嘶~
风小心站在镜子前,还算清秀的脸此时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可偏偏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伤口,甚至就连淤青也没有一点。
在外人看来,他体质特殊,不会受伤,这也是为什么季雨秋那个女疯子专门拉着他来当沙包,因为不管下多重的手,风小心都不会有事。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每一次受伤,风小心是有感觉的,他会感到疼,有窒息一般的感受,而且他还有一点,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在他的头顶,有一管血条。
就像是RPG游戏人物一般,每当受到攻击,他头顶的血条就会浮现,每受到攻击,血条的数值就会发生变化,减少的数值,自然就是敌人的攻击力。
风小心在发现自己的这点特殊之后,曾经做过不少疯狂的实验。
最开始是自己打自己,然后是撞墙,接着是拿刀捅,最后甚至用菜刀剁手指。
可无一例外,他的身体不会受伤,就算指头被剁下来,最多损失百分之一的血条,然后那根被剁下来的手指就会消失,而他的手则恢复原状。
只有那钻心的疼痛,让他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假象。
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这点特殊。
龇牙咧嘴了一会儿,痛感终于慢慢消失,风小心这才穿上衣服,回到院子。
季雨秋不愧是整个爱心小区武力值最强的人,三个小时下来,能够让他损失将近百分之五的血量,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院子并不算太多,只有三十平左右,一棵异常粗大的柳树占据了五分之一的位置,加上一张木桌,一把藤椅,也就没有了多少空间。
风小心一屁股坐到藤椅上,顿时让藤椅发出低沉的吱嘎响声,他也不在意,拿起木桌上的一本泛黄书籍,直接盖在脸上,就这么没了动静。
微风拂过,柳枝飘荡,阳光被云彩遮蔽。
这是一片衰败之地。
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整片空间,视野范围受到极大的限制,在目光可及之处,也都是断壁残垣,枯木败枝,满地的杂草和散落的骸骨,让人感觉到一阵压抑。
咔嚓。
风小心从深雾中走出,踩到一根枯枝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这次,又要面对什么?”
他心中想着,同时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又是一个新的“游戏”世界,也是他要经历的第十个世界。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小心发现自己时常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这些梦大多都是他小时候玩过的游戏,比如双截龙,比如卡丁车,再比如魂斗罗。
这些梦异常真实,让他有一种自己就是游戏中主角的错觉,比他拿着游戏手柄要痛快的多。
而这种梦境,不时就会出现一个,直到某一天。
风小心发现了些许不对。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李科那小子为了上网不被发现,跑到了市区的网咖,风小心则准备去找他。
也就刚出小区门口,就听到隔壁巷子传来了一声尖锐的“救命”。
作为爱心小区当时的扛把子,当时风小心就不愿意了,怎么肥事,在爱心小区门口搞事情,这显然是不给他这个扛把子面子。
于是乎,风小心便直接冲了出去。
而他面对的,则是比他大了两圈的大汉,三个,且手持利刃,那明晃晃的刀子,在昏暗的路灯下,是那么渗人。
风小心面对这样的情景,很诡异的没有害怕,他只是竖了一根中指,就非常顺利的将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
而三分钟之后,他在三个壮汉的呻吟中,拉着一脸懵逼的女孩走出了巷子。
他在那条巷子里,几乎是本能的将在梦境游戏中学到的格斗技巧给用了出来,不但震惊了别人,也震惊了他自己。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风小心对于自己经历过的梦境,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经过多方面的检验,最终他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经历的,或许并不是梦境,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所学习的技能和得到的本领,大多数都可以运用到现实中去。
只不过这个特殊的世界,需要他的意识沉浸才能进入,这一点和梦境有所相似。
于是他将自己的这种行为,称之为“梦入神机”。
从最开始的双截龙,到今天为止,他已经通关了九个小游戏,而今天的这个游戏,貌似与之前的有所不同。
有一说一,今天的这游戏画质,就不是之前的游戏所能媲美,如果最开始的双截龙世界是360P,那么后面的卡丁车就是1080P,而眼前的这个世界,就是2080P。
画质所带来的,不光是视野的变化,还有游戏的体验。
此时风小心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之中,就像是他本人真的来到了这里,无论是感官还是身体的反应,都是如此真实,让他好奇的同时,也多了一些小心。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画质越是高清,那么这个游戏世界的任务就越是困难。
没错,这个梦境中的游戏,都是带着任务的,只不过这些任务有的明显,有的隐藏。
比如最开始的双截龙,只要按照路标的指示,一路打败遇到的敌人然后通关,这就足够了。
而到了后来的卡丁车,他的车技必须要达到一定标准,比如跑过那个世界的车王,然后再超越自己的极限,才能从那个游戏世界中脱离出来,转而进入到下一个世界。
当时超越车王是明面上的任务,而超越极限却是隐藏的任务,没有任何提示,若不是风小心后来感觉无聊,自己想要超越自己,或许会一直被卡在其中,不能出来。
所以对于后面的每一个新世界,他都会非常小心,尽量收集信息,以免错过或遗漏重要信息。
眼前的这个世界如此真实,更需要谨慎对待。
周围的环境几乎是一成不变,风小心心中做着计算,从最开始到现在,若是按照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他应该已经走过二十分钟,而他脚下的这条路,却依旧没有尽头,只是脚下的尸骸逐渐增多了起来,同时周围的雾气,也若有若无的单薄了一些。
风小心手中捏着一柄断刃长刀,这是从路边的尸骸上捡来的,时光流逝让它原本明亮的表面多了一些锈迹,但至少可以让风小心的战斗力提升那么一两点。
又走了将近五分钟,这边的雾气已经全然消失,风小心也终于来到了路的尽头。
一座占据了半个山头的城堡,出现在他的面前。
咚!!
正准备前往城堡一探究竟的风小心感觉到危险,瞬间从游戏中退出,从藤椅上一跃而起,躲过飞来石子的同时,看向门口。
原本盖在脸上的书本掉落在地上,随着微风吹过,露出了几张内容劲爆的插图,其中人物姿势之优美,让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季雨添,你是想死吗?”
“咳咳,风小心,今天下午家长会,校长让我通知你,提前去做点准备。”季雨添知道风小心有起床气,而且还不小,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更大的石子扔到地上,并说明了来意。
“下午家长会我这么不知道?而且有这个必要?”风小心蹙着眉,不会是这小子坑自己吧,学校开家长会,他这个副校长怎么一早没有收到通知?
“临时决定的,好像是上面来人还是怎么着,总之,赶紧准备准备啊,吃了午饭就过去。”季雨添看风小心的模样,心中一凛,赶紧跑路。
“啊!!”
风小心气恼地揉了揉头发,不过也没有办法,如果是其他事情就算了,可学校那边……
“算了,今天下午揍那个臭小子一顿就好了。”风小心自然没有那么宽宏大量,实际上在他心里可是有一个小本本的。
今天季雨添那小子明明可以喊他却非得拿石子砸,啧,这笔账他可不会忘了。
中午去隔壁老王那里蹭了顿饭,这中间自然免不了被打趣一番,什么今天早晨爽不爽啦,实力是不是又进步了,诸如此类,风小心的小本本上自然也又多了几个人。
吃了饭,风小心便直接前往学校。
爱心学校是分小学部和中学部的,小学部两个年级,中学部一个年级,所有学生加起来不到一百号人。
实际上这个学校根本就是爱心小区自己捣腾出来的,所以就连学制也与其他学校不同。
作为爱心小区社区委员会的副会长,风小心理所当然的也承担了学校副校长这一职务,同时,他还是中学部的语文老师。
走进学校,迎着敬畏的目光,风小心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保卫室。
是的,由于资金缺乏,风小心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学校唯一一名保安,尽管这个职位并没有存在的必要,但为了学校的完整性,风小心还是做出了牺牲。
而学校只要每个月多发一百块的工资,就可以得到一个副校长级别的保安!
可谓是非常的划算。
保安校长的办公室的装潢非常简单,二十平的房子分成了两间,后面放了一张小床,前面一间放了桌椅和电脑。
风小心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开始查看,不过越看眉头就凑的越紧。
“混蛋!”
他狠狠地将文件摔到桌子上,面沉如水的表情透着几分狰狞。
一年过去,看来那群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风小心的目光移动到文件的最下方,那里签署了一个名字。
伍不为。
这是校长的名字。
“那老东西,竟然敢在这种文件上签名!”风小心抓起文件,直接走向校长办公室。
啪!
伍不为抬起头,迎上那双充满怒气的眸子,略带浑浊的老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
“来了,坐吧。”
“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份文件上签字!”风小心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嘶吼。
“是我签的,亲手签的。”伍不为将被摔散的文件整理好,放回到文件夹。
“我是这个学校的副校长,你在签名之前,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的吗?还有,那些混蛋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坐好!”
“好,好,我倒是看看,你要给出一个什么解释!”风小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着伍不为的解释。
“学校没钱了。”伍不为抬起手,制止了风小心接下来的粗口,“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形势变了。”
“镜面那边,有了新的动作,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他们不知道得了什么法子,中级实力一下子暴涨数倍,咱们这边,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接下来,国家这边也会加大力度,将一些事情真正放到明面上来。”
伍不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风小心知道轻重。
风小心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的声音才幽幽传出,“那如果我答应,一个月给我发多少钱?”
“一个月二十万,全年二百五十万。”
“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风小心抬起头,表情严肃而认真。
“放心,十岁以下,不会去的。”伍不为直接说道。
“那我去为家长会准备了。”风小心站起身,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小心。”伍不为在后面叫住了他。
“小心。”
风小心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迈出了校长办公室。
就在带上门的那一刹那,风小心全身就好似虚脱了一般,靠在墙角,滑了下去。
咚!
他的拳头和地板狠狠相撞,可手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血条微微浮动,看不出多少变化。
缓解了一会儿情绪,风小心这才站起,朝着教室走去。
这一路,他走的很慢,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今天的消息一宣布,很多人的命运就会改写。
他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有些人,或许生来就是为了扛起某种责任的。
站在教室门口,听着里面欢乐的打闹声,最终风小心还是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今天下午开家长会。”他走到讲台上,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的宣布道。
教室有那么一瞬间的沉寂,接着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让旁边的小学部的孩子不太明白,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自然是好事,因为开家长会,今天最开始的两节课,就不用上课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接下来我有几个事情要宣布,你们最好是记下来,至于选择,还是你们自己做决定。”
下方坐着的全是学生,可看他们的表情,很明显已经习惯了,毕竟从小学的家长会开始,就是他们自己来开的。
因为,他们没有家长。
“今天主要宣布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根据官方安排,取消中学部,在座的你们,将会根据自身选择,前往不同的中学。”
此话一出,下面在做的四十多号少年少女顿时愣住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魔……老师,你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换学校?!”有人回过神,不敢置信的问道。
“对啊老师,这是为什么?”
“是有什么事情,还是……”
其他学生也纷纷询问着,无他,风小心所说的这个事情,实在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在今天之前,他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风声的。
“没有为什么,以后只有爱心小学,从爱心小学升上来的人,全部会进入其他的中学。你们的生活费和学费不用担心,官方会出,而且给予你们的待遇以及生活条件,也绝对不会低,至少比在这里好个数倍。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了,四人间宿舍,有独卫,有阳台,食堂也是……”
“我不走!”李科红着眼,第一个站起来。
“我们也是,我们也不走!”
“哪个学校比咱们这里还好?”
“我不要住四人间,我喜欢大通铺!”
四十多个少年少女,此时情绪都激动非常,他们知道,一旦他们答应,离开的不光这所中学,还有……这个家。
这是爱心小区的规矩——走出去的人,不可以再回来,除非两种情况。
一是在小区里任职,比如风小心,社区委员会副会长,爱心中学的副校长。
而这样的人,在整个爱心小区,只有三个。
风小心,季雨秋,季雨添。
他们也是爱心学校仅有的三个老师。
二是年龄超过六十,如果想回来,可以申请,若是得到居民委员会的允许,那么可以重新回来。
所以整个爱心小区,要么是十八岁以下的少年,要么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非常极端的两极化。
这些学生们是明白的,他们终有一天会走出这里,前往外面的世界,可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轻飘飘的一句“官方安排”,就让他们提前离开这里,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凭什么?
“安静!”
风小心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盖过了所有人,学生们也安静了下来,等待风小心的一个解释。
“就算现在不走,最多一年,你们也全部都要离开,不过是一年的事情。提早出去,提早体验这个社会真正的样子,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来,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既然我来宣布这件事情,那就是通过了居民委员会的决定,你们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下面安静了,可很快,就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传来,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捂着嘴巴,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可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流,激动的情绪让她们忍不住抽噎,整个身子都是一颤一颤的。
就算是像李科这样平时皮的不行的男生,此时也低着头,沉着脸,眼眶悄悄的红了。
整个教室,只有风小心依旧面无表情,他环视一圈,朗声说道:
“现在来说第二件事情,是我对你们的要求。”
“都把头抬起来,给我听好了!”
下面的学生习惯性的抬起头,有几个性子执拗的,又接着把头低下去,显然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抗拒风小心。
“李科,你是聋了吗,给我把头抬起来!”
听到风小心严厉的声音,李科身子一颤,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用已经红了的眼睛看向风小心。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们都是爱心小区走出去的人。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对曾经的家人做出过分的事情。否则,我会亲自出手解决他!”
最后一句话,是风小心带着杀气说出的,此时的他,面上虽没有多少表情,可在下面的学生看来,却是狰狞无比,他说的话也像是烙铁,印在了他们心里。
“校长,这就是风家的那位?”伍不为和另一个黑装老人站在窗外,将风小心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再看看此时风小心的样子,竟不觉得过分,反而带着几分欣赏的态度。
“风家?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伍不为瞥了老者一眼,手中拐棍在教室的墙壁上轻敲了两下,便转身离开。
“这老头子。”黑装老者摇头苦笑,这一切都是上面决定的,和他耍什么脾气哦。
中学部要解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小区,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是那些孩子们。
许多小学部的小学生都想要逃课以确认一下消息的真伪,可还没有等他们动作,季雨秋和季雨添便直接在两个班级了宣布了学校的安排——
以后将不会出现中学部,所有从小学毕业的学生,全部进入其他中学接受教育,学校自选。
一时间,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的悲伤气息。
学生转学的过程很顺利,官方出手,仅仅是一个下午,总共四十八个人,全部进入见名市的重点中学。
有意思的是,四十八个人,非常平均的进入了八所中学之中,这是他们自己商量的结果——征服一所中学,六个人,足矣。
太阳没入地平线,夜幕降临。
风小心坐在老旧教室的讲台边缘,没有开灯,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
啪。
火光摇曳,一点红星出现在黑暗中,开始明灭不定。
烟草独有的香气在教室里蔓延,让刚刚走进来的伍不为蹙了蹙眉。
风小心站起身,没有掐灭香烟,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
“我也不想的。”
风小心身子没有停顿,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脚步声渐弱,终于在拐角之后消失不见。
伍不为原本挺拔的身子终于是佝偻了下来,他拄着拐棍,就这么在黑暗中踱步,路过一张张课桌,他都能记得这里是谁的位置。
终于,他来到最后一排,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三年前,风小子就是坐在这里的,当时他可是整个学校最大的刺头来着。
如今,拖了三年的他,也终于是要离开了。
不过离开了也好,离开了,就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了,陪着他们这些老头子,终究是没有多少出息。
蓦的,他身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
那一点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以至于都照亮了伍不为的带着哀伤的眉眼。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柔和下来,甚至绽放出了一丝笑容。
“这臭小子!”
见名大学,是整个东鲁省唯一一所重点大学,也是见名市的标志之一。
“啧,这破门还没换呢。”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男人站在历经了百年风雨的大门前,神色有些莫名。
世事无常,当年差点被他搞垮的学校,竟然有一天还会让他回来,而且还是以如此特殊的一种身份。
“没想到老树也知道开花。”
风小心嘀咕了一声,径直朝着门卫室走去。
“老常,又在冲手枪!”风小心一掌拍在门卫老头旁边的桌子上,一声爆喝,让另一边正在占领地盘的二哈都吓了一机灵,正准备摆出一副狗样来吓唬吓唬这个不看场合的家伙,结果在到笑眯眯的风小心时,“嗷”的一声,立刻躺在地上装死不动了。
而原本正在打瞌睡的门卫老头,也是立刻清醒过来,还本能的站起来接受领导检查。
结果环视一圈没看到领导,反而看到了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风小心。
“他NN的,老子说是谁知道老子的秘密呢,你这王八蛋小子还滚回来干嘛?”门卫老常重新坐回椅子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纯牛奶的袋子,打开袋口,拿出一叠小白纸,将袋子里的一撮烟丝倒在白纸上,熟练的一卷一舔一揪纸头,一根自制香烟就这么完成了。
擦。
火柴和红鳞摩擦,带起一抹黄色火焰。
“你小子来这儿干嘛?”老常惬意地吸了一口,刚刚卷好的烟卷就这么没了半根。
“你这老东西,还抽这个,活该早死。”风小心丝毫没有嘴下留德的觉悟。
“赶紧放屁,放完了滚!”显然,老常也不是好相与的。
“看见了没?”风小心指了指脚边的背包。
“看见什么?”老常伸出脖子,登时脸色就变了,“你这是要回来?”
风小心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你……”
“先不说了,学校那边还得走手续,回聊。”风小心拿起包,摆了摆手,朝着一号楼走去。
老常看着风小心的背影,目光深邃,又是深吸了一口。
“卧槽,烫死老子了!烧的这么快!”
见名大学,武道学院。
“听说了吗,今天好像来一位新的武道老师哎!”一个圆脸女生和身边的女孩子讨论着今天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新的武道老师?难道是前几天刚刚突破的大刘?”有人猜测。
“怎么可能,大刘是官方放出来的牌面,最多在学校挂一个名号,但绝对不可能是常驻老师的。”接着有人否定道。
“根据我身为女人的直觉,这次来的老师,一定是个大帅哥!”
“你可拉倒吧,你上一次还说李银非来的是咱们学校呢!”
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男生也也闲不住,纷纷猜测究竟是哪一位高手有资格担任他们的老师。
毕竟也是从数万名学生中挑选出来的,这点心气还是有的。
丁铃铃铃!!
终于,上课铃声响起,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从外面走进教室。
“啊啊啊,好帅!”这是女孩子的惊呼。
“卧槽,真的好帅!”这是男生的心声。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米八五的身高,笔直而修长的身材,加上干净利落的寸头短发,那身一般人驾驭不了的白色西装,在他的身上是如此衬托他的颜值。
他走上讲台,两遍嘴角微微翘起,浅浅的酒窝浮现,开口便如温暖和煦的微风拂过:“各位同学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基础武道课的老师,白浅。”
说完,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白浅”两个字。
俗话说字如其人,可他的字,却是与他的气息截然相反。
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一个男子,写出来的字却是锋芒毕露,带着几分凌厉和霸道,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要划破那永恒的黑暗一般。
“啊啊,白浅,竟然是白浅!”
“不会吧,真的是白浅学长!”
“三年前的超级天才,现如今七品上段高手,人榜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
底下发出阵阵讨论声,无他,因为白浅最近两年的风头很盛,作为新一代天才群体中的扛鼎人物,加上本身极为出色的容貌和家世,他的名声不可谓大。
“从今往后,还希望能够与各位同学友好相处了。”白浅和煦说道,又是让下方的女生内心一阵尖叫。
武道学院新来的老师是白浅,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
本来嘛,大学就是两极化严重的地方。
优秀的大佬们要么就是泡在实验室,要么就是住在训练室,一般人是轻易见不到他们;而剩下的可以统称为咸鱼,浑浑噩噩的上课放学,至于学了什么根本不知道,最热衷的就是游戏和八卦,好像至于这些才能填补空虚的人生一般。
加之现在人手一个通讯器,各种各样的通讯软件,联系起来也的确是方便不少。
是以消息传递之快之广,本身也不算让人意外。
只是可惜,武道学院本身极为特殊,虽然同属于一个校园,但不允许他人蹭课,所以诸多妹子都没有机会体验白浅给人上课的感觉,只能从几个流露出来的小视频中得以舔屏,并发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叹息。
风小心拎着水桶,走进阶梯教室,此时是下午五点,白天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也正是他的工作时间。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处于黑板最中心的两个字,白浅。
“字倒是好字,可惜了。”风小心拿起拖把,直接怼到黑板上,将这两个透着锋芒的字擦了个干干净净。
收拾完这最后一间教室的卫生,今天下午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因为武道学院晚上没有文化课,所以他今天的工作也算是结束了。
回到学校分配的宿舍,先是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风小心这才拿出泛黄的古籍到了院子里,坐在藤椅上眯了起来。
意识沉浸,从实到虚,从虚到实。
风小心睁开眼睛,恢宏雄伟的巨大城堡,就在眼前。
风小心面前的城堡占地面积极大,甚至由于灰雾笼罩而看不清全貌。
这城堡具有相当明显的欧式风格,但让人怪异的是,在那座高达数米的灰色大门前,还摆放了两座极具东方特色的石狮子。
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岁月,石狮子已经有了一些被风化的痕迹,但从一些细节处却可以看出,雕刻这石狮之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双巧夺天工的双手。
远远看去,这样的组合相当怪异,有一种驴唇不对马嘴的扭曲感。
风小心研究了一番石狮子,确定它们真的是石雕而非什么机关守护兽,这才走向灰色巨门。
依照风小心的大致衡量,这巨门高达四米,宽三米,如果这时候朝他倒来,应该会直接让他打出一波GG。
巨门是两块巨石合闭的,从上到下,没有一丝缝隙;上面没有多余的雕刻和装饰,略显普通。
除此之外,便是这城堡的墙体,石头的材质风小心自然是不认识的,可细细感受,他却能够察觉到一股极为细微的能量波动。
这种波动非常新奇,不似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而且让他最感兴趣的是,这种能量的波动极其稳定,如果用波形来看,甚至只是一条直线,只是偶尔波动,才让他得以感知到。
可惜他研究了半天,依旧没弄出个所以然,这才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石门之上。
这个新鲜的世界到目前为止,除了画质高一点,还没有展现出任何的内容,而这座城堡,自然也就成了这其中的关键。
可如何打开这座石门呢?
不自觉的,风小心的手竟然按在了石门之上。
陡然一股吸力从石门上传出,原本高大无比的石门,此时好似扭曲了一般,竟化作了一片光幕旋涡,将风小心一下子给吸了进去。
轰隆。
石门关闭,恢复了原状。
灰雾弥漫,重新笼罩一切,这个灰色的世界,好似从未有人来过,也自然不会有人在意,这里少了一柄生锈的断刃。
风小心一个踉跄,从石阶上滚落,如果不是他曾照着电影里练习过无敌风火轮,懂得怎么利用特殊的姿势保护要害,那么此时损失的就不是百分之一的血量了。
尽管全身疼痛,可风小心还是在停下的瞬间就站了起来,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城堡的内部与风小心的想象有所不同,这里没有雕龙刻凤,也没有华丽装潢,有的只是昏暗的环境和冰冷的石头。
这里的空间很大,单是风小心此时所在的平台,就有数百平的面积。这平台被石阶环绕,在石阶的高处,是异常宽大的座位,足足十二个。
若是有人坐在那里,可以俯视这平台上的一切。
除此之外,这个平台还在四个方向连通着四个通道,只是那里一片漆黑,看不清通道之后的模样。
风小心走了一圈,没有进入通道,而是再次回到了他最开始停下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一把剑。
一把没入地下的大剑。
这把剑有些特殊,不似他见过的任何一种。
西方有双手大剑,以宽大而名,长者可至1.5米,挥舞之间便可造成巨大杀伤,攻击招式也以劈砍为主。
而这把大剑要更为夸张,因为没入地下一部分,风小心不知道全貌如何,可单看宽度,就有半米,若不是有剑柄存在,说它是一块门板,也不会有人怀疑。
风小心凑到近处,细细观察,终于在巨剑附近的地面发现了一些字迹。
只是可惜,这并非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是以难以辨认。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风小心无奈,只得将目光投向那四条黑漆漆的通道。
今天的这个世界有些诡异,不同于以往他经历的任何一种,更为关键的是,直到此时风小心才猛然警醒——他好像从未玩过像今天的这类游戏。
前面的九个游戏世界虽然有几个也颇为诡谲,但他都能喊出名字,至少都玩过。
可今天的这个世界,他敢确认,自己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果然,终于是发生了变化吗。”
想到这一点,风小心却没有过多的惊慌,这种情况的变化,在他之前已经有所预料,或者说,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做出了数条之多的假设。
而这个类似于梦境的奇异空间会发生一些未可知的变化,也在他的假设范围之一。
毕竟这个奇异空间是如何出现,而他又为什么能够进入,也是未可知的。
风小心是大心脏,同时也是一个果断之人,他将手中的断刃抛出,看了一眼刃尖所指的方向,大踏步的走向那边的通道。
通道漆黑,即便是以风小心的视力,也只能摸索着前进。
人在黑暗中会产生紧张和恐慌感,况且又是陌生压抑的闭塞通道中,风小心也不例外。这里虽然类似于梦境,但实则就是他本人的意识在此,实打实的亲身体验。
更加糟糕的是,风小心不知道这通道究竟有多长。
时间推移,他心底的不妙也愈发浓重起来。
越是往前走,他的速度就越快,可越是跑,意识就会越来越散乱,各种负面的情绪,也会一一浮现。
“啊!!”
终于,风小心忍不住低吼一声,速度再次加快。
此时,现实中的他,身子开始发颤,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整个脸色变得赤红一片,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濒临死亡。
同样的,他身上的气息也开始不受控制,向着四周扩散。
一道道气息从学校的各处爆发,抵挡着这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也有更强的气息,开始顺着这股寒意朝风小心的院落靠近。
只是陡然间,那股冰寒的气息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风小心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变得平顺,甚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与黑暗中,看到了一抹光。
奔跑,极速的奔跑,由绝望而转化出来的希望带给他无尽的动力,让他拼命的朝着那个光点靠拢。
靠近,再靠近,去触碰……
呼~
恍如隔世。
就好似是婴儿从母亲体内冒出头,一瞬间,风小心竟有了新生的美妙感觉。
而他此时还不知道的是,现实中的一粒粒能量,也在这个刹那开始不断冲入他的身体,在没有他主导的情况下,以一种奇异的路线开始不断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