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年轻帅小伙，马飞子忍不住心生怜悯。
这个小白脸哪，恐怕就是那大妖的鼎炉了吧！
空有色相，终归是祸非福，可惜了真神好皮囊啊！
马飞子此时才知道，原来之前看不穿他的气运并非是福源太过深厚，而是此人根本就是妖孽缠身，说不定都被采补一空了，真是可怜至极！
叹了口气，马飞子拍了拍张鸭的肩膀，从腰间葫芦里倒出了两粒药丸，道：“此乃玉虚药丸，乃是贫道在玉虚宫听道时技痒所制，有固本培元、强壮雄威之效，今日便赠你了吧！”
这玉虚药丸虽然名字颇不吉利，但确确实实是一种大补壮阳的药丸。
马飞子将小白虎的圣兽之威当成了大妖的妖气，一时间不敢斩妖除魔，救下眼前的男子，于是心生愧疚。
送他两粒神秘小药丸，心想的也是让张鸭吃了药丸，在最后鼎炉大成的时候，可以尽情享受。
能做一个牡丹花下的风流鬼，至少此生无憾，死而无怨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今日这一点小小善意，也让自己不同于十二金仙，得到了天道的垂青，成为了一名福德之仙。
……
张鸭收下了小药丸，毕竟这是真材实料的好药，自己一柱擎天用不上，可给老姜服用还是非常不错的。
要说这锅教也真是的，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就是不给老姜用，害得他与马氏夫妻感情不合，家庭破裂，一首好好的夕阳红，最终唱成了夕阳绿。
不过虽然代表老姜收了小药丸，但张鸭是真心想让马飞子帮自己看看姻缘的。
要知道，医者不能自，这月老也没法给自己牵红线啊！
以至于时至今日，张鸭都不晓得自己的道侣究竟身在何方。
不过马飞子显然没有了搭理张鸭的兴趣，忌惮的看了一眼苏小己后，马飞子还是把目标放在了费仲身上。
他取出了十七张扑克牌，背面向上，摊在桌子上，道：“费大夫请看，此为命运的罗塔牌之术，乃是贫道苦心创造的一门占卜法门……”
……
在张鸭没有刻意遮掩天机的情况下，马飞子算一个费仲的命还是很简单的。
更何况他还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用纸牌来占卜，马飞子的占卜水平会得到最大的发挥。
于是，当马飞子快要把费仲贪污来的小金库数额说出来的时候，费仲终于以饿虎扑食的姿态堵住了马飞子的嘴。
征得张鸭同意后，费仲决定将马飞子这位高人接回家。
当然，作为大恶人，费仲本欲埋下几十个刀斧手，摔杯为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果了这个能算出自己贪污的老神棍。
却没曾想，此人刚刚入府，便口出狂言，道：“当今天子乃被妖邪蒙蔽，宵小之辈祸乱后宫，贫道此来便是为了降魔正道，挽救大商。”
说着这话的时候，马飞子还用旁光死死观察着苏小己的表情。
回到费府的苏小己已经褪去面纱，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美艳容颜，更是做实了马飞子的猜想，此女就是一只擅长采补的女妖。
此时他想知道的，此妖与王宫之中的那只妖孽，究竟是不是一伙的。
国之将亡，必有妖邪。
周兴商亡乃是冥冥之中两位圣人一同推演出来的天数，朝歌城中妖邪多了一些也正常。
但如果眼前这只大妖与宫中之妖乃是一伙，联手之下马飞子觉得自己恐怕还是尽早跑路比较好。
好在苏小己面色如常，甚至还有些好奇，显然与宫中之妖并非一路，这让马飞子心中稍安。
费仲心中冷笑，当今天子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个贼老道却说有妖邪祸乱后宫，还要去王宫斩妖除魔，这显然是取死之道。
于是他也放下了举在一半，准备摔碎的酒杯，开始好好招待马飞子。
第二日，费仲有心将马飞子送去纣王御前让他咔嚓。
但又担心自己牵扯其中，被大王迁怒。
想了想便去找了杨任、商容等人，将马飞子引荐于他们。
若是从前，自诩为直臣的杨任、商容是绝对不会与费仲这样的人交往的，更别说接受他的引荐了。
可今时不比往日。
如今纣王在外亲近尤浑，在内亲近龙妃，几乎把费仲都逼到了自己这边阵营了。
杨任、商容可不是东林君子，虽然也会党同伐异，但也不是为了党争而党争。
所以他们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如今与费仲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杨任虽然不是练气士，但也爱结交修道之人，闲来默诵黄庭经书，颇有雅致。
他一见马飞子，便觉仙风道骨，端的不凡。
杨任问：道者从哪里来？
云中子说：贫道从云水而来。
杨任问：什么是云水？
云中子说：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杨任又问：云散水枯，你又到哪去？
云中子说：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一番对答之后，商容、杨任两人对云中子好感大增，就问他来此有什么用意。
云中子说，我平时在高峰上采药，忽见妖气贯于朝歌，怪气生于禁宫。因为自己道心不缺，善念常随，所以要来帮天子除妖魅。
商容乃是三朝老臣，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样骇人听闻的话。
他道：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护严密，又不是尘世山林，妖魅从哪里来？
云中子笑着念了一首诗：艳丽娇娆最惑人，暗侵肌骨丧元神。若知此是真妖魅，世上应多不死身。
商容大惊，这便想到纣王宠信龙妃之事。
什么艳丽娇娆先不去说他，但以龙妃的体型，那侵肌骨丧元神说肯定的。
还不是暗侵，而是明目张胆的侵入啊！
这重量级坦克，谁能顶得住啊！
就是大王那龙精虎猛的身子，迟早也要被抽干啊！
想到这里商容冷汗连连，立刻与杨任一道带着马飞子前去击鼓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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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王此时正在寿仙宫中与爱妃相扑。
确切的说是被小龙女提在手中甩来甩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纣王心满意足的仰面躺在地板上。
随即便是从四肢百骸中涌出的空虚与乏力。
这种感觉这些年以来，一直在纣王身上出现，不过他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法。
那便是吸鼻烟壶来提神。
这鼻烟壶里面放的可不是寻常香料，而是由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尤浑上供的的特制尤涎香。
这尤涎香啊，是以多种秘药，尤其是尤浑本人的不传之秘制成的。
不吹不黑，此香的的确确蕴含着一丝上古最精纯的先天灵气。
闻一闻便四肢百骸周身舒畅，不但解乏，而且提神。
当然了，在潜移默化中，它也将纣王的脑回路改造的越来越儒雅随和了。
不过还不等纣王命人取来尤涎香吸食，便有人在宫外大殿击鼓。
没有办法，纣王只能耐着性子先去处理一下政务。
……
在大殿等候多时的商容等人，终于见到了纣王。
只是此时的纣王双目深陷、头发杂乱、身上的王袍也因为相扑而变得褶皱，甚至略微有些袒胸露乳。
总之怎么都望之不似人君。
“定是被那妖妃所祸害的啊！”
商纣等人都交流了眼神，他们方才都听內侍说，大王正与龙妃游园来着。
马飞子打了个道号，便运起法眼，只见纣王果然周身妖气缭绕，涉陷颇深。
纣王不喜道：“你那道士，如此直视寡人，可知何罪？”
马飞子心中一动，便欲接着此话上前自报家门，让这人皇知道三教道尊的分量。
然而还不等马飞子说话，纣王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道：“料你只是个乡间野道，自然不知礼数，倒也不好怪罪，来人呐，赐这道士金蛤一只，算是寡人积德行善吧！”
马飞子一愣，自己要金蟾做什么，连连摇头，道：“贫道来此间参天子，却非是为了人间富贵。”
“哦？”
纣王眉头一扬，大喜道：“原来是仰慕寡人的诗赋而来！来人呐，取寡人诗稿十份，全部装裱赠予道长！”
马飞子目瞪口呆的被內侍官塞了满满一怀的纣王诗稿，不过自己的称呼从道人变成了道长，怎么说都是一种好变化。
他下意识的取出一幅诗稿一看，便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
“大豕台，豕台大，大豕台里有舞台，舞台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
用力挤了挤眼睛，马飞子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十多万年的修为，差点也会一朝失守心神。
纣王大笑曰：“哈哈哈，道长也是爱诗之人哪，此诗便是以象征美好的蛤蟆来比喻寡人的爱妃，描写她在豕台之中翩翩起舞的仙姿，乃是寡人最为满意的一幅作品!”
听到纣王提起爱妃，马飞子终于想起了正事，连忙道：“贫道采药于终南山，却见朝歌有妖气相贯，特来此地除去妖魅。”
“幺妹？什么幺妹？谁是你的幺妹？”
纣王此时又觉一阵倦意袭来，已是头昏脑涨，浑浑噩噩只想去吸食自己的鼻烟壶。
但是眼前这个道士不但很懂艺术，会欣赏自己的诗歌，而且还有幺妹在宫中，不远万里前来寻亲，纣王也只好耐着性子打算帮他完成心愿。
“妖魅便是宫中宠妃龙氏！”马飞子不疑有他，当机立断的说道。
纣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种事情口说无凭，寡人这便去把龙妃叫来，让你们当面对质。”
商容、杨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喜悦之情。
没有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简单。
只要那妖妃出来对质，凭借着马飞道长的神通，还不是立刻让她显出原形？
不多时，随着大殿轻微的震动，龙妃终于低着头从侧门中走了出来。
“大王唤我何事？”
见了小龙女，纣王如同小鸟一般依靠了上去，小声道：“爱妃，有人自称是你兄长，但寡人见其瘦弱不堪，身无半分力气，莫不是前来攀亲的穷亲戚？”
小龙女看向马飞子，马飞子也看向了小龙女，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凝固。
“是你！终南山上的老道士！”
“是你！活死人墓中的小尼姑！”
终于，两人异口同声的惊道。
小龙女是伏羲的坐骑，按算辈分与马飞同辈，不过岁数却比马飞小多了。
之前几千年岁月中，小龙女一直生活在伏羲墓，而伏羲墓便是在终南山下。
而马飞子的道场，正是终南山！
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山住。
俗话又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与一母。
落在小龙女与马飞子身上，却不是这样滴。
活死人墓中的小龙女以及她的一干门下，终日不出古墓走动，也不与外人交流。
所以马飞子与她们，也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不多往来，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但即便如此，当面对面交锋的时候，他们还是通过近距离的气息感知认出了彼此。
“好你个牛鼻子，整日打牌九扰民不说，今日居然还敢找来这里？”
小龙女气势汹汹的上前指着马飞子的鼻子，“老娘忍了你几千年噪音污染，皮肤变差了多少？”
她伸出自己粗短的手指头，指着发青的，满是疙瘩的面孔，“你看看，原本是好看的藏青色，现在都长痘痘了！
若不是你们这帮牛鼻子，本姑娘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朝歌了。”
小龙女每一步向前，马飞子便后退一步，自知理亏的他，气势被完全压制了。
这时候商容和杨任也回过味了，感情这马飞道长与妖妃有旧，那还斩个屁的妖，除个屁的魔？
莫不是整个行动都是骗局，其实是诓骗自己几人帮他入宫，来与妖妃接头的？
而这时候，纣王则偷偷从侍者那里拿到了秘制的尤涎香，深深吸了一口，蠢蠢欲动的智商再次封闭了，聪明的病毒又占领高地了！
啪啪啪！
他拍着手道：“你们果然认识，马飞道长，你既然是爱妃的兄长，便也是寡人的大舅子，是当今的国舅了。
马飞国舅你来的正好，这里正好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
…………
大家新年快乐啊！
祝大家新的一年里人人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如果找不到，就一人发一个小龙龙-.-
取而代之的是绫罗绸缎的国舅服装，以及十个手指上戴满的鸽蛋大的戒指。
他完全想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自己的身体被小龙女一屁股压住的时候，其实马飞子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穿着干练的衣服，将花白头发梳得纹丝不乱，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儒雅俏老头，不是他的师弟姜子牙又是何人？
马飞子连忙上前，刚想打招呼，却见姜子牙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只见姜子牙正拉着一根布条，布条上穿着十几个小孩子，正乖巧的跟着姜子牙穿过马路。
显然，自己这个师弟正在带孩子。
马飞子跟着姜子牙来到宋庄。
姜子牙的老朋友宋异人笑眯眯的将孩子们接走了。
原来这些孩子都是宋家庄上的，平日里也在小砀山书院里念书，今天正是他们回家休息的日子。
马飞子又要开口，姜子牙却拉着他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家新开张的酒楼。
只见这座酒楼非木非石，乃是用一种奇怪的材料建成，一栋二层小楼看着也算是别致。
当然常年出入玉虚宫的马飞子自然看不上这人间建筑，但也觉得新奇有趣，便跟着姜子牙走进了这家“考记美食馆”。
在二楼寻了一个临窗的座位，马飞子看着眼前的精致老者，感慨道：“子牙，一别数年，你倒是精神了许多！”
姜子牙大笔一挥，在菜单上点下几个招牌菜，然后笑着道：“师兄你的变化岂不更大？”
马飞子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土豪服饰，笑着道：“也是！”
数年不见的师兄弟二人，推杯换盏，转眼间便喝掉一大桶冰阔落，也都有了一些醉意。
“这家店铺倒也有些名堂，虽然只是人间美食，却也不输那仙酿几分啊！”马飞子微醺的道。
姜子牙拿起冰阔落晃了晃，“此物最是消愁，也叫仙人醉，师兄果然识货！
不过，它还不是这家店最特色的食物！”
马飞子成功被勾起了食欲，不一会儿便有店小二拿上了一个大蒸笼。
姜子牙起身揭开蒸笼，大量的水汽呼呼冲上了天花板，转眼间便是绕梁不绝的肉香。
待烟雾稍稍散去，只见里头摆着数张饱满的肉饼。
马飞子食指大动，连忙抬手摄来一张肉饼，一口下去白嘴流油，当真是好吃极了。
“师弟，此乃何物，怎地如此好吃？”马飞子一面吃，一面含含糊糊的开口问道。
姜子牙如是答道：“此物名叫伯邑考肉饼，最是美味，是这间店的招牌菜式……”
“噗——“
马飞子将肉饼喷了出来，要不是姜子牙眼疾手快操起蒸笼盖子阻挡，自己就得中招了。
“伯……伯邑考？”
马飞子大惊道：“师父推演天机，曾言及此人……”
“言及此人如何？师父说我只能享人间富贵，你见我这些年可曾放任自流？
一个人的命运啊，不但要看历史的进程，也要靠自己的奋斗嘛！
他说伯邑考如何我自不知，但此人如今是我已经出师的学生，乃是烹饪专业的硕士生导师，总之……”
姜子牙缓缓将盖子放下，面无波澜的道：“师父他老人家你还不清楚吗？他说的话，未必就是对的，况且他也曾说过天道无常的话……”
马飞子听到此言，一语惊醒梦中人。
尤其是那自身努力与历史进程的辩证之言，更令其茅塞顿开，隐隐间，就连久久难以突破的瓶颈都开始松动了。
愣了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朝着姜子牙深深作了一揖。
“多谢师弟点播，今日这份恩情，我马飞记住了！”
说着，马飞子向着虚空踏出一步，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恩情？什么恩情？”
姜子牙揉揉脑袋，不明所以。
他之所以叫住马飞子师兄吃饭，无非是觉得自己如今抖起来，想要炫耀一番。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如今他老姜不但事业有成、诲人不倦，是朝歌城有名的教育家。
而且道心也是大进，眼看着成仙有望，自然是热衷于拉着老同学开同学会了。
只是没想到，这同学会开到一半，老同学却跑了。
真是倒霉！
姜子牙摇了摇头，继续吃着伯邑考肉饼。
这时候，系着围裙，戴着厨师帽的缝合人伯邑考提着尖刀和一只大羊腿走了出来。
他四下望了望，奇怪的问道：“姜师，另外一位客人呢？”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姜师！你才是僵尸知道吗，要叫我姜先生，或者姜老师！”
姜子牙拿起盘子，伯邑考运刀如飞，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羊肉便落在盘子里。
拿起馍馍将羊肉塞入，姜子牙一口咬下，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一边吃，他一边在心中暗道：“哼，玉虚门人气量还是太小了，我这大师兄也是，见不得我好，既然如此，等到我哪天成仙了，再去昆仑山拜访好了！”
……
远处的天空上，踏在一张不断旋转的黑桃三上面，马飞子缓缓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虽然对于张鸭的罗马柱漂移，或者是冥河、波旬的荧光乳神遁来说，跨大部州的飞行还是很快速的。
但是对于大部分仙人来说，长途飞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此次去往西北，马飞子乃是去完成人皇所托。
经过姜子牙的提醒，马飞子决定不管周兴还是商存，自己都还是要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历史的进程自己难以控制，可是自我奋斗的权限则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他人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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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泰山压顶所创的肋骨至今还隐隐作痛。
马飞子意识到，自己绝无可能物理除妖，只能徐徐图之。
而这一次纣王的任务，仔细想来，便是让事情有了一些转机。
纣王的叔父，贤相比干已经失踪多年，近来宫中得到密报，说是从西北来的行商曾说见过比干。
甚至还有比干牧羊乳海边的传闻。
乳海在何处，这对于大商来说是完全不知的。
但当今天子何其孝顺！
如今日夜交替越来越快，下一轮凛冬之季也将来到。
纣王怎么能放心让叔父飘落在蛮荒之地呢?
当然是要尽快将他带回，同在豕台上享受着炮烙的温暖，一派叔慈侄孝的祥和氛围了。
只是关于叔父下落的线索很模糊，路途也很遥远，非无比可靠之人不能完成此重任。
而这时候突然出现的马飞国舅，便成了纣王心目中最佳的人选。
首先，马飞是一个道士，方外之人无牵无挂，死在外面也没什么人伤心。
至于爱妃丧兄也自由本带王好生抚慰。
其次，马飞游历广泛，一会终南山，一会采药高峰什么的，一看就是个带旅行家，有着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
最后，马飞乃是当朝国舅，国舅寻王叔，都是一家人，想来是极其可靠的……
而马飞子也正如纣王所想，经历了思想的大升华之后，踏上了寻找比干的旅途。
他曾听闻，比干心有七窍，可辨妖邪。
且此人嫉恶如仇，眼中容不下半粒沙子。
相比有了他的帮助，自己降妖除魔也将多了很多把握。
……
就在黑桃三缓缓远去的时候，小砀山上，另外一个人也正准备离开书院。
一个萧索的身影拄着拐杖，回首望着已经无比熟悉的校园，满脸都是不舍。
此人正是殷破败。
几年过去，随着一个个同门都学有所成，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
唯有殷破败从第一次测验的首席生跌落谷底，成为彻底的学渣。
他不但在学业上被头脑灵活的马腾云等人碾压，在修行上，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连行走都没有气力，几乎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
考场失意的同时，殷破败也没有情场得意。
被宋庄宋老爷家的二妮拒绝之后，殷破败的人生进入了无穷的黑暗。
哪怕有两个时刻关心着他的妹妹，也丝毫不能让他兴奋并振作起来。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不破不立。
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之后，殷破败终于否极泰来！
当意外的将血液滴入手上的古朴戒指后，他居然在戒指中见到了一个老爷爷。
那老爷爷便是成汤。
成汤开创殷商六百载盛世，而殷破败乃是王族的远支，自然也是成汤的血脉。
血脉相连，瞬间变把遨游在可乐海洋中修炼《可乐神经》的成汤给唤醒了。
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成汤知道了张鸭老师的用意。
这些年，自己忘我的修炼功法，却无意中吸取了这个晚辈的能量，如果不对他进行补偿，那还是人吗？
于是顺理成章的，成汤成为了殷破败的师父。
而他传授给殷破败的功法，已远不是《可乐神经》那么简单。
要知道，《可乐神经》乃是脱胎于冥河老祖的《乳神经》，乃是洪荒之中最顶级的功法。
若将这些功法以“天地玄黄”来分阶，那么《乳神经》绝对是天级功法无疑。
然而，成汤何许人也？
他虽然修为远远不能与冥河老祖相比，但论悟性，可是不弱于他的。
从零到一难，从一到百易。
可如果让百重新归一呢？
那其实也是大不易的！
这些年来，成汤虽不说吃透了《乳神经》，但他将其中一些法门加以归纳总结，却是创立起了一套独特的功法。
此功法名为《水决》。
目前洪荒众生已知的先天灵泉有两处，一是冥河老祖的乳海，二是李庄藏团子大仙的黄泉。
而成汤如今也已经发现，原来张鸭老师葫芦里的可乐，乃是世间第三处先天灵泉。
至此，白、黄、黑三种先天灵泉都已经出世。
然而，大千世界中，真的只有这三股先天灵泉吗？
按照成汤的推算，应当远远不止，只不过宝物自晦，如今尚未出世而已。
也就是说，《乳神经》的最强状态，并非乳海不苦，冥河不死，而是应该融合全部先天灵泉，成为众水之水，水中贵族，超级大水帝！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成汤的猜测。
先天灵泉何等宝贵，也就自己恩师这样心胸宽广之人才会将它赐予弟子。
想那藏团子大仙和冥河老祖对于先天灵气何等宝贝。
他们都是各得一处先天灵泉，便成为了半步圣人，这足可见此物何等逆天。
也就是说，想要将所有先天灵泉融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哪怕退一步，不用先天灵泉，仅仅将普通灵泉融合，按照成汤的预计，也将会极大的提高功法的威能。
而《水决》便是成汤依照此种原理所创的。
与霸道无比的《乳神经》相比，《水决》的初始能力几乎不值一提。
但它只要每融合一种灵泉，便能强大一分。
可以说，正是这种化繁为简，将百归为一的功法，创造出了无限的可能。
虽然成汤自己已经走在以身合可乐的不归路上了，但他还是将自己这门功法传授给了殷破败。
而就在马飞子西区寻找比干的这一日，殷破败留下了一封书信，悄悄离开了小砀山，告别了带给他无数回忆的地方。
至于自己拿两个妹妹，殷破败并不担心，张鸭校长也好，姜师、马师也好，一定会好生照看的。
向着书院轻轻挥手，殷破败眼角微红，轻声告别。
这一别，便是鱼游大海，这一别，便是鸟归山林，这一别，年轻的殷破败将与成汤一道经历重重艰险，踏上寻访一处处灵泉异水的道路。
而张鸭站在教学楼顶，望着远去的年轻人，慢慢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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