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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剑圣全文阅读

到底谁是剑圣作者:卧龙青

到底谁是剑圣简介:我要打败剑仙剑圣,打败世上所有武功高强的人,不过……到底谁是剑圣?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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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剑圣最新章节第15章 1波未平1波起 夫妻2人把家还
第2章 穷乡僻壤巧相逢 月黑风高食人店
到底谁是剑圣全文阅读作者:卧龙青加入书架

  一处偏僻山路里,走着一支马车队伍。

  一名身着盔甲的将士在前骑马领着,三两士兵断后,正中马车旁有两名丫鬟,算上两旁的五名士兵,目所可见共有十二人。

  这条山路车马难行,故队伍行进缓慢,前方途经之地,想来应该是没有人家的。

  怎料一个拐角,前方一个看上去上百人的小村庄忽现在视线之内。

  这村庄依山而立,远远望去,正中一幢两层高的楼房,在村庄民房围绕当中,尤为突出。

  “小姐小姐,快看,前面有人家。”马车旁的秀丽丫鬟敲着马车喜道。

  一只秀手将车帘掀开,一张稚嫩的童女脸庞探出,她望向远方,欣喜之色流露于表。

  “太好了,终于可以睡在床铺,不用在荒郊露宿,兴许还能洗个热水澡。”小姐望着远方,简直两眼发光。

  童女名唤智伯巧,看上去如外貌如十岁孩童,年纪实际已快十六。

  带头的将士名唤姬豫文,他眉头一皱,心道:“这里什么时候发展出个小村落。”

  天色渐暗,姬豫文驱马到了山脚,却转马头,要绕过山村。

  丫鬟见方向不对,敲马车让小姐出来看。

  智伯巧大声喊道:“姬将军,为何要走小路,不经山村?”

  姬豫文驱马到了马车一旁,恭敬道:“禀告小姐,这山村有些奇怪,恐怕有诈,故而继续前行,找一处空旷地露宿为上。”

  智伯巧嗔道:“不行,我今晚就是找家客舍民宿,我们风餐露宿好几天了,这前方明显有吃住的地方,你却要绕道走,我愿意这些弟兄妹也不想,你们说对不对。”

  姬豫文扫视一圈,士兵随从皆躲避目光,只敢心里支持小姐的想法。

  见这些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丫鬟衣服也沾染污渍灰尘。

  姬豫文叹了口气,说道:“不要放松了警惕,一切小心,护好小姐。”说罢,拉转缰绳朝小村庄里去。

  见此,智伯巧小姐嘻嘻笑出声来,余人也跟着面带笑意。

  天色已暗,还没进到村庄,路遇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

  男子见马车前行,便站在村口等候。

  姬豫文上前问道:“晚辈多年前曾路过此地,不曾见有什么人家,敢问前辈,这村落是什么时候建起?”

  男子拱手道:“回禀将军,近来年战乱不断,我们村里这些人都是逃避家国纷争,自五六年前组建的这座小村庄。”

  男子拍了拍胸口续道:“承蒙村里人抬举,我便是这座小村的村长,名唤李三,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我哪是什么将军,不过是世道不好,才装上这身盔甲防身护主,敢问李村长,这村落里有没什么好民房能供我家小姐住宿一晚,当然,这不是白住你们的,我方定会相应奉上酬劳。”

  “民房简陋,不如住店,正好我们村里有一间客栈,算来将军你们十来个人,刚好,刚好。”

  “这村落里还有客栈?”姬豫文诧异。

  李村长点头慈笑道:“有的有的,是我们村民所建,你也知道,这方圆数十里就我们一处村落,每每有客人经过,我们民房简陋招待不周,村民一合计,不如设一处客栈,有客自远方来,也不至于怠慢,不仅可以赚些银两,平日里还煮饭给村民吃。”

  姬豫文看这男子衣着整洁,并不像是乡下务农的,外形看来,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的,心中不免生疑。

  只听得巧儿小姐在后方催促,现将疑云放在后脑,手向前方道:“劳烦前辈带路。”

  一路向前,途经民房时,屋内人听得外面声响,许多都走出来看,那些人衣服也是如村长一般整洁。

  李村长口中的客栈就是先前看到的两层楼房。

  客栈的门此时已关一半,马车方停,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是跑堂,女的是掌柜。

  掌柜身材曲线凹凸有致,容貌放到这穷乡僻壤中,和村民比较,也是有些好看。

  跑堂见来人有些多,喊道:“李老大,出来帮一下,猪老三你也来一下。”

  这又走出一名瘦弱的书生,面色苍白,正是跑堂口中的李老大。

  后面跟着猪老三,肥头大耳,衣上有油污,一看就是客栈里的厨子。

  三人分头招呼,厨子拉马绕到了柴房,算账的看着瘦弱,却扛着两手看起来比他还要重的行李,稳步向前。

  跑堂伸手想接过士兵身上宝剑,姬豫文大声道:“佩剑武器我们自己拿着就好。”

  跑堂哈腰打哈哈道:“是……是的,官爷。”

  他拿着衣物行李,带着欣喜的小姐丫鬟,送进门去。

  外面姬豫文对士兵随从道:“一个个是不是以为,我们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

  如此训斥一番后,姬豫文才领着众人进了客栈内,待众人收拾整齐都进了客栈里,掌柜这才把最后一扇门关上。

  ……

  过了半个时辰,咚咚咚几声响,是客栈关上的门外有人敲门。

  本以为不理门外人,他自己就会离开,谁知道越敲越响。

  掌柜只得去开门,见一名青年背着一把旧剑,衣着朴素,一看就是穷得叮当响的那种流浪剑客。

  掌柜道:“今日客房已满,请这位小兄弟另寻住处罢。”

  “给个草铺就行,让我睡柴房也可以,有房梁的那种。”青年闻到食物的香味,说话的同时探头往里看,模样饥馋。

  “有房梁的那种?没有没有,柴房也没有地了。”

  掌柜正要把门合上,青年挡下,望着里面的饭菜道:“就给吃的也行,我吃完就走。”

  掌柜烦道:“吃的也没了,快走快走。”

  “掌柜是不是以为我没有银两,”青年翻开口袋,露出两个铜板道:“你看,我这有钱呢。”

  掌柜见老大一个钱袋就几个铜板,哼笑道:“你这点钱,最多来两碗白饭,走走走,不做你生意。”

  姬豫文是一名使剑好手,他朝外看去,见青年佩剑,又看青年面善,同情道:“掌柜,你让他进来罢,他的吃住算在我的账上就是。”

  掌柜听了也不好再拦,便放青年进门,姬豫文让他坐到自己一旁。

  青年憨笑道:“谢谢大哥,大哥你可真好人。”

  青年也不客气,拿起姬豫文先前放下筷子,便夹了几个菜,吃起馒头来。

  姬豫文看着青年,亲切地笑了。

  他知道,越是这种自来熟的人,越是无需警戒,只有万事警惕、小心翼翼说话的人,才要多加防备。

  “不知兄弟你一人走这些穷乡僻壤路,是要去何方。”

  “何方?啊~我是要回家去。”

  看青年扒饭的样子,姬豫文想起了弟弟,又问:“请问兄弟家在何地?”

  “我家在东风村,不过说是我家,其实那是柳儿的家。”

  “东风村?是不是以温泉闻名的山阁镇东风村?”

  “是是是,你也知道我们东风村温泉的厉害?”青年好似遇到知音。

  姬豫文点点头,见青年只夹饭菜,不吃肉,以为青年不好意思,便把一碟肉菜推到青年面前,道:“来,无需介怀,开怀吃喝便是。”

  青年摇头笑道:“谢谢大哥,我不吃这个肉,这个肉闻起来有点奇怪。”

  姬豫文疑惑道:“奇怪?是臭了还是不习惯吃猪肉。”

  “臭,好臭。”

  姬豫文凑前一闻,心道:“这肉一点都不臭,反而要比一般的猪肉要香,为何他说是臭的……”

  姬豫文只道是青年不习惯吃猪肉,并不在意。

  巧儿偷偷地溜到青年身后,手就离青年佩剑一寸,青年往左一晃,巧儿剑没抢到,倒是站立不稳,扑到青年身上。

  “这位小姐,我师父说了,剑是剑客的尊严,不能随便给他人碰触。”青年边扒饭边对胸前的少女道。”

  巧儿霎时脸红了一大片,站起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把破破烂烂的剑,又不是什么承影剑,含光剑的。”

  姬豫文见到少女脸贴到青年身上的尴尬模样,忍俊不禁道:“小姐你又想捣蛋,是不是所有士兵都提防着你,让你无从下手,你想捉弄这位小兄弟。”

  青年对少女道:“承影?我这把剑就是承影剑。”

  众人听了为之一惊,就连柜台前闲着的掌柜听了,也是跳起去瞧。

  姬豫文礼道:“可否请兄弟拔剑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要碰,我师父说了谁碰我的剑就杀谁,你是个好人,我不想杀你。”青年认真道。

  姬豫文听了露出一丝笑意,而余人听了此话都大笑起来。

  一名随从嗤道:“就凭你?你可知这位大人是谁吗?他可是……”

  姬豫文咳嗽一声止住随从,说道:“好的,我不会碰你的宝剑一下。”

  青年把剑拔出,众人凑前去看,又是一阵嘲笑。

  “兄弟,你说这把锈迹斑斑的黑铁剑……就是承影剑?”

  “是是是,这就是承影剑,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你一定是被你师父骗了。”旁人觉得青年有一丝,都凑过来,其中一个如此说道。

  “这位大哥,我师父从不骗人。”青年皱眉道。

  “那承影剑是剑圣所有,怎么会到你手中,或者说你就是剑圣?”姬豫文问道。

  “我确实不是剑圣,这个……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师父从不骗人,那也许就是承影剑有两把?”

  “据我所知,殷天子三剑,含光、承影、宵练,当世之上,分别都只有一把。”姬豫文道。

  “搞不懂搞不懂,可是说到剑圣,大哥你认识他?我找他有事。”

  “你找剑圣大人有什么事?剑圣大人可是我的偶像。”

  “我想找他比试一场,等我胜过他了,我就算是有出息了,如此一来才配得上柳儿。”

  听到这话,先是靠前的笑了,靠后的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下旁人,也跟着笑了。

  见大家都在笑,尽管青年也不知道众人为何而笑,还是跟着一起呵呵地笑起。

  “兄弟你可真有趣。”姬豫文笑道。

  巧儿在一旁坐下道:“这小兄弟确实有意思,傻得有意思。”

  青年憨笑道:“谢谢小姐夸奖,那什么来着,对了,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请问小姐,你说的偶像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衷心仰慕的人,这是大英雄裘不易教的词,你不知道?”

  “小姐说的裘不易,是不是就是那位剑仙?”

  “全天下叫裘不易的英雄,除了剑仙没有别人,说的当然就是剑仙了。”

  “剑仙啊,那也是我要打败的人,我师父让我下山,就是让我去打败剑仙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青年也跟着憨笑。

  青年又问巧儿道:“衷心仰慕是什么意思?”

  巧儿笑道:“大约就是想和他成亲的意思。”

  “小姐你才十岁,柳儿说过十岁太小了,不能成亲。”

  巧儿噘嘴气道:“我已快十六岁了,可以嫁人了!”

  “啊啊??”随着青年极为惊讶的一声,一旁的丫鬟都笑了。

  经这么一聊,大堂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

  众人吃好喝好之后,都各自去了房内歇息,房内挂有日常驱蚊用的香囊。

  对于这种驱蚊香囊,常年在外的姬豫文再熟悉不过。

  本来姬豫文是让青年和两个士兵挤一间房,青年却坚持在大堂睡板凳。

  ……

  “那带头的精明得很,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吃完人肉,再闻这种驱蚊香气,有迷魂的功效。”

  “不过我看那小子没有吃肉,这可怎么办。”

  “不就是个傻小子吗,老四去把他杀了,记得不要发出声音。”

  “哎,那傻小子去哪了?”

  “是不是去上茅厕了,到后厨看看。”

  “老大,没有啊,茅厕没有人。”

  “再到柴房厨房找找看。”

  “找过了,也没有。”

  “管不了那么多了,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傻小子嘛,按计划进行。”

  三人往楼上走,一楼人少,只让跑堂的去做。

  房梁上一个黑影划过,啪的一声,客房门无风自开。

  姬豫文睡在地上,而两名士兵挤在床上,青年呼唤一声,摇动两下,见叫他不行,由胸口中拿出一物。

  那是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一股极呛的味道散发出来,这股味道闻起来却很矛盾,既臭又香,闻到鼻子刺痛,整个人精神百倍。

  姬豫文只吸一下,惊呼醒来,立即反胃,同时呕吐一地。

  青年在一旁道:“哎,我的剑呢?”

  他这才想起,在房梁睡觉时嫌它膈应,挂在了上面。

  他道歉一声,话音刚落,抽出姬豫文腰间佩剑。

  只在眨眼的瞬间,姬豫文还未回过神,青年就已不见。

  只见一个脚步踏过门槛,是那算账的手持利剑踏过门槛,见姬豫文醒着,面有一丝惊色。

  又看姬豫文朝自己头顶上看去,忽觉头上一阵凉意,猛一抬头,闪耀的宝光从上而下将书生嘴、喉咙、内脏贯穿。

  他只能发出啊呀啊呀的小声音,挺直身形,丝毫不敢弯腰,更不敢去拔。

  门沿上翻身下来一名青年,飘扬的身姿缓缓落在书生一旁。

  青年伸手一提,便把书生手中的剑夺了过来,把剑递给了姬豫文。

  “大哥,外面有坏人要害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把好吃的给我,你是个好人。”

  青年把解药塞到姬豫文手中,只轻轻一蹬,顷刻间化作黑影,黑影贴着书生飞出门外。

  姬豫文此时力气恢复一些,他担心智伯巧,撑起身体往外走去。

  只见一个身影由房梁落下,手持一把在黑夜中几近看不见的黑剑,上面好似有黑色火焰翻腾。

  就在半空,那人霎时化作一阵黑烟,黑烟散开,人已消失。

  寻风声望去,黑影忽现在二楼围栏,持着黑鞭的掌柜一旁,第一剑打在掌柜背上。

  又现身在靠西边月光照射,大门敞开的客房内,持着大刀的厨子一旁,第二剑切在厨子腿上。

  最后闪到一楼大堂,持着钢枪的跑堂一旁,第三剑砍在跑堂手上。

  描述起来煞费时间,实际三剑都在一秒之内完成,三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速度之快,姬豫文平生所见,一口气卡在胸中久久未能吐出。

  那个黑影飘到姬豫文身边,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大哥,这是个食人的黑店……”

  听到声音,姬豫文因惊恐下意识挥剑,只拨得一个残影。

  再朝左看去,青年已在十步之外。

  “大哥,你是要杀了我?”

  青年话音一落,剑已架到姬豫文的脖子上。

  “不,小兄弟,只不过是你吓到我了,下意识地挥剑。”

  青年听此,把剑一旋,收回后背。

  “啊~~啊~~啊~”

  发声的是那个算账的,他此时已双膝弯曲,跪在地上,上身仍是不敢动半分。

  大堂内,三位歹徒哀嚎不断,却叫不醒其他人。

  ……

  天未亮,众人由客栈中走出,外面的村民见了,脸上清一色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这些村民都知道这是家怎样的客栈。

  智伯巧本还有一丝睡意,听到姬豫文说起昨晚惊险,立即精神不少,问道:“将军说这是家吃人的黑店,是那傻小子救了我们?”

  “是的,后来拷问算账的才知道,原来那算账的乃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青面书生,其余三个也是恶贯满盈的凶徒。”

  “就那个傻小子把这四个大恶人制服了?”智伯巧眉眼间全是无法相信。

  姬豫文叹道:“是啊~那位兄弟武功非常了得。”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不愿意留下姓名,我也不好多问,不过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慢着,你说这是吃人的黑店,我们昨晚吃的肉那么香……”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一提就知,我们昨晚吃的正是人肉。”

  智伯巧连带两名丫鬟一起,呕吐不止。

第3章 5年1别东风遇 小人得志夺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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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幻想了无数个他回到东风村的情景版本,却怎么也想不到现实中出现在眼前的这种。

  面前的一切如被飓风侵袭,又如经历战火的洗礼。

  东风村的竖匾只剩底部,村里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许多记忆中楼房都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砖瓦。

  栅栏围墙东倒西歪,道路有十几道纵横交错的沟壑,深有半个人高,绵延数十丈,记忆中村里的树木几乎都消失了。

  当初的河流此时却拐了个弯流向了别处。

  他走到柳儿家门,这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现在围墙倒了一半无人修葺,柴房的房顶凭空消失,只是厢房看起来还住着人。

  他小心地喊道:“柳儿小姐?夫人?”

  房屋大门跳出一只被绳索绑着的黑狗,龇牙咧嘴,拉紧绳索,朝着说不得狂吠,只要绳索一断,立马扑上前去撕咬。

  “小黑,小黑……你不认得我了吗?”不管说不得如何叫黑狗的名字,黑狗依然是呲牙咧嘴的凶相。

  房中有一名老人闻声,步履蹒跚走出,问道:“怎么回事?小黑,有谁来了吗?”

  见到老人,说不得惊喜道:“李嬷嬷?李嬷嬷!你还认得我吗?我是阿得!”

  李嬷嬷眼睛已不太好使,动作缓慢凑上前道:“阿得?阿得五年前就死了。”

  “你说什么?”说不得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阿得和柳儿小姐都是五年前就不在了……”李嬷嬷边说边凑近说不得,朝他脸上瞧,越看声音越发颤抖,手哆嗦着往说不得脸上摸,续道:“你……你是阿得?!不不不,你不可能是阿得!”

  李嬷嬷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指着说不得,大气喘道:“你究竟是什么?!阿得……分明在五年前死了,我……亲眼所见。”

  “你说我死了?我就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李嬷嬷。”

  即便现在是大白天,李嬷嬷还是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无力坐倒地上,只看着地板,好似自言自语道:“阿得在五年前就被一个疯乞丐打死了,脑袋瘪了一坑,眼珠子都冒出来了,当时我分明还给阿得填了一把土。”

  李嬷嬷还告诉他,就在说不得被打死的同一天,村里忽现魔神,肆虐整个东风村,于柳儿也死在那场灾难当中,当官兵赶到时,魔神便在同一时刻消失了。

  ……

  顺着李嬷嬷指的后山坟区方向,说不得来到两个墓碑前方。

  看着面前墓碑上熟悉的名字,说不得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

  如此半晌,他竟折断手臂粗的树枝,挖开面前高鼓的土坟。

  掀开棺材板,看到里面衣物覆盖之下松散的森森白骨,那身衣服正是他从前最喜欢的一套。

  他看到白骨衣物一旁,还放有一件披肩,明显缝补过许多次,如此一件陈旧的披肩为何会一起陪葬。

  看到它,说不得的头隐隐作痛,便把棺材合了上去。

  “如果面前的白骨就是说不得,那我是谁?如果我就是说不得,那埋在这里的又是谁?我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我回来是为了柳儿……”当他把棺材埋了回去后,他无力地坐到地上自言道。

  “小得?是你吗?小得?”于柳儿墓碑后传来少女的娇声。

  寻声看去,那是一张由墓碑后探出来的脸,十七八岁的模样,清丽脱俗,只一眼便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何人间有如此天仙的少女。

  “柳儿小姐?!”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说不得嘴巴都合不拢,惊喜道。

  “真的是你呀,小得!”于柳儿犹犹豫豫从墓碑后走出,或许应该说她是飘出来的。

  “柳儿小姐?真的是你吗?柳儿小姐,真的是你!”说不得张开双手,想上去抱,却又觉得自己身份不配。

  于柳儿没想到他见到自己丝毫不怕,跳上去接过他的拥抱,温暖地笑着,挽住说不得的肩膀。

  说不得犹豫一会,也紧紧地抱住柳儿。

  “小得,你看到我,你不害怕吗?”

  “本来我看到柳儿小姐没脚的时候有点怕,可是抬头看到柳儿小姐的脸,我就都不怕了。”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姐,喊我柳儿就行!”

  说不得憨笑道:“好好,柳儿。”

  两人相视一笑,聊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最后聊到五年前那天,说不得的头忽然剧痛,便不再聊起那天。

  “我问你,小得,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以前我就和柳儿说过,我现在依然没有变。”

  少女亡魂笑得极其灿烂,把头埋进说不得的胸前,柔声道:“我也喜欢你。”

  两人如此抱了一阵,说不得才道:“那柳儿你愿意和我成亲吗?小时候柳儿不嫌弃我当过乞丐,对我说过,长大之后要我给柳儿戴上真正的红头巾。”

  于柳儿朝下看了自己消失的双脚,失落道:“我现在这般模样,怎么配得上你,怎么能够做小得你的妻子?”

  “柳儿怎么会配不上我,只有我配不上柳儿。只要是柳儿你,无论柳儿变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我都要和柳儿成亲。”

  于柳儿猛地把头抬得老高,两人嘴唇相碰,她羞笑道:“那好,我要和你成亲,像我们小时候那般,手拖手,头顶红花……”

  得到柳儿的肯定后,说不得抱着她开心得转了一圈,大喊道:“我太开心了!”

  说不得紧紧拥抱少女,信誓旦旦:“我一定会练好剑法,他日找到那些剑圣剑仙,把他们统统打败,如此才配得上柳儿。”

  “你看我现在这般模样,讲什么配不配得上,况且你不用是什么剑圣剑仙,我就喜欢小得,你只要是小得就可以,虽然你的名字很奇怪,你也很笨,很多东西都不懂,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你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

  两人如此抱了一阵,说不得才道:“我们走吧,去镇上。”

  “去镇上?为什么要去镇里?”

  “去找我们的家。小时候龙叔说过,他先帮我保管家财,以防我败光家产,等我长大了就会把所有还给我,现在我长大了,是时候接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也有个家。”

  两人离去,分明忘记了身后写着说不得名字的墓碑。

  ……

  一人一魂来到镇上一户大户人家,管家进去通告一声后,便又出来领着说不得进去。

  说不得不懂世俗礼节,也不懂说什么客套话,还没坐下,上来就道:“龙叔,我这次是来要回我的家产的。”

  龙福被他说得一愣,转而笑道:“你的家产?我这里有你的什么家产?噢,你倒是有些破烂衣服,旧玩具什么的,不过早些年我就让下人把它们都烧了,没有了没有了。”

  “这房子就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若是你爹娘留给你的,住在房子里的怎么是我而不是你?”

  “不对啊,龙叔,我还小的时候,你说过,怕我不懂事败光家财,帮我保管家产,等我长大了便会还给我的。”

  “我说过这种话?”龙福转头对管家道:“阿贵,我有说过这话。”

  “没有,老爷肯定没有说过这话,况且帮忙保管家产,等长大之后还给他人,这等鬼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信。”阿贵双手插在袖中,对龙福老爷弯了一腰,如此缓缓笑道。

  “龙叔,你当年真的是这么说的,现在怎么翻脸不认账?我别的都可以不要,这房子我一定要拿回来。”

  “你要拿回这间大屋,首先得有房契,我老爷有这间大屋的房契,请问你有吗?”阿贵笑容看起来慈祥,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啊~我算是懂了,你是看我现在富贵了,也想来我这分几个钱是不是?”转头对阿贵管家说到:“阿贵啊,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看他破破烂烂的,一定穷得叮当响,给他几个铜板,打发他走吧。”

  阿贵又弯了一腰,道了一声是:“是,老爷。”如此由怀中点出几个铜板,直接朝说不得一扔。

  几个铜板落地,说不得越听越气,正要拔剑,于柳儿双手握住他拔剑的手,拦住了他。

  站在龙福身旁的阮志拔剑奇快,一提便挡在两人中间,剑指说不得。

  龙福拍案而起,震声到:“反了你!怎么你还想在我府上动武?!阮志,送客出门!”

  阮志轻蔑道:“小子,如果不想死就快给我滚出去。”

  于柳儿扯着小得往门外走,道:“算了,小得,不要脏了我们的剑,只要有你在,去哪都行,而且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回灵台山,找你师父看看有没有复活我的办法吗?我们现在没必要留在这种毫无人情的地方。”

  龙福有个女儿名唤龙青梦,已经二十出头,换作别的姑娘,早就嫁做人妇,不过龙青梦眼光极高,她觉得自己的夫君起码得是剑仙裘不易这般的。

  若把于柳儿与龙青梦的外貌都比做玫瑰。

  于柳儿便是粉玫瑰,纯洁淡雅,一见心头一颤。

  龙青梦便是红玫瑰,鲜艳妖娆,初见情欲翻腾。

  说不得愤愤转身出门时,龙青梦刚好进来,见到此人有些眼熟,问龙福道:“爹,这个人长得有些面熟,是谁啊?”

  龙福哼笑一声,坐下道:“是阿得,说天问的儿子,小时候你们时常一齐玩耍。”

  龙青梦一惊:“阿得?以前那个傻小子阿得?他不是死了吗?”

  “死了?你说什么?”龙福也是一惊。

  “五年前东风村那场惨剧,听闻傻子得就是那时死的,当时父亲应该不在家中,那时有人来我们家里通知,母亲一听是来传傻子得死了的消息,母亲就给了点钱那人,打发走了。”龙青梦指着西北方向道。

  龙福双手一拍道:“对啊,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你娘和我说过这事。”顿了一下,回想刚才,又道:“不过我看他模样是说不得那小子没错了,我以前也的确和他说过帮他保管家产这种话,难道大白天还能见鬼了不成?”

  龙青梦想起一事,愁眉道:“父亲,说起来,我和他不是还有一纸婚约?那婚约是否还有效?若是他拿那婚约来要娶我……我可不要嫁给这种乞丐一样的没用的家伙。”

  “对哈,他还在娘胎时,我家就和他家定下了一纸婚,就是这纸婚约,我才得以在他爹娘死后,夺得他家财产。”

  龙青梦急道:“爹你快告诉女儿,那婚约还有效吗,看他像是个流浪乞丐的样子,女儿可不想把一生托付给一个渣滓。”

  龙福摆摆手,轻笑道:“当初指腹为婚时,晋国公在一旁作证,那纸婚约上有他的印章。不过梦儿不用担心,我自会去找晋国公替我取消这门婚事,反正他家产已被我尽数收入囊中。”

  “也就是说要让婚约无效必须经过晋国公同意?”

  “确实如此,兴许是因为这傻子阿得太多年没出现在我眼前,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差点把婚约一事给忘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般,龙青梦心里说道:“对啊,只要他死了,那什么婚约的还有什么关系。”

  龙青梦立马进了房间,拿起宝剑就往外跑去。

  龙青梦是个剑术高手,师从剑半仙赵一航。

  赵一航乃是剑仙门下大弟子,只不过年龄反倒比剑仙要大上许多。

  他留给龙青梦一本自己手抄的半本《无我剑法》,偶尔经此地时,会对龙青梦的剑术指点一二。

  龙青梦刚出门,便撞见赵一航,赵一航身边跟着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龙卫仓,她只得停下恭敬喊道:“师父。”

  赵一航看到她手上利刃,指着道:“你拿着宝剑,是要去哪里?”

  龙青梦语速快道:“回禀师父,是要去杀一个人。”

  “是要去杀什么高手,需要青梦你亲自去?”

  “不是什么高手,只是我觉得亲自去更为稳重。”

  龙卫仓此人爱争宠,拍拍手上的宝剑,得意道:“家姐,方才师父带我去市集上游玩,还给我买了这个。”

  赵一航笑道:“是啊,听说剑圣前几天在邻镇打退了魏军,杀了百夫长魏辽,若是往这边的方向走,想必今天应该来到这镇上,所以我就带卫仓去市集上打听打听,没想到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龙青梦惊喜道:“师父是说剑圣大人当真到我们镇上来了?”

  赵一航点头道:“听闻剑圣此时就在樊家府上做客。我想找他切磋一下,当然不觉得能胜过他,但求得他指点一二,传我剑法奥妙,兴许练多几年,能夺得剑仙头衔。”

  龙青梦以前曾仰慕剑仙,只不过最近剑圣名声更大,她对剑圣也有了几分关注,听得旁人说得越神,她就对剑圣更多几分爱慕。

  又听闻剑圣与她年龄相仿,更是喜欢,奈何无人知剑圣真名,也不知剑圣家在何方,何谈相遇的机会。

  龙青梦听到剑圣消息固然欣喜,不过当务之急是追上说不得,辞道:“师父,徒儿先去把要事办成,回来师父定要带我去见见剑圣大人。”

  龙卫仓知道龙青梦是要去杀人,正好买了一把宝剑,想到刚好有试剑的机会,况且他也想知道要龙青梦亲手去杀的究竟是何许人,辞别赵一航,追了上去。

第4章 粉似玫瑰红胜火 1如蛇蝎1如仙
到底谁是剑圣全文阅读作者:卧龙青加入书架

  仓梦两人追上说不得,把他引到一处树林当中。

  “当年都说你爹娘是遇到山贼死,被山贼害死的是不是?”龙卫仓一边嘴角翘起,阴险的嘴脸道。

  “是啊,我到现在都还在找那几个可恶的山贼,等我找到他们,看我不把他们剥皮拆骨。”

  “也确实是山贼害死你爹娘的,不过那些山贼当中有一个人你是认识的。”

  “我也认识?怎么可能,卫仓你又要捉弄我了是不是。”

  “你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你爹娘死后,你的所有家产都到谁手上了?是我爹为了你说家的家财,把你爹娘害死了,我爹就是那些山贼当中一个!不过嘛,你这么傻也要怪我,是我当年下手太重,把你打成个傻子,不过我一点都不内疚就是了,哈哈……”

  “我愚蠢的弟弟,你为什么要多做废话,这下更不能让他活着离开了。”

  龙青梦表情却没有丝毫的责怪,反倒是愈加兴奋。

  说不得将一把生锈的黑铁剑拔出,沉声道:“青梦姐姐,卫仓说的都是真的吗?”

  这愤怒的表情不该是说不得脸上有的,仓梦二人见此是愈加得意。

  三人在儿时是玩伴,只不过在龙家的教育过程中,仓梦二人逐渐对说不得生厌,时常欺负说不得,直到后来说不得去到东风村投靠于家。

  龙卫仓大笑道:“你大可下地府去问你爹娘这到底是真是假。”

  龙青梦摆摆手,嗤笑一声道:“阿弟,你先上,可不要输了啊。”

  龙卫仓哼笑一声:“以前我单手就能打赢他,现在用剑算是欺负他了。”

  虽然这么说,看说不得背着把剑,也不敢空手对阵,大喝一声,提剑在前。

  “柳儿,你先躲到树后。”说不得扭头对一旁的于柳儿道。

  于柳儿听此,点头回应,飘到了后方的大树后面。

  “你在看着哪里,在和谁说话啊?以前我把你打傻成这般模样了?”龙卫仓笑道,从仓梦二人嘲笑的表情,可以看出两人都看不到于柳儿。

  话音方落,龙卫仓挥舞着宝剑冲来,双手合握宝剑,朝说不得脑壳劈下。

  就在剑锋到说不得头上一寸时,霎时止步不前,是说不得用两指把剑稳稳夹住。

  但见说不得的手往右一翻,龙卫仓的剑便脱手飞开,人也踉跄两步摔在地上。

  “卫仓,你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卫仓怒道:“废话,方才我和我姐都说了……”

  未等卫仓说完,龙青梦一个箭步,宝剑在前,势如破竹,尖刃直指说不得脖颈。

  “师父说过,要提防世上每一个人,即便这人是你最亲近的人,我方才居然没听师父的话。”

  说话的同时,剑在剑鞘中,横在面前,吭的一声,挡开龙青梦剑锋。

  “正如我师父常说的,剑客当以快取胜,你出剑太慢,赢不了我。”

  龙青梦脚尖一踮,斜向前的身形稍稍腾空,宝剑自在她手中旋转,耀眼的剑光照射说不得。

  龙青梦再踮一步,把身一扭,剑随人动,形如龙卷,刮风有声。

  “我师父也说过,单打独斗,动作切忌多余,不要花里胡哨。”

  同时,说不得剑柄一拉,剑鞘脱剑飞去,遁入龙卷,哐啷一声便破了龙卷剑势。

  说不得把身一斜,龙青梦贴着他划过。

  龙青梦脚踏树干,树体微动,落叶散下,人霎时穿过树荫,身体平空,人成大字旋飞一圈,以落雁之势冲下,带着一道剑光。

  宝剑拨开头上树荫,引得落叶旋舞在旁,说不得一丝不慌,只道:“你这是《无我剑法》的残风剑诀,有形而无力,即便师父用脚使剑,你与他相比,一在地时一在天。”

  他只缓缓抬头,龙青梦宝剑已到他瞳孔前一分。

  先在此时,旁边的龙卫仓也持剑乱舞过来。

  说不得忽而化为一道柔韧而凌厉的黑影,龙青梦宝剑触及黑影之处,黑影散做一阵黑烟,如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

  宝剑穿过黑影散作黑烟,黑烟又聚成四道黑影。

  龙青梦把身一旋,竟如旋风,带着宝剑,切开四道黑影。

  如此却止不住黑影靠拢,将龙青梦包围。

  龙青梦霎时六感呼应,竟盲猜中说不得就在她左边,下意识横剑去挡。

  她的剑绝对不慢,奈何相比于说不得的剑,正如丘鹬欲与雨燕争速。

  黑影在她左方由四道汇聚成一道,把剑反握,剑柄击在龙青梦腋下。

  龙青梦持剑的手霎时无力,宝剑垂落,整个人斜向一边。

  龙卫仓这个蠢货竟停不下来脚,本来是要砍那黑影的剑,眼看着就要劈在龙青梦头上。

  随着一声惊呼与兵器碰撞之声的交汇,龙卫仓手中的剑升上半空,人也双脚离地,向后翻去。

  说不得搂住龙青梦的腰,使其不至于跌到地上。

  等那把剑落到龙卫仓两腿中间,插入泥土时,龙青梦才看清说不得手中的剑。

  那是一把黑剑,剑身黑烟升腾,阳光照射之下,竟不反射半点光芒,本来光滑的剑身逐渐隐现红色锈迹。

  说不得几个残影,好似鬼魅般,不用动脚便到龙卫仓一旁,剑指喉咙,于柳儿一溜烟飘过来,把说不得拉住。

  龙青梦霎时没了支撑,踏前一步差点没摔倒。

  “龙卫仓,我问你,你刚刚说是你爹害死我爹娘的,是真的吗?!”黑影映在他脸上,双目凌厉,一向温柔的面容,只剩下一触即发的怒火。

  龙卫仓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一个字。

  龙青梦在后假笑道:“假的,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是我弟和我假装来激怒你的,谁让你来我家说要夺我家家产,我弟一时气不过就编了这些假话。”

  说不得面容霎时由阴转晴,憨笑道:“啊~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龙福叔叔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不至于坏成这样。”

  龙青梦续道:“对啊,我爹虽然不是好人,不至于坏成这样,我们两个也是因为气不过想教训教训你,也不是真的要杀了你。”

  “那真的是太好了,青梦、卫仓,对不起,我出手伤了你们。”说不得的剑还一直指着龙卫仓。

  “小得,你这把剑是怎么得来的,有没有什么名字?”龙青梦指着说不得手上的剑道。

  “这把剑是我师父给我的,叫承影剑。”说不得这才收起剑势,卫仓连忙往后退去。

  龙青梦一惊,承影剑明明是剑圣的佩剑,忙问道:“我听卫仓说,你这几年是跟个疯乞丐学习剑法去了,不过不知道你是到哪里学剑,又是从哪里回来的?”

  “我跟师傅去了灵台山修炼,”说不得看一眼太阳,指着西方续道:“我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

  龙青梦心中忽现一种可能性,心想:“不会吧!”说道:“我好似记得你额头上是不是有个伤疤?”

  说不得点头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我额头上这个伤疤?”

  龙青梦忙上前翻开说不得刘海,他的额头正中有一道小指粗的一道黑线,两人脸贴得很近,于柳儿在一旁气鼓鼓地,却又来不开龙青梦的手。

  龙青梦看过这个伤疤,再去看眼前的这人,忽然觉得他好看了许多。

  “承影剑!由西方向来的剑客!额头一道黑色瘢痕!剑法如此高明,不是剑圣本人还会是谁!”

  龙青梦如此聪明,一想便通,他的名字奇怪,叫说不得,怕是因此才没留下名字。

  龙卫仓不知从哪里拿了根木棍,要从说不得背后偷袭,柳儿刚道了一声“小心”,龙青梦一个巴掌呼在龙卫仓脸上,把他打得晕头转向。

  龙卫仓回到家中,又见师父赵一航。

  赵一航见龙卫仓脸上赫然一个红手印,垂头丧气,惊问:“你们无功而返?青梦呢?没理由啊,这镇里还有谁是青梦打不过的?”

  龙卫仓道:“回禀师父,家姐跟那小子跑了,为了那小子还打了我一巴掌……”

  龙卫仓平时就不爱练武,也不管道上的事,自然没想到说不得就是剑圣。

  赵一航欣慰一笑道:“你姐有喜欢的人了?武功如何?不过话说回来,你从西北方向回来,你们是去了离这里较远的宁望山去?”

  龙卫仓还是满脸不高兴,回道:“是啊,特地选了后山快到山顶那边荒草地,本来说是在那边杀人方便。”

  赵一航望天色已是黄昏,道:“我先前在山上见过两只野狼,希望她不要在山上多做停留就好。”

  “那傻小子说什么要往集市方向去,现在算来,我姐应该和那傻小子下了山罢,况且师父怕是多虑了,就两只野狼,我姐还是应付得来。”

  “就怕不只是野狼这么简单。”赵一航担心道。

  ……

  说不得朝西北方向行走,龙青梦一路跟随,此时天色已暗。

  龙青梦问道:“你方才使用的是什么剑法?黑影残影,快得让人看不见。”

  说不得回道:“那是师父教我的《真我剑诀》。”

  《真我剑诀》就是当时剑圣与剑仙对决所用剑法,那个故事广为流传,龙青梦怎会不知,当下更能确定他就是人人称道的剑圣大人。

  龙青梦心下一喜,又问道:“你这是要去那里?”

  说不得道:“我要回灵台山去,我有许多事情要问师父,况且师父可能知道复活柳儿的办法。”

  “你说的柳儿是谁?”

  “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对了,你看不到柳儿吗?”

  “没有人啊。”龙青梦朝着他指着的旁边看去,哪有什么人,心道这个人不仅人傻,还有幻觉。

  也许是因为剑圣名声在外,三翻四次重挫魏军,救下无数平民百姓,一路行侠仗义,好事不留名,即便说不得人傻,她此时却觉得有些可爱。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一名剑客,而站在她面前的就是立于所有剑术高手顶端的剑圣大人。

  “况且我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龙青梦上前怒道。

  “青梦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和我有指腹为婚的婚约,自小我们便注定要做夫妻。”

  于柳儿和说不得都有些吃惊,说不得回想一下,确有此事。

  小时候他很喜欢龙青梦,他娘亲就和他说过,等他长大了就可以娶龙青梦过门,因为他们有指腹为婚的婚约。

  “你想起来了罢!”

  “好像娘亲是和我说过此事,”他又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此生非柳儿不娶了,对不起青梦,我不能娶你。”

  于柳儿听了,暖笑在脸,紧握他的双手。

  看着说不得和空气握手,龙青梦怒道:“这整个山阁镇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我的容貌,你居然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拒绝和我成亲?”

  “青梦,我觉得你并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了,我看着婚约也应该失效了,你也去找你喜欢的人成亲,这不是两全其美?”

  龙青梦怒道:“什么无效,只要你我当中一人没死,这婚约都有效。要不是我和你有婚约,为了等你,我早就嫁给他人”

  她哪里是因为婚约一事至今未嫁,不过是眼光极高,这山阁小镇上根本没有她看得上的男子。

  一边是打翻醋瓶子、伤心要哭的于柳儿,一边是等自己多年、怒目圆睁的龙青梦,说不得哪里会处理这种情况,从来就没有女人为他相争。

  龙青梦从小就长得好看,且家境富裕,身边追求者数众,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看到说不得还是站在于柳儿,这个对她来说如空气一般的存在那一方,气得眼泪险些落下,转身就往龙府方向回去,龙府在隔山另一边。

第5章 狼口救美生情愫 夺命武台见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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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龙青梦怒而转身,此时月亮已升,前方灌木丛中稀疏几声,龙青梦刚拔宝剑,前后方忽然窜出几只野狼,数来共有十六只。

  恐怕是方才的争吵声引来的这些恶狼,再一细想,也许这些恶狼一直在等两人分开的时刻。

  头狼熟知剑刃的厉害,狼嚎一声,只让狼群与她对峙,不敢贸然扑上。

  这些野狼常年与人交手,活下来的都是狼中佼佼者,要龙青梦一下子将十几只凶猛野狼打倒,她也没有这种信心。

  又是一声狼嚎窜天而上,四下丛林再现稀疏之音,须臾间,黑夜中一双双发光的眼睛临近,又是十几只恶狼围了上来。

  有所不同的是,当中有一只似狼非狼的野兽,龙青梦心下低呼一声:“狈!”

  狈这种生物虽然行动没有狼那般敏捷,却比狼要聪明许多。

  狈在头狼旁边低嚎一声,头狼紧接着嚎叫一声,一些狼都开始刨土,一些摇着花草从,在四周穿梭。

  本来仅凭月光都难以观察清楚,如此沙尘飞扬,四处嘈杂的声音使她慌乱起来,看得见眼前又防不了身后,如同受了惊吓缩着尾巴的小犬,四处转头,宝剑挥舞在后,以防身后有恶狼扑袭。

  性命相关,岂容多想,龙青梦立即扯开嗓子大喊道:“这里有群野狼,有没有人,快喊多些人来救命!”

  呼救声回响山中,只是这夜晚里有谁会在,即便有人,最多也不过两三人,这狼群即便来上十人也怕是送入狼口。

  狼群此起彼伏的突进,龙青梦正剑反剑的防守,十几个回合下来,狈好似如人一般在笑。

  它竟摸熟了龙青梦出剑的动作空隙,趁着龙青梦挥剑收剑的那刻,狈跺脚一下,忽然两只野狼从后面扑来,待两狼将要咬上龙青梦,龙青梦才反应过来,一剑挥去,伤了一狼,手臂却被另一只狼咬了一口,鲜血霎时流出。

  龙青梦捂住伤口,自知如此下去定是要死在这里,又大喊救命。

  见龙青梦受了伤,群狼霎时扑上,龙青梦忍痛旋身,如龙卷席卷落叶,几只野狼被宝剑划过,受伤倒地。

  狈好似生气了,对余狼嚎叫几声,好似责怪它们没有听它指挥,几只野狼不服要上前去咬。

  头狼大嘴一张,一下咬住其中一只脖颈,嘴中野狼挣扎哀嚎许久,就要断气之时,头狼才松开嘴,余狼将它拖到黑暗当中。

  方才几只受了剑伤的野狼舔着伤口被换了下来,新靠前的几只狼不像方才几只龇牙咧嘴流着哈喇子,看起来目光清润,比其他的狼更要聪明谨慎。

  在狈的指挥下,声东击西如法炮制,耐心地制造了十几个回合,龙青梦又被咬伤一处。

  如此下去只会坐以待毙,龙青梦朝前舞剑,剑势如花绽放,狼群始料不及,匆忙扑上,双方各有受伤,本来打开的路马上又有狼群围上。

  此时龙青梦已靠近头狼许多,方才离得远,看得不清,此时看去,那头狼身形有两只狼那般大。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壮胆一声,右手往回收剑一些,朝后斜身,左手做瞄,剑指头狼,准备殊死一搏。

  身后三狼扑来,只见她身形如弓,迸射如箭,刮得空气呼呼作响,穿过扑来的恶狼,形如流星撞向头狼。

  见兵刃射来,头狼也不畏惧,超前一跃,爪子如熊掌那般巨大,盖面而来。

  那大如熊身遮掩头上的月光,獠牙随头一歪将宝剑由剑身中部咬住,剑尖划了头狼一小道伤口,一爪子盖下,拍在龙青梦身上。

  砰的一声,她整个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由肺部翻涌,从嘴角咳出。

  带着野兽臭味的口水滴落在她头上,当背上受到狼爪压制时吗,她自知今日是要命丧于此。

  她想到自己此生还有许多事情未做,比如结婚生子,比如相夫教子,她笑了笑,两个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头狼下嘴之际,她忍痛翻身奋起反抗,这力道竟低过了狼爪的压制,剑划向头狼喉咙,只听得宝剑碰撞硬物的声音响起。

  是头狼的硬爪将宝剑拍下,宝剑脱手而落,头狼将宝剑拨向一边,看那嘴型,好似在嘲笑无能的龙青梦,令一爪拍在她胸口上,带出数道深深的伤痕。

  直至最后一刻,她还是大喊救命,期盼着有人能路过听到,可是真的太累了,此时声音已经有气无力。

  头狼的血盘大嘴已放到龙青梦脖颈上方,奈何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佳人绝。

  就在弹指之间,前方几头恶狼被硬物碰撞,竟如纸片那般飞身翻起,头狼嘴方下去一半,竟看到自己离龙青梦越来越远。

  是它的头身分离,此时尚有一丝生命,脱离了肺部,无法嚎叫,只能无助地飞上半空,看着头上明月,瞪大的眼睛失去了生息。

  狈大惊,立马后退,看到一个冒着黑炎的身影忽现头狼身体前方,再看那飞上天空的头狼头颅,心下想到的,用人话去翻译便是:“不妙,不妙!此人非常不妙,必须尽快逃命!”

  狈一路狂奔,龙青梦看着狼头坠落一旁,再用余光看到的是一张月光之下平平无奇的脸,只不过此时此刻,她觉得这张脸却比世上任何男子的都要英俊。

  头狼死了,狈慌乱逃了,这群狼无首,也四散奔走。

  说不得去查看龙青梦伤势,霎时深吸一口冷风,但见她的衣衫破烂,裂口之处,鲜血流出,足足有十多道。

  无时间多做解释,说不得立马将龙青梦扶起,将其衣衫解开,龙青梦虽觉羞耻,可血流过多,也无力气挣扎。

  说不得双掌拍在龙青梦胸口伤处,竟有一股暖流涌入,伤口即时凝结,鲜血不再流出。

  说不得将其身形一转,再换一处,双掌拍上,如此反复,龙青梦身上伤口顿时凝住。

  他由怀中抽出一药,让龙青梦服下,边道:“你这非是一般野兽利爪所伤,必是入魔的猛兽,又有头狼口水粘上,如不尽快治愈,定会兽毒攻心,即便伤好了也怕落下许多后病。”

  药从喉咙下去的同时,一股热流随药物所过之处扩散开来,须臾间,龙青梦便热得浑身是汗。

  说不得此时竟去解龙青梦的腰带,龙青梦此时力气恢复一些,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又无力垂下,如抚摸了说不得的脸一把。

  说不得道:“师父说过,这药属火,虽能极快治愈伤口,不过必须处理得当,任热火散出,否则反倒攻心而去,神仙难救。”

  说罢,他背起裸身的龙青梦在树林间疾步如飞,跑向山顶,他道:“你身上多处伤口,又不能着水,师父当初也是抱着我在山间疾走。”

  他忽而跳上树梢,一跃飞向另一树梢,如此反复,夜间冷风呼啸而过,龙青梦的身体凉快了许多。

  她望着圆月朗空,说不得轻功极高,跳跃异常平稳,月光洒在她裸体上,竟不觉得羞耻了,如此慢慢入眠。

  ……

  听得潺潺流水,身旁有火烧树枝噼啪作响,龙青梦霎时惊醒,前方日头初升,摸着裹在身上粗糙的衣物,立时查看自己身上,竟无半点伤口,就如昨晚丝毫没有受伤一般。

  她闻到一股火烧的味道,扭头去看,是说不得在架着烤肉,看那水边毛皮,还有一个狼头。

  她低声喊了一下,说不得却看着别处惊喜道:“柳儿,你昨晚去哪了,我急着救人,没注意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停了一会,说不得又对空气道:“好好好,我下次一定记住把你带上,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她叹了一声心道:“可惜他又傻又疯……”

  说不得好似听到她心里说的,忽然转头看她,道:“青梦,你醒了啊。”

  把一根有肉的骨头递给龙青梦道:“先吃点早饭,我一会就送你回去龙叔那里。”

  龙青梦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不得摇头,憨笑道:“我昨晚乱跑,又不熟路,本想让你伤好后送你回去,可这到处都是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跳到别的山上去了,早已迷了路,这是什么地方兴许需要找个人问问。”

  他又转头对空气道:“哎,柳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好像侧耳倾听后回空气道:“啊~你也不知道啊?”

  说不得见龙青梦有气无力,又从怀中掏出一药丸,递给龙青梦。

  龙青梦闻着药丸狐疑一下,吞了下去,不消片刻,竟生龙活虎,暗暗感叹这傻小子身上都带着什么灵丹妙药。

  ……

  龙青梦假装力气仍未恢复,让说不得背着朝山下走去,经一条山路,她认出此处是离家更远的水淮山,便指路前行。

  再往前走就是集市,人多了起来,众人目光之下,穿着男衣又被男子背着走,龙青梦有些害羞,由说不得背上跳下,找了一处店铺,换了一身女装。

  再往前面走了一路,到了市集,迎面走来一名衣着光鲜的和尚,三十多岁的模样,凛然正气。

  他上来挡在说不得前面,道:“施主,你身上带有万般罪孽,唯有入我佛门,日夜念诵经文,诚心向佛,向惨死的亡魂忏悔,方能祈求佛祖在极乐世界留你一席。”

  说不得笑道:“和尚你说的东西我全都不懂,极乐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吗?”

  龙青梦听到和尚要让说不得去当和尚,将他一把推开,怒道:“你这个秃驴怎么回事,一上来就要人跟你去做和尚,滚滚滚,滚回你的秃头寺里去。”

  和尚又道:“施主你孽障缠身,故心中有鬼,若能脱离红尘,放下世俗情缘,一切从佛,方可避免他日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至于为祸众生。”

  说不得仍是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挠头不解的表情。

  龙青梦上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拉着说不得就往前走。

  柳儿想要把和尚扶起,却碰不到和尚。

  和尚站起身,将身上灰尘拂去,看着说不得的背影,念道:“叹我佛慈悲,论是人是魔。”

  于柳儿跑了几步,回头瞧了一眼和尚,这才匆匆赶上说不得。

  ……

  前方人头涌动,围了好大一群人,人墙正中传出兵器交鸣之音,抬头去看,那是一个两层楼高的比武台,以大木搭建。

  许多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摇头叹气,旁人话语中透露出,那是一场晋国公办的比武大会。

  通过公办的比武获胜,是一条出人头地的捷径,胜出者一般都会安排百夫长之类的官职。

  相比于比武,说不得对旁边卖烧肉的更感兴趣,在档口前盯着一块烧骨头垂涎三尺,打开钱袋一开,里面空空如也,于柳儿一旁笑。

  听到说不得饥肠辘辘的声音,龙青梦问:“你想吃啊?要不要我给你买?”

  说不得猛地点头,龙青梦看说不得像个小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买了一块大烧骨头。

  说不得接过后递给于柳儿,于柳儿说道:“我是鬼魂,吃不了烧肉,你吃吧。”

  说不得这才啃了起来,边对龙青梦道:“青梦给我买好吃的,原来青梦也是好人。”

  龙青梦嗔道:“你之前觉得我不是好人吗?”说罢,又心道:“我之前还想杀了他来着,也的确不算什么好人。”

  说不得肉还没啃完,又指着一块烧骨头,道:“青梦是好人,再买一块罢。”

  这点小钱对龙青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自然再给他买了一块。

  烧骨头小贩把烧骨头递给说不得,说不得挡住不接,指着龙青梦道:“给她给她,这块给青梦吃,这烧的比我烧的好吃多了。”

  比武台上刀光剑影下,两人动作迅捷无伦,十几个来回,剑客渐显败势。

  “糟了糟了,郭君子竟然要败了。”小贩焦虑道。

  “大叔,你说的郭君子是谁?”说不得问他。

  “那用剑的就是郭君子,武功高强,时常行正义之事,所以我们都叫他郭君子。”

  旁边一位大叔叹道:“是啊,可惜这场比试对上的是樊诸,同样武功高强,听闻还是此次内定人选。”

  说不得转头望去,刚啃完那块烧骨头,指着台上一人道:“郭君子是那位用剑的对吧?你说他要输,我看他明明快要赢了。”

  “郭君子明显处于劣势,如何要赢?你这屁孩这都看不懂,一定是平时不常练武。”

  “呐,你看那用剑的每退一步,那用刀的就更进一步,刀也使得更快,用剑的好似破绽百出,要害都展露在刀口之下,那用刀的就下下都用力下死手,眼见就要劈中用剑的,那用剑的都能恰恰躲过去,呼吸丝毫不见紊乱,反倒是用刀的越打越急,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两位大叔一看,好似有点道理,却还是嘴硬:“你这就胡说八道地乱猜,我看了这么多年比武,哪有这种露出致命破绽,引诱对方下死手的打法。”

  “那用刀的持刀稳健,力道刚猛,单凭软剑无法硬挡,所以用剑的应该是想找机会借力打力,我看下一招将会分出胜负。”

  此时,一声比方才都要大声的金戈交鸣之声响起,樊诸的刀无翼而飞,郭君子脚步一摇,剑刃抵在樊诸喉咙。

  郭君子道:“承蒙关照,在下险胜。”

  台下掌声如雷,郭君子剑转一圈,垂下腰间,转身想去取台上锦旗。

  樊诸乘隙一跃,正掌击向郭君子后背。

  郭君子反应极快,反身提掌去对,一处由官员席上飞来的小石子击在郭君子肘窝上,使郭君子掌风往右错开。

  樊诸力大,如此重掌正中郭君子胸口,一声闷响,郭君子整个人贴地飞退十米,落下武台。

  小石子速度如此之快,普通人哪能看清,四周喝骂声,惊叫声,警告声闹成一团。

  樊诸在台上大字高呼:“我赢了,我赢了……”

  一名官员随即上台宣布比武获胜者为樊诸,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反对声不绝于耳。

  “太卑鄙,太无耻了,郭君子明明胜出,对你手下留情,你这个樊小人还出手偷袭……”

  樊诸竖眉喊道:“谁不服的上来和我比试比试,或者……我给郭弘方一个机会,现在上来再和我比试一场。”

  再看郭君子,众人围着,口吐鲜血,此时已昏死过去,莫要说再去提剑比试,当下已是性命堪忧。

  抱着郭君子的男性仆人焦急快哭道:“少爷你醒醒,有没有大夫,哪位来救救我家少爷……”

  “大叔,我问你,这郭君子是坏人吗,要不那用刀的大个子为什么每一下都使劲下死手。”

  “郭君子当然不是坏人,不过这比武大会,上了武台就等于签了生死状,死不偿命。”

  “那么你说的樊诸是坏人了?”

  “你说他是坏人也没有错……”

  “是的,他的确就是大坏人,暗箭伤人的真小人,这种人我最痛恨了,死不足惜。”另一名旁人如此道。

  人群中挤进来一名带着药箱的郎中,上前给郭弘方把脉,探了一下气息,翻开胸口一看,一个淤血形成的黑手印赫然凹再他胸膛上。

  郎中摇头叹道:“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你帮他准备身后事罢。”

  见郭弘方逐渐没了气息,那仆人眼泪霎时涌出,悲愤道:“我家公子侠义无双,是大好人一个,带我如兄弟一般,今日竟遭小人黑手!”

  仆人捡起宝剑,轻功一翻便上了擂台。

  樊诸见来人不过是郭弘方的仆人,身材矮小,轻蔑一笑道:“小小书童也想与我争辉?我赤手空拳打你个……”

  书童不与樊诸废话,但见他大喝一声,如此把身一扬,身姿如燕,软剑在半空中状如灵蛇,速度与郭弘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想以双掌去接的樊诸立时斜身躲开,奈何慢了一些,被划中右胸,霎时染红一块。

  继而下腰躲过第二剑的樊诸,向后翻几个跟头,立住提起武器架上的一把大刀,斜刀劈砍,与剑相对。

  剑的力道稍弱一些,矮小的书童被震得连退三步。

  ……

  台上刀剑相对,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哎,谁在挤……”

  “喂,你别挤我!”

  “哎,流氓啊!”

  人墙中,说不得伸进个头来,受过郭弘方恩惠的两人守着他。

  说不得抓着郭弘方的肩膀往上一提,让郭弘方正坐在前。

  “你干什么?!”

  无时间和旁人分说,说不得把肩一甩,便把那人甩到人墙。

  但见他双手一封,左右排开,分顶在郭弘方肩胛骨上,热气在接触间升腾,郭弘方苍白的面色霎时涨红,豆大打汗珠由郭弘方周身排出。

  敞开的胸口上那黑手掌竟慢慢化红变浅,“呜哇”一声,郭弘方吐出一口黑血,本死气环绕的郭弘方竟有了声息。

  旁人对台上叫喊道:“喂,快来看啊,小书童,你家少爷活过来了!”

  台上书童听此又惊又喜,就在一时分神,刀在脑后挥来,书童急转脚踝,大刀将发髻砍断。

  见没击中,樊诸双手握刀,以刀背去击,书童立即提剑去挡,奈何慢了一拍,无法卸力,刀上力道尽数通过软剑拍在书童身上。

  书童往后翻腾一周,差点无法立稳,嘴角渗出鲜血。

  樊诸挥舞大刀,呼啸生风,斜劈书童颈肩,若不是官员席上又一小石子击中书童眼眶,书童剑速必能跟上。

  眼看刀离书童脖颈一寸,说不得道了一声:“危险。”

  旁人看向说不得却不见其人,一个黑影窜上了武台。

  但见影子单手往前一伸,在这刹那一间,樊诸双手立时由肘部如被利刃切开。

  还没来得及惨叫,樊诸看到自己的双手竟在天上飞舞,大刀分手旋转,插入在大木武台上,颤抖不已。

第6章 束手就擒入衙门 机灵上将姬豫文
到底谁是剑圣全文阅读作者:卧龙青加入书架

  樊诸鬼哭神嚎,台下那名官员大惊,大喊道:“众兵士,把来人拿下。”

  士兵齐上,说不得只是一抖,士兵个个如撞到墙壁,反弹散开。

  那官员把脚一蹬,翻跃上台,一掌如流星掣电朝说不得挥出,掌劲化作金光迸发而出。

  说不得手刀相对,金光遇上手刀刹那间散作点点光灰尘。

  他名为樊昊天,乃晋国军中小将,吼道:“把他拿下,生死不论!”

  在场士兵齐上,武官个个上前,说不得还想反抗,左右一推,一阵内劲打在武官身上,众皆几个踉跄。

  柳儿听到生死不论,担心小得,让他举手投降,说不得只得挠头苦笑道:“柳儿,我好像闯祸了……”

  正当说不得要束手就擒,却听得人群中有一洪亮男声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望去,是一名六尺汉子,那人棱角分明,面如刀削。

  其中一人认出此人,忙上前奉迎道:“姬大将军!小人居然不知大将军莅临本镇,未能给大将军欢迎洗尘。”

  说不得听了哈哈大笑,众人皆不解其意,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听了“姬大将军”四字便想笑。

  姬豫文给说不得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声张,才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那人道:“有人扰乱比试,暗中偷袭,断了武者樊诸的手,我们正要把他拿下。”

  姬豫文拨开众人,将樊昊天往一旁一推,威严道:“这比武台不是上台即可,生死不论吗?”

  樊昊天怒声道:“可这阴险小人插手他人比试,暗中偷袭伤人,实在是可耻可恨。”

  姬豫文转头对樊昊天道:“我想暗中偷袭的第一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罢!”

  台下观众都以为说的是樊诸不认输,背后偷袭郭君子,呐喊道:“就是啊,这樊诸先是在背后偷袭他人,还想恶人先告状……”

  樊昊天道:“不过大家有目共睹,樊诸与那书童比试在先,此人擅自插手,持利器砍断樊诸的双手,此罪难道冤枉他了?”

  姬豫文捡起一个小石子,放在指间一弹,石子竟如子弹飞射,樊昊天把手一横,在眼前恰恰接住。

  姬豫文笑道:“樊少将好武功,只是不知有没有把一身本领放在正途。”

  姬豫文在台下看得清清楚楚,奈何没有证据,听闻这樊诸本就是作恶多端之徒,仰仗自己亲哥樊昊天乃晋国小将,逃脱过杀人的罪名。

  樊昊天听得话里有话,做贼心虚,目光放向别处,沉声道:“无论如何,这人乱了大会,出手伤人,定是要严惩的。”

  姬豫文点头道:“是的,樊少将说得有理。”转头对说不得道:“犯人跟我去衙门一趟。”

  见姬豫文要带说不得走,樊昊天阻拦道:“这是该交给县师大人去办。”

  两人齐望向方才阿谀奉承的官员,官员有些发怵,低声道:“那就……劳烦大将军把他押送回府衙上去。”

  龙青梦一直在台下焦急地看着,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她知道若是跟众人说,此人就是剑圣,这等小事定会轻易解决。

  可是她害怕暴露说不得身为剑圣的身份,身为剑圣要什么女人没有,反悔一纸婚约不是易如反掌,怎么也得等她们成亲之后,再昭告天下。

  走之前,樊昊天低声对随从道:“快去府上请剑圣来衙门。”

  ……

  待众人到了衙门,姬豫文有些烦恼,毕竟说不得擅自扰乱比赛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便是为了救人,可比武台上本就是生死不论。

  忽觉身后有人拉扯自己便服,扭头看去,一名看上去十岁的小女孩遮住半脸,好似不想让他人认出。

  此人姬豫文再熟悉不过,正是小巧可爱的智伯巧,她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姬豫文当即看到了希望,道:“公主你怎么来了?”

  姬豫文喊得大声,让智伯巧始料未及。

  当时姬豫文一行人离开吃人客栈后,便护送智伯巧到了临通城。

  安置好公主之后,姬豫文想起说不得说过要去东风村,想来东风村离临通城不远,特来找当地知县询问,没想到就在喧闹的比武台不期而遇。

  而智伯巧恰好看到姬豫文便服出行,就偷偷跟着跑出来,两名随从见劝公主不得,只得跟来。

  众人听到公主二字,均扭头看去,一看非同小可,果然是童颜公主智伯巧,当即行礼,诚惶诚恐。

  公主只能干笑道:“众位不必多礼,请起请起。”说罢,使劲踩了姬豫文一脚。

  公堂上,说不得站在正中,柳儿在身旁,龙青梦在后方人群当中。

  公主坐在一旁贵席,正中知县大人左右站着军中小将和晋国大将,不敢坐下。

  姬豫文按住县师肩膀,往下一压,县师一屁股坐在凳上。

  姬豫文含着冷冷的笑意道:“县师不必多让,快请坐下,秉公审判犯人,我们粗人习惯站着。”

  这县师听了这话,心中有些底气,案上一拍道:“大胆犯人,到了公堂见到本官,还不快快跪下!”

  说不得看了一眼身旁的柳儿,柳儿下摆的手让说不得听县师的话跪下。

  在他正要跪的时候,姬豫文已走到说不得身边,将下了半身的说不得扶住。

  “大胆县师,你是何等狂傲自大,竟敢让莉姿公主的救命恩人向你下跪!”姬豫文震声一喝。

  县师吓得一抖,不合称的官帽险些掉下,众人又望向公主。

  公主尴尬挥手,又是一阵干笑,霎时明白姬豫文暴露自己身份的用意,心中暗暗咬牙。

  樊昊天不信道:“敢问莉姿公主,这位真是您的救命恩人?”

  公主叹了一声,立马端正姿态道:“是的,正如姬将军所说,这位兄弟曾经救我一命,不仅如此,他也救过姬豫文将军一命,还有跟随我们的十几名随从士兵。”

  救了公主,那就是于国有功,救了大将军,那也算是立了战功。县师不过一个小小地方官,哪有资格让于国有功的说不得跪下。

  县师忙纠正态度道:“小人不知您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多有得罪,来人啊,上座椅。”

  “大人,公堂之上,如何不让犯人下跪,反倒赐座,岂不是乱了公堂,助长犯人气焰。”樊昊天右手抱拳,厉声道。

  姬豫文悠道:“敢问樊少将,此人所犯何罪?”

  “姬将军心知肚明,此人扰乱比武,偷袭伤人,断武者樊诸双手,可有此事?”

  “确实如此,不过以我所看,当时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姬豫文恰好借机问说不得名字。

  说不得呆道:“你问我的名字?”他顿了一下,见姬豫文点头,说不得续道:“说不得。”

  樊昊天笑道:“说不得?为何说不得,难不成是犯了事,现在知道怕了,不敢说出真名?”

  门口的龙青梦只得帮道:“禀告大人,他的名字就叫说不得,并不是名字说不得给大家听。”

  姬豫文想到当时以为,说不得行了好事却不愿透露姓名,噗嗤一声笑出声,又道:“以我所看,说不得当时上台纯属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上台作乱。况且说到樊诸此人,死不足惜。”

  樊昊天怒道一声:“你……”

  姬将军打断他,续道:“樊诸与郭君子比试,在郭君子剑指樊诸脖子的那一刻,胜负已定,怎料樊诸恶叉白赖,非但不认输,还背后偷袭郭君子,将他打成重伤,当时有大夫看过,郭君子是回天乏术,大罗神仙难救。”

  当时人乱嘈杂,现在郭君子已被书童带走,到底最后是生是死,现下府衙旁人都没来得及确认,尽管在场的人最后看到郭君子是有了气息,可是谁知道那是不是回光返照。

  门口群众拍手道:“对啊,这樊诸死不足惜……”

  樊昊天忽地看向门口众人,那些人皆不敢再说下去,樊昊天嘴硬道:“姬将军有何证据,如此污蔑武者樊诸,若是没有,请收回方才妄言,向武者樊诸致歉。”

  “这众人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你如此说来,是请郭君子尸身来公堂上,到时将樊诸带来一起审问吗?如此说来,樊诸好似也有罪在身。”

  “你……”

  “你?我乃军中上将,你一个末将见面不行军礼,三翻四次对我指手画脚,你什么你?是不是该治你个无礼之罪?”

  樊昊天喉咙有两字方要吐出,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咬牙行礼道:“这樊诸是末将亲弟,见其身受重伤,一时心切,忘了军中礼节,望将军恕罪。”

  “罢了罢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也不想多费时间。”姬豫文如拍开苍蝇般在耳边摆手。

  樊昊天站直,往前一步道:“无论如何,犯人扰乱比武属实,此事无可抵赖,请县师定罪。”

  “啊,对了,虽然我不想计较,但是你若能自行到军中领罪,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姬豫文对樊昊天说完,转头对县师说道:“县师,我问你,扰乱比武此事相比于救下公主,你说哪件事大,哪件事小。”

  县师忙起身道:“当然是救下公主事大,扰乱比无事小,一在天时一在地,正如大象踩蝼蚁。”

  “对对对,正如大象踩蝼蚁,那说不得救过公主,未得赏赐,如果当下以大功补小过,你说可不可以啊大人,可不可以啊莉姿公主。”姬豫文意味深长笑道。

  说不得一直一愣一愣地,忽然想起一个人的模样,喜道:“哎,我认出你了,你是那晚的盔甲军官。”

  公主心中摇头道:“这姬豫文穿上公服和穿上便服真的是两个人。”

  门外忽然有人大声传道:“剑圣大人到。”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道:“让开,都给我让开,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剑圣。”

  众人让出一道,走进一名美少年,正是当初被魏辽吓尿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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