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斯塔克和李肆出现在了一家汉堡店里，两个人吃着汉堡，默默无言。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是奥巴代亚才是幕后黑手的？”斯塔克咽下了最后一口汉堡，用纸巾擦了擦嘴，“你是特工？”
“我想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原因了。”李肆还在大口吃着汉堡，这家店的汉堡的确是味道极佳，况且，今天斯塔克请客，不是吗？
“你是指你说自己是一个高维宇宙的生物，而我们之前只是你宇宙里漫画里的人物那件事？拜托，别用这种拙劣的玩笑来逗我开心了......你对物理学有了解吗？你了解平行空间的理论吗？”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但我就知道一件事。”李肆放下了汉堡，“你胸前那个会发光的玩意儿有毒，你现在已经中毒了是吧，那玩意叫什么...钯是吗？”
“...没错。”斯塔克沉默了。
“没事，别担心老兄，你爹给你留下了解决的方法...就之前那个什么国土战略什么局......你去找他们要，我记得研究这个的关键好像是个城市模型还是什么来着....”
“我父亲留下来的？”
“没错......我记不太清了，毕竟电影都是好几年前看的了，现在还能记着有这么一回事就不错了。”
“该死...电影，你还觉得我是一个该死的电影里的男主角？”斯塔克扶额，“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高维生物？”
“不是吗？”
“当然不是，即使你真的是另一个宇宙来的，那么现在如果你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之前宇宙的一切拍成电影，然后我们再把在本宇宙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送到你原来的宇宙......那这个人也会觉得你之前的世界就是一部电影。”
“这样啊...好高深，好厉害！”李肆赞叹道，对斯塔克竖起了大拇指，“那来吧！把我送回去，作为回报我会把我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你想知道自己会跟谁结婚吗？想知道自己会生一个男孩还是女孩吗？想知道这个世界会经历什么吗？想知道你会怎么死去吗？来吧，帮我回家，把我送回之前的宇宙，我统统都告诉你！”
李肆猛的站起，对斯塔克吼道:“我他妈才不在乎我是高维还是低维的生物！我只想回家！”他用双手撑住桌子，俯下身去，“帮帮我！斯塔克！求你了......”
斯塔克只看到眼前的人在站起来怒吼时的好似愤怒的雄狮......可当他俯下身来请求自己时却又像被抛弃的小狗...充满了无助、迷茫和绝望。
“好。你帮了我，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但在此之前你得和我说说我父亲的事。”斯塔克盯着李肆的眼睛，“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是被九头蛇的冬兵杀害的。冬兵是谁？九头蛇又是怎么回事？”
得到了斯塔克承诺的李肆慢慢坐了回去，说道:“看起来你也并不是完全不相信我。”
“我是还没有完全相信你，所以这件事会成为我们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对吗？”斯塔克坐直了身体，对李肆正色道。
“好吧。”李肆答道，“要解释需要花很长时间，你确定要在这里讲？”
“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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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斯塔克驾着车载着李肆回到了别墅。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两人在客厅中坐下后，斯塔克问道。
“嗯...说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现在的技术可以做到把我送回我的宇宙吗？如果不能的话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来研究？”
“......我现在手里当然不会有这种技术，而且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多长时间后能掌握它...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对它进行研究的。”斯塔克面色坦诚，但坦诚之中却带着一丝不耐烦，“所以，现在请告诉我，我父亲的事。”
“好吧。”李肆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冬兵是谁。”
“What？你在拿我开玩笑吗？你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我父亲死于谋杀？却又告诉我你不知道凶手是谁？”斯塔克愤怒道，“怎么？！到这个时候你那该死的电影没有给你答案了？你能知道奥巴代亚会背叛我，能知道我钯中毒，却不知道一个该死的名字？嗯？”
“我真的不知道，在我离开我的宇宙前，电影只拍出来了冬兵杀害了你的父亲，却没讲到冬兵是谁！我只知道他是九头蛇！”李肆也大声吼道。
斯塔克一脸愤然地看着李肆，眼神仿佛要点燃李肆的灵魂。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李肆一脸颓然。
“呼.....”斯塔克深呼吸，说道:“能详细跟我说说你看过的那些电影吗？”
“嗯...整个故事很长，我就只讲你父亲的这一部分了.......剩下的我得在你有把握送我回去后再说...毕竟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筹码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斯塔克转身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将一个杯子倒上酒后一饮而尽，另一个则倒上酒后放在了李肆面前，“我们开始吧。”
“故事得从二战说起...你知道美国队长吧？他也是我的世界里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你们俩在一个宇宙里。”
“你的父亲参与了造就了美国队长的超级士兵血清的研究，后来美国队长牺牲后，他便开始了对血清的复制......就是在他死的那一年，他对超级士兵血清的研究取得了成果...他制造出了超级士兵血清。而不知为何，九头蛇得到了情报，派出冬兵在你父亲开车的路上杀害了他，拿走了他车上的血清......然后将其伪造成一场车祸。”
“而冬兵的身份，则一直是一个谜。我只知道他是九头蛇的终极士兵，类似于美国队长在盟军中的地位.......但他的身份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唯一关于他的信息是:他是个成年男子，有一条银白色的金属手臂，而且很能打。”李肆结束了他的叙述。
斯塔克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到:“那九头蛇呢？他们的基地在哪？他们的成员有谁？”
“我不清楚，在电影里他们一直就是那种神神秘秘的反派...没人解释他们从哪来，到哪去。只知道他们是个以统治世界为目的的邪恶组织。”
“你们世界的编剧真烂。”斯塔克冷冷地道。
“......我很抱歉，但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李肆一脸歉意。
沉默在两人中间持续了很久。
“......好吧，看起来无论哪个世界，电影的编剧都烂的像一坨屎。”斯塔克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于是开口道:“别担心，你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没关系，你可以先解决自己钯中毒的问题，你父亲将一种新元素的制造方法留在了神盾局...你会用到它的。”
“多谢提醒...”斯塔克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躺在了沙发上。
李肆看着斯塔克，起身，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往门外走去。
“晚安。”走到门口时他回头道。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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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曼哈顿，一间公寓的门口。
李肆拿起花盆里的钥匙打开了门......不出意料，这个时候的小教室里一片黑暗。
他就在黑暗中面对着白板坐下......想起白板前的女子，他默默地笑了。
但笑容慢慢凝固后，一声叹息仿佛是从李肆的灵魂中传出。
“......抱歉，斯塔克，但我真的......”
他就这么坐在黑暗之中，曼哈顿的光透过窗户，隐隐约约地照亮了他背影的轮廓，在这繁华的都市中，他此刻的身影孤独地好似幽灵。
突然，他听见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小偷是吧，我劝你别进来了，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确定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把你打成残废。”
“李肆？你怎么在这？”周粥惊讶道，她刚开门时听到声音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有小偷摸进来了......要不是她认出了李肆的声音，她都准备逃跑然后报警了。
“周粥？”李肆也一脸惊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头一看，发现真的是周粥，“你怎么在这？”
“这话是我先问你的吧。”周粥关上门，打开灯，把手上的包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然后在李肆身旁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怎么回事？”
李肆看着眼前的女孩，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我可能是有点想家吧，你知道的，我在这没什么朋友......自己的公寓除了多了一张床以外，和桥洞下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心情不好，我就来这喽。希望你不会介意。”沉默了半天，李肆终于开口说道。
“怎么会呢。”周粥微笑道，“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心情不好才想着来这坐坐......每次来到这我都能想起那些老人，想起他们在我课上开心幸福的表情，我心情就会好很多。”
“他们的确很幸福...我也很幸福。”笑容在李肆脸上慢慢绽放开，他对着周粥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每次给你们上课我都感觉像是家庭聚会一样......那些老人真的很贴心。王叔的餐厅每次出新菜都会邀请我，张阿姨在家里包了饺子总会给我带一份，李叔的儿子从国内带来的特产他都分我一半...还有学费，其实我不缺钱，但这些老人就是硬塞给我，害怕我吃亏.....他们真的很好。”
“我最开始上课是为了我爸，他语言不通，在这里交不到朋友，我想着教他英语能让他认识些朋友，在这里过得快乐一点......但他没学英语，却在这里认识了这群可爱的老人。反倒是认识了之后，他想带着这些老人一起来上课，让大家有时间能聚在一起，交流交流感情，聊聊天....”周粥起身，走到鞋柜前拿到了自己的包，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两罐啤酒，扔了一罐给李肆，“能喝吗？”
“能。”李肆答道，然后拉住拉环打开了啤酒罐。
周粥猛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说道:“我就在这里租下了这件公寓，开始每周固定给这些老人上上课.....我爸则每周就期待着和这些朋友聚在一起......他甚至记下了每一个人的爱好和喜欢的饮料，王叔爱唠叨，喜欢喝铁观音...李叔喜欢看历史小说，爱喝龙井....张阿姨是内蒙来的，喜欢砖茶...”
李肆看到说到这些时周粥眼睛有些红，泪光仿佛在眼中闪烁。
“后来我爸去世了，他临终前还告诉我，找书苑 wwｗ．zhaosｈuyuａｎ.com说不要告诉这些老朋友他去世的消息...就说他回国了......这样他们还能有个盼头。”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两行晶莹划过周粥的脸庞。
“呼....这样吗。”李肆听到后长长呼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孩，在之前他一直接受着来自这位女孩的温暖，却从未想过......原来她也是脆弱的。
暖月光原来只是把冷色的光藏在了自己心里。
周粥抹了一把脸，拭去了所有的泪，“所以我爸走了后，是这些老人给了我一个家。”
“而今天，是我爸的祭日。”她忽然微笑起来，脸上的泪痕虽还未干，但悲伤却慢慢从她身上褪去了，“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不客气...”李肆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是心动吗？是心疼吗？是震惊吗？是震撼吗？是自愧不如吗？是自惭形秽吗？
还是，种种皆有？
他拿起手中的酒，一口气喝干，然后起身，面对着周粥道:“你真的很好。”
他走向窗边，看着繁星和月光在城市的光污染下努力地闪耀......而深邃的黑暗在灯光熄灭的地方不停涌动。
“但我和你不一样，你失去了太阳，可以获得月亮和群星......而我如果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切，就得学会适应黑暗。”
他转身，打开了公寓的门，“谢谢你的酒。”
周粥皱了皱眉，看着渐渐融入黑暗的李肆，说道:“别干傻事。”
“不...我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