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工厂业务员

　　蛮牛庞大的身躯在地上冲带出一道土沟，汨汨流淌的血液很快在下面汇成一个血泊。
　　光头蜈蚣几人对手上猎枪的火力心知肚明，知道就算把枪顶着蛮牛脑袋，也不可能打出这种杀伤力。
　　光头疑惑地看向庄六尘，而庄六尘此时也回头看着身后。
　　一位灰头土脸，头发缭乱，穿着一件皱皱巴巴西装的高高瘦瘦男人，拖着有气无力的步伐，进入众人视线。
　　“我以为又空跑一趟，哪知道这么快就塌缩了，喂，是你们做的吧？”
　　这人说话懒洋洋的，虽然每个字都能听清，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在场众人没一个能理解。
　　“我是临危城第三游猎队队长光头蜈蚣，吴海良，”光头报了声名号，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临危城啊~”高瘦男人拖出长长的尾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薄薄的手记本，一边舔手翻看，一边喃喃道，“还是老三贴心，来之前给我做了功课，临危城......让我看看，临危城，啊，有了！”
　　男人眯眼看着手记本上的内容，这边光头蜈蚣和他手下的小弟不干了。
　　这地方很少有人敢无视他们。
　　其中一个小弟耐不住性子，朝天开了一发空枪，随后把枪口对准高瘦男人说道：“我们老大在问你话，听到没有！”
　　男人根本没在意那声充满威慑意味的枪击，他认真看完本子上的内容，合拢并放回上衣口袋。
　　当他从口袋里伸回右手的时候，手掌上多了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
　　还没等人看清那把枪的式样，高瘦男人的身体已如鬼魅般向一侧偏移两米，紧接着右手以闪电一样的速度一抬一收，像是掷出一枚飞镖。
　　啪~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跌跌撞撞在半空翻着跟头，划出一条弧度夸张的曲线，瞬间穿过三个人的身体。
　　紧接着高瘦男子身型一晃，出现在最后一位摩托车手面前，在后者惊慌举枪射击之前，一条异常粗壮的手腕抬住枪管，躲过射击后，夺下猎枪，枪托横拍，将那人的颈骨拍折。
　　眨眼间，第三游猎队全军覆灭。
　　而杀了四个人的高瘦男人，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庄六尘甚至察觉不出他的气息有丝毫紊乱。
　　“呼~”高瘦的男人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碍事的家伙终于死干净了。”
　　他伸出一只手，伸到半途又缩回去，手掌在灰扑扑的西裤上来回蹭了蹭，然后再度伸出：“你好，我叫寺彦。”
　　庄六尘看了看他异于常人的手腕，没有与之握手的意思。
　　陆帅帅更是呆立原地，连头上的灰尘都不敢掸，生怕稍有轻举妄动，就被这疯子出手秒杀。
　　名叫寺彦的男人也不觉尴尬，伸出左手抱拳行礼，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提箱。
　　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雪茄盒大小的褐色木盒，殷切递给庄六尘并说道：“尘墟晶放在这种盒子里，可以防止能量逸散。”
　　庄六尘疑惑地接过木盒，盒子看起来普普通通，内部刷了一层不知名的涂层，里面还垫着柔软的绒布。
　　他刚才说什么，尘墟晶？
　　难道是那三块宝石？
　　他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宝石的？
　　庄六尘思考了一番，心想这人如果真怀有恶意的话，自己和陆帅帅加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索性大大方方把石头拿了出来。
　　寺彦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唰”一下睁到最大。
　　他开始如梦呓般喋喋不休：“我这辈子原本打算混吃等死，结果同期的一个业务员因为业绩出色升了职加了新，这本来也没什么，人家业务能力强，能说会道，积极拓展新客户，老客户维护也到位，比我上进得多。坏就坏在当初我俩一组，跟她闹过不少矛盾，结果好巧不巧她做了我领导，把我安排到缓冲区这种一毛不拔的地方开展业务。这死婆娘记仇，我抛下家里五个嗷嗷待哺的女朋友，来这破地方折腾，我以为这段人生也会迎来暗无天日的悲剧收场......结果让我遇到了你，发了，这下真发了......”
　　“你先等等，什么业务？”庄六尘听得一头雾水。
　　喂！这不是重点吧，他刚刚说他有几个女朋友来着？
　　陆帅帅怀疑是自己站的太远所以听错了。
　　寺彦像是如梦初醒，双手在身上几个口袋摸索起来，最后从裤子后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毕恭毕敬地双手递奉给庄六尘。
　　感觉到寺彦似乎没什么敌意，陆帅帅也凑上来看名片里的内容。
　　“大意了，最近精神状态太紧绷，没注意到还有漏网之鱼......”说着，寺彦就要掏枪解决富二代。
　　“给我住手！”
　　“英雄饶命！”
　　庄六尘和陆帅帅几乎在同一时间喝止了寺彦，后者更是双膝跪地，就差给这位精神病患者磕头了。
　　“他是我朋友。”庄六尘补充了一句。
　　寺彦掏枪的手石化在衣袋里，找书苑 wwｗ．zhaoｓhuyuan.com 他抬眼想了半天，假装摸索了一阵而后讪讪道：“我记得名片是放在这个口袋的......”
　　那个口袋你刚刚翻过，里面只有枪吧！你是编了半天才编出这么一个满是破绽的幌子吗！陆帅帅这回是真想磕头。
　　名片上印着寺彦的名字和职称，职称这一栏有人为涂抹痕迹，原本印着“工厂一级业务员”，这个职称上被某人用圆珠笔涂了几条线，后边手写了一个字迹歪扭的新职称“工厂——缓冲区总负责人”。
　　“嘴上说混吃等死，内心还是很诚实的暴露出死要面子的本性啊，就是这作假手法实在不敢恭维，我说你这几个字就不能写端正点吗！”陆帅帅忍不住吐槽道。
　　眼看寺彦又要伸手掏枪，富二代赶忙鞠躬致歉。
　　“工厂是做什么的？”庄六尘收起名片问道。
　　寺彦搓了搓黑眼圈答道：“工厂嘛，顾名思义就是做产品的，日用小百货、机械零配件、化工用品之类的，只要钱够多，航母、人造卫星就算星河战舰都能给做出来。”
　　说着他自我辩解道：“后面那些东西理论上能做出来，就是从来没人下过单，谁叫这里经济不景气呢~”
　　“所以你要我们做代理商？在这里开小百货店？”富二代觉得有些扯淡。
　　“当然不是，”寺彦有气无力地说道，“那种事情谁做都可以。你们VIP不一样，你们能享受私人订制业务。”
　　“我们什么时候成VIP了？卡都不用办一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