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书川要看鼻烟壶,路飞局促的看向了宁茹芸,宁茹芸这才反应过来,那鼻烟壶还在她的手里呢,连忙摊开小手,把鼻烟壶亮了出来。
“原来是个鼻烟壶,缠丝黑玛瑙,壶盖是包金珊瑚的,这个珊瑚还是比较好的,很光滑。”
宁书川从宁茹芸手里接过那鼻烟壶,一上手便开口说道,显然也是个行家。
“多少钱买的?”
宁书川一边摩挲着鼻烟壶光滑的表面一边随口问道。
“花了这货一个月工资!一千五百块!”
韩晨在一旁冷笑了一下道。
宁书川愣了一下,接着道:“纯正的黑玛瑙相对稀少,而且这做工,应该是清晚期的东西,倒也不算亏,算是捡了个小漏,三千块吧。”
还真的捡漏了?
韩晨听到宁书川的话后很是吃惊,不过听到宁书川说只值三千块,随即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才三千块而已,算是翻了一倍的价格,他奢侈品那边随便卖出一样东西,价值都不止三千块。利润更是几倍,甚至几十倍。
路飞听到宁书川的话后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打眼,一个月的工资不算打水漂。
“刚刚韩经理还说这鼻烟壶不值15块呢!”
宁茹芸皱了皱鼻子,揶揄着说道。
韩晨当即闹了个大红脸,厚着脸皮道:“我就跟路飞开个玩笑。”
宁书川身后的刘宝华冷冷的扫了韩晨一眼:“韩经理以后还是多多鉴定奢侈品的比较好,古玩这门,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没点见识,真的玩不来。”
刘宝华作为雅藏轩的掌眼师傅,对韩晨最近高调的表现很是不爽,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
老东西这是骂我没见识啊!
韩晨的脸色阴郁下来,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脸了,关键鉴定者还是老板,他当然不能有任何异议,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宁书川看了韩晨一眼:“术业有专攻嘛,韩经理对奢侈品的研究也算深入,大家都是同事,不要伤了和气。”
作为老板,对手下两个管事的自然要拿捏到位,宁书川不动声色和稀泥的本事还是特别老道的。
宁书川这么一说,刘宝华便不说话了,只是冷笑着看着韩晨。
韩晨也不出声了。
鉴赏古玩,关键就在于一个鉴赏的过程,虽然鼻烟壶没带来多大的惊喜,但是一大早能碰到个捡漏,也算是心情不错,宁书川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看路飞的眼神,也和蔼不少。
“嗯?”
宁书川身边的林先生看着那鼻烟壶,突然发出了惊讶声。
“林兄,你也过过眼?”
宁书川听到林先生的惊讶声,心中一惊,把鼻烟壶递给了那人,嘴上虽然表现谦虚,心中却已经给这个鼻烟壶做出了判断,凭他的眼力,应该没有看错。
这位林先生,名叫林兴义,是中海那边过来的一位古玩大家,这次跟宁书川一起来洛城,是专门来淘换一些老物件的,他手里的那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幅刚刚从黑市淘换来的名画,带来让宁书川和刘宝华帮忙掌掌眼。
所以三个人才相约而至,凑在了一起。
林兴义看到宁书川把鼻烟壶递给了他,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仔细的看了又看,还拿起来举过头顶看了几眼。
之前宁书川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并没有把鼻烟壶的全貌露出来,是以刘宝华在他的身后也没看全,此刻林兴义把鼻烟壶举起来了,刘宝华也看了个通透,也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咦’的疑问声。
“怎么?这鼻烟壶莫非另有乾坤?”
宁书川看到两人都是如此凝重的态度,不由得心头一沉,莫非自己看错了?
三个人的表情把众人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路飞,他昨晚因为打开了鼻烟壶的盖子,在外面睡了一晚上,莫非这个林先生看出了什么其它的问题不成?
林兴义看向了刘宝华:“刘师傅莫非也看出了这鼻烟壶的不同之处?”
刘宝华凑近了一步,再次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鼻烟壶,方才开口道:“有些想法,不过林先生先看出来的,就请林先生先说吧!”
林兴义呵呵笑道:“好,既然刘师傅承让,那我就驳一下宁兄的面子了。”
说着,林兴义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宁书川:“宁兄,你这次可是打了眼了。”
宁书川一愣:“打眼?莫非这小东西不是老物件?不能啊!”
刘宝华则在一旁为宁书川开解道:“宁总喜好古玩,但是鉴定这方面,大的方向能看出来,一些驳杂的知识,了解还不是太深,没看出来,也属正常。”
刘宝华这么一说,宁书川心里已经确定了,他确实可能看错了。
现在宁书川只是好奇,这小小的鼻烟壶,究竟还有什么其它的门道不成?
林兴义也没深究,只是哈哈一笑道:“宁兄,你说的没错,这位路飞小兄弟,这次是捡漏了,不过可不是什么小漏,而是一个大漏!”
林兴义的话无疑让众人同时一惊,无论是路飞,还是宁茹芸,或者赵辉,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唯独韩晨,脸如紫茄子一般,都快变成黑色的了。
“大漏?说来听听!”
宁书川兴趣也被勾起来了,催促着林兴义道。
林兴义指了指那鼻烟壶耳朵上扁平的一面刻字说道:“宁兄可认出了这个字?”
宁书川眉头微皱:“这个字比划繁多,磨损也比较大,没认出来!”
林兴义用手在桌子上划了几下,写出了一个‘湘’字。
接着林兴义又把鼻烟壶翻转过来,指着另外一面耳朵上的刻字道:“这个大家应该都认识吧?”
“这是个坡字!”
宁茹芸开口道,这个字她之前就认出来了。
“侄女的眼力不错。”
林兴义赞许了一句,把宁茹芸闹了个小脸俏红,娇艳无比。
不过这会众人的心神都在那鼻烟壶上,倒是没人注意到她。
“湘坡?”
宁书川念叨着这两个字,不由得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名号!真是走了眼,走了眼啊!”
林兴义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宁兄知道了。”
宁书川连连摆手:“惭愧,真是惭愧。”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献丑了,还请宁兄自己来吧。”
林兴义说着,摩挲着那鼻烟壶,越看越是喜爱的样子。
“林兄考我?”
宁书川哈哈笑着,刚才走了眼,这会自然不甘再丢人,开口道:“咱们豫州,出现过一位五任南阳知府,姓顾,叫顾嘉蘅,他的别号,就叫湘坡。”
“顾嘉蘅任职南阳时,勤于政务,指导农事,发展生产,使物阜民安。同时,他修城竣隍,练兵习武,使了南阳人兔受战火涂炭。因而受到朝廷器重,连续五任南阳知府,历时近20年。”
“当时南阳民众把他与西汉的召信臣和东汉的杜诗这两位有惠政于民的南阳太守并列,被誉之为当代的‘召父杜母’。”
“而这位顾嘉蘅最为出名的,则是一副对联,因此名扬天下。”
“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
“这是顾嘉蘅第五次出任南阳知府时给武侯祠撰写的诸对联之一。”
“对于这副对联,过去人们普遍存在着一种误解,认为这副对联显然是回避矛盾,不辨是非,说顾嘉蘅是襄阳人,他在南阳做官,不敢得罪当地豪绅,怕家乡人骂他出卖桑梓,最后只好折中调和,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双方都不得罪。这种误解在社会上广为流传。”
宁书川说道这里方才停住,转头看向了林兴义:“林兄,这次我没说错吧?”
“哈哈哈,没错,没错!”
林兴义哈哈笑着说道。
“五任知府?天呐,那老太太说这玩意是知府送给她公公的,看来没说假话了!”
赵辉是昨晚整个事件的在场者,虽然之前对路飞买鼻烟壶的行为百般阻挠,可那是怕路飞吃亏,现在看到路飞这次居然赚了,也很是兴奋。
“原来还有这么层事?看来那老太太的公公,也是一位人物啊!”
宁书川听赵辉这么一说,更加肯定了,这鼻烟壶,是真的老物件。
“这个鼻烟壶,应该就是顾嘉蘅自己所用,后来赠与旁人的。它的本身价值,并不是很高,但是古玩,古玩,玩的,就是一个‘古’字,价值一般的玩意,跟名人沾上了边,就不再一般,就这两个刻字,就可以把它的价值提升几十倍。”
宁书川说着,再看向路飞的时候,已经满是赞赏之意。
林兴义也是频频点头:“小兄弟,你这个小玩意,愿不愿意转手呢?”
林兴义这么一问,路飞先是兴奋了一下,听他们的说辞,这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至少自己没亏,可是转眼间他又为难起来。
因为这东西昨晚他打开过,里面那味道,可是直接熏晕了他一晚上,要是卖了,这位林先生也打开研究一下被熏晕了怎么办?
正踌躇着,路飞一抬头,看到林兴义已经捏着那小小的壶盖,轻轻的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