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将木南木北二兄弟,一人一脚踩在脚下,还能轻松保持岿然不动的姿势。他双手负后,投给胡蝶衣一个无所谓的目光,随即收回。无比嚣张,又透着写意风流。
不远处的茶楼里,有眼尖的记者藏在窗户角落里,将这一幕准确抓拍,报道的插图都想好了,就叫“冯氏商会蝴蝶衣堂主,遭遇惊天滑铁卢”,绝对大卖。
秀秀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林琅,居然觉得这个厉害的哥哥,要是自己哥哥就好了。
林琅冲秀秀眨了眨眼睛,笑道:“秀秀是吧,刚才是哪个人打你?”
秀秀大眼睛瞥了一眼木北,立刻将目光收回来,抓紧陈庆之大腿躲在他身后,显然对木北有不浅的心理阴影。林琅将她的小动作收进眼里,微微一笑,只见他提起一口气,提起右脚轻轻一搓,木北只觉一股巨力裹挟着他,瞬间弹射出去。即使他费尽力气,拼命抓住路边的小草,也无济于事。
木北毫无还手之力,他灰头土脸,撞翻几个六安堂别动队弟子,犹如一只钻地鼠,钻进包围圈,不偏不倚,正好停在陈庆之脚下。
木北抬起头,正好看见秀秀林琅笑道:“秀秀,他怎么打你的,只管打回去!”
木北准备爬起来,命令别动队弟子救援。陈庆之银枪一抖,将枪尾砸在他背上,木北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六安堂别动队,尚有九十多条枪的顶尖战力,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准备分出一半人手调转枪口包围林琅。陈庆之一蹙眉,嗖一声,枪尖顶上他喉结,一股恶寒瞬间从他心底升起,他只能一动不动。
秀秀原本害怕的要死,却听林琅道:“不用怕,这世上,哪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
秀秀听了林琅的话,又用犹豫的眼神抬头看了看陈庆之,陈庆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放心,谁敢乱动,我一枪挑死他。”
得到两位大哥哥的承诺,秀秀胆子仿佛也大多了,她小脚轻轻一跺,小连衣裙裙摆随风而舞。她跑到木北面前蹲下,木北今天已经受了太多屈辱,难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木北怒目圆瞪,想要恐吓她一句,岂料秀秀扬起小手,啪一声打在他脸上,声音无比清脆悦耳。
所有人都看呆了!
木北在宝山,名副其实红得发紫,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三教九流,谁不卖他面子。在六安堂内部,木南木北两兄弟,也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两位喜欢摆谱,所以六安堂弟子,从来都是以“爷”来称呼木北,可见他的地位之高。
秀秀眼神清澈,人畜无害,却扬起小手,狠狠给了木北一耳光!
秀秀打了一巴掌,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她抬头看了眼陈庆之,又看了看林琅,跃跃欲试。此时白熊山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看见自己的贴身护卫被按在地上打脸,他不禁勃然大怒:“那是哪家的熊孩子,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
秀秀扬起的小手一停,木北脸上火辣辣的,心道终于得救了。
林琅冷哼一声,一脚踹在白熊山屁股上,笑道:“自己都阶下囚了,还大言不惭。”
沈达给白熊山扣了两道手铐,他动弹不得,只觉在六安堂弟子面前丢了面子。白熊山转身,一股五岳将倾的气势爆发无余,他对林琅道:“再踹一下试试?”
“扑通!”林琅想都不想,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将他壮硕的身躯踹倒在地。
林琅对秀秀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什么都不用管,只管揍他!”
“对,揍他!”
那两千余弄堂百姓,被欺负了一辈子,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那么多活生生的人。林琅“以身试法”,亲自示范强硬对抗六安堂,逐渐激起他们心里的斗志,他们不由自主挺直胸膛,对秀秀道:“揍他狗娘养的!”
木北眼神阴狠盯着秀秀,满是威胁的意味,岂料秀秀已经不怕他,扬起巴掌,啪啪又是两巴掌!
啪啪啪啪!
秀秀打的欢实,木南脸色铁青,却无能为力。他咬牙切齿,对林琅威胁道:“小子,你打了我们兄弟二人,并不打紧。可你莫要小看六安堂,螳臂当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吗?”林琅将他拎起来,挡在自己面前,在他耳边道:“你记好了,从此以后,正义联盟,专管上(A)海不平之事。管你冯氏商会、陆氏商会,还是狗熊商会。”
蝴蝶衣将这一切收进眼里,他忍不住拍拍手掌,高声道:“好好好,好一个上(A)海滩之狼,居然将我蝴蝶衣逼到如此境地,你们也算是宝山第一了。”
此刻,他最大的依仗白熊山匍匐在地,因为受了内伤的缘故,竟然不能起身;别动队十存其九,九十多条枪,却因为石阡将他制住,不敢轻举妄动。人数绝对劣势的林琅一行,由于应对得当,居然处于上风,彼此之间形成一种暂时的平衡。
林琅抱拳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是上(A)海滩第一。”
蝴蝶衣嗤笑一声,遥指林琅,质问道:“你就是领头的?”
林琅答道:“正是在下。”
蝴蝶衣生性阴柔,脸上颜色,比绝大多数的妙龄少女都要出众。真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生的如此好看的男人。他忽然笑起来,微微翘起兰花指,“款款”道:“上(A)海滩之狼,从前从未听过这个名讳。怎的,你是上(A)海本地人?
林琅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单道:“刚到不久。”
蝴蝶衣应该是明知无法轻易破局,所以故意找了个折中之法,以此来拖延时间。林琅断不会因为暂时强占了优势,就心生大意。毕竟九十多条枪,要是一起开火,就算以他和陈庆之的身手,也只能成为靶子。更外围,还有近千六安堂弟子虎视眈眈。一旦打起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
蝴蝶衣上前一步,石阡的匕首立刻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划下一条血线。石阡不敢大意,赶紧跟着上前一步。蝴蝶衣是他们的护身符,这厮要是挂了,他们立刻性命不保。
蝴蝶衣不愧是六安堂堂主,擅长见微知著,拿捏局势。
石阡眉头紧皱,怒喝一声:“再敢乱动,割断你的狗脖子!”
“来呀~”
想明白这一层,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蝴蝶衣转身面对石阡,居然像个骂街的女人:“你要是个男人,就言出必行。叽叽歪歪的敢说不敢做,还好意思挂着胯下那二两肉招摇过市?”
蝴蝶衣喋喋不休,居然伸手,抓向石阡下面!
石阡脑袋一片空白。
——
林琅大吃一惊,那个年代,已经有兔爷了?
谁都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六安堂堂主,冯敬尧面前的红人,居然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举动。石阡已经如同化石,一动不动。
“我的天,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林琅心里一咯噔
石阡一声惨叫,他有至关重要的一物,被蝴蝶衣死死抓在手里,就像毒蛇被抓住了七寸。他手中匕首来不及动作,被蝴蝶衣抬腿击中手腕,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好,快闪避!”
之前的平衡,已然被破。
林琅眼疾手快,立刻抓起二百多斤的白熊山,宛若流星坠落,生生撞开十几个别动队队员,领着陈庆之和秀秀火速退向白房子。
“你大爷的,放开我蛋!”
石阡一声惨叫,却听见蝴蝶衣笑的花枝乱颤,他一抬手,九十多条枪,重新举起来。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外围,身着统一服饰的六安堂底子,小跑前进,潮水一般涌进院子。
黑洞洞的枪口,同时对准白房子。
“完了完了!”看到兴起的弄堂百姓,如遭雷劈,形势的变换,也太匪夷所思!这下被近千人包围,死定了!
不知怎的,就到了穷途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