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自己收到的消息,新科探花近日就会到来。青桑县令杨远鄞早早处理完公务,在县衙等待着高、魏两位捕头的消息。
当初张泩让自己提名科考,自己还是看在寒门士子读书不易,才提名让他试试。
万一考个举人,也算自己慧眼识人,是一份政绩。没想到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尽然考了个前三甲,这真是意外之喜。
不出意外,自己明年任满肯定高升,毕竟对小小的青桑来说,培养出探花是一等一的大功绩。
再加张泩科考是自己提的名,以后也会帮持一把。杨远想着都笑出声来。
瘦似竹竿的高圆刚进衙门,老远就听到县令杨远鄞的笑声,就知道大人心情十分的好,想到原因,他自己也是心情不错。
他性格木讷,但人不傻。他和魏高是杨远鄞的心腹,杨远鄞高升,他两人也能进一步。
随即整了整衣衫,高声报道:“大人!高圆求见!”
杨远鄞听到高圆的声音,连忙让他进来。问道:“可是探花公到了?”
“大人,探花已入青桑。”高圆顾不上行礼道。
“好!好!”杨远鄞不仅没在乎高圆的无礼,就连平时看着木讷厌恶的脸,这时再看,都有些可爱。“通知师爷安排仪仗,喊齐衙役,随本官去城外迎探花公!”
“遵命!”高圆出了衙门通知师爷。
张泩在魏高的带领下,来到了青桑县城外,下了马车,老远就看到城门口迎接自己的众人。
衙役分列两旁,站的笔直,锣鼓手敲敲打打,仪仗打着恭迎探花回乡等字样。面带沧桑的杨远鄞站在众人最前,面带微笑。
“探花可算来了,让我等一阵好等!”杨远鄞大声笑道。
“大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折煞晚生了!”
“当初我就看你不凡,如今果然是有大才啊!”杨远鄞有些感慨,又有些期待道。
“感谢大人当初的提点,小生铭记在心。”张泩明白他的意思,可自己无心官场,一心想要求仙,恐怕有负他的期盼了,不过也不说破。
“哈哈!都是我身为父母官应做的,探花不必在意!”杨远鄞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装作不敢居功道。
“走,我摆宴,给探花接风洗尘”
“有负大人厚爱,小生有些牵挂家中。下次我请大人!”张泩确实想先回家中看看,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杨远鄞略微思索,道:“也好,不过探花还是随依仗在城中游街一番,也好让百姓知道咋们青桑出了个探花。”
张泩有些迟疑,他不喜张扬。
“放心,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张泩见县令连番邀请,好似别有含义。想了想,便点头答应。毕竟自己以后要远行,难免会有宵小生事,震慑一下也好,免得有人不长眼伤了张叔。
张泩坐上牛车,杨远鄞作陪。跟着依仗,一路吹吹打打,沿城游了一周。
路上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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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桑大族李家。
李员外刚从姘头那里回府,听到街上的动静,问身后管家:“外边又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老爷,是张泩得中探花回乡了,杨大人正陪着游街呢!”
“张泩?哪家张泩?”李员外臃肿肥硕的身躯站定,一脸惊疑。
管家也是脸色难看,点了点头“就是少爷打伤仆人的那家。”
“这个逆子,成天就知道惹事。他人呢?”
“在燕春楼喝酒呢!”管家如实道。
“去,把他给我找回来,成天不是惹事生非,沾花惹草,简直不务正业。”李员外一脸气愤,随即进入内堂。他也没想,他自己也才刚刚回来。
“是,老爷,我这就去找!”管家匆匆来找李发财。
那边李员外大发雷霆,这边李发财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着花酒,谈天说地。听到外边敲锣打鼓,狠狠捏了一把怀中美人儿的胸脯,一边调笑,一边向旁边几位说道:“外边哪家小娘子出嫁,怎么没通知他家李相公?”
“嘿嘿!还有没让李公子看过就出嫁的小娘子?”旁边一位一脸猥琐道。
怀中美人娇哼一声,道:“昨天听几位大人说探花公今日要回乡,估计外边是探花公的仪仗。”
“探花公?咋们青桑也能出探花?是哪家公子?快快道来,说不定你家公子还和他喝过花酒呢!哈哈哈!”
旁边一位父亲在衙门当差的公子一脸媚笑:“哈哈,听说探花公名叫张泩,寒门出身,以前肯定没资格让李公子请客。”
“张泩?可是家里中老仆叫张含章的张泩?”李发财推开怀中美人,站起身来,有些不安。
“李公子认识探花公?”
“阿福,手上还有多少银子?”李发财没理众人,向跟班问道。
“少爷,还剩百两银票两张。”
“走,咋们趁探花还没回家赶紧去赔礼。”说着便出了燕春楼,匆匆朝张泩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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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泩游街完毕,辞别杨大人,让李伯赶着车往家中行来。
临到门口时,就看到脸色苍白,身体被酒色掏空的李发财,带着跟班一脸狼狈的从自家门里出来。
李发财刚刚出来,看见张泩,有些讪讪。连忙献媚道:“探花回来的这么早!哪天我做东,还请探花赏脸!”
显然是没想到张泩这么快就回来,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是应该是被杨远鄞留下来吃饭吗?
张泩听他说话前后不搭,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在意:“嗯,以后再说!”
说完不再理他,直接让李伯停好牛车,两人一起进了家门。
李发财见张泩不理自己,也不敢多计较,领着跟班匆匆而去,颇有点落荒而逃。
张泩进了家门,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很是感慨。院中还和十年前一样,可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少不更事,一心只为改变家境读书的少年郎了。如今中榜,虽然自己不再注重这些,但总算完成了少年是的梦想。
“公子就是在这里研读经义的?”李伯像瞻仰古迹般东看西看,一脸郑重道。
“嗯,李伯。走,进屋!”
张含章听到外边动静,以为李发财又来,大声道:“你又回来干甚?”
“张叔,莫非嫌小子这探花名次太低,不要小子了?”
“嗯?少爷回来了?探花?少爷高中探花了?”张含章一脸欣喜,连忙从凳上起身,也不管有些跛瘸的右腿,两步奔到门口迎接。
“张叔,你的腿怎么了?”张泩有些奇怪。自己走时不还好着嘛。
“额!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有这位客人,快快进屋。”
“张叔,这位是李伯,是他把我从京城送来的。李伯,先进屋”听到转移话题,张泩本来开心的脸上变得有些阴沉。
张叔年轻是也练过一些拳脚,身体一向硬朗,腿怎么会出问题,张泩坐下后连忙追问。
张含章见拗不过便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