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把杯子拍在了桌子上，里面只剩下一些细小的冰块，再也没其他东西了。
清拿过杯子，看了一眼。“这次呢？什么感觉？”他问北方。
北方想了一下才说道：“还是有点苦，但是比第一次好多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了，总体来说，像是一杯有苦味的水。”
“嗯……”清沉吟了一声，面露思考的模样。
他打开热水壶，壶口打开的时候还朝外冒着烟，那水还是有些温度的。他拿起水壶，朝着杯子倒了过去。
水从壶中流向了杯子，那本在杯子底部的小冰块碰上了热水，瞬间就消融不见了。倒了半杯，清才将水壶提起。
他盖好水壶，看了一眼北方。北方没等他再把水送到面前，而是很主动的拿起了杯子。
杯子是温热的，很暖手。北方将嘴巴轻轻的凑了上去，先是轻轻的泯了一口。没有想象中的那那么烫，是温热的，刚好引用。他用了两口把水喝了个干净。
杯子还是放在吧台，北方看着清，他也不知道清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清没再去拿那个杯子，他张口问道：“什么味道？”
“水，温水。再无异味。”北方说话突然就变得文绉绉。
“你觉得三杯水有什么不同？”清活像是一个授课的老哲学家。什么有用的都不说，全靠学生自己悟。
这问题和麦穗一样棘手，一个是关于自身，一个是关于运气。对北方来说，他更愿意去做有关于运气的事情，这么些年了他都没能搞懂自己。
面对这种问题，北方总不肯定说上一句“不知道。”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第一杯难喝，第二杯也难喝，第三杯还能喝。”狗屁一样的回答。
“第一杯难喝，你也喝下了，第二杯难喝，你也喝下了。前两杯你都是一口喝光，为什么偏偏是还能喝的第三杯你却喝了两口呢？”清好像已经把自己完全带入到了‘哲学家’的思维之中了。
“大概是……因为我傻吧。”北方使用了破罐子破摔的绝学，面对世间的一切哲学，无赖总会赢。
清呵呵一笑，开口道：“得了吧，傻得不要不要的那人人是我才对。铁着头开了这家书店，本想着可以走向人生巅峰，本以为可以聘用几个员工看住场子，我坐等盈利就好了……你瞧，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连自己都养不活。”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哥，你别这样。要不拿钱我就不借了。”北方有些慌了，他可不想身边的人就这么疯了。
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拿起杯子走到了洗漱池，认认真真的把杯子清洗了个干净。北方也没再去巡场，他想多陪陪清，毕竟他夜里就要启程回去了。
谁知道这一别是不是就是一生呢？
“北方，你说人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清站在北方的身后问。
北方没有回头，他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我不知道。”
清绕到了北方的右侧，留下了一个侧颜。“呵呵，算了吧。这么难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弄得懂呢？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爱瞎放屁。”
“呵呵。”北方尴尬的附和道。
清把杯子扔进了消毒柜，看着桌面上那胡乱摆放的物品，他叹了口气。
“你说，我能不能把你刚才喝的那三杯水给高价卖出去？”清有些异想天开了。
北方看了他一眼，竟然点头符合道：“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不对，是我们！”
清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一拳打在了北方的肩上。他笑骂道：“好你个小子，全tm跟着我学坏了。都会说瞎话不眨眼了！你现在是真皮！”
北方只笑不说话，看上去和傻子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似。“你说，这价格该怎么定？”清才不管他如何，毕竟整个书店也就只有他才能和自己商议书店价位的问题。
“十块吧，反正它真的做起来要比饮品省事不少。而且……”北方没好意思说这个书店无人购买饮品的事实。
清很高兴的拍了下手，一副很满意的模样。“好，那就五十一套，这个价位好！”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装作听错北方的意见，还是真的已经快要疯了。
“不是……那个……唉，算了。”北方本想纠正他的错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清则是对新创造这事乐此不疲。他又问北方，“饮品都该有个自己的名字，找书苑 www.zhaoshuｙuan．ｃoｍ 就卡布奇诺，黑森林这些。我觉得我们的饮品也该有个响亮又吸引人的名字。”他的话越说越慷慨激昂。
“灰色禁区怎么样？”北方直接就给出了答案，即使是个反问句，也丝毫不影响名字的确立。
“我觉得没深意，也没啥意思。”清说话的时候略显嚣张。他拥有一票否决权，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情况下，他确实算的上说一就是一了。
北方不再插话了，累的慌。还都是无用功。与其想出一些乱七八糟毫无作用的东西，还不如坐在凳子上混吃等死。
清果然没让他失望，他早就把名字和意义给想好了。“我觉得那饮料就叫生活好了，听起来就很有意境。生活先是苦，让人恶心，让人想吐，让人想放弃。等熬过去了，人也就长大了，生活里的很多东西都在成长的过程中被磨灭掉了，日子虽然有些苦，但还算过得下去了。”说到这清停下了，他偷偷的瞄了瞄北方，想收到一点点的回应，奈何却什么都没。
这并不影响他的分析。“等到第三杯，就平淡如水了。这大概就是我认为的生活三步骤吧，苦尽不一定甘来，我只希望日子能平淡，我一个人也能养活自己。”
一顿bb毫无意义，最有用的大概也就是生活那两个字了。也就是饮品的名字。
“我！贝者书屋的店长，正式赐名新饮品为‘生活’！”他看似严肃的举行了赐名仪式。
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常态，寥寥几人的书店，无人消费的房间。甚至因为免费看书，他们连张借阅卡都拿不到。
这日子，还真是瞬息万变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