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是你想的江湖

望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苦苦哀求的黎大鑫的娘子，曾乙旗开始反省。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是嗜杀之人吗？想来是不会错了。为什么会走到这条路上来？八臂血魔看上去名字很威风，可是，它怎么说也是一个不好的名声吧？

     百里孤拆穿了杜大娘的假话。杜大娘还不知悔改，反而撑红了脖子喊道：“老娘说假话了，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百里孤只是要曾乙旗杀了她。曾乙旗动手，黎大鑫和妻子、丈母娘一起出手。可是，在百里孤的木棍飞射的掩护下，曾乙旗几乎是无敌的。

     黎大鑫被打飞，竹节铁棍直指杜大娘，黎大鑫的娘子跪在铁棍前哭求，求曾乙旗饶命。

     “少侠，你就饶了我娘吧！我娘也不想的。因为这个破宝藏，我娘在这个鬼地方，一待几十年。吃不好，喝不好，每天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如今宝藏没有来，无常先到了。少侠，你就饶了我娘吧！娘，你就把知道的都给这位姑娘说了吧！留着这个秘密也没有用，没有用的。”黎大鑫的娘子哭的很痛心。

     曾乙旗放下了铁棍，女人的眼泪就是少年胸口的锤，至少曾乙旗现在还能被眼泪打倒。

     “杜大娘，把你知道的关于阿智的故事说出来，可饶你一命，”曾乙旗怕百里孤犟，先把决定说了。他不知道百里孤会不会生气，想着应该不会生气吧！

     百里孤：“最好是说实话，别以为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不知道。能一路来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我们可是查过不少人的。若是我听出了不对的地方，大饼，你就杀了这个小娘子。”

     黎大鑫：“阿娘，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他们就是黑白无常来抓人的。”

     杜大娘看了大家一眼，便说起了二十年前的故事。

     二十年前，不，严格来说是二十五年前。有一个叫阿智的男子来到了黄花乱。他是一个聪明又勤快的人，到处打听离耳国和雕像的秘密。对于黄花乱来说，问消息的人很多，大都是问过几次，没有消息就离开了。‘至此回’也就是这么来的。可阿智不一样，他问过黄花乱的所有人之后，便在千波崖附近的一个山洞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五年。这五年，阿智上山下海，从没有停歇过。直到有一天，他说想回家了，然后就走了。走的时候，大家都在黎栈送了他，他是心满意足的走的。看上去，就像他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一样。

     有人问他是不是找到了宝藏，他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取不到！”就走了。

     阿智来之前，找东西的人来来走走很平常的。但是阿智一待五年，让黄花乱的每一个人都有了遐想，莫非离耳国的宝藏真的在这千波崖？像阿智这样一个聪明人，很难让人怀疑他说假话。

     于是，黄花乱的人也开始在千波崖寻找起来。可是，一年两年，他们找起来来有点精神。三年四年之后，就有人开始怀疑阿智的话了。十年，也有人信了阿智，在这里找了十年，一无所获。有人开始传言阿智是个疯子。然后，黄花乱就开始咒骂他。

     “你们知道，这人一旦开始有了一点希望，就会付出全部精力去寻找这些希望。然而，当你为了这点希望辛劳了十年，还一无所获时。人们就不再相信那是希望了。并开始憎恨那个带来希望的人。阿智就是这样一个人。黄花乱所有人咒骂的对象，现在大家对他依然是怀恨在心，甚至提都不想提那个大骗子。”杜大娘松了一口气，“你们在黄花乱问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说不认识这个人的！”

     百里孤：“阿智在黄花乱有没有特殊的行为？比如忽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杜大娘：“阿智在黄花乱的所有行为都很特殊。有时候进入山里一两个月才回来，有一次出海也是好多天才回来。”

     “那竹筒呢？”曾乙旗掏出了阿智的竹筒，“这个竹筒你认识吗？”

     杜大娘摇头，“不认识。”

     百里孤：“大饼，杀了黎大鑫。”

     杜大娘：“姑娘，这样的竹筒很普通，在黄花乱也是随处可见，你让我怎么认？随便去竹林割一段竹子，放个三五年，它就是这个样子了。”

     曾乙旗把竹筒送到杜大娘面前：“你看清楚了。”

     杜大娘点头，“就是这样。我家都有不少这样的竹筒。真的很普通。哦，对了，阿智出海的竹筏，就是用这样的竹子做的。”

     曾乙旗觉得也什么好问的了，看着百里孤，想要说是不是应该去找琼仙了。

     百里孤却对他说：“大饼，我叫你杀了黎大鑫。”

     黎大鑫听了跳起来：“为何杀我？”

     曾乙旗也不解。

     百里孤：“像阿智这样被整个黄花乱憎恨的人，你会不知道吗？之前不跟我们说，便是在骗我们。你难道不该杀？”

     黎大鑫立刻跪在地上，哭喊起来：“姑奶奶，是我不对，姑奶奶饶命。曾兄弟，看在咱们也认识了两天的份上，你们就绕我一命吧！我不该骗你们，是我不对，姑奶奶，绕我一命吧！”

     曾乙旗问百里孤：“他也只是说了一次慌，就饶了他吧？”

     百里孤呵斥曾乙旗：“闭嘴。他是说谎吗？他不告诉我们阿智的事情，只是为了骗我们来找这两个女人。他想听一听这个女人所知道的阿智的故事和竹筒的秘密。居然敢利用我们，这样的人要么不要命了，要么就是自认艺高人胆大。留着他就是祸害！”

     曾乙旗迟疑了，找书苑wwｗ.zｈaoshｕyuan.com 自己刚才已经杀了黎四水，现在还要杀他吗？

     黎大鑫还在求饶：“姑奶奶，曾兄弟，饶命，我知道你们琼仙姑娘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你们绕我一命吧！”

     曾乙旗听他如此说，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就琼仙呢！他转身要找百里孤商量，转身的时间，黎大鑫却铆足了力气，纵身而去了。

     逃了？曾乙旗望着远方那一丝背影。逃了也好吧！

     百里孤：“大饼，你是巴望着他逃走吗？”

     曾乙旗：“孤妹，今天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就饶他一命吧？”

     百里孤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是不会顾念你饶他一命的。日后有机会，他们都会加倍找回来。落井下石，这才是江湖。不是你想的江湖。”

    
狂野的乱世，不羁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