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动手，要是露出破绽，被官府抓到把柄，那可就真的栽进去了，自己搞死一个捕头全家，那些捕快兔死狐悲之下，正恨自己恨得牙痒痒，到时候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再多的钱，要是自己栽了，也无福消受。
就算是原先想的谈不成之后，给这酒楼捣捣乱的想法，牛甲也不准备付诸行动，要是把付瑞惹急了，牛甲还真怕这个愣头青花一千贯买自己的命，那可就真的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用啊！现在自己的小弟还在后面看着，不能灭了自己的气势，要是直接铩羽而归，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想来想去，牛甲还是打算和付瑞谈下去，好歹比十贯多点，自己就不至于落太大面子，这一点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牛甲对身后的小弟说道：“你们到外面等我“，五个小弟还没反应过来，牛甲以及给他们留了一个后脑勺，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向外面走去。
付瑞对于牛甲的做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
犹如川剧变脸一样，面部瞬间由刚硬变得柔和，整个人的气场也是一变，还咧开大嘴笑了一下，脸上根根钢针似的胡子也好似变软了许多。
牛甲又笑了一下说道：“付公子不要生气，愚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公子万万不可当真，怪我，怪我。“
付瑞听了牛甲的话，尽管一直暗暗提醒自己不要露出任何表情，以免被牛甲看出虚实。但面无表情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惊愕的表情，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鲁惠生。
没想到鲁惠生也正好看过来，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掩藏不住的惊愕。
牛甲接着说道：“可是付公子，这十贯是不是有点少，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怜我这疯了的堂弟，以后可怎么过活啊！“说完牛甲一副好似要哭出来的表情，还伸出手揽住了身边“堂弟“的肩膀，青年身子又抖了一下。
人才啊！付瑞这回是真的对这个牛甲刮目相看了。真可谓是深得厚黑学的精髓，脸厚心黑，能屈能伸，当个黑帮头头真是委屈了。
付瑞脸上不露声色：“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谁让你带着这个疯子来天上人间的？你回答的让我满意了，我也一定让你满意。“虽然已经知道是谁搞的鬼，但付瑞想看看牛甲的反应。
牛甲闻言一点都不显尴尬，不过放开了揽着疯子的胳膊。一脸迷茫的答道：“没有人让我来啊！“
“一百贯！“
牛甲一脸茫然的看着付瑞。
“两百贯！我不会让人知道是你说的。“
牛甲说道：“真的没有人让我来，是我自己······“
“五百贯！只要你说出来，马上给钱，五百两现银，我说到做到。“
牛甲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鲁先生，去家里拿钱，五百两银子。“
鲁惠生看了眼付瑞，见到付瑞眼神坚定，便要起身去拿。
“真的没有人······让我来。“牛甲说出这句话时感觉口干的厉害，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付瑞示意鲁惠生不用再去，看着面前的牛甲，心里竟然有些佩服之意。说出一个人名就可以得到五百贯，竟然拒绝了，难道他知道背后是王学林，所以不敢说？
应该不会，王学林只需要派一个跑腿的，例如现在已经不在的那个矮个男人，牛甲应该只知道他。再说，王学林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吗。
“二十贯，要的话随时可以找鲁先生拿钱。“付瑞丢下一句话，向门外走去，路过崔捕头身边时拱手示意。
牛甲站起身对着付瑞抱拳说道：“多谢东家“。
付瑞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两个人，双方都是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二人正是已经许久不见的朱骏达和于明哲。
双方互相行礼之后，于明哲率先说道：“付兄，好久不见，今日书院休沐，出来喝酒，之前我已经差人去府上请你赴宴，没想到却在这酒楼门口相遇。如此甚好，我二人听说这间新开不久的天上人间有一种招牌美酒，名叫十里香，近日来在这太原府颇有些名气，特地慕名而来，咱们今日一定要来个一醉方休！“
看到付瑞是从酒楼里往外走，朱骏达说道：“付兄难道是已经在这酒楼里用完餐，准备回府？“
“回什么府，今日咱们三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怎么能说走就走，一定要喝酒。找书苑 ｗｗw.ｚhａoshuｙｕａｎ.coｍ “于明哲说完就要揽着付瑞进去。
“朱兄多虑了，小弟闲人一个，就算有些许小事，今日也得和两位仁兄喝个痛快。“
付瑞说着也不挣脱，顺着于明哲重新返回酒楼，边走边笑着说道：于兄说的是，今日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再说，要是没有我，你们来了就连见都见不到这十里香，更别说喝了。“
“哎？付兄，你这话里有话啊，快说！什么意思。“
朱骏达看着前面勾肩搭背，行为不雅的二人，摇头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崔捕头看到朱骏达时神色一惊，也许崔捕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刻自己原本挺直的腰瞬间垮了下去。
正犹豫间，朱骏达目不斜视，已经紧随付瑞和于明哲快步往楼上走去。崔捕头目送朱骏达消失在楼梯尽头，往酒楼外走去。
走出酒楼后又抬头认真地看了看门楣上书天上人间四字的金漆匾额，烈日下端的是熠熠生辉，深深看了一眼随后快步离去。年轻的小捕快也回头看了看匾额，没有什么发现，小跑着向已经快消失在人群里的崔捕头追去。
牛甲所处的位置极佳，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瞬间想到了很多，暗自对自己的保身之道得意不已。
而且做出一个决定，以后“做买卖“离这些大酒楼远一定。
钱已经拿了，牛甲暗想，这点钱拿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走了几步，快要出门时，牛甲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柜台边把肩上的褡裢放下，然后向酒楼外走去，柜台的伙计看着牛甲的背影和面前的褡裢，心里很是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