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光源——一台超大显示屏前,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飞速地敲打着键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着屏幕上快速掠过的一条条字符。
“最终公式的优化实在是太花时间了……哪怕是我的这台工作站,利用能力超频数十倍之后的运算速度也实在是……连我自己都比不上……要是能动用树形图设计者的话……”少女没有停止手上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自言自语道,“不过不行呢,这不过是我一个低能力者天马行空的设想而已……半年的时间,今天优化成功的话,最后一点也就有可能能被我计算出来了。”
少女的名字是初春饰利,是个学园都市中普普通通的国中一年生。唯一自豪的事情就是通过努力成为了一位风纪委员,还有一手自认还算不错的计算机情报处理技术。而她现在做着的事情,则是与她或者说是这学园都市之中每一位学生都息息相关的东西——超能力有关。
少女是低能力者(Level1),能力在能力测试中被测定为定温保存(ThermalHand)。
一切的一切来源于少女对自己能力的探究。
定温保存——从文字来看,就是将温度固定。对少女来说,这一固定必须要自己与目标物接触,所以太热的东西自己拿不起来,所以温热的东西便是极限。这是一种貌似没有什么效用的超能力,所以起初少女只是在心中默默叹息,将自己的超能力当做自己的小小秘密藏在了心中,试图不去刻意注意它的存在。
可是,突然有一天,少女发觉了异常,自己用超能力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烫手呢?假如自己将温度固定了,那么热量应该不会散发出来,但是自己确实会觉得烫手,究竟是为什么呢?
少女将这一疑问送给了老师,老师的回答则是“这是你能力的特性,就和发火能力一样,出现了多余的热量,这正是超能力的不可思议之处啊!”
然而少女依旧无法释怀,少女在家中的厨房中拿起了一个锅盖,发动能力之后在火上烤——没有热的感觉。这一发现在少女的心中开了一扇窗户。
少女将自己电脑的水冷系统连接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开始尝试增压超频使用,效果好到令少女自己都感到吃惊。少女明白了,哪怕自己发动能力的物品内部正在发生运动和反应,自己的能力依然是有效的。
于是少女有了更大的奇思妙想:将能力用在自己的身体上,让自己吸收热量却不会变热,散发热量却不会变冷——少女起初的想法只不过是不想再感冒发烧,从而在风纪委员的工作中不再拉后腿。
少女失败了。
并不是少女的超能力做不到这一点,也不是少女的计算力不够——毕竟少女的能力运用对于计算力的要求实在不高,只需要计算物体的温度和体积发动能力,接下来只需要保持接触和仅需极少量计算力的“固定”而已。
但是,少女失败了。
【究竟是什么干扰了自己的能力发动呢?】少女的心中泛起了疑问。
于是少女开始尝试对动物使用能力,第一次的试验是用一条新鲜的活鱼,结果成功了。少女一只手指接触着的那条鱼在点燃的炭炉上静静地鼓着腮,除了有些被熏黑了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说是体积?我自己的体积并不大呀?我的工作站都比我的体积要大……】少女迷茫了。
于是,少女在书库之中四处寻找各种可能性,但都被自己给否定了。
【我自己和那些动物究竟有什么不同呢?】少女纠结中,【或许,我的能力并非是定温保存?】少女被自己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学园都市的的测试或许并非准确。这是少女最终得出的结论。
【我的能力或许很特别呢……】少女觉得这么想的自己似乎有些不知羞耻,脸红中……
少女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一个相当钻牛角尖的人。【假如无法一次性地对自己施放能力,那么就试试分批分次施放……反正维持能力需要的计算力可以忽略不计。】
少女试着对自己的左臂整体施放,失败。左手,失败。左手食指,失败。左手食指指甲,成功。第一次的成功让始终注意礼仪的少女都忍不住叫出声音来。左手食指指尖部分,失败。左手食指指尖部分表层皮肤,成功。
【看来指甲和表层皮肤都是可以的,失败的原因应该在内部。那么就从皮肤一层层地向内试验吧。】少女完全进入了亢奋状态,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原先的目的,只想对自己的设想贯彻到底。
但是,渐渐地,少女发现自己的计算力无法支持自己使用原先简陋的计算公式来一层层地计算自己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哪怕是维持能力的计算力运用实在微不足道,积聚起来也是个庞大的数量。
精通情报操作的少女第一次对于自己的计算力感到不够用。
于是少女求助于自己的工作站,先利用计算机的计算优化自己的计算公式,同时辅助自己的大脑计算得出结论。利用长时间的计算发动一次能力,利用自己少量的计算力维持能力的发动,这是初春饰利这半年来除了风纪委员工作之外在家干的最多的事情。从原先的整体运算,到之后的细胞层面的运算,分子原子层面的运算……直到现在最后的——脑中极小一个点夸克级别的运算。这似乎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计算等级了,而狂热中的初春饰利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计算力已经高到连学园都市顶端的超能力者(Level5)都无法企及的地步。初春饰利没有意识到,当自己的能力对大脑细胞逐渐发动的时候,“大脑过热”这一现象也逐渐消失了,正如电脑CPU失去了温度的制约也失去了硬盘转速和内存读取速度的限制,初春饰利的计算已经超负荷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而大脑随着计算的深化导致运用的强化,使得已经被施加能力的脑细胞不断在被限制的空间中分裂,并且逐渐量子化……
但是,这脑中的最后一个点的计算公式,依然耗费了初春饰利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接近于计算完毕。
现在的初春饰利,早已经寒暑不侵,不惧火烧不惧冰冻。但是却依然做不起一个俯卧撑(笑)……也依然害怕刀砍害怕子弹……尽管初春饰利的AIM力场依然是低能力者(Level1)的地步,但假如披露这些能力去进行能力测试的话或许会重新被测定为异能力者(Level2)甚至强能力者(Level3)吧。
不过,粗神经的初春饰利在学校依然保持着低能力者的自觉没有声张,而且为了保持对身体的能力计算还有对自身公式的推导,剩下的计算力依然只能发挥出低能力者(Level1)地步的定温保存。同时测试的老师可没有兴致突发奇想对已经判明能力的低能力者(Level1)改为测试肉体能力。自然,初春饰利在书库上依然是低能力者(Level1)。
“公式计算完毕……开始代入……”初春饰利猛然停下手中的工作,闭上双眼,感受着自己脑中那最后一块小小的黑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初春饰利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微不可见……所有的计算力全部都围绕着写出来能环绕地球数圈的最优化公式进行计算。夸克级别的运算,不止包括了体积,还包括了预测对每一个点的预测,需要快速地同时计算出这些点的轨迹并且在它们经过预测点的同时发动能力。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记住,是同时,是普朗克常数级别的同时。哪怕有着近乎完美的公式这也不是一次性能成功的,初春饰利已经做好了失败数千、数万、甚至数百万次失败的准备。(再多就放弃)
就在前面的一个多小时里,初春饰利已经失败了两次。
少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以夸克级别解析并预测一个人体,并且施以改造”,这和“人类无法做到和神相同的计算,所以要先拥有超越人类的身体,才能得到神的解答”似乎吻合却又有些不同。初春饰利的能力对于计算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加上少女本身的高计算力,同时能力对于自身的使用却又能对计算力本身进行理论上的“无限超频”。这些加起来,导致了初春饰利以低能力者(Level1)的个人现实就几乎达到了“以非神之躯聆听天意”的极限。
假如再加上一点点运气的话……
三个小时后,初春饰利猛然睁开了双眼,闪出一道精光,“成功了……对“我”的解析和能力施放……完成了……”
同时,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初春饰利为中心爆发开来,学园都市中某些特殊的仪器瞬间破表被烧坏——那是AIM检测设备。
某间没有窗户和门的大厦之中,大型试管中一直倒吊着的统括理事会会长亚雷斯塔猛然睁开了双眼,沉默了足有三十三秒。
“初春饰利……这下子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亚雷斯塔缓缓闭上双眼,“绝对能力者(Level6)……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