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与周朝,时间上相差一千多年。
我问那人:“仙心有什么用?”
他不假思索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什么时候?”我又问。
“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他说。
“那你们的计划中,我应该到什么时候知道?”我问。
他说:“还有八年。”
这是我得到的唯一具体的答案。
虽然我问的话多半是半蒙半就的,但他回答了我,也就说明我蒙对了。
我又问:“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阻止我?”
“不是!”
这次我没有猜对,但我还是想知道更多。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职责。”
职责?在这个地方呆着也算是一种职责的话,就不得不让我联想到那个阴兵的记忆。
猜到这里,我又问:“八大家族一直守在这里。”
“对!”
我又问:“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走了。”
我问:“去哪儿了?”
“去该去的地方。”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我是真的无法从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了。
最后,我问出了目前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问题:“从哪里可以离开这里?”
“你们走不出去,”他说。
这次,我无法再继续问下去了。
如果得到的是这个答案,我还问个屁呀。
知道了那么多有什么用?
可是刘成却急了:“那你怎么能进来?”
我心说,是呀。
既然他们都能离开,而你又能进来,凭什么说我们走不出去。
看不起人吗?
不过,显然是我想多了。
只见他终于挪动了他那双似乎长在地上的脚对我们说:“跟我来!”
说完,他已经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刘成看向我,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思。
我想了想说:“跟上吧。”
我正要跟上去,目光却瞥见书案后面那个人问:“他呢!”
我心说,我怎么把那个人给忘了呢。
虽然那个人在我们整个对峙、对话的过程中都没有动过,也没有过任何的表示,但我绝对没有看错。那的确是个人啊。我心说,那位的存在感还真是低呀。
常家的那个人停下脚步说:“他已经死了。”
“啊?”
我大惊出声,走上前去细细观瞧。
别说,还真是啊。
可能是由于光线到三楼已经衰减得太厉害,也可能是只顾着跟那个常家人说话,最后干脆忘记。
现在走近一细看之下,只见那人虽然还似正常人坐着,但已经形同枯槁,整个身体已经干瘪得只剩下了一层黢黑的皮包在骨头上。
我问:“他是谁?”
“纪四。”
原是这就是那个纪四呀,可是为什么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呢?
我正想着,只见刘成风也似地窜到了那具尸体旁边,一把抓起它的右手,撸下他拇指上戴着的一枚扳指。
这东西我知道,多为满清贵族的玩物。
这也就是说,这位叫纪四的人是大概是清朝人,而他们到达这里的时间,顶多在四百多年前。
我并没有阻止刘成,那个常家人也没有。
但是我注意到了在书案上摆着一叠纸,整整齐齐地写着许多蝇头小楷。
我将这些纸拿了起来,粗略地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叠手稿。
我怕那个常家人等不及,赶紧将其卷起来拿在手上。
昨走时,我看到刘成又把书案上的一个小方盒给顺走了。
我心说,这货怎么还是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真是有辱他富二代的名头啊。
那个常家人很有耐心,见我们拿了这些东西他不但不阻止,而且还站在那里等我们。
刘成将那两样儿东西揣好之后,好像还不满足,还在里面踅摸。
大概是因为里面真的再也没有看上去值钱的东西,又或者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在我催促了一下之后,他才悻悻地出来。
我们随着那人常家人就近找了个往下的楼梯就下了三楼。
期间我问他:“怎么称呼你?”
“常睦。”
听到他的名字,刘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我也想笑,但出于礼貌,我没敢笑出声。
只是在心里想,这名字起得还真是名符其实了。
就他这性子,跟木头桩子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常睦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依然在头前带路。
下到二楼后,我看着那些棺材问他:“这些棺材是不是空的?”
“不是!”
我大惊失色,心说我们刚才在死人堆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毫不知情。
“我靠!”
刘成直接是大惊出声,并心有余悸地说:“幸亏刚才没有打开看。”
我心里也是一阵庆幸。
不过,我又问他:“那为什么不把那个纪四入棺?”
“他不想,”他说。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
“你可以问他。”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懵了。
心说,你这低级的冷幽默真对不起你这张高冷的脸啊。
我们一直走下楼来到城墙上,我看着那些游离的阴兵问常睦:“这些阴兵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虽然只是闲来无事多问的一句,但我确实挺好奇这东西为什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他们要守城,”常睦一边向城墙垛那里走去,头也不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守城?”
听了他的话,我跟刘成同时一愣。
刘成最先反应过来,一副绝不相信的表情说:“他们都这样了,还守个毛的城啊。”
同时我心说,这冰脸看起来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怎么净说些不着调的事儿啊。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的确是太没有说服力,他又补充了:“他们的魂在这里,出不去。”
“魂?”
我跟刘成懵逼了。
如果这些是魂的话,岂不是说这世上有鬼喽?
不过,不等我再发问,就见到他已经跳上城垛。
“你要干什么?”
我跟刘成立即上前就要阻止。
只见他回过头来跟我们:“出去的路就在下面。”
刘成一脸无语,我则更是无奈地对他说:“有绳啊,干嘛要跳?”
“喂!”
随着刘成一声喊,还未来得及往下说,我们只见到那家伙向前一跨,整个人消失在墙垛口。
我和刘成顿时愣了,互相看了一间,都从双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意思:这傻逼真跳了。
“过去看看,”我赶紧跑到城头往下看。
只见那家伙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堆骸骨之上。
我长抒了一口气。
这时候刘成也过来了,看到下面的情形后,大惊出声:“靠,高人啊!”
我一边取下腰间的绳,一边对刘成说:“我们也下去吧。”
说着,我已经将一头绑成了圈,系在一个砖垛上,随后使劲拉了两下试试。
没有问题,很结实。
我看向刘成问:“你先还是我先?”
刘成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壮起胆子,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说:“来啊来啊,怕个球啊!”
他给自己壮胆子,说明他在害怕。
可能是受那小哥刺激的过深,他竟然就毅然决然地抓着绳子爬上墙头。
谁知道我刚要说几句鼓励他的话,只见他一向下面看了一眼后就赶紧闭上,同时身体还在往后缩。
“这就怂了?”
我调侃了他一句,不过转念又说:“你不会是有恐高症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害怕,眼看腿都转不过筋来。
我赶紧过去把他扶了下来,无奈地说:“算了算了,把绳子绑腰上,我吊你下去。”
一听我这话,他立马就好了,赶紧把绳子捆在腰上。
他好了,可是我就感觉不好了。
心说你这怂包,莫不是觉得我吊你就觉得占便宜了。
心这么想着,我就上前抓住他腰上的绳头,使劲一拉。
“哎哟,”我这一把拉得他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醒过神来的刘成破口大骂:“你特么想勒死老子啊!”
我得意地一笑说:“我试试绑的紧不紧。”
说着,我又做出要拉的动作,只见他沉腰坠马,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我放下绳头说:“不用试了,挺紧的。”
说着,我抻了抻绳子,把他牵到城头说:“抓紧时间,赶紧下去。”
我找到城头一处光滑的地方,指着说:“我拉着,你从这儿下。”
说着,我已经准备好了向后用力。
只见他这时候又颤颤巍巍地爬上城头,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害怕,转了个身,屁股朝外,脸对着我。
我不耐烦地催了他一句:“你赶紧快点儿。”
刘成扒着城头,先下了一只脚,嘴里还絮絮叨叨地说:“你可得抓紧啦。”
“你有完没完!”
我更加不耐烦了。
说完,我已经准备好向后拉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只感觉绳子一沉,刘成的两只脚都下去了,只剩下双手和头还扒在城头上。
临下去还不忘再说了一句:“你可一定要抓紧啦。”
我骂道:“你烦不烦啊。”
当刘成的双手从城头上消失的时候,我感觉绳子一下子沉了许多。
我心里直叫苦,看起来不胖,怎么这么重啊。
我一边用力拉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放,一边暗叹,这绳子还真是结实。
只是这么细的绳子,太他妈勒手了。
想到这儿,我把绳子在左手上缠了一圈抻紧,右手拿出了登山镐,将绳子在上在缠了一圈,将登山镐别在城垛上,再一拉,轻松多了。
不一会儿,我感觉绳子一松,心说,刘成应该落地了。
接下来,轮到我了。
我到墙头往下看了一眼,刘成的确已经安然无恙地站在了那位小哥的旁边。
于是,我也准备下去了。
我把登山镐在绳子上又缠了两圈,也是倒着先下去了两条腿,将登山镐搭在两个手弯里面架上,慢慢地往后一靠,两只脚一上一下往墙上一蹬,同时双臂用力勾住登山镐柄。
为了以放万一,我空闲下来的两只手也圈在绳子上。
感觉没问题后,我准备下了。
可就在我准备下去的时候,我扫见城墙上,正对着我正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一愣之下,我想看清那个人是谁。
只见他一摇一晃地向我走来,我再一细看,头皮一麻。
纪四?
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