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自成败逃

　　第二天，遏必隆率五千镶黄旗骑兵出战。李自成让萧云林带一万农民军迎敌，一时间又战鼓喧天，喊杀声震谷。

　　“满清鞑子，快快下马受死！”萧云林手握大刀，一马当先，将一万人分成左、中、右三翼，冲入了遏必隆大军的阵中。

　　遏必隆将五千清兵合兵一处，各个击破，将萧云林的三千人围在了中间。萧云林奋力厮杀，一口气挥刀砍杀了十来个满清骑兵，遏必隆、图尔格见其骁勇，两人上前战萧云林，萧云林渐渐体力不支，被遏必隆一刀砍中胸口，呕血落马而死。

　　这一战清军大获全胜，李自成军死伤八千多人。夜幕又降临了，两天来一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终于停息了。

　　此时，多尔衮的七万大军也屯兵居庸关外。吴三桂、袁文弼的九万大军，也到了居庸关，但他们的军队都在作壁上观。

　　李自成派使者请吴三桂立即发兵，吴三桂说双方谈判的条件还没有讲好，不宜出兵。

　　袁文弼知道，形势对李自成越是急迫，就越有利于自己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农民军在居庸关外排成一字长蛇阵。豪格的一万骑兵出战，万马奔腾，如疾风闪电一般掩杀过去，刘宗敏带了两万人去阻拦，两军又是一场恶战，从早上一直杀到晚上。刘宗敏的手下大将周凤梧，上前保护刘宗敏时，被豪格一箭穿喉而死。

　　战斗中，大风狂吹，尘土扬起来，遮天盖地，几乎对面不见人，战斗异常惨烈，阿济格怕豪格抢了头功，急躁起来，想趁着刘宗敏的军队被杀败去抢功。多尔衮喝止住了阿济格：“此次入关，我等成则入主中原，败则难立关外，不得不小心行事。各位听本王号令，千万不要越伍轻进！”

　　豪格的镶黄旗兵死伤二千多，和刘宗敏的两万大军杀得胜负难分。济尔哈朗见状，急派镶蓝旗五千骑兵驰援豪格，一时间，居庸关外炮声如雷，矢急如雨。双方苦战了大半日，直至下午时分，刘宗敏大败而归。

　　李自成见状大怒，传旨让李过带两万御林军，和自己一起御驾亲征，上前迎战。多尔衮的探子看到李自成中军的金黄的龙旗，知道李自成亲自出战了，赶紧报告多尔衮。多尔衮这才下令让阿济格率镶白旗一万骑兵，迅速驰援豪格和济尔哈朗。

　　这一仗，李自成的大军支持不住了，精疲力竭，五万兵马失了一半。再打下去，恐怕全军覆没，李自成便带着剩下的二三万残兵败将逃往山西。

　　袁文弼和吴三桂在居庸关的城上，放眼向关外望去，农民军尸横遍野，城墙之上都已经躺倒一地尸体，有的被几只长箭穿透身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胸口处不致命的部位被射中，血流如注，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当时军中根本就没有大夫，即便是有，那也是为高级将领预备的，受了伤的士兵一般结局就是等着血尽而亡，或者伤口溃烂而死。地上很少见到满清士兵的尸体，大多被豪格派人抢回去了。

　　这一场恶战，袁文弼高估了李自成农民军的战斗力，豪格的两黄旗还有济尔哈朗的镶蓝旗死伤一半，就将李自成的八万军马杀得丢盔弃甲，遗失的军器、粮饷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李自成的大军在京城里呆得久了的缘故。

　　李自成让李过率领最后的一万精兵断后，他和刘宗敏、宋献策等带着剩下的二万残兵星夜向真定一带退走，之后由真定出固关，一路狂逃到太原，才松了一口气。

　　山西这时候有一半地方被唐通军队占领，一半还是李自成的地盘。当时李自成在太原留有重兵把守，唐通一时也没有攻打下来。

　　李自成的军队逃往了太原，农民军的锐气尽失。但毕竟李自成还是大顺朝的皇帝，守将陈永福率领三万多兵还有山西文武大臣迎接李自成。

　　陈永福原来是大明的悍将，能征善战，多次与农民军在河南交战。崇祯十四年，李自成起义军攻陷洛阳，陈永福身为开封城守副将，率军救援洛阳，李自成察觉到开封空虚，便率军疾驰进抵开封城下，陈永福闻讯立即回师开封守卫。李自成三打开封，陈永福都击退了李自成，所以因战功被升为总兵。

　　李自成久攻开封不下，左眼还被陈永福之子陈德用箭镞射中。崇祯十六年陈永福与孙传庭夹攻李自成，孙传庭败退时在郏县作为后卫，因部众溃退而大败。李自成派白广恩招降陈永福，找书苑 wwｗ．zhaoshuyuan.com 陈永福担心李自成会报一箭之仇，李自成与之折箭为誓，表示不再追究，陈永福从此心甘情愿跟着李自成。

　　唐通和吴惟华此前率兵到太原，都力劝陈永福复明，陈永福拒绝了，道：“士为知己者死！多少忠臣良将为崇祯卖命，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大顺皇上的眼睛被吾儿射伤，都能容得下本将军，我只有一死，来报答皇上的恩情，怎么可能背叛大顺？”

　　唐通于是派兵攻打太原，久攻不下，接到袁文弼的书信，说李自成已溃逃回山西，多尔衮已经率军入关，唐通便带三万精兵，火速赶回居庸关和吴三桂的关宁军会合。

　　唐通见了袁文弼，告知陈永福不愿投降的事，袁文弼问清陈永福不愿投降的缘由，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明末的将领，也并非一些历史砖家或腐儒想的那样，会对皇帝愚忠，无怪乎崇祯下令勤王，竟然几乎没有将领理他——人心都是肉长的，替谁卖命，当然得“良禽择木而栖”，崇祯就是天天杀大明将领和高官，把自己杀成了孤家寡人！

　　这场关乎民族命运的博弈，李自成败走山西出局，豪格率兵在后穷追不舍。多尔衮想拿下北京，但白广恩率领两万军队牢牢控制住了京城，京畿辅地区的局势，大抵还算是稳定。等满清的重炮和辎重到了居庸关后，唐通的三万兵也急速回了居庸关，吴三桂和袁文弼、唐通、姜瓖三大总兵领兵十五万，与多尔衮的七万满清骑兵对峙，一时间，居庸关的上空再一次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