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校场上热闹非凡,四周站立着庄严肃穆的士兵,项羽和范增等众将士站在观摩台上。
昨晚,陈平考试恐惧症发作,一夜没睡,显得有些憔悴。
陈平原以为这辈子和下下辈子,都和考试无缘,想不到穿越到了这古代还是逃避不了考试的劫难。
按理说陈平熟读兵书孙子兵法,懂得鬼谷子智慧,前世在父母的熏陶下,古书古籍读了不少,加上自己这颗独一无二的神棍脑袋,和在职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经验。
这个旧社会中应该能应对一切,想不到,面对如此考试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考试还没开始,几个和陈平一样穿着鹤氅大衣的少年围在一起,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那种感觉像极了,陈平前世考试前的紧张情景。
为了缓和这种紧张气氛,缓缓移开视线,开始观察起这个临时的考场来。
考场是露天的,十分简单,只是摆着几张长长的木桌,桌子上放着几堆竹简。
正前方立着一块木板,上面画着九个格子,特别的显眼,也不知道作何之用。
众人指着那面的格子议论纷纷,猜测着那格子的用意,还有几个少年时不时向陈平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平猜想可能是范增跟这些人说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以至于这些人对自己有一些看法。
但陈平也懒得理会他们,一个人便在四处游荡起来,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好奇。
特别是站立四周的士兵,这些士兵身上的甲胄看起来十分特别,不知道是什材料所造?
陈平走近一看,顿时愣住了,原本以为甲胄是铁质,却没想到只是皮甲。
陈平实在不明白只是单薄无比的皮甲,打起来仗来,能起个什么作用?
陈平正好奇着,那边就传来了一声锣声。
选拔已经开始了,所有被选拔的能人异士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在项羽的威严的震慑下,这些人都不用宣布考场纪律,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规规矩矩的,谁也没敢东张西望,现场更是一片鸦雀无声。
当即范增宣布,选拔共分为三场。
随之,又是一声锣响,第一场选拔便已经开始。
范增令人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困竹简,陈平知道,这与前世的考试大同小异,这竹简便是试卷,上面书写着考试的题目。
陈平接过竹简,当真就有一种回到前世高考考场的感觉,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缓缓舒了一口气后,终于才得到了些许的平静。
还没打开竹简陈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范增这老匹夫能掐会算,会不会考军队编制的问题,毕竟这一方面是陈平的软肋。
陈平打开竹简一看,就像吃下了一根冰棒,心就凉了半截,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范增老匹夫考的就是军队的编制,不过是秦军的编制。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作为我军军师,必须要掌握秦军的一切情况,这一题老夫希望诸位认真作答。”
这考试的题目和范增的话似乎都十分符合情理,毕竟秦军的编制也不算什么秘密,更不算什么难题,但凡有一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
但是陈平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之前的记忆已经全部忘记,只有前世的记忆还在,哪儿知道秦军的编制?
陈平发现大家都挥舞手中的毛笔,在竹简上认真书写起来,自己却是无从下手,显得有些尴尬。
此时陈平甚至有些后悔,之前在项羽面前夸下海口,说什么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知道,这脸打得不轻呀。
最后,陈平还是极力地想了想,提笔写下了十个大字,“五人为伍,设为伍长一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最后,大家都交了卷,只剩下陈平还在呆呆望着竹简。
那个,谁能跟我百度一下秦军的编制。
这个时候,陈平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前世的度娘。
此时那些所谓的谋士都已经交了试卷,最后只有陈平没有交卷,端着竹简,傻傻愣着。
竹简上那十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显得特别的显眼。
于是那些谋士闲着没事,便开始轻声地议论起来。
“这是何人呀,不会连秦军基本编制都不知道,就跑来滥竽充数吧?”
“这是傻子吧,这都不懂也敢来投奔项将军?”
“听说是魏王那边过来的,官还挺大,太仆呢。”
“太仆,就是个养马的,什么都不懂!”
“不是,就算是太仆也不可能就连秦军的编制都不懂吧?”
“此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能讨妇人欢喜,据说是盗嫂昧金之辈,真不知道将军为何能收留此人?”
“听说昨天人家还给项将军送礼了。”
“哦,那就难怪了。”
“切,还说上能知天文,下通晓地理,熟读兵书于胸,善于谋略,可领千军万马,想不到就连秦军的基本编制都不知道。”
说出此话的正是那范增的门徒魏宴,陈平后来才知道这是范增从卧牛山带下来,此子虽然人看起来有点笨但却谦虚好学,范增也正是看重他这一点,才将他留在了身边。
陈平还真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只有女人三八,这古代的男人也如此三八,不就是一道题居然对着自己胡咧咧半天。
像这种题目并不是靠想就能想出来的,最后陈平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那只写着十个大字的试卷上交了。
范增看了所有的答题,关于秦军的编制有些谋士写得十分详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几个甚至将秦军的弩、步、车、骑的方阵和作战方式都写出来。
范增看着那些竹简,眼睛微微一眯,却突然闪过一抹杀意。
这抹杀意在范增眼中一闪即逝,旁人极难觉察,但却被陈平看在了眼里,顿时感觉心中有一股寒意直逼脑际。
前世的时候,在残酷无比的职场上,陈平早就学会了洞若观火的能力。
只不过前世领导的杀意,无非就是打击、报复和革职什么的,但这是古代,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位是有着生杀之权的军师。
这可是要死人的。
但陈平实在搞不明白,这老匹夫无端端为什么动了杀机?
当范增看着陈平交上来的竹简上只是歪歪扭扭的写着“五人为伍,设为伍长一人”一共只有十个字的时候,顿时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羽儿,此人老夫还些看不透了,不至于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懂吧?这小子莫非是故意的?”
当下,范增暗暗吃惊,莫非这小儿看出了老夫的意图?
项羽却笑道:“亚父不是说他是秦军的细作吗?现在他就连秦军的基本编制都不知晓,正好可以排除此种可能了。”
范增眯起眼睛望着陈平,“就算不是秦军的细作,也不至于连这些都不知晓吧?”
“既然亚父觉得,这些东西大家都知晓,为何还要出此题目?”
范增被陈平这么一问,狡黠地笑了笑,指着身前的几捆竹简说道:“羽儿你看,这几个人就连秦军方阵的人数都写的清清楚楚,可以断定他们是秦军细作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