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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说:三孔窑 作者:石锥

  1

  民国二年,十月初,黄土高原深处。红安城警察局局促的小院里,刘平会站在院子当中的槐树下,喊了一声武哥。

  灶房的门帘被揭起,袁武探出头来看着刘平会。刘平会说:

  “你把枣红马骑上,让贺叔给钉副新马掌。钉完马掌把马骑到河滩遛遛,回来时顺便把贺叔送我的大刀拿回来,我

  昨晚上没吃对把肚子吃坏了,一晚上上了十几趟茅房,一夜没睡好,现在想再睡会儿。”

  袁武从灶房往外走着,说:“我到药铺给你抓副药吧?”

  “不用,”刘平会皱着眉头说:“现在晌午都过了,天黑前还想去趟市场沟。你赶紧去。骑马要小心,别把路人给吓着。

  把马肚带一定要勒紧。”

  “我知道。”袁武答应着说。“你赶紧回屋里躺着,好好睡一觉。让伙房给你做碗拌汤,喝了能舒服些。”

  刘平会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头也不回,说:“给老张说过了。你走吧,”

  袁武紧走几步,到堆放柴碳的小棚里把马牵到院里拴到树上,给马备上鞍子,紧好肚带,又检查了蹬带和缰绳,觉得

  都设有问题后,左手绾住缰绳,左脚往马蹬里一放,右手攀着马鞍,身体往上一跃,骑到了马背上。轻轻一抖缰绳,

  枣红马喷了个响鼻,开始往外走。刚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了刘平会的粗嗓门:

  “遛马千万别把人吓着!”

  袁武应了一声后,用力抖了一下缰绳,让马迈着碎步直奔小东门里的丈人家。街上行人不多。无论是走着的还是站着的

  都是一副很懒散的样子。一只花公鸡引着五六只母鸡很悠闲地在街边散步。一个妇人端着一盆泔水,从自家门里一出来就往衔上一泼。花公鸡和母鸡们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在被浸湿的泥地上啄食小米粒和碎菜叶子。

  袁武走几步就得和熟人打声招呼。当他来到岳父家时,“心正铁铺”的掌柜贺广田刚给一个石匠的錾子淬完火。听到马蹄声,贺广田看了一眼,见是自家女婿,把錾子让石匠收好,收了石匠的钱,看着走到跟前来的袁武问:

  “你骑谁的马?”

  “平会借王营长的。”袁武笑着说。“马掌不行了,平会让你给钉副新马掌。”

  “把马拴到木架上,把两条前腿用绳绊住,”贺广田说,“我回屋取傢伙什”

  袁武把马牵到西墙下的木架旁,把马拴好,在屋外的窗台上拿了一根粗麻绳,把马的两条前腿绊住,一抬头,媳妇彩彩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依在门框上。

  袁武冲彩彩一笑:“晌午你不睡一觉?”

  “睡不着。”彩彩说。眼睛盯着枣红马。问袁武:“你这时候回来做甚?”

  “給这马换副新马掌。你看,这马多精神!这是安远县金堂镇的周财主便宜卖给王营长的,听说值五十两银子。”

  “也许还是白给的。财主家还缺那点钱!”

  “兴许是。就你和咱爸在家?”

  “咱妈吃过晌午饭约了几个婶子上太和山给咱娃许愿去了。洪涛跟洪波谁知道上哪野去了。”

  贺广田手里提着一个木提篮从屋里走了出来。提篮里放着各种工具。袁武上前去要接提蓝,贺广田说:

  “到后屋再拿根粗绳来,顺便把前屋的条凳拿来。”

  袁武跑着回到屋里,拿了绳和条凳,来到马跟前。贺广田用绳把马的一条后腿绑住,让袁武把绳抓住用力往起抬,马腿被抬起后,贺广田把条凳往马腿下一放,用肩膀抵住马胯,用膝盖压住马腿,从木提篮里取出钳子,把马掌上的铁钉一颗夥都拔下来,一边干一边说:

  “这马掌早都该换了。看看吧!指甲都长到哪里啦!”

  袁武没说话。仔细看岳父的每一个动作。经过一阵起、削、刮、锉,不到一个时辰,四个蹄子都换上了新马掌。袁武牵着缰绳让马在原地转了两圈。穿上新鞋的马好像很高兴,冲着太和山的方向嘶鸣了一声。

  贺广田收拾完工具,拍了拍手,打量着枣红马,很内行地说:“真是一匹好马!小耳朵,脸上的肉少,眼睛黑的像碳,鼻子鼓鼓的,屁股跷的老高,身上的毛又密又厚,尾巴上的毛又稠又长。这种马不多见!”

  “这马值五十两银子。”袁武把給彩彩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没说马是周财主便宜卖给王营长的。他怕岳父说出不合适的话来。

  “伺候这种马得用心,舍不得花钱不行。”贺广田说,“隔三差五得给喂些精料。牲口跟人一样,吃的好就有精神。”

  袁武说:“王营长舍得花钱。平会也是大方人。”

  可以去河滩遛马了。袁武重又检查了一下马的肚带,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在马脖子上拍了拍。马用前蹄在地上蹭了几下,袁武刚要上马,想起了刘平会的大刀。对岳父说:

  “爸,平会让我把你送他的大刀拿给他。在那放着?”

  贺广田擤了一下鼻泣说:“在后屋墙上挂着。你现在要拿?”

  “現在拿。”袁武说。把马又拴在木柱上,跑回屋取了刀,挎在腰间,走到马跟前,解开缰绳,对贺广田说:“我遛完马就回警察局。平会天黑前还要去市场沟。”

  “你黑夜不回家来吃饭?”彩彩还依着门框,问自己男人。

  袁武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彩,说:“不回来吃。今黑夜几个关系好的要打平伙,上三仙园啃羊蹄子。”骑到马上后,对贺广田说:“爸,我走了。”

  “走吧。”铁匠说,“骑慢些,遛弯到南门外的河滩上遛,官道上尽是驼队马帮和闲浪荡的人。”

  “知道,我不去人稠的地方。”

  彩彩也嘱咐道:“碰上二流子躲着走,别惹事!”

  袁武脆脆的应了一声。

  骑马出小东门,顺着官道骑了不到半里地,下官道,让马在嘉陵山下松软的河滩地上跑了起来。河滩上果真有不少人。一些妇女在河边洗衣裳,有几个小孩子在放风筝。看见袁武骑马过来,孩子们大呼小叫起来。安澜门外,紧靠骡马店的院墙外面的几棵柳树下,歇息着七八峰骆驼。它们的主人坐在旁边的地上,有的在啃干粮,有的靠在树上打旽,有一个光着上身在捉虱子。一些准备进城和从城里出来的人看袁武骑着马在河滩上来回疯跑,站成一长溜在看。

  骑了几个来回后袁武觉得马累了,步子慢了下来,直喘气,便收紧缰绳,想让马迈着碎步回城。正要往官道上骑时,迊面来了几个年轻后生。看面相和打扮,袁武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一个嘴有点歪斜的傢伙手里还拎杆土枪。还有一个手里拿根短木棍。袁武想起了彩彩的话想绕过去。但歪嘴二流子挡在了他的马前。一伸手抓住了马笼头。手拿木棍的傢伙也走上前来,抓住了缰绳。歪嘴不怀好意地问袁武:

  “你骑谁的马?”

  “警察局的马。”袁武说。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心里迅速在想着对策。

  歪嘴冷笑一声说:“警察局哪来的马?你哄谁哩!是你偷来的吧!”说完,松了抓着笼头的手,绕过马头趁袁武没有防备,伸手抓住了袁武手里的马鞭。很霸道的说:“来,把马鞭给我,让我们也骑上耍耍。”

  袁武想把马鞭从歪嘴手里抽出来,但歪嘴抓的很紧,他用力抽的时候歪嘴也在用力,差点把他从马上拽下来。袁武一慌,松手扶住了马鞍,马鞭却到了歪嘴手里。紧接着歪嘴把马就狠甩了一鞭。马一疼又一惊,前蹄腾空,要不是袁武双手把缰绳抓的紧,同时脚也在用力踩着马蹬,他可能就从马身上摔下来了。马受到惊吓后,腾起的两个前蹄刚一落地就原地转了一圈,屁股把歪嘴给撞倒了。一只蹄子踩在了歪嘴的大腿上。袁武有些恼怒,但尽量还保持着克制。谁知,歪嘴从地上爬起后端起土枪冲袁武就开了一枪。袁武脑袋一偏躲过去了。周围看的人发出了惊叫声。就在袁武还没想好该怎办时,大腿上又被狠狠打了一棍。袁武被激怒了,岳父和彩彩的话此刻被丢到了脑后!只听哧拉一声,“心正钢刀”被从刀鞘里拔了出来。几个二流子此时还不知好歹。歪嘴把土枪高举着朝袁武砸来,重重地砸在了大腿上,袁武疼的咧了一下嘴,心中的火再也按耐不住,举起大刀,照着歪嘴的面门就砍了下去。歪嘴头一偏,左耳朵被利索地砍掉了。鲜血顿时像泉水一样喷了出来。另几个二流子见状不妙撒腿就跑。刀砍在肉上的感觉也让袁武心头一颤。歪嘴的另一个同伴看歪嘴耳根子处血直往外冒,知道遇上了灰汉,拉着歪嘴就跑。袁武也有些愣怔,没去追。心里开始烦乱起来。看热闹的人冲着袁武乱嚷嚷:

  “你把大乱子惹下啦!赶紧跑!要不是歪嘴闪躲快,脑瓜子就被你劈成两半了!”

  “灰汉!”

  “真是一个二杆子!”

  也有人说:“砍的对!这些个狗东西砍死一个少一个!省得一天到晚在人世上祸害!”

  ……

  袁武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心咚咚的跳。但表面上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跳下马,从地上拾起马鞭,周围人不管说什么他都不搭理。重新上马后,顺着来时的路,往小东门方向急驰而去。入了小东门,他没有回家,也不管街上行人很多,骑马直奔警察局。路上差点撞到行人。几个路人埋怨了他几句他也没理。

  刘平会已经睡醒,正在洗漱。用一把粗糙的剃头刀在给自己刮脸。他从敞开的窗户里看见袁武一脸慌张骑马进了院子,就猜到出事了。拿着剃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袁武把马拴在院里的槐树上。跑着进了刘平会的房间。

  “你急慌慌的跑回来出甚事了?”

  袁武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把人砍死了?”刘平会大惊。

  “当时没有,现在就不知道了。一只耳朵被我砍掉了。好像还砍到了脖子上。”

  “我的亲哥啊!一一这一一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就闯下这么大的祸?”刘平会很低声的说。迅速看了一下院里。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你先回家,准备上几件换洗衣裳,在家等我。给家里人甚都不要说。嫂子要问,就说要去乡下跑差。跑着回去,我立马就到。”

  袁武想说什么,刘平会摆摆手,示意赶紧走。

  袁武一路小跑回到了丈人家。彩彩正在院里晾被子。见袁武急慌慌跑回来,问:“不是说不回来吗?怎又跑回来了?没出甚事吧?”

  “没出甚事。”袁武也不看彩彩,边往屋里走边说,“乡下有趟急差,班头让我去。我回来拿二件换洗衣裳。”

  彩彩再没说啥。

  袁武走后,刘平会用湿毛巾把脸擦干净,从炕上的枕头底下抽出一个小布袋揣进了怀里。又从墙上取下一个褡裢提在手上来到院子里。把褡裢往马背上一搭,对坐在灶房门口剥葱的伙夫说:

  “一个时辰后,你让张海宁跟王大水到小东门铁匠铺门口等我”说完,骑上马出警察局直奔小东门。

  刘平会赶到“心正铁铺”时,看见袁武在帮贺广田打铁。大锤抡的相当有力。刘平会心想:真能沉住气,这时侯还有心打铁!

  “老远就听到这院里叮珰乱响也不歇一会儿?”快到跟前时,刘平会打趣地说。把马拴在了厦房的木柱上。

  贺广田和袁武都停了手。贺广田看了一眼袁武,问刘平会:“你來又有甚事?”

  刘平会笑着说:“有个急事。要是家里没甚要紧事的话,想让武哥出趟门。大概得几天。家里有事忙不开就来找我。”

  铁匠说:“你们的事当紧。我这里不缺人手。你们该弄甚弄甚。”

  “那好。”刘平会说。向袁武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前一后往铁匠屋里走去。

  屋子里,彩彩正在做一件给小孩子穿的衣服。腿上还压着一个枕头。

  刘平会也不坐。把怀里的小布袋掏出来往炕上一放,说:“嫂子,武哥要出趟远门,可能得些日子。我把他几个月的月银都支出来了。不够花你只管言喘。”

  彩彩愣了一下,疑疑惑惑地看了看袁武,说:“今天就走?”好像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

  刘平会接话说:“现在就得动身。”又对袁武说,“你不和嫂子交待几句?”

  “没甚交待的。”袁武看着彩彩説,“说不定几天功夫就回来了。”

  “是。”刘平会说,“那就走吧,时候不早了。”说完,偷偷拽了一下袁武的衣襟就往外走。

  袁武又看了彩彩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俩人来到院子里,向贺广田道了别。袁武牵着马,刘平会走在头里。出了小东门。官道上的人多了起来。几辆马车走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辆拉满碳的驴车一只轮子陷到了一个土坑里,赶车的左手拉着缰绳,右手里的长鞭在空中甩的啪啪直响,嘴里还不不住地“驾驾”地叫着,车后,几个后生用力在推。

  袁武神色凝重。走着,不吭声。刘平会虽然年龄比袁武小好几岁,但在事情的拿捏上明显要胜过袁武。他停下,等袁武走近了后,一边走一边低声对袁武说:

  “一会儿你骑上马一直往西,顺着西川河一直往上川走。到安远县双坪镇簸箕湾找我老姑的儿子麻钱。在他家暂时避一避。簸箕湾离红安城不到四十里地,赶天黑差不多能到。你走着问着,村口有棵老柳树,好找。麻钱家门口有棵大核桃树。麻钱为人爽快,人靠的住。最好是让他给你寻个住处。村里有个姓文的财主,我搞的认识,让麻钱问问,看他家雇不雇短工,要是雇短工就在文家先干几天,等我把你今天这事按茬住了,彻底无事了,我去簸箕湾接你。要是有人问起马,你就说是替一位军爷在看管。好了,走吧!”

  袁武的心里好像被糊上了泥块子,他心情沉重,思绪烦乱。不光是感觉到了后怕,也为接下来该怎么办犯起愁来。头一次在刘平会面前表现的像个孩子。还不住的回头往城里看。

  刘平会看袁武心神不宁,又安慰说:“你放心,大不了咱不在红安城住了!到乡下租几垧地种日子也能过。最好让麻钱帮你寻个盛处。有了盛处,我把嫂子给你送去。眼看就要生娃了,总不能在娘家坐月子吧!这会让人笑话的。”

  刘平会这么一说,袁武脸上的神情不像刚才那么凝重了。说:“能有个盛处当然好。这些日子我一直为这事犯愁。”

  “上马吧。”刘平会故作轻松地说,“別犯愁,说不定这辈子咱也能交上好运。到时,就像你说的,咱也修一院地方,一人箍上三孔窑,敞敞亮亮的住着……唉!好了,扯远了。赶紧走吧,褡裢里有些钱你先用着。”

  “这使不得!”

  “没甚使不得。”刘平会干脆地说,“你不使马还要使哩。王营长把马当儿子喂,隔三岔五就买精料给喂。到了乡下,你看着给买些麸子或者黑豆,伺候牲口你比我强。别让王营长埋怨咱。这人日后用的上。好啦,不能再耽搁了,赶紧走!记住我刚说的话。还有,没事不要在双坪镇露面;双坪镇紧挨着官道,人来人往,你脾气不好别再惹出别的乱子。到了地方把刀藏起来。”

  一阵风吹来,携带的尘土给俩人扬了一身。袁武骑到马上后,看着刘平会说:“你也当心,他们知道咱俩关系。”

  刘平会笑着,挥挥手,没有说话。一直等到马跑的快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往城里走。一走进小东门,就见张海宁和王大水在城门洞里靠墙蹲着。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刘平会上前对二人说:

  “不是让你俩在铁匠铺门口等吗?怎在这里蹲着?”

  王大水站起来说:“我俩往门口一站,就有好多人围过来,打问出甚事了。”

  “那你二人就蹲在铁匠铺对面,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到铁匠铺寻事,拉几下枪栓把人唬走。天黑以后我让人来换你俩。给你俩一人一块铜元。吃饭随便到街上吃两口。不过,铁匠铺门口不能没人。你俩轮换着吃。”

  二人答应着,把钱装进了口袋里。刘平会慢慢悠悠地往街里走去。

  奇怪的是,袁武走后,一连三天,红安城里甚事没有。又过了几天,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刘平会好生奇怪。但他还是不敢大意,让张海宁和王大水又守了几日,想着无事了,也想着事情不能瞒的太久,于是,在一个下雨天,刘平会来到铁匠家,把实情告诉了贺广田。贺广田吃惊不小。也有些害怕。刘平会安慰铁匠说:

  “几个二流子没找到家里来闹,说明他们心里也犯怵。为了防止万一,得有个防备。至于武哥,暂到外面躲躲。等彻底无事了再回来。”

  以后数日,贺广田一直提心吊胆。老伴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猜他心里装着事,且肯定和女婿匆忙跑差有关,就再三追问。贺广田忍不住把实情说了。说的时候不小心被彩彩听到了。彩彩没去追问父亲,心里急躁,表面上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后来,在见到袁武后,她也没问袁武原委。十年以后,两个人拉话当中彩彩无意间才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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