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汐姝自然不是贪财的人,即使是满匣子的金银财宝又能如何,来和堂社挂悬赏的,不乏穷途末路之辈,开出的价格也是令人瞠目结舌。
沈家看似出手阔绰,但放在和堂社的悬赏里,还算不上什么。
“姜姐,什么风把这沈家老狗吹来了?”杨羽发推开门,神色睥睨地问道。
“找我们护镖呢。”
“护镖?”杨羽发噗嗤一声,说道:“咱们做的是杀人的买卖,他找我们护镖?”
杨羽发见姜汐姝不说话也停顿了顿,说道:“姜姐不会是接下了吧?是沈家给了什么好处?”
“好处倒算不上,倒是姜野过了一品?”姜汐姝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容,问道。
“没错,已经一品了,文大哥让我来告知一声,没想到姜姐已经听到了?”杨羽发有些感慨,说道:“姜姐的修为应该更上一层楼了吧?这么远都能听见?”
“还是七品。”姜汐姝无喜无悲,回答道。
“七品已经是顶尖高手了,我这辈子要是能到七品,也算是光宗耀祖!”杨羽发笑道。
“姜野既然过了一品,也该找个机会历练一下,悬赏对于他来说太过危险,护镖正合适。”
杨羽发闻言立刻明白了姜汐姝的用心,回答道:“需要我一起去么?”
“如此最好。”
“明白了,姜姐请放心,有我在,姜野出不了意外。”杨羽发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不必。”没想到姜汐姝摇了摇头,对杨羽发说道:“若是有危险,可以让姜野打头阵,没必要护得太好。”
杨羽发点了点头,低声应是。
“姜姐是觉得这一次护镖有蹊跷?”
“沈管家说是这次的药草生意过于重要,交给其他镖队不放心,所以才来找我们,你信吗?”
杨羽发微微摇头,回答道:“鬼才信他的话,和沈家来往的镖队,哪个不是有三品武夫的?这天佑镇又不是个大地方,就算往附近的城里走,三品武夫也够用了。”
“要是有超过三品的,早就飞黄腾达,博取功名了,还用截镖么?难道说,沈家这次要和大城池做生意?”
姜汐姝也是这样的想法,说道:“东湖城。”
“一座小城?那就更加可疑了!而且东湖城并不却药草,怎么还要和沈家做生意?”
姜汐姝也想不明白,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搞清楚买家是谁。”
“明白,姜姐!”
……
两天之后,杨羽发就带着姜野出了暗市。
这是姜野第二次走出暗市,上一次还是上一次……
姜野一身朴素灰衣,戴着木制的青壳面具,背着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杂记和干粮,腰上系着胡子打造的骨刀,看上去倒是有些行走江湖的风范。
而杨羽发则和往常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戴上了斗笠,让人只能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忽隐忽现。
姜野觉得奇怪,即使戴上了斗笠,也总会被人看到真实面容的。
“这就是玄气的奥妙了。”
姜野的脑海里想的都是杨羽发的这句话,对凝聚玄气的想法更加渴望了。
沈家大院坐落于天佑镇的最中央,犹如一只八爪鱼一般,盘踞在本就不算大的礁石上,显得威武霸气。
在大院的外面,停靠着三辆马车,其中有两辆用以运载药草,另一辆就格外富丽堂皇,就连车帘都五颜六色的。
“管家,你找的人怎么还没来?这都正午了,难道要小爷在这等一天吗?”沈丘明怒视着沈管家,语气中皆是不耐烦的意思。
沈管家闻言连连应不是,说道:“少爷,这次来的人可是暗市里的,是和堂社的大能,说不定已经到了,就在看着咱呢!咱们沈家虽然不怕,但也没必要交恶,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一气之下不护镖了倒是小事,若是记恨上咱们,可就麻烦了!”
沈管家其实已经很委婉了,若是真心话,就算十个沈家,野不敢惹和堂社啊!更何况,和堂社的盟友,可是整个暗市。
不是天佑镇里有暗市,而是暗市主动隐匿在天佑镇,这些道理年少气盛的沈丘明是不会明白的。
沈丘明眉头轻挑,呵斥道:“和堂社算什么东西?我沈家还用看他们的脸色?!”
“少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的护镖家主费了好大心思,到头来那几个镖队都出了意外,不得已才……”沈管家越说越小声,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又如何!我沈家就是这里的王,还没有人能和我沈家对着干!”
沈丘明说得格外大声,以至于路边的行人都听见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纷纷侧目。
沈丘明虽然自大,但的确有这本事,年仅十二就已经是一品武夫,放在天佑镇的历史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
自然,这不包括暗市。
而且沈丘明打小就受到沈家的宠爱,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主角。
这个时候,他又有种被聚焦的优越感了,头越发的往上抬,简直要用鼻孔看人。
相反,沈管家则出了一阵冷汗,只能祈祷和堂社的人还没有来。
然而沈管家的祈祷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杨羽发和姜野已经在对面了,虽然隔得不近,但是耐不住沈丘明说话声音大,想听不见都难。
“杨大哥,似乎有人对我们很不满啊?”姜野戏谑地说道。
“给他点教训?”杨羽发露出一抹坏笑,手指微微一弹,一颗石子迸射出去,速度极快,转瞬即逝。
“啪”的一声,石子打在最后一辆马车的马腿上。
马儿受惊,抬起前腿,大声嘶叫着。
而马上的家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手忙脚乱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蹄踢向沈丘明。
“少爷小心!”
沈丘明还处在沾沾自喜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突变,等到反应过来,马蹄已经要呼在脸上了!
即使是一品武夫,毫无防备地被壮马踢一脚,也够喝一壶了,更何况是脸?
“啊!”沈丘明下意识地护住脸跌坐下来,连闪避都忘记了。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反而是身前刮过一阵风,“扑通”一声,马儿刹那间被掀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