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以来,这还是易三秋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易三秋洗漱完,拒绝了丫鬟的服侍,易三秋还是不习惯这封建社会的官老爷做派,还是习惯彼此的平等。
然而易三秋的奇怪举动反而让她们感到惶恐,以为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招惹公子不喜欢。
早饭时,还是能看得出李青宛憔悴的面容,各个嫂子的面色也不好,一家子的气氛很是压抑。
待各位嫂子走后,易三秋来到李青宛面前,娘亲,不知可有收获,李青宛点了点头,等会我去你房间给你。
来到房间,易三秋从娘亲手里拿到蒙汗药,问了一下娘亲是如何得到的,可有人知道,此人是否可靠,毕竟如今这城主府内,易家能相信的人没有几个。
七郎你就放心吧,无人知晓,听到娘亲的的话,易三秋狐疑,娘亲这药是从何处得来,是否可靠,这可关系到此次行动的成功与否,甚至是我们一家子的命。
李青宛不耐烦的说,肯定有效,你别问了,反正是无人可知的?
随后被其赶出了房门,赶快办事去。
而后,易三秋提上两坛酒,其中一坛肯定是下了药的,易三秋也不知这个世界的蒙汗药到底有没有效,索性一股脑把娘亲给他的全下了进去。
城楼上,易三秋找到陈副将,邀请其下来喝酒,陈副官应下。
两人来到一个沙堆上,易三秋将酒递给了陈副将,今日我们不醉不归,陈副将说道:“七公子,这恐怕不合军规,我还要守城,万一敌军打来,城中怕是无主将啊!”
易三秋不悦,说道:“那陈副将是不给我易家七郎面子,是觉得我爹死了,你就是这玉门关之主了,是吗?”
末将惶恐,陈副将赶忙应答,那还谈什么军规,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陈副将也不肯陪吗?
哪有,末将不敢。
易三秋转移话题到,陈副将可知我今天找你作甚,末将不知,你不是问我爹到底为何战败吗?
你不是想知道北漠大邱山谷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今天我就告诉你。
易三秋慢慢将此次失利的全部过程,一字一句的告诉了陈副将,同时也观察着其神色,当然打败耶律厥的事情,和告知剑一时一样。
话毕,陈副将可觉得我爹这次为何大败,甚至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我爹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会在战场上犯错,到是这次的伏击,陈副将不觉得有蹊跷之处吗?
陈副将沉默不语,他知道,从此之后,大隋再无易家将,他们不会让易三秋活下来的。
易三秋继续道:“罢了,我易家如今也衰败了,只余我一个小小三阶武将,翻不起任何水花,陈副将认识我爹多少年了?”
陈副将答道:“十年了,末将自从参军以来,一直蒙受易大将军提拔,末将对此感激不尽,而后对易三秋说,七公子放心,我陈长安必定站在易家一边。”
易三秋摆了摆手,无关紧要了,心里却是想,我要是信了你才有鬼。
这次我回京,恐怕这次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把见面了。
再无见面之日,陈副将,来,我敬你,我走后,可要好好守护这大隋边境,这河山可是我爹和开皇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你可要守好了啊!
末将在所不辞,请七公子放心,只要我陈长安在,这城就丢不了。
我相信你,易三秋拍了拍陈副将的肩,来,喝酒,说罢,两人抱着一坛酒畅饮。
爽,易三秋发出感慨,日后这种举杯畅饮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陈副将,你觉得我该怎么给将士们说。
七公子,还是不要让将士们知道真相吧,这样将士们还能好受一点。
如果说出真相,怕是军中不稳,容易引起将士们的愤懑之情,毕竟易家影响力太大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副将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两人各自喝酒,趁着这荒原大漠。
易三秋不经想赋诗一首,但脑海里上辈子的诗词却只能想起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下方听到此句诗的陈副将,说道“七公子可真是有才情,不是我这等粗人可以比拟的。”
易三秋摆了摆手,哪有什么才情,不过是有感。
心里却是,对不起啊,王维,不是想抄你的诗啊,但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我只能装下去了,如果能遇到你,再给你赔不是。
两人继续喝酒,不多时,陈副将只觉头脑昏厥,觉得是酒劲上来了,毕竟也喝了半坛了。
连忙对易三秋说,七公子,末将不胜酒力,但末将还要继续守城,实在不方便多喝,请容我回城。
易三秋,看了看,觉得药效应该也快发作了,随即也意兴阑珊,罢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你就回去吧。
末将告辞,而后,陈副将向城楼走去,可没走几步,药效发作,陈副将直接倒地,见状,易三秋松了一口气,总算搞定了。
沉进暗黑空间,对金色书籍说道:收服,一阵金光进入陈副将身体后,此时陈副将状态栏显示,已收服。
做完这一切,易三秋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问此人信息了,好在这书籍能让人召唤后遗忘记忆,否则我还真没办法。
易三秋扶起陈副将来到城楼,将其交给了士兵,叮嘱士兵扶其回去休息,而后回到了城主府自己的房间里,打算晚上等陈副将醒后,打探消息。
当日夜,易三秋见时机已到,房内,只听见易三秋召唤出陈副将,另一边,此刻正在房内休息的陈副将,均匀的呼噜声响彻房内,而后空间一阵波动,毫无察觉,已是来到了易三秋的房内。
此刻,易三秋看着睡得正香的陈副将,心里想着,令我易家伤亡惨重,你却睡得踏实,当即,一碗水泼到了陈副将脸上,梦中,受到凉意袭脸的陈副将惊醒。
以为是敌军袭来,刚准备有所动作,就看见了易三秋的脸,陈副将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心中不慌,不知七公子深夜,将我“请”到公子房内,可有何事,说话间请字咬的很重。
易三秋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事,就找你过来叙叙旧,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认真的回答我,因为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回答,我都会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陈副将笑了,哦,七公子这是何故,我与七公子无冤无仇,七公子没有必要对我如此吧,易三秋讥笑,无冤无仇,那你出卖我们易家的时候,可有觉得我们易家与你有仇?
听闻此话的陈副将心中一惊,已是背后一片冷汗,方知易三秋到底何意,可今天白天七公子还面露萧瑟,尽显颓色,晚上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两人下午还推杯换盏,此刻却是图穷匕见。
不知七公子此话何意啊!我什么时候出卖易家了,我蒙受令尊多年栽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冤枉啊,七公子,是有何人冤枉末将,末将绝不可能干此猪狗不如之事啊,而后,声泪俱下,跪倒在地,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易三秋呵呵呵,我要是真信了你才有鬼,你这表演不给你颁发一个影帝都对不起你的演技,以前的易三秋可能会着了你的道,我这一个21世纪看过众多狗血剧情的现代社畜,能被你这套给糊弄了那才有鬼。
有没有,马上就知道了,因为接下来你会自己告诉我的。
随后,易三秋正式问道:“你是不是出卖了我们易家?”
陈副将心里笑道,就这,我以为你要出什么手段?
可是下一秒,陈副将再也笑不出来,他的嘴像是自己回答了易三秋的问题。
因为他说出了是。
陈副将眼神惊骇,犹如见了鬼一样,还没等其反应过来?
易三秋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将此次突袭计划泄露了出去?”
陈副将答:是
此次突袭计划,你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陈副将答道:“大隋国内有蛮国探子,我想要泄露找他们就可以了。”
你可知如何联系这些人?
然而令易三秋失望的是,陈副将并不知,他只是将作战计划和行军图放在了指定地点,并不知道何人拿走了它。
你背后,是何人指使你做出此事?
只见陈副将面露难色,但还是说了出来。
兵部侍郎,罗昭。
易三秋脸色难看,想不到,竟然是此人,不过,一个兵部侍郎怎么敢动我爹的,而且这可不是朝堂之争,关乎国家大事,这背后肯定另有其人,这只不过是一个推出来的棋子罢了。
就连这陈副将也不过是一替罪羊,事情是他做的,关他人何事,若是事情暴露,这副将也只会被推出来顶罪,不过一弃子。
易三秋继续问道:“京城如今什么情况,可否知道前线战事。”
陈副将说道,京城目前应该还不知道,当七公子回来时,我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千里飞书传讯远在京城的罗昭,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快到了。
易三秋脸色更加难看,此事已是瞒不住了,京城里敌人已是先一步知道他的消息,那么他们要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等我回去,还不知道会被编成什么样,只怕到时回到京城也是百口莫辩。
而此时的陈副将则是脸色蜡黄,毫无血色,脑袋里怎么就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将事情说了出来,难道是下午的那顿酒下了药,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间有何药物能让人说出实话。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接着易三秋问道:“你为何出卖我易家,我父待你不薄吗?”
听此一问,陈副将更是连连磕头,说道是自己当初还是一百夫长时一时犯错,酒后失手打死了人,被那是还不是兵部侍郎的罗昭抓住了把柄,之后其一直威胁我,我被逼无奈,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七公子,我错了,请你绕了我吧!
虽然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说出实话,可说出实话之后,陈副将反而释然了,憋在心底的事总算说出口,也就好多了,自己对不起易家,对不起易将军的栽培,对不起七公子!
易三秋毫无脸色,我饶了你,你问问我父英魂答不答应,问问我的六个哥哥答不答应,问问那五万将士亡魂答不答应。
人啊!做错事了就要受到惩罚,不管这事多大多小,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现在不会杀了你,但是会有那一天的,我会替我家父,家兄,替那五万将士杀了你。
这时,半刻钟已到,陈副将周围空间波动,再度回到了自己的房内,陈副将感到奇怪,为何自己脸上有水,只当自己半夜做了噩梦惊出一身冷汗,不多想,擦拭干净后也就睡下。
房内,易三秋,眼神冷漠,望向南方,双拳紧握,似乎与京城里某位隔空相望!
......
京城,兵部侍郎府,一只信鸽落下,罗昭看了看纸条,眼神微凝,随即丢入了火炉。
快步来到案台,研墨,提笔写信,叫来心腹,连夜不知送往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