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幕 自信

　　仔细想想，当那些着名战役的关键点，譬如旧西历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布吕歇尔下令普鲁士军队突击法军侧翼时，这些下达命令的人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呢？

　　这一刻，历史由我来转动。

　　这样的中二发言？

　　其他人是今已无法考证，但就苏而言，他什么都没想。

　　这也能理解吧，本来所谓的关键就是后人马后炮擅自按上名头，当事人又不是‘超脱千年的目光’之类的生命体怎么可能清楚的知道因自己的命令世界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只是非常自然的，对方做了什么，明白了，那么我们这边该怎么做，这样的感觉。

　　历史本来就是在当事人不自觉中织就的。

　　故而，宇宙世纪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MS对抗战舰的、具有某种意义上先启意义的战斗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开始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苏眯着眼睛等了一会，直到那条联邦军的萨拉米斯级巡洋舰彻底陷入其中后才说道，他的语气中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寒气，若有观察力出众的人仔细端详或许还能看的出他心情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你？你能做些什么？”舰长用着不太好的语气说道，其中大概没有多少善意吧。

　　“我去干掉那条船，”苏说道：“本来还想着那条高速战舰是个大麻烦，但既然她自寻死路我要是不知道落井下石就太对不起军校的教诲了。”

　　“喂喂，你打算干什么啊，”舰长用一脸看到神经病的表情说道：“我们现在可是逃亡的立场啊，要是能搞定她我们干嘛要逃跑？”

　　“对了，你之前是说要准备好MS是吧。”

　　“你该不是是想要开着MS去攻击一条战舰吧？”

　　“那不是用来攻击卫星的武器吗，那不可能威胁的到战舰吧。”

　　MS这种东西还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可，更多人往往会认为这只是某种大型的装甲而非一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武器，因为到目前为止MS还未能展现出符合其历史地位的价值，吉翁军也从未试着用这种武器和联邦的舰队作战。

　　任何兵器甚至是人都是这样的，在其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前并不会得到广泛的认可。

　　就好像苏在战前宣扬的和平演变（注一）言论，如果他是吉翁.什姆.戴肯，那么就不会出现这种应者寥寥的情况了吧，不想打仗的人还是很多的，但是铁列斯.苏.苏特勒展现出的价值，作为一个低级军官的价值还不足以让他们信任。

　　看着舰桥众人蕴含着讽刺、疑惑等等各种情绪的复杂表情，苏耸了耸肩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那你们就看好吧。”

　　“MS的存在意义到底是什么。”

　　然后，我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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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战斗、战斗、不断地战斗，战斗到死了。

　　在更衣室里，苏突然莫名其妙的回答道，然而他的身边并没有人，甚至他自己都没有问自己问题。

　　他已经愣愣的站了数分钟了，或许数十分钟？他不知道，时间感似乎也消失了，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就好像前方的道路突然折断，不知道下一步该落在何方似得。

　　他出神的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似乎那里会突然从空气中蹦出什么似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是双手捧着头盔出神。

　　这可真是的，我居然也会患上这么典型的新兵忧郁症，他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真是丢脸。

　　这么想着的他似乎没有把自己的特殊情况考虑进去，有多少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就是一个人面对一条战舰？而且他还背负着背后数百人的性命，然而就在数日前他还差点被枪毙？

　　他抬着头望着更衣室的顶灯，白色炽热的光线一点都不温柔的攻击着他的眼睛，直到被刺出眼泪前他都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稍微有点害怕啊。

　　大概那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畏惧因死亡而导致的某种结果吧。

　　最终他转开头去，用力拍了拍脸，你并不是那种平时信誓旦旦，关键时刻却化身废物的人吧？

　　他告诫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将平时的脑洞全部丢掉，自己只要专注于。。。。。。杀人就可以了。

　　他默默地戴上了头盔，墨色的头罩笼盖了他的表情。

　　扎古一步一步走出货仓，没有人说‘请出击，祝您武运长久’，当然也没有弹射器，那种高级货只在战争末期的战舰上才有装备，他只能孤独的开着扎古一个人走向海水般浓稠的星空中。

　　“扎古，出击。”

　　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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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长，发现不明热源信号。”仁川号的舰桥上，一个电子兵报告到，但从他轻松的语气来看，似乎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导弹吗？”罗格里德斯.邦尼特中尉皱着眉头问道，他正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是以非常不满被打断这件事。

　　“应该不是，这个速度非常慢，远不如导弹，感觉上像是。。。。。。侦查机之类的。”

　　“那就把它打下来，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好，我们的目标只是那条船！是的，就是那条船！”罗德里格斯沉浸于某种玄妙的伟大感之中，他只觉得自己并非身处联邦宇宙军仁川号巡洋舰上，自己的胯下是高头大马，他头戴三角帽高举佩刀，就像是一八二一年皇帝的梦境中。

　　法兰西。。。。。。冲锋！！

　　大体上就是这种感觉，骤然身居高位的人往往都会有这种找不着北的飘忽感，就好像脑子浆住了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是什么？”然而在罗德里格斯沉浸于皇帝之梦时，方才那个不长眼睛注定升不上去的笨蛋电子兵又开始大惊小怪。

　　“我说了，不管是什么都好，我们的目标是那条船！只有那条船！”罗德里格斯仿佛咏唱诗歌一样的念叨着，大抵也正是凭着这本事，他才追上了自己的未婚妻，现在正在威尔士亲王号上担任通讯员的一个女兵，他们已经约定结婚连戒指都买好啦。

　　“但是，但是，那是个人！”电子兵还是死不悔改的大吵大闹。

　　“那有什么出奇的？说不定是维修员之类的，”想了想，罗德里格斯想起了之前不明热源的说法稍微改了下口：“顶多就是吉翁的新型宇航服什么的，不要大惊小怪的了！”

　　“什么宇航服能有十八米高嗬！”电子兵不依不挠的说道：“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变形金刚？像连环画似得！”

　　“活见鬼。”虽然满心疑惑，但罗德里格斯还是骂骂咧咧的说道：“把图像打开。”

　　听到这边的喧哗声，舰桥内的一众水兵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那个电子兵手忙脚乱的把电子图像拖到正面屏幕上。

　　“真什么鬼东西？”罗德里格斯有些愕然的说道，在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一张略显模糊但是尚能看得出人形的物体，因为光学影像受到影响，图像是用热能摄像机拍摄的，红红的一团映照在黑白的背景上显得有些诡异。

　　“这是巨人吗？”

　　“喂喂，这是在宇宙中啊哪会有什么巨人啊呆子！”

　　这个东西，自己好像见过，罗德里格斯想着，似乎是什么时候。。。。。。自己当做笑话一样听过？

　　对了，之前是不是有人和我说过，吉翁的新装备？

　　似乎是叫做。。。。。。

　　“对了！那个是MS啊！”罗德里格斯用着略带骄傲的语气说道，他哈哈笑着，眼神中满是不屑。

　　“不用担心，那个是吉翁方面以太空作业用机器人为原型开发的新型兵器，”罗德里格斯对他的部下说道：“本部对它的战斗力做过评估，简直就是。。。。。。”

　　“渣滓啊哈哈哈哈！”罗德里格斯放声大笑。

　　MS这种东西，如果说出场时间的话也已经问世数年，不过，就像是所有老牌国家对所有新兵器的迟钝反应一样，联邦对此作出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仅仅是几个参谋设立了一个冷门研究组然后提交了上头想要的报告后就如清水般解散了。

　　什么反响都没有。

　　而在战场上虽然早在0077年的SIDE6独立战争中吉翁方面就展示了MS－05扎古的存在，但一方面在那场战争中吉翁方面是名义上的中立国并没有直接参战，MS也用作卫星防御并没有投入到和舰队的战斗，另一方面那场战争毕竟是联邦方面不名誉的战败，找书苑 ｗwｗ.ｚhaoｓhuyｕan.com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不值得联邦方面宣传，甚至是被联邦方面刻意忽视的存在，所以开战早期联邦方面的大多数士兵甚至根本不知道MS的存在。

　　没有隐瞒，联邦并没有隐瞒MS的存在，只是没有宣传而已，罗德里格斯也是当做笑话一样听来的。

　　“但那毕竟是新兵器啊。。。。。。”一个水兵弱弱的说道。

　　“哈！”罗德里格斯发出了嘲讽的冷笑：“那又如何，那不过是吉翁猴子们的玩具而已，那可是工业机器人，他准备怎么攻击我们，用扳手把我们的装甲板撬开吗？”

　　“哈哈哈哈哈！”罗德里格斯故作姿态的幽默引起了哄堂大笑，确实，既然对方的兵器并不是新出现的那就没什么神秘可言了，人本能的就会松一口气。

　　而且，联邦军什么时候会不战先怯了，就算不说他们自入伍起就不断被灌输的属于联邦军的骄傲，船上的一众水兵虽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角色，但都是在SIDE2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乡被毁并立志复仇的哀兵，却是并不会为这点事情胆颤，之前的动摇也不过是看到了太过超乎常理十八米高的巨人发出的感慨而已。

　　“通令全舰，准备接敌！！”在罗德里格斯稍微有点皇帝风采的挥手中，仁川号一众船员迅速回归原位，准备迎接远处的巨人的来访。

　　话说，难道都没有人想到吗。

　　坦克最早的原型也只是拖拉机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