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见是好事吗?被不断阅读又被不断放在角落,错过是有次数的,多了就要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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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序不知当觉,景风烈且在望。19年夏天4月,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中考体考也要开始,大多数考生都在努力,但总要有为努力者衬托的,而我就属于这样的人。
关于人生的大多数事,至少目前遇见的,我向来不会急切。这样的性格我说不上好坏,人说我多于城府,做事胸有成竹,这样的好话我不会当面反驳,只是心里短草长林,我多在做我认为对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怕是只在日后方才会显现它的意义。
四月的作为夏天的启示不负厚望,云团汹涌的天空唯炎热时被人珍惜,人也会在困难的时候将偶然的舒适当作恩赐,故事多发的季节,连天气都在尽力烘托气氛。三十一位英雄壮烈牺牲,我只觉得这世间多是磨难,我没受了别人就要顶着,对于先行者,我们向来不吝尊敬。
有意思的是四月的温差,这温差对我这样放假的学生来说并不友好,醒来便是炎热的中午,晚上回家的路上一个人又太过冷寂。不喜独处,想纷杂便肆意,但还是多次跟人说害怕孤身,不奇怪的是,到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
可人就是这样,对于世界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别人来说又有无限的意义,人总需要相信点什么,说不上来,不过我向来没有特别喜好的事,也没有所谓梦想,思虑也因人而异,他人对我的印象没有共识,所幸不会执着于找寻意义,也不会想着让谁永远记住什么,像我这般无法言喻的人,任谁远去,如今都不会感到意外。
走的慢了不见得就会有人引路,走的快些不见得会有人跟随,大抵唯有傍晚与风同处一巷,到时不会计较缘分多寡,不算繁茂的树枝遮不住了黄昏,不同于盛夏的舒适充斥开来,不去计划那炎热如何度过,只有自己的话,到底会洒脱一些。可夏天总之是来了,之前疑惑夏天为什么有那么多事,算到如今,才发现这个拥挤喧嚣的季节,有好多事都需要另外一个人陪在身边……
有个人陪着就好了……我总这么想着。
回家后的第二天,中考生开始体考,我与这话题半点不相关,首先我不是初中生,其次我当年也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而选择了免考。睡醒已是中午,父母准备了简易的饭菜,吃完便开始洗漱,换衣服出门。
故乡是个四线都难算的上的小城市,不过它有个好的寓意,天下大同的“大同”就是我的故乡。孤独的定义向来浅薄,北地城市特有的低矮的云,不算匆忙的行人,路上的车各有目的地,会有的感觉不算难以言说,叫孤独也好,说是寂寞也行。
要去的地方不近不远,之前有说我从社会底层的地区长大,三年级搬出了那个满是污秽的地方,爷爷去世后,我们过几年就要买新房搬家,今年是我住在这个新家的第一个年头。要去一个商场,近些年和朋友的聚集地多在那里,我要倒两班公交,约摸40分钟。
我至今记的那天的一切,尘土飞扬的公路,行上20多分钟才进入了市区,尘土不见了便是毒辣的阳光,在以后去过的所有城市中,没有一个地方的阳光能与故乡媲美。
下车后我照惯例低下头,是的,我总觉得自己这时哪怕衣服很贵,是哥哥几千上万给买的,但配上我丑陋的面容和身材便要令人作呕,我只要独自走在路上便会浑身不自在,附近的商店放着老旧但鼓点鲜明的音乐,我习惯配合着鼓点走路,感觉这样会让我看起来自信一点。
我对自己的厌恶至今不曾削减,也不知从何时起,我总觉得别人是好的……后来发现,觉得谁好也不过是对其不甚了解,但又对自己的劣性知之甚多。商场终于到了,我长舒一口气,是的,只有踏入了熟悉的地方,我才会觉得自在一些。
游戏厅和台球厅还有网吧,这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游戏厅的时间占了多数,因为我们的娱乐方式这时还不太丰富,有个能坐长久且不用消费地方,无疑会成为首选。这是对于我而言的,对于我的朋友们来说,他们大多会在这个游戏厅玩的很开心,例如跳舞机、舞立方……游戏厅内的所有设施除了投篮机之外我基本没有会的,而练别的不免先要展现笨拙,有人看着我便极为尴尬,所幸便不去触碰。
我又要再一次感谢我强大的心理暗示能力。我害怕尴尬,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时间久了所有人都在说:“刘宸不论碰到什么事儿都不会急的……”正想着,我却已到了游戏厅内,环顾一圈,发现只有一个熟识的朋友在打游戏机,看了眼手机,下午3点20分,周一这个时间段的游戏厅还是有些冷清。
“诶,来了啊。”这是我于一年前认识的朋友,志明。哦对了,忘了说我是如何同一众友人认识的……大抵要从一张漫展门票说起,我自小学家里买了电脑后便喜欢上了动漫,至今我仍感谢这样美好的事物存在,它令我的童年不失心里寄托,也令我少年时认识了许多的朋友。
大家因为爱好凑在一起,我们这个群体多是早接触了世界的孩子,这是我厌恶那所封闭式学校的原因之一,无他,我不太看得上学校里的那些人,哪怕在他们面前我不敢说话,我还是深深的对他们有着不屑的心思。
志明这样的名字诈听上去有些怪异,这是这个圈子独特的文化,我们互相不用真名称呼,而是起一个好听的词汇成为自己的代号,互相之间也都用这些独属的词汇称呼。
“嗯呢,来了,你今天又没去上课?”志明是个惫懒的人,总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不喜欢听别人说教,比他强的人说他便假意听听,比他差的人,他不去说教人就不错了。志明经常性的请假出来玩,什么时候学校放学了他便回家。
“没有,今天中考体考,我们学校闲了不少,我就出来了。”类似的话他说了不少,不该问他的,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别人过来,未曾想他也坐到我旁边,擦了擦汗,又开口了,
“一会儿叶凝要过来。”
“叶凝?”
“我一个学妹,也是圈里的,今天她们体考,考完就直接回家的。”
“这样……”
叶凝这个女孩,我不能说不认识,之前在一场漫展上见过,大概是妆容问题,我那时觉得她应与我差不多大,没想到居然比我小了三岁。我也没多在意,这时候我就是这样,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习惯了人于我的生活来了又走,而和新的人熟识也没有什么热情,顺其自然就是。
可命运不给我垂询的机会,如常的日子会出现难以理解的变化,令本没有什么期望的人又无法置身事外,我曾觉得不论遇见什么人都会在意料之中,像叶凝这样的女孩不出意外也要从我身边路过,但命运的魅力在于意外先一步来临,我这趟开往春天的列车,又将多一位乘客……
人容易忽视命途多舛的人生和漫长时间,只觉得选择了,哪怕是弯路也会有自己独特的篇章,现实也就是如此,关于少年时期的一切应有我都在尽力配合。
世界的包容令人难以置信,时代的宽容也超乎想象,纷杂但绚烂。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在我看来并不是缘分,而是于夹缝中尽力挣扎出的不平,在这个时间点上我们无甚为难,无用但尽力,半点不复杂。
能遇见什么样的人,说是运气,可只要人想便有迹可循,对于一切将要到来的人,不管我们的灵魂是用什么做的,我始终觉得我们有相似之处。
至于日后要出现的意外也喜忧参半,事实就是我们这个年纪多少要错过别人或者被别人错过,关于这一点,哪怕是任何一位少年风流者也无力改变,而未来会有的恶多被人关注,面对沉重的现实,我们多半无可奈何。
所以,遇见是好事吗?我说不准,可如今看来,我仍感谢有这样一些人出现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也对我挣扎出的不平心怀尊重,大多数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尽量不要被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