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已经全好了,脉象也十分平稳,比之前还要健康,但是为何醒不过来呢?”
陈小毅将手中的毛巾放下,盆子里的水乌漆嘛黑的,散发着一股莫名让人不喜的味道。
“身体里不停的向外排出杂质,和进入炼气时的洗精伐髓好像。”
“都已经换了十次水了,小靖的体内杂质那么多吗?”
“是不是太贪吃的缘故?”
“等他醒来还是监督他让他少吃点吧。”
“都胖了。”
这时,陈小靖忽然睁开眼睛,破口大骂:
“好你个陈小毅,我听你在这放屁!我冒着大雨上山找你,还被雷劈了,你竟然要克扣我的伙食?”
骂完后陈小靖心情舒畅了,方才在系统面前装深沉,搞得自己多么逍遥一样,可把他累坏了。
好在成果还是好的,成功的把系统忽悠了。
目瞪口呆的系统:…………
自己是不是太单纯了?
谁知道刚醒来就听到了陈小毅要克扣他的伙食!
克扣伙食?
怎么扣?
当然是从陈母那扣,自家做的吃的,他也管不着。
那还得了?
婶子做的饼子可是他的最爱,从小就爱吃,一直吃不腻。
这要是被陈小毅给扣了,生活的乐趣都得少一半。
这人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于是他生气了!
但是陈小毅好像没有在意他生不生气,见他醒来,高兴道:
“小靖,你醒了!”
“醒了,醒了,再不醒来我还不知道我最好的兄弟要克扣我的伙食呢!”陈小靖见小毅高兴也不好再气,但是有一点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小毅啊,你说我胖了,我哪里胖了,你看我和洗衣板一样的肚子,一点赘肉都没有。”
陈小毅看着小靖的八块腹肌:…………
“也有可能是方才排出的杂质太多,将肥肉带走了。”
陈小靖:…………
算了,这兄弟,刀了吧。
“小靖,你方才身体里排出许多杂质,现在感觉如何?”
“算了,又转移话题,没关系的小毅,我有些奇遇,如今感觉很好,就不与你计较了。”
陈小毅闻言大喜,倒也没有追问是何种奇遇,只是为他高兴,陈小靖没事就好。
陈小靖自然知晓小毅的脾气,也不多解释,埋怨道:
“你这人,都不说一声便出来,可知道叔叔和婶子在家担心的抹泪?”
“我以为清晨便能回去,于是便未和阿爹阿娘打招呼。”陈小毅看了看四周道:
“阿爹阿娘如何了?”
“还如何?”陈小靖故意不看四周的摆设:
“我陈靠谱出马,什么事办不妥?如今只在家中等我们了。”
“难为你了,我知晓你的性格,若不是为了寻我,这个地方,你短期是不会来的。”
“知晓就好。”陈小靖下意识的撇开视线,看着院子里倒着的杏树道,强颜欢笑:
“来都来了,我得把先生当做宝的杏子吃个饱!”
陈小毅在旁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墨色玉骨扇递给他:
“这是先生留给你的。”
“先生。”
陈小靖神色有些复杂的接过扇子,手中一沉,这扇子却是颇有重量。
再看卖相,也是不凡,宝玉做骨,金丝做面,玉骨中有些孔洞,里面寒光凛凛,隐藏着细如牛毛的毒针。
“没想到先生将逍遥扇留给我了。”陈小靖唏嘘:
“记的刚学习那会儿,这个扇子我求了许久,先生都未曾给我。”
其实,他更想问先生现在如何了。
但是见小毅的神情和院子里的现状,这句话问不出口。
问就是扎小毅的心,同时也扎自己的心。
罢了,就当先生不告而别吧。
陈小靖在心中给自己洗脑,小系统贴心的在神识空间幻化出一个木牌,上书:
“不知道叫什么的先生之灵位”
也是够贴心的了,不知道下次陈小靖再入神识空间的时候会不会被气死。
不过,现在陈小靖没察觉到神识空间带系统干的好事,他还在纠结陈母烙的饼子:
“我和婶子说吃过午饭回去,怎么整,饼子在雷中还完好吗?”
陈小毅从地上拿出一坨黑乎乎的炭递了过去:
“原来这是饼子啊,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形状还在,不知道味道如何,方才我掰了几块当做引火物给你烧水,很好用。”
陈小靖接了过去,掰了一块,里面都黑乎乎的了,显然不能吃了:
“原本还想贪墨了这饼子,这下可好,都不用贪,自己都没了。”
“也好,这也是完成了婶子的任务了,回去后再求她多烙几张。”说吧,将黑炭塞进小毅的怀里。
“好了,赶紧穿上衣服,采了杏子我们就回吧。”陈小毅将饼子收起,塞给小靖一套棉布衣。
“衣服哪里来的?”陈小靖接过衣服比划了下,有点小,但是能穿:“不是连秋的吧。”
“不知道,收拾房子的时候找到的,应该是文和的,你就凑活穿吧,回去再换。”
陈小靖笑道:“不穿也不行啊,总不能光着屁股回去吧,那还不得把村子里的大姑娘们都羞杀了?”
“到时候就真的清洁溜溜的出名了。”
陈小靖不介意出名,但是这么个出名法,显然是不合他意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太阳都出来了。
蝉鸣再次响起,知了知了的。
陈小靖穿上衣服之后,两人就着杏子吃了点篱笆上的青瓜,感觉稍微饱了一些,又将树上的杏子采了,装作一兜,准备带回家中做个零嘴。
远处山洞中,连秋几人也准备出发。
虽然开始的时候发生了些冲突,但是经过聊天,关系显然缓和了不少,三个大汉也还是报了自己的名字:阿大、阿二、阿三。
也不知道是诨名还是真名,现在是无从考究。
倒是另外三个说了真名。
他们是五斗米宗的亲传弟子,男的名叫陈锋,红衣女子叫柳欣欣,青衣女子叫江长歌。
倒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多么有信心,而是五斗米宗在附近几个县城也算是大宗门了,虽然无法和朝廷抗衡,但是像县衙这种朝廷分部也不会专门去管他们的。
嗯,没错,只要是当地衙门不敢管或者不去管的,都是大宗门。
换句话说,五斗米宗至少有一县衙之力。
咳咳,题外话不多提,再说这三人:
柳欣欣和陈锋是情侣,在被连秋怼过之后便粘着陈锋了。
不过看陈锋的样子显然想要脚踏两只船,对柳欣欣只是稍有回应,对江长歌却是大献殷勤。
不过江长歌毫无所觉,显然,她对陈锋没有感觉。
连秋还小,只觉得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很不和谐,远不如自己和两位师兄相处的好。
阿大三人却是看懂了,内心直呼贵圈真乱。
“四位,我们准备去那雷光闪烁之地探查一番,你们呢?”
临别在即,陈锋风度翩翩的邀请道:
“若是四位没有目标,不如一同前去,到时所得我们均分如何?”
阿大三人同时看向了连秋,他们明白,陈锋看似是在邀请四人,实际上是邀请连秋这个小高手。
他们只是顺带的。
不过能跟着小师父一起也是好的。
虽然陈锋这人也是修炼出真气的高手,但是行走江湖多年,阿大能够看出陈锋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如今之所以表现的风度翩翩,不过是因为有更强的连秋在这里。
当时柳欣欣出手对付阿二的时候他可是没有阻拦,甚至对下手的时候也是下的死手。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为何看我?”
和陈小毅和陈小靖比起来,连秋与人相处的经验显然更少。
在他心里,他只是想跟着三个大汉一起出白头山,所以他们去哪,他跟着就是。
是否和陈锋一起?
连秋其实是拒绝的,他没有阿大那种看人的本领,但是和陈锋他们在一块,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他不愿意发表意见。
玩意阿大愿意和陈锋一起走呢?
到时候自己又得继续在山中转圈圈了。
所以,他准备萌混过关。
这是一个路痴的自我修养:从来不要把选择路径的权利交给自己。
让别人带路,迷路了自己可以说:“我跟着你走的,所以没记路,你也没记吗?”
连秋默默的在心底给机智的自己点了个赞。
不过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你走你的呗,看我干吗。”
所以在他说完之后,现场空气都忽然安静了下来。
还是阿大干笑着朝陈锋拱手:“我等实力不足,不准备去了,只在外围转转就好,陈公子请便。”
陈锋脸抽了两下,若不是他打不过连秋,现在砍了这小秃驴的心都有了。
不过,他打不过。
所以,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努力的保持风度道:
“也罢,人各有志,待此事过后,几位可取五斗米宗做客。”
“一定一定。”
几人寒暄一阵,各自分开后,阿大有些忐忑的问道:“小师父,你要和我们一起吗,还是?”
连秋一惊,难不成阿大不想自己跟着?
赶忙道:“阿弥陀佛,如此便有劳几位施主了。”
再次为机智的自己点赞。
“啊,那感情好啊。”阿二笑嘻嘻的道:
“有小师父这种高手跟着,我们也不怕被欺负了去。”
“闭嘴!”阿大怒叱道:
“小师父跟着我们是我们的荣幸,莫要以此为凭仗,江湖中阴沟里翻船的事情还少吗?”
“若是少了敬畏之心,你我刚出江湖就死了。”
“大哥,我就是说着玩呢,你怎么还教育气我了呢?”阿二虽然抱怨却也没生气:
“我没说不敬畏,只是说若是遇到了高手强抢我等机缘,我等也有一争之力了。”
连秋在旁边嘴里默念着经文,没有任何表示,心神全都放在了经文上,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有人带路了,自己跟着走就是了。
若是陈小毅或者陈小靖在场,可能又要教育他了:
“怎么这么容易相信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三人简单修整了一下,带着连秋在白头山外围开始寻找机缘,连秋饿了就吃,渴了就喝,遇到了敌人也帮忙对敌,跟个工具人一样:三个大汉十分满意。
不过在连秋心理,他也将三个大汉当成了工具人:帮忙带路,帮忙做吃的,帮忙铺床叠被,将自己伺候的十分舒服,他表示自己十分满意。
虽然都是带着目的相处,但是过了些时日,四人倒是相处出来了感情。
人就是这样,不管之前带没带目的,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的。
当然,畜生除外。
期间,他们在外围找到了一具枯骨。
连秋修行般若禅,拥有慈悲心,怜悯这人无人收尸,死后还要受风吹雨淋之哭,于是停下念了一段往生经,用不是很熟练的堪舆之术找了处风水宝地将其安葬。
没想到挖坑的时候竟然挖到了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一卷经文,名曰《不老卷》,里面记载着一门极品修炼法门,竟然只比自身修炼的《般若禅》略逊色几分。
三个大汉大喜,约定到了城中便买纸各自抄录下来。
原本则是交给了连秋保管,若不是他发了善心为死者安葬,他们也得不到这机缘。
再说那些去临川县闯荡江湖的村民。
前几日,临川县有些实力的势力纷纷撤出了临川,剩下的势力中,那些高手还被天运一剑屠灭,城中只剩下大小猫两三只。
这种情况下,几个炼体巅峰的还真的在城中闯出了些名头。
还建了个小帮派,名叫狗头帮,这名字起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咋想的。
开始的时候混的不错,大家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不敢随意招惹,让他们抢了几个街道收保护费,每天至少能进账一两白银,让他们着实风光了一把。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过,没几天,之前撤出临川的势力陆续回归了。
发现城中之前的那些势力一个个都退步了,心中直呼侥幸的同时也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
县衙的人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这些大势力,都比自己强。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的,那些之前稍微偏白道的势力趁机被县衙收揽了一波。
势力重整之下,狗头帮这种连个炼气境都没有的势力便被打压了。
虽然没有死人,但是却只能分得几个铺子一天收几十文保护费。
想投靠县衙,但是却被人轰了出来。
收保护费为生的小帮派能有什么大的底蕴。
实际上早在他们建立狗头帮的时候,县衙就知晓了他们后面没人。
格局太小了。
其他势力的想法和县衙差不多,留着狗头帮,很大概率就是为了以后有什么事能有个背锅替死的人。
于是狗头帮幸运的在势力大清洗的时候存活了下来。
若是在以前,一天几十文在村子里算大钱了,一天天什么事都不干,白吃白喝的,还能拿个几十文补贴家用,只能用俩字形容:惬意!
但是经历了“风光”的日进一两银的几天,他们膨胀了。
都是帮派,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惨?
几个“狗头”聚在一起开始讨论,经过“军师”分析得出结论:他们没有修炼出真气的人坐镇!
军师提议:“我们去请陈小毅他们三个来吧。”
真个是:
清湖荡漾随流水,怎奈东风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