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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卓让孙长仙几个过来帮忙，偷懒省心的意思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照顾他们。
毕竟谁都明白，能参与经皇后娘娘支持的义诊当中，哪怕最后只落了句夸赞，那也是足够荣耀的了。
所以，洛阳县的差人赶到刑部说明情况后，孙长仙和五名金吾卫的军医哪还顾得上单纲的死活啊，急火火收拾东西抢似得直奔道化坊。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武卓刚给那个半大小子缝好额角。手的没顾得上洗，便催促几个人赶紧“上岗”。
孙长仙六人也不含糊，分成三组在临时准备的处置室中同时处理三名因各处外伤导致感染高热的患者。
武卓也没闲着，他要处理那个最为棘手的混合痔患者。
在现代割个痔疮虽然遭罪但不算什么大事，但古代可就不一样了。没有激光、窥镜，更没有专业的扩张器具。
最重要的是，没有有效的抗生素。
毕竟患病位置决定着，疮口位置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污染，根本就不是小不小心和注不注意的事。
将书生单独带进一间空屋，催促了半天酸货才扭扭捏捏的脱裤子撅着。
武卓打眼一瞅，三坨大的差不多小孩儿嘴唇大小，小的大约小手指肚大小的外痔，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见书生趴那直晃悠，脸色也不好。便问他：“最近饮食怎么样？”
“额…近二三日，全赖米汤度日。”书生太羞耻了，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这痔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应该知道注意才是啊。”武卓眉头皱的很紧，没有扩张工具很难清楚的确定内痔情况。
“最初窘迫时，每每刘寄奴配五倍子便有奇效。然近二年药效愈下。也试过别家良方，却效用甚低。
前两日本就有些反复，偏赶妻祖过寿……”
书生叨叨姑姑的诉说病情时，武卓边听边在医箱里翻找合适的家伙什儿。
但找了一遍，到头来还是看了看自己可怜的手指头。
转头提高些声音对外面喊：“云里师弟~”
“在啦！师兄您有什么吩咐？”隔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孙长仙清除腐肉的赵云里赶忙应声。
“去给我打一大碗热水，碗必须刷洗干净，再搞一点儿猪油来。”
“好赖~”赵云里痛快应声，小跑着离开。
“你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吗？”武卓问书生。
“呃，还…还不曾……”
武卓听书生的语气，就知道他还没看过自己的菊花。转身搬起墙角柜上簇新锃亮的铜镜，走到书生侧后找角度反给他看。
书生很是羞耻，同时又非常好奇。
撅那扭着头盯着镜子，先是咪咪着眼有些疑惑，待看清楚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磕磕巴巴的叨咕：“这，这……怎可如何是好啊？”
“问我呢？”武卓将铜镜放回原位，异常严肃的对书生说：“你看到的还只是表象，我告诉你，里面还有呢。”
“里面…还……还有！？”书生腮帮子抽抽着，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里面很可能比外面的还要更严重。”武卓的语气很重，神情非常严肃。
“啊？！”书生两条胳膊一软，整个人直接趴下。
缓了半天的气才声音打颤的问：“小郎中，我这……这，还能治吗？”
这时赵云里端了一大碗热水轻轻踢门，武装开门把人放进来后，臭小子努力的做出目不斜视的模样，可余光还是忍不住的去撇书生的“菊花”。
撇也就算了，还直咧嘴！
书生本来就囧的要命，这下更是生无可恋了，两只手努力往后伸，想把裤子提上。
“老实撅着。”武卓接过碗放到桌上，瞪了赵云里一眼示意房门：“去把门关上。”
“哎。”赵云里吐着舌头应声，缩脖子关门。
从袖子里掏出包了些猪油的油纸包，展开后放在桌子上。
武卓从医箱里拿出高锰酸钾，往瓷盖里倒出大约需要的量，然后融入热水中，用一柄手术刀搅匀。
慢慢倒出一些冲洗手指，然后将洗完的手指伸进纸包来的猪油里。
书生先是好奇的看着武卓的动作，后来见人居然奔着他走过来了。
隐约预感到什么之后，惊恐的缩成一团：“你，你你你你这是要做什？”
“别矫情，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愿意的？”武卓冷脸冷语的反问。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好说好商量的耐心解释，患者却磨磨蹭蹭矫矫情情。
而冷言冷语，反倒能尽快结束完全是浪费时间的掰扯拖拉。
也许从患者的角度说，有耐心的才是好大夫。但武卓受导师的影响，更加注重时间成本和效率。
除碰到婴幼儿患者，平日里工作时间几乎不会出现笑脸。
精准明了的说明病情讲明危害，再说明治疗办法。如果患者犹豫，那就离开诊室自己去权衡，毕竟后面还有别的患者等着呢。
不然一个人磨叽个半个小时四十分钟，一天下来得多耽误多少时间。
一般专家坐诊日，一天也就三十到四十个号，而武卓的导师都是六十个号。
足可见效率上差异有多大。
当然，这样虽然更加有效率，但必须有极高的医学素养和治愈率做保障。
让作为受益方的患者，在事后只会感慨这位大夫医术高超，至于态度什么的直接就忽略掉了。
不然，必成为态度不好医术还差的“坏医生”典范。
武卓耳闻目睹导师的行事作风，并深受其影响。只要进入角色，和平时完全就是两个人。
今天这场面效果便显露了出来，书生也知道，好好的一个人谁愿意把手指头往那里面捅啊。
看着武卓的冷脸，再想着刚刚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咬牙一闭眼，就撅着不动了。
武卓随即对书生进行了菊花指验，为了避免有人产生不必要的不适感，就不详细描述了。
可能是书生用药时只简单的洗泡外面，内里的情况比武卓电教视频上看的那些代表性病例还要渗人。
没错，就是“渗人”，好奇的话自己去找度娘搜图片。
武卓的右手食指离之后，书生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听到武卓没控制住的一声轻叹。
赶忙紧张的问：“小郎中，我这……如何是好啊？”
“两种选择。”武卓边用高锰酸钾溶液慢慢冲洗手指，边说：“一种是继续用药，一种是手术切除内外因血栓导致的畸大组织。”
见书生要开口，武卓抬手止住，继续道：“先跟你讲明，你患的是混合痔，而且病程非常长，严重性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了。
即使这次用药暂时消下去，以后还会再犯，而且是频繁的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我要告诉你的是，发展下去的后果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不单会越来越大出血越来越多痛苦难忍，而且会逐渐溃烂。
炎症一旦扩散，是会要命的。”
听说不但痛苦还会要命，书生脸色刷白，脑门上的汗一下就涌了出来。
颤着声音问：“如果……”
“手术切除也不可能根治，而且有很高的术后感染几率。即使恢复了，不注意饮食也有极大的可能复发。”
“……”书生不吭声了，趴那权衡了足有三分钟，才试探着问：“如果手术的话，是不是以后即便是复发了，也较现在要轻啊？”
“那是一定的。”武卓先给了个肯定的回答，又补充说：“但频繁复发的话，早晚会再发展成眼下这幅样子。”
“……”书生又不吭声了，神情犹豫不定的拿不准主意。
“慢慢想不急，你眼下的情况即便手术也要先行消除炎症。而且我这面还要准备一些专用的器具，需要时间。”武卓一番话说完从医箱里取出外用消炎粉。
往瓷盖里倒了一些递给赵云里，嘱咐道：“温水调稠，覆于患处。让患者臀部保持抬高，以便药液能渗入内里深处。听明白了吗？”
“啊？”赵云里手下意识接过瓷盖，两只眼睛看着武卓满是畏难。
“想当一名好郎中吗？”武卓问他。
“想！”赵云里非常干脆的点头。
不用武卓再说什么，双手托着瓷盖，神情悲壮的奔书生走去。
“温水调匀，先去搞些温水！”武卓没好气的提醒。
“啊？啊！”赵云里回过神来，赶忙把瓷盖放到桌上回头就往外跑。
武卓见书生人虚的厉害，又扬声叮嘱：“上完药去搞点熬烂的稀粥，多米汤，加上糖盐给病患喂下。”
“好！”门外响起赵云里的应和声。
武卓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书生说：“你先歇会儿，一会儿上药后尽量撅的久一些。”
“好！”书生也是被痔疮折磨的惨了，听说一会儿上药，羞耻之心什么的直接就扔了。
武卓离开后先去灶间仔细的洗了手，原想和吕老道商量下浓缩治疗痔疮的药液，再通过安全的方法使其粘稠，以便附着在患处更好的发挥药效。
但诊室里的病号一直不出来，外面还有焦急等待的，只能暂时放下。
这时旁边的处置室一名军医露头，对武卓说：“武医正，这里有一名病患疮口溃烂的太过严重，要不……”
“来了。”武卓应声，深呼吸一次走进处置室。
患者是一名码头上扛大包的汉子，后背伤后发炎溃烂的极为严重。
严重到需要部分切除肌肉才行。
类似的情况武卓也仅仅是知道该如何处理，找书苑 wｗw.zhaosｈuｙuan.ｃｏm 却没有任何实际经验。
正聚精会神的切割坏死组织呢，门外有洛阳县差人敲门禀报：“武大人，礼部刘大人要见您。”
“我这里走不开，让他小事留话，大事等一会儿。”武卓声音平稳的回复。
差人领命去了，过了多说三分钟再次回来，隔着门说：“武大人，刘大人说有重要的事。”
“有重要的事就等着。”武卓回复，差人再次离去。
多说也就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差人再次回来，隔着门有些不安的说：“武大人，刘大人说，能不能先行见他，他还有别的重要的事。”
“不能！”武卓毫不客气的给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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