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
东方玉环挠着头，不住地思索，“我傻么？”
这时候，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面黄肌瘦，衣不遮体，拄着双拐，与东方玉环擦肩而过，他故意碰了东方玉环一下，倒在地上，嘴里哎哎哟哟，不住地呻吟。
东方玉环忙伸手去扶他，“你没事吧？”
“你把我撞倒了，你说呢？”
“是你故意撞的我”东方玉环说。
“你撞的我，哎哟，……哎哟……”这个人嚎叫不止。
不一会儿，围过来一帮人。
“本来就是你撞的我嘛，你这人怎么不讲理”东方玉环说着要走。
“你不能走”这个人死死抱住东方玉环的腿不放。
“你要怎样？”
“赔钱，没有十块大洋你走不了”
一个老头站了出来，对东方玉环说，”姑娘别给他，他是故意讹人的，他这种把戏玩了不是一出了，我就看到三回”
这个男人瞪了老头一眼，“管你屁事！”
“你这人我看不惯”老头气愤地说。
“你还真是讹人的，我有钱还真不给你”东方玉环愤怒地说。
“我不管，反正你不拿钱，不让你走”这个人赖上了。
“我把这些桃给你行吗？”矬崽问。
“谁稀罕你的破桃”
“要还不给你呢，看你是个残疾人，如果好好要，说不定我还会多给你，你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不但不让人可怜，反而让人厌恶”
“你说什么都行，不拿钱不行”这人蛮横地说。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我姓倔，小名叫犟，今天我就不给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东方玉环坐在地上。
“我去叫如玉”矬崽说完走了。
“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叫来也没用”
石仙娥进了饭馆，要了一壶茶，正在与那个中年妇女说话，矬崽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如玉，不好了，东方玉环被人讹上了”
“什么人？”如玉问。
“一个要饭的”
石仙娥从座位上站起来，“如玉，走咱们看看去”
石仙娥和如玉来到外面，挤进人群。
“玉环，怎么回事？”如玉问。
“这个无赖想讹我”
“谁讹她了，她把我撞倒了，就得负责任，哎哟……哎哟，……”这人装腔作势地又叫唤起来。
如玉低头看了看这个人，吃惊非小，“炳山大哥？”
这个人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也很诧异，他仔细一看，吓得瑟瑟发抖，“阿丑，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如玉把他拉起来，笑了，“你希望我是人是鬼？”
“你没死啊！”
“没有，打算是把我活埋了呢！没想到那两个小子良心发现，把我扔了，捡了一条命”
石仙娥拾起木拐递给他，“朱大哥，你不认识我了么”
“阿俊，你怎么和阿丑在一起？”朱炳山疑惑不解。
“是她救了我”如玉说。
“你真是命大”
“走，我们到饭馆里再说”
朱炳山看了看东方玉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妹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没事，你既然是如玉的朋友，咱们既往不咎，若不然，你算完，我还不算完呢！”
“对不起，对不起”朱炳山连连道歉。
朱炳山跟着如玉他们来到饭馆坐下，如玉给他倒了杯茶水。
“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石仙娥问。
朱炳山流下心酸的眼泪，”在冶金厂卸石头，不慎砸断了双腿，那马伊松不但不给我治病，反而让人抬着，把我扔进松树林里，幸亏被一个出家的道人发现救了我”
“这家伙简直是丧尽天良”石仙娥怒火中烧。
“咱们那帮弟兄怎么样？”如玉问。
“不怎么样，三十几个人，现在不到二十”
“那十几个人都哪里去了？”
“有的病死，有的被折磨死”朱炳山泣不成声。
“我儿苗秋风他怎么样？”那个老妇人急切切地问。
“你是秋风的妈妈？”
“是，是，你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他……他，……他……他死了”朱炳山痛心地说。
这妇人一听，身子一歪，昏死在地上。
……
第一百五十五章
……
如玉忙叫来掌柜的，“掌柜的，你们这里能不能住宿？”
“能，我们这里是吃住一体的酒店”
“麻烦你给找一处上好的房间，我们要住宿”
“好来”
掌柜的开好房，大家七手八脚把这个妇人抬进里面，一直等到晚上，这妇人才慢慢醒来。
睁开眼就痛哭不止。
“大婶，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了，您多保重身体”
“我儿不能白死，我要告他们”老妇人怒气冲天。
“没用，婶子，衙门口我都快踏平了，没人敢受理，李耀光有权，石俊生有钱，咱们没地方说理去”朱炳山无奈地说。
石仙娥一听提到石俊生，心比针扎还要痛。她咬碎牙关，“大婶，我替你报仇”
“不除了这个祸害，不知还有多少人惨遭不幸”东方玉环说。
这时，店掌柜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看了看这个妇人，关切地问，“大妹子，你醒了”
这妇人含着眼泪点点头。
“找大夫了吗，得的什么炳？”
“并没有什么大病，悲伤过度”如玉说。
”有啥不顺心的事，至于昏死？”掌柜的又问。
石仙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掌柜的说了。
掌柜的听了，怒气不息，“马伊松这个王八蛋，到我饭馆来吃饭，每次都捡最贵的点，吃饱喝足抬腿就走，从来不给钱，我恨死他了”
“哦，掌柜的，他经常到这里来吃饭吗？”东方玉环问。
“经常来，尤其是到大集的这一天晚上，他必来，吃了饭就出去寻找外地来的年轻力壮的要饭花子”
“掌柜的，这里什么日子集？”石仙娥问。
“每逢一和六”
“太好了，大婶，我们可以为你报仇了”石仙娥高兴的说。
“公子哥，你要除掉他？”
“这个害群之马，留着他徒增祸害”石仙娥愤怒地说。
“这个人是个无赖，都想除之而后快，我是生意人，公子爷，能不能不在我这小店下手”
掌柜的担心影响自己的生意。
“这个我明白，绝不会牵连到掌柜的”石仙娥说。
“这就好，这就好，你们千万要小心，他手里有枪”
“谢谢掌柜的提醒，我们会的”
……
如玉他们住在这家饭馆里。
到了大集这一天，柳荫镇热闹非凡，前来赶集的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买的卖的喧哗一片。
东方玉环领着矬崽兴高采烈地东跑茜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那个卖桃的老头又来了，矬崽拉拉东方玉环的衣襟，“东方玉环，咱们再买桃吃吧”
“上次买他的桃你不是说我傻么，你告诉我傻在哪里了？我就给你买”
“我问你，一毛钱二斤合多少钱一斤？”
“五分啊”
“一块钱十一斤又合多少钱一斤？”
“妈呀，我没细算“东方玉环如梦初醒。
“这老头就是利用别人以为他是傻子，不去细算这个心理”
“你咋不早说”
矬崽笑了，“东方玉环，给我两毛钱，你再拿着一块钱去买，你只要两毛钱的，我让你赚回来”
“真的，你有这本事？”
”不信你就试试？”
东方玉环和矬崽又来到那个老头的水果摊。
“姑娘，又买桃啊？”老头问。
“嗯，咋卖的”
“童叟无欺，还是那个老价钱”
“上次买的太多了，没吃完，这次我要两毛钱钱的”
“好来，两毛钱三斤”
老头把桃称好，递给东方玉环。
“给你钱”东方玉环掏出一块钱，递过去。
老头接在手里，“我找你八毛”
东方玉环接过来找回的钱。
矬崽摸摸兜，“大爷，我这里正好有两毛零钱，你把那一块还给他吧”
“有零钱不早说”
老头接过矬崽的两毛钱，把手里的一块钱还给了东方玉环。
这个时候，又过来几个买桃的，这老头只顾招呼生意，没有细想。
东方玉环拿着桃，心里美滋滋的，她离开水果摊，拍拍矬崽的小脑袋，“人小鬼大，怪不得你媳妇这么喜欢你”
……
第一百五十六章
……
集市散了。
到了晚上，石仙娥怕碰上马伊松被他认出，在客房里吃了点饭。从马车里拿了一根绳子，缠在腰里。
东方玉环给掌柜的要了套男装穿在身上，趁着夜色和石仙娥走了出去。
马伊松还真来了，还带着两个人。一个是石家堡里的石俊冒另一个则是苏培。
因为妹妹月舒是陆长啸的情人，苏培这小子扶云直上，成了石家堡赫赫有名的人物，他聪明能干，很受堡主石俊生的赏识。是石家堡二当家的。石俊冒也要听他的。
他这次来是收货的。自从李耀光死了过后，李飞龙继承了他爸的那一份，所炼出的金子，他和石俊生平分。
石俊生每月派苏培和石俊冒来收一次。
他们三个坐下来。
“小二，上茶！”马伊松喊道。
店小二端上茶，放到他们面前。
“马爷，有事您吩咐”店小二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说。
“今天来了两位贵客，捡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统统的都上过来，若少一样，我砸了你们的馆子”
“好来，三位爷您稍等”
店小二吓得不知道如何报单了，他大声喊道到，“咱们店里的所有好酒好菜一样不少的马爷都要”
听到小二一声喊，
后厨师傅没怠慢。
捅开炉子生起火，
手掂大勺不沾闲。
炒又炒，
翻又翻。
该馏的馏，
该煎的煎。
该炖的炖，
该拌的拌。
甜的撒白糖，
咸的放上盐。
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佳丰盛的宴席，摆到桌子上。
小二拿来储藏多年的陈酿。
苗秋风的母亲一天没吃没喝，如玉来到饭店打算让厨子老师给他打碗鸡蛋汤，不经意看到了马伊松。
再往旁边一看，惊讶不已，”咦，那不是苏培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想上前相认，一寻思，不行，他为啥和马伊松在一起？肯定有什么事。
于是，转身回到客房，叫了矬崽，让他躲起来偷听看马伊松和苏培说些什么。
马伊松倒上酒，举起酒杯，“来，二位，我敬你们一杯”
苏培和石俊冒端起来一饮而尽。
“马主管，这黄货的纯度还能不能再提高一些？”苏培问。
“这是我找到的最好的师傅，一个个都是冶炼高手，纯度已达到极致”马伊松说。
“马主管，一个月就产这么点货，石堡主很不满意，你要加大生产力度”苏培说。
“只因劳工有些死伤，碎石跟不上，耽误了，我正在物色劳工，你告诉石堡主，下个月增加一倍”
“好吧，矿石我们保障供应”
”请好吧！来，找书苑 www.zｈａoshuyｕａn.com 吃菜”
三个人吃的差不多了，苏培和石俊冒站了起来，“我们该走了，你把这送给李飞龙”
苏培从提包了掏出一包东西，递给马伊松。
“这是什么？”
苏培笑了，“除了女人，是李老板最喜欢的东西”
“哦，我明白了，一定送达”马伊松点头哈腰地说。
“好好干，石堡主不会亏待你”
“我会的”
马伊松把苏培和石俊冒送出酒店，一直等到他俩上了汽车开走。
马伊松又返回酒店，胡吃海塞了一阵，抹抹嘴，掏出一颗烟……
掌柜的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马爷，你欠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马伊松一听，”腾“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摔到地下，掏出手枪拍在桌子上，蛮横地瞪起双眼，“老子到这里吃饭是看得起你，不想干明说”
掌柜的连忙赔礼，“惹着马爷了，算是孝敬你了”
“还算你识趣”
马伊松说完，收起手枪，把桌子上一瓶没开封的酒揣在怀里，打着饱嗝，大摇大摆，不可一世地走了。
矬崽躲在一张桌子底下，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回到客房，告诉了如玉。
“苏培原来是石俊生的人，这小子变坏了”如玉痛心不已。
……
石仙娥和东方玉环在一旁注视着酒店里的一切，她俩见马伊松从里面出来，便背靠背坐在一个墙角里。
马伊松看到她俩，径直走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