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鹏直接点开了手机扬声器：
“你再大声说一遍！”
“好的牧总，我派出去的兄弟查到了不少情况，钧云纸业已经跟全市五县一区的学校达成了废纸回收协议，各县区的不少卡车已经拉着废纸往县一中方向去了！
还有，他们老总姓曹，跟市教育局关系不浅，我们机会不大，没必要再……”
牧云鹏直接挂掉电话，恶狠狠地看着李茂林。
李茂林早已如坐针毡，此时更是吓得肝儿颤：
“不是牧总，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情况！您不会觉得我故意找您当冤大头吧，我要有这胆子，我，我……”
牧云鹏指着门口大喝：“滚——”
李茂林尽管从一进来就在自我暗示这不就是个半大小子么，不足为惧！
可此时此刻他的两条腿是不会撒谎的，酸软无力，一站就抖。可理智又告诉他，一出这个门，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买家了，拉到外地恐怕连运输费拆卸费都卖不出来。
而且他有一种直觉，牧总还是想要的，于是又硬着头皮说道：
“牧总，10万！”
牧云鹏冷笑一声：
“你他妈要玩儿完，还想拉我垫背是吧？我买下来没料生产，还要租场地帮你存一堆废铁？
还有，你欠了工人多少工钱？我接过来再贴钱给你擦屁股是吧？快滚，滚……”
李茂林还不死心，一巴掌伸出五根肉手指，咬牙说道：
“5万！我看钧云纸业架势不一般，以后肯定会扩大规模，以您的能力，把设备卖给他们不会太难吧，您有风险，同时也有机会嘛！”
其实这话他连自己都没说服，全市小初高毕业生的废书说起来不少，加起来不过千把吨，算上日常的量也就刚够年产2000吨的用料，自己的厂子都能吃得下。
何况钧云纸业这架势少说也是至少年产5000吨的规模，何谈扩大产能。
而且废纸的主力还是在社会上，还得靠废品收购站，只不过那些废纸太杂，加工成本高，成品质量也不好，利润薄。
关键竞争还大，哪个县没两三个造纸厂？现在个个都吃不饱，谁他妈还扩大产能！
现在连最有油水的货源都被人控制了，他还干个球，往年都没赚到几个钱，以后还不是干赔！
李茂林看牧云鹏没有再让他滚，觉得这小子年龄不大终究还是个外行，于是趁热打铁说道：
“5万对您牧总来讲也就仨瓜俩枣的不是？我要这5万也不是为我自己，咱不能让那一厂的工人都跟着我喝西北风啊！您就当发个善心，行吗？”
牧云鹏知道李茂林这种货色怎么想的，但是再给他揭下去，估计连裤衩都不剩了，万一狗急跳墙，就是不卖了！那岂不是白折腾了，于是脸色一缓说道：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5万的风险嘛，对我倒不算什么，看在你还算有良心的份儿上，这5万我出啦！”
李茂林紧揪的心终于松了一把：终究是个外行啊！于是抓紧机会说道：
“哎呦，真的是遇上心善的大老板了……”
“拍马屁的话就少说吧！”
“那您看什么时候咱把股权转让办了？”
……
两天之后，牧云鹏与李茂林完成了再生纸厂股权转让，然后一转身又将它转到了钧云纸业的名下！
如果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企查查，或者李茂林有心去调查的话，恐怕不气死，也得喷一口老血。
但此时他已经带着小情人儿坐上了新郑到广南的飞机，在他看来未来的机遇还是在南方，北方太难！
其实李茂林的选择没有错，用不了多久，90年代发展起来的大量乡镇企业都将被历史的洪流淘汰，很多机器设备只能当废铁卖。
牧云鹏很快让李铁军恢复了再生纸厂的生产，前期先给钧云纸业提供再生纸浆。
李茂林会算的账，牧云鹏早就算过了。
他这次用这种收书方式其实多花了10万，平均成本从计划的3毛一斤提高到了4毛，这个钱的用意就是要给钧云纸业造势打广告。
这一轮过后，刘铁军在各县租赁的废品收购站，很快就红火起来了，大量的废纸就地压缩后，运往再生纸厂。
纸厂的三台磨浆机，几乎日夜不停马力全开，只要钧云纸业的再生纸浆够用一周了，就马上生产该厂原来的产品。
他不能积压库存，变现要快！同时他让张有才开始着手研究适合塑型包装，快递包装的低成本再生纸浆。
钧哥这边主要负责拓展销售渠道，除了保持原有的学校供货外，又覆盖了更多本市大大小小的印刷厂。
牧云鹏帮他做了一份以健康环保为主题的精美彩色样本宣传册，里面主打就是那款混合浆书写印刷纸。
他建议先以低价优势他把产品做到新郑的大河印刷去，那里是国内最大的印刷用纸基地。
宣传册里还有一款印有ESM字样的包裹箱，让钧哥等张有才做出样品后去联系新郑的邮政EMS业务部。
与此同时，号称填补汉南省林浆纸产业空白的龙源纸业，在原来濮水市兴隆纸业的基础上开始紧锣密鼓地扩建了。
兴隆纸业目前没有制浆项目，跟钧哥的厂子业务模式有些类似，但是产品定位在向高档文化用纸方面发展。
加上其产能高达5万吨，产品质量好，全市的业务关系树大根深，在全市高档文化用纸的市场份额中已经占到了27%。
而且随着办公自动化的发展趋势，这个市场需求还在快速扩大。
但是今年木浆价格上涨迅猛，吞噬了很大一块利润。
兴隆纸业便根据当地有大片杨树林的优势，做了一份详细的市场调研报告，找书苑wwｗ.zhaoshｕyuaｎ．coｍ 上交到市发改委申请批建漂白杨林浆项目。
市发改委不敢拍板，又提交到省发改委，最后由国家发改委核准批建，由汉南省投资集团牵头投资组建龙源纸业。
兴隆纸业老总吕翰林叫苦不迭，只好硬着头皮以厂抵资挤了进来，占股12%，成了龙源纸业的股东。
龙源纸业先期注册资金2.5亿，首批投资5000万，扩建后占地达200亩，设备几乎全部是进口东欧最先进的整套生产线。
首批扩建完成后，漂白杨林浆项目年产能5万吨，高档文化用纸项目年产能将达到10万吨。
钧哥把大河日报，濮水日报的相关报道很快拿给了牧云鹏，想听听他的看法。
牧云鹏看完之后觉得这个龙源纸业的产业定位还是很先进的。
随着电脑，打印机，复印机等办公自动化的普及和广告用纸的不断升级，高档文化用纸的市场空间巨大。
但是5万吨产能的杨林浆项目对国内外纸浆产业格局影响有限，该长得还得涨。
国家也不可能允许大量的木浆项目在森林覆盖率极地的国内兴建，那跟国家在国际上的战略方针相左。
中国在国际上因为二氧化碳排放量骤升和低森林覆盖率是备受指责的。
上一世随着国人环保意识的提高，竹浆纸越来越被市场认可和接受，而且随着竹浆纸的工艺越来越好，其能够替代木浆纸的领域也越来越多，这跟国家的提倡和推动是分不开的。
那为什么不能提前研究改进竹浆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