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芙蓉话一说完,正在用手巾擦拭林沐阳脸上的水渍的阿奴停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向俏芙蓉,不解地问道:“姐姐,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跳河?”
俏芙蓉苦笑了一下,说:“我刚才说自己是怡香楼的花魁,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被炒鱿鱼了?”林沐阳仰起头,同情地看着俏芙蓉,前世的他,遭遇失业之痛时,何尝不想一走了之。
“公子,你岂能将我和一条鱼相提并论!”俏芙蓉面露不满。
这份不满之情,让林沐阳意识到,他刚才说话时的措辞引起了误解,“炒鱿鱼”这样的现代词汇,用在当前的时空下,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俏芙蓉理解错了也很正常。想到这里,林沐阳挠了挠头,尴尬地笑着说:“芙蓉姑娘不要生气,我刚才说的意思是,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能再做原来的事了?”
林沐阳解释后,俏芙蓉这才理解过来,恨恨地说:“花牡丹那个贱人,勾搭黄三金,在上一次百花会上,用一件牡丹金缕衣抢尽风头,夺走了花魁头衔不说,还霸占我的房间!”
“哦,原来是二线小明星心机上位,害你丢了走秀冠军。”林沐阳恍然大悟。
“少爷,你在说什么?”
两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林沐阳。
“听不懂没关系,我来助芙蓉姑娘重夺花魁。”林沐阳心想,自己前世学的服装设计,搞定现在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岂不是小菜一碟。
“公子,你说笑的吧?”俏芙蓉苦笑,“花牡丹那个贱人有黄三金撑腰,怎么斗得过她!”
“黄三金是谁?”林沐阳疑惑地问道。
“黄三金是黄家的三公子。”阿奴赶紧解释,“炎阳城里的青楼、戏园、赌坊,还有酒楼,都是他们家的,包括怡香楼。”
“那按理说,芙蓉姑娘应该和黄家这个三少爷搞好关系的,怎么会被那个花牡丹趁虚而入?”林沐阳不解地问俏芙蓉。
俏芙蓉有些为难地看着林沐阳,欲言又止。
“芙蓉姑娘不方便说就不说了。”林沐阳嘴角一扬,自信地看着俏芙蓉,“纵使花牡丹有黄三金撑腰,我秦...林沐阳,也会助你重夺花魁。”
林沐阳没发现,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边上的阿奴一直在用一种极其惊诧的眼神看着他。在阿奴原本的印象中,林沐阳说话结巴,虽然心地善良,但是行为举止犹如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每天只想着去找好玩的,何时有过现在这副自信又成熟的模样。
俏芙蓉虽然对林沐阳没有抱多大的信心,但是有人愿意帮助自己,俏芙蓉还是很开心的。有了希望,她心里的抑郁,也被清扫了出去。
回城的路上,林沐阳走走停停,时而在前,时而在后,不停地对俏芙蓉上下打量。
“你腰瘦臀翘,形体上佳,唯独胸小了些,可能和你们的衣着方式有关系。”林沐阳跑到俏芙蓉身边,淡淡地说道。
俏芙蓉瞬间面红耳赤,原来这个臭男人,一路上都在盯着不该看的地方看。
看到俏芙蓉的反应,林沐阳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收集数据,帮你夺魁做准备,毕竟一副好皮囊,是比不上精心的包装的。”
虽然听不懂林沐阳在说什么,但是俏芙蓉能感觉到,林沐阳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进城后,双方约定好联系方式,便各奔东西,各回各家了。
林府大厅,一名家丁正在弯腰清扫地上破碎的茶杯和茶叶。林耀常端坐在太师椅上,又急又气,地上破碎的茶杯,就是他摔的。
“老爷,您别急,我已经安排家丁们出去寻找少爷了。”福贵叔恭恭敬敬说道。
林耀常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这么多人,连个人都看不住,是吃白食的吗!”
福贵叔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焦急之时,忽然看到林沐阳从照壁后走出来,激动得大喊一声:“老爷,是少爷!”
林耀常抬头一看,回来的确实是林沐阳,立马快步流星向林沐阳走去。
“儿啊,衣服怎么湿了?”
阿奴正要解释,林沐阳立马打断了她。林沐阳不想跳河这件事被林耀常知道,不然林耀常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他困在林府,不许他外出,他再想帮俏芙蓉夺魁,也就无能为力了。
“我看到一口水缸里有鱼,我就钻进去,想把它们爪出来。”林沐阳随便编了个借口,反正在他们眼中,傻子做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林耀常点了点头,但总感觉今天的儿子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想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便一把抓住正要往里走的林沐阳,十分惊诧地看着林沐阳,问:“你今天说话,不结巴了?”
“是啊,少爷说话不结巴了。”阿奴激动地说道。
“阿奴让我把鱼放回去,说鱼仙会保佑我,可能是鱼仙显灵了。”林沐阳知道这事解释不清楚,于是继续胡说八道。
林耀常却信以为真,急忙对福贵叔说道:“阿福,快吩咐厨房,准备好供品,我要亲自拜谢鱼仙!”
“好的,老爷。”福贵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林沐阳。
林沐阳和阿奴回到卧房,阿奴去衣柜里翻出干燥的衣裳放到床上,而后转身来到林沐阳身边,准备给林沐阳宽衣。
“你要干嘛?”林沐阳吓了一跳。
“给少爷换衣服呀。”
“你给我换衣服?”
“以前不都是阿奴给少爷换的衣服吗?”
听到阿奴这样说,林沐阳瞬间不淡定了,急忙说道:“衣服我自己换,自己换!”
“少爷,你变了!”
“哪里变了?”林沐阳拿起阿奴放在床上的衣裳,转身躲到屏风后。
“会害臊了。”阿奴捂着嘴笑了起来。
在林耀常忙着准备拜谢鱼仙的祭祀仪式时,林沐阳吩咐阿奴去找文房四宝。阿奴将文房四宝找来后,林沐阳在八仙桌旁坐好,铺开宣纸后,让阿奴开始研墨。
随后,林沐阳拾起桌上的狼毫笔,蘸上墨水,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勾画起来。
“少爷,你画的是什么?”阿奴盯着宣纸上的图案看了半天,硬是没看懂。
“这是姑娘家用的勾魂神器,叫做文胸。”
“文胸?”
“对,等我把它制作出来,让你先试用。”
“怎么用啊?”
“这样用。”林沐阳伸出手,在阿奴胸前比划出两个半圆。
“少爷!”阿奴理解过来后,脸早已羞得通红。
画图,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林沐阳还需要去寻找合适的材料。现代的文胸,如果想要呈现出坚挺的效果,必须要在制作的过程中加入硬物作支撑。现代社会,以钢圈作为这样的硬物,可是现在所处的时代,林沐阳不知道铁匠能不能打造出满足制作文胸工艺要求的钢圈。
次日,林沐阳在阿奴的带领下,来到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里有个老头,正拿着铁锤在一把半成型的马刀上叮叮当当地敲打着。
铁匠老头准备给马刀淬火时,看到站在铺子前的林沐阳和阿奴,漫不经心地问道:“客人是锻刀还是铸剑?”
“老大爷,我既不锻刀,也不铸剑。”林沐阳笑着回应道。
“不锻刀,不铸剑,来我这铺子做什么?”铁匠老头低着头,专心盯着正在淬火的马刀。
“我想铸几个小东西,就不知道老大爷做不做得了。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林沐阳走进铁匠铺,来到铁匠老头身旁,从怀中掏出图纸,在铁匠老头面前展开。
铁匠老头瞟了一眼,说:“你要造的这东西太小,不耗料,但是费工,价钱我可不会少收。”
“老大爷只要能做出来,价钱好说。”林沐阳爽快地应了一声。
“那你就把图纸留下,定钱黄金五十两交了。”
“好勒。”林沐阳将图纸递给铁匠老头,转身向阿奴招手,“阿奴,你过来。”
阿奴向二人走来,问道:“少爷,你叫我做什么?”
“你身上带了多少钱?”林沐阳直接了当地问。
阿奴从腰带里掏出十两银子,说:“就这么多。”
看到阿奴只掏出来十两银子,林沐阳顿时有些尴尬,这里的货币体系他是清楚的。商贩间的交易往来,主要以铜、银、金作为货币媒介,一吊铜钱可换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可换一两黄金。阿奴拿出的银子,离铁匠老头要求的定金,还差着五十倍。
“没钱呀?”老头瞟了一眼阿奴手中的银子。
“少爷,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阿奴委屈巴巴看向林沐阳。
“我想用钱,要去找谁要?”林沐阳知道阿奴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有太多积蓄的。
阿奴想了一下,说:“我们都是从福贵叔那里领的工钱,要不你去问问他。”
林沐阳心想也是,福贵叔是林府的管家,手里多少会有一定的财政权,便和铁匠老头解释了一下,就和阿奴赶回林府凑钱。
林府外,多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