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头子坐在百年桃树下,吸了口烟。
“唉,这件事情老爷子本来是想带进棺材的,跟这个已经腐朽死亡的村子一同埋葬。”
“但现在是不得不说了。”
“孙子诶,我不是不想跟你出这个鬼地方,而是不能出去啊。”
森光露出了然神色,果然是这个样子。
“我刚才就在想,您为什么不出去呢?你提到过两个棋圣的名字,又那么享受刚才和……我的对局。”
“外面的世界,分明有能够吸引你的东西。”
关老头子看向森光,接着他赫然起身,拱手朝前拜了拜。
拜我?
卧槽,你这是什么情况,一个比我年龄大四倍多的老人居然拜我。
森光连忙起身,避开他。
“老先生你这个干什么。”
关老头子说:“行业行规,哪里都得有自己的规矩。您是阴行里的高人,达者为师,鄙人当然要拜您。”
“说起这个棺门村,其实这个村子,是在五十年前死的。”
“五十年前的棺门村仍然是欣欣向荣、人丁昌盛的村落,我们虽然处于深山里,但是沾着各种不法营当的光啊,我们这个村子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
“那时候国家百废待兴,羸弱的国家自然会衍生出牛鬼蛇神。”
“而这个村子坐落在深山里,又能通过关门村和外面的城市联络,所以被许多牛鬼蛇神盯上了。”
“你去村子的北面看看,那里是满地的艳花,如火般盛开的鲜花花苞形状似生殖器官,诡异难看。”
关尚海听得一头雾水,森光却是反应过来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罂粟花。”
关老头子对他拱手一礼,“小先生才究天人、思维敏捷,是的,那就是罂粟花。”
直到此时,这个老头仍不确定森光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身为阴行的后起之秀,你为什么要装作啥都不懂的样子?
为什么要过来帮助我的孙子?
不过,通过刚才的对局,
关老头子至少能确定,森光没有恶意。
那盘棋子中正平和。
棋路可观人的路子,森光的棋路堂皇正道。
这是君子的棋。
反之,森光也从他的棋路里,发现他的困兽犹斗和死不甘心。
森光听到他肯定自己的猜测,抖脚踏地道:“原来是贩/毒。”
“呵呵,后来二十年后,有个门当又火了,咱们村子可来了个二春红。”
关老头子吸了口烟,面色潮红,脸上带着不屑和嘲笑。
“靠做不法生意起家的村子,本来就受到天地的诅咒,谁曾想,有些人还觉得自己呢,赚的钱不够多呢。”
“二十年后,这个村子大部分人兼职起了走通人口(孩童)的生意。”
“可天有眼睛啊!”关老头子瞪着双眼,厉声喝道,“孙子啊,你以后做生意切记伤天害理,否则我们就是你的下场。”
“这个村子没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我。”
森光诧异地看向他。
“哈哈,同处在一个村子,我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关老爷子哭了,“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情啊,跟着他们干了几把,心里还美滋滋的。”
“谁曾想,代价就是在这个只有死人的地方枯坐五十年。”
“我不否认以前我是个坏人,人称笑面虎。”
“但我现在…人老啦,心呢也软了。”
关老头子吸完了一支烟,又换了支烟。
他的手很抖,而且换烟时咳嗽剧烈。
森光很想要阻止。
但后来一想,妈呀八十二岁,没多少口烟能吸了。
随他好了。
说不定人家少吸几口,身体不习惯,就死了。
账单呢,还得算在你头上。
老头接着说:“五十三年前,大概是老天看不过去了。”
“荒野外的罂粟花堆里出现许多孩子。”
“瞧瞧,荒野里爬出婴儿,正常人是不是应该害怕?”
“可那群人不一样啊,他们被钱蒙住了心眼。”
森光咳嗽了下,继续听老爷子说下去。
“那群人本来发愁货源难找,一个地区的孩子失踪太多,就会引起地区警察的严禁。”
“现在罂粟花群里都爬出来了婴儿,对他们来说,跟天降财宝没什么区别。”
森光的红色、蓝色眼睛转向半夏,
半夏说:“天欲取之,必先与之。这是天对你们村的判断,就好像围棋里的诱饵棋。”
关老爷子话语中带着恐惧,“那群看上去是人类婴儿的孩子,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