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劫生点了点头。
“你跟天机阁是什么关系？”
“诶，小兄弟，你这问题问得好。”老头一拍大腿，“老夫乃天机阁现任阁主，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
王劫生眸中神光一闪，视线直达老头识海深处。
那干涸的识海，没有一丝灵力，更别说入神境之后，九天合一出现的天门了。
再看他的丹田，同样没有一丝灵力，就连肉身也只是一名普通老人，连修行者都不是。
“你是不是不信？”老头问道，随即又从怀中取出一面样式古朴的青铜镜，“这是天机阁的天机镜，小兄弟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应该也曾听说过吧？”
王劫生看了铜镜一眼。
虽然铜镜没有一丝力量，但能够确定，那就是天机阁至宝，天机镜。
天机老人曾动用天机镜，试图探查自己的身世，不料天机镜因此破裂。
此时，那道裂痕还竖在中间，将镜面一分为二。
也是因为如此，天机镜才失去了它原有的力量。
只是......
“为何上面有字？”
老头闻言，看了一眼镜面上用朱砂写着的“天机镜”三个大字，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
“还不是因为大家都不信嘛。诶，小兄弟，你信不信？”
“我信。”
“信就好办了。”老头大喜，“虽然天机阁已不复当年，但老头我还是从天机秘典中得到了一些传承，要不就让老头我给你算算卦？”
“算卦？”
“是啊。诶，小兄弟别担心费用问题，看在小兄弟也是来瞻仰英雄风采的份上，老头我就收你半价，十文钱好了。”
王劫生知道，天机阁之所以能洞悉天机，看透一个人的过去未来，依赖的就是天机镜。
此时天机镜早已破裂，又如何能给人算卦？
这老头显然只是想从自己身上弄点钱财而已。
不过，看在他是天机阁传人的份上，就不揭穿了。
曾经大陆最强大的势力，如今却沦为靠算卦谋生的江湖术士，实在是令人唏嘘。
王劫生叹息一声。
“那就麻烦阁主为我算上一卦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兄弟请稍候片刻。”
说着，老头从怀中取出一块折好的布匹，打开之后挂在了桌旁的竹竿上。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天机神算”。
此时，少年已经起身，恭敬地站立一旁。
老头落坐正位，微风拂起一缕白须。
他整了整衣衫，表情逐渐严肃起来，隐隐然有一副高人模样。
紧接着，他咬破舌尖，将一滴精血滴落到天机镜上，随即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老天保佑，这是肥鱼，老天保佑，这是肥鱼......”
老头的声音极微，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听清。
但王劫生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无意间注意到一旁站立的少年。
少年低着头，脸部涨红，显然是因为师父的行为而感到羞耻。
老头念叨完毕，又将天机镜背面对准王劫生面部。
“小兄弟切勿乱动，老夫正动用天机秘法，为小兄弟探查前世今生。”
“好。”
王劫生答应一声，静静地看着老头。
“啊！”
忽然，老头惊呼一声，声音微颤。
“小兄弟，你、你、你就是那道金光！”
竟然被他蒙对了。
若非刚刚亲耳听到他念叨的那些话，说不定自己还有些信了。
王劫生忍住没笑出来。
“阁主方才不是说，那道金光是十万年前落入凡间的吗？若如此，我岂不是已经十万余岁了？”
老头瞬间懵了。
下一刻，他猛一拍大腿，又瞬间懂了。
难怪以前一说到这里，客人都是扭头便走。
“嘿嘿，小兄弟莫急，待老夫再探查一遍。”
说完，老头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
许久，他忽然大叫一声：
“啊！原来如此！小兄弟，原来你曾是域外至高之神，曾与一绝世魔神大战，导致天地崩毁，宇宙破灭。你为了逆转时空，拯救苍生，耗尽一身修为，如此才化作金光落入凡间......虽然你失去了原有的力量，却依然与天地同寿，只是记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丢失。你并非十万余岁，而是已经活了亿万年！”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王劫生如此想着，却也决定配合一下，毕竟对方也算是天机阁的传承。
更何况，看他那满头大汗的模样，想来编出这一段话，已经是绞尽脑汁。
就别再难为他了。
“啊。”
王劫生张大嘴巴，想要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也只能如此简单配合一下了，因为他实在不擅长演技。
老头捏着胡须，面带笑意，对王劫生的表情，似乎还比较满意。
“小兄弟本为域外神灵，无奈修为尽失。若有绝世功法，再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必将重现昔日光辉。”
王劫生点了点头，想来那老头下一步就要向自己推销功法了。
“敢问阁主，我如何才能得到那绝世功法？”
“嗯。”老头捋了捋胡须，故作叹息，“这天地之大，适合小兄弟的功法却极少，除非是我天机阁秘传之法......罢了，看在小兄弟曾拯救苍生的份上，老夫就擅作主张，将天机阁功法传授于你罢。只需白银五十两，如何？”
“可我身上只有这些铜板。”
王劫生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那是他全部的银钱。
“罢了，就当是结一份善缘罢。”老头连忙接过钱袋，交给旁边的少年，然后打开木箱，从中取出一本装订精美的书籍，“小兄弟，这是绝世功法，天机万变。小兄弟需勤加修炼。”
王劫生接过书籍，看了一眼箱子。
他刚刚看见那里面有整整一箱的功法秘籍，最上面那本，也是写着“天机万变”四个字。找书苑 www.zhaoshuｙuan.com
显然，这些都是假的。
“师傅！”
少年忽然惊呼出声，将钱袋递给老头，随后凑近他耳边，悄声说道：
“刚刚那些是十万年前的古铜币。”
老头愣了片刻，随即面露狂喜。
紧接着，又似乎有些犹豫。
“师傅，大哥哥好像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我们还给他吧。”
少年声音极微地说道。
老头依然在犹豫。
许久，他终是叹息一声。
“小兄弟，方才那些是价值连城的古铜币，还是十万年前，吞天浩劫期间的。若是拿到藏宝阁去卖，一枚至少也得上万两白银。小兄弟还是拿回去吧。”
王劫生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那些铜板已经价值连城，也没想到，老头竟然要还给自己。
他再次打量了老头片刻。
老头脸颊凹陷，枯瘦如柴，显然营养不良。
那破旧的道袍，已经缝补过多次，打满了补丁。
少年稍好一些，却也身形消瘦，个子矮小。
“不用了，天机万变是绝世功法，不是银钱能够衡量的。”
“可......”老头看了少年一眼，“小兄弟，实不相瞒，这天机万变......”
“老头！你还没滚，是想吃牢饭吗？”
一声大喝传来，稍远处，一队巡逻士兵正往这边急步走来。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与其余手执长枪的士兵不同，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大刀。
显然是一名小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