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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祖宗

小说:心中的藤蔓 作者:坟头枯草

  老祖宗住在向兴家屋子后面,走上去7-8分钟,她虽然80多岁,但是绝不让儿孙伺候,称自己能过自己的日子,别想着来她这儿混吃混喝。平日里除了让他们洗洗衣服、被子,其他啥也不让做,自己想吃啥就自己做点啥,质量可比儿子家强。小鹿就是和这老祖宗一起睡,她对这重孙女是打心眼里喜爱,一直就要孩子跟着自己睡,久而久之小鹿就离不开这老祖宗。所以在这期间的很多年,隔了几辈儿的两人,发生了很多故事,这是后话。

  老祖宗把拐杖往地上一用力,发出咚咚的声音,朗声道:“老大,还没恢复过来?我说你好歹是一家之主,一点小事你就缓不过劲来了?”

  “妈,这还是啥小事,差点就死人了,您老人家说得也太轻巧了。”汉子嘟囔道,露出了少有的作态。又道:“阿秀和知秋,这俩人遇见这样的事,能扛得住嘛他们。我还没怪您当年盖房这房梁弄得不结实呢。现在阿秀都去了医院,情况啥样还不知道呢”说着屁股往后挪了挪,心想自己老妈那拐杖长着呢,肯定能打着自己。

  老祖宗作势要打,教育到:“孬,你说你都多少岁数了,自己的楼板能承担多少粮食,你心里就没个数?看你这数量,怕是比往年多了一半有余吧,你还好意思怪我的房梁不结实,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向兴没敢搭话,母亲说的是对的,自己当时也担心过,所以比往年更早的烧火烘干,没成想才几天时间,就出了事。

  老祖宗看他不说话,以及难言的疲态,也不忍心再多苛责。

  “多大的事,看你个熊样,没啥事就把孩子们叫过来帮忙,小的赶去睡觉,赶紧归置归置,坐着能归置好是不?不怕慢就怕站,赶紧的。”

  说着对着几个孩子喊道:“还不赶紧来帮忙?一个个的站着看,要不要吃饭的?老七老八,滚去睡觉,知秋我带走。”又对着两个较大的孙子说道:“你爸身子伤着了,你们就得扛起这个家,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要知道如何扛起一个家,如何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再艰难,也得把背给我挺直了。”

  两个年龄较大的孩子诺诺称是,不敢还嘴。

  这俩大高个是向兴家老二老三,老大向勤比老二向太平大2岁,向生平比老三向春洋大一岁。一个19岁,一个18岁,也到了结婚的年纪,老二的终生大事已经被向兴他们提上了商议日程,据说有个姑娘和他走的近,已经着手约见对方父母,就差定一个良成吉日。

  前面说过向勤兄弟姐妹8个,按大小分别是向勤、向生平、向春洋、向小花、向心心、向小雨、向美雯、向小九。这样一念,才体会得到向兴这多年的辛苦耕耘,可谓硕果累累,可其中好果多少,坏果几何,只能日后见分晓。

  老祖宗坐了一会儿,抱着知秋离开,拄着拐杖,乌漆麻黑的走回到自己的屋子,把孩子放床上睡觉后,转身出门去自己屋斜对面的三儿子门口,大声喊了几句,叫来了自己三儿子,手指都快戳到了这三儿子额头上,骂道:“你大哥大嫂下面出了这么大事,你还能睡得着,听不见人声吵闹?哪怕左右邻居家,这么大声肯定是出事了,你也应该起来看看,左右能帮个忙,你就睡的这么心安理得?”

  看自己儿子唯唯诺诺,一直说晚上睡的太沉,实在是没有听到,一直认错后,老祖宗才继续说道:“你大嫂被房梁砸折了腰,现在被送去了医院,你现在赶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服侍几天,别落下什么残疾才好”,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手绢,里面包裹着一把钱,数额不知多少,全塞到三儿子手里。

  “医院要用钱,老大家现在怕是比较困难,费用啥的你就从这里出。”

  三儿子连说不要,让她自己拿着,可是经不住老母亲瞪眼,只得收了,心想着自己不花就是了,回来再还给她。

  三儿子离开后,老祖宗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怔怔的看着挂在黑乎乎木墙上老伴的黑白遗像,语气淡淡的,道:“老头子,你莫不是真死绝了,也不照看着点这里里外外的,你要是不管,我也不想管了。”

  “每年这些个孩子不少给你烧钱,那是他们孝顺,有良心,你到好,收得理所应当,若非我知道你没死绝,要不然我才懒得骂你。你呀,该睁眼瞧瞧就别闭着,小心有一天啥也看不见了。”

  “大事小事不停的发生,你可不能真就撒手不管,你要是真不管,我下去的时候,掐不烂你我都摆嫁给你一次。”

  墙壁上的黑白照片随着灯的熄灭而漆黑一片,不见具体。也不知里面的人是不是听得到,有没有喃喃私语。只有用油纸糊住的窗户呼呼入风,格外的大。

  老三从母亲屋里出来后,急匆匆的往老大家跑,看了一眼老大没事,才又匆匆赶往医院。一帮大小孩子在三叔离去后,才和向兴一起开始整理家里的粮食,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们忙碌的身影,持续了好几天。

  ————

  向勤婆婆陈氏这段时间可谓糟心至极,先是被骗了100块钱,又是孙子差点被当成死娃娃给丢了,来回折腾多少天,想着去看一眼,又舍不得那几块钱的车费。

  这好几天没看着向勤的身影了,连孙女清丽和宋飞也没见着。结果今天被人偷偷议论了一番,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她不知道议论了她啥,但是她心里门清,不是什么好话,她早就习惯了。

  金角村挺大的,但是在这些婆姨口中,那也只有指米粒那么大,什么好事坏事从发生到人尽皆知,怕也就打个盹的功夫。

  在陈氏屋子位置的东北角,靠近村子边缘,有一间里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房屋前后都是树,阳光照射下来,影影绰绰,十分静谧安宁。这些树以果树居多,杏子树、桃树、李子树应有尽有,都是主人家自己栽种的,果子成熟时,这里就是所有孩子“梦游”的理想之地。一条上山小道就从屋后蔓延向上。屋后这座山就是金角山,是金角村背靠之地,也是村名的根源之一。

  陈氏扛着锄头去东北边的地里,一路上都心气不畅,刚走到屋子后面,就听到了熟悉的孩子声音,她狐疑着,又往上爬了爬,刚好能看到屋外院子光景。

  她站着原地观察良久,就看到了这自己羡慕却从来不去做的一幕,不由得心里忿忿,扛着锄头就要去找回面子,同时发泄一下不畅的心气,最主要是,要好好折磨一下向勤的胆大妄为,同时向所有人宣示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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