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操作,本是寻常,只因为王宏远被有关魔教的恐怖回忆所扰,失了方寸。
等回过神来,王宏远停止踱步,口中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心情已大致平复。
“你说得对……”
他先是赞许一番李严平,随后又很刻制地止住,看样子已经回到了往日上官的状态。
“如此,这里便不能再留人了,否则城防恐怕不足,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王宏远的话音渐渐恢复平静,临走前,他又说叮嘱一句:“送信一事,务必尽快,魔教一旦势成,发动速度将会非常快。”
林严平拱手应是,待王宏远离去后,他立刻招来下属,吩咐道:“你去把咱们的人都带回去,回防城门。”
下属领命而去。
李严平又回过身,冲夏勇招了招手。
夏勇身任典狱长,却是个纯粹的武夫,一身功夫精纯,三十余岁的年纪,已打通四条经脉,日后成就小周天也不是没可能,很是得到李严平的欣赏。
不过,夏勇早年受过王宏远的恩情,为了报恩,不仅从离开师门,随王宏远在这小县城里做个典狱长,还要负责王宏远日常的保卫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王宏远当年选择把监狱定址在县衙后院。
夏勇来到近前,露出疑惑神色:“李大哥,你有什么吩咐?”
李严平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拾阶而上。
夏勇知道对方这是让自己跟着,便也踏上台阶,跟在后面出了地牢。
走出地牢入口处的瓦屋,站在置狱的空地上,午后的阳光照射,李严平眯起双眼,四下看了看。
夏勇等待片刻,见对方一直不说话,方才开口问道:“李大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李严平转过身,点了点头:“夏勇,咱们这座小县城的防备力量有限,应付山匪已是捉襟见肘,若是再加上魔教,累死也照顾不到,你说是不是?”
对于这番说辞,夏勇并不反对,因此连连点头:“是的,这个我知道。”
李严平见状,便继续道:“地牢中那人,就是魔教中人,而且是小周天境界的高手,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就把这地牢给放开,让那凶徒离去便可。”
“这……”夏勇皱起眉头:“这也是大人的意思吗?”
李严平笑起来,斜着脑袋点头:“没错。”
夏勇虽是武痴,思维有些耿直,但却并非什么良善之人,此时听懂了李严平话中之意,立时便将刚刚死去的手下抛之脑后。
时间悠忽而过,半个时辰后,监狱的院墙上,一只灰毛老鼠人立,看向地牢入口。
那间瓦屋里,已经走出了不少人,包括县令,县尉,甚至是典狱长,但凡具有一定威胁的人,皆已离开此处。
而此时的地牢中,王璋正在演练一百零八式。由于这些套路招式均被印刻在脑中,每一式练起来都熟心应手,半个时辰过去,他便已经练了两边。
任督二脉终于全部打通,这种修炼速度,若是放在常人眼中,恐怕要惊呼为奇迹了。
通常来说,每打通一条经脉,便意味着真气多循环一次,身体的爆发力与持久力,也将大致增强一倍。
不过,受限于弱小的人体,经脉的开发会越来越艰难。
比如康胡县中,人口足有六万余,但达到开山境界的人,却一只手便能数过来,而这只是打通两条经脉而已。
实际上,大多数的普通人,很可能终其一生,都触摸不到气感的门槛。
从高波口中,王璋得知,县城官家力量中,只有夏勇和李严平二人,达到开山境界。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以王璋当前的体质和状态来说,战斗力足以抵挡三五个普通拳手的合击。
加上他体型较小,身体的灵活度则更强,因此他有相当的自信,能在狱卒的围困下逃脱。
而现在,他却不想逃了,若康胡县的最强者只是这样的水准,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与其亡命天涯,不如先就近攻略这座小县城,站住脚跟后,再图谋后事。
小鼠的影像传回,王璋终于注意到,监狱的守备力量,大多已经撤出,只留下少数几个狱卒,还在地牢的入口处。
“这些大概就是替罪羊了吧。”
王璋命令小鼠潜伏待命,随后收回目光。
来到高波的牢房,王璋给他解除镣铐,再告知他地牢外的守备情况,两人稍稍商议了一番,便决定立刻冲出去。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出去的过程相当顺利,几名留守的狱卒,被高波随手抢来武器,砍瓜切菜一般便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藏在外间准备探知王璋武功路数的夏勇,也因此未能如愿。
王璋出去后,凭着小鼠的帮助,成功甩掉了身后的追兵,躲入城北居民区的一处柴房中,暗中蛰伏下来。
第二日午后,郡城受到康胡县来信,说有魔教高手,纠合白翎峰匪寨,意欲攻打县城。
魔教这些年,在朝廷与武林正道的围剿下,已经消停了许多。
但毕竟有着多次前车之鉴,郡守府对此也不敢轻忽,恰好此时的郡城中,群聚了大量的武林高手,正好可以为官府所用。
郡守因此下令,由都统包永负责此事,肃清康胡县魔教势力。
城中很快张贴了悬赏告示,言明康胡县有魔教徒出没,袭扰县城,屠杀民众,郡守府愿出重金,聘请武林好手协助除魔。
来到此地的高手们看到告示,本就闲着没事儿干的他们,立刻起了兴致,甚至有人说出自己的猜测,这七星剑恐怕就在康胡县,否则魔教何以来到这西南大山中。
这一说法,很快得到了大侠们的认可,即便找不到七星剑,顺手赚些银两花销,也算不错。
既然已经来了临丘郡一趟,若是空手而归,岂不是白来这一遭?
因此这些武者纷纷响应号召。
便在郡城的一家民居中,一名女子站在窗前,要看远方的群山,口中说道:“圣教在此地还有部署吗?又或者,是其他分支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