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小小向韩凝使个眼色,说道:“秦朗哥舒戈来了,你不是要抓他吗?”
林寒明白她的意思,学秦朗冷冰冰的说:“哥舒戈这狗贼,残害我大萧百姓,今天他的劫数到了,我就出去结果了他。”
外面脚步声停了,过了很久哥舒戈干笑几声道:“我是烤了马肉,想请你们一起吃。既然洞里还有女眷,我就不打扰了。”
脚步声快速去远,直到听不见了,三个人松了口气。
林寒还傻愣愣的站着,忘了龙秋月还漏着肩。
“你给我出去。”龙秋月用土块砸到他腿上。
他唉哟一声,慌忙跑了出去。到了洞口见不到哥舒戈,才出了洞口。
林寒在外面蹲了一会,把地上摆一排石子,禄小小叫他进去。
龙秋月面颊飞红,也不看林寒。林寒怕挨打,更是不敢招惹她。洞中的气氛沉寂下来。
禄小小夹在中间,看看他,又看看她。
她道:“秦朗没有追出去,定会引起哥舒戈怀疑。最迟明早,哥舒戈就会回到洞里来。”
林寒想到上野外生存课,老师教过挖陷阱。
“秦朗又没下落。不如我们在洞口挖个陷阱吧?”
禄小小道:“不行,以他的功夫,一个陷阱怎么能困住他?”
“我这有迷药。”林寒掏出在柴堆里找到的瓷瓶。
“小淫贼就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和那哥舒戈简直是父子一对。”
龙秋月知道迷药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敢抬头去看。
禄小小道:“迷药也不行,哥舒戈怎么也算得上一位高手,你无法把药给他灌下去。”
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三个就龙秋月会武功,没受伤时都打不过哥舒戈,更何况现在气力没恢复。
难不成就等他回来,男的杀掉,女的……
林寒不敢往下想,一抬头看到前面有个大土台子,一人多高。
他们这个洞是葫芦型的,外面的过道窄,里面肚子大,同时能容纳十几个人,三个人同时藏在台子后面,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禄小小问。
“既然竖洞困不住他,我们挖个直洞。”
“那更不行。”
林寒指着土台子,“咱们先从台子对面挖个大洞,明早我把哥舒戈引进山洞,咱们藏到台子后面?哥舒戈会以为咱们挖洞跑了。他钻进去,咱们就把洞口封上。”
“对对对……还可以在洞口前先印上我们的脚印,这样他就会更相信。可我们除了月儿一把剑,没有能挖的东西啊?”
“那里的土很松,我们只要有削尖的棍子就可以了。”
林寒出洞找了合适的棍子,回到洞用龙秋月的剑削尖。
挖洞是林寒的特长,在野外能找个地方好好睡觉,是他最喜欢的事。
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他把技巧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
他教两个人怎么挖,禄小小聪明一会就学会了,龙秋月也学个大概。
他和禄小小开始挖,土很松,一棍子下去,下来一大块。
快天明的时候,挖出一个合适的大洞。
林寒抹把汗,稍稍歇息一会,突然感觉音海阵阵发痛。
不好是刚才用力过猛,又牵动了音海,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状况,凭两位女孩子怎么能斗的过哥舒戈。
他忍住不说话,偷偷行功,两周之后,突然一股热气涌进音海,这感觉他熟悉,是开始聚集音能了。
音海内裹成一团,内外空明,很是舒服。
他知道这比在家时,功力更上了一层。没想到一次不得章法的音震,他步入了工尺境。
龙秋月叫他几声,他没答应。她往洞里望了望,回头对林寒说:“那你就出去吧。”
林寒还是不说话,她猛推了一下他
林寒一哆嗦,从工尺半境里出来,撇撇嘴往外走。
这女人要多狠有多狠,真巴不得他快点让哥舒戈杀了。
细想想也不对,昨天她不还救了他吗?
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左一套,右一套的变化真快。
林寒叹了一路气到了洞口。
只见对面的树林,叶子反射着阳光,白灿灿的,也不见哥舒戈。
他闲着无聊,用棍子画只乌龟,乌龟壳写上哥舒戈三个字,旁边画一个小人,脸垂到胸前手里有根绳牵着乌龟。
哈哈……苦瓜脸牵着哥舒戈,秦朗又给画成什么呢?对,画成狗。
林寒撸上袖子开画。
“小贼你画什么呢?”
“画秦朗呢。”
他随口回答,感觉不对劲,怎么贼前面没加个淫字,还是个男声?
啊……哥舒戈!
他慌忙抬起头,两棵杨树中间夹着哥舒戈,像似树上结出的畸形矮东瓜。
“原来是你啊,是不是来找秦朗的?”
林寒不慌不忙蹲下继续画。
“你还骗我,昨天秦朗的声音分明是你装出来的。”
他左顾右盼,在树林边徘徊。
看样子他是被秦朗吓怕了,没摸准情况不敢过来。
林寒猛的站起来,高声叫道:“秦朗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哥舒戈吓了一跳,慌忙转头。
树林里空无一人,只有树叶莎莎的响。
上当了!
他再转过身,林寒不见了。
“你这小贼又骗我,看我进洞去,你还往哪跑。”
他三步并两步追进洞,一个人也没有。
环顾四周,洞壁上有一个大洞,可以供一个人出入,洞口前堆着黄土,印着三组脚印,脚尖都是向着洞里的。
哥舒戈被气炸了,屡屡上小贼的恶当。三个人已经挖洞跑了。
他大步过去,怕再上当,往里望了望,早不见了人影。
他想都没想钻进洞里。
林寒露出脑袋,哥舒戈的背影消失在洞口。
“快,就现在。“
三个人飞快跑到洞口,把早准备好的树皮盛上土,往洞里添进一米多深,把洞口封死,林寒又压了几块石头,才叫二人停手。
林寒拍拍手,“这个洞就给哥舒戈量手打造的,他的体型很难转过身挖出来,就是能挖土也没地方放,挖一会也应该没空气了。”
二女听不懂什么是空气,一路上林寒净发明新词,她们早习惯了。
三人灰头土脸的出了山洞,一夜没睡,刚才又用尽了力气,都感觉到疲惫瘫坐到地上。
“一会我带你俩找到秦朗,如果找不到,就找一个好爬的地方,我教你俩怎么攀岩,从这里攀出去。”
“攀岩,什么是攀岩?”
“这是我们龙城郡的一门独门武功,好学,一会我教给你们。”
林寒语气平缓,二位姑娘又刚刚脱困,精神放松下来,被谷风一吹,都感觉很舒服。
林寒看她俩并排坐着,表情很自然。他心里也很舒服,不由往她俩方向靠了靠。
突然一只手快如闪电的从洞里伸出来,一把抓向林寒。
林寒只听到了风声,往旁边一歪身子,那只手抓了偏。
林寒大叫道:“秦朗你来了。”
“你还骗我。”哥舒戈从洞里出来,脑袋身上都是黄土,面目狰狞的像刚钻出来的恶鬼。他一把又抓过来。
手到半路,他手停住了。
树林飘出一个人影,脚一点地,抽出剑轻飘飘的刺向他手腕。
哥舒戈急忙收回手,一刀劈向他。
“小心……”三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那一刀如果劈上,那人立时给被劈成两半。
那人不慌不忙脚下一转,背后藏剑,身体向边上一歪,刀擦过哥舒戈的脸。
哥舒戈吃了一惊,慌忙向后踉跄两步。
那人腰往前一弓,剑从肩膀露出,剑尖直指哥舒戈喉咙。
哥舒戈招招被他钳制,知道不是对手。
龙秋月离他最近,他躲过剑尖,向那人虚劈一刀,伸手抓向龙秋月。
林寒一眼瞧见,急忙用肩一顶,顶替了她的位置,被哥舒戈一把抓住了喉咙。
哥舒戈把他揽在怀里刀架上脖子。
“你们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把你们望江郡守杀了。”
“假的,假的,我姓林,不姓何。”
林寒想推他的刀,却又怕被划伤,双手停在空中不知道放哪好。
那人哪管这些,一剑刺过去,要同时把两个人刺穿。
龙秋月搪开了他的剑叫道:“席青住手。”
席青哼一声,把剑背到背后,背手站在了一旁。
林寒早就认出来那个人是席青。
他不是回厉阳了吗?怎么突然在谷底出现了,看来事有蹊跷。
林寒急叫道:“席青你这个死人妖,你把我表妹放哪去了?”
龙秋月脸色突然一变,“怎么?你把他表妹抓了吗?”
“是我抓的,已送回厉阳,安置好后,就转回望江找你。到了才听说你掉到下山崖,这才来寻你。”
席青的声音轻描淡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好啊,原来你们两个是认识的。你们一个死人妖,一个臭婆娘串通好了谋害亲夫。”
林寒破口大骂。
席青眉头微皱,细长的眼睛立起来,“月儿这小贼油腔滑调,太过放肆,我一剑结果了他。“
“你杀了他还怎么找回东西?“
龙秋月横身挡在他剑前。
“他到底有没有东西,你都搞不清楚,还这样维护他。”
哥舒戈左看看,右看看,这些人自说自话,都不拿他当回事。
他大叫道:“这事好办,既然这个姓林的这么重要,你就放了我,我留他个活口。”
哥舒戈打了林寒后脑勺一下,”你和我走。”
席青跨前一步把路挡住。
“你给我让开。”龙秋月咳嗽了几声。
“月儿你受伤了吗?”
这话从席青嘴里说出来,林寒听着很不入耳,他怪模怪样在那站着,就像一位贞洁烈妇,不想染半点红尘,还装出来关心别人。
“你让开,让开,要不爷可在他刀子上抹脖子了。东西你休想知道下落。”
林寒反倒感觉哥舒戈可爱多了。
哥舒戈推林寒往林子里走,路过席青问道:“告诉我你用什么方式下来的,不然我可要杀他了。”
席青一句话也不肯说。
哥舒戈也不想再问,推着林寒出了林子,远远看到山崖垂下来一根绳子,在阳光下就像条白色的链条,刺的人睁不开眼。
哥舒戈架着他到了绳子下,他伸手拉了拉,还挺结实。
“你在上面爬。”他命令林寒。
用绳子爬悬崖,对于林寒来说,就像鱼又见水活过来一样。
上绳子总比跟着他强,说不准还能逃跑。
他拽住绳子,很熟练的爬到了山体中间,低头一看,哥舒戈很笨拙的刚爬上十几米,二人相差了近二十米有余。
哈哈,你就不知道爷是干什么的,一会我爬到山顶,把绳子解下来,看你这回还不摔死你。
林寒加快了动作,感觉身轻如燕,没想到刚刚达到一半工尺境,爬行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
他尽量把哥舒戈甩的更远。
眼见离崖顶还差十几米,后背突然飞过一个黑影,他抬头看,哥舒戈已经抓住了他头顶的绳子。
“嘿……”
他双手较力,身体腾空起来,只两下到了崖顶。
他探头往下看,“哈哈哈……你这小贼,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爬这么快,定是想先我到崖顶解开绳子,把我再扔回谷里。”他抓住绳子,“我只要这么轻轻一拽,小贼你就要黄泉路上走一遭了。”
林寒慌了神,原来这老头刚才在下面磨蹭都是装的,怕引起他注意。
“哎哎哎……你不能这样做,你那大美人,小美人都在谷底呢。你断了绳子,她们上不来,旁边又有个男人,哪天你再路过落魂坡,他们孩子都生下来了。岂不是暴敛天物。”
哥舒戈想了一会,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我可以把你这条解了,再重新绑一条给她们。”
“那样更不可以了,你找绳子需要时间,你又打不过席青,说不准回来就中了他们的埋伏。”
“嗯,那你让我怎么办?”
“你拉我上去,绳子还留给他们。”
“你这小贼一嘴谎话,诡计又这么多,拉你上去害了老夫怎么办。”
林寒看他犹豫不决,笑了两声,“你还记得席青在谷底和我要东西吗,知道是什么吗?”
“记得,就连你那你那没过门的媳妇也和你要。是什么?”
林寒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要什么。
“我们萧镶王他爹,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偷偷藏过一笔,好让儿子时运不济时,取出来使用。又怕儿子找不到,画了一张藏宝图。
一次我在艳春楼喝多了,无意中说出我有藏宝图这个秘密。没想到让我那败家媳妇听到,偷着告诉了那个死人妖,人妖抓了我表妹,送给望江郡丞,郡丞贪图我表妹美貌,想威逼成亲,我怎么能干这种卖表妹的事,宁死也不同意。
郡丞抓住我,逼我立下军令状,去军营哄骗将军上落魂坡。”
林寒脸凑到袖子上假装抹眼泪。
哥舒戈看他声泪俱下,到有几分像真的,嗯了一声说:“这样说来,郡丞和人妖着实可恨。”
林寒袖子挡住脸,斜着眼往上看他,又矮又胖,像悬崖上摆了只大陀螺,“对,对,我们都是受害者。”
哥舒戈沉默了一会,“不对,刚才在谷底听你们的话,你也是刚知道你那媳妇和人妖有奸情。你休再唬我。”他又拉绳子。
林寒慌忙说:“这一切都是人妖和郡丞做的,我当然不知道,要不是刚才我媳妇说走了嘴,我还蒙在鼓里呢。”
“这话到像实话,可宫里的藏宝图,又怎么会到了你手里呢?”
“我生性风流,萧骧王后宫佳丽三千,数都数不过来,有那么几个出宫的被我盯上。她们偷了藏宝图想和我私奔。”
“哈哈哈哈……你这色胆包天的样子到和老夫有几分相似,老夫今天就放你一马,如果今天你说的话有半句假话,让老夫知道了就杀了你。”
哥舒戈把他拉上来,林寒拍了拍身上的土,咧开嘴冲着他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