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玉器准备了五车,窖藏好酒十几坛,女眷坐在后面的马车上,林寒骑着小白马。
小白马他早想着要起名字,现在决定小白马一定要姓白。
哈哈……
和白登道一个姓,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林寒。可是叫什么好呢?
白糖,白瞎,白忙,白练?姓白的怎么这么难起名?
禄小小听说,笑的花枝乱颤,“我看就叫白芷吧。”
“白纸?”
“出自屈原《九歌?湘夫人》,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林寒听不出她诗里的意思,他把手指头戳在嘴角上,小白马是白色,宋晴末也是,两个人又都像白纸一样一尘不染。
“好好,就这名字了。”
大家都有名字了,可那臭婆娘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喂喂的喊来喊去的。
他一路也没闲着,变着法子问青衣女子名字。
“嗨!臭婆娘你叫什么名字?”
“喂,那个谁,快来看星星,你叫什么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停下,都停下,大家给我报数,报姓名。”
……
全招了青衣女子白眼,有几次还让青衣女子追着打。
最后还是禄小小看不过去了,“好了,就一个名字,告诉他好了,她姓龙名秋月。”
“龙秋月。”林寒把名字深深记在心里。
林寒知道了她的名字,反倒老实了,不再怼龙秋月。
车队行到黄昏,看到了吕国的大营,辕门里挂着一副吕字大旗,随风飘荡。
哥舒戈是个胖子,一张大圆脸上都是很硬的胡子渣。
他坐在中军帐里,一柄环刀戳的地嗵嗵直响,面前站着林寒三个人。
“你就是望江郡的郡守?”他抬着头望着林寒。
“郡守何由达,此次投诚给将军备了厚礼。”
林寒向他抱拳,一挥手,箱子,酒抬进来。
哥舒戈把地上的物品眼睛一扫,目光转到了禄小小和龙秋月身上。
传说这位将军是色中恶鬼,家里养的姑娘比吕王宫里的还多。不知道会怎样处理这两位姑娘?
林寒和她们谁都不熟,她们也都是自愿来的。
她们出任何事和林寒都没责任,但面前这么一位糙猛汉子,两位女子那么柔软,这样羊入虎口,林寒还是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着哥舒戈,突然环目一瞪道:“何郡守望你还真是客气,此次带来的两位姑娘,姿色还都不错。”他一指禄小小:“这位姑娘得体大方,正合我心意,只是后边那位太冷了一些。”
他问禄小小:“你叫什么名字?”
禄小小行了一个万福,“民女禄小小。”
哥舒戈一愣,突然叫道:“你就是禄小小?早听说望江有位美女,今天竟然有幸在营中相见,真是老天待我不薄啊!”他盯着禄小小半天又望向龙秋月,“只是你这位丫鬟,一看就是平日疏于调教……”
他话没说完,林寒跨前一步,挡在三个人中间,“这丫鬟将来本郡定会调整,这等劳神劳力的事,就不劳将军了。”
哥舒戈一愣,“何郡守你这是?”
禄小小林寒并不是很担心,怎么也是男人堆里打滚的人,总会有办法应付哥舒戈。
可哥舒戈要是把龙秋月惹急了,都不用上落魂坡,她一个人就得把哥舒戈杀了。
如果真这样到好,任务提前完成。可杀不了,不是得把他的命都搭上?
林寒笑道:“月儿是我末过门的媳妇,此次带她出城,是怕遭了郡丞的毒手。”
哥舒戈一句话不说,直勾勾看着他。
林寒摸着后脑勺,傻笑道:“让将军见笑了。我这没过门的老婆白天是冷些,可是到了晚上……”
林寒嘿嘿的笑,肩不停的抖的。
哥舒戈大笑起来,“我这兄弟到和我是同道之人。”
龙秋月在后面听着,脸涨的通红。
林寒戏弄了她一路,到了这里还这样口无遮挡。她轻轻的把短剑提起来,要从禄小小身侧过去。
禄小小听到脚步声,向左跨了一步,把龙秋月的路挡住了。
她路上对龙秋月的脾气有所了解,林寒这样说,定会激怒龙秋月,怕她伤到林寒。
“你们两个大男人调笑,本来不应该我们两位妇人旁听,不如我们回避一下?”
?小小背过手轻轻拍了拍龙秋月的手,让她别轻举妄动。
龙秋月也不是不识大体,只是气晕了头。
望江郡几万百姓的性命攥在她们手里,怎么能因为一时冲动,错失了机会?
她忍住气,向后退了一步。
禄小小松了口气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和月儿出去看看兵营。”
哥舒戈笑道:“先别走,你们还没吃饭吧?让我先尽尽地主之谊。”
哥舒戈让人把林寒带来的酒开了两坛,中军升帐,宴请三军。
前前后后进来十几个汉子,个个短小精干,面色青黑。
林寒认识这种肤色,怪不得吕国屡犯大萧,原来们们生活在北方蛮荒之地,是看上大萧水土养人。
这样一个国家,有什么弱点呢?
他正想着,哥舒戈叫人抬进一只整羊来,大帐中间生起篝火,把羊放在上面烤。
晚宴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吃了一半,一只整羊吃的只剩下骨架。
哥舒戈举起酒碗,“各位将士请共饮此杯。”
大家纷纷举杯,一杯酒下肚,哥舒戈指着林寒,“我吕国屡屡攻打萧国,却每次都在望江郡吃了败仗。今天和往日不同了,这个人叫何由达,是望江郡守,今天他能助我们打下望江。”
林寒听出他对望江还是几年前的印象,却不知望江郡早就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不然早带着人攻城了。
哥舒戈把林寒请到了正位,“对大家讲讲你的计划。”
林寒点看到下面黑鸦鸦的站了一帐篷,大眼瞪小眼看着他。
“咳咳……”他堵着嘴。
“这个,我们望江啊,后面是厉阳,前面是陵江,三面临山,这个大家知道吗?”
家把头摇的和拨弄鼓一样,“不知道……”
“天险,就是天险,你们懂吗?”
大家一齐点头,“懂……”
“所以易守难攻,加上我们望江兵强马壮,就你们那点人啊?打到一半人就没了。唉……你们想打赢,没戏……”
将士们交头接耳,“这可怎么办?”
“不打了回家去。”
“还得听将军的。”
……
“所以你们就需要我这样的人,由我带路,包你们打赢。”
“呸……”龙秋月小声嘀咕,“卖国还卖的这么理直气壮,果然是小淫贼。”
将士中有人喊道:“你带路,带我们从哪走啊?”
“进我们望江郡要过丰川,走官道。我想这条路你们来来回回都打了几十次了,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哪次都是有去无回吧?”
“唉呀……是啊,还是郡守了解我们。”
“郡守说的对,我们不敢贸然前进,就是怕在官道上遭到阻截。”
“所以呢,我带大家走一条谁也不知道的路,过落魂坡走山路。郡丞把兵都集中到了官道上,我带着大家,悄悄绕到他的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再想回家,家都没了。”
有一位穿戴全甲的人站了出来,“我看不妥,那落魂坡易守难攻,如果他是有意引我们进入圈套,怕是大家有去无回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能带大家往火坑里跳。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派人去落魂坡走一趟,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对,你们去落魂坡走一趟。”声音从帐外传进来,两名刀斧兵,把五花大绑的秦朗推进来了。
哥舒戈看秦朗萧国打扮,一脸黑灰,头发乱蓬蓬的,便问:“这是何人?”
“在营里抓到的萧国探子。”
林寒刚进大帐,营里就来了萧国的探子,不得不让哥舒戈怀疑林寒。
他目光在林寒脸上滑过,飞起一脚踹到秦朗腿弯上。
秦朗没有防备,扑通一声单腿跪地。
秦朗使劲往上挺,刀斧手死死压住他。
秦朗大声叫道,“这个郡守是骗子,落魂坡……。”
林寒吃了一惊,坏了,秦朗怎么叛变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歪头看到禄小小正在向他使眼色,左手在右手心抹了一下。
明显是让林寒杀了秦朗。
杀人?那不暴露了吗?难道秦朗是别有任务?
他想不出禄小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如不照做,秦朗全说出来,他们一样得死。
左右都得死,还不如先下手,再想办法脱身。
他一咬牙跳到秦朗面前,啪给他一个嘴巴,让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林寒叫道:“你不是郡丞的亲兵吗?是不是受命来刺杀将军?”
他眼中杀机一闪,从一名刀斧手腰间扯出弯刀,把刀举起来,寻思着砍哪死不了人,又能不让他说话。
哥舒戈怎么会让他杀人?
他上前一步,一把按住林寒的手,“怎么何郡守?话都不让说完,你就要杀人灭口吗?”
他表情非常客气,手也在轻轻的按,林寒却感觉千斤力压在手上。
他知道不是对手,尴尬的笑了笑把刀还给刀斧手。
“将军你有所不知,郡丞几次与我商议,要派人刺杀你,想必这人便是刺客。”
“你胡说,你和郡丞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落魂坡设了埋伏。”秦朗大叫。
林寒向哥舒戈抱拳快速说道:“那几箱财宝是我全部家产,我又带妻子,?小小来投奔将军。我的身家性命全在将军手上,这一点还不够将军相信我吗?”
哥舒戈坐到帅位上,把刀往地上一戳,铛的一声,“你们两个我现在谁也不信。何郡守既然你说对我忠心,那就想个办法证明一下吧。”
禄小小说:“将军大可放心,何郡守对你并无二心。你若不信可以派兵去落魂坡打探有没有兵一探便知。”
“嗯,快派消息兵去两条路上打听消息。你们几个都给我在帐里呆着,消息没回来前谁也不许走。”
消息兵回来时已经天亮了,哥舒戈早把帐里的酒肉撤掉,换上了清茶和林寒一边喝茶一边等待消息。
哥舒戈放下杯子,走到帐子中间,只见两名兵士,一名完好无损,另一位满身的刀伤,腿上还插着一只箭。
“将军我们上了何由达的当了,落魂坡上全是兵将,官道上却没有人,如果今晚已经上坡,恐早全军覆没了。”
哥舒戈噌一下拔出刀,“何由达你还有什么解释?来人啊,把他们三个带下去军法处置!”
“慢。”
一位谋士站出来,“依我看这事多有蹊跷,如果何郡守来诱敌,这落魂坡上应该兵将全无,才能诱我们进入圈套。
兵者诡道也,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将军我们哪一次去探官道都不太平,怎么好好的就一个兵看不到了呢?那秦朗来的太是时候,不能不让人怀疑。”
“那你说怎么办?”
“依我看,他们现在屯兵落魂坡,如果圈套在官道,势必会偷偷往官道派兵。我们只要再打探几日既可。”
哥舒戈想想也只能这么办,如果林寒说的是真的,错杀了他,反倒失去了进望江的机会。
他把林寒三个人关到一顶帐篷里,说是消息兵打探回来消息,再放他们。
帐篷里只有一张床,上面铺着兽皮。一张小矮桌,三把小凳子。
龙秋月憋了一肚子火,帐兵一出去,她便把剑拔了出来。
林寒早料到她有此一招,早躲到禄小小后面去了。
禄小小笑道:“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和冤家似的,今天看姐姐的面,就不要打了。我还有正事要说。”
她跑到帐帘旁撩开看了看,又矮着身子回来,拉着两个人坐下道:“外面的人在喝酒,咱们压低嗓门说话,他们听不到。”
林寒点头说:“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禄小小笑道:“林寒你错怪秦朗了。”
林寒也不相信秦朗这样的人会叛变,当时事情紧急。完全是在按禄小小的指令行事。
“姐我这就不明白了。”
禄小小道:“咱们大萧国传了四代,到了现在的萧骧厉王,荒淫无度,天天置留后宫,不理国事。后宫佳丽三千,还不满足,各地海选秀女。
国内的选完了,就发兵打别的国家,目的就是去强抢美女。以前咱们国家还算富饶有些底子,可被他从政两年,就败了个底掉。搞的国库亏空,民不聊生。
他打别人,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别人也自然会来报复,开始我们还有兵可派,可架不住六国时不时来犯,打到现在已经外强中干,无兵可派。”
这次吕国来犯,何郡守知道城中无兵,早就跑了。
我听说后一时着急,就去郡守府找郡丞,想听听他有什么主意。一打听才知道有一个富商被乱兵截到了望江。他顶替了郡守的位置,要和望江共存忘。”
“你说的是苦瓜脸吧?”
禄小小点点头,“就是他。”
那天禄小小不放心望江百姓,一路进了郡守望府,到了后院听到白登道正在说:“咱们兵力不够,不如在落魂坡设下埋伏,再找人冒充郡守望诱敌上落魂坡,一举歼灭。”
禄小小感觉不妥,推门而入,也不介绍自己便说:“哥舒戈生性多疑,手下又多是能臣谋士,他信了是可能上圈套,如果不信上了官道,你们的兵可都在落魂坡,不等于把望江白白送给了敌人?”
“白登道说:“那你说怎么办?”
禄小小道“你可以派两伙人去,一伙投诚,另一伙去揭穿,这样迫使哥舒戈派人打探,你们再布疑兵,他不可能不信了。”
林寒明白了禄小小的用意,他再投诚,光送礼物,说那几句话,哥舒戈也不会完全相信他。
他突然要杀人,一定会勾起哥舒戈疑心,认为林寒要杀人灭口。
但反过来想,林寒也可能是要急于表功,才乱了分寸。
落魄坡再布下局,哥舒戈便会死心塌地的信林寒了。
禄小小好厉害的女人,好恐怖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