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山里转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平原路段。
时越开口说道:“老大,可以开灯了吧。”
“那么险的山路都过来了,平原路面还怕?”
“老大有所不知,这一带打劫的比较多,得留神。”
阮际问:“刚才的山区路段更方便抢劫呢。”
“你傻啊,大山里鬼都没有一个,抢谁去。”
两个人杠上了。
丁六一突然减速,笑道:“时越最厉害!”
时越一愣:“什么意思?”
丁六一一指前面:“前面有打劫的。”
四个人吓了一跳:“什么也没有呢。”
“我看见了。兄弟们把窗户玻璃摇下来,子弹上膛,等人靠上来就打。”
果然,越野车开出二三十米后,路中间站着一人,朝天鸣枪。车一停,两侧立即有人冲了上来。
“熄火、下车、把钱交出来!”
“今天真歪门,一连撞上两个开夜车不开灯的。”
“幸亏老子机灵,不然的话,今晚要扑空。”
遇上强盗,没什么好说的。五个人几乎同时开火,把准备抢劫的人打翻在地。拦路那位刚才还趾高气昂,转眼间便成了丧家犬,站在路中间抖得厉害。
“把枪扔了,把路让开,饶你不死!”
那人反应才叫一个快,立即扔了枪,跑到路边。不仅如此,他还自动加了戏份,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越野车走到安全路段后,张小海问:“老大,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觉得我是个杀人狂吗?”
张小海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丁六一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叫一杀不可收拾!
天亮后,越野车到了与芒镇相临的南宁市,一处与芒镇差不多的边境小城。
五个人下车,吃了早餐。正准备重新上路,阮际一指路边的一辆林国牌照汽车。
“想法不错……,老板,这辆车是谁的?”
“不知道。”
“砸!”
丁六一一声令下,四个人走上前去,几下砸开车窗。
“干什么?”几名当地汉子手执火铳、砍刀冲了出来。
“你的车?”
“不管谁的车,也不能乱搞。”
“作战需要,军队征用了。”
一名汉子哼了一声:“什么军队,我看你们就像高黎山土匪!”
丁六一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把夺下其中一人的开山刀。没等对方对应过来,大喝一声,将路旁的一棵芒果树劈成两截!
丁六一露了这一手,将对方镇住了。
“你们征车,怎么也得报个号啊。”
“芒镇边防军老虎队,执行作战任务。越野车给你们,另外补偿一千金币。”
“老虎队,没听说过。”老百姓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秘密部队,岂是你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知道的?”
说完这话,丁六一自己也忍不笑了。老虎队的名号,连自己也是头一回听说。
几名当地人围着越野车转了一圈,又开着试了试,感觉很划算,便同意了。
在最近的一个加油站,丁六一把油箱加满。又弄来一个五十升的大铁桶,要求加满。加油工说违反规定,要小费。给了钱后,加油工在操作时搞手脚,被抓了个现行。狗熊般的阮际恼了,一抢托将人打翻在地。张小海不仅把油钱抢了回来,还把加油站洗劫一空!
丁六一、时越、李朗看得目瞪口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若干年后,当人们提及这支谈之色变的老虎队时,这一幕被反复说起。
下午三时,汽车到达林国边境的一处检查站。为了能够安全过境,他们只能忍痛割爱,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防弹衣、钢盔、匕首全扔进河里。尼国的边境检查站,早已得到通知,顺利放行。而林国那边的检查站,则用从瓦猜等人身上得到了芯片通关。
进入林国境内后,汽车便开上了高速公路。到了第三天早晨,他们已经深入林国境内三百多公里,绕到了南湾国军事重镇谅峰的后面。
爆发战争后,边境重镇谅峰人心惶惶。不管是军人,还是普通百姓都认定,进犯芒镇会招致尼国的报复。因此,大批边民举家出逃。临近谅峰的林国小镇佛石,此时挤满了南湾国的边民。为了阻止这些非法入境者,林国全面封锁边境。丁六一试着用芯片里的身份过境,可这些林国军人没有解读设备,根本不予理会。
为了弄到防身武器,五个人在正午时分突然袭击了一个边境检查站。装备是弄到了,可整个边境地区的戒备也增加了一个等级。他们换上当地人常穿的花哨短衣短裤,选择藏在镇外离公路不远的树林里。这里离南湾边境不到一公里,仅仅隔着一座山。附近没有检查站,每隔二十分钟,就有巡逻队经过。只要准备充分、计算无误,就能过去。
下午十四时,丁六一感觉地面振动,示意同伴躲了起来。几分钟后,三名蒙面男子带着一大群年轻女子过来。看到丁六一,吃惊不小。
“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用林语问道。
丁六一坐在一堆生活物质上,没有回答。
“识相的赶紧滚,别妨碍我们干活。”三人举起自动步机,瞄准丁六一。
丁六一还是没有理会。这里是边境地区,一山之隔的几百米外就有林国的边防部队,枪声一响,谁也跑不了。时越四人怕丁六一吃亏,从藏身的大树后露出半个脑袋,枪口瞄准三个蒙面人。
三人立即软了,把枪放在地上。其中一人掏出一打金币,扔在地上。
“就当是我们买路好了。”
在时越热切的目光下,丁六一只得把钱捡了起来。
“放心,不影响你们发财,天黑就走。”
“还等天黑,莫非你们是要过境……,可那边马上就要打仗了,乱得很!”
“乱世才是发财的好机会,不是吗?”
听这口气,三个放下心来,在离丁六一不远的地方坐下休息。过了约一个小时,又有三个蒙面人带着一群年轻女子过来。
“牛哥来啦!”
被称作牛哥的蒙面大汉一指丁六一:“他们是谁?”
“等着过境的。”
“叫他马上滚!”
三人下意识朝不远处看了一眼,刚才现身的四人已经没了身影。
“没用的东西!”蒙面大汉走到丁六一面前,指着鼻尖骂:“三分钟之内给我消失!”
丁六一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吱声。之前他们观察到,这里是两支林国边境巡逻队的交接点。绝大多数时候,巡逻队在离交接点三十米、甚至五十米远的地方便往回走。几十米的空间,这在热带丛林里,足够他们安全越境了。
见丁六一没有要走的意思,蒙面大汉面色不善,扭头便走。刚迈出两步,突然停下,转身、抽刀,猛劈,一气呵成!
“尼码!”
见蒙面大汉的样子,丁六一就知道这事没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手也是个玩刀的主!
对于这样的套路,林三刀曾反复交待,转身逃跑死路一条!最好的法子就是侧身躲过第一刀,然后伺机反击;或者等对手第一刀用老,第二刀没有起势时逃跑。如果有机会,逆势而上,侧身反手夺刀,或者一个边腿踢掉。这样的防守套路,丁六一练了不下一万遍。
所以,蒙面大汉的手刚摸到背上的刀把,丁六一就做出了反应。侧身让出正面,扑了上去。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带,脚下一勾,便把人摔了个狗吃屎。没等他反应过来,丁六一已经抢过刀,架到了脖子上。
见丁六一反击得手,四个同伴几乎同时现身,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其他几人。
“都不要动!”蒙面大汉倒在地上被死死踩住,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后脑架着冰凉的刀,差点吓尿了。
时越跑上前去,缴了其他五个人的枪。然后喝令所有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其他三人依旧藏身大树后,与敌人保持适当距离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你是尼国人?”丁六一开口问道。
“我是林国人。”蒙面大汉改用尼语回答。
“你的刀法跟谁学的?”
“自己瞎练的。”
丁六一手上一用力,刀锋处渗出血来。
“是跟一个尼国人学的。”
“林三刀?”
“师傅姓林,是不是林三刀不知道,不过他只教了三招,很管用的……,今天是第一次失手。”
丁六一哈哈大笑,放了蒙面大汉,收了刀。
蒙面大汉不知何意,不敢起身,坐在地上发呆。
丁六一后退两步,突然转身,一声大喝,双手执刀劈向蒙面大汉。咔的一声响,大刀砍在大汉的两腿间,刀锋没入泥地。刀尖划破裤裆,离鸟窝仅有一个手指头的距离。
蒙面大汉是个硬角色,居然没有被吓倒。脑子灵光一闪,爬起来对着丁六一连叩了几个头:“您是丁师兄?”
“他乡遇故知啊,起来说话。”
蒙面大汉扯着黑头套,垂手站立。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货长得白白净净,还戴着一副眼镜!
其他几位蒙面人长出了一口气,认识就好办了。
“既然是师弟,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没有国籍,也没有名,兄弟们叫我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