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 风险与机遇

　　咖啡馆的谈话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但是林俊秀并没有承诺秋元康什么，而秋元康也没有刻意强求林俊秀给自己一个答案，毕竟大家都是商业人士，知道一次商业合作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再也谈不出什么实际内容，秋元康就主动将话题转移开，和林俊秀聊起了娱乐圈的八卦。到了秋元康这个层次，他将的八卦几乎都是真的，而且他的八卦内容涉及的层次也是高得可怕。不过秋元康知道林俊秀的嘴巴很严，故而也捡了些无伤大雅的高层八卦说出来活跃气氛。
　　“秀酱，我这有个消息可是和你有关的哦。”秋元康说了几个轻松八卦之后，忽然神神秘秘地凑到林俊秀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杰尼斯事务所里可是要发生大事了。”
　　“杰尼斯内部还能发生什么大事？”林俊秀轻笑道，“杰尼桑这身子骨还能再战十余年没问题。总之一句话，杰尼斯只要杰尼桑不倒下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秋元桑，你多虑了呢。”
　　“杰尼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其他人呢？”秋元康眨巴眨巴他的卡姿兰大眼睛说道，“一个王国能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除了国王驾崩之外，王储与权臣之间的矛盾也足以摧毁这个王国呢。杰尼桑的那个姐姐可是不甘寂寞了呢，正在抓紧时间推动她的宝贝女儿夺取王权呢。可惜啊，这个王国的最大战力却不在她女儿手里，所以呢，她就只好给她女儿扩军，用数量来击败权臣。”
　　林俊秀心中一凛，他立刻明白了秋元康暗示的是玛丽·喜多川与饭岛三智之间的矛盾。
　　进入新世纪之后，玛丽与茱莉为首的“女帝派”同饭岛三智为首的“女史派”之间的蜜月期是彻底结束了。1990年代后期接连发生的事情导致杰尼斯事务所一直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强大的外部敌人迫使事务所内部原本有裂痕的各派都紧密地团结起来。
　　但是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杰尼斯事务所最大的外部矛盾已经被解决掉，原本蛰伏在事务所内部的矛盾就开始暗潮涌动起来了。玛丽·喜多川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女人，当年她就敢未婚先孕用自己的肚子逼着天皇学友的藤岛泰辅与他出身名门的妻子离婚转而娶自己这件事就能看出玛丽这个人是有勇有谋。而且杰尼斯事务所没有玛丽·喜多川的话，林俊秀可以很确定它是发展不起来的，最好的结局也就是成为燃系或某个娱乐圈大佬的提携公司罢了。
　　对于玛丽·喜多川来说，她为事务所吃过苦也立过功，再加上她将藤岛家族作为赌注全部押在事务所上，因此玛丽想要在杰尼·喜多川死后拿走事务所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很显然，杰尼这个人真的是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混合体，他并不认为一个玛丽能够将杰尼斯事务所运营下去。因此，他一直在想办法制衡自己的姐姐。但是杰尼懦弱的性格导致他又不敢真的反抗自己的姐姐，否则他不管是收养东山纪之还是泷泽秀明，都可以让他们占据“大义”的立场。然后在杰尼·喜多川留下的老臣及人脉的支持下，事务所未来的继承权还真不一定是茱莉的。
　　可惜杰尼在自己姐姐玛丽的干预下，一直没有迈出这一步，最后导致的就是自己先后布局的杰尼斯娱乐、杰尼斯梦想两个堡垒都被击破，最后事务所落到藤岛家族手里。
　　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女帝派与女史派翻脸应该要到2008年的时候才会发生。SMAP的北京演唱会可以说是杰尼斯事务所内部最后一次合作的项目，而在SMAP在全亚洲的声望到达顶点之后，后续自然就是SMAP的调整期。而此时的女帝派已经有了和女史派叫板的本钱，那就是岚也成了国民团并有了“小天团”的称号。不管“小天团”这个称呼在岚的粉丝听来是讽刺还是褒扬，不可否认的就是日本的路人已经认为岚有资格接班SMAP了。从此，SMAP就不再是事务所独一无二的。
　　从2008年到2016年，八年的时间就让玛丽逼走了饭岛并让SMAP解散再也不构成威胁。可是现在的岚还正处于风雨飘摇时期，而SMAP却是翻身坐稳了“国民天团”的位置，那玛丽和茱莉闹什么？
　　看到林俊秀有些狐疑的表情，秋元康笑嘻嘻地说道：“秀酱，人家母女敢现在动手，还不是因为有你这尊大神在那杵着么？如果没有你，景子的杰尼斯风暴公司也没有这么快起来啊。”
　　得，林俊秀算是明白了，前世今生最大的变数就在自己这里。当初自己为了在事务所立足而选择了藤岛景子，虽然自己后来也对饭岛三智支持过，但是所有人还是理所当然地将自己视为藤岛茱莉景子的盟友了。因为有自己的出现，原本2008年才敢叫板的玛丽母女在2002年就敢有所动作了。面对这样的结果，林俊秀顿时苦笑不已，搞不好SMAP解散风波还要提前发生呢。
　　林俊秀没有和秋元康聊他对杰尼斯事务所内讧的看法，毕竟在秋元康这些人看来是女帝派的坚定盟友，那就意味着他和饭岛三智以及SMAP的关系并不融洽。如果林俊秀非要强调自己和饭岛三智的关系还不错，和SMAP也有比较紧密的合作，那就只会让人觉得自己优柔寡断是个“脚踩两只船”的人。既然没有办法解释清楚，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和秋元康道别之后，林俊秀回到自己的公司，开始和小石孝树等人商议投资秋元康的可能。秋元康的制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即便是秋元康这样的顶级制作人，他推出的女团也是有好有坏，而且真正能够被当成成功案例的也就是小猫俱乐部而已。
　　林俊秀可是知道AKB48的发展历程，长达漫漫五年的蛰伏期，愣是将财大气粗的索尼音乐都吓跑了。林俊秀不认为自己是“偶像厨”，重生就是为了AKB48的妹子们。其实以林俊秀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身边可以完全不缺女演员，那又何必找哪些毛丫头们呢？
　　而且林俊秀前世当记者的时候，看过很多成功商业人士的访谈，他们在论及自己的成功时都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努力做好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林俊秀的产业虽然有些多，但最核心的产业还是互联网，其次就是娱乐产业，再次就是一些实业。与秋元康的合作并不是特别契合林俊秀的经商思路，而且林俊秀要为自己公司的雇员们负责。
　　按照一般偶像厨轻小说的设定，林俊秀此时应该买下秋叶原堂吉诃德店八楼的物权才对。但是林俊秀深知起点小说也要遵循逻辑，毕竟现在的起点读者可不是五年前或十年前那么好忽悠了。
　　秋叶原是哪？日本东京市的千代田区，全东京平均地价最高的地方。全千代田区的平均地价已经到了每平米186万元，而林俊秀公司所在地的港区都才131万日元。而秋叶原又堪称千代田区这个钻石地段的最精华路段，这里的住宅平均地价都已经到了869万日元，那么商业用地的价格就可想而知了。
　　以林俊秀现在的能力，要么选择贷款要么压上自己所有的现金流，但不管是哪个方法都会让林俊秀旗下的公司背上巨额的债务包袱，这对公司的财务状况可不是好现象。而且重要的是，AKB48所在的秋叶原剧场基本要到五六年后才能赚钱，这样一笔债务如果不能快速周转掉，那饶是赚钱速度极快的互联网公司也抗不住啊。
　　也难怪秋元康初期组建AKS公司的时候要引入那么多资本，哪怕知道那些人是豺狼虎豹也必须咬着牙请他们加入自己的阵营。大概秋元康自诩能降服住那群人，可没想到资本的力量的确太强大，连秋元康的铁三角都被撬动。最后秋元康越来越失去对48集团的控制力，因而心灰意冷之下才会和索尼音乐集团联手做坂道系女团了。
　　“你们看看，如果秋元康打算做女团的话，我们该付出些什么，而又该得到些什么？”林俊秀在给大家讲解了秋元康的女团计划之后，又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啊，然后就开始征询起意见来。
　　由于Ameblo和Cyworld曾经在和杰尼斯事务所的小杰尼斯项目合作上尝到过甜头，因此大家的建议还是围绕着AKB48线上权益而展开。而林俊秀也认可这样的方案，毕竟AKB48线上权益对于绝大部分日本资本来说是难变现的。不仅日本的博客网站与AKB48合作过，甚至连Google都和AKB48合作过Google+，可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很多合作连雷声都没有。
　　当然，这除了和日本人缺乏互联网想象力有关之外，也和此时互联网产品匮乏有关。如果换到2010年代的话，估计中国的小学生都能建议AKS或Office48可以做网络直播和短视频啊。但是真等到这些产品成熟的时候，48集团基本已经进入到繁荣后期了，倒是可以给坂道系准备下。
　　不过即便没有视频直播和短视频，难道当年国内的互联网企业就不赚钱了么？博客时代，为什么三大门户都要掺和进来？甚至鹅厂还在拥有QQ空间的前提下还要开发QQ博客？再算上那一堆独立的BSP，找书苑 www.ｚhaoshuｙuaｎ.com 想想就知道是有利可图了。
　　以AKB48的关注程度，她们的官方博客和个人博客有多大的流量？不管是针对B方做广告投放，还是针对C方做打赏，林俊秀这边都是闭着眼睛赚钱。甚至林俊秀还能建议秋元康在团内特意培养那么几个“网络红人”性质的爱豆，也算丰富团员风格不是么？
　　内部达成共识之后，一些前期工作就开始布局了。比如域名的注册，林俊秀将印象里包括在内的所有48集团姊妹团的相关域名都注册了，当然这域名也没有例外。
　　除了要拿下48集团及日后坂道系的网络商业独家合作权之外，林俊秀还是希望能够对AKS公司架构进行改革，尽力减少幕后资本的干预。有些利益可以让出去，甚至可以让AKS沦为其他经纪公司的培训机构都没有问题。鹅厂不就是那么做的，但是你敢说鹅厂没有通过那些选秀节目赚到钱？
　　说到底，AKB48的“养成系”就是一个长达数年的选秀节目。收益可以多分一点出去，但是插手运营就要少一点。说起来，如果不是那群资本贪得无厌将48集团玩坏了，坂道系的崛起也没那么容易。最后48集团剩下的也就是当年从小剧场跟随他们的死忠粉，但是这群死忠粉的数量和热情还能维持多久？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除此之外，杰尼斯事务所内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难道是藤岛景子又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