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胡须大汉与孟姓男子见到陈烈归来,淡淡说道:“打几只野味罢了,还耽搁这么久,真是无用。速速生火烤熟,最好再去找几味调料,太腥的东西如何下口。”
陈烈心中怒意再涨一分,低下头看着几只野兔以及山鹿,说道:“我没有刀。”
“你一猎人,没有刀?”孟姓男子声音提高半格,语气越来越不善。
“没钱买。”陈烈低声道。
“我......”孟姓男子不知为何,被陈烈的态度撩拨的火气直冒,此时,胡须大汉伸出手,示意他冷静点,又将自己的刀丢了过去,说了句用我的刀。
陈烈正伸手捡刀,胡须大汉略带深意道:“我的刀很锋利,可要小心伤了手。”
似乎没听到胡须大汉的话,陈烈捡起刀,略显笨拙的将几只野兔开膛破肚,勉强处理了野兔后又一刀扎进山鹿腹部,在里面一个搅动,鲜血淋漓!
身后两人眉头一皱再皱,直直盯着面目全非的山鹿,足足十几分钟,山鹿在哀嚎中渐渐失去生机,倒了下去。
陈烈取出一块褐色石子,在一起带回来的干柴上使劲钻了数十下,一丝青烟升起,恰好此时狂风大作,将青烟悉数吹进了山洞内,几人一阵剧烈咳嗽,孟姓男子眼中寒意迸发,胡须大汉捂着嘴对他皱眉。
‘滋滋滋’
火焰升起,陈烈将几只野兔用箭矢穿插而过,夹在火上考了起来,山鹿也被分解成十数块,摆放在一旁。随着时间流逝,一丝香味升腾,陈烈从怀里抓出一些粉末状的调料,有条不紊的撒着。
胡须大汉两人一直盯着,待到洞中香味越来越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舔嘴唇后起身来到火堆旁。胡须大汉一把夺过一只野兔,就要一口咬下,孟姓男子说了句等等,示意陈烈先吃一口。
陈烈默不作声,在野兔大腿上撕下一块肉,咀嚼几下便吞了下去。孟姓男子紧盯着他,直至其吞下野兔肉,脸上警惕之意才散去些许,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与胡须大汉一起狂啃起来。
“味道不错!”
胡须大汉轻赞一句,不多时四只野兔被两人吃了下去,连陈烈啃过的那只野兔,也只剩下被咬过的一条大腿。期间又吩咐陈烈继续烤山鹿肉,如此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山洞外狂风呼啸,雷鸣电闪愈加频繁。
两人吃饱,心满意足的躺在大石上假寐,陈烈胡乱吃了几口剩下的,将骨头迎着悬崖统统丢了下去,又将火堆扑灭,而后靠在石壁上,闭眼休憩起来。
唳!
一声尖锐的唳啸穿破天际,紧跟着一只十数丈大小的阴影呼啸而过,山洞内三人被惊醒,恰逢电闪雷鸣,惊鸿一瞥间看到了一只通体金黄色的大鸟横渡虚空,两只利爪下各自抓着一只足有水牛大小的凶兽,两只凶兽模样狰狞,尖牙利齿,此刻却是奄奄一息,其中一只肚子直接被钻了个对穿,甚为恐怖。
“金冠蛇!”
“尖嘴蝎!”
胡须大汉两人脸色难看到极致,不论是金冠蛇还是尖嘴蝎,宗内都有记载,是极其凶猛又含有剧毒的凶兽,成年体的金冠蛇与尖嘴蝎非常可怕,先天强者遇到也只能有多远逃多远,可现在却成了猎物,强烈的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孤雁山脉远比两人想象的还要可怕,两人对视一眼,脸色皆有些阴沉,胡须大汉单手摸着下巴,来回踱步,片刻后有了决断,沉声道:“晚上必须轮流值守,如此遇到危险还有一丝生机。”
“接下来两个时辰,由我值守,孟师弟你与他先行休息。”
孟姓男子点头,今日两次所见将他仅存的安全感砸得粉碎,同时一起砸碎的还有心中的一丝傲气,刚到孤雁村时,他高高在上,掌控别人生死的成就感笼罩着他,可眼下,角色对换,他成了踩在钢丝上的人,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陈烈闻言没有表态,闭着眼靠在石壁上,也不知是否已经睡去。胡须大汉难得没有理会他,走到山洞口盘膝而坐,铮亮的刀摆在腿上,警惕留意四方动静。
时间飞速流逝,哪怕已是夜间,山中依旧沉闷、潮湿,乌云越积越多,整片天地陷入漆黑夜色中,可四周并非寂静,此起彼伏的兽吼一直未曾停歇。胡须大汉渐渐疲惫,胆战心惊的站在山洞边缘,不停向着碎石子两边观望。
“我来吧。”
陈烈蓦然睁眼,胡须大汉回身看了他一眼,见孟姓男子睡得正香,便点了点头,也不多说,提刀回到山洞内部,选了平坦地躺了下去,只片刻鼾声便响起。
陈烈冷眼看向两人,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转身来到山洞口,遥看远方那苍茫大山,视野所见,漆黑一片。
轰隆!
电闪雷鸣,孤雁山脉刹那间炽白一片,遥远的深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山就如恒古存在的巨兽,俯视八方天地。
凶兽怒吼不断,狂风呼呼直刮,陈烈如一尊雕塑目不转睛望着远方,半个时辰左右,他右手微抬,可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又是一个半时辰过去,孟姓男子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一直不见起身,陈烈眼皮渐渐沉重,站在那闭眼假寐起来。
感觉还未休息多久,一道惊天的轰隆声炸响,陈烈汗毛倒竖,瞬间惊醒,只见悬崖对面成片的古树森森燃烧,一道道略带愤怒与惊慌的咆哮声连连响起,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忽然,漂泊大雨如海水倒灌般汹涌而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落,积蓄了整整一天的暴雨终于到来,顷刻间便水幕连天,熊熊火焰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陈烈怔怔的看着火焰轻易被浇灭,胸中一股闷气直冲脑门,恨不能立即拔刀将身后两人乱刀砍死。他没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回头看两人,他不敢断定对方此刻是否正在盯着他。
“机会只有一次。”
陈烈面无表情,看着连天的雨幕,眼中的怒意渐渐掩去。
时间滚滚流逝,孟姓男子始终未曾起身替换陈烈,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直至破晓时分,才渐渐停止,陈烈并未一直守着,偶尔便会站立休息片刻,因此一整夜下来虽有疲惫,可精神却没有想象中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