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堂是陈屯人,父亲是抗美援朝战士,复员后就进了铁建七局,原在东北,后转到江苏。陈胜堂55年生人,就落户在了南京,80年知青回城,接父亲班进了铁建七局。
他现在是铁建七局所属的一个施工队的司机,儿子陈南是建筑专科学校毕业的,在施工队当技术员。他们在南京紫金山脚下买了铁建七局职工集资楼。
楚金城有4个女儿,一个儿子。他是信用社的信贷员,因超生被罚得腚眼毛光。还好,公职没丢。
他的4个女儿,个个漂亮,老大洁涵,老二惠涵,老三蕴涵,老四紫涵。紫和子同音,终于带来了儿子,起名楚洪剑。
陈胜堂2005年和儿子送父亲骨灰回老家,第一次踏上故土,其祖上和白莉的姥姥同宗。李向方招待他时,楚家的4个女儿都在,陈南一眼就看中了洁涵。
洁涵初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了,在长春打工,当饭店服务员,对省城的生活十分羡慕,听说陈南是南京的,更是羡慕不己。
楚金城闺女多,巴不得攀上大城市的亲戚,便顺水推舟同意了这门亲事。2006年送女儿去南京成了亲,还把二女儿惠涵也留在南京,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
婚后,洁涵怀孕了,没有找工作,好在陈家也不困难,就一个儿子,能养得起她。
陈胜堂接到电话,开着依维克去接站了。洁涵、惠涵随车买了鲜花跟来了,白莉这个大姨是两个外甥女心中的偶象,也是娘家人,所以,她们才这样亲切。
一下车就有亲人送上鲜花,白莉的心情美极了。她变成主角了,汤潮成了配角。
陈家的楼房是120平方的,虽然和汤潮的房子一样面积,但是墙薄,没暖气片,显得更加宽敞。三室一大厅,一厨、一卫、一浴,惠涵住打工的饭店,汤潮和白莉便住进了一室。
陈家接到电话后,把房间特意收拾一遍,洁涵把结婚的新被褥拿了出来,一切都显示出了亲情。就这样,洁涵还跟白莉说:“我公公听说姨夫是大官,生怕招待不周,请了一周假,专门陪你们。”
南京的卤水鸭最出名了,惠涵打工的饭店就是做这个的正宗老店。她带来了一整只卤水鸭,那味道比北京烤鸭鲜嫩极了。刚透完析的白莉急需营养补充,可谓来得正是时候。
迎亲饺子送亲面,陈家女主人不会包饺子,楚家两闺女会呀!包得还是三鲜馅的,肥膘肉、大虾仁、江鲈鱼捣成肉沫,用蒜苗提鲜,上屉蒸,蘸上酱油、米醋、蒜沫、芥末、辣椒油调的蘸料,味道好极了。
到南京第一件事还是找肾源。上海华山医院刘主任写了推荐信,让汤潮找南京军区南京总医院的黎磊石教授。
他说,南京总医院被称为中国肾病学界的“黄埔军校”,黎教授创立的肾病治疗中心,年透析人数达4万人次,年肾移植手术上百例,年血液净化人数400多人。你在那里排上名,或许能有些希望,即使没有肾源,做一次血净化也值得一去。
陈胜堂开车到了医院,汤潮找到了黎教授,递上刘主任的信。黎教授把他叫到走廊说:“这个血型除非在世界卫生组织里寻找,我做过的肾移植手术在全国也属一属二了,从未做过熊猫血的。刘主任即然推荐你来找我,我免费给病人做一次血净化,也留下熊猫血的病例记录,顺便把病人的配型资料留下。”
遇到如此慷慨的贵人,还能说什么呢?白莉入院了,两天便完成了一切,又在一处留下了希望。
做过血净化后,白莉感觉有力气了,人也精神多了。她说:“我好了,南京有好玩的吗?我要好好玩玩。”
于是,汤潮把他走过的地方又带白莉走了一遍:
夫子庙的小吃,秦淮河的夜景,让人流涟往返……
玄武湖的波光,莫愁湖的鳞影,使人心旷神怡……
长江大桥上的观江,桥下的游园,令人心潮澎拜……
雨花台、中华门、浥江门、总统府、煦园、梅园新村,虽是走马观花,但也回味无穷……
紫金山天文台、中山陵虽然累,但也不虚此行……
新街口和鼓楼是购物的繁华区所在,对于女人可谓是百游不厌的天堂……
四天,陈胜堂、洁涵一直陪同,汤潮自然寸步不离地相伴,把录像机的两个卡录得满满,照相机的存储卡也所剩无几,记录了此行。
临行前,洁涵的婆婆提出了一个请求,求汤潮给儿媳办个高中毕业证,待以后找工作时用。汤潮正好无以回报人家的盛情款待,立刻答应下来。
大校机场已归还军方,新建的国际机场叫碌口机场,在江宁境内,离南京40公里,陈胜堂和洁涵送白莉和汤潮到了机场。
坐过一次飞机的白莉开始指挥丈夫了:“拿好身份证去办登机牌……把照相机拿出来,皮箱托运……给小亮打电话,告诉他班次……”
看到爱人如此有精力,汤潮很高兴,连连称诺,做着一切,让她感到她的正确。
汤潮乘惯了飞机,他把坐飞机当成了休息,眯上眼睛,等待着起飞;白莉却显得很兴奋,一会儿说这架飞机比来时的大,一会说拖车来了,快起飞了,好象她是老乘客一样。
飞机终于动了,汤潮为了满足妻子的炫耀感,闭着眼睛问:“起飞了吗?”
“这是滑翔,它得拐弯上跑道才能起飞呢?”白莉马上纠正丈夫道。
汤潮见白莉适应坐飞机了,心中暗想,以后每年都让你坐一次飞机……
飞机起飞了,白莉守着舷窗不住提醒丈夫:“看!南京好大呀……瞧!长江象一条带子……瞅!汽车象火柴盒……”
飞机钻进了云层,她又惊呼了:“我们在云彩上边呢,看下边的云朵,咱们也是神仙,能腾云驾雾了。”
汤潮把她和舷窗的云朵照了下来,为的是为她回去后跟别人炫耀时作证。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妻子欢乐。
长春机场也移往放牛沟了,取名龙嘉国际机场,高速公路直通公主岭,只有100公里。坐飞机出行已经成为有二代身份证的公民的自由选择。空姐除了秀色可餐外,已经不是那么神秘和尚贵了。
长春机场飘着雪花,走出飞机便有了凉意。从登机桥下机还感觉不到春寒料峭,一出行李房,见小亮挎着棉大衣在等候。
他们街道的车卖了,他是坐赵伟的奥迪来的。于国富给他放假了,开面包跟他二姨给空军送给养了。
他给他妈裹了个溜严,把行李放到了行李车上,领着父母到了车前。
汤浩猫在车里,在他奶奶拉开车门时,他用鲜花挡住了脸说:“欢迎奶奶凯旋归来。”
第一时间看到鲜花,看到孙子,白莉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接过鲜花,亲了孙子。在汤潮的授意下,汤添亮导演了这一幕。
不过,汤浩的话是他自己想的和说的,他虽然才4岁,聪明过人,已经会10以上的加减法了,还经常语出惊人,是他奶奶的心尖子。
回到家里,白莉便让儿子把录像传到电脑上,她要跟大家讲她看到的一切。
为了防止白莉心包积水,按照黎教授的提议,她的透析加密了,五天一次了。
透析对于患者是一次折磨,每次要用牙签般粗的大针头扎两次,白莉用掐大腿的方式转移疼痛,每次都把大腿掐出一条青紫伤痕来。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
三月三,蒲公英钻天,公历四月中旬,东北的草开始绿了,是踏青的好时节。自从白莉病了后,每年这一时节都要去踏青,挖小根蒜,东北叫做“大脑瓜”,是一种辛辣野生植物。
汤浩跟着奶奶学着寻找和挖采大脑瓜,结果,他收获得最多,爷爷表扬了他。
他很注重爷爷的夸奖,因为爷爷不仅很少夸奖他,而且总打击他。
比如,他跟姥爷学会了下军棋,姥爷总让着他,他总赢,于是,他挑战爷爷,爷爷却杀得他片甲不留,赢得他掉眼泪;
再如,他跟奶奶学会了打扑克,奶奶总让他赢,爷爷不仅不让他赢,而且还时常耍赖,气得他直哭;
这次,爷爷问他为什么挖的大脑瓜第一多时,他答道:“因为我专心听奶奶讲了,认真看奶奶挖了。我想到学习也是一样,只要专心听讲,认真做作业,就一定会学好!”
见到孙子能举一反三,能类旁通,又善于表述,汤潮从心里往外地欣慰。他在心里说:“这个孩子比他爸妈都强,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应该让他去幼儿园了。
汤潮感到在南京做血液净化后,白莉很精神,便寻找能做血液净化的地方。他在四平找到了,800元一次,比南京便宜了一倍。于是,他每个月又给白莉加了一次血液净化。
终于传来好消息了,医保机构把尿毒症纳入了医保的大病救治项目,透析和血液净化可以报销一半医疗费了。这一喜迅让白莉坚定了战胜疾病的信心和勇气。
有喜就有悲,一个噩耗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