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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铁血执法队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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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铁血执法队全文阅读

抗日铁血执法队作者:犁耕

抗日铁血执法队简介:有胆敢后退逃跑者,杀;有胆敢破坏治安者,杀。张培梅,抗战初期第二战区执法总监,亲率执法队从天镇、平型关、忻口、一直杀到太原……四大护法,“索命无常”常如海,“拘魂阎王”阎百胜,“一枪封喉”杨胜武,“百变神镖”赵岐功等武功高强,斩杀后退军人,痛宰骄横日寇,演绎三晋子弟不一样的抗日。 https://www.zhaoshu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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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铁血执法队最新章节第75章 纵论恒山庙
第2章 请缨出山
抗日铁血执法队全文阅读作者:犁耕加入书架


  太原绥靖公署的一间办公室里,阎锡山被一种复杂的情感所困扰。几天前,张培梅派人送来的请缨书还在桌子上。对于这个拜把子兄弟,阎锡山有一种既挚爱又忌惮的感觉。挚爱的是张培梅对自己的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想当初,辛亥革命山西举义,年仅26岁的阎锡山在乱哄哄的局势中,击败咨议局议长梁善济当上山西省督军,全赖张培梅等同盟会会员的鼎力支持。在清兵攻破娘子关,太原失守的情况下,无立足之地的阎锡山仓皇北逃,在保德与张培梅部汇合,15人在黄河滩歃血盟誓,共约“自当恪尽职守,捐躯效命”。旋即,张培梅和另一个崞县人张汉捷只身前往河曲筹款,从祝县令手里筹得2万两白银解了燃眉之急,稳定了军心。辛亥革命后,外蒙在沙俄的唆使下趁机独立,并南侵张家口和归绥,内蒙一些王公贵族也趁机叛乱,攻城掠地,烧杀抢夺。北京政府派兵平叛,山西都督府也派张培梅北征。张培梅不负众望,大败蒙军,收复大余太,驻节五原,肃清后套蒙军残匪,又协同友军攻克蒙军盘踞的百灵庙。1930年中原大战后,战败后的阎锡山不得不通电下野,到天津日本租界避难,又是张培梅一路小心护送,最终有惊无险地到达目的地,可以说,张培梅对自己是死心塌地,绝无二心,对于这样的人,阎锡山感到非常放心。可忌惮的是张培梅秉性刚烈,不肯与人苟合,是匹不好驾驭的烈马。

  阎锡山思前想后,不知该给张培梅安插个什么职务好,给个带兵的官职吧,能力倒是有,问题是张培梅归隐已9年,离开军界时间有点长,大敌当前,相互之间连磨合的时间也没有,长官之间相互不熟悉乃兵家大忌;不给个手握实权的官职吧,依张培梅的性格绝对不肯任职,到时下不来台的恐怕是自己,让人以为我阎锡山还记前嫌,小家子气。

  见阎锡山在地下转来转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深知阎锡山性格的参谋长朱绶光问道:“司令,是为张培梅出山的事烦心吧?”

  阎锡山望着朱绶光,脸上满是求教的神色:“是啊,不知该给老张安排个甚职务?你也知道老张的脾气。”

  “眼下山西已是风雨飘摇,日本人眼看着就要打过来,到时整个山西都是战场啊,那时,全国人民都盯着咱们啊,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咱们可一点也不能含糊。问题是,中日两国实力悬殊,连老蒋的中央军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咱们晋绥军算老几啊。我恐怕军中在战事开启时心生惧意而出现连锁反应,毕竟人的生命于人只有一次。倘若真要人人怕战,那局面就不好控制,到时全国人民会把不抗战的罪名加在司令头上。再者,倘若地方政府混乱不堪不肯配合,局势会更加糜烂,这时,需要一个强势人物出来弹压,否则不堪设想。老张正是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应用而生的人物,执法总监非他莫属。”

  “你是说张培梅最适合的职位是执法总监?”

  “司令,您说呢?”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参谋长,咱俩想到一块了。”阎锡山心里定下了张培梅的职务,心情大好,马上吩咐参谋长等张培梅来了后立即报请南京中央政府批准。

  几天后,在太原绥靖公署会议室里,阎锡山授意山西省政府主席赵戴文主持张培梅的就职仪式,目的是告诉全国人民,第二战区已做好了抗战的准备,连执法总监的人选都配备好了。

  赵戴文过去虽与张培梅在一些事情上有过分歧,但对老同事的复出还是送上了不少溢美之辞。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今天,是张培梅将军出任第二战区执法总监的日子,我谨代表第二战区全体人民对张将军的复出表示由衷的祝贺,希望张将军秉承执法公正、执法严明、执法客观的原则,共同努力,将第二战区打造成全国抗日的模范区、示范区……”

  身执戎装的张培梅此刻如坐针毡,他是个最见不得做戏给人看的实在人,要不是老阎要他做做样子给人看,依自己的脾气早拂袖走了,与其在这说些没营养的话,哪如掌握些军队动态,再不济也能训训士兵,没办法,今天得陪老阎演演戏,样子也得做一些。

  果然,轮到阎锡山讲话时,气氛热烈起来:“诸位,现今国家已到了生死存亡时刻,每一位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会关怀自己的祖国,每一位有血性的军人都会牢记自己的职责。山西即将成为中日对决的主战场,我骄奢*逸消耗数十年,日本则励精图治积蓄数十年,然吾辈军人虽装备低劣,但有守土抗战之责,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轻言放弃。蒋委员长说得好,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惟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我老了,但雄心还是有的,正所谓:五十三岁始着裘,国病身衰两交愁;唤起民众共努力,失地定可眼见收。”

  阎锡山的话刚讲完,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好不容易等掌声稀稀拉拉了,有一位记者站起来问话:“我是《中央日报》的记者,请问阎司令,您的讲话可否意味着第二战区全体官兵一致对外专心抗日?还有,听说陕北的红军也要奔赴山西抗战,请问阎司令,晋绥军与红军能否携起手来一致抗日?”

  阎锡山望着那位记者,哈哈一笑,说:“对于第一个问题,我想,张将军的复出就是最好的证明。第二个问题,我向全国人民保证,,兄弟两个不管以前有过怎样的不和,但面对强敌,共同抵御外辱才是正道。山西毕竟是全国的山西嘛。“后来又有几个记者陆续发问,主持人赵戴文眼看着把今天的主角给冷落了,忙不迭地打断记者的提问,清清嗓子高声说:“诸位,今天是张培梅将军的任职仪式,下面有请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将军讲话,大家欢迎。”

  见赵戴文点到自己,张培梅疾步走到麦克风前,向在坐的嘉宾及记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后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会场,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道:“在这国难当头,承蒙阎司令厚爱,任命我为第二战区执法总监一职,深感荣幸,定不辜负第二战区及全国人民的厚望,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老张虽不才,但杀几个贪生怕死之辈的能力还是有的,在此我向诸位保证,我,张培梅,誓与山西共存亡。”  
第3章 留宿大同
抗日铁血执法队全文阅读作者:犁耕加入书架


  天镇县位于山西省东北部,与河北、绥远接壤,是大同的东部门户,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汉代,汉军与匈奴多次在在境内发生战争。唐昭宗年间,晋王李克用率部与吐谷浑在此发生激战。北宋初期,为辽金对垒之地。明朝,与蒙古部族隔山为界,设两卫驻军戍守,恳屯田,筑长城,起烟墩,坼堠相望,为三晋北门之锁钥,宣、大二镇联系之要冲。清朝初年,新平堡、瓦窑口堡直属大同镇,驻参将镇守。民国元年,平绥铁路横通全境,西接大同,东连平津,又为交通要道。抗战之前,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连年军阀混战,历经晋军、西北军、奉军的侵扰,这些军阀为了御控扼要,致使天镇成了这些军阀竞相争夺的战场。如今,这个在清雍正三年改名为天镇的地方又要经历一次战火的蹂躏,只是,这一次是中国近代史上中国军民抵御外侮的一次生死之战。

  张培梅在太原参加完就职仪式后,心急如焚,匆匆与他的宪兵执法队见面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天镇。从种种迹象上看,天镇将是山西打响抗战第一枪的地方,那里有战争,哪里便会有执法队,否则,没有战场纪律会使与日军没交过手的晋绥军在战场上留有一丝的顾念。

  执法队取道大同,张培梅与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见了一面。张培梅知道傅作义不受阎锡山待见,原因是傅作义是晋南人,不是所谓阎锡山的五台定襄派,加之傅作义能力太强,阎锡山有点尾大不掉的感觉。傅作义与阎锡山的龃龉始于中原大战,当时,阎锡山任命傅作义为第四路军总指挥,指挥李生达等6个军沿津浦线北段进军。傅部旗开得胜,很快占领了济南,随之挥军南下,形势一片大好。这时,阎锡山突然成立了一个第二路军,由张荫梧率领,指挥王靖国、李服膺两个军,张荫梧任总指挥,傅作义任副总指挥,这让很多人感到意外,也让傅作义很恼火。张荫梧是傅作义保定军校同期同科同学,毕业后同时分到晋军,但两人关系一向不睦。张荫梧任北平警备司令时曾辱骂傅作义是降将,没有气节,不配与他同列。这次,张荫梧看到傅作义大军进展顺利,又是妒火中烧,就给阎锡山发密电,诬告傅作义与张学良、张群等人举行秘密会议,有叛变投敌之嫌。阎锡山于是对傅作义产生怀疑,特派张荫梧前来分夺傅作义兵权并监视傅作义。张荫梧来后,对傅处处掣肘,不给傅部分配弹药给养,造成部队军心涣散、离心离德,最后两军不得不分开作战,被蒋军各个击破,造成了阎冯联军的失败。从这件事儿上,傅作义开始感觉到阎锡山不信任他了,与此同时,外面又传言这次战败责任都在他身上,一时间使傅作义心灰意冷,遂开枪自杀,幸被夫人及时发现,才捡回条命。

  此时,张培梅与傅作义面对面,毫无芥蒂。一则因为两人脾气相投,两人性格刚烈,不善于投机取巧。二则因为张培梅是傅作义的老长官,与傅作义有知遇之恩。1924年8月,第二次直奉大战爆发,阎锡山配合直系,率晋军攻占石家庄,傅作义营担任警戒任务,表现出色,得到晋军前敌总指挥张培梅的嘉许,力保其升任第4旅第8团团长。三则两人带兵有方,常打胜仗。1927年1月,直奉联合晋军进攻国民军。国民军在腹背受敌下,往西北撤退。平绥铁路上的天镇,是国民军的必经之路。晋军派傅作义第8团驻守天镇阻截。国民军宋哲元部历时三个月的攻城,未能将天镇攻下,由此显露了傅作义守城的才能。1927年10月,傅作义利用奉军换防之机,从太原深入奉军腹地,一举占取涿州,造成对奉军的致命威胁。可是晋军各主力部队迭告失利,纷纷撤离京汉、京绥两铁路线,涿州成为孤悬于奉军包围中的唯一据点。傅作义只得采取固守待援之策。奉军凭借优势,对涿州发动九次总攻。傅作义以不足万人的无援之师。死守涿州达百日之久。涿州之战是我国近代军事史上城市攻防战中著名一役。它虽然是一场军阀混战,但傅作义能攻善守的军事才干却得到军事界的公认,由此使他一举成名。

  两人面对即将到来的中日开战都有点担心,并对阎锡山制定的大同会战并不看好。走时,阎锡山对总指挥傅作义有点不放心,吩咐张培梅,要探探傅作义的底细。

  “宜生(傅作义的字),你对阎长官布置的大同会战有何看法?”

  “老长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阎长官布置的大同会战自有他的道理。”

  “看不出,咱们的总指挥变得滑头了。”

  “嘿嘿”,傅作义自嘲地笑了,接着说:“大同会战恐怕是个摆设。”

  “何以见得?”

  “你想,日军总指挥板垣征四郎是个老奸巨猾的军人,如果天镇发生战争,那不过是个声东击西的战略。老长官,你还记得去年夏天板垣以关东军使者的身份前往太原拜访阎长官吗?阎长官与板垣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窗,当时,板垣穿越平型关,经忻口徒步到太原,山西雁北、大同的防务早被他侦察得清清楚楚。还有,日本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也是阎长官的同窗,他也曾以探友旅游的名义,把山西的山川关隘侦察得一清二楚,并绘成精确地图。可以说,日军早对我山西存有觊觎之心。”

  “照你这么说,大同会战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唉,这些话本不该说,也就是换作了老长官你了,知道老长官无害人之心,换作别人,我敢说吗?”

  张培梅心里感到非常沉重,就眼前的情形看,山西危矣。转而又想,山西有象傅作义这样的军人,是山西之福,全国之福,阎长官还对这样的军人心存芥蒂,真是不该啊。

  宜生啊,阎长官走时吩咐我,大同会战全靠你了。”张培梅说这样的话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明阎人一看就知道是试探性的话。

  果然,傅作义哈哈一笑,说:“老长官,咱们之间还用来虚的?是阎长官要你试探我吧。你放心,不用你说,好歹我还是分辨出的,在对待抗日的问题上,我坚决服从阎长官的领导,为山西的抗战竭尽全力。”

  张培梅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有些话说开就好,也不要怪怨我多嘴,在这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每个军人都不属于他自己,是属于整个国家,你说呢,宜生?”

  傅作义笑了笑说:“老长官还和当年一样,心中有正气,心中有国家,真是吾辈楷模啊。”

  晚上,张培梅在傅作义的陪同下视察了大同的防务。花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秩序井然,在一些关键地方,军警岗哨林立,盘查也有礼有貌,一看就知道傅作义在大同深得人心。有这样的文明之师、威武之师,何愁倭寇不除,下午的担心一扫而光,心情大好。  
第4章 国防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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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张培梅告别了傅作义,离开大同,进入了阳高县境。在阳高县城,张培梅见到了天镇守军最高长官,晋绥军第61军军长李服膺。

  李服膺,字慕颜,山西崞县兰村人。李服膺深得阎锡山的厚爱,20多年来,一贯以阎锡山之命是从,是晋绥军将领中的“五台定襄”派。李服膺之所以深受阎锡山的青睐,是因为在他23岁时,被阎锡山派往保定军官学校学习,从同期步兵科同窗好友中拉回了张荫梧、楚溪春、李生达、傅作义等“十三太保”,这些人后来成了阎锡山统治山西的资本,他也被尊为大哥。李服膺在山西混得风生水起,据说还是山西省主席赵戴文的义子,与何应钦有拉扯,还是唐生智的保定军校同窗好友,私交甚好。

  此时的李服膺看上去心力交瘁,满脸都是倦容。

  “慕颜,防御天镇有何打算?”张培梅向来是个干脆的人。

  “鹤峰兄(张培梅的字),一言难尽啊,你也知道,我的部队战前是由68师改编而成,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师加一个旅而已,且各部队兵力欠缺,战线拉得太长,我现在是小马拉大车啊。”

  “张总监,就我们这点兵力,怎么跟装备精良的日军打仗?”一旁的参谋长刘金声不合时机地插了一句。

  张培梅脸色愠怒地望了一下刘金声,刘金声马上知趣地闭了嘴。

  对于这个老乡,李服膺太了解张培梅的脾气了。他是个责任心极强的旧式军人,耿直、刚烈、直爽,不喜欢弯弯绕,对阎长官非常忠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也没把他身上的这些脾性冲淡。与人相处能则处,不能则一拍两散,连与阎长官相处也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因得罪阎长官而多次躬耕农亩。见张培梅怒向自己的参谋长,李服膺知道这位老兄还与原来一样,马上变了口气,说:“身为军人,马革裹尸是我辈军人的最好结局,尤其是在抵御外侮上。鹤峰兄,你放心,兄弟我定不辜负阎长官的栽培,守好天镇,为山西争光。”

  张培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话语显得有些柔和,说:“有什么需要老兄帮忙的?”

  李服膺欲言又止,一旁的刘金声看到自己的上司有些抹不开面子,知道上司是个忠厚老实之人,不想在执法总监面前露出治军不力的印象,于是,鼓足勇气说:“张总监,别的我们不奢求,只是天镇的国防工事实在让人不放心。”

  张培梅看看刘金声,又看看李服膺,一双狐疑的眼睛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仿佛在问:有这回事吗?

  见自己的参谋长提到了国防工事,李服膺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鹤峰兄,既然刘参谋长提到了国防工事,我也就多说几句。按说天镇的国防工事是南京军委会城塞组下拨的国防军费,可我们从太原领到的军费和材料却不到百分之一,有些工事承包给一些人,却以次充好,敷衍了事,对方来头挺大,对此我们也无能为力,这是拿我们将士的性命在开玩笑爱啊。”

  “有这等事?”张培梅心里心里极度震撼,忍不住说:“这太原谁这么大胆克扣军费?”

  “唉,有些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何必问清楚呢?”

  张培梅似有所悟,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满是愤懑和无奈,停了一会儿,说:“天镇哪个阵地承包出去了?”

  “盘山,这是扼守天镇关系全局的主阵地。”

  “这帮吃人食拉狗屎的家伙。”张培梅的眼里倏地闪过一道寒光,一旁的刘金声不禁打了个寒颤。

  告别了李服膺,张培梅一行人直奔天镇而去。

  天镇城东南8公里的盘山阵地上。

  盘山原名叫四里岗。清乾隆年间,知县张坊等文人雅士到这里敬香踏青,见山势如龙蟠吐珠,起名盘山。盘山山坳如盆,水草丰茂,并有一水泉流泻。唐时建有一寺,俗称盆儿寺,植松种槐。到明宣德二年(公元1427年),盆儿寺建筑仅有石幢。是年,重建释迦殿等,敕赐显化寺。后来又凿石洞二窟。在明弘治、嘉靖、万历年间,清代的乾隆、道光年间又有维修。光绪年间增建神仙洞。至此,形成坐北向南,从高到低的几处院落。

  此时的盘山阵地上,三三两两的民夫懒洋洋地修着工事,一旁的晋绥军士兵有的帮忙修建,有的则在旁边享受着太阳的温暖。

  阵地前沿哨位上,两个哨兵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猛然间,从前沿土路上驶来几辆汽车,车上的士兵军容严整,手里的家伙都是汤姆逊冲锋枪,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兵,这么牛。

  “站住,什么人?”哨兵拉动枪栓,喝问道。

  走近了,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位年约30多的军人,挺直的腰板,刚毅的脸膛,显示出良好的军人素质。只见这位军人走到哨兵跟前,大声说:“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的执法队。通知你们团长,就说是张总监要见他。”

  其中一个年轻的士兵还要细问,年长的士兵一脚踢了他一下,恶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位同伴,赶紧跑向主阵地的团部。

  在一间石洞里,400团团长李生润正与几位军官有说有笑的,忽听外面哨兵惊慌失措地喊报告。一个参谋有点扫兴,唬着脸说:“咋,日本人来了?这样慌里慌张的。”

  “比日本人还厉害。”

  李生润一听乐了,越众走到这位哨兵跟前,踢了一脚,说:“谁?除了阎长官还有谁他妈的厉害?”

  哨兵一见团长满不在乎的样儿,急得快哭了,说:“是比日本人厉害。”

  李生润不禁激起了好奇心,挥起了手中的马鞭,扬起来,作势要打的样子,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这个哨兵当然知道张培梅,因为他是洪洞人。

  李生润一听张培梅的名字,仿佛牙痛一般“嘶”了一声,像踩了蛇尾巴一样,马上对洞里军容不整的其他人大喊:“快快快,收拾收拾,妈的。”说完,领头在哨兵的带领下迎向张培梅。

  执法队此时已站成几排,横竖成排,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高低一致,远远的就感到了一种肃杀之气。队伍前排,站着几个军官,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矮个子军人,身穿中将军服,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李生润赶紧走到这位总监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卑职独立200旅400团少校团长李生润向张总监问好。”话音里明显带着颤音。

  “带我看看你的工事。”张培梅也不多话,直接把来意说明。

  李生润马上带着张培梅等人参观起阵地工事来。一路参观一路心想,不知这个张培梅到我这里来干吗。执法队是执行战场纪律的,参观阵地工事算哪档子事。

  走到一个重机枪工事前,张培梅弯腰向前看了看,只见这个重机枪阵地的射击孔有车轮大小,用力一掰,竟然露出了混凝土里面的树枝。

  张培梅站起身,黑着脸问李生润:“你打过重机枪吗?”

  “报告张总监,卑职打过。”

  “打仗时敌人的炮火最先照顾的是什么阵地?”

  “报告张总监,是,是重机枪阵地。”李生润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一旁的参谋长赶紧说:“这个阵地承包给了别人,我们昨天才进入阵地的。”

  “叫包工头来。”

  一会儿,一个保养得很好的胖胖的中年人来到了张培梅跟前,点头哈腰地说:”长官好。”

  “这是你承包的工事?”

  中年人看着工事里露出的树枝,惴惴不安地说:“是的,长官。”

  “你知道打起仗来象这样的工事要死多少人?”

  “这……”,中年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张培梅黑着脸,一把捽住那人的上衣,拽到重机枪工事后,示意30多岁的执法队长常如海摁住那人,然后从一位晋绥军士兵手里拿过一支中正式步枪来,“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也不说话,对着掩体后的中年人就是一枪。

  “砰”。枪响过后,只见那人头一歪,昏死过去。

  这一枪,打得李生润等人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出。

  常如海神色自若地提起那人来,照着那人的脸左右“啪啪”几耳光,大声喊:“装什么蒜?”原来,枪里的子弹透过掩体,余势未消,只打在那人的胳膊上,此时,醒目的鲜血顺着胳膊一点一滴地滴在地上。此时,那人悠悠醒转过来,一看自己没死,腿一软,倒在地上。

  通过审讯得知,这个人叫胡昆,是河北宣化人,是通过一个亲戚介绍从阎锡山老家的一个叫刘厚生的人手里承包的,而刘厚生则跟阎锡山有点亲戚关系,此人在太原垄断着全省的建筑材料。胡昆为了承包到盘山阵地工事,曾托人送了刘厚生一千大洋。拿到盘山国防工事承包权的胡昆当然要在工程上捞回来,于是,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便成了家常便饭。  
第5章 铁铺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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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镇县城几间临时构成的指挥部里,一线总指挥第101师少将师长李俊功正在向张培梅汇报国防工事的修建情况。

  在座的还有独立200旅旅长刘潭馥等一干军官和地方政府官员。

  “情况就是这样,天镇的国防工事根本禁不起日军的炮火打击,更不用说炸弹了,原因只有一个,经费严重不足。”李俊功合上笔记本,总结道。

  “有什么可以弥补的?”

  “办法只有一个,只要有充足的经费和材料,或许可以赶在日军进攻之前完善工事。”

  “咋样筹?”

  李俊功眼睛望了望一旁的赵县长,说:“眼下时间紧迫,省政府靠不上,最好指望地方政府。”

  赵县长一见李师长点到了自己,忙站起来说:“张总监,李师长、各位,天镇的实际情况可能你们不了解。天镇历来是个穷县,全县十几万人,大多从事农业,县里基本没啥工业,也就养活不了多少人,不少人便到绥远一带谋生,县财政收入年年入不敷出,实在拿不出钱来啊。”

  过了几分钟,张培梅忽然说:“难道天镇县都是穷人?”

  “那倒不是,“赵县长忙不迭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张培梅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看这样吧,在座的各位,把这个月的工资都捐出来应应急,打仗毕竟是死人的,工事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将士的性命,钱乃身外之物。赵县长,你把天镇城里的富商拟一个名单,然后以我的名义都发个请帖,赶明儿个上午九点在县政府开个联谊会,到时向他们筹款筹料。等会儿我让许秘书把联谊会的程序告诉你。”

  散会后,张培梅吩咐执法队队长常如海、副队长阎百顺和自己的侍卫赵岐功等人,让他们摸清天镇城里富商的底细,特别是奸商的底细,特别吩咐常如海无论如何要在城里找间铁匠铺,让铁匠打造50把军刀。

  之后,张培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思前想后,草拟了一份联谊会程序,然后交与许秘书,并嘱咐他一定要过目名单上的富商名字。

  天镇西街两间不大的的破屋子里,铁匠李党正正和徒弟“叮叮当当”地打铁。一会儿,临街的木匠吴唐走进来,问:“老兄,我让你打的锛子打好了吗?”

  李党正停下手里的活,从一个箱子里拿出磨得铮亮的锛子来,说;“你老弟让我打的东西我还能忘?诺,你看一下,不满意不收钱。”

  吴唐拿过锛子来,用右手拇指在锛刃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只听“嗤啦”一声,说:“老哥的手艺越来越精道了。”

  俩人正说着话,只觉门口一暗,进来一个30多岁的军人来。

  李党正放下手里的活,忙说:“长官好,需要帮忙吗?”

  军人环视了一下铁匠铺,有点失望,试探着说:“老哥,会打刀吗?”

  吴唐生性嘴碎,忙接上话茬说:“打刀算啥,再复杂的他也会。以前他给冯玉祥的部队打过好多把刀呢。冯玉祥大刀队的刀都是他打的,不是吹,党正老兄打的刀能吹毛立断,滴血不沾。知道《水浒》里杨志卖刀吗?杨志杀牛二的那把刀就是他老祖宗打的。他的祖籍是河南开封人。”

  军人一听兴趣大增,说:“是吗,这可巧了,我正要找个铁匠打50把军刀,老哥可否行个方便?”

  李党正听见军人如此谦和,忙说:“能能,只要你把尺寸、样式告诉我,几天后便可取。敢问一句,兄弟是哪个部队的?看穿着与街上的部队不一样。”

  军人忙说:“我们是第二战区张培梅的执法队。”

  吴唐听到执法队,不知是干啥的,于是问:“执法队是干啥的?”

  军人耐心地解释说:“是检查军人军纪和战场督战的,打起仗来,如果谁敢临阵逃脱,就地枪决。”

  吴唐听了军人的话,嘴里“啧啧”地羡慕说::“长官贵姓,这么有出息。”

  “不敢当,免贵姓常,经常的常,名如海”,军人指着铁匠问:“老哥贵姓?”

  李党正就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吴唐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党正见常如海没一点当官的架子,说:“老弟,你们军人是保卫我们家乡的,这么着,这50把军刀我分文不要,权当是我为抗日做的一点贡献。”

  常如海一听,急忙说:“这可使不得,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本分。我们是第二战区的执法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张总监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你想,我们是他的下属,谁有那个胆啊?”

  吴唐听了常如海的话,心下想,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执法如山,刚正不阿,这样的人似乎只有宋代的包青天才配,心下对什么执法队有了好感。

  李党正一听常如海推辞,更加对常如海有了好感,急赤白脸地说:“送你几把军刀有啥?”

  俩人正在相互谦让时,只听外面一个破锣似的声音传来:“有钱送人东西,没钱还债,你个老东西。”话音未落,只见进来一个留有两撇胡子的中年人,后边跟着两个随从。

  李党正一见此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害怕起来,忙说:“武管家,再宽限几天,等我手头宽裕了便会还钱。”

  武管家瞪着一双三角眼,骂骂咧咧道:“刚才我听说你要送人刀,你有钱送刀没钱还债?天生就是一个贱骨头。我们老板说了,趁着日本人还没打过来,把所有帐都结了,否则,这日本人一来怕是连根毛都捞不着了。”

  吴唐知道李党正家里穷,也知道李党正的事。三个月前,李党正揽到了一批活,为了进货,便向恒通粮店老板张有财借了20两银子,说好半年后还30两,谁知货打好了,买主却死了,货自然也就没人要,把个资金压住了,又赶上日本人来了这档子事,两下一齐凑,李党正的光景就有点不好过了。吴唐是个古道热肠的人,最见不得唯利是图的人,也见不得朋友有难,一见武管家*迫李党正,忙说:“武管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那么绝情呢?党正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确实有点周转不开,宽限几天对你们老板来说没什么。”

  “呵呵,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你算什么人啊”,武管家瞪着死鱼样的眼睛,对着吴唐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没钱别借钱啊。我们张老板说了,没钱就封铺子。”

  李党正一听可怜兮兮地说:“吴管家,你行行好,过一个月我一定还。”

  武管家哪里听李党正解释,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字来:“封。”

  两个随从见管家发了话,捋起袖子就要动手。

  “住手。”

  常如海忍不住了,也不见他怎样动手,那两个随从就倒在一边哼哼哈哈起来,然后,走到武管家跟前,用威严的眼神直视着武管家,说:“咋,想强封吗?”

  “你你,你是谁?”武管家看到眼前的军人有点害怕,色厉内荏地问。

  “你不配知道。我问你,李党正借钱时说明什么时候还吗?”

  “半年。”

  “现在有半年吗?”

  “这,没有。”武管家老实说。

  “我再问你,借了多少,还多少?”

  “借了20两银子,还30两。”不知为什么,武管家有点心虚。

  “你可知道,你们老板这是在放高利贷,这是政府严厉打击的。”

  武管家有点理屈词穷,气急败坏地说:“我们之间的事,关你啥事?你也不打听打听,天镇城恒通粮店张有财是什么人。大同警察局潘副局长是我们老板的小舅子。”

  常如海最见不得有人仗势欺人,一见管家那有恃无恐的样子,眉头一皱,显得有点生气,一字一顿地说:“小子,听好了,我是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执法队的队长,别说是你们老板,就是驻守大同的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也得让张总监几分。执法队本来也有惩治破坏抗战的职责,既然让我赶上了,由不得你们什么张老板这样放肆。第一,李党正的借期还是原来的半年,中途不得再催;第二,多余的十两高利贷利息作废,否则,以破坏抗战论处。”

  武管家气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钱没要到,反而把利息也没了,这如何向老板交代?想到这,武管家嘿嘿了声,说:“报上你的名来,好让我回去向老板交代。”

  常如海走到吴唐跟前,拿过他手里的锛头来,扬起手,只听“嗖”地一声,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那锛头便深深地插在头顶的梁上,那力道之大,把梁上积年的尘土都给震落下来。

  “第二战区执法队队长常如海。”

  武管家一看眼前形式,情知讨不了好,不在说话,低着头带着两名随从匆匆走了。

  等武管家走了,李党正双手抱拳,说:“好兄弟,大恩不言谢。三天之后,你到我这儿来取军刀就是。”

  常如海把刀的样式、尺寸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铁匠李党正,然后又问了些恒通粮店老板张有财的一些实际情况,得知张有财仗着大同当警察局副局长的小舅子为富不仁,摊子铺得挺大,在山西天镇、河北宣化、绥远丰镇都有分店,总店在大同。  
第6章 联谊会上
抗日铁血执法队全文阅读作者:犁耕加入书架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在天镇县政府会议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被邀请的天镇富商。

  参加会议的有驻天镇最高指挥官晋绥军第101师师长李俊功派来的副官和他的随从,张培梅执法队的军官,天镇县政府官员,县警察局局长、副局长等一干人。

  县政府门口和会议室门口,有执法队的士兵站岗。那些士兵穿着整洁,神情威严,手里的晋造汤姆逊冲锋枪闪着寒光,让人一看就有种震慑的感觉。

  会议由天镇县赵县长主持。

  “诸位,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开个军民抗日联谊会,主题是在当前抗日形式下,军民如何保卫天镇家乡。我们的家乡天镇,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远的不说,十余年前,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将军就是以区区一个团的兵力守卫了天镇三个月,那一仗,傅将军打出了咱晋绥军的威名。现在,傅将军坐镇大同,有两个集团军的兵力,是我们天镇百姓的坚强后盾。乡亲们,日本人就要打过来了,天镇处在危难时刻,我们应该精诚团结,共御外辱,坚决不当亡国奴。庆幸的是,我们的阎长官派晋绥军第61军驻守我县,这是我们的无尚光荣,无尚荣耀……”

  赵县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不愧是官场混出来的,官样文章做得十足。

  按照联谊会的章程,接下来是让人欣赏北路梆子《穆桂英挂帅》,在踢里哐啷的鼓乐声中,扮演穆桂英的演员上场了。只见一个身材苗条,脸相俊俏,身着帅服,后背插三根雉鸡翎,手拿银枪的年轻女演员在鼓乐声中袅袅娜娜地上台了。女演员在乐声中一亮相,引得台下一片叫好之声,原来,这是大同有名的旦角“赛貂蝉”。

  “赛貂蝉”做完铺垫动作后,轻启歌喉,唱道:

  辕门外那三声炮如同雷震

  天波府里走出我保国臣

  头戴金冠压双鬓

  当年的铁甲我又披上了身

  帅字旗飘如云

  斗大的穆字震乾坤

  上啊上写着浑啊浑天侯

  ……

  好。下面一片叫好之声,但细分辨,真心叫好的却是端坐的军人,他们最喜欢武戏,那腾挪跌宕的打斗令人热血沸腾,那精忠报国的忠贞令人肃然起敬。

  好不容易看完了《穆桂英挂帅》,接下来的却是阳高二人台《走西口》。

  哥哥我走西口

  小妹妹你苦在心头

  这一走要去多少时候

  盼我也要白了头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袖

  汪汪的泪水肚里流

  总有千言万语难叫我回头

  只盼哥哥我早回到家门口

  ……

  剧中人物玉莲那缠绵悱恻的歌声让人回想起清代中期众多的晋北人民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家弃口,外出右玉杀虎口到口外谋生的场景。在座的富商中有不少是走东口(即张家口)到归绥一带发迹的。耳畔听得太春、玉莲小俩口撕心裂肺的告白,不少人回想起自己在归绥一带的艰难生活,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台下一片寂静,不少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这时,赵县长轻步走上台,仿佛不忍打扰台下的观众,慢声细气地说:“诸位,相信刚才的节目大家都看了,不知你们有何感想。穆桂英,一介女流,在国家危难时刻尚且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走西口》,一段令人荡气回肠的先民创业史。现如今,我们的家乡即将陷入日本鬼子的铁蹄之下,我们能作亡国奴吗?晋绥军是我们的子弟兵,他们打仗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乡,可光有一腔热血不行,打仗凭的是双方的实力。大家知道,天镇的国防工事不足以保护军人,在此,我谨代表天镇县政府恳请各位有钱的出钱,有料的出料,尽快把天镇的国防工事完善,减少部队的一些伤亡,大家以为如何?”

  赵县长的话刚讲完,底下一片议论之声。那些被邀请的富商终于明白张培梅和县政府的目的了,这是让他们出血啊。对于这些天镇的富商来说,他们的发迹大多是靠勤俭持家而来的,发迹以后,念念不忘当初的艰难创业,会给子孙灌输勤俭持家理念,用一切方式教育子孙后代。如有的富商在大年初一整天让商号全部伙计吃糠咽菜,以纪念当初起家时的艰难,告诫后人不忘本;有的富商在招人时,东家便领着新伙计到后院的财神龛前烧香拜佛,而财神龛里供奉的则是其祖曾经用过的一条扁担和两只箩筐;有的富商在制定商号规定时,明确写有学徒不赌不嫖,而他们认为赌和嫖则是败家的渊薮。所有这些,其实是整个晋商奉行的圭臬,不独天镇富商实行。平时如果有哪个子弟大手大脚,会被斥之为败家子,而败家则简,绝不会像美国作家海伦·凯勒那样什么第一天干啥,第二天干啥,第三天干啥,然后写个《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文章,嚷嚷地让地球人都知道才罢休。

  底下人吵了半天也没人吭声,更没一人主动站起来响应赵县长的号召,这令赵县长感到无比难堪,他悄悄地瞧了瞧一旁的张培梅,从张培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没底,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赵县长心里着急,怕张培梅误认为他是无能之辈,便直接点到了亨通粮店的名:“亨通粮店张有财张老板,咱天镇这地界数你家大业大,眼看日本人就要打过来了,炮火之下岂有完卵,你表个态,为国防工事捐多少钱?”

  被点到名的张有财啃啃哧哧地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赵县长有点生气,心想,这家伙平时没少给他方便,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这个德性,枉我平时那么照顾你,心里便感到了一种深深地悲哀和无助。

  底下人见天镇最有钱的张有财也不出头,悄悄议论。有的说这家伙整个一抠门,平时不知道在赵县长的照顾下挣了多少昧心钱。有的说谁让人家有个在大同当警察副局长的小舅子呢,这叫朝里有官好乘凉,你看人家粮店开了多少处,不光在山西开,远在河北、绥远都有,唉,谁让咱们衙门里没人呢?有的说,凭啥让人家捐钱,那都是人家一分一厘挣的,现在,连政府都一毛不拔,指望老百姓修国防工事,这不靠小姨子生孩子吗?有的说,这家伙,为富不仁,不知道坑了多少老百姓,借高利贷,盘剥人们,玩人家小媳妇大闺女,是个典型的奸商。有的说,这晋绥军靠的住吗,别咱们捐了钱,一听日本人的枪声跑得比兔子也快,那不把钱打水漂了吗。

  张有财此时被放在了火山口上,耳里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有如千万蚂蚁爬来爬去一样难受。原本打算在日本人到来之前把放出去的账都给收回来,但没想到昨天武管家到李党正的铁匠铺碰了钉子,有张培梅的执法队给撑腰,这消息传出去后,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个硬气起来,这不打我饭碗吗。再者,昨天晚上,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日本人马上就要来了,到时,这天镇还不是日本人的天下,靠晋绥军,那不是靠墙墙倒,靠崖崖塌吗?人那,得眼光长远点。捐钱,捐啥钱,那是政府的事,咱老百姓过好日子就行了。虽说自己不想捐,可听人说,这个第二战区执法总监张培梅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发起火来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想到这,张有财心里乱纷纷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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