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磐也插嘴道:
“渡法师祖,您已犯了佛门三毒之一的痴毒”
“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
李谡气得回头瞪了李磐一眼,娇叱道:“你闭嘴!”
李磐讪笑不语,然渡法冷笑:
“罪孽深浅,不在自他。何以故,自他不二故,人我平等故。所谓有罪,心著无明故。若无无明,杀与不杀,俱非是罪,今日萧山杀我少林弟子,便是因,他被我杀就是果!”
“这就是因果报应!”
未等他辨完,李谡无形剑气已狂洒而出!如千万利箭直透渡法胸口!
如此一来,渡法果然无暇说话,双手握拳,隔空朝前一遥遥一击!
“彭!”一声如雷炸响!渡法沉雄力深隔空打牛的一道拳劲眨眼即与李谡的满天无形剑气交击,霎时劲风激荡,树动地摇,二人霹雳硬拼的中心更是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旋,无数砂石枯叶被卷入其中,尘烟四起,遮挡住了众人的视野。
李谡心知这个渡法武功深不可测,头也不回的大喝道:
“快走!我拦下他!”
喝声中,血魔等人紧紧勒住缰绳,将被巨响而惊吓的马儿平复稍许,血魔即道:
“你们快走!我掩护小姐!”
萧山几人也不迟疑,舞鞭催马,电射而出,朝着西南方狂驰而去!
“好!你们两个帮凶,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俩,先解决了你们,再杀萧山不迟!“
怒吼声中,渡法已挟劲扑至,渡法来势汹涌无比,李谡也想试探其深浅,忙从马背上电弹而起,半空中使出寒冰掌翻手相隔,只听“噗”的一声,两人掌掌相交纠缠在一起,李谡在一格之下,渡法中路一空,李谡连随进马,暴掌前伸!向渡法胸上推去!
渡法岂是等闲,双掌一翻,足尖一踏,半空中竟然使出一招灵矫矢动的燕子翻身,巧妙的翻身躲过李谡进击,与此同时,渡法使出少林绝学般若禅掌,阿罗汉神功的霸道劲力竟立化绵劲,自掌中悠悠送出!
阿罗汉神功分为两门,擒龙手能把对手来劲即于无形;般若禅掌则能借力打力,来劲回千彼身,厉害逾倍。
只听“碰”的一声,李谡不知其中凶险,已被般若禅掌绵劲所重击,本身内劲即将回转体内,再加了渡法的内力,顿时被震飞老远!
这时站在僻静之地的血魔看到二人的拼斗,心忖:
“好厉害的阿罗汉神功,不愧是佛门绝学,渡法更身怀杂阿含功,当真厉害非凡!“
稍作迟疑,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他的内心正做激烈斗争,血魔不自觉的右手已经紧握成拳,叻得“嘎嘎”作响,他低语道:
“我曾对天誓,奉她为主,只要她死了,誓言肯定消除,我…”
“彭”
血魔一拳击在身侧一株大树之山,其力大得惊人,竟把大树击得“簌簌”作响,又道:
“不行,我血魔老祖其能言而无信,与那些背信弃义的伪善小人何异!”
血魔想到此,脸上杀机一显,眼中阴森森看向场中的渡法,暗道:
“要救小姐,此人非杀不可,可!只要杀了他,此轮危机定然尽消!“
世间谁甘愿为奴为仆呢?尤其是心高气傲的武林人士,那都是自认天子骄子的人物!更何况血魔老祖这样从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老魔头!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已近暮年的血魔老祖,似乎转性,对人讲起了感情,遑轮当年,武林人士绝对不会相信此人竟如此关键时刻,作出这样的选择…
渡法般若掌己出,金光幻影闪烁不断,口中叫道:
“安阳公主,你是非不分,助纣为虐,今日贫僧誓要替天行道!”
渡法说完,怒目如金刚,猛攻李谡。
李谡只得全力挡格,双方在数十掌招内,一时难分高下,般若掌厉害,寒冰掌亦不让须眉,掌掌相遇,唯有勇者,强者胜!
但渡法是坐禅几十年得道高僧,且李谡并非真心想宰这秃驴,故亦不欲与之纠缠,且战且退,打算溜走,渡法则是把少林弟子惨死所的愤怒皆积于掌上,怎会容情,来势如碑裂石,刚猛无比!
倏然,李谡一个守势不住,吓得她忙不迭矢的疾后退,岂料掌未到,劲风先至,此掌力若千钧,只听“砰”的一声,李谡还是慢了半瞬,闷哼一声,飞抛了出去,正好抛摔在山间大道上!
倒地一刹那,一匹快马突飞驰而至,来者正是退而复返的李磐,李磐趋马赶至李谡旁,“愈”的一喝,马儿在李谡身旁突的停了下来,前蹄飞跃而起!
听到马儿“嘶嘶”之声,李谡急忙回,这时渡法亦赶了过来,这时马背上的李磐已扣紧的弓弦拇指一松,电闪般的飞出数支唐军专用白羽利箭,向渡法而来。
渡法见来箭凶猛,心中大愣,不由后退了几步,亦临危不乱,雷喝一声,沉马扎步,全身迸射出耀目金光,使出金钟罩,登时呼啸而来的利箭撞击在其强悍的肉身之上,锤挫声大作,乱作了一团!数箭飞坠向地面,溅起许多尘灰碎石!
这时李磐双腿夹稳马儿,斜伸出手臂,李谡也不敢怠慢,紧抓其手,李磐大力一拉,登时李谡翻身落在马背上,李磐再急策马,箭一般的向前奔跑,渡法躲过了箭的封锁,现李谡上了飞驰的马儿,更是大怒,提劲追来,口中大叫道:
“休想走!还是受死吧!”
但这马是李白向唐军借的军马,度很快,渡法轻功高绝,一时还追不上,骑马的李磐说道:
“抱紧了,前面有倒塌横木拦路!”
马背上的李谡一愣,下意识的娇身重心往前,双手紧紧搂住了李磐结实的虎腰,一对饱满高耸的酥胸登时紧贴其健壮的熊背上,不过跑了一会,也没遇到所谓的横木,她便晓得是李磐故意骗她,眉头一皱,冷道:
“木头呢?”
李磐一心二用,边看路骑马边道:
“那老秃驴武功深不可测,我唯恐你会败,故再御马折回救你,不说声谢谢,也不用给我冷脸吧!”
李谡虽然想记恨当年在李家之事,不过患难见真情,李磐能够不顾安危,全力赶来,只怕自己难以脱苦海,又怎好责怪他呢,默默不语的紧搂着他结实的虎腰,嘴角微微上扬,享受着度与激情。
功力深厚的渡法突的暴喝一声,身影在空中连窜儿圈,转眼就越过了马儿,掠到李谡、李磐上方,李磐虽会神全力以赴的赶马,本想甩脱渡法,但渡法在如此知短的时间就赶上来了,心中也不由惊骇不已。但他知道不能停,依旧镇定的向前趋马!
渡法落在马儿的前方,转过身来,双手猛烈出拳,向李磐前击了过去,渡法眼中只有李谡,且李磐本来就是幽禁在少林寺的朝廷重犯,身份极为特殊,怕朝廷追责,故手下留情,留有很适当的分寸,但李磐依旧把持不住,只听“彭“一声巨响,奔马前蹄被隔山打牛这招击的粉碎,而马倾覆的瞬间,李谡实际在渡法出招之前就已经身形电弹而起,如脱线风筝从马背上高高纵跃而退!
藏经阁萧山与渡法一战,她可从旁窥视,晓得渡法有这么一招隔山打牛端是厉害邪门的功夫!
果不其然,就在李谡腾飞滞空滑落的瞬间,林中响起一声如雷巨响,“隆”的一声,马背后面的一块顽石陡然被隔山打牛气劲轰至碎渣!
半空中,李谡急道:“李磐,这和尚好厉害,就让我来掩护,你先走!”
说完,身形一转,双腿飞踢在身旁树干借力,飞奔向了被奔马倒地摔飞而出的李磐,渡法身影奇快,己拦路于前,二人在其匪夷所思的轻功面前,完全没有逃走的希望!
渡法甫一落地,口中喝道:
“你助纣为虐,今日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就要找李谡的麻烦,李磐护妻心切,己跃了起来,拔出先前从军马上顺的一柄梨花刀向渡法头上劈去!渡法双手合十身体一旋,身体笔直,犹如不倒翁一样,从容自若的避过了他的攻击!
与之同时,渡法回弹电快朝顺惯劲前冲的李磐后背,“波”地轻响一声,李磐踉踉跄跄冲出几步,渡法平静道:
“你与此事无关,别再助纣为虐,回头吧!”
说完,身影一花,摆脱了他,直扑向李谡!李磐再扑而上,但怎也阻不住渡法大师!
转眼间,渡法已到了李谡的面前,合十说道:
“行恶得恶,这就是回果循环,认命吧!“
李谡见渡法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有些郁闷的嗔怒道:
“嘿,渡法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吃斋念佛,念傻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敢去找幕后真凶,在我这小女子面前恃强凌弱,逞什么威风,有种去找6危楼去,你们少林寺跟明教死磕到底啊!”
“再说了,你吃枪子儿了,少林寺的僧人实非我所杀,我问心无愧,有何恶报!”
劈头盖脸的一阵怒斥刚完,渡法还真是个死心眼儿,渡法又糊里糊涂的给了她一掌,表示他的愤怒,李谡在渡法闪电般如掌风和掌面前,并未出手还招,反而是急退了三丈,她不想与这少林高僧撕破最后的脸皮!
缘于,打架有什么好处?双方能获得利益吗?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急赶而至,正是血魔,血魔见这阵仗,还未停住身形,就挥手大呼道:
“渡法大师,小姐所言极是,蜀山剑宗跟少林无冤无仇,你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
血魔老祖最后还是痛下决心,决定依旧奉李谡为主,他一生并无后人,李谡与东方旭相比起来,一个虽呼来喝去,实则刀子嘴豆腐心,从她求血魔救春丽,还有为岷江万民甘愿耗费三年光阴去凿刻一尊大佛就能看出其人品,他生性本善,亦相当钦敬其巾帼不让须眉,犹东方旭却是唯唯诺诺,百般巴结,一生向将其以情困他在青城山,失去了做人的乐趣,好比一尊死物;当然不愿李谡有个好歹!
渡法本欲把李谡往死里打,但突听到血魔的话,大觉意外,不由回头“哦?”了一声。
此时他倒平静了许多,因为李谡刚才说过,罪魁祸就是明教!
刚吐出的掌力在其炉火纯青的修为下,被他从容的往侧面一卸,顿时无匹掌劲尽卸于边上的山壁之上,“轰”的一声,山壁被击出一个巨大的凹来,飞沙走石,气势磅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心中直冒寒气,李谡也虚惊一场!
不过,渡法先前在少林寺嚎了一嗓子,说定要血眼龙王萧山为死去的少林僧人陪葬,厥词已放,如今势成骑虎,倘若放弃对萧山的追杀,可不就成言而无信之人,惹得天下群雄耻笑,一时半会竟纠结起来,心忖至此,他望着李谡平静的地道:
“不错,蜀山与少林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贫僧放你一马也可以,别再插手萧山之事,如若不然”
“别怪贫僧翻脸不认人了!”
这时从山顶突然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哼,老秃驴,萧山在此!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众人听的心惊,均抬头而望,看到山顶正有一人从天而降,披风招展,遮挡住了阳光,黑乎乎的杀气逼人,本已恢复平静的渡法,登时肝火直冒,指天大骂:
“呸,就你这手下败将,何足言勇!在贫僧手底下走不过两招之人,即来送死,那贫僧成全你!”
话音刚落,身如贯虹冲天而起,凶狠的使出罗汉拳,拳劲如日,迸射出炽盛刺眼金光!
萧山生性冷漠无情,其警觉性奇高,虽然与渡法实力差距有点,怎也不会被渡法突袭得手,反手奇快的让过了拳芒,且一脚踢出,渡法提拳猛锤,萧山不闪不避,以此借力以快得不可思议的度向地面下坠,眼见离地三丈时,他双手紧爪血红色的披风,如苍鹰展翅翱翔滑落,口中狂笑道:
“老秃驴,你就这点本事?”
“那…”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萧山在半空中如折翼飞鸟,惨呼一声,“彭”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晕死过去!
李谡抿嘴低叹:
“他会隔空打牛,二货。”
渡法脸露杀机,面露凶光,一面朝晕死过去的萧山龙行虎步迈去,一面切齿地道:
“哼,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拿你人头祭奠我少林枉死弟子们!”
就在此时,冷眼旁观的李谡也看得火冒三丈,这萧山她留着还有大用处呢,这渡法秃驴还真是欺人太甚,以大欺小,臭不要脸,再也看不下去,飞身上前,一掌向渡法击去,这一掌含她三分怒意,下手就一点也不客气,渡法未敢轻视李谡,立即回身硬接一掌!口中咬牙道:
“安阳,你找死!”
只“砰”的一声,掌劲凌厉,李谡顿被震开,渡法亦退了好几步!
李谡震开同时使出水挪移,将渡法来劲尽卸地上,地上顿时掀起一层碎石!李谡潇洒如飞鸿一般飞射而驻足,安然无恙!
见老跟自己作对的李谡如此轻松自如,渡法心中怒火再烧,痴毒再犯,大叫道:
“蜀山掌门果然了得,看来,今日你闲事管定了,那就不要怪贫僧不客气了!”
“了”字未落,渡法怒扑而上,五指凝握成拳,金色佛光暴绽,陡然使出罗汉拳最强杀招之一山上伏虎!
交战至此,李谡早已瞧出端倪,渡法岂能是简简单单的仙境大圆满高手,比她也不逞逊色,心知其一身雄厚内力催使出这一拳,不敢怠慢,身形急旋,立即施出寒冰掌的雪凝见拙,与渡法的山上伏虎硬拼在一起。
硬拼之下,渡法千钧拳劲尽数卸于四周,砂石当场僻啪爆破乱飞,天色皆变!
只听“轰”得一声,空中爆开了花,两人一时分了开来,李谡叱道:
“渡法,你当真要与我为敌?“
“你是非不分才对!”
“我是非不分,你不过是假仁假义的小人而已,你觑准明教如日中天,惧怕明教教主6危楼是真,欺我蜀山剑宗是与不是!”
被李谡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渡法倏然暴怒,狂妄的道:
“是!那又怎样!只要我今日把你们几个全都杀死,没人知晓这个秘密,天下人也会认为你们蜀山剑宗勾结明教残害我少林徒众!”
说话间,渡法又己疯狂扑到李谡面前,吼道:“再吃我一拳!”
说完己急然出手!招招紧接,完全不让李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劲道亦是一招比一招逼人摧心。
两大高手恶斗一招,周遭地动山摇,飞沙漫天,撼人心骇,李磐看得脸色一变再变,想要出手,犹武功相差太远,甚至眼睛都追不上激斗得快如雷霆的二人身形,,心生无力之感,惟在旁边暗暗给李谡加油鼓劲!
不过!场中却有一个人蠢蠢欲动,他就是被渡法小觑无视的血魔老祖!
突然,静立围观许久的血魔觑准二人劲力稍弱,欲分开重新蓄势出招的间隙,悄然闪电般的如虹扑出,登时漫天爆出耀眼夺目的猩红之光,红得妖艳!快的连渡法都始料未及!
不过,渡法身怀少林绝世神功,乍见红芒铺天盖地的扑至,沉马下坠,全身金光一闪,身表如有宝华不断从体内溢出,陡然再使金钟罩,不动如山,静候血魔恶招临门。
渡法真是狂、绝、大无畏!无惧任何挑战!他睥睨一眼,冷笑道:
“呵呵,螳臂挡车,不知死活!”
金钟罩已经大成的他霍然说着身形立侵进其内侧死拉,即尔“破”字疾吐,渡法一身阿罗汉神功深厚内力暴吐而出,直震血魔,血魔身体怎受得住这开岩震山的巨大力量,立时全身被震的粉碎,血雨急射而出,’死状’惨不忍睹,李谡与李磐悲励于怀,大呼:
“血魔!”
而血魔己没有人影了。
突然,肘腋变生!渡法身前爆炸开来的血雾如有人操纵一般,化作一盆血雨腥风,瞬间将其完完全全的笼罩,同时,血雾中传出血魔急不可待的声音:
“小姐,快,我只能控制他一会!”
“快出手,杀了这臭秃驴!”
话音未落,李谡犹如利剑出鞘,全身迅捷寒光万丈,令人难以睁目直视,摄人心魄!剑光更如饿虎出笼,噬日吞天!瞬间已把周遭的景物悉数吞尽,只剩下一片耀目金光!
但在这无比的金光闪烁之中,驻足一旁观战的李磐仍然看见了一道豪光绽放!但却并非是曙光!
而是匹练似的夺命剑光!剑光直扑被血光笼罩豪不动弹的渡法,李谡单是这第一招,己叫常人无从招架!
转瞬间,无坚不摧的剑光已近在惟血魔所困的渡法咫尺!
在金色剑芒要刺中渡法的千钧一间,渡法全身红光如潮水般涌退,而人剑合一的李谡也刺中了渡法面罩死穴!
岂料,就在血魔消除束缚的那一刹那,渡法霍地一声雷喝,全身迅雷不及掩耳弥漫灿烂金光,整个人化作三丈高的金身罗汉像!虚影不怒自威,更散出令人窒息的可怖力量!
骤生变故,李谡却不惧不退,迎头而上,要战!那就来个痛快吧!
一念忖至,化作一柄金色巨剑的李谡同样娇叱一声,眨眼间,匹锐长剑与罗汉金身霹雳硬拼!出震耳欲聋如旱地惊雷的巨响,“隆!”二人抨击在了一起,金剑对金身!
就好比世间最锋利的矛,对上最坚固的盾,孰胜孰负,立见分晓!
然,亦在此时,高达三丈宛若金刚佛陀的渡法虚影陡然电快右手朝化作长剑的李谡抓去!这一爪蕴含的力量乎想象的强横,李谡也始料不及这渡法竟然在硬拼的时候突然变招抓向自己,心生不妙之感,萌生退意,熟料,刚一想抽身而退,渡法再次雷喝一声:
“米粒之光亦欲同皓月争辉!”
喝声中,但听“嗤”然声作,渡法的巨掌比光还快的抓住了李谡!
李谡岂能任凭宰割,当下使出剑涌山河这招,她的身体横旋于空,恍若一支电快旋转的钻头,欲借强大的离心甩力,将缠绕在其身上的渡法内劲甩飞化解。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月亮悄然攀山天空!
二人如同神魔之争也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渡法幻化而出的金身巨掌,死死的攥紧李谡,而李谡也并未坐以待毙,反而催逼全身内力与数万剑气,与之做着抵抗!
事已至此,退与不退都无关紧要了,因为李谡、渡法已经都没有退路了!两个盖世高手现在也不用有什么变招了!只要有一人后继乏力,结果只有一个!
死!
他们二人既无变化,但,场中还有其血魔、李磐!
“小姐!老夫前来帮你!”
血魔喝声中全身内力暴吐而出,整个人化作无数的血水,“簌簌”的地面涌现出数道蜿蜒而行的流水,转瞬间就数根红色的藤条将金身渡法缠绕!血魔叱道:
“看我,血元七煞!”
尽管全身被血魔叻得“嘎嘎”作响,渡法却俨然不惧,还能淡定的冷喝:
“雕虫小技”
“熟不知贫僧的阿罗汉神功,金身法相专克你这等邪魔外道!”
李谡闻言,当下就心里一个咯噔,怒喊:
“血魔快退!”
退!退不了了!
“哼,既然自寻死路,贫僧就成全你!”
“降妖除魔,匡扶正义!”
随着渡法吼声一落,其全身的金光再盛几分,金色的佛光仿如琼浆玉液一般,真气凝为实质!
“滋滋滋”
缠绕在渡法身上的血魔犹如被烤焦一般,红芒迅捷消退,被佛门金光所侵蚀,李谡见状,毫不留手,全身内力如潮水涌出,毛孔陡然沁出殷殷鲜血来!
“给我破!”
渡法喝罢,双臂猛然朝天一抖,虎躯暴震,“彭”一声巨响,金光万丈,直冲九霄,天地一片戚然!
只见地面四周的石块似有异动,群石迸裂。一收一放跃动、抖颤,怦如心跳。
不错!森林中已然恢复了平静!但静谧的树林中,只有一个人仍在呼吸,他就是如同佛陀降临的渡法,此时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每一次呼、吸牵引树木也像在随着他的呼吸而有节奏的抖动,整个树林有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正于周遭弥漫。
调息片刻,伊如不可战胜的渡法,双目斜扫着满地狼藉的树林,冷哼道:
“呵呵,你们能逃走吗?我早已修成金身罗汉!”
微顿,他又困惑无比的皱眉道:
“能从贫僧手底下救人,究竟是哪个高手?”
原来,刚才渡法虎躯一震的瞬间,就把李谡、血魔给震得如利箭出弦,亦就在同一时间,林子里突然飞沙四起,显现出一神秘高手,如虹疾掣,快得让人无法以目光追摄的度救走了李谡、李磐、血魔三人!
但真的如渡法所料吗?
以上他的猜想实际上都是错的!
真正的事实是,血魔被渡法重重的震飞着,鲜血狂喷,受伤不轻,李谡本已无力再撑下去,然而血魔的血太热了,热得他体内奇生一股因义而成的生命力!他拳头紧握,力量猛然复苏,正是万剑轮回中的一招“剑气自生”。
此招极为霸道,只要剑意不灭,气自意生,故而在李谡、李磐、血魔三人最危险的时候,她救走了二人,如同旋风般的朝树林逸去!
这股力量使李谡亦能、血魔李磐展动绝世身法飞快奔逃,三人无暇回头,唯恐一回头强敌即追上来,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血魔已伤重累累,李谡筋疲力歇。
突然,血魔、李谡同时从空中疾坠,他们的命运并未因此结束,相反的命运又接踵而至,他俩为最不起眼的李磐所救。
真是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一个几乎被忽略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却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李磐的双掌甫一按李谡的后背,即如触电般电闪收起,身子不由得一个跟跄,退后之步,心中骇然道:
啊,果儿内力雄厚非常,竟可自生一股内力把我反震退开。“
茅屋外,坐在门边刚调息一阵稍觉好了一些的血魔见状,道:
“李磐,不宜勉强,就让小姐自行疗伤吧!”
血魔虽负伤甚伤,但先前承受渡法绝大部分力量的却是李谡,然后李谡又在最关键时刻保护他二人,所以真的力枯气竭,昏迷不醒来;血魔为了防守渡法追来,依然在屋外把守。
万剑轮回也并非浪得虚名,是天下盖世奇功,对于人体内修补能力亦极高强,李谡于昏沉之间伤势己然遇止,且行功所散气劲亦使室内乍热,腾腾自气弥漫室内,恍若云雾镣绕。
良久,李谡缓缓睁开双眸,抬头就见李磐关切之脸,她晒笑道:
“想不到那老秃驴还真是出凡俗,武功委实厉害!”
李磐随口道:
“渡法其实是少林寺最强之人,这个我也曾有所耳闻,藏经阁虽然曾经有过一个级高手镇守,但老和尚,终究敌不过岁月,在几年前坐化圆寂,且临终前把全身功力传给了渡法…”
口中应着,李磐心中却暗惊道:
“果儿行功片刻,便即有此效,能有如此登峰造极的功力,当今武林只怕难寻二者,我与她的差距日渐悬殊…”
正思之际,李谡已坐起身来,娥眉轻蹙,问:
“你怎晓得少林密辛?”
李磐答: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在少林寺多年,都是断断续续听送饭菜的小沙弥说的。”
微顿,见李谡脸色颇有几分苍白,他再次关切地道:
“你伤势如何?”
李谡沉脸微叹:
“还好,刚才跟那渡法比拼大耗真力,适才飞奔时更伤上加伤,如今伤势虽遏,但也要一个来月,方能施用康复。”
李磐惊道:
“一个月?但渡法武功通天,倘若追来怎办?”
李谡摇头道:
“所以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化装潜行,第二个就是找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养伤,只要我功力恢复至巅峰,尚有自保之力。”
“不一定要躲!“倏然,屋外的血魔也闻声走进屋内,继续分析:
“听李磐所言,那个渡法武功通天,是少林镇寺高手,而且此行的目标也并非是我们”
“如此说来,他不会离开少林寺太远,因为现在少林寺已乱作一团,需要人震住别有居心之人,为防不测,渡法今晚倘若杀不了萧山,肯定就会回少林寺,而他要去杀萧山,自然分身乏术,不可能再追我们!顶多未来给小姐使绊子。”
血魔所言非虚,分析极有条理,照他所说李谡三人并无什么危险。
但,李谡晃眼就咯咯直笑,笑的一对丰隆高耸的酥胸微颤动,血魔跟李磐不知所然,半瞬后,李谡道:
“血魔,那萧山被渡法击晕了过去,你忘了啊?”
“不对!”李磐一口咬定地道:
“你们在全力拼斗的时候,那萧山不见了!肯定是醒来见势不妙跑了,咱们空担心一场,看来今晚只能在这茅舍休息一晚,明天赶路回去了。”
回去!李磐说完这两个字后,黯然伤神,朝二人道: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点堆火,我去弄点吃的跟水。”
说罢,落寞的绕过李谡、血魔二人,径直走向漆黑的夜。
李谡也不知是今天被李磐冒死来救所感动,或是心中有些不忍这个被弄得无家可归的李磐,抑或是记起曾经快乐的时光,鬼使神差的朝血魔嘱咐一句,追了上去。
乌云盖月。
今夜的月,也是缺的。
在这半残月色之下,李谡一直跟在李磐身后,她想知道李磐这么多年过去,究竟变未变,还要去哪?
眼前小路迂回曲折,凄寂无声,益觉孤清!
二人终来到了乱石密布的山涧,溪水潺潺由高处淌流而下,汇聚成一汪清澈见底,约莫丈深的水潭。
李磐从腰间取下一个木葫芦蹲在水潭边打水,李谡站在他的身后,坦诚道:
“李家已灭,你现今有何想法,可以如实告诉我吗?”
李磐闻言怔傻蹲在原地,连葫芦已经灌满水也不晓得,良久,他回头叹道:
“我在犀浦还有一间…”
“不用自欺欺人了,你认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隆基还会给你留那么间房子吗?”
李谡无情的揭穿他最后的遮羞布,李磐除了投靠她之外,已无容身之所。
“你还是随我回蜀山剑宗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李谡终究不愿他流落街头,更不想已经成人的几个子女背后戳她脊梁骨,骂她绝情无义!她的目光异常坚定,李磐定睛注视着她,似要看破她的心。
她那颗赤热苦心,恍如黑暗里的一道曙光。
二人相对凝望,李谡发觉李磐双眼的冰雪逐渐融化,他的心亦已近在咫尺,一切已然心领神会。
可惜,顷刻之间,一股寒霜却又盖过李磐的眼神,他的人虽仍在咫尺,然而他的心,却如天涯般遥远。
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突然,李磐炯炯盯着婀娜曼妙的李谡,冷笑道:
“呵呵,别假仁假义了,你不过是想羞辱我罢了!”
“哼,这么多年过去,你肯定找了不少相好的以解寂寞,不想我回去破坏你跟…”
话未说完,李谡身形一动,抬手就是电快一巴掌拍在了李磐的脸上,她冷冷地道:
“你的思想还真龌龊!”
“我知道你不过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发怒离开,从而保全你那懦弱且又感性的内心,但,你知道吗,我曾经非常痛恨你…”
说到此处,李磐捂着自己的脸,深沉的低头看着李谡,柔声道:
“那…现在呢?”
“可能是我们经历太多,所以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我现在更多把你当成亲人一样,我不期望你能重振李家,但,也不要自暴自弃,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李磐邪邪一笑,双手一展,瞬间就抓住了李谡纤细修长的手臂,将其拥入怀里,瞬而四片火热的唇轻轻的触在了一起,不消片刻,二人已熟练的褪去对方衣物,李磐望着李谡炯娜火辣的身材,轻抚着她香滑细腻的雪肌,贪念的赞道:
“你还是跟从前一样美…”
夜更深。
李谡与李磐二人并肩回到茅舍时,血魔早已升起一堆篝火,甚至还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上面烤着一只肥兔子,乍见俩人差不多去了一个时辰才归来,朝她俩挪揄道:
“小姐,夜色阑珊,良辰美景,跟姑爷还真是赏月有点久咧!”
饶是已到中年的李谡,骤闻此语,不禁脸色更红加红润,晒笑道:
“还好,血魔你伤势怎样了?”
血魔自顾撤下一条外焦里嫩,肥的流油的兔腿,才道:
“没什么大问题,我老而弥坚,只要静修个把月也就恢复了。”
微顿,须道:
“李磐,你才真的累了,多吃点东西填报肚子吧。”
说着话,将手里少了一条腿的兔子肉递给李磐,身心愉悦的李谡也难得打趣:
“血魔,我可是你主人,怎胳膊肘往外,把兔子给他呢?”
血魔呵呵怪笑,看着李谡挤眉弄眼道:
“小姐刚才不是被姑爷喂的饱饱的吗?”
“哐当”
李谡未及料到这血魔为老不尊,竟然斗胆开她的荤段子,拾起地上一根木棍就扔向他,自己则不禁双手抱在膝盖上,心旌摇荡,娇羞地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血魔身子一侧即灵活的夺过其掷来木棍,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坦诚道:
“小姐,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你俩十多年不见,这也是人之常情”
一顿,老家伙又冲李磐调笑道:
“呵呵,李磐,你可不知,小姐她可是为你守身如玉,真是难得,这年头,且行且珍惜…”
李磐尴尬的笑笑,点点头,将撕下的另外一只兔腿递给李谡分食,自己狂啃起兔肉来,血魔又神秘地道:
“我有一套神秘的武功,可以很快提升功力,只不过呢,需要男女配合,想到你们已经猜到是什么武功了!”
“当然,练不练就全凭自己了。”
李磐好奇道:
“什么武功?说来听听?”
“呵呵,那武功就是…”
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早在《周礼》一书中,已有“中秋”一词的记载。后来贵族和文人学士也仿效起来,在中秋时节,对着天上又亮又圆一轮皓月,观赏祭拜,寄托情怀,这种习俗就这样传到民间,形成一个传统的活动,一直到了唐代,这种祭月的风俗更为人们重视,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
时间一晃已过去两月。
李谡、血魔也月余前,回了蜀山剑宗,春丽、廖二、李白早她二人几天。
那李磐呢?
他最终还是随李谡一同回峨眉剑宗,不过脸皮薄的他不愿寄人篱下,尤其是被李谡踩在脚下,有强烈自尊心的他索性住到了李靖、李鑫当年在峨眉深山内的草庐里。
对此,李谡也不勉强,她每日需要处理的事情甚多,尤其是将少林寺给得罪了,自然要重新部署。
不过,再忙,人也需要休息,尤其是中秋月圆,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蜀山剑宗上上下下也开始布置挂灯,有家人的弟子们,李谡也放其下山回家与父母团聚,至于有的是孤儿或者不想回去地她也不勉强,大家一起包包月饼,制作些花灯,到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