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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灌口镇
武学大伽全文阅读作者:丽华刘加入书架
?    李谡刚才上楼之后,也是由春丽抽空给梳理一个方便骑马赶路的型,不至于马儿跑得太急导致蓬头乱,跌了形象。天『籁小说Ww』W.『⒉
  
      再者裙下增穿了一条长裤,骑马长途跋涉,可不是个轻松事,一路颠簸,马鞍是极为磨人的;腿因要夹紧鞍背才不会因路陡摔落受伤。
  
      春丽无疑是经验丰富的老嬷子,凡事都考虑极为周全,尽量让李谡能舒坦一些,做好周全装扮后,两人一同下楼,专门负责收拾行李的廖二利落的跑来接包裹,口道:
  
      “公主,这些粗活都让我来吧。”
  
      李谡将行李递给他,问道:
  
      “钟铁牛还有小晴儿呢?怎一大早没见着他们?“
  
      廖二接过行李,应道:
  
      “铁牛大哥有个远房堂兄在薛城县衙里做捕头,昨晚就过去叙旧了啊,现在都天大亮了,他们应该也快回了?”
  
      一顿,麻利将东西提好,道:
  
      “公主,要不我放好行李,就去催催?”
  
      “嗯。”李谡点头同意道:
  
      “也好,你放好了,再去准备一些干粮之类的,顺带去催催他。”
  
      廖二应和一声,飞快的去忙活了,春丽放曾经,铁定是破口大骂,不过钟铁牛也是断了一条胳膊,对其还是挺同情的,愣没吭声;李谡径直穿过大厅,入了后院,李磐在马厮收拾着东西,马背上还驮着俩包裹,见李谡盈盈走来,立马停下了活,迎了上去,道:
  
      “公主,怎不在前院里坐?”
  
      李谡翘望着李磐道:
  
      “哦,来看看东西收拾怎样了,对了你刚才是不是用飞鸽传信啦?”
  
      李磐俯瞰着李谡,也霎时回想起昨晚二人旖旎美妙的**夜,就想将其紧搂在怀,亲热一番;李谡见其神情恍惚就晓得恐怕在胡思乱想,嗔怒道:
  
      “喂,问你话呢。”
  
      春丽倒是个妙人,悄悄的、默默的离开了后院,李磐点点头道:
  
      “对,我本来昨天就想的,但后面不有事耽搁了,今早一起就赶忙了,听吴天风说轩辕亦贤走了?”
  
      李谡嗯了一声,兴致不是太高,与其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半上午,大家准备完毕后,直接奔赴下一个目的地,重镇灌口镇!
  
      凛冽的北风,在呼呼怒吼着,倍添苍凉肃杀,鹅毛似的雪花,在漫空飞舞着,飘飘洒洒,下个不停。
  
      地上的雪,足足有一膝多深,雪下得太大,压得远近几棵大树的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盖枝头,不断出“呜呜“断裂之声。
  
      然而,就在这冰天雪地里,除去风声、断裂声,还有如雷鼓鸣的快马奔跑声,官道上,数匹好马正在狂奔,“驾”李磐跑在最前面带路,回扬声喊道:
  
      “前面就是灌口镇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再赶路!”
  
      少顷,彭州沱江畔边的灌口镇迎财客栈,李谡等人总算风尘仆仆赶至,分坐两桌,客栈掌柜热情的张罗招待着她们,几人喝了杯热茶暖了身子,趁着后厨准备饭菜空隙,李磐也讲起灌口镇的来历…
  
      “这里就是青城山南山脚下了,今天下午实际上我们就是从西面绕道南面,这里离蜀州也不远了,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我家,放心吧,这里是我蜀州李家还有青城派的地界,无人敢来掠锋。”
  
      话音甫落,迎财客栈中,冲进数名身着精美华服,人皆负一把长剑的青年,为青年剑眉星目,气质不凡,眼眸里迸射着摄人精光,其身旁还有一名瘦小贼眉贼眼的青年。
  
      贼眉贼眼的青年入门后就趾高气扬的吼道:
  
      “妈…的,人呢?江老头,王少掌门来了,你特么的还不赶快滚过来伺候着?”
  
      迎财客栈掌柜江河东正给李磐等人斟茶递水,嘘寒问暖呢,乍见之下,赶忙直腰,一路小跑到那为青年面前,热情招呼道:
  
      “哟,这不是青城派王少掌门,小人这真是忙昏了头,怠慢了各位,快这边请。”
  
      话音刚落,瘦小青年突然一脚电快踹倒了肥肥胖胖的江掌柜,叫嚣道:
  
      “嘿,你还敢瞪我是不是?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江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憎恨,却敢怒不敢言,急忙爬起身来,弓腰驼背作辑笑脸以对道:
  
      “呃,江某不知,还是请随便坐吧?”
  
      瘦小青年见这威风没耍出花样,就欲再抖上一抖,装个逼,却被为青年伸手止住,一手再是拨开江河东,疾走向李磐一桌,边走边爽朗的笑道:
  
      “哈哈哈,李兄,想不到在这里看见你了,真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去我们青城派坐一坐?上次祖隆大将军八十大寿一别后,我们俩兄弟可是有三年未见了啊?为兄甚是挂念啊,对了,伯父可安好啊?”
  
      李谡也抬头盯着这不请自来打招呼的青年,暗想此人与青城掌门玉玄是何关系?
  
      但李磐还未及说话,那骄横跋扈的瘦小青年却色眯眯瞧着俏丽美艳的李谡,脱口而出:
  
      “哇,师兄,你看这还有个美女,李磐,你玩过没,应该很爽吧?”
  
      李磐雷喝一声“住嘴”,岂容这等溜须拍马的鳖孙侮辱李谡,当即一掌挥出,“彭”然一声,瘦小汉子猝不及防下,被打得倒飞而出,摔在了地上,“噗”吐了一口鲜血,捂着自己的胸口,阴毒的盯着李磐!
  
      其余青城派弟子纷纷“锵”的拔出长剑,一人厉喝道:
  
      “好!李磐,敢在我们青城派地界伤人,是不是未将我们放在眼里!今日就替你爹李祖隆教训你!”
  
      春丽欲出口震慑几人,却被李谡暗中一手摁住她的膝盖,而吴天风与廖二眼珠子飞快的在李谡脸上一溜,现其正面带戏虐,也不着急出手,他二人知晓李磐可止不准以后变成他们的主子,这等出风头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妙,索性也坐在一旁看李磐如何解决此事。
  
      “哼。”李磐冷哼一声,男人的表现欲还是很强的,他刚才还在自吹灌口镇是他李家地界,就被青城派的人打脸,若抬出李谡的身份压人,岂不是叫李谡瞧轻了他,让大家都看不起他,故沉着脸,阴森森道:
  
      “哦?灌口何时成了你们青城派的了?王仁,你不就是仗着你爹玉玄,祸害一方,今天我打你一条狗,你想跟我翻脸?那就试试!”
  
      为青年王仁正是青城派掌门玉玄的二儿子,本来今天心情不错,闭关数日突破了先天期,特意纠结一群人下山喝酒庆祝,哪成想自己的师弟耍威风,没看人,惹到了棘手之人,但还不作为,退步的话,又丢了面子,日后肯定会被青城派年轻弟子耻笑,一时沉眉暗忖,要不要跟李磐翻脸,去招惹蜀州李家。
  
      正思之际,静若寒蝉的客栈一隅突然想起一道轻笑声:
  
      “哈哈,什么狗屁青城派席大弟子,照我说,就是个窝囊废,没他爹玉玄,他就是个球。”
  
      青城派一魁梧高大青年执剑平胸横移,怒叱道:
  
      “谁说的?站起来!”
  
      言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还有隐藏着的怒火。
  
      李谡乍见,嘴角浮笑,凤眸顺刚才出声之人方向游望,这时,一名长相粗旷彪悍的青年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一把钢刀,不屑道:
  
      “老子铁佛派的樊虎,别人怕你青城派,铁佛派的人不可怕你!”
  
      他的话一落,其身边几个年轻人纷纷一拳捶在木桌上,“彭彭”几声手,铁佛派弟子提起钢刀,汹汹吼道:
  
      “来啊,青城派了不起啊?有种打一架!”
  
      “就是了不起怎了!”青城派一人道。
  
      “哪窜出来的傻狍子,狗屁的铁佛派…”
  
      “喂,你说什么,龙州铁佛都不知道。”
  
      客栈顿时,众人比起了嗓门,洪五也低声道:
  
      “铁佛派,就是蜀山剑派残余势力,以前是蜀山剑派外门弟子…”
  
      李谡等人闻言,还真没料到,在这能撞见蜀山以前的势力,不过也听好奇,蜀山剑宗,明明用剑,铁佛派为何都用刀?
  
      洪五也瞧出众人疑惑,口道:
  
      “蜀山剑派,强盛之时,收服兼并许多中小型门派,铁佛派也是如此,他们的门人并不用剑,而是以奔雷刀法闻名,而且百年来都是剑南道龙州一霸,现任门主,冉家保我也曾相识,武功与我伯仲之间,且为人强势,带领铁佛派正向外扩张,吞并了不少门派了…”
  
      李谡瞧的仔细,洪五虽说冉家保厉害,恐怕是其含蓄的说辞,真正实力应该强于姓冉的,又好奇低声问道:
  
      “洪前辈,不知玉玄与您功夫孰强?”
  
      洪五道:
  
      “没比过,不知道,他能在吕祖手上千招不败,应该是李宗吾大哥差不多,推论起来,比我强上一筹,目前我是先天圆满,他应该是先天大圆满,但也说不准,因为玉玄跟吕祖都是道士,可能以武会友,切磋技艺,吕祖指点他武功,故意放水。”
  
      李谡闻言,顿时暗自揣测分析玉玄究竟有多强,这个仇人凭己之力能不能杀死,不过转瞬一想,还是暂时不宜出手,暗中对付她的杀手还没搞定呢,又去招惹新是非,到时候真百十条命也不够送的…
  
      这时,场中最焦急,最郁闷的人并非是吵得不可开交铁佛派弟子跟青城派弟子,也不是王仁,而是李磐,他正想着:
  
      “诶?我特么的才是主角啊?不行,我好不容易在果儿面前展现实力,不能叫铁佛派的人胡搅蛮缠,抢我戏份!”
  
      心念暗定,李磐再是雷喝一声“住口!”,喝声挟着其深厚内力,竟震得各方桌上杯碗齐颤,出“砰砰”声响,客栈中叫骂的人立即住嘴,惊骇望向李磐。
  
      王仁皱着眉头暗忖:
  
      “李磐内力竟然深厚如斯,恐怕不下于我!难道从前都是暗中隐藏实力,故意韬光养晦,不行,得想个法子化解此局。”
  
      意念至此,王仁偷瞄了两眼李谡,暗定此事皆由这个女人引起,只需要让她的怒气消去就行,心里飞快地琢磨起来:
  
      “李磐是因为陈华对这少女出言不逊,所以引得他翻脸的,嗯,错不了,肯定是这个女人是他姘头,看来他这么紧张,而且还故意卖弄实力,应该对其有好感,没弄上床得逞,也罢,我今天就帮他泡妞,日后他肯定念及今日之情。”
  
      想到于此,王仁身形一闪一晃到了瘦小青年的身边就是个清脆“啪”的大耳刮子,口里教训道:
  
      “哼,陈华,你好大胆子,竟敢仗着青城派弟子身份就目中无人!”
  
      说时,王仁双手抱拳行礼,朗声道:
  
      “各位,我们青城派门风极严,我这师弟也是常年在山上苦修,不会跟人打交道,他刚才的意思是想夸那位姑娘貌美如花,美若天仙,只不过寻日里都将心思花在习武上了,所以这圣贤书就拉下了,粗鄙浅薄无知了一点,还叫大家看笑话了啊,哈哈哈。”
  
      一顿,又冲铁佛派的人拱拱拳头,道:
  
      “铁佛派乃是龙州一霸,在下自然有所耳闻,不过我这几位是兄弟他们也是常年待在青城山上,见识短了点,不识得贵派,也是人之常理嘛,铁佛派的各位英雄好汉,心胸开阔,定是不会几句话就被气到。”
  
      最后,王仁又一脚踹在瘦小青年的腿上,怒叱道:
  
      “四师弟,所谓长兄如父,曾经都是我对你们太过宠溺,疏于管教了,今次才闹出这么多事,还不快给这位姑娘跟李公子道歉。”
  
      他这一轮下来,讲的头头是道,不单把自己尴尬,还有包括挑起的纠纷都尽数用语言化解,手段显得颇为高明,连李谡也不禁高看几眼,心想这人还真有本事,果然出自名门,即便是仇人的儿子,此人心机也不容小觑。
  
      陈华阴鹫着脸,颇为不忿,肺都要气炸了,但他并非蠢货,眨眼即知王仁打算,必是当下动手折损青城派的名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秋后算账亦是不迟,心念暗定,忙堆笑朝李谡鞠躬道歉:
  
      “对不起姑娘,陈某是个粗人,口拙脑笨,刚才出言多有冒犯之意,还望恕罪。”
第一百九十三章:互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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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疾急走向李谡一桌,提起茶壶给空杯斟满,弯着腰双手奉上,态度恭敬道:
  
      “姑娘,陈某斟茶道歉,请喝茶。天』籁小』说WwW.⒉”
  
      众人见状,不知其为人的还以为此人行事坦荡,作风正派呢;不过李谡却是眼睛极尖,瞧出这人虽面露诚恳,不过一双如同老鼠的眼睛直勾勾顺着她胸口往里探呢,眼珠子都快翻出眼皮了,嘴角上扬,微微浮笑,一动不动,丝毫不给其脸面。
  
      铁佛派的几个年轻人乍见李谡居然不给青城派面子,顿时一喜,他们本就是出门试探青城派的态度,因为铁佛派霸居一方,冉家保野心勃勃,自然想着四处扩张,尤其是蜀地腹地乃是富庶天府之地,领头黑衣青年正是冉家保大弟子,樊虎在想:
  
      “王仁十分忌惮那个年轻人,能在青城派地盘不惧,又姓李的,肯定是蜀州李家了,这个人应该是李祖隆大将军的三儿子,李磐!那女的虽然不知是何来历,不过身上所穿的精美刺绣华装,一看就非寻常百姓,恐怕是个官家大户!也好,那我再推波助澜,让他们打起来,摸一摸青城派弟子的深浅,顺带李祖隆将军儿子打不过,我再出手帮衬,救下他。”
  
      樊虎长得粗旷,心却如丝细,顿时想了个通透,故意扬声讥诮道:
  
      “哈哈,什么青城派,连个女人都不给面子。”
  
      “哈哈哈,大师兄,说的对啊,这青城派我看都是一群市井地痞嘛。”
  
      “姑娘不用屈服他们的威逼恫吓,我们铁佛派给你撑腰!”
  
      铁佛派的一干好手,你一言,我一语,不消片刻,又将矛盾激化了,客栈中的人们也是走夫贩足,往来的商贾保镖之流,都见识不凡,寻日荒山野岭跋山涉水,现今好不容易能看场好戏,自是纷纷坐在一旁,侧耳倾听…
  
      陈华捧着杯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得满腔怒火尴尬如雕像矗立在原地,青城派的弟子们也都不蠢,瞧出这伙铁佛派人马故意激怒他们,想挑起事端,纷纷怒目相向,又等待着王仁一声令下,出手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人!
  
      李谡嘴角似笑非笑,一幅不怕事的模样,王仁却倒也不愧是掌门的儿子,有几分道行,爽朗的大笑道:
  
      “哈哈,诸位,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出门行走江湖,交的是朋友,情义无价,青城派向来都是朋友满天下,谁来了都是热情的美酒佳肴招呼,但对于那些别有用心,包藏祸心的人来说,我们青城派就是他们这些邪魔歪道的追命符!”
  
      话声中,王仁昂挺胸,背手负剑,信步走到陈华面前,从其手中接过茶杯,递给李谡,诚恳道:
  
      “姑娘,刚才陈师弟出言不逊,王某就亲自为您斟茶道歉!”
  
      众人见状,皆是暗暗佩服,王仁能屈能伸,日后必成大器,心想着他出手,李谡肯定会接受道歉了吧;但出乎意料的是李谡戏虐笑道:
  
      “哦?王公子不是说斟茶道歉吗?茶壶诺在桌子上呢!”
  
      说时,戟指桌上静静摆放着的茶壶,言外之意,你手上这杯茶是陈华倒的,要道歉还缺少点诚意,也故意落他面子。
  
      王仁眉心一结,胸中怒火攻心,却深吸了一口气,挥杯一洒,将手中的茶水给撒得一干二净,晒笑道:
  
      “哦,呵呵,姑娘说的对,王某的确是忘了这一茬了,这就给您再斟一杯热的!”
  
      他故意将“再”字咬得极重,似乎再警告李谡千万不要再耍手段,若是不是相,就会翻脸无情。
  
      李磐冷眼旁观,心中有些郁闷,暗忖道:
  
      “我特么,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再公主面前表现一下,就这么被他们给搅黄了,诶,时也,命也!”
  
      “呛”王仁突然手腕一抖,背后长剑一削,客栈内白光一闪,其手中的长剑赫然星火电闪刺向茶壶的底部,左手食、中二指弹向剑声“叮”的一声响,长剑微弯,剑尖上的茶壶一下子就给挑非起来,同时剑光星芒急闪,王仁反肘又是一刺,正中茶壶提把,手腕一翻,顿时茶壶被剑挑着给李谡斟满一杯茶!
  
      “好!师兄好剑法!”青城派的弟子们见到这一手,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李磐也看得心惊,未想到此人的剑法精妙如斯。
  
      樊虎皱着眉头,缄口默想:
  
      “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苍松剑法,独点寒松!且真气外放,将茶壶紧紧贴在剑身之上,凝而不散,如臂使用,不论对真气的控制,剑法的精妙,王仁果然是青城派席大弟子,武功不凡!”
  
      王仁再是一声轻喝,左手猛的一拍握剑手臂,顿时茶壶脱剑飞出,轻飘飘的“哐当”一声,稳落在桌面上,剑尖一扫一挑,桌子上的茶杯赫然摆放至了不足四寸宽的剑尖顶端,全程茶杯无一滴茶水倾洒而出;王仁再是剑平肩一移,刺向李谡,笑道:
  
      “请喝茶!”
  
      这一手又显出他不凡的剑法,顺带还敲打警告一下李谡,不要太过火。
  
      李谡给其落了个下马威,吴天风耳听四方,眼观八方,一个箭步窜出,躲过剑尖上的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李谡,媚笑道:
  
      “主人,请喝茶?这些斟茶递水的粗活,还是我们这些下人来做比较好。”
  
      这话也够损的,他倒是真当自己是李谡仆人,问题是这茶是王仁倒的,这不拐着弯骂王仁也是个倒水的下人嘛!
  
      “哈哈哈…”樊虎捂着肚子仰狂笑,故意笑的眉开色舞,一手捧肚,一手指着王仁阴阳怪气笑道:
  
      “哈哈,对,这位兄弟说的太好了,斟茶递水伺候主人舒服,没啥,兄弟你这觉悟高啊,服务到位,以后肯定会出人头地的!”
  
      吴天风倒是个妙人,故意傻笑道:
  
      “诶,俺老吴曾经就是庄稼汉子,后来就是给主人家喂马,每天清理干净马粪,主人看我这么勤快,就专门让我跟在她身边没事跑腿打杂什么的。”
  
      一顿,对准王仁傻愣愣问道:
  
      “对了,兄弟,你跟哪儿喂马的?你这样耍剑倒水,虽然花哨好看,但容易吓着主人的,你也别生气啊,我这就教你几招伺候人的…”
  
      王仁气的浑身抖,任凭再好的涵养,也经不住吴天风这一激,阴森森的盯着李谡,冷冰冰道:
  
      “姑娘!可当心茶水烫嘴啊!若是伤了舌根,日后可麻烦了!”
  
      一通阴阳怪气的话,并未影响到李谡高兴的心情,她端着茶水,一饮而尽,露出两个甜美酒窝,嗤笑道:
  
      “哦,谢谢关心咯,那个谁给我再倒一杯茶吧!”
  
      李谡故意将握着茶杯的手臂指向王仁,吴天风机灵的接过杯子,装傻道:
  
      “诶,这位兄弟,劳烦让让,嘿,这剑可真亮,真的还假的,拿来熔了打个铲子锄头多好,我跟你说啊,你这个剑好看它不实用啊…”
  
      吴天风一番挤兑的话,说得王仁脸皮青,客栈中的人们顿时爆出轰天大笑,那陈华故意向王仁讨好掐媚道:
  
      “呸,你滚一边去,瞧清楚了,这是青城派的雪虹宝剑!”
  
      吴天风又装疯卖傻贪婪的问道:
  
      “哦?这是宝贝啊?”
  
      说时,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剑身,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伸手还想去摸剑身,不过被王仁得意的覆手一挥,背负再身后,吴天风嘟囔道:
  
      “真小气,摸摸都不行。”
  
      突然又面带笑容,故意摆了摆头,问向王仁:
  
      “兄弟,这剑得值五两银子吧,我上回去县城看见那王铁匠铺挂着的上等砍柴刀那色就跟你这个一样的,诶哟,那家伙,幌眼睛咧…”
  
      陈华听的怒气翻涌,一脚踹向吴天风,“彭”一声巨响,吴天风倒飞冲向丈外的木梁柱上,紧接着“哇”一口喷出殷红的鲜血,瞬时染红了地面,面色苍白,痛嚎道:
  
      “哎哟,杀人啦,杀人啦!”
  
      李谡眼睛瞧的太清楚了,刚才陈华那一脚压根就没有踢中吴天风,看着此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出色演技,心中不由暗点一个赞:
  
      “嗯,这老吴的演技当真不浮夸,这空中落地的狗啃泥,精彩,打十分,这口吐血的重头戏,配合其精湛丰富的面部表情,十分!”
  
      脸上却是倏然变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柔造作道:
  
      “啊!老吴,你没事吧?”
  
      说时,起身急忙跑去吴天风的身边,由于跑动太快,这一对肚兜下呼之欲出的傲人双峰,乱颤抖动着,顿时引得客栈中的男人们看得口干舌燥,邪火攻心,却见其伤心柔弱的模样,纷纷面露不善,怒目圆睁,李磐深知二人是在演戏,“彭”故意怒拍桌子,狂吼道:
  
      “你这恶奴!好大胆子,光天化日,逞凶伤人,王仁!你们青城派出手可真太狠了,你看看,就因为这朴实的汉子一言不合你们心意,就被这陈华打个半死!当真是目无法纪,与那些杀人放火的强盗有何区别!你不要以为你大哥王礼是嘉州太守,就可以为祸一方,仗着你爹是青城派掌门玉玄,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今日不给个说法,我李磐势要进京告御状去!”
  
      李谡偷偷聆听着李磐的话语,暗笑他的演技也自然毫不虚浮嘛,又赶忙低头嘤嘤故意泣不成声,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反抗豪强的可怜样儿,令在场所有人都感觉陈华不是个东西。
  
      “哈!”樊虎叱喝一声,怒骂道:
  
      “啊呸,青城派欺人太甚,不单单出言侮辱别人,且恼羞成怒杀人灭口!樊某孰不可忍,今次就帮这位姑娘,还有这位汉子讨个公道!”
  
      “不错,我铁佛派最看不惯仗势欺人,行侠仗义乃是习武之人…”铁佛弟子应和道。
  
      “哄…”迎财客栈中,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陈华吓得脸色一白,暗自思忖:
  
      “奇怪,我明明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人,没有运足内力啊,难道这人以前曾劳累过度,如牛的身体是虚的,早已外强中干,对的,肯定是了!”
  
      心念甫定,陈华立即出言狡辩道:
  
      “诸位,刚才在下已经收下留情,并未伤他…”
  
      话还没说完,李谡突然就放声抽泣“呜呜”的哭泣起来,这副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娇滴滴模样,令人心生保护之感,李磐虎躯一震,雷喝一声,“哐”的一手猛拍桌面,喝道:
  
      “咳!你还敢说手下留情!大家看看这吴兄弟的伤势,这血难不成是你吐的?我看你就是诚心想取他性命,给你主子舔腚呢!”
  
      樊虎也怒斥道:
  
      “不错,樊某乃是铁佛派的,依我看,吴兄弟肯定是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五脏六腑,七经八脉恐已移位,只怕活不过今晚了…诶!”
  
      说完,重重的的叹息一声,透出数不尽的惋惜悲痛,这时,吴天风应景的剧烈咳嗽两声,“哇”的一口再吐出鲜血,脸色更为苍白,李谡摸了一把他的脉搏,现跳动有力,富有节奏,身体好得更壮牛似得,真心佩服这老吴的演技过人。
  
      “簌。”就在众人担心看向吴天风伤势的时候,樊虎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扬声道:
  
      “不过,要救吴兄弟也不是没有办法,大家请看,这是我们铁佛派疗伤圣药,掰开化水外敷,对刀剑箭伤极有效果,或者失手被对方打成内伤也不用怕,服用几颗就有固本培元,祛除淤血水肿之神奇疗效!”
  
      “师兄,你怎把我们铁佛独门神药拿出来了?”其身边一人道。
  
      “哎!”樊虎叹息一声,悲悯道:
  
      “我也知破坏师门规矩,不过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为了吴兄弟,为兄就算是被师傅责罚面壁思过十年又有何妨。”
  
      话锋一转,陡然变脸,握着神药,指着王仁不依不饶道:
  
      “你看看,青城派的人,犯了错,竟然还要包庇,原来他们都是是非不分,蛇鼠一窝的伪君子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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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仁并不蠢,也瞧出来现今不拿个说法出来,恐怕名声就被这伙人给诋毁得一无是处,且他回山门恐遭师门别有用心的人以此大做文章,从而直指其父玉玄,将他从威风又有权势的青城掌门位置上拉下来!横竖一想,暗叹道:
  
      “今天只能拿陈华来给大家出口气了,但他父亲又是茂州太守陈信安,不宜太过得罪,嗯,就这么办!”
  
      心念甫定,王仁立时运气扫向陈华,这一掌打得突然,不过依旧被李磐电快抓住了手腕,但令人惊讶的是“啊”一声惨叫,陈华身形如同脱线风筝,倒飞摔了近两丈,落在一方桌子上,吓了那桌吃饭的人一大跳,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陈华背躺在桌子上,居然打了个滚,暗鼓真气一掌轻拍桌面“隆”一声,桌碎木飞,那桌客人纷纷看得呆傻了,李谡更是目瞪口呆,但陈华这还没完,匍匐爬在地上,又居然滚了一圈,张口就“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痛苦的哀嚎,最后脖子一扭晕死过去。天籁小说Ww『W.⒉
  
      众人皆看的惊呆了,连王仁都是瞧的错愕,因为他一掌被李磐制止了,陈华演习也太浮夸了,不过青城派的人可不傻,立时有人去搀扶陈华,还有人振振有词道:
  
      “师兄,你这招隔山打牛也太厉害了,陈师弟虽然有错在先,但最不至死啊!”
  
      抢先扶起陈华的青城派弟子也一板正眼的正色道:
  
      “不错,师弟,你出手太厉害了,我刚摸了陈师弟的脉搏,恐怕被你真气震碎,只能连夜送回陈师弟家,让他父母见最后一面了,各位,我师弟恐怕不行了,就此告辞。”
  
      说完,就伙同另外一人架着他准备溜之大吉,岂料半路杀出个樊虎拦下了三人,为青年厉喝道:
  
      “这位兄弟,我师弟快不行了,马上就要丧命断气了,还请让让,我们好送她回家,人命关天呐…”
  
      樊虎双目暴睁,戏虐道:
  
      “哦?正巧,在下手中就有铁佛神药,可救你师弟一命,不论多重的伤都能立竿见影,保证他吃了一颗,活蹦乱跳!”
  
      话声中突然闪电出手,右手一掌攻向为青年;青年见掌式来势汹汹,不敢大意,急忙侧身一躲,而樊虎左手出奇的快,击中另外一名搀扶陈华的青城弟子,此人中招后,倒退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王仁叱喝道:
  
      “住手,竟敢我青城弟子!”
  
      樊虎左手扶住陈华,右手一拳拍在他的腹部,大拇指拨开了手中瓷瓶的盖子,直接塞进陈华的嘴里,一倒,顿时里面数颗药丸灌入其嘴中,又是电快一拍陈华的腹部。
  
      “咕噜。”陈华含在嘴里的药丸一下子就愣是吞咽下去,樊虎嘿嘿阴笑,左手一松,“啪”双手一拍,大笑道:
  
      “大家请看,刚才陈兄弟差点死了,吃了我们的药,他马上就好了,看看…药到病除!”
  
      李谡瞧这樊虎竟然推销起了自己家的产品,当真是脸皮微微一紧,更未料到的是陈华这演技浮夸的人,被樊虎松开后,身体一软朝地上摔去,“嘎吱”樊虎右脚朝旁边一根先前被陈华所压断的桌子柱子一钩,正巧尖尖的一端矗立在他面门,若是挨中,恐怕要被刺穿眼球,陈华果断伸手凌空拍出一掌,失去重心的身体陡然直起,连退数步,方才一脸后怕的站在原地,见众人古古怪怪盯着他,眼珠子一溜,惊愕道:
  
      “啊?我这是怎了?刚才全身都快散架了,现在竟然好了!是谁救了我?”
  
      青城派一人兴奋不已道:
  
      “啊哈,陈华师弟,你没事就好了,刚才你中了王师兄一掌,后来被呃那个谁…救了一命,还不赶快谢谢人家。”
  
      此时,李磐也松开了王仁的手,冷冷道:
  
      “好了,不用再演习了,王仁,你们青城派打伤人这事你说怎办?”
  
      樊虎瞄了一眼钟铁牛,又扫了一圈众人,见他们都被李磐所吸引过去,又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将戏做足,转瞬一想,还是激怒王仁,摸清其身手较好。
  
      王仁已然骑虎难下,暗骂李磐多事,脑筋动得飞快,觉今日问题还是依旧出在了李谡身上,故走向李谡、吴天面前,肉疼的取出一个白色玉瓶,倒出一枚药丸递给吴天风,口道:
  
      “呃,吴兄弟,这就是我们青城派的清风雨露丸,由数种珍惜药材取药性最为精华的部分炼制而成,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完,缄口不语,转身径直离去,脸上阴沉滴出水来,今日之事,他也无法掩盖出丑一幕,彻底沦为笑谈,青城派的其他弟子们连忙叫了一声“师兄、师弟!”,赶忙追了出去。
  
      吴天风将药丸含在嘴里,倒不敢吞下,李谡偷偷施出阴寒的水元内力刺激其手腕,顿时吴天风惨叫一声,将药丸吞了下去,李谡方才缓缓起身,娇娇弱弱的走向桌旁。
  
      李磐冲她眨了眨眼睛,李谡却视而不见,入座之后,洪五也放了个马后炮:
  
      “哎,人心不古,这是非不分呢,青城派咎由自取。”
  
      话音甫落,樊虎昂阔步迈向洪五,晒笑道:
  
      “老前辈说的不错,青城派仗势欺人由来以久,今次几位得罪了他们,恐怕明面不出手对付你们,暗地里会施辣手!还请几位小心啊!”
  
      洪五回望着樊虎道:
  
      “没事,不知冉家保,冉掌门可好?再下洪五。”
  
      “啊?”樊虎惊愕万分道:
  
      “晚辈樊虎有眼不识泰山,竟连南拳洪五爷都未认出,失礼,失礼,诸位师弟还不快过来拜会洪五爷!”
  
      不单单是樊虎惊讶,连客栈其他人也纷纷有些错愕,居然能在这迎财客栈见到岭南第一高手,洪五,但有心人更在乎的是其对面端坐的李谡,见多识广的几人赫然认出了李谡的身份,不过并不相识,纠结着要不要去拜会一下,搭上路子。
  
      “洪爷好…”铁佛派的七名汉子纷纷围到洪五身后恭声喊道,令李磐也瞧的眼热,想着自己日后名气若能有洪五这般大,走遍天下都有人尊称一声李爷该多好,臆想之时,洪五也不托大,起身抱拳还礼,声气朗朗道:
  
      “大家不必客气,呃,这桌子隔得远了一点,不如待会我来陪你们几位喝几杯,现在嘛,再下还有朋友须作陪。”
  
      “哪里,哪里,洪前辈乃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我樊虎等人敬您才对,不知这几位怎称呼?”洪五脑子极为灵光,听出洪五言外之意,这面前几人恐怕身份尊贵,所以做事也考虑他们多一些。
  
      “李磐,你好。”说话声中,李磐也捧拳拱拱行个见面礼。
  
      “哦,原来是李兄。”樊虎也客气道:
  
      “不知李祖隆将军?”
  
      李磐道:
  
      “正是家父,呵呵,你们铁佛派乃是茂州卧虎啊,当年我爹曾提过冉先生,希望他能出山为国效力,只是可惜,冉先生无意军旅…”
  
      说起应酬打交道,李磐倒也毫不生涩,毕竟其父地位颇高,寻日里没吃过猪肉,还未见过猪跑嘛!
  
      二人一番叨叙,相互吹捧几句后,樊虎才将精力放在李谡的身上,冲李磐问道:
  
      “李兄,不知这位小姐是?”
  
      本谈笑风生的李磐,却突然嘎然而止,一双虎目在李谡脸上四扫,不知该不该介绍其真实身份,樊虎一瞧,更为坚定李谡非比寻常,收敛笑容,认真道:
  
      “小姐既然不愿多说,还请樊某冒昧叨扰了,李兄,洪前辈,那我就先走了,待会再叙!”
  
      李谡未免再生事端,或者暴露身份,引别有用心的人暗中窥觑,故冷冷没有点名身份。
  
      但,此时,已经有人正暗暗着手对付她了。
  
      宝瓶口,灌口镇中心地带;灌口镇恐怕知晓的朋友不多,但换一个更大的地名,或许人人皆知,就是名噪中外的都江堰,而宝瓶口正是岷江水一分为三成渠的地方,此地离青城山不足4o里路,且这里乃是蜀地天府之国重中之重的战略重镇,故历朝历代都是派遣重兵驻守,守护着都江堰这神奇的水利系统,而青城派离此地这么近,自然也是门徒极多,灌口镇只要是因为习武之人,皆出自青城派,且此地还有一个水码头,盐帮、茶帮、马帮、粮商等等商人皆汇聚于此,也是土蕃商品进入巴蜀及全国各地的重要中转站…
  
      离堆江水接天流,满城水色半城山。
  
      王仁望着奔流不息的岷江水,心中怒气如同波涛汹涌,反复难平,身后的几名青城派弟子亦只能默默矗立在其身后,不敢言,陈华耸拉着肩,望着王仁孤独英挺的背影,暗暗思蹙:
  
      “糟了,今晚之事肯定惹恼了王仁,虽然我爹是太守,不过跟青城派一比就算不上什么了,而且对方来头恐怕不小,连李祖隆的儿子都护着她…”
  
      少顷,月明星系,寒风凛冽。
  
      陈华眉心一结,似做了什么决定,勇敢踏前一步,阴狠道:
  
      “王师兄,今晚都是我的错?”
  
      “错?”王仁回头狰狞着脸,狠戾道:
  
      “你没错!陈师弟,各位师弟,我们错了吗?我们青城派今晚没有错,要怪就应该怪那个铁佛派的樊虎,还有那个身份神秘的女人!”
  
      几人中年纪最长的董平应和道:
  
      “掌门师弟说的不错,陈师弟并未做错,铁佛派的的确确是故意针对我们,那个年轻人是李祖隆大将军的儿子,且武功深不可测,刚才王师弟的手被他一招制住,恐怕对付不了他,再有那个神秘女子,我估计洪五也是保护她的。”
  
      王仁听了董平的话,心情渐渐平复,蹙眉回想起细节,倏然记起关键处,口道:
  
      “陈师弟,刚才你打那个姓吴的究竟打中没?”
  
      陈华肯定道:
  
      “没有,绝对没打中,难道师兄!他是故意装的?”
  
      “不错!”王仁坚定道:
  
      “那姓吴的也是个高手,那小姑娘身份肯定非同寻常了,我们这口恶气,恐怕只能撒在铁佛派身上了。”
  
      陈华长得瘦小贼眉鼠眼的,但心计却异常厉害,听王仁要对付铁佛派,忙出声劝道:
  
      “王师兄不行,那冉家保功夫已至臻境,茂州之虎,而且刚才那耍咱们的就是他大弟子,樊虎,据说此人至少也是先天中后期的高手,恐怕不是敌手,我倒有一计,能帮师兄。”
  
      “哦?”众人皆来了兴趣,侧耳倾听,王仁缄口不语,陈华也不在卖弄玄虚,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猥琐笑道:
  
      “王师兄,既然那女的身份非比寻常,明面对付不了她,嘿嘿,咱就暗地里给她下点这清风逍遥散,纵然再是贞洁烈女,作起来,那也是如虎似狼,保管你爽上一宿!”
  
      王仁还以为啥好招,原来是这种阴招,虽对李谡美貌想得痒痒,但还未失去理智,困惑道:
  
      “这招不行,他们有高手保护,我们下不了手,万一被逮住了,恐怕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对付找上门来,恐怕都跑不了,不行…”
  
      陈华邪笑道:
  
      “呵呵,师兄,迎财客栈掌柜你可别忘了是咱青城派的,既然整个客栈都是咱们青城派外门俗世弟子开的,这清风散无色无味,让他们掺在水里,应该没什么问题,然后我们再去找守军,就借口搜查潜入蜀地的土蕃探子,将他们分开,李磐虽然是大将军儿子,不过我们也可以故意引开他…”
  
      几人细细商量一番后,王仁还是下不了决心,郁闷的他索性先走了,待他一走,陈华几人却是憋不下那口气,董平最为阴狠,直言道:
  
      “妈…的,陈华婆婆妈妈的,商量个什么劲,照我说,直接派人放火烧了迎财客栈,将铁佛派的人一网打尽,莫忘了这可是咱青城派地盘,朝廷派人来查,能查出个屁啊。”
  
      “诶?”陈华眼睛一亮,点头道:
  
      “不错,我都被吓怕了,就照董师兄说得干,咱们这就去召集人手,还有拿好火油,到时候趁乱再掳走那美人送给王师兄,他肯定会满意的!”
  
      “对,等王师兄玩腻歪了,咱哥几个接着玩…”
  
      几人商量的同时,迎财客栈中的樊虎几人也再陪同李磐、洪五喝酒聊天;樊虎师兄弟轮番敬酒,口蜜如花,恭维得洪五、李磐二人爽的没边,不过谈及李谡的事,二人愣是嘴严得合缝,丝毫不提她,于是几人接着喝。
  
      房间中,春丽打来热水,伺候着李谡梳洗,她双脚泡在热水中,消除一天赶路的疲惫,口道:
  
      “姥姥,灌口镇离李磐家也就几十里路,明日中午前就肯定能到,你说到时候我…呃,该不该提…”
  
      话虽未说清楚,不过意思,春丽还是听得明白,劝道:
  
      “不行,果儿,你要矜持知道吗,就不能主动,照我说,天下这么大,好男人多的是,只要你开口,不,你就稍微露那么丁点意思,无数人涌来,让你挑花眼咯。”
  
      听了她的话,李谡垂望着洗脚盆里美艳动人的艳影,想想也是,现今自己可是抢手货,着急的不应该是她,自变身后,李谡也渐渐快适应新的身份;意念至此,却又换了一个话题,望向春丽,好奇问道:
  
      “姥姥,你年轻的时候为何没成亲呢?”
  
      春丽叹道:
  
      “果儿,我当年是大小姐收的一个婢女,主人都未成亲,我一个下人哪能先成亲呢。”
  
      “万恶的封建时代啊!”李谡好奇道:
  
      “对了,那你曾经有喜欢过的人吗?还有祖师何仙姑她成亲没,据说当年跟纯阳吕祖是恋人,但他们为何没结成双休道侣?”
  
      春丽收敛笑意,认真道:
  
      “此事我倒知晓一二,他俩曾生活过一段时日,不过,大小姐想生孩子,而吕祖不愿意生,结果就因此事,劳燕分飞了,至于我,那个…唔,有吧。”
  
      “啊?”李谡听了这分手的奇葩理由感觉还真怪,对吕洞宾八卦心最浓撇嘴问道:
  
      “姥姥,无后为大,吕祖竟不愿有后人,这为什么呢?”
  
      春丽眨了眨眼睛,缓缓道:
  
      “嗯,当初我也跟你一样纳闷,后来小姐说,吕祖将自身全身精神气都炼化了,锁住了阳气,所以才有纯阳一说,但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清楚,最后小姐收了公孙盈做徒弟,再到后来,我来你身边照顾你…”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一会儿后,便早早歇息了,此时,迎财客栈外,几名容貌普通的“百姓”正有意无意的盯着客栈一举一动。
  
      而此时,耐心等待的也不止他们几人…
  
      青城山天师洞中,掌门玉玄正在与一名容貌明艳,身材婀娜的女子进行双休,突然一只白色信鸽从空中徐徐飞落了下来,停在了天师洞门口,守洞童儿立时捧起鸽子,叫道:
  
      “祖师爷爷,有信鸽来了。”
  
      玉玄闻言,加快了度,让那女子不消片刻就泄了阴元;玉玄长臂一展朝衣衫一吸,少顷,便穿戴整齐,变成了仙风道骨,出尘飘逸的仙人一般,不过其身上散出的那女人香味,还是俗不可耐;玉玄大步流星走出了天使动画,童儿立即将信鸽奉上;玉玄从信鸽的脚上解下一张缚着的纸卷,展开来看了看,放飞信鸽,朗声道:
  
      “静风,静安,静海,你们来一下。”
  
      话音刚落,天师洞内,盈盈走出一名脸色绯红的道姑,问道:
  
      “道友这么晚了,有何要事啊?”
  
      玉玄撇了一眼颇不满足,满脸幽怨的女道姑,暗想着这女道与其双休,当真夜夜笙歌,快活无比,贪念其美色的玉玄按耐不住心情,一步跨至其身边,右手就伸进其衣领里,探索起来,一旁的道童似早已习惯,看得津津有味,不消片刻,道姑脸更红了,比那天师洞里燃烧的蜡烛火苗还红上几分…
  
      就在此时,三道人影飞从山腰几个腾跃如风般到了洞口,玉玄也不停,吩咐道:
  
      “仁儿刚才传信来了,铁佛派的人到了灌口镇迎财客栈,你们带人赶在天亮前,将他们解决了,还有一事,客栈中有一个神秘女子,查清楚她的身份,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应道:
  
      “谨尊天师法令。”
  
      说罢,“彭”的三声,三人拔地而起,冲下山头,度快若流星,眨眼消失不见,而玉玄怀中的道姑也担忧道:
  
      “道友,是不是仁儿惹了麻烦了?”
  
      “没有,还是继续吧。”说时,二人又往天师洞里走,路过一盏明灯,照亮了女道姑的脸,瓜子脸,长长的细柳眉,肌凝似雪,不过眉宇间散着一股熟透了的风情…
  
      不消多时,小道童又趴在了门缝看了起来,心里想着:
  
      “听师兄们说,爷爷奶奶都是六十多岁了,但奶奶比我姥姥还年轻,真奇怪啊,长得可真美。”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堂堂道家名山千年大派的青城派,竟愣是变成了如此模样,可谓叫人唏嘘感慨。
  
      月明星稀,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陈华几人围坐在一间小院内,中间摆放着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盆,喝着酒,祛着寒。
  
      倏然,一人飞快来报:
  
      “禀告师兄,李磐他们几人还在喝酒。”
  
      陈华饮了一大口上等竹叶青,叱骂道:
  
      “妈…的,他们喝了有二十坛酒了吧?还真能喝!”
  
      属下回道:
  
      “不止,现在二十八坛了,看样子还能喝。”
  
      董平挥手道:
  
      “嗯,晓得了,龟儿子喝得愈多愈好,最好全喝醉了,到时候一起上黄泉大道,倒是不孤独,行了,再去盯着。”
  
      下人令命退,董平接道:
  
      “陈师弟,不要急,坐吧,耐心再等等,来吃酒。”
  
      陈华心里隐隐感到有所不安,却转念一想,干着急也起不了作用,便继续喝起酒来,忽然,一阵北风呼啸而进,吹得众人打了个寒颤,但令他们更为心寒的是园内随风而至的白衣青年,陈华颤声道:
  
      “掌门师兄。”
  
      说罢,低着头,不敢看脸色阴沉冰冷的王仁,董平年岁稍长,与王仁寻日关系最好,口道:
  
      “师弟,你也别怪陈师弟擅自作主,我们都是一番好心,想哄你高兴高兴。”
  
      王仁鼻息重重的叹了一声“呼”淡淡道:
  
      “哎,董师兄,幸好你们还没有动手,打草惊蛇,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爹了。”
  
      “啊?”董平闻言一阵后怕,庆幸道:
  
      “还好没动手,师弟,来喝口竹叶青,驱驱寒,你信上怎说的?”
  
      王仁入了座,提着一坛酒灌了一大口,沉着脸教训道:
  
      “将铁佛派的事告知我爹了,陈华,李磐不能动,你知不道,他爹李祖隆身份不可一般。”
  
      陈华不知为何王仁如此惧怕李祖隆,问道:
  
      “师兄,一焉巴老头,过气儿将军你怕啥,不至于吧!”
  
      董平睁眼一瞪,冷道:
  
      “闭嘴,你少说一句不会死,李祖隆特么的至少是天道高手,你特么怕不怕,蜀山剑宗当年厉害不厉害,一个李重恩就派军荡平了,但你知道他调的军不单单是天策,还有就是神秘的盘龙军,别说青城派,就连陛下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陈华虽然机灵,但属于有小聪明那类,歪招多,但真伦大事上,还真不够看,一听李祖隆如此牛比,忙问道:
  
      “董师兄,李家有黑甲军我倒是知道,可那什么盘龙军,还有天道高手是什么?”
  
      王仁接口道:
  
      “盘龙军是太祖时期就存在的一支护皇军,据说是保皇一族,李重恩只是其中一人,李祖隆也是,天道高手,乃是先天高手突破后的境界,当今武林中真正能叫高手的,那就是天道高手了,我爹还差不少,据我所知纯阳吕祖,李祖隆,唐家堡梁翠如,还有一个何仙姑,这是明面上的,具体还有哪些人,我也说不准,所以千万不能动李磐,要杀他也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比武!”
  
      陈华听的玄而又玄,质疑道:
  
      “师兄,不对吧,李祖隆大儿子那怎死了,没听说他火啊?还有前段时间,土蕃灵龙法王、多吉法王算计他们,李祖隆不也没吭声?”
  
      “咦,妈…的,我知道那女人是谁了!”陈华突然惊讶道。
  
      王仁斥责道:
  
      “一惊一乍的,哪个女人?”
  
      陈华道:
  
      “就先前客栈那个胸大貌美的,她是安阳公主!”
  
      “糟了!”董平惊道:
  
      “你特么不早说,惨了,这次得罪公主了,王师弟,看来有麻烦了?”
  
      王仁脸上慌乱一闪,蹙眉思索,不过“啪”的一声,一股寒风吹过,将木门吹得撞在门柱上,几人本能顺声看向门口,却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蓬头乱,背着一把奇怪大刀的男人,寒风漾起他额前青丝,露出一张冷漠无情、胡子拉碴的脸,此人全身无丝毫真气波动,只身着一件单薄球衣,衣服上还打了不少补丁,最令几人惊愕万分的是,此人脚下竟然穿着一双草鞋!
  
      男子道:
  
      “汾酒竹叶青,好酒。”
  
      男人很奇怪,开口就是酒,董平却心念电转,思索着江湖上哪号高手能对上名的,倏然盯着男人的左臂,上面有一条栩栩如生龙纹胎记,颤声道:
  
      “您难道就是断刀杨暗天?”
  
      “唔,不错,正是在下!”杨暗天坦然承认道。
  
      王仁望着面前所站之人赫然是成名许久,刀法卓绝,连挑数十个门派掌门不落败的杨暗天!心中不由一震,暗忖:
  
      “传闻断刀杨暗天一身刀法精妙无双,霸气十足,连爹他也曾感叹其人生不逢时,若早上几十年,指不定可以成为一代刀道高手,可惜此人因情所困,故一直未能再进一步…”
  
      眉宇紧锁的王仁又十分好奇这杨暗天为何出现在此处,附身一手抱起一坛竹叶青,晒笑道:
  
      “杨大侠,今日北风凛冽,如若不弃,就同我们喝点酒,驱驱寒吧?”
  
      说时,昂阔步疾步到其跟前,将酒坛双手奉上,杨暗天面无表情的蓦然瞥了王仁一眼,接过了酒坛,径直从其身边窜过,王仁感觉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眼神,里面透出着极为复杂的情感,神秘、冷漠、冷血、没有生气,就好像是一个死人。
  
      此刻待他回神张望时,却见杨暗天一语不,独自坐在火盆旁,张开狮口,一通牛饮,其他几名青城派弟子纷纷好奇注视,董平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搭讪,王仁疾急入座,又抱起一坛酒,双手奉上,口道:
  
      “杨大侠,来,不够这里还有。”
  
      杨暗天冷漠瞥了一眼王仁,缄口不语,手抓着酒坛沿口,猛的昂,将酒“咕噜”的饮尽后,冷冰冰道:
  
      “不用,今晚还要杀人!”
  
      说罢,起身走人,王仁心中极为好奇,扬声喊道:
  
      “杀谁?”
  
      杨暗天回头冷如刀削般的眼神瞥了一眼,转身即走,边走边道:
  
      “迎财客栈的人。”
  
      董平闻言喜笑道:
  
      “哈,杨大侠,预祝你马到功成,到时候我等在此为您备好酒菜洗尘,务必光临啊!”
  
      杨暗天没有再回话,青城派弟子们望着他背影彻底没入夜色中后,方才纷纷回过神来,陈华额头微微出汗,却没有擦,震惊道:
  
      “董师兄,刚才那人就是无情断刀杨暗天?好强的气势啊!”
  
      王仁接口道:
  
      “嗯,杨暗天二十年前就是武林高手,不过是个悲情人物。”
  
      青城派弟子们纷纷被王仁的话所吸引,只听王仁继续道:
  
      “江湖传闻,杨暗天曾经并不会武功,而是风流才子,其父也是朝廷要员,后来因直言上书武后,恢复李唐从而遭了罪,被武后及其党羽派杀手灭口,但杨暗天家道中落,逃亡之时,恰巧去找青楼一个女子,那女的倒是倾囊相助,杨暗天躲了几年,待风声过去后,再去寻那青楼女子,却被告知女子已经被人赎身,成为别人妾侍,但此人痴心不改,依旧跑上门去。”
  
      说到此处,王仁就不再言语,自顾喝起酒来,陈华听得津津有味呢,迫切想知道结局,问道:
  
      “王师兄,那后来呢?”
  
      “后来?”董平呵呵轻笑两声道:
  
      “杨暗天跑到那大户人家,门都未进着,就被恶奴一番痛打,最后还是那青楼女子听闻,求了老爷好半天,才答应放过杨暗天,你想想,虽曾想那杨暗天愣是不开窍,反问那女的为何不等他…最后,就是杨暗天再次被官府收押,武后党羽虽想斩草除根,却被李唐旧党保护,后来,杨暗天不知从哪儿学了一身刀法,当他学艺而出,又跑去找那已嫁人妇的女人,据说那女人当晚正背着自家老爷跟另外的男人瞎搞,嘿嘿。”
  
      陈华听得总算是明白了,满足了,又好奇问道:
  
      “董师兄,那杨暗天肯定气得火大,将狗男女一起宰杀了吧?还有他武功究竟有多强呢?”
  
      董平邪笑道:
  
      “呵呵,那女的估计是被撞破了,无奈之下跟杨暗天私奔了,最后,最令人吃惊的来了!”
  
      一顿,他故意营造了一下气氛,道:
  
      “杨暗天将这女人带回师门了,他师傅派杨暗天出去杀人,结果这女人本就是风尘女子,深谙床第之道啊,竟然跟杨暗天他师傅搞在一起了,而且还哄得那男人出手要杀杨暗天!”
  
      “哗。”众人听得这故事还真够曲折离奇,不过都想知晓后面的事,董平也没卖关子,继续道:
  
      “嘿嘿,知道那杨暗天师傅是谁吗?铁佛派,冉家保!”
  
      “啊?”陈华惊讶莫名道:
  
      “那杨暗天肯定就是去杀樊虎等人了?”
  
      几人正谈论之际,突然人影憧憧,外面一阵喧哗,众人顺声警惕望去时,来人已至院内,见清楚是静安,静海等青城派精英强援来助时,皆欣喜异常忙笑脸相迎,王仁一马当先,边走边道:
  
      “诸位师兄可来得正是好啊!”
  
      其余人等亦是纷纷抱拳行礼道:
  
      “师傅、师叔、师伯。”
  
      原来这群人亦非尽数已辈份相交,反而部分是俗世弟子,几乎都是富家子弟或是青城派玉玄故意拉拢的一些强力外援,故王仁与几人大都已兄弟相称,现今真正的青城高手赶至,自然还是重拾起该有的辈份。
  
      王仁迅捷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给一清二楚,武功最高的静安道: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无情断刀杨暗天去杀人,那所有的人带上兵刃跟我走。”
  
      说时,转身向门外奔去,其余人亦是纷纷拔出长剑,迅捷跟上;当他们感到迎财客栈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火光滔天!王仁骨寒胆颤道:
  
      “这…不可能!为何烧起这么大的火,无人来报?李磐还有其他人呢?”
  
      这一幕,还要从李谡来了妇女之友说起,本已早早歇息的李谡,肚子实在不舒服,就起床出了个恭,又想到李磐、洪五正跟铁佛派的人喝酒聊天,肚子舒服不少的她,也想凑个热闹,所以就简单挽了髻,套上一件外套下楼,刚与闲聊几句,数十个大酒坛子就砸进了大堂内,立时大堂弥漫开来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道,洪五雷喝一声:
  
      “快走!”
  
      李谡不敢怠慢,虽惊也未慌,丹田一沉,气贯双足,飞身而起,落至二楼走廊,也不顾哪家住的什么人,麻利的挥手猛拍,同时运气成声,喊道:
  
      “失火了,快跑啊…”
  
      这时,无数支厉啸破空而入,“咻咻”如蝗如蜂,宛若狂风暴雨般飞射而进,李谡一边躲闪,一边继续叫喊,而于此同时,大堂内洒满的火油也已被火招子点燃,木质结构的客栈被火势所引,烈火且烧得更旺了,洪五、李磐、樊虎等人也不是傻子,再火未彻底燃起来的时候就冲天而起,伊如雄鹰展翅高飞,冲向房顶!
  
      春丽衣衫不整的飞夺门而出,望着滚滚浓烟四起的客栈,还有顺着梁柱蔓延到二楼的烈火,赶忙朝走廊上依旧叫喊逃命的李谡焦急万分跑去,边跑边喊道:
  
      “果儿,别拍了,快走,火势烧上来了,再不走,可就难跑了…”
  
      李谡见走廊上全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娇喝一声:
  
      “大家快,走这边或者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摔不死!”
  
      将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完后,李谡适才抓着春丽的手,急道:
  
      “姥姥我们快走!”
  
      “嗯。”
  
      少顷,李谡等人站在寒冷的街道上,深夜的街,本应该是冷冷清清,鬼影都没有几个,此时,却是堆满了人,喧闹嘈杂无比;人群中望着火势滔天的迎财客栈,不少商贾眼中噙泪,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啊,我的货啊…我的钱啊!”
  
      身价稍微丰富点的虽然损失不少,却不至于伤筋动骨,也就是唉声叹气:
  
      “诶,这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这就是要故意谋财害命啊!”
  
      趟子手镖师等等普通人大都是望着火势,后怕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也有些许人物非常人的冷静,看了几眼烧的“噼啪”作响的迎财客栈,一名人枯瘦柴、头戴瓜皮帽的老者就大步流星,走到李谡面前,作辑谢道:
  
      “大火无情,人间有情,多些姑娘未顾自己逃命,不惧生死,仗义相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石涵春,还望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日后必登门拜访,以报救命恩公!”
  
      李谡听得都酸掉牙了,这火烧的不明不白的,正琢磨着是青城派干的,还是暗中对付她的杀手干的,亦或者是土匪流寇,哪有闲功夫招呼他啊,随口应了一声:
  
      “哦,不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先生还是在找个地,将就一晚。”
  
      说时,李谡回头朝看热闹的吴天风喊道:
  
      “老吴,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吴天风看得津津有味呢,身体也被大火烤得热哄哄的,在这冰天雪地里,舒坦得很咧,忽然听见李谡叫声,连忙背着一个大包裹疾步跑了过来,眼睛先是偷瞄了一眼李谡胸口,见被外套裹得严实,得意一笑道:
  
      “回主子话,银子有我老吴看着,那是一两没少!”
  
      李谡直言道:
  
      “取1o两给这位老先生。”
  
      一顿,回头看着面前的老头道:
  
      “老先生,您看来应该不是本地人吧,就拿这点银子,省着点,应该够您回家了。”
  
      这时,吴天风也将银子硬塞给老头,石涵春身后的一名提着四方小箱子少年欣喜的伸手去接,“啪”一声,却挨上了一扇子,石涵春教训道:
  
      “童儿,不得无礼,姑娘,再下…”
  
      未等老头把话说完,李谡就见着王仁等一批青城派弟子气势汹汹赶来,心里顿时明白出手的人,恐怕并非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凝神目视,眨眼间,几名喽喽跑到了王仁的身边,口耳相告,说些什么,正准备侧耳倾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时,偏偏石涵春这老头叽里咕噜,在哪客气个没完没了…
  
      “嗯,你等一下。”王仁听完属下通禀的消息后,不敢怠慢,连忙又凑到静安身边,飞快低声道:
  
      “师兄,无情断刀他们正在一里外落雪坡打得正厉害,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静安转瞬沉思心暗道:
  
      “师傅派我们来就是解决铁佛派的人,既然有人先出手了,去看看也比较好。”
  
      心念甫定,低沉道:
  
      “嗯,师弟,我们这就去看看是哪路人马出手!走!”
  
      此时,李谡虽然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洪五、李磐去追杀手去了,还未归来,生死不知,心系二人安危的李谡忙道:
  
      “走!”
  
      雪花仍在漫天飘舞,在那怒吼的风声中,不时响起被人踩断枯枝的“咔嚓”声,还有“簌簌”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的踏雪声;李谡等人一路尾随着青城派的人走进了一片白雪覆盖的森林里。
  
      李谡突然停住了身形,凝神一听,立即向远处一片树林奔了过去,已然听到了“叮叮当当”密集的打斗之声。
  
      很快,李谡就到了那片树林边,但树林边留下两行浅浅而模糊的脚印,且林中风雪极大,天空不断飘下的雪花将其瞬时铺上一层,若是在这夜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人打斗过、李谡暗忖思考着:
  
      “从脚印看来,似乎不止一个,最少也有五六个之多,而且都是轻功一流的高手,李谡、洪五他们应该就在附近,但为何突然没声音了?难不成出事了!”
  
      想到二人可能出事,李谡忙又顺着脚印继续追了下去,心里暗暗升起一阵忐忑不安!
  
      大约过了半里路程,怀空面前出现了一座高约数丈的山坡形成的雪丘,而此时脚印也没有了。
  
      李谡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强烈诶起来,心忧的驱使下,施展水挪移,如苍鹰展翅高飞,掠到了雪丘的另一边,她这下看清楚了,雪地上躺着数个人,殷红的鲜血洒满了雪地,而李磐、洪五、樊虎三人皆负伤背靠着背,围着他们的还有数个杀手模样的彪形大汉。
  
      李谡见状,正思忖要不要贸然犯险,孤身一人前去营救时,突然雪丘边缘的大树旁射出一团物体,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自己疾射过来,度之快,眨眼即至,李谡见状,暗自一惊,不敢贸然去接,赶忙挪步纤腰灵活一扬,巧妙避过射来的物体。
  
      这玩意儿没射中李谡,凌厉的余势不减分毫,便撞在他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彭”一声轰天巨响,顿时将那棵大树齐腰挥断了。
  
      李谡忙起身,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团雪球,滚落在地仍然未散!
  
      这一响声也将对峙的李磐几人吓了一跳,但三人皆是高手,须知对敌之时,万不可掉以轻心,不然怎被偷袭致死的,都还搞不明白,故几人连忙收敛心神,着手对付围着他们转圈的几名黑衣人。
  
      此刻,李谡正惊愕之际,耳边又传来了“呼呼”的劲风声,一阵狂风倏然而至,接着,一双如杯口大般的铁拳便已经击到了面门三寸之处,只需来人再进一步,势大力沉的一拳必然打爆她的脑壳!
  
      妖风骤起的时候,李谡早就凝神聚气,暗自戒备了,见铁拳攻来,不由赞道:
  
      “好拳法!”
  
      但她更不敢怠慢,以最快的水挪移—蛟龙出海,连退至丈外,避过这凌厉铁拳,卓然而立,冷笑道:
  
      “可惜还是难不倒我!”
  
      风雪中,一个面若死灰,身着单薄秋衣,背负一把长刀的邋遢青年站在李谡丈外的雪地上。
  
      只见此人蓬散的头,被风吹得遮挡住他半张脸,全身散着一股比四周冰雪还冷的寒意,他的右眼死死盯着李谡,精光暴射,阴森森道:
  
      “避得好,想不到公主年纪轻轻,功力己是如此深厚,果然能从白狮王朱金手中逃脱,不过”
  
      说时,右臂一抬,戟指李谡,无情道:
  
      “可惜,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女人!今天你注定要香消玉损。”
  
      李谡闻言,怔怔打量着眼前陌生男人,脸上忽然露出两个甜蜜的酒窝,嗤笑道:
  
      “喂,我都压根不认识你,叫什么名字咧,你不如说说为什么会狠女人吧?就当我是颗大树,将心里的话儿,郁闷都对我倾吐而出吧。”
  
      她故意如此,无非也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春丽他们赶来。
  
      “杨暗天。”
  
      说着,男人身不动膀不摇,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柔情,极为古怪,似乎想起从前什么高兴的事了,籍此机会,李谡也瞥了一眼李磐等人,现他们双方依旧在凝气准备,应该很快就会再次缠斗,于是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应付眼前的杨暗天身上!
  
      倏然,杨暗天冷冷道:
  
      “以你的实力,很难从我手上逃脱,今天你一定会死。”
  
      李谡却颇具信心地道:
  
      “那可未必,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再说,死又有何惧?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听听你的故事嘛。”
  
      杨暗天摇了摇头,沉鸣道:
  
      “毋需废话,你的人头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且慢,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那你有未想过我可以帮你?”李谡忙接口道。
  
      杨暗天幽幽叹了一口气,嘴角浮现一丝邪魅笑意,颇似苦笑,回道:
  
      “帮不了我的!只有你死,他们才会帮助我对付那对狗男女!”
  
      这话,李谡可真听明白了,暗忖应该是感情债,恐怕是他女人给人拐跑了,所以才这么不待见她;李谡全神戒备,晒笑道:
  
      “哦,其实,女人伤了你,但大可去搞基,那是真爱。”
  
      “搞基?”杨暗天不解道:
  
      “这是什么?”
  
      李谡戏虐笑道:
  
      “就是基佬!既然你不相信女人,被女人伤害颇深,也可以找个爱你的男人…”
  
      话未说完,杨暗天狂啸一声,震得树枝头上的积雪纷纷“簌簌”落下!啸声中,地面蓦然刮起一股飓风,将其足下周遭积雪化作一道雪幕墙,排山倒海般卷向李谡!
  
      声势骇然的如同雪崩一样的积雪铺天盖地呼啸而来,霎时天崩地裂,树动山腰,李谡心头震惊无以平复,惊骇道:
  
      “哎妈呀,这人好强啊!”
  
      不过,雪乃水所凝,杨暗天面前的李谡可是大行家,只听李谡娇叱一声,运足内力贯与右脚,朝着地上一踏出“彭”一声巨响,李谡陡然拔地电旋飞起,使出一招水挪移,飞旋转的娇身磅礴内力倾泻而出,登时形成一股龙卷风,强硬的接下杨暗天此招!不过,她也挂了少许彩,纤腰上缠绕的腰带也已被强劲罡风撕扯脱飞。
  
      开胃菜过后,杨暗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在其心中李谡应该在此招下,不死已伤,但其活脱脱卓立在他眼前,冷冷笑道:
  
      “你的武功不错,竟能轻松接下我这招听涛拍浪,公主啧啧,我对你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你的武功…...”
  
      杨暗天突然极为隐秘的举起右手,曲指向李谡一弹,一缕劲风“嘶嘶”直射李谡而来。
  
      李谡身子动也未动,但她双目圆睁已经看得很清楚,弹指射来的是一枚小冰块,脚尖轻轻一转,身体一侧,冰块擦着李谡傲人双峰而过,直射向她身后一颗大树;树上的一根儿臂粗的树枝,“啪”地一声被射断了,坠落在雪地上。
  
      李谡凛然不动,眼睛眨也未眨,紧盯着丈外的杨暗天,暗忖此人极为聪明,能借与她谈话之机,暗蓄内力,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绝对不可小觑。
  
      杨暗天一招未能得逞,依旧阴森森道:
  
      “嘿,公主,你的武功颇为精妙,不过依旧不肯能是我对手!”
  
      此言一出,李谡顿时明白,杨暗天是故弄玄虚,不断的用语言给她施加压力,而且每一招都出其不意,她豁然开朗其真正的目的!于是,讥诮道:
  
      “嘿嘿,你当年给哪个女人骗了,跟你说过了嘛,女人是善变的,你不如去搞基,找个爱你的男人,你俩多亲热亲热,日久生情嘛!”
  
      说时,双手悄悄覆手为掌,凝神运功,倏然冷声道:
  
      “杨暗天快拔出你的兵器,接我这招寒冰滚球,否则你只有必死无疑!”
  
      说“必死无疑”时,李谡足下的积雪猛然被她双掌一吸,积雪如同一条从地上而起的白色瀑布一般,凌空旋转,越转越快,眨眼无数雪花就形成一颗蓬松的白色雪球,双手如同划水一样扫出,“呼”的一声,手下雪凝成冰的圆球疾射而起,直向杨暗天劈面击来。
  
      杨暗天电惊道:
  
      “啊?这个安阳公主竟身负奇功,也好,先用的三霸拳,称称她有多少斤两再说!”
  
      三霸拳应念而生,右掌屈指成拳头向外一挥,拳球甫接,顿时李谡击出的雪球被轰得炸裂爆散开来,但杨暗天还未来得及兴奋,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之色,死灰的眼眸中映着的李谡影子越来越近,忙抬手朝前一退,“波”一声轻响,两人再怼一招,掌拳触及立分。
  
      李谡退了半丈,暗惊道:
  
      “啊!我的寒冰绵掌如泥牛入海,他体内竟然如一个无底的深潭?这杨暗天究竟是哪一门的武功,当真怪异。”
  
      而杨暗天亦退了七尺,更为惊异:
  
      “好寒冷的掌劲,不妙需尽快地卸去这股侵入五脏六腑的寒气!“
  
      意念至此,忙右拳忙往下一引,虽然化解了那人的猛招,但右臂却非常吃力,而且体内有一种冰凉刺骨的感觉,杨暗天旋即飞身而起,右脚一点雪地,退至雪丘顶端,朝着李谡道:
  
      “呵呵,小公主,想不到你能吃我一拳不死,今天风雪交加,不是杀人的好天气,就暂且放你一马!”
  
      说罢,不作丝毫停留,疾退而去,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而李谡也被杨暗天的拳劲震得内息有些紊乱,强提一口气,掠上雪丘,眺望几眼,现杨暗天早跑了个没影,心骂晦气,又望向李磐、洪五、樊虎三人,现杀手们早就退走了,正坐地调息运动,心道:
  
      “看来暂时安全了,先前肯定生了我不知道的事,亦罢,他们都在调息,我就去给他们护法!“
  
      少时,洪五优先转醒,望着仁立在寒风中的李谡,笑盈盈道:
  
      “公主,你们没事吧?”
  
      “嗯。”李谡道:
  
      “洪前辈,这群杀手究竟是何人?那个杨暗天又是谁?”
  
      “我师兄!无情断刀杨暗天,事情是这样的…”樊虎插嘴将所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谡闻言皱眉思索着道:
  
      “不对,姓杨的明明说是来杀我的,又与你们铁佛派有仇,究竟是针对谁的?”
  
      此事里面也透着几分古怪,那杨暗天带着人马并未全力攻击李谡,却又很像专门对付她的,一时半会,她茫然了,洪五淡淡道:
  
      “不管是谁,只要明日赶到蜀州李府,那就基本上真安全了。”
  
      三人聊天之时,雪丘对面一阵踏雪而行的“咔嚓”声,循声望去,就看见几个青城派的道士,这几人径直朝李谡等人走了过来,人未到,便传来一个沉厚声音:
  
      “敢问是洪前辈吗?晚辈是青城派静安啊!”
  
      洪五爽朗笑道:
  
      “哈哈,原来是静安啊,你们怎到这里来了?”
  
      话声中,青城派的几位高手已经走到了李谡等人面前,静安瞥了一眼樊虎,莫名叫道:
  
      “哎哟,这位兄弟,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快凝神敛气,我帮你运功疗伤!”
  
      话音甫落,双掌猛拍向樊虎的胸口,不过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给抓住!李谡冷哼一声道:
  
      “哼,静安道长,你想杀人吧?借口也太牵强了,先前你们躲在暗处看了不久吧,刚才为何不趁洪前辈调息的时候动手呢?”
  
      “嘿嘿,别动!”
  
      突然一名道士长剑架在李磐的脖子上,原来刚才静安等人故意吸引洪五等人注意力,静海从树林里,悄悄的挟持拿下了李磐!此刻也是大功告成,故意要挟道:
  
      “洪前辈,安阳公主,咱们无冤无仇,交出樊虎,莫趟这浑水!事后静海必斟茶给二位认错。”
  
      李谡翻了个白眼,真叫人无语了,暗想有完没完,一路上还真没过几天舒坦日子,望向同样无奈的李磐,现其竟一脸羞愧难当的垂低眉,气不打一处来的李谡嘿嘿阴笑两声,陡然施展出来神功涅槃诀!
  
      静安立即感觉体内真气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所引动,源源不断汇聚在右臂,心震道: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功力竟然不受控制,如江河缺堤般,倾泻而出?难道是公主?”
  
      但,静安又不敢太过运功得罪李谡,毕竟皇族身份还有压力的,于是,出现很古怪的一幕,静安强行抵御那股牵扯引动力量,脸上阴晴不定;李谡加大吸力,一头秀无风而动,连身上披着的外套都被二人两股真气对抗产生罡风所引,伊如红旗招展,又没腰带束缚,李谡身上的长外套就好比披风似的吹向了背后,而迎财客栈着火时,她正在睡觉呢,内里赫然穿着一件小肚兜,那玉润酥胸半路,尤其是几个站在侧面的,瞧见那是一个清楚,小腹升起邪火…
  
      陈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眼炯炯盯着李谡那对胸,又望向她美艳动人的俏脸,霎时心里升起一股冲动;亦在此时,洪五雷喝一声,喝声中,如疾箭般果决朝挟持李磐的静海轰出一拳,众人正被李谡的胸给吸引呢,春色撩人心弦,静海也一时竟然疏忽大意,“彭”然一声,身体如脱线风筝倒飞摔出,手中三尺青锋亦是脱手凌空翻飞,甫一落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洪五借机完美救下了李磐!
  
      “师傅…师兄…”青城派弟子乍见静安被洪五打了个偷袭,忙出言关切道。
  
      静安一声惊呼:
  
      “师弟!”
  
      呼声中,眉心一结,大喝一声,旋即顾不上什么留手不留手,虎躯一震,再是雷喝一声,运足全神功力汇聚在右臂,朝下猛摔,当下就从李谡的手中脱身而出,退至静海身后,又伸手探他脉搏,叮嘱道:
  
      “师弟,没什么大事”
  
      说时,躬身朝洪五认错道:
  
      “洪前辈,公主,我等刚才多有得罪,不过师尊他令我们来杀铁佛派的人…”
  
      李谡使用涅槃诀吸了不少静安的真气,心情不错,也没着急当场凝神敛气炼化,故注意场中变化,听出了静安言外之意,这冰天雪地的林子,正常人哪能半夜跑这遭罪,多半都是被逼无奈,事出有因,抢先道:
  
      “无妨,你们回去不好交差,怕玉玄责难对吧?呃,那边有不少铁佛派弟子尸体,抬两具回去就行了!”
  
      众人一头黑线的望着李谡,皆是望向她傲人双峰,想着胸大无脑,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樊虎激动横刀一扬道:
  
      “不行!公主,人死为大,我师弟们的尸体岂能让他们青城派的人带走!哼,宁死不从!”
  
      静安赞道:
  
      “好!果然有气概,今次,那就放过你,洪前辈,公主后会有期!我们走!”
  
      说罢,静安转身带着青城派弟子们离去…
  
      洪五望着冉冉消失的人影,叹了一口气,眼睛瞥了瞥樊虎,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忍住了;李谡也瞧见他眼神中的纠结,心念电转,就明白青城派不过是在耍花招,知晓樊虎此时有洪五、李谡等人罩着,出手必定损伤惨重,倒不如先行离去,暗中派人盯着樊虎,一旦李谡二人离开,恐怕就是樊虎丧命之时。
  
      意念至此,叹了口气:
  
      “哎,李磐你没事吧?”
  
      “没有,先前对付那群杀手用了不少力气,所以才会被那臭道士制住我,若正大光明单挑,他肯定不是我对手…”
  
      李谡翻了个白眼,看着眼神闪烁慌乱的李磐,柔声细语安慰道:
  
      “没事,你主要是在回气调息的时候被卑鄙无耻小人偷袭了,与功力无关。”
  
      一顿,盈盈走到其跟前关切道:
  
      “你没受伤吧,刚才你们怎折了这么多人?”
  
      洪五叹道:
  
      “哎,洪某自认武功见识都不错,刚才也着了杨暗天的当了,他带领一群杀手来袭,后来我们追了出来,结果一路打斗,地上又覆盖着一层积雪,他们在前方的一条结冰河水中央,杨暗天突然回头一掌击碎冰面,所以铁佛派的弟子掉进河水中,我们刚想营救,却窜出一群弓箭手,置他们与死地…”
  
      樊虎接道:
  
      “洪前辈不必自责,只怪我们学艺不精,公主,杨暗天并非针对你而来,他是与我们铁佛派有仇…如今也不怕家丑外扬了…”
  
      樊虎将杨暗天与铁佛派的仇说了个清楚,不过李谡却是知道,樊虎是怕了,故意把这些说出来,以希望能得到帮助。
  
      在场武功最高的莫过于洪五,几人都望向他,等着其做决定;洪五道:
  
      “嗯,洪某不会袖手旁观的,反正明日就能到李府了,应该没什么危险,公主,不如就叫樊虎与我们走上一段?”
  
      李谡一边运气抵挡严寒,一边道:“嗯,你们去收拾尸体吧。”
  
      就在几人收拾的时候,树林里,静安带着青城派的人马,却碰到了杨暗天一群人。
  
      王仁爽朗介绍道:
  
      “师兄,这是无情断刀杨暗天…”
  
      杨暗天道:
  
      “废话少说,静安,咱们联手,玉玄要你们杀铁佛派的人,恰巧我也办同样一件事,敢不敢做件大事!”
  
      说着话,一名黑衣人手臂突然举国过头顶,“簌”一张必杀令展现在青城派等人面前!不过,陈华不屑道:
  
      “嘿,区区几万两黄金,你们干啥的?”
  
      无人理会陈华,尽皆看着必杀令上的李谡!杨暗天道:
  
      “他们就四个人,咱们这么多好手,机会不可错过,玉玄什么性格,王仁你是他儿子,想必再清楚不过吧?”
  
      玉玄行事颇为自私狠辣,曾经王仁的几个妹妹就被他强行送给朝廷一些达官贵人,联络感情;眼下玉玄令他们几人杀铁佛派的人,若空手而归,恐怕交不了差,王仁瞥向静安,示意他来做主,静安也不推迟,直言道:
  
      “好,杨暗天,待会我们埋伏在这里,再派人去吸引他们。”
  
      “不行,一定要把洪五分开,他太厉害,我们恐怕不是其对手,然后再…”
  
      几人密谋一番后,就制定好了对策,此时,李谡也看着樊虎不辞辛苦的挖墓,突然,“咻”一支利箭呼啸而至,洪五大喝一声“走!”,当下立即施展轻功离开。
  
      不消片刻,李谡、李磐二人稀里糊涂就跟洪五、樊虎分散了!而且两人被杨暗天及青城派静海给拦住去路。
  
      杨暗天狠狠地盯着二人道:
  
      “今日你逃不了,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便一步一步缓缓向二人逼了过来。
  
      李谡左手轻拍身边李磐,一脸漠然,冷冷地道:
  
      “好大胆子,想不到你居然勾结青城派的人,一同来对付我”
  
      一顿,朝李磐吩咐道:
  
      “静海待会对付!”
  
      李磐点头应道:“好!”
  
      杨暗天冷哼一声,知晓事不宜迟,向李谡胸门击出一拳。
  
      只听见风声“呼呼”,一股疾劲的气流,不偏不倚向李谡酥胸疾撞而至,这杨暗天深知女人的身上弱点,胸部虽美好,但同样是弱点!故毫不怜香惜玉,直取李谡一对双峰!
  
      李谡身形向左斜跨半步,左手以寒冰掌斜斜撩出,同时右手向前轻飘飘扫出一式弱水三千!。
  
      杨暗天见李谡以这阴柔的掌法还击,快若迅电地忙错半步,也以另一只手屈指成拳,以铁佛派七星拳奋力击出!
  
      “唆!膨!”
  
      两声闷响,如击败草,李谡稳如泰山,卓立雪地之上,杨暗天却“噔噔噔”地连退了三步,才拿桩站稳,一招,似乎已经高下立判!
  
      此时,李磐也已与静海缠斗一起,杨暗天气愤交集,面上杀意暴光现,三次试探已然摸清楚了李谡的深浅!大喝道:
  
      “公主可小心了,再吃我一招!”
  
      喝声中右臂疾挥,一招七星汇一,快似奔雷疾电,陡然向李谡右胸猛击而来。
  
      “膨!”
  
      但这次他的拳刚刚触及李谡丰硕伟岸的胸口,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柔软丰弹,自己的胸口却早已挨了一记重击,身形倒飞出数丈远,心中暗骇:
  
      “啊!好快的出手,她出的腿还是手活呢?但无论如何她也中了我一拳,哼!”
  
      李谡也不太好受,右胸中拳,霎时晃动不歇,口中吐血,心里惊道:
  
      “呸,这人好生无耻下流,专攻人家私密部分,当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刚才与他硬拼时,好霸道的内力,震得我五脏略有移位!这杨暗天不容易对付,而且边上肯定还有其他隐藏的杀手,看来必须尽快突围而出!”
  
      但凡与李谡交手的人物中,至今只有杨暗天恬不知耻的专门打她胸部,这也令李谡极为反感,又从此人背上的刀都未出,实力恐怕还没显现出来;二人凝神敛气,再欲出招时,突然雪地里人影憧憧,两名黑衣杀手冲了出来,一人厉喝道:
  
      “杨暗天,请你来干什么的!还不快出手杀了她。”
  
      陡地林子里响起一声虎啸:
  
      “呸,青城派千年名门大派,想不到今日竟然勾结杀手,以众凌寡欺负一介女流,算什么英雄好汉?”
  
      喝声中,一条人影疾射而来,落至李磐的身边,警惕望着几人;来人身着一身红黑铠甲,头戴圆尖帽,显然是官府中人。
  
      静海冷喝道:
  
      “什么人?胆敢干预我们青城派的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哈!”来人冷声道:
  
      “嘿,连老子李七都不认识,青城派哪路的?妈…的。“
  
      静海神色一凛,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永安军右果毅都尉李七,你算老几,敢插手我们的好事!”
  
      杨暗天眼中杀意暴盛,喝道:
  
      “妈…的,又来一个找死的,公主老子都敢杀,你既然来了,那就一起死吧!”
  
      李七冷然道:
  
      “大放厥词,李七乃是李家之人,决计不会袖手旁观!“
  
      杨暗天冷冷道:
  
      “还愣着干嘛,出手上!”
  
      李七冷哼一声,手中花翎雕刀一翻,凝神提气道:
  
      “你们敢跟朝廷做对!找死!”
  
      静海道:“少废话!”
  
      身形猛弹,向李七疾扑而来,“砰”地朝他胸口击出一拳;拳沉力猛,疾风劲厉,须飘拂,衣衫连抖,李七“嘿嘿”冷笑道:
  
      “竟敢伤朝廷命官,看来眼里就是没有王法了?“
  
      说时,陡感胸部被静海袭来的罡劲压缩,透不过气来,右掌忙迎面划了一个弧形,缓缓向左引去。
  
      静海攻向李七的拳风,被这一引,竟向一侧移去,李七化解此招,也不禁吓了一身冷汗,心暗道:
  
      “青城静海,果然利害!”
  
      静海飞身而退,李七恶声道:
  
      “妈…的,静海,信不信我立马调遣大军攻入青城派,让你们再成第二个蜀山!”
  
      一直不言不语调息的李磐突然伸手搭在李七的肩膀,冰冷地道:
  
      “七哥不用废话了,玉玄他们朝中有人,大军是绝对调不去攻打它们的,还是先保护公主吧!”
  
      李七扭头盯着李磐,满脸惊诧之色。李磐又道:
  
      “那位是杨暗天,还有那两位黑衣人是某个大人物养的狗,他们都是来杀公主的,至于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公主。”
  
      一顿,一字一句地道:
  
      “豁出性命,在所不辞!”
  
      杨暗天蓄集的内力以快完成,沉声道:
  
      “好一个李磐,不愧是李祖隆之子,忠义仁厚之辈,杨某就为你最后一句话,留你一个全尸!”
  
      稍作一停,杨暗天吼道:
  
      “大家一起上,杀了公主,再对付他俩!”
  
      顿时,杀声震彻九霄,杨暗天、静海、及两名黑衣杀手,一齐扑向缄口不语的李谡。
  
      李七雷喝一声:
  
      “好大胆子…”
  
      不过,他的喝声丁点都未震住杀气腾腾的几人,反倒是李谡喃喃自语道:
  
      “雪就是水凝结的,所以我可以用这一招!”
  
      这一招就是水元决,听涛拍浪!只见李谡抬脚运足内力就是猛蹋在雪地上,“轰”然一声巨响,盈尺深的积雪如同疾升起的云雾一般,拔地而起,漂浮在半空中,李谡娇叱一声,鼓足内力,双臂如打太极拳般划圆,无数金光从她娇身中迸射而出,冲天而起;光芒伊如宝华流光四溢,穿透、笼罩在漂浮的雪花中。
  
      杨暗天双目暴睁、静海目瞪口呆、两个戴着面罩的杀手目光呆滞,神情出奇一致,皆被金光震慑住了,一时止步不前,呆呆而立。
  
      李七见此情景,心中暗惊:
  
      “哇哈,公主这是什么神功,竟能压制全场所有人,我跟踪公主多时,先前就觉得她武功厉害,现在总算是大开眼界了,牛逼!”
  
      突然,李七感觉脑后传来一阵劲风声,冷笑道:
  
      “哼!想偷袭?”
  
      忙回身扬掌迎向劲风,仔细一看,却是一个黑衣杀手。
  
      “碰。”一声震响,李七一掌击在那黑衣杀手的胸口上,那黑衣人惨叫一声,飞跌丈外,生死不知;李七忙敛心神,再次观看李谡惊天动地一招…
  
      这时,更奇怪的事生了,漂浮在李谡头顶上如浓雾般的积雪,已经随着她爆出来的精光,形成数不清豌豆大的冰球,黑压压一大片,遮日蔽天。
  
      李谡双手打着太极拳柔柔弱弱的朝前平胸朝前一推,金光带着数不清的冰球,如下冰雹,密不透风的向杨暗天几人疾如电闪地飞射而去。
  
      “呀妈呀!“杨暗天惊叫一声,见此汹招临门,本打算看看李谡费尽力气弄一招,他化解了,再趁机突袭的,谁曾想,此招太辣,不敢贸然,忙飞身疾退;但,仍慢了一步,半边身子给无数呼啸而来的小冰球所击中,冰球每颗虽小,力虽不强,但无数颗携带的冲击力凝聚起来,杨暗天就如同被一股万斤大铁锤给砸中,倒飞摔出,落尽了积雪里,痛不堪言!两名黑衣杀手直接给冰球达成筛子,全身血肉模糊,倒地而亡!
  
      而静海身手孰不简单,轻功卓绝,攀爬挂在一颗大树枝上,躲过一劫,望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后怕道:
  
      “还好,贫道躲得快…”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大树轰然倒塌,霎时静海骇得赶忙撒手…
  
      金光散尽,同样李谡全身真气也耗尽,虽然此招威力极强,后遗症也是来得极快,顿时双腿有些虚的李谡身子眼看滑向地面,不过眨眼就被一双强壮的胳膊拦住了纤腰,回头一看,不是李磐还有谁,李谡浅浅一笑,俏脸浮现出两个迷人酒窝道:
  
      “谢谢,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软玉温香的娇身在怀,加上李谡温柔的模样,顿叫血气方刚李磐的脑略有几分失神,心如涛旋;李谡知晓其又心生邪念,此时哪里是能温存亲热的地方啊,赶忙嗔怒道:
  
      “走了!”
  
      “嗯。”李磐扭头望向目无表情,呆呆愣的李七喊道:
  
      “七哥,树倒了,快走。”
  
      说着,搂着李谡径直朝山坡上走去。
  
      李七忙紧步追上,看了一眼李磐怀中的李谡,关切地道:
  
      “公主没事吧?刚才那一招可真厉害,叫什么名字?对了公主你们怎在此地…“
  
      李谡打断他的话道:
  
      “不要紧,您是?”
  
      李七边走边笑道:
  
      “哦,我是李祖隆将军的义子,我爹当年是祖隆将军麾下,可惜战死疆场,所以就被将军收为义子亲自教导,现任灌口镇驻军永安军右果毅都尉,公主看来内力消耗不少,不如去我家里歇息吧?”
  
      李谡、李磐没有答话,李七瞄了一眼神情古怪的李磐相邀道:
  
      “李磐,去七哥家坐坐吧,明天一早我再派一队人马护送你们,青城派还有杀手们肯定不敢光天化日再出手伤人!”
  
      李谡由李磐扶着一走了一段路,恢复些许力气,也心忧洪五安全,心念电转,洪五武功高深,铁定出不了事,荒郊野外的也不是个事,晒笑道:
  
      “好,七哥既然再三相邀,那就叨扰一晚了。”
  
      李七闻言准备委婉说上几句官话,恭维几句,就又听见李谡道:
  
      “不过,我并非一人,还有不少仆人分散在外,李都尉可否帮忙派人去寻一寻,叫她们一同去您家。”
  
      “哦。”李七笑道:
  
      “我当什么事呢,小事一桩,公主北风萧瑟,不如先去家里喝喝热茶,驱驱寒,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李谡点点头,缄口不语,三道身影,渐渐消失在皑皑雪夜中。
  
      静海狼狈从倒塌的大树底下爬出后,扭头一看,只见杨暗天上身衣衫尽碎,身无寸缕,正呆呆而立,不由埋怨道:
  
      “妈…得,这次被你害苦了,公主没杀成,还得罪了李祖隆…”
第一百九十五章: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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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暗天脸色阴沉冰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四周散落的冰珠子,心里暗暗道:
  
      “妈…的!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冰珠打得我毫无招架之力。』天籁小说Ww『W.⒉“
  
      一招秒杀,甚至他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忙活一夜,竹篮打水一场空,越想越气,杨暗天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不由双掌紧握,仰面朝天大吼道:
  
      “啊,安阳小娘皮,不杀你,我杨暗天誓不为人!”
  
      吼声如雷,震得远近几株大树上的积雪“籁籁”下落,这如雷的暴吼,李谡却没有听到,她们早就走出了四五里路外。
  
      静海飞身掠至其跟前道:
  
      “杨暗天,眼下你说怎办?我师兄那边…?”
  
      杨暗天看着喋喋不休牢骚的静海,瞪了一眼,冷冷道:
  
      “恬噪,你怕个球,捉贼捉赃,又没证据,李祖隆能派大军打上门啊?瞧你那点出息。”
  
      静海被说得脸色通红,怒气冲冲,却又自知打不过杨暗天,只能忍气吞声,郁闷道:
  
      “哼,我找师兄去!”
  
      杨暗天眼珠子转的飞快,暗想着青城派可是根大树,一定要抓住机会,利用它庞大的势力才行,心念暗定,一个箭步追上离去的静海,右手拍在静海肩头笑道:
  
      “嘿嘿,静海道长,刚才杨某说得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眼下我倒还有妙招对付她们,走,咱们一起去寻静安道长!”
  
      灌口镇宝瓶口旁,除了有驻扎着看守的永安军,还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分散着整齐排列的小屋,李七带着李谡二人穿过街道后,走到了尽头孤零零矗立的小屋,这里就是李七的家了。
  
      “嘎吱”李谡跟随着进了屋后,就见到院子中央,一颗早就落光树叶、碗口粗的柿子树,树上挂满了金红色的软柿子,而坐北朝南的屋子不大,东西两间厢房,正中一排三间主房,李七用手取下头上戴着的尖头帽,回头道:
  
      “公主家里乱了点,让您见笑了,快请屋里坐吧。”
  
      闻言,李谡停下了脚步,凤眸扫了一圈还算干净整洁的院子,好奇道:
  
      “七哥不必客气,对了,怎没见着嫂子呢?”
  
      说着,李谡也仔细打量其那久经风霜的脸,李七露出善意的微笑,尴尬道:
  
      “呵呵,再下常年在军中,哪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个胸无斗墨的行伍汉子,让您见笑了,走吧,进屋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待会给您煮口姜汤暖暖身!”
  
      李谡也露齿一笑,冲李七点了点头。
  
      李七转身推门进屋去了,李磐看着李七的背影,神色欣然地道:
  
      “七哥心肠还是这么好,从来不与人争,特别关心人…“
  
      李谡拂了拂被风吹得凌乱的一头青丝,翘望向李磐,问道:
  
      “嗯,看得出他是一个好人,对了你七哥多大啦,还没成亲?“
  
      李磐向前走了几步,道:
  
      “应该有35左右了,从前他有一个都快过门的,婚书都写了,但恰巧那年打仗,他被派了出去,结果这一打就是三年戎边,满心欢喜回来时,那女人已退婚嫁作人家妻子了,结果七哥他后来索性…“
  
      二人走到门口,李谡听完了李七的故事,又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盯着李磐认真道:
  
      “你也有三十几了吧?竟也未成亲,不会是为了考取功名,所拖的吧?”
  
      李磐闻言,眼神瞬时有些飘忽,不敢看李谡,转了话题道:
  
      “公主,不要再多说了,咱们还是先进坐吧!”
  
      说着,径直进了小屋,李谡也跟脚走了进去,屋里很整洁,桌椅板凳,摆放得工整,屋子中央一个火盆里正燃着一堆火,李谡与李磐就在火堆旁盘腿坐下,李七脱下了铠甲还有尖顶头盔,提着一个铜水壶信步走到二人面前,晒笑道:
  
      “李磐你照顾一下公主,我去给你们烧点姜汤,顺带派人去寻公主仆人。”
  
      “哦,您先忙。”李谡道,她知晓李七敢打保票肯定是暗中早就派人跟着春丽等人,也没说穿,李七把水壶挂在火堆上后,客气了几句,才转身出了屋子。
  
      这时,李磐关切地注视着李谡,道:
  
      “公主,你还是赶快凝神调息吧!”
  
      李谡点头,忙敛神入定,恢复起功力来。
  
      李磐搓了搓冻得僵的双手,边烤火,边继续道:
  
      “公主,你有没有觉得我一直都很弱,武功低微,不能保护大家,今晚甚至还被静海拿住要挟你们。”
  
      李谡缄口不语,寂然无声,只见她闭目绛唇微张,呼吸吐纳肺腑飞的回气,一对半露的酥胸亦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李磐的目光迷恋的驻留在李谡微颤的胸上,当真想将其拥入怀中,好生温存一番,不过眨眼却满脸羞愧、颓丧,心里暗道:
  
      “刚才公主最后那一招使出,漫天金光,鬼哭神嚎,内力也太过深厚了,我与她的实力当真相差那么多吗…而且她贵为公主,又聪明,我除了是个二世祖,好像没有一点能够配得上她?“
  
      李磐又转念一想:
  
      “哎,当初我怎么可以乘人之危,干出那种事,现在由想着那些事,我真卑鄙,已经配不上公主了!“
  
      想到这里,李磐心灰意冷,拔腿向门外走去。
  
      但他的前脚刚刚踏出门坎,背后就传来李谡的声音:
  
      “李磐,你上哪去?”
  
      李磐的另外一只脚也踏出门坎,站在门口,回头呐呐地道:
  
      “公主,我想去看看洪前辈他们回来没有。”
  
      李谡缓缓睁来了眼睛,看了一眼门外的李磐,微微皱眉道:
  
      “李磐不要胡思乱想,武功高低并不代表一切,许多人也许一辈子也达不到你现今的程度。”
  
      李磐转过身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的,只不过是担心洪前辈,还有春丽姥姥她们的安全。”
  
      李谡默然不语。
  
      半晌,李磐突然转过身去望着屋外的茫茫夜空,自言自语地道:
  
      “哦,有人气在急向这边逼近,难道是青城派的人追到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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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回头看了眼李谡,道:
  
      “公主,您安心调息吧,他们几个宵小就我来办好了,我会想办法引开他们的!”
  
      李谡刚想开口说话,李磐已经不见了人影…
  
      夜幕已深,孤寂的街,寒冷的雪。天籁『小说WwW.』⒉
  
      转眼间过去一个时辰。
  
      在这寥寥一个时辰当中,生了很多事,比如杨暗天、静海找到了静安等人,且更已说动他们继续联手杀李谡,他把这仅仅一个时辰的作用挥至最高境界!
  
      杨暗天之所以要这么急,只因为心头一股不可告人的恨!李谡在他身上所留的伤势已渐无大碍,半边身子虽然被冰珠冲击撞的青红一片,用特殊的手法去瘀活血,调用内力没什么影响,更何况,他未必须用那半边身子的右手才能挥刀、擎掌,他左手所使的无情断刀,比右手毫不逊色。
  
      如今万事俱备,独欠公主,他问向身边的静安:
  
      “静安,还有多远?”
  
      静安道:
  
      “不远了!再穿过这条街就到了。”
  
      聊着,杨暗天向身后过百精英望去,但见众人神色剽悍,心忖李谡即使凝神回气,甚至加上那个李磐,也势必劫数难逃!他满意极了,他早已把黑衣杀手的死忘记了,唯一令他不兴奋的是,青城派这群人要分上一半好处!
  
      静安身旁的静海心中对杨暗天这个阴险小人厌恶已极,若非其师兄静安如此执意要倚仗杨暗天,他绝不会与之并肩同行,有**份。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正有一条人影垂眉低,死气沉沉的走了过来,静安举手一挥,数百精英利落的趁着夜色攀上街旁的屋顶、墙上…
  
      李磐还未奔出半里路,就远远地看见了四个高矮不一的人影正在足狂奔,还有一个声音在冷笑:
  
      “嘿嘿!只要公主仍在灌口镇,便无法逃离我青城派的线眼!”
  
      说话的人,正是静安。
  
      至于其余的三人,分是杨暗天、静海、王仁。
  
      当静安刚刚把这句话说完时,他们四人的脚就全都一齐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是李磐。
  
      李磐冷冷地道:
  
      “公主与诸位并无过节,为何要冲着她而来?”
  
      静安冷哼道:
  
      “那小公主坏我们青城派好事,阻碍我师兄弟杀铁佛派的人,你说,我们该不该来找她?”
  
      李磐不答。
  
      杨暗天“嘿嘿”一笑道:
  
      “以我们联合的实力,现在根本不惧你们李家与公主,李磐,只要你不插手此事,我们也不想与你为敌。”
  
      静海眯着眼睛盯着李磐,笑嘻嘻地道:
  
      “为了完成掌门交代的任务,我们出手擒杀公主已然是事在必行!”
  
      王仁盯着李磐,冷笑道:
  
      “李磐,你看来与公主相当熟,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只要说出她藏匿处,以后还能做朋友,女人如衣服,以后我送你十个美女给你赔罪如何?”
  
      面对如此诱惑,李磐却不耐烦地道:
  
      “无可奉告,如果要擒公主,就先要过老子这关。”
  
      几人还是对李磐他爹李祖隆极为忌惮的,不过如此拉拢不成,静安不由温然道:
  
      “李磐,虽然你们李家在剑南道树大根深,可惜现在却是孤掌难鸣,识趣的还是少管闲事!”
  
      王仁接口摇头晃脑地狰狞笑道:
  
      “否则,恐怕连你今晚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李磐怒意横生,冷喝道:
  
      “放屁,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
  
      静安目中杀意炽盛,声若寒冰地道:
  
      “那就先拿下你吧!”
  
      话音未落,人已飘身飞起,陡扬右掌,只听得“呼”的一声响,便罩着李磐凶狠狠的劈来;这一掌凌厉非凡,数丈之内寒风啸啸,冷彻肌肤,掌风扫过之处,地上覆盖积雪融化,凝结成冰。
  
      李磐一见静安武功非凡,自是不敢大意,双掌疾拍,施展出家传战天诀百战不殆,掌影翻飞,宛若一道墙幕一般,把自己圈在中央!
  
      李磐虽然隔开了静海的凌厉攻势,但背后却又传来缕缕暗器破空之声,心中大骇,忙是先猛点地面,膝盖动也不动,笔直的弹起数丈高,避过背后的暗器。
  
      偷袭者是王仁!
  
      李磐心下大骇,心知今日凶多吉少,强烈的自尊心令其更不愿出声向李谡呼救,飘身落于丈外,冷笑道:
  
      “嘿嘿,堂堂名门正派的席大弟子,想不到也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暗器不错,可惜也只不过如此!”
  
      杨暗天趁李磐身形刚刚落地,猛然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掩至,右手抓住他的右肩,左掌朝李磐后脑狠狠击来,得意地笑道:
  
      “小兄弟,别忘了还有我呢!”
  
      李磐急坠马沉腰,头一摆,右掌向后迅雷疾电地直劈杨暗天的右颊!
  
      这样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打法,杨暗天并不想杀他,惹恼其父,只好硬生生地收回左拳,飘然而退。
  
      李磐虽然拼死三郎的打法逼退了狡诈阴险的杨暗天,但右肩却被他指头大力抓破,鲜血淋淋,火辣辣地疼,紧咬牙关,双眼鼓大如铜铃!
  
      静海乍见之下,忙趁人之危,身影腾空跃起,电疾地飞扑向李磐,扬爪直抓向他的面门。
  
      李磐刚刚逼开杨暗天呢,还未回过神来,一时闪避不及,左肩也被静海的利爪挠出数条血痕,顿时鲜血直流,痛不堪言。
  
      静海身形一沉,飘身下落,朝李磐阴阴一笑道:
  
      “以你一之力,要敌我们四人,未免太不自量力!”
  
      二人说时,王仁忽然从怀里掏出把蓝幽幽的毒针,准备再次射向李磐。
  
      李磐也瞧出几人并无杀他之心,无非是要拿下他逼问李谡藏处,又见王仁独守一方,要想冲出几人的围困,他实力是最弱的!且此人当真阴毒居然用暗器,李磐于是先下手为强,擎掌扑向王仁,怒哼道:
  
      “我最讨厌人学那些邪门的暗器功夫!”
  
      顿时,汹涌的掌风犹如怒潮般直涌向王仁;而王仁见李磐竟有如此实力,出乎他意料之外,当下一闪身形,斜避两丈,抖手一招“金龙锁喉”,向李磐射出握在手中的那把毒针,缕缕锐利的尖啸,隐含万千杀气,自李磐身侧飞射而来,快疾劲猛,甚有威势。
  
      不过李磐是先天中期,武功隐隐在先天初期的王仁之上,沉马坠腰,斜侧跃了开来,但他背后却又传来了“呼呼”的掌风声,再也不及闪避,腰间被击了两掌,欲断如裂,定睛一看,是静海,怒声骂道:
  
      “臭道士,你好卑鄙!竟然乘机偷袭!”
  
      静安与杨暗天忙一齐扑上,每人自背后扭住李磐的左右二臂,将他牢牢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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