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通道尽头是一道坚厚石室,左慈这才回首对李谡道:
“你不是对尸人很有兴趣吗?这里正是当年天把普通人变成尸人大军的炼狱,你如今便可进去参观一下。”
李谡倒没想过左慈第一个带她前往的地方,居然是让普通人变成丧尸的炼狱,而且畅行无阻的进入天门,这一切怎会如此顺利?
她怀疑:
“你不怕我会转身逃去?”
左慈笑了笑:
“我对你有信心!”
“哦?”
左慈解释:
“天门的机关极度严密,你一踏进,若不得方法,休想能全身逃出天门,何况,纵使你能逃出天门,你最终也逃不出邪神它们的五指山,故此对你绝对有超然信心。”
李谡听罢迹觉左慈所言有理,纵然她激流勇退,离开天门又如何?
纵使能逃至天之涯、海之角,敌人始终是会有办法找到她,更要对付剑宗!
就在李谡思忖之间,左慈已扳动墙上一个铜狮头像,“轧”的一声,坚厚的石门向一旁滑开。
左慈把李谡领进炼狱门之内,但见这个炼狱并不宽敞,仅红三丈丁方主左右大小,炼狱内更是仅有一根不知燃烧多久的火把,阴暗非常,然而李谡却是一眼便已瞥见,在室内其中一个漆黑角落,在那影影绰绰之处,一个人正低着头匍匐着,一片死寂,这个人的身上缠满无数铁炼,少说也百条之多。
李谡好奇的摇曳生姿,一步一步接近,虽然那个人依旧低头头,但她不用看他的脸已可感觉他是谁了,她赫然认出此人正是丐帮的帮主郭岩!
这这这…
“郭岩?”李谡低呼。
那人听见这两个字,这个声音,浑身遂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瞧着一身桃红高腰束胸长裙的李谡,尤甚在其薄如蝉翼的纱罗裙下一对丰隆高耸,呼之欲出的酥胸多做停留,旋即颤声道:
“是你?安阳是…你?”
郭岩向来冰冷的目光霎时泛起一阵难以言哈的喜悦,眼眶渐渐**,他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再遇上曾经的故人。
然而,他眼神中的喜悦仅存在了片刻,很快很快,喜悦然消失,继之而来的,是无法想像的恐怖!
也不知道被关押,被谁关押,好色成性,心计深沉的郭岩也沦为暗无天日的阶下囚,蓦地,郭岩发狂大叫:
“安阳,你快走!”
李谡闻言芳心一震,不禁脑海浮出这必有阴谋的念头,一面想动手替他解开身上的铁炼,一面道:
“郭岩,究竟是谁把你困在此处,亦罢,我还是先救你出来再。”
得李谡说出这番话,就九天神龙郭岩霍然热泪盈眶,哽咽难言,但是拼命要说下去:
“安阳公主,多谢你不计前嫌,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谡但觉一股莫名的不祥涌袭心头,连忙问:
“为何来不及?郭岩,快告诉我为何会来不及?”
郭岩哽咽地道:
“因为,邪王在一个时辰前已差其弟子尸王白毛给我服下一种唤作嗜心丸的药!”
一直站于一旁的左慈乍闻这两个字,赫然比李谡更为吃惊,李谡慌忙上前捉着左慈,大声喝问:
“不说天门已经荒废了吗?那邪王还有郭岩他们怎在这里?”
“难道他们也为那颗长生不死金丹而来,这嗜心丸又是什么东西?”
左慈似乎犹是无法相信邪神居然会给郭岩服下断心,断续地答:
“嗜心丸据说是邪神最近炼成的新药,比当年的九转丧魂丹更可怕十倍,只要常人服下嗜心丹便会在两个时辰内进入……
“黄泉兽道。”
“黄泉兽道?”李谡听之下已心知不妙,追问:
“什么是黄泉兽道?”
左慈平静地答:
“所谓黄泉兽道是一个完全无亲无情无我只有兽性的境界,他们会像尸人般不再认得亲人,没有思想,只懂残杀,气力更比最强的金尸高出十数倍之多,实力堪比金丹圆满之境,而最可怕的一点还是,黄泉兽道并没有解药,他们,将会成为无法回头的神兽!”
“神兽?”李谡惊闻这两个字,一颗心当场直向下沉:
“为何邪王要这样对待郭岩…”
左慈满脸平淡道;
“我猜是他擒拿郭岩服用此药目的在于阻拦我们去密室”
左慈与邪王本就分是神级强者天的两缕魂魄,既然左慈晓得密室藏有叫人长生不死的金丹,那么邪王显然也为金丹而来,诚然,郭岩虽投靠邪王,且与李谡有旧恨,但见其悲惨的样儿,马上要变成一只猛兽,她的心还是略有几分沉重!
因为她陡然记起郭岩身怀祖传的青龙诀,更且吸收过一条龙的血肉之力,其肉身之强悍想必不会弱于阁逻凤的天魔金身!倘若此人变成个杀戮狂魔…
李谡不敢再想下去了!
缘于霍然不必去思考后果了…
“公主!”
一声暴吼,李谡与左慈齐齐回头一望,赫见郭岩脸上青筋暴现,大汗淋漓,整个身躯更在急剧膨胀,“蓬”的一声,上身衣衫瞬间已被他暴涨的肌肉所账裂,爆为片碎。
“郭岩!”李谡仓皇抢前,岂料就在此时,郭岩双目一翻,振臂向天狂嚎一声:
“吼!”
吼声如九霄龙鸣,撼人心脾,同时之间,郭岩身上那百多条铁链也被其强横蛮力当场震断!
好可怕的黄泉兽道,好可怕的邪王。
李谡欲上前察看郭岩,岂料郭岩似已不再认得任何人,厉叫一声,如钵般的大拳头已朝李谡面门轰去!
李谡静而后动,全身功力早已调整到最佳状态,毫发之间,亦能飞快闪开,郭岩这一劲拳遂砸在墙上,“隆”的一声,整堵墙登时给他轰塌!
“郭岩,冷静点!”李谡犹想以自己声音唤醒此人,惟郭岩根本毫无反应,回身又是一拳,这一拳比适才更快,李谡已避无可避,惟有挺掌便与其拳头硬拼!
不过在出掌同时,李谡以另一指重点郭岩身上一个大穴,务求先制住他再说!
可是李谡势难料到,她这一指根本徒劳元功,郭岩的肌肉已膨胀,其全身及头部皆像有一股友雄猛罡劲笼罩,指力根本无法将其穴道制住。
而此时郭岩第三拳又迎面杀到,李谡心知再不能如此瞎缠下去,逼不得已下,她猝地从手腕上祭出飞鸿剑!
“嗡嗡”霎时璀璨夺目的豪光一闪!
飞鸿剑被李谡连劲一抖,霎时变成一根三尺长的红色棒子,李谡为何要把飞鸿剑变为一根棒子,而不是无坚不摧的神峰呢?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咚”的一声!在郭岩第三拳未至之前,李谡已用这根擀面杖般的棒子轻轻点了郭岩脑门大穴!
飞鸿向来有把微弱力量化为巨大力量之效,李谡虽只是轻轻一点,已是极深厚的绝世指力,这一回,尽管郭岩脑门的护体气劲多台,也不得不被击昏过去!
“膨”的一声震天巨响!郭岩宠大的身躯终于倒在地上。
室内顿时又再投进一片无边的死寂!
左慈并没有动,只因他正在眉头紧锁,他不明白,好像在思忖邪王要把郭岩弄成这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样子。
李谡也没有动,她的俏丽粉靥也没有半分起伏。
然而高耸胸膛没有起伏,并不代表她心内没有起伏。
她铁青着脸,定定的注视着地上的郭岩,注视着他被邪王折腾至这个模样,只有李谡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有多翻腾,多起伏!多怒!
她未再穿越至大唐前即是神州金陵人,曾几何时知道神州龙气被毁后,小鬼子趁机兴兵入侵神州,更在金陵犯下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其中便有一种是毒气实验,人体实验,眼前的郭岩显然遭受非人对待,她俩虽然有过节,却都同属人!
人无论好坏,贫穷富贵,都有人格,有尊严,绝对不是没有脑子的畜生!
过度的怒,反令她顷刻冰冷下来,冰冷得又再不像李谡,仿佛在这一刻,她又已回复她在天山的真正面目。
从前在天山修炼的李谡,唯一目的,是报仇!是恨!如今,就连本来正直热诚的李谡她也要恨!
良久良久,李谡终从紧咬的牙缝中沉声吐出一句话:
“邪王如今在哪?”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混合着浓浓血丝吐出,显见她多么难苦才从紧咬的银牙中吐出这几个字。
左慈己呈不知所措,他有生以来从没感到自己于过错事,唯他此时感到,自己好像很对不起李谡,这孩子不辞万里跑来帮她,人格并不完整的左慈不禁心中不愧的道:
“你想要见他?”
李谡默然不答,左慈这条问题根本多此一问。
左慈亦明白将要发生的事,然而他也无力阻止,只得若断若续的道:
“走,正在这个炼狱门外,左面的那条通道尽头……”
李谡并没有回头再看有点窝囊的左慈一眼,只是淡然的道:
“很好,谢谢你,左慈前辈…”
“有命再见!”
“见”字一出,李谡已昂首挺胸每一步跨得异常决绝!
左慈但闻李谡始终是再唤他作“左慈前辈”面上的惭愧之色更深。
呆立半晌,方才自言自语的道:
“对不起,李果儿,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因为我只是天的一缕弱小亡魂,我害怕比我厉害的邪王…”
说着说着,两行老泪,已情不自禁的淌了下来,想不到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神威莫测的左慈,竟也会为自己的软弱流下了泪…
李谡武功虽然看似弱了左慈一筹,但她并不害怕,更甚于她要亲眼睹上一眼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邪神究竟是有多可怕!
李谡疾步踏进左慈所指的这条通道,这条通道,甚至比刚才通往炼狱的那条路要长,好像一生也走不完。
也许当李谡走到这条通道尽头的时候,也是她一生走完之时。
唯在如此肃杀的一刻,即在李谡步至通道中途时,竟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哪些低吟:
“花开花落花成空,缘聚缘散缘以终,任桃花更经细雨,亦不愿寒夜来风,花落红,风尘中,寂夜划过葬花冢,闲庭漫步香溢浓,一屡忧愁湿了瞳,风云动,天作弄。”
词意虽极浅白,唯伤痛留不住明媚春光之情却是表露元遗,这种词儿,自古才子佳人所题的也不外如是;本来无甚稀奇,唯这首词儿听在李谡耳里,却令他无限震惊!
问题井非出在这首词上,而是出在适才吟咏这首词的声音上。
那是一个异常苍老古朴,却又极具威仪的男子声音,一听而知,这种独特不群的声音所配的主人,本该是不可一世的盖世霸主,但,为何这个声音却偏偏吟咏一些与霸者迥异不同、一点也不豪气盖世的词?
这咏词的男人会是谁?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李谡涌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因为她已听出声音出处,是在通道尽头,亦即是左慈所指的邪王所在。
难道适才那个低沉?苍老而又极具威仪的声音,会是他的声音?
然而,那若真的是神秘邪王的声音,他为何会如此哀伤?
这鸣伤春早去之词,绝不该是他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所应吟诵的!
正在思忖之间,李谡陡然又感到一件更为骇的异的事!
她蓦地感到一股元形却又异常强大的压迫力,正从通道尽头发出,向她重重直逼过来。
那是一股旷世无匹的压迫力!
一股可令世上千千万万人无法不跪不拜的压迫力!
李谡私下暗暗吃惊,这就是继承天部分力量邪王的无敌气势!
那全盛时期的神级高手,天,究竟有多强!
然而李谡自己也是一名强者,她绝不会,也不愿在邪王的无敌气势中跪倒!
她紧咬牙根,拼尽浑身一分力,昂首向前踏步!
她绝不能在未见邪王面前,已被他的强大气势震慑住!
霸王已经别姬,如今这台戏,李谡这个姬妾至终不能不肯也不愿屈辱于霸王跟前,她要叫霸王落败,自刎乌江!
她终于拼尽全力步至通道尽头,接着,只见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该怎样形容呢?
李谡面前竟是一座十分广阔巨大的殿堂,那种大,甚至比她见过大唐皇帝开会的紫宸殿还要大,也唯有这样大的殿,方才配称为众神之殿!
不错!这里真的是天门众神殿,既然是神居住的地方,那就绝非凡俗。
因为这里每一堵墙,每一根柱,都并非是金雕玉砌如斯简单,整个大殿所有的建筑,皆是以巨大的水晶雕琢而成的。
正因这里全是水晶砌成,故而周遭十分清流明亮,莹润得如同透明,透明得如同无物,无物得近乎无情!
无情的殿,无情的邪王,藏在神殿当中的,可会是一个绝对无情的计划、阴谋?
李谡但见神殿两旁,又是跪满那些木无反应的尸奴,而在神殿正中后方,却有一道薄如蝉翼、飘渺如雾的帷帐,帷之内,隐隐有条魁梧的人影做立着。
是他!是他!李谡虽和帷帐相距至少二十余丈,但她已可感到,帷帐内站着的魁梧身影,正是邪王!
只因所有需要万人跪拜的压迫力,尽皆出于此人身上。
李谡紧紧盯着帷帐内的人影,额上居然罕有淌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她忽然感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竟是如此的可怕和强大,强大得令她感到自己绝对应付不了,但她犹坚强的支持下去,她无比冰冷的樱唇微张,启齿对邪王说出第一句话:
“你,就是邪王?”
语音轻柔婉转,似明媚春色中的和煦微风拂过,令人气爽,唯嗓音低了点,两人虽相距二十丈,但以邪王数百年的修为,李谡深信他必能听见。
然而,并没有即时回应,隔了一会,邪王方才道:
“你,便是李果儿?”
声音异常低沉而威严,正是适才吟诗的声音。
李谡获知眼前人便是邪王,不禁贝齿轻阖,问道:
“你只想要密室里的长生不死金丹而已,为何对自己人都如此无情?”
她并未指明是谁,因为她坚信帷帐后聪明绝顶的邪王必然晓得。
邪王听后竟尔冷冷一笑,缓缓答:
“因为像郭岩如此卑贱低下的凡夫俗子,根本不配称人…”
“这样的狗奴才能够成为本邪王的神兽,已是他几生修到福分…”
邪王已把郭岩变成这个样子,此时居然还出言侮辱他,李谡闻言当场面色青上加青,冷上加冷,无视一切,直斥其非:
“卑鄙!骄傲自大,视苍生如草芥,你这样还配当众神之王?
帷帐内的邪王轻轻一笑,道:
“算了吧,你何苦为这样一个贱货而与本邪王伤了和气?你可知道久活于这世上有多么的孤寂…”
微顿,又道:
“知道我为何迟迟不对你动手吗?因为,本王要你…”
李谡犹未及反应,已看见眼前那道帷帐倏地像给一阵劲风拂开似的,接着,她便瞥见一条魁梧的人影已闪至她的面前。
然而神的面目虽已令李谡极度震惊,犹不及邪王将要说的话更令李谡震惊!
只见与李谡近在咫尺的邪王,已悠悠搭着李谡肩膊,诡异无比的道:
“本王一直在寻找一个能共同永生之人,所以,李果儿,你愿意陪同本王一起仙福永享,寿于天齐吗…”
说着,按在李谡肩头上的手逐渐收紧,一字一字的道:
“做我女人!”
“哼,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谡说话之间,身上自然连生一股内力抗衡着邪王紧抓着她的肩膊的手,那双神手,竟似有万斤之重,可知邪王的功力何等深湛!
邪王淡然道:
“女人永远不需要明白太多,反正本邪王要的并非你的心,亦并非你的灵魂,我要的,只是没有灵魂能陪我海枯石烂的女人!”
邪王的话听来甚是荒诞无稽,李谡冷冷回应:
“你要我?”
“你若要我,你认为自己有能力胜过我手中的剑?”
邪王嗤笑:
“难道你认为本邪王没有能力胜过你的剑?”
李谡盯着神的双眼,道:
“不用再问,我俩如今就来求证!”
语声方歇,李谡右手却倏地探进怀里,白光一抖,飞鸿剑出,接着剑光一闪!
李谡手中剑已直向邪王搭着她香肩的手斩去,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伦,这一剑已使李谡毕生最快的速度,她要以飞鸿劈断邪王的手!
可是飞鸿虽是旷世无双的兵器,如今只是金丹后期的李谡,她的身手根本无法可与神级高手邪王相比,这一剑纵快,也快不过邪王的微笑!
不错!邪王仅是微微一笑,身形竟尔双飘进二十丈外的帷帐之内,还安坐在他的宝座之上。
天!好骇人的轻功!这份轻功不单比声音更快,李谡深信,邪王甚至比光要快!
惟李谡不愧历经风雨,她目睹神旷古烁今的轻功,出奇地面不改容,毫无惧色,适才她那一剑其实并非志在必得不可,她主要的目的,是要先试邪王的功力!
一击未能得手,李谡不慌不忙,紧接刺出她的第二剑!
也是豁尽全力的一剑!
“波”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强横无匹的剑气自李谡手中那柄由奇特玄铁所铸飞鸿长剑剑尖射出,快如霹雳般向帷帐内的邪王隔空刺去!
却原来,李谡深知自己身法无论如何也无法比邪王更快,若再纵身挺剑向邪王攻击,根本连其衣角也未可沾及,故索性把全身功力汇聚飞鸿剑之上,再经剑尖射出,须知道,飞鸿剑乃是天下第一奇,向能把贯注其中的内力化为十倍强大的内力,更何况现下李谡已使尽了金丹玄黄之力,这道从剑尖激射而出的剑气,无论在速度及实力上均非同凡响!
十倍!
强大十倍的凌厉剑气未至帷帐,已先在中途暴绽为十道剑气,恍如十个李谡不遗余力地向邪王挺剑围攻,气势异常磅礴,且剑气密不透风,尽管是绝世高手,尽管是身怀刀剑不侵天魔魔身的阁逻凤面对此剑,也必毙于李谡剑气之下无疑!
只是邪王并非一般绝世高手,邪王,更非阁逻凤…
邪王是上天下地,惟我独尊,独一无二的邪王。
独一无二的邪王,有独一无二的超凡武学!
十道散开的凛冽剑气己把那道帷帐瞬间轰至灰飞烟灭,更逼至邪王眼前咫尺,但邪王居然犹气定神闲,身不移,腿不动,手不扬,一点也没有闪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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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当然并非坐着等死,惟始终亦没有移动半毫半分,然而,难以置信地,遂地,一声彭的巨响,那十道凌厉剑气不知何故,赫然竟在邪王面前半尺之位陡地停顿,更像是逾半丈的大殿支柱矗碎,整座神殿顷刻发生一阵激烈震动,若非神殿内犹在三十多根巨桩在支撑着,只怕早已整座崩塌!
可想而知,李谡刚才藉飞鸿所矗射出的十道剑气如何势不可挡!
可是如斯强横的剑气竟给邪王轻而易举便挡着了,最令李谡栗然的是,邪王根本没有出手!
古往今来,傲视群雄,登峰造极的高手,任其武艺已臻至能隔空发气,甚至以气御剑的境界,甚至奇如轩辕亦贤只用某一种元气…
毕竟仍须动手动腿方能发劲,纵使是“狮子吼”寻以声传劲的武学,也须狂张嘴巴仰天呐喊,这世上从没有一门武学,在攻守方面完全不须动手动腿动身动口的!
可是,为何邪王居然能动也不动地,便把旷世神剑所发出的强大威力卸于无形?
李谡立于原地,紧握飞鸿的掌心已在冒汗。
她本以为邪王虽然厉害,却也顶多比左慈强一点,谁知,见了真人后,是天与地,水滴与大海,完全无法逾越的天堑!
世间真有如此超凡入圣得高手!
李谡后悔了,但她并未退怯…
邪王复再缓缓张口,语气宛如刚刚喝了一杯由菊花所泡的清茶一样悠闲,笑道:
“嗯,剑倒真不同凡品,不亚于是一件天下无敌的武器…”
“可惜,今日这件天下无敌的武器,却遇上我这个天下无敌的人…”
“可惜,真是可惜…”
李谡默默的瞪着邪王那张和左慈无异、而又满是聪慧的脸,她没再说话,只在凝神戒备,她知道,像邪王这种野心勃勃的男人,大都笑里藏刀,不!或许邪王的笑脸已是刀!
邪王续道:
“兵刃是死,人却是生,其实飞鸿剑本具无法可挡的绝世威力,但以这件无敌武器对付我这个无敌不死的邪王,反而须看兵刃使用者的修为道行……”
一语至此,邪王不期然与李谡美目对视一眼,道:
“李果儿,你纵与本邪王一样具备傲视尘世的习武天资,然而你目下仅是一声未经琢磨的罕世奇玉,空有满身奇才而不懂使用,飞鸿在你手上纵能发一时之威,唯因你功力有限,始终仍是难以把飞鸿的威力发挥至最高境界……”
喔?原来李谡与邪王一样,具备傲视尘世的习武天资?
难道这正是邪王看中李谡的主要原因?
李谡听到这里,问:
“你的意思,是说在只要我的功力增强,便可把飞鸿的威力推至巅峰,把你消灭?”
“消灭”二字听在邪王的耳内,他似乎感受很可笑,也许邪王根本从没想过几乎长生不死的自己会被消灭,他道:
“那也须看看你把自己功力提升至何等境界,倘在数十年前,修炼成吕洞宾的坐忘经或者达摩老祖的五气朝元神功其中之一,加上飞鸿之助,已足够把本邪王挫败,不过到了数十年后的今天,恐怕这样已不行不通了……”
“如今,本邪王已练成了空前绝后、千古无敌的神功唯我独尊功,除非是已故少林祖师达摩重生,因他具备五气朝元与佛门金身两功集于一身,加上飞鸿的无穷威力,方能勉强与本邪王一较高下,否则……”
还说什么“否则”呢?
邪王的意思,李谡当然十分明白,达摩老早已圆寂,留下了颗水晶舍利,当今之世,已无任何人同时身怀佛门两大神功,亦即是说,邪王根本已没有对手,他已是真真正正的天下无敌!
何况,邪王还练成了那股天所修炼的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这股力量更不知比五气朝元、佛门金身强上多少倍!
李谡一念至此,蓦然问:
“刚才你全身丝毫不动,却居然能把飞鸿的剑气格开,这股便是你所说的唯我独尊?”
邪王闻言嘴角一翘,傲然一笑,似在为此神功引以自豪:
“一点不错,那股正是唯我独尊…”
“你,要不要再试一次?”
骤闻“再试一次”四字,李谡浑身迅即如剑拔弩张,她深知邪王一言既出,即会随时向她袭击,她必须有所防范。
可是一切防范俱是徒劳无功,坐在李谡二十丈以外的邪王虽依然一动不动,忽地,李谡赫然感到浑身像被一股雄猛力量迎面侵袭!
啊!怎会这样?李谡犹不及细想,身上突然爆出一百四十四下“噗啪”响声,她全身上下一百四十四个大穴竟遭这道无形力量尽数封住,登时动弹不得!
接着李谡的天灵之位更被如雷轰顶,她但觉眼前一黑,立即便要昏厥过去!
然而在李谡昏厥之前,她的脑海依然闪过无数疑问……
最大的疑问,是她为何会败?
他始终不明白,邪王怎么可以一动不动便能把她击倒于弹指之间?
唯我独尊的威力真的能令他臻至不须出手的境界?
到底唯我独尊会是一种如何可怕,如何无敌的力量?
就在李谡倒下之际,邪王的身后霍地响起一个尖而刺耳的笑声:
“嘻嘻,他们终于来了!”
什么,在邪王的帷帐之后,竟尔还有另一个人?
此人声音听来虽尖而锐,唯一听便知是一个男人声音,老男人的声音!
这名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假如他一直与留在帷帐之内?那何以李谡适才完全没有发现他?
邪王并没有转身回望背后的男子一眼,只是惘然地答:
“是的,我等了上百年,总算是可以完全继承天的一切!”
邪王背后的男人听罢“噗嗤”一笑,道:
“我也不比你好过多少,我也等了这么久…”
哦,这个男人居然也等了上百年,邪王期待李谡的出现,似乎有一个目的,但这个男人又是为什么?
邪王沉默不语,那男人又道:
“既然今天都已来了,那我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开始?开始什么?
邪王淡然道:
“现下还不是‘开始’的适当时候,你也应该知道,我必须确定她是否最适合的人选方能动手……”
那男人问:
“如何确定?”
邪王终于转身瞥身后男子一眼,反问:
“你认为呢?”
男子耸了耸肩,答:
“我不懂,我正为我们即将在李果儿身上完成的事而非常紧张,那将是一个奇迹!”
邪王会心一笑,道:
“嗯!本邪王能够长生不死,已是世上第一奇迹,他们既已来了,相信这个第二奇迹亦已不远。”
“不错,这个奇迹已不远矣,也不枉我俩等了这漫长岁月…”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何会与邪王一起在帷帐之后?
他与邪王有何关连?
也许,他们最大的关连是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计划,邪王等了一百多年,而他,也等了百余年。
如果一个能长久活在梦中,或是房屋地昏迷,而不用再去面对残酷的现实,该有多好?
可惜这仅是逃避,除非死掉,还是终须从梦里或昏迷中苏醒过来,面对那不能接受而又残酷可怕的现实!
就像李谡,当她从个多时辰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她便发觉此刻他所面对的现实,确实非常可怕!
甚至比她刚才的梦更可怕……
当李谡徐徐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第一眼所看见的现实,是一个超乎常理、也是一个寻常人不敢面对的现实。
因为此刻她所面对的,是一个万丈深渊。
若不是要坠进万丈悬崖,其实也不怎样可怕,反而亦堪欣赏独特景色,但有谁会想到一个若被吊在万丈深渊上之时,滋味会是如何。
原来,李谡如今正是被吊在这个万丈悬崖上。
两个极为险峻的断崖形成了峡谷,两峰巅相距至少二十丈,每边悬崖均有两条粗长铁链延伸而出,合共四条,分别紧缚着李谡的四肢,把她凌空吊在万丈深谷之上!
最恐怖的还是,李谡此时背朝着天,她不得不俯看着自己身下的万丈深渊!
如斯诡奇的情景,寻常人谁会遇上,若此刻被吊着的是平凡人,只怕早已为自身会否堕到万丈深谷粉身碎骨而惊慌暴毙,但,李谡并非常人!
她具备超强超强的习武天赋与冷静,况且她还要逃出生天,即使最终她穷途末路!
她要击败邪王,即使最后她可能要死在其手上!她不能就这样便恐怖、退缩!她知道,自己被锁在此处,邪王目的之一,可能便是要她仓皇失措,要她退缩,这些自诩强者,惯常都有一种希望对手退缩,屈膝求饶的心态。
然而李谡绝对不会向邪王屈膝,她也不要向命运屈膝!
故此她依旧处之泰然,她只微微把头一仰,她要先瞧清楚周遭形势,于是,她一眼便眺见一个她也认识,身着白袍之人,陆危楼。
李谡赫见陆危楼正坐于她面前方那个悬崖边上。背靠断崖上的一座山壁,而山壁之上竟有两条精钢铁链,硬生生把陆危楼的琵琶骨穿破,把他像狗般锁着,由于两条铁炼是贯穿陆危楼的血肉再紧锁琵琶骨,故若铁炼不断,陆危楼根本便无法施展任何内力,再者,浓浓的血丝不断从其深阔的创口中淌到铁链之上,显而易见,陆危楼所受的痛楚何等难熬,好残忍的一种锁法!
大光明寺一役,李谡出力不少,自然与陆危楼是死敌。
陆危楼乍见李谡苏醒,不由得狠狠笑道:
“你终于也醒过来了?嘿嘿,李果儿,我算错天门邪王的真正实力,想不到你亦会有今天……”
说话之间,陆危楼脸上不无幸灾乐祸之意,他对李谡的妒恨确实很深!
阿李谡瞄着其琵琶骨上两条血渍斑斑的铁炼,不禁怅然地道:
“你看来并不比我好受多少。”
陆危楼依然倔强地坚持:
“嘿,好受与否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老夫能与你一起被锁在这个锁神崖,大家同一命运,彼此彼此,岂不快哉?哈哈…”
陆危楼说罢随即仰天狂笑。
“锁身崖?你说,这里是锁神崖?”李谡猝然问。
陆危楼答:“不错!这个锁神崖就在天门总部所在的那片密林上,你且瞧瞧你身下的万丈深谷,是否有一个苍翠密林?”
李谡如言朝谷底一望,但见当中有一颗细小的绿点,这绿点,相信便是天门所在的那片密林,以那片密林之大,此刻看起来亦仅是一点绿点,由此推知,自己身下的万丈深渊奇深无比!
纵是轻功高绝的高手,若不慎从崖边堕向谷底,也不得不粉身碎骨!
陆危楼又道:
“看见了?这个锁神崖,本是百多年前天门上代门主天预计把反叛的轩辕世明囚禁,他最后也没料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会与他同归于尽,这个大绝囚崖一直空着,直至如今反而成为你我被困之地……”
陆危楼以图击败天门邪王后成为世间金字塔最顶尖的强者,如今落败,把他囚禁于此固是理所当然,然而她虽然对邪王出手,却对其毫无威胁,李谡深信邪王把他囚在此处,必定有其用意。
思忖之间,她蓦地又念起一事,遂问:
“我既是昏迷后被囚在此锁神崖,那,是否邪王亲自把我囚在这里?”
“谁知道!”陆危楼没好气地答:“我一觉醒来,便已发觉你被锁在这万丈深谷之上。”
李谡道:“那即是说,你不知道是谁把我囚在这里?你更不知邪王真正目的?”
陆危楼只觉李谡罗嗦不完,忿然道:
“呸!我怎会知道那家伙有何阴谋,他一招击败我,就囚我于此,他,就像一双永远躲在龟壳内的老乌龟,藏头露尾…”
却原来连陆危楼也不知道神的真正目的,但他似乎也不太在乎自己是否知道邪王目的,他只是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虽不知天门酝酿什么阴谋,却知道一件事。”
“你知道什么事…”李谡道。
陆危楼咧嘴一笑:
“我知道,你已死定了。”
李谡冷问:
“你为何这样说?”
陆危楼又是一笑,道:
“因为在我一觉醒来之后,除了发觉人已被锁在这里,我还发觉…”
“那两条本来锁着我琵琶骨的铁炼,不知何故,也不知是谁所为,居然已被弄断,如今,我又可行动自如了!”
什么?陆危楼琵琶骨上的铁炼已断?
李谡不及阻止陆危楼这番说话,他已蓦地一站而起,那两条锁着他琵琶骨的真的已断!
李谡的心只感到一阵忐忑,是谁在陆危楼熟悉睡时弄断他的铁链?
难道是邪王?倘若真的是他,邪王先把李谡与陆危楼囚在一起,继之弄断陆危楼的铁炼,他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