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逸风清啸一声,从水中跃至岸上,手中长剑刺出,一举刺穿岸边的一颗老松,直没至剑炳。那长剑并不甚锋利,却能一剑刺穿三尺来粗的树干,足见使剑之人内力不弱。朱逸风拔出长剑,自言自语道:“如今武功也算小成了,不如晚上去无量剑派找左子穆练练手,就算打不过,仗着凌波微步想跑也没人拦得住。”
皓月当空,剑湖宫上下已是一片寂静,除了巡夜弟子,其他弟子大都已经回房安寝,而东宗掌门左子穆,此时站在后山的崖边,静静的注视着无量玉璧,期待着“仙人舞剑”再次出现。“原来左掌门也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走走。”一个充满挑衅的声音在左子穆身后响起。左子穆大吃一惊,竟有人欺进自己身后没有发现,如果刚才那人突施暗算,那自己岂不是已身受伤,惊怒之下,立马转身,右手已掣出长剑横在胸前,以防对方突袭。朱逸风看着左子穆的举动微微笑了笑。左子穆缓下心神,仔细打量了对方,只见眼前之人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目清秀,腰悬长剑,嘴角却是挂着一丝微笑,正戏谑地看着自己,他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大怒道:“你是谁?三更半夜来我剑湖宫有何图谋?我的那些弟子呢?”朱逸风懒洋洋地答道:“左掌门的问题太多,我该先回答哪个好。”左子穆被眼前的少年气得不轻,道:“你师父是谁?”他心想这少年衣服有恃无恐的模样,定是有强援在后,否则怎敢深夜潜入无量山。“没有”朱逸风漫不经心地答道,他在无量西宗时用的乃是假名,如今既已打算脱离西宗,自不会承认是西宗弟子。左子穆冷笑道:“你若无同伙,又如何潜入剑湖宫,难道我无量弟子就发现不了你。”朱逸风不屑道:“只能怪你的弟子太脓包,弟子脓包,师父也好不到哪。”“你……”左子穆为之气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些,我并不介意.”朱逸风道。
“哼,既如此,便手底下见真章。左子穆不知敌人底细,打定主意,先拿下眼前之人,倘若真有强敌来袭,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殊不知这正中朱逸风下怀,他一再激怒左子穆,便是要乱他心神,以求比武之中占得先机,毕竟他于今晚交手并无把握。朱逸风亦拔剑在手,与左子穆相距不过一丈,左手捏了个剑诀,道:“请。”左子穆也不答话,他自恃身份不肯先行出手。朱逸风身影晃动,长剑直刺左子穆面门,霎那间已至左子穆面前,“好快”左子穆心中惊叹,不由后退一步,使了招“雾锁山头”,挡住朱逸风这势若狂风的一剑。朱逸风不等招式使老,手腕倒转,长剑已朝左子穆腰间削去,左子穆又是一剑架开,“当当当”眨眼间,朱逸风已连攻数剑,均被左子穆挡下,饶是如此,左子穆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胸前的衣衫已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由右肩直至左手肋下,又惊又怒,这少年出剑之快,生平罕见,若非自己交手经验丰富,依然败在这少年手下。殊不知,朱逸风亦颇为惊讶,自己在水中练剑,悟得这一路快剑,盖因水中阻力甚大,每一剑都极为简洁,招招攻敌要害,绝无花俏,左子穆竟能连挡十余剑,足见其身为东宗掌门,自由过人之处,但也是自己功力尚浅的缘故。朱逸风手中长剑不停,寒光点点,刺向左子穆双眼,“金针渡劫!”左子穆自然认出这一招正是是无量剑法中的精妙招数,惊骇之下,竟来不及招架,怎奈长剑已至眼前,不由使了个“铁板桥”避开这一剑,长剑已从面前刺过,只是凶险万分。待回过神来,只见那少年使开无量剑法,绵绵不绝的攻来,每一招均深得无量剑法要旨。他二人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但他心神巨骇之下,剑法已乱,登时已处于下风。朱逸风的长剑如狂风骤雨般攻来,左子穆犹如惊涛中一叶小舟,漂浮不定。朱逸风长剑一举,左掌拍出笼罩住了左子穆上身诸般大穴,左子穆倘若躲闪,必身受剑伤,只得出掌相抗。两掌相交,左子穆只觉左掌内力倾泻而出.“化功大法!惊呼道,他这一张口,内力流逝越快,左掌急运劲,欲要挣脱朱逸风掌上的吸力,岂知他愈挣扎,内功流失地越快。北冥神功吸力大小在于运功之人的内力深浅,内里欲强吸的愈快,二人内力本在伯仲之间,但左子穆内力既已被朱逸风吸去,此消彼长,内力流逝越快,不到一盏茶功夫,左子穆内力已被朱逸风吸尽。左子穆内力尽失,萎顿余地,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余岁一般,怔怔地望着朱逸风,道:“你,你……”他内力尽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朱逸风看着左子穆的模样,也颇为惊讶,北冥神功功威力之大,竟至如斯境界,暗暗思索,这门功夫是否太过阴损,不过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江湖之中,弱肉强食,他只是吸了别人内力,更没有杀人,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左子穆也并非什么好鸟,原著中左子穆指使弟子对丝毫不会武功的段誉出手,若非钟灵出手相救,段誉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朱逸风吸了左子穆内力,功力更深了一层,远远已听见有巡夜的无量弟子往这边赶来,想来是听到打斗的动静,他看了左子穆一眼,冷笑一声,便闪身进了林子。
无量山下的一处客栈中,朱逸风正享受着眼前美味佳肴,这两年中他几乎都呆在山谷中练剑,极少出谷,此番武功初成,自当庆祝一番。酒足饭饱,朱逸风不禁想象起今后的美好人生,“仗剑天涯,美人相伴……”店小二看着眼前一脸傻笑的朱逸风,上前道:“客官,您老可还需要什么?”朱逸风被店小二从美梦叫醒,才知道自己一副傻样,连忙道:“没什么,小爷我又不会少你饭钱。嗯,我问你,最近附近可有什么山贼恶霸什么的吗?”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锭白银,“说得好,这银子就是你的小费了。”店小二虽不知“小费”为何物,却也知道眼前的小公子出手阔绰,多半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学了几手功夫便想着行侠仗义,一脸媚笑道:“客官您问小的可是问对人了,小的从小在这长大,对这一代可是了如指掌,大家都叫我“精细鬼”……
”“打住!”朱逸风打断了店小二的啰嗦,心道:“精细鬼,靠,你以为这是西游记啊。”对店小二道:“你只告诉我这方圆百里内可有什么为祸一方的恶人吗?”店小二晓得这位公子不喜欢自己啰嗦,正要说话,只听见角落那一桌有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就凭你,也想找恶人,学什么行侠仗义,还是趁早回家娶媳妇吧。”
朱逸风往那人看去,只见那人约莫二十余岁,戴着斗笠看不清脸,身着劲装,双手青筋凸起,显然功夫不弱。朱逸风淡淡一笑,道:“你又是什么南北?”“南北”那人一怔,那不是骂自己不是东西么,随即大怒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耍嘴皮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追魂杖“的厉害!”“追魂杖?你是段延庆的弟子谭青?”“哈哈哈,小娃娃竟也听过某家的大名,不错,我师父正是天下第一恶人,你刚才说要找我师父,嘿嘿,就让大爷先来教训教训你。”朱逸风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骂:“靠,有病啊,我又没说找段延庆,我活得不耐烦啦!”谭青见朱逸风并不答话,只道他不讲自己放在眼里,心中大怒。他自出道以来,杀了鲁南三雄,又单挑了南阳神拳门,黑白两道虽有不少好手胜过他,但不少人慑于四大恶人的恶名,不敢为难于他,谭青倒也算得上是横行无忌。谭青喝到:“看招!”手中铁杖已敲向朱逸风脑门,朱逸风举剑一架,两人双手具是一震。谭青暗暗吃惊,眼前的公子哥功力居然不下于己,左手铁杖顺势上削,朱逸风左手将店小二向外推开,脚下一点,向后划开,脱离了长椅,左手捏了个剑诀,长剑横胸,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整个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谭青见一击不成,右手铁杖直点朱逸风檀中大穴,朱逸风脚踏凌波微步,避开这一杖,谭青见对方轻而易举地避开自己的攻击,手中加紧,一连施展了数招绝技,却都被朱逸风一一躲过,连一片衣角也没碰到,大怒道:“小子,你只会躲吗?”朱逸风喝到:“看招!”长剑一抖,急刺谭青胸膛,剑光一闪,已至胸前,谭青措手不及,连连退了三步,方才避开这一剑。朱逸风手中长剑只是劈,刺,削,点,砍,招式简洁之极,但速度却是快若闪电,这正是他在水中练成的快剑。朱逸风脚踏凌波微步立于不败之地,手中长剑出招迅猛,早已被他扔在一旁的店小二只看见一团白影飞速绕着那汉子,却是朱逸风压着谭青打,“乒乓”之声大,谭青交手经验远胜于朱逸风,倒也搭挡得住。青光闪过,朱逸风一举刺中谭青右手,谭青拿捏不稳,铁杖掉在的地上,朱逸风一剑逼住谭青左手铁杖,左掌拿住谭青
胸口中庭穴,中庭穴位于檀中穴下一寸六分,他本该抓对手檀中穴,檀中本是人体大穴,一旦被他人抓住,登时丧失抵抗之力,但对方武功也甚了得,他情急之下只那住了中庭穴。谭青被抓住中庭穴,微觉气闷,右手屈指成爪,来扣朱逸风左手脉门,谁知刚触及朱逸风左手,便觉中庭穴中内力倾泻而出,却是朱逸风运起北冥神功吸他内力。“化功大法!”谭青惊呼道,急欲挣脱,这一张口,身子一动,只觉内力加速倾泻而出,连忙闭上了口不是,但呼喊也不是,挣扎也不是,极为狼狈,身平最骇人的事莫过于此。“蠢材,化工大法怎么比得上小爷的神功.”不过片刻功夫,谭青内力已被朱逸风吸尽。谭青犹如萎蔫了的幼苗,伏到于地,恶狠狠地道:“你敢废我武功,我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只是他如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怎么也看不出如何威胁得了朱逸风。朱逸风见状,冷笑道:“那我杀了你,你师父又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他的宝贝弟子。”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谭青惊恐的眼神中,朱逸风一掌拍在谭青的百会穴上,送他上了极乐世界。
当下朱逸风开口道:“这位前辈,可否借个道?”段延庆双眼直直地看着朱逸风,道:“你见过一个叫谭青的吗?”“谭青?不认识,在下不过初次出来游玩,怎么会认识什么人呢?”朱逸风打定主意先和段延庆赖到底。“哼,没见过,那谭青又是谁杀的?”段延庆脸上肌肉麻木,丝毫看不出表情,口不能言,全凭腹语术发音,但目露凶光,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着实可怖。朱逸风道:“不知这位谭什么青和前辈如何称呼,前辈又如何断定是在下所杀?”“巧言令色!你杀了我徒儿还想抵赖,当我段延庆好骗么?”“前辈又说笑了,在下怎么杀得了前辈的高徒。”“你学了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暗算我徒儿,后又下毒手杀人灭口,否则又怎么杀得了他。”原来此次谭青随段延庆来大理,师徒二人分头行事,不想谭青却被朱逸风所杀,段延庆赶到时谭青已断气多时。他检查弟子死因,发觉谭青周身经脉萎缩,像是被人废去内力,问了店家得知谭青与一十四五岁的少年起过冲突,也算是朱逸风时运不济,不到一天便让段延庆找上了,也难怪,十四五岁的孩子除了朱逸风到处惹事外,哪个不是呆在师门或家里。段延庆眼中闪现杀机,朱逸风暗叫不好,这天下第一恶人又怎么会和我磨嘴皮子,他想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打定主意,朱逸风突然喊道:“段皇爷,快一起擒下延庆太子!”段延庆猛吃一惊,难道这小子竟是段正明的手下么,对段正明他不敢掉以轻心,回头望去却是不见一人。“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
这等微末伎俩原本骗不了段延庆这等高手,但他此行确实是为了密谋大理王位,加之对大理国王段正明颇为忌惮,突然被朱逸风说破心中所想,岂能不惊,心神失守之下,才上了朱逸风的大当。朱逸风趁段延庆转头之际,挺剑直刺段延庆,段延庆只见眼前青光闪动,不假思索,铁杖于地下一点,迅速向后飘开,堪勘避开朱逸风突如其来的一剑,但却将小腹要害暴露出来,朱逸风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剑急刺,直指段延庆小腹,段延庆也是应变极快,右手铁杖往地上奋力一点,加速划了出去,左手铁杖遥遥一点,一道指力直逼朱逸风。朱逸风心知这是一阳指的功夫,不敢硬接,侧身而过,又揉身只上,不过一来二去,已给了段延庆喘息的时间。饶是如此,却已让朱逸风占了先机,朱逸风剑尖闪动,霎时间已连刺数剑,他此刻功力大进,出剑更是快了数分。段延庆被他抢占了先机,急退之下,胸中一口真气上不来,在朱逸风急攻之下,哪里来得及调息真气,只觉郁闷无比,手中不由慢了几分,只能挡下朱逸风的快剑,却无反击的余地。只见朱逸风施展凌波微步犹如一团白影绕着段延庆,招招不离段延庆周身要害,但段延庆纵横江湖十数载,临敌经验极为丰富,加之内力雄浑,两人斗了四十余招,朱逸风竟是丝毫奈何不得他。段延庆相斗之际,只觉胸口内息渐渐通畅,不由长啸一声,气运双杖,径直点向朱逸风,朱逸风此时凌波微步已发挥到极致,身形飘忽,段延庆竟连他一片衣角也没沾到。但段延庆铁杖上贯注内力,双杖舞动如飞,遍体纷纷,如飘瑞雪,正是大理段氏武功的绝诣。朱逸风长剑每每与其相碰,均震得双手发麻,只觉得段延庆铁杖上罡气凌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地后退,起先他脚踏凌波微步绕着段延庆打,始终不离段延庆周身五尺之处,此刻为段延庆劲气所逼,渐渐退开,渐成两人正面交手之势。段延庆见自己久战无功,凶性大起,招式愈趋狠辣,或运使一阳指,杖上指力吞吐不定,笼罩住了朱逸风周身大穴,或以杖代剑,剑法大开大阖,端庄凝重,自有一股皇家气象,或使邪门武功,诡异莫测;诸般武功如狂风暴雨一般,使敌方犹如置身滔天巨浪之中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会覆灭。但朱逸风身负凌波微步这等绝顶轻功,躲闪进退,竟将段延庆的杀招一一避过,但躲闪之际,却也不免被凌厉指风所伤,所幸都是皮肉之伤,没有大碍,但一袭青衫已是血迹点点,断断没有半分凌波起舞的潇洒之意。朱逸风心思百转,这样下去,不被打死,血也要流尽,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朱逸风喝到:“暗器!”段延庆闻言一惊,出手不由一滞,却让朱逸风逮到机会,全力运起轻功,如离弦之箭一蹬而去,他在无量山谷之时,便曾苦练轻功,每一日都要在无量山的峭壁之上来回攀爬十数回,更兼在水中苦练凌波微步,须知水中阻力远大于陆地之上。两年如一日苦练下来,加上天下一等一的轻功凌波微步,纯以逃命而言,世上能胜得他的却也没几个,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对他而言,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段延庆见朱逸风逃走,心中大怒,他天下第一恶人竟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收拾不了,传出去便不要在江湖上混了,铁杖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便犹如一只大青鸟般向朱逸风逃走的方向飞去。朱逸风逃进了官道边的密林,林中小径错综复杂,正适合他凌波微步的施展,以求凭借密林的复杂地形刷掉段延庆。他一口气奔出了数十丈远,在密林之中东逃西窜,满以为可以甩开段延庆,猛然间,发觉三道指力呈品字形破空而来,上身三十六处大穴尽在其笼罩之中,当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朱逸风心一横,手中三尺青锋连连刺出,将三道指力一一挡下,指力与长剑相撞,朱逸风虎口巨震,暗叫一声:“好厉害!”段延庆不知何时竟已赶到前面,趁朱逸风身形滞缓之际,一杖点来,朱逸风趋避不及,身形一矮,长剑上横,挡住了这一杖,孰料杖上的内力排山倒海般涌来,朱逸风胸口如遭重击,嘴角溢血,连连退了六七步,方才卸去了这股力道。也幸亏他身怀北冥神功,这一杖的内力大部分吸走,储入檀中气海,内伤也不甚重。段延庆只觉只觉这一杖之力犹如石沉大海,大惊之下,心中只想:“这是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朱逸风强压下伤势,运起凌波微步,往密林深处逃去,而其后,段延庆亦是紧追不舍。
朱逸风连逃了一天一夜,内伤已有压制不住的趋势,暗叫不好,一个劲的逃下去,也不是长远之计,不过段延庆紧追不舍,自己根本无法逃脱,他绝不认为自己会像书中的猪脚一样,跳个崖也能大难不死,还能捡到几本秘籍。往北逃最后也未必能逃脱段延庆的追杀,何不返回大理,段延庆来打理无非是为了皇位,如果来个祸水南引,教段正淳和段正明来对付他,总比现在没命地逃亡多出了几分希望。打定主意,索性停下脚步,转身迎着段延庆方向一剑刺去,段延庆见朱逸风竟会在这时杀了个回马枪,只道他又有什么诡计,当即铁杖横在身前,封住了长剑的去路,不想朱逸风只是虚晃一招,趁自己防守之际,头也不回地往南去了。段延庆怒道:“好奸滑的小子!“
段延庆见朱逸风一路径直往大理而去,心下大惊:“难道他要去找段正明求援么?我大计未成,断断不可打草惊蛇。”当下更加欲将朱逸风除之而后快,不以任何余力追杀朱逸风。朱逸风也心知如今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能否逃出生天便看自己能否有命进入大理城。不过转瞬间段延庆似乎想起了什么,心中冷哼一声。
老天似乎并不站在朱逸风这一边,他逃到大理城外的一处山道时,再次被段延庆拦住了,山道两边均是数十丈高的峭壁,只留有中间一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道路。段延庆从自己身后越过,挡在了必经之路上,这一次段延庆丝毫没有停手,倘若让朱逸风进城见了段氏兄弟,告知自己的行踪,那自己日后种种雄图便多了许多阻碍。段延庆的一阳指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朱逸风在其全力进攻之下,仅有招架之力,山路狭窄,凌波微步无法施展,只能硬接下段延庆的一阳指。这一阳指乃是天下间第一等的绝妙功夫,更兼段延庆在这其中浸淫数十载,非同小可。不多时,朱逸风身上便又多了几道伤,其中点在左臂伤的一指几乎深可见骨,令他痛入骨髓。山道狭长,朱逸风正处于山路之中,正是马入狭道难回头,朱逸风此时进退不得,赖以逃命的凌波微步无法施展,生死存亡之,际朱逸风猛地想起:“为什么他到这里才拦住我,之前的追逐自己跑不出二三十里便会被追上,今天明明有数次段延庆已追得很近了却不出手,啊,一定是为了在这里挡住我,令我逃无可逃。朱逸风啊朱逸风,你自诩聪明,也未必小看了天下高手了。看来今天难逃一劫了。”朱逸风看透了自己处境,反倒不怎么将生死放在心里,不过他并非束手待毙之人,深处绝境反倒激起了更强的求生欲念,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神台之中一片清明。
朱逸风长剑在身前划了三圈,护住周身要害,足下一点,飞似得向后退开。段延庆岂能容朱逸风后退逃出绝地,亦是紧跟不舍,怎奈朱逸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死死护住周身要害,更兼不停后退,不过一炷香功夫,朱逸风便已退到离出口数丈之处,段延庆奋力一跃,眼看表要故技重施拦住朱逸风去路。朱逸风岂能让他两次拦住自己去路,心中早有计较,瞅准段延庆下落之势,反身猛地一剑刺出,劲势凌厉,只取段延庆要害,段延庆似乎已料到这一招,倘若朱逸风没有这两把刷子,又岂能让他追杀一天一夜而不果。段延庆有手铁杖点向朱逸风右手手腕,杖长剑短,朱逸风若不收手,便是把一只右手送给了段延庆。只是朱逸风这一剑去势甚急,哪里收的回来,眼看便要被段延庆点中右手,只见霎那之间,朱逸风长剑脱手,剑上灌满内力,去势不减,直往段延庆胸口飞去,紧接着朱逸风右手一矮,反手便抓上了铁杖。段延庆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朱逸风竟有这么一手,长剑距胸口不过一尺,格挡已来不及,不过他武功卓绝,临敌经验丰富,凌空之际,身子竟能一转,勘勘避过这一击。两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已过了数招,每一招均是凶险之极,朱逸风转身,出剑,弃剑,抓拿几乎是一气呵成,段延庆亦是如此。两人应变之快,情形之凶险,实乃这一天一夜之最,两人都暗暗感到心有余悸。
段延庆避过了这一剑,尚未落地,便觉右手铁杖内力倾泻而出.“丁老怪的化功大法!急忙运劲意图震开朱逸风。朱逸风只觉的一股雄浑之极的大力传来,胸口如遭重击,铁杖几欲脱手,但他深知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时,硬是捉住了段延庆的铁杖不放。段延庆只觉内力源源不断地泄出,不用多久自己的内力便会被他用邪法化尽,连连催动内力,急欲震开朱逸风。朱逸风内力与他相去甚远,在段延庆连连催动内力之下,经脉犹如要被撕碎一般。看到了山道旁的峭壁,朱逸风心中又有了计较,右手向旁一引,趁段延庆再次催动内力的瞬间放开了右手,如此一来,杖上的内力没有宣泄之所,段延庆收手不及,铁杖径直往铁壁插去,“当!”一声巨响,段延庆的铁杖有一半都没入了石壁之中。朱逸风见一计得逞,也不顾身上的内伤,转身又往大理方向飞奔而去。段延庆双足残废,纯系以杖代足,如今他一把铁杖没入了石壁,急切之间难以拔出,这便给了朱逸风逃跑的时机。这一杖几乎是段延庆毕生之力,实是非同小可,段延庆连催动了三次内力方将铁杖拔出,再看朱逸风已然逃出了二十余丈之远。莫要小看了这二十余丈,这足够朱逸风在段延庆追上之前通过狭窄山道。段延庆冷哼一声,又复追赶而去。
两人你追我逃,又是过了一昼夜,大理城已遥遥在望。且说朱逸风得了段延庆小部分内力,脚步愈发快捷,而段延庆却损失了不少内力,此消彼长,这一路朱逸风倒是少吃了些苦头。大理国地处南疆,国都大理虽比不得宋朝汴京那般挥汗如雨、举袖成云,但也别有一番繁华,保定帝施行仁政,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却有两人破坏了这一片祥和。朱逸风和段延庆一前一后进了大理城,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周围百姓无不避之三舍。朱逸没了长剑,只能边用凌波微步,边大声叫嚷:“段皇爷,延庆太子来抢皇位啦!”“天下第一恶人要来杀镇南王啦!”周围百姓沐浴皇恩,深感皇恩浩荡,这时见段延庆对一十四五岁的少年痛下杀手,对朱逸风的话早已信了七八分,早已有人到镇南王府去通报状况。
朱逸风正与段延庆周旋,眼睛一瞥,已看见东北角有大队人马朝这里而来,心下大喜,救兵已到,便往东北角窜去。朱逸风跑得近了,只见当先一人,身着紫袍,神态威猛,浓眉大耳,颇有王者之相。朱逸风开口道:“镇南王,延庆太子要来争夺大理皇位了。”那人正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段正淳看见段延庆追杀一个孩子,心下反感,道:“阁下是谁?为何在我大理行凶?”他见来人与传闻颇为相像,心中已有七八分肯定此人是天下第一恶人段延庆,只不过他自重身份,故有此一问。段延庆明白此时杀不杀朱逸风已无多大意义,立于地上,直直盯着段正淳,道:“你是段正明还是段正淳?”段正淳堂堂王爷之尊,如此问话颇为无礼。段正淳身旁一持板斧的汉子喝到:“我家皇上和王爷的名讳岂是你叫得的!”段延庆道:“他这皇位本就是篡位而来,有何叫不得。”段正淳愈发奇怪,问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污蔑我皇兄。”段延庆将右手拐杖交与左手,伸出食指,嗤的一声向段正淳凌空点去,段正淳亦是右手食指点了过去,两股指力相碰,段正淳右手一震,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段正淳心下大吃一惊,断断想不到此人所使的竟是一阳指,数尺之外发力竟有这等威力,且功力之强与皇兄不相伯仲。当下又问道:“阁下是谁?”段延庆低声说了一句话,段正淳一听脸色大变,道:“我不信!”段延庆中指直戳,段正淳脸色凝重,以中指相还。段延庆又已无名指横扫,,接着又已小指轻佻,段正淳一一照式还招。
段正淳心下震惊,转身吩咐了身边一持棍汉子什么,那汉子听完,立刻转身而去。段延庆看着朱逸风,道:“你以为有段氏兄弟护着你,我便杀不得你么?”朱逸风道:“阁下作恶多端,在下不过无意听见阁下图谋,便要杀在下灭口,不过如今,杀了我也守不住阁下的秘密。”这话却是说给段正淳听的,表明他朱逸风是无意间听到段延庆不利于段氏兄弟的图谋才被追杀,至于是不是实话,如今除了他和段延庆,谁又分辨的出来,段延庆自恃身份,也不会去与他对质。段延庆转头对段正淳道:“你派人去给段正淳报信了,”他似乎早已知道,毫无询问的语气,“很好,很好,我便先看看这么些年,你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
段正淳身后二人见主人吃亏,上前道:“主公,您千金之躯何必与这贼子一般见识,让臣下来对付他。”段正淳道:“好,大家一起拿下这恶人,为武林除害!”朱逸风心中大大鄙视了一番,明明大不过人家,却要群殴,还说得冠冕堂皇,这名门正派的毛病,连大理段家都免不了俗,不过他却忽略了自己,打不过人家便来了个嫁祸江东。只听段延庆道:”段正淳,这是你我家事,难道也要外人来插手么?莫非你贪生怕死,还要手下来替你护着你?”段正淳听得脸上是一阵发红,回头道:“朱兄弟,古兄弟,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你们别插手。”
段正淳朗声道:“阁下声称自己是延庆太子,且不说有何凭据,但以阁下的行径来看,怎们配得得上一国储君的身份。当年奸臣杨义贞叛乱,上德帝身死乱军之中,延庆太子下落不明,是天龙寺一众高僧力挽狂澜,终于平定了奸臣叛乱,后来大理群臣力举上明帝继位,上明帝又将皇位传于我皇兄,我皇兄继位名正言顺,何来谋逆之说。何况当年延庆太子颇有贤名,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天下第一恶人!”段正淳这一番话看似对段延庆所说,实则是对身后的下属和周围百姓所说,倘若有人听信了段延庆的话,岂不是引起人心浮动,那是断断不能的。朱逸风在一旁听了段正淳这一番话,暗暗佩服:“正淳武功虽不算高,但这政治手腕还真不是盖得。”
段延庆闻言大怒,手中铁棒奋力一点,“嗤”地一声响点向段正淳,段正淳亦是气运食指,迎头点去,两人对了一指,段正淳曲臂运气,第二指正欲点出,不想段延庆的第二道指力已然点来,段正淳心中大惊,这一阳指颇耗内力,每出一指,便须丹田之中运气调息,不想段延庆出指竟如此迅速。当下连忙运气迎上。在段延庆的攻势之下,段正淳连连败退,险象环生,而周围手下碍于主公命令不变上前相助。朱丹臣瞥见了站在一旁的朱逸风,心道:“这少年能与段延庆周旋全身而退,想必武功不弱,何不让他去解主公的围。”于是便上前对朱逸风道:“这位少侠请了。在下朱丹臣,是王爷身边护卫。”朱逸风打量了他一眼,只见眼前这位温文尔雅,颇又儒风,笑道:“哈哈,原来是我本家,我叫朱逸风。先生找我有何事?”说着眼睛却看向了正在激斗的二人。朱丹臣暗自佩服朱逸风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才智,以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便来门见山道:“我家主公与那恶人难分高下,小兄弟若上前助我主公一臂之力,拿下那恶人,小兄弟必将在武林中大大扬名一番。”朱逸风淡淡一笑道:“哦,这么好的机会朱先生为何不上前呢?”朱丹臣道:“小兄弟说笑了,我家主公不欲我等相助,不过小兄弟与那恶人似乎有点过节,倘若那恶人腾出手来,只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小兄弟了。”朱逸风呵呵一笑道:“有劳朱先生提醒,不过我看你家主公似乎已经支持不住了。”朱丹臣听了脸上一红,正欲说点什么,却见朱逸风从旁边的侍从手中抽出一把长剑,便往激斗之中的段延庆劈去。朱逸风却是觉得自己把祸水引给了段氏兄弟,如果段正淳就这么挂了,他自己也与良心不安。况且刚才一番休息,已经够他平复内伤了。
段延庆感觉一股寒气直逼后背,这种熟悉的感觉除了这两天与他周旋的朱逸风,不会是别人。段延庆一棒逼开段正淳,一棒削向朱逸风手中长剑。朱逸风不等招式使老,向左“无妄”位跨出一步,巧只又巧地避开这一棒,手腕微抖,剑已刺向段延庆肋下。一旁的段正淳则一指点向段延庆右肩肩贞穴,两人一左一右攻向段延庆,看似随意,实则都是攻段延庆所必救,肩贞穴倘若被人点实了,任其段延庆武功再高,也必定拿捏不住手中兵刃。若换成常人,在朱逸风与段正淳的夹击之下,非后退不可,但这段延庆着实了得,竟不避不退,径直迎着段正淳踏出一步,左手铁棒点向段正淳檀中大穴,棒长指短,段正淳不得不变招相迎。熟知段延庆右棒一点,竟已向左前方飘去。如此一来,不仅避开朱逸风狠辣的一剑,又逼退了段正淳,武功之高,应变之强,实是令人佩服,就连一旁的朱丹臣等人也是佩服不已,若不是敌人,只怕一声“好”便要喊出来了。
朱逸风料到区区一招伤不到武功卓绝的段延庆,剑花一抖,如影随形般地刺向段延庆后背。段延庆在两人的夹击之下,竟毫无败像,反而凶性大发,手中招式愈发毒辣,铁棒上内力已发挥到极致,击出时伴随着嗤嗤的声响。他深恨朱逸风,这些狠招倒有一大半是冲朱逸风而去,段正淳并无凶险,所幸他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在一旁出手相助,外加朱逸风凌波微步乃天下一绝,朱逸风倒也有惊无险。三人犹如走马灯般站在一起,招式之妙,朱丹臣等人看得是心驰目眩,却也担心不已,但场中三人武功均在自己之上,自己一则不便插手,二则也于事无补。朱丹臣只见段延庆运棒如飞,轻灵飘逸的招式之中仍不失王者风范,朱逸风二人却愈发处于下风,紧握的掌心冷汗不断。正在这时,只见一旁闪出一道黄色身影,嗤嗤地三声响,登时将激斗的三人分开。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保定帝。适才他已看清场中局势,朱逸风与段正淳双都段延庆,显然是友非敌,而段延庆武功之高实是生平罕见。是以对段延庆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对朱逸风和段正淳却是略微阻挡一下。段延庆全力对付朱逸风二人,对段正明这一招猝不及防,只得退避三舍。
众人一见保定帝,急忙上前行礼。段正明方才已经听说事情始末,当下问段正淳道:“淳弟,你没事吧?”段正淳道:“多谢皇兄关心,我没事,也多亏了这位小兄弟相助。”段正明方才见朱逸风武功殊不在段正淳之下,心下也甚是惊叹,当下道:“小兄弟施以援手,正明在此多谢了。”他丝毫不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自居,反而以武林中人的身份见礼虽是组训使然,却也令朱逸风颇为佩服,道:“段掌门言重了。”段正明见他以掌门称呼自己,显然也是将自己视为武林中人,而非大理皇帝,对他也是大有好感。
段延庆猜想眼前身着黄袍之人多半便是保定帝,他适才出手,武功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下颇为忌惮,道:“你便是段正明?”段正明答道:“正是.,阁下是谁?”他是则一听说来人身份,但也不敢贸然承认。段延庆低声说了一句,段正明脸色微变,道:“我不信。”段延庆更不搭话,铁棒径直点向段正明,段正明亦是出指相迎,两指相交,段正明身形一晃,段延庆却是退了一步。段延庆心知自己内力消耗颇多,眼下不是段正明对手,即使自己全盛之时,也不过在功力上略胜一筹,不过自己吃了残废的亏,终究是逊了一筹。当下问道:“你我武功,孰高?”端正明道:“阁下久战之下,不是我对手。”他这番话倒也光明磊落。段延庆又道:“若我全盛之时,你又几分胜算?”段正明略一沉吟,道:“论功力,是你高些,但我能胜你。”段延庆沉默半晌,道:“我终究是吃了残废的亏。”说罢,铁棒在地上一点,飘然而去。
朱逸风看着段延庆远去的身影,登时松了一口气,只觉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这时房门外走进一人,见朱逸风醒了,喜道:“啊,公子醒了,王爷嘱咐我好好照顾公子,公子既然醒了,我这便去禀告王爷。”朱逸风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清秀,多半是王府侍女,当下叫住她道:“小妹妹,这是哪?我在这睡了多久?”那少女格格一笑道:“公子比我大么,竟叫我小妹妹。”朱逸风大为尴尬,他虽是十四五岁的身躯,内里却是大人的思想,加之两年多来极少与人相处,故此几乎忘了自己才十四岁的事实。当下道:“是我唐突了,请问姑娘,这是哪?”朱逸风虽已猜到身处何地,却仍要问一下,以免闹出笑话。那少女道:“公子不必这么客气,这里是镇南王府,公子已经在这睡了两天两夜。王爷吩咐过奴婢,公子是贵客,要奴婢好生照顾,王爷我叫绿漪,公子也叫我绿漪便是。”朱逸风腹诽道:“司马相如以《凤求凰》琴挑卓文君,用的便是绿漪古琴,这老段真是风流倜傥,连个侍女的名字也起的这么有‘情调’。”绿漪道:“公子,你怎么了,可是奴婢侍候不周?”
朱逸风见她脸色中颇有惶恐之意,便知段正淳让他照顾朱逸风,倘若有什么差错,她定会收到责罚,连忙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姑娘的名字好听罢了。”绿漪脸色一红道:“奴婢不懂得那么许多,只是这名字自小便是是王爷起的。既然公子醒了,我这便去禀告王爷。说着,向朱逸风到了万福,便推出门去。朱逸风看着绿漪的背影,心道:“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后世,那家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学校,男生不都得竞献殷勤,在古代却只能卖于富贵人家为奴,嘿,自己若非有一身武功,段正淳又岂会高看自己,人啊,讲的终究是实力。”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三十多岁的男子,不是段正淳是谁,身后跟着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朱逸风认识的朱丹臣。朱逸风起身道:“段先生,你好。”段正淳素遵祖训,对待武林中人一江湖之礼相待,见朱逸风不以王爷称呼自己,反倒觉得朱逸风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更兼武功高强,不知哪位高人调教出这么一个佳少年。段正淳道:“此番多谢朱少侠出手相助,正淳也替大理大理百姓谢过了。”朱逸风哈哈一笑道:“段王爷不必谢我,若非令兄出手,那段延庆也不会退得这么快。”心里却道:“嘿嘿,你帮老子挡了段延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段正淳道:“朱少侠不必自谦,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武功,可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嗯,我有一事要问小兄弟,为何段延庆要追杀少侠?”段正淳绝非傻子,那天事后,段正淳与段正明商量,均觉此事颇有蹊跷,段延庆是当年的延庆太子多半不假,可朱逸风又怎么知道此中内情,令人费解。朱逸风心道:“你分明是问我怎么知道你段家内情,只是没有直接开口罢了。”道:“那日我正在郊外树上纳凉,看见段延庆和一异族人先后而来,在树下交谈,只因四下无人,二人说话声音不小,竟让我听了去,那异族人管那段延庆叫延庆太子,说什么事成之后,他吐蕃与大理永结盟好,段延庆则说除掉段皇爷与段王爷,当上大理皇帝后,割让鄯阐府与吐蕃。我当时大吃一惊,我在大理住了多年,听百姓说当今皇帝施行仁政,是个大大的好皇帝,不能让他们得逞,没想到这以来却惊动了二人,那段延庆便追杀我到这。”段正淳与身后二人听完,都勃然变色,段正淳怒道:“延庆太子为一己私利竟置祖宗江山于不顾,纵然他就是当朝太子,也决不能将皇位给他!”转身对朱逸风拱手道:“小兄弟仗义相告,正淳感激不尽.”身后的朱丹臣二人亦是对朱逸风行了一礼。段正淳急欲将吐蕃参与延庆太子一事说与段正明,闲聊几句便匆匆告辞了。段正淳三人出得小院,段正淳问朱丹臣道:“朱兄弟,你觉得刚才朱少侠所言可是实情?”朱丹臣道:“王爷,我以为朱少侠所言属实,王爷心中也必定有了计较。”段正淳点了点头道:“嗯,吐蕃向来垂涎我大理江山,延庆太子人称恶贯满盈,怎奈势单力孤,与吐蕃勾结也在情理之中,况且朱少侠年纪尚小,要编出这么一段谎话却也难。”他却不知,朱逸风乃是后世之人,于历史一道精通无比,更清楚段家恩怨的来龙去脉,编出这么一套说辞倒也难不倒他,总不至于说自己是把麻烦转嫁给段正淳么。
朱逸风在王府呆了数日,一面养伤,一面思索着自身的武学。朱逸风心道:“自己有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两门绝学,内功与轻功日后足以傲世天下,所欠缺的只是武功招式了。原本以为在水中练了两年剑法,悟出了一手快剑,只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如此这般便可达到大巧不工,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刚出道时,凭借着一手快剑打败了左子穆和谭青,便觉得自己的快剑再嫁衣练习,日后吸的他人内力,功力越深,剑法越强。哪知道,和段延庆一交手,才知道自己实是井底之蛙,太过小觑了天下高手,倘若如自己这般便能练成绝世武功,也太高看自己,小看古人了,自己的剑法在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的。他记起笑傲江湖中风清扬对令狐冲所说的话,倘若一个从未学过剑法的人拿剑乱劈乱刺,纵然无招,也会被人轻易破去,盖因这人没有学过上乘剑法,不知剑法精义。哈哈哈,自己当时只知道唯快不破,却忘了这句话,自己至学过无量剑派那只能算二流的剑法,如何能窥得上乘剑法的精义。朱逸风啊朱逸风,你自诩聪明,以为如此便能练到无招的境界,还唯快不破,你以为你是东方不败还是林远图。若要练到无招胜有招的地步,只有打好基础,以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为根基才能达到无招境界。”对别人而言,参悟各门各派的剑法无异于痴人做梦,但对朱逸风而言,却不是难事,姑苏曼陀山庄便藏有天下武学,除了极少数几门绝学,天下武功尽在其中。
“朱大哥!”一个叫声打断了朱逸风的思绪,朱逸风不由苦笑,自从前几天认识了这个小段誉后,这小家伙便天天缠着自己讲故事,玩耍。今的段誉才十一岁,正是好玩的年纪,朱逸风心理年龄都已二十多的人了,实在无奈。“若你是木婉清或者钟灵就罢了,大哥对正太没兴趣,看在你也是天龙主角的份上就算了,还是赶紧走人得了。”朱逸风腹诽道。“朱大哥,今天是不是该给我讲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了,懒羊羊后来被吃了没?”朱逸风满头黑线,无奈之下又给段誉讲起喜羊羊和灰太狼的故事。
五天后,川中宜宾县的江边来了一白衣少年,口中喃喃道:“万里长江第一站,嗯,从这去江南倒也快了,这“姚子雪曲”当真是极好的,不愧是五粮液的雏形。下次有空还得去贵州找找茅台,哈哈!”朱逸风出重金租了艘船,直奔姑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