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口搭牛车，云清扬直接就着轮椅把高复搬到牛车中间，几个同行的乡亲原本想出手帮忙的，也错愕地僵住身体，看得目瞪口呆。而云清扬却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是她所为，斯斯文文地坐在牛车上，一手抓着轮椅，身体瘦小，看着弱不禁风。
高复已经能淡定处之，对乡亲们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上来吧，可别耽误时间了。”
乡亲们回神，看着云清扬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
其实云清扬也尽量收起自己的气场，尽量减少存在感，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惜效果并不如她所愿。
平时大家一起搭车都会热闹聊天的，这次因为云清扬的存在，气氛也冷了下来，大家都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斯文许多。
到镇上后，乡亲们也快速下牛车离去，云清扬把高复搬下牛车，推着轮椅往学堂走去，她的“神力”自然也惊呆不少路人。
高复笑道：“媳妇，我看以后你还是别搬我，你这么大力都吓到别人了。”
云清扬淡淡地道：“他们胆子太小，况且，他们胆子小，难道我就不能用力了？”
高复：“……”胆子太小？！媳妇，你确定不是你胆子异于常人。
他摸摸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没有再说话，既然媳妇喜欢，就随她吧。
云清扬送高复到学堂，高复再三嘱咐云清扬到刚才下车的镇门口搭车回去，见云清扬乖乖点头才放她离去。
云清扬并没有直接去搭车，而是找到上次吃面条的莫家面馆吃一碗面条，胃口有些满足了才回去，不过这次她没有搭车，而是跑步回去，好趁机锻炼身体，她始终觉得这身体太弱了。
云清扬回到家中，推门进去，就看到院子的高殷氏一脸欣喜地看来，随之又露出失望之色，她勉强地笑道：“老三家的，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公公他们回来呢。”
因为出事，高殷氏也就留在家中不外出。
快中午的时候，云清扬和高若晴在准备午饭，从窗户处看到高正枫步入院门。
高殷氏一个上午都在打理院子，还时不时地往院门口看去，她明显不在工作上，所以她一看到高正枫回来，就连忙迎上去，急问：“相公，刘大姑娘怎么样了？”
“刘大姑娘……”高正枫欲言又止，“刘大夫都说没办法，就算能醒来也会如同稚儿般。”
“什么意思？”高殷氏愣愣地问。
“就是傻了。”一旁的高若彤嘴快地说道。
“闭嘴。”高殷氏朝高若彤怒道，又看回高正枫，只见后者沉重地点头。
高殷氏震惊，有些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云清扬和高若晴两人也一起来到院子里了，云清扬听到这些话依然平静无波，高若晴却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刘姐姐她……”
她的声音充满了伤心。
云清扬看向高若晴。
“娘，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她还不如死了呢，这样就不会连累二哥，要是她活下来，还是傻了的，二哥还得娶，不然我们家可就落得个抛弃人家的罪名。”高若彤冷冷地道。
高郎去还牛车，晚了几步进门，一进门就听到这话，他沉声道：“高若彤，你的心思怎么如此歹毒，她就是傻了，我也娶她，对她好一辈子。”
高若彤听到这话，脸色很难看，怒道：“二哥，我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彤姐儿，闭嘴，回房去，今天你别吃东西了。”高殷氏也沉声道。
高若彤冷哼一声，回房间去了。
高郎无心和高若彤计较，而是看着高正枫和高殷氏，无比肯定地说：“爹，娘，我要和刘大姑娘马上成亲，求你们成全。”
“不行。”高殷氏立刻拒绝。
“我也不同意，老二，刘大姑娘如今这样了，我们也很心疼，但是我们不能让你毁了一辈子的幸福。”高正枫也连忙说道。
“爹，娘，我已经决定了，求你们成全我和刘大姑娘。”高郎朝高正枫和高殷氏跪下，诚恳地求道。
“老二，你糊涂，你重情重义，可想过我们两老，难道你就要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娶一个就要死掉的姑娘，就算不死，也会变傻的姑娘，她会毁了你一辈子的幸福，而我们做父母的就是帮凶，你懂吗？你忍心这样对你的父母，你是拿刀刺我们的心呢。”高殷氏痛心疾首说道。
“老二，你娘说得对，刘大姑娘我们会尽全力去救，但是不能牺牲你。”高正枫也劝着。
“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求你们了，就答应儿子这一次，不管刘大姑娘怎么样，我也不能放弃她，也许我们成亲了，一冲喜，她就能好起来了。”高郎急道，也带着希望。
高正枫和高殷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娶一个面临死亡或者变傻的姑娘，都苦口婆心地劝着高郎，但是高郎心意已决，不管父母说什么，他都不愿意改变主意，刘大姑娘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喜欢得比自己还重要。
最后，高殷氏也跪了下来，声音充满了哀求：“老二，你听娘好不好，就算娘求你了，你一向孝顺，你不能拿你的婚事来伤害你的父母。”
“娘……”高郎左右为难，又想到命悬一线的刘大姑娘，他一个大男人也流泪了，语气哽咽着：“娘，我要娶刘大姑娘，就算我死也要娶她。”
他坚决无比。
高殷氏冷眼看着高郎，站了起啦，气愤和痛心地怒道：“好啊，我们高家尽出痴情种是吗？高郎，你要是敢，你就滚出这个家门，从此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她说完也流出眼泪，神情充满了悲伤。
“娘……”高郎错愕，一直磕头求着：“娘，你不要逼我，求你成全我们，求你成全我们。”
高殷氏无动于衷。
高正枫看到儿子痛苦，心里也不好受，想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嘴张了张，最后闭上，别过头去，他不能心软，老二的性子憨厚，没有老三倔强，只要逼下去，他会退步的，一定会退步的。
“二哥，二娘，你们都冷静点，一点会有办法救刘姐姐的，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好不好。”高若晴也哽咽着，连忙上前阻止高郎继续磕头。
“晴姐儿，别管这孽子，就让他瞌死在这里，也好把我给气死。”高殷色怒道。
“二娘……”高若晴也哭了，二娘劝不了，二哥要磕头也拦不住，那边刘姐姐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急得六神无主。
高郎的额头已经出血了，高殷氏依然无动于衷地看着，但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高正枫和高若晴看着很难受和担心……
在场的人都愣住，大家眼中都透出一个意思：此人莫名其妙。
高郎最快回神，因为他突然就想起云清扬之前说刘大姑娘有血光之灾之事，突然间觉得有希望了，连忙写个字“安”。
“你想问什么？”云清扬淡淡地问。
“我想刘大姑娘平平安安。”高郎热切地道。
云清扬看着字，微微皱眉，“带我去看看刘大姑娘。”
“三弟妹，你有办法救刘大姑娘吗？”高郎急迫地问。
“我要看过才懂。”云清扬回。
“那我去借牛车带你去刘大姑娘家。”
云清扬点头。
高郎如今就是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一块浮木，所以云清扬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立刻跑出家门。
看着高郎匆匆忙忙地离去，高殷氏、高正枫、高若晴总算回神，他们刚才看到的是测字吧！
“你们这是做什么？”高殷氏连忙问。
“想办法救人。”云清扬回。
救人？怎么救人？你能救人？测字就能救人？荒唐胡闹！高殷氏和高正枫一致的想法。
“三嫂，你有办法是不是。”高若晴对云清扬是比较信任的，惊喜地问。
“也许。”云清扬神情平静，每个世界都自有天地法则，而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运行极为规律，不容外界力量来改变它运行法则，也不接受外界力量，这也导致她当初跨越空间难上加难，所以她就灵魂跨越，借助土著的身体隐藏在天地法则的空隙之中。
如今她就是一个凡人，在这天地之间如同一粒尘埃搬渺小，她一个外来的灵魂不被这天地所接纳，如果她改变太多的命数，惊动这天地法则，她的灵魂就要面临被驱赶的结果，或者被天地法则所灭，落得一个魂飞烟灭的下场。
所以她要在这个世界如愿老死，必须隐藏自己的存在性，不能轻易就去动这天地法则给众生定下命数，而刚才测字的时候，她看出刘大姑娘的命数已定。
“我和你们一起去。”高殷氏道，她并不是信云清扬有办法救人，而是必须去看看情况才好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高郎很快就借牛车回来了，三人开始往老柳村而去，老柳村和高家村并不是很远，搭着牛车也就两三刻钟。老柳村村口有着一棵几百年的老柳树，而且村子的柳树也特别多，所以叫老柳村。
刘大姑娘家是土坯茅草屋，围着篱笆，高郎直接打开篱笆的门走了进去，唤道：“小勇”
刘小勇可能是听到叫唤，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精神颓废，但他还是打着精神说话，“高二哥，婶娘？您也来了。”
这时堂屋里也走出一个老汉，他看着高殷氏笑道：“亲家母，你来得正好，我家女儿你就直接带回去吧，生是你们高家的人，死是你们高家的鬼，那聘礼我可不会还你的。”
云清扬一听就知道此人就是刘大姑娘的父亲了，不过这父亲也是个渣的。
“你女儿生死不明，你就记挂着这事。”高殷氏怒瞪刘老汉，声音充满了冷意。
刘老汉讪讪然，心中不屑地想：你们不就是想上门要回聘礼吗？他得先下手为强！他目光落在云清扬身上，笑道：“这就是你家那丑儿媳？还真是够丑的，你们家能娶到我家女儿可是撞大运了，可比你这三儿媳好看多了。”
他看着云清扬的眼神充满了嫌弃。
“你……”高殷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清扬看也没看刘老汉一样，目光看了周围一眼，然后定了目标走去。
那是刘大姑娘的房间！高郎升起一些奇怪之感，连忙跟了上去。
云清扬进了房间，看到里面还有一个大概十岁的小女孩，面黄肌瘦的，明显营养不良。
“你们都出去。”云清扬道。
高郎连忙问：“三弟妹，怎么救刘大姑娘？”
“我要给她检查身体。”云清扬道。
高郎犹豫一下，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三弟妹了！于是对那小女孩道：“小敏，我们先出去。”
这真是刘大姑娘的妹妹刘小敏。
他们离开后，云清扬把门关上，就动手把刘大姑娘脱光光，她仔细地看了起来，甚至头皮之处也没有放过……
良久，她给刘大姑娘穿回衣服，然后走出房间，对外面守着的高郎道：“二哥，刘大夫是附近最好的大夫吗？”
“是的。”
“那请你把他叫来。”云清扬道。
“找他做什么？”高郎问。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抓紧时间，刘大姑娘可耽误不起。”云清扬回。
高郎没有再犹豫，连忙架着牛车走了。
高殷氏看了云清扬两眼，也到房间里看刘大姑娘，之前那刘老汉已经不知道去那了。
高殷氏看着昏迷的刘大姑娘，摇头叹气，无奈地道：“这多好的姑娘啊！命运怎么就这么坎坷？老太爷就是不公平。”
“婶娘，我知道我们一家给你带来许多麻烦，我求你别放弃我姐姐，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以后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刘小勇朝高殷氏跪下，现在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高家了。
刘小敏也跟着跪下。
高殷氏连忙把两人扶起，“你姐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有办法一定会救你姐姐的。”
两个兄妹听了高殷氏的话安心了一些，连忙道谢。
高殷氏安抚好两兄妹，就朝云清扬问：“老三家，有办法救刘大姑娘吗？”
“等刘大夫。”云清扬淡淡地道。
高殷氏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再问什么了。
高郎带着刘大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云清扬知道刘大夫的存在，这是第一次见，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眸子一闪而过的迷惑。
“三弟妹，我把刘大夫请来了，刘大夫，这就是我三弟的媳妇，是她要找你。”高郎道。
刘大夫也打量着云清扬。
“刘大夫，不知你针用得如何？”云清扬淡淡地问。
“最擅长用针。”刘大夫神情温和。
“请随我来。”云清扬回到房间。
于是大家一起进了刘大姑娘的房间……
“这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云清扬淡淡地道。
刘大夫一愣，目前为止的确是唯一的办法，问：“你把握有多大。”
“不是我，而是你。”
刘大夫迷惑，随之有些错愕地问：“我施针。”
“是的。”云清扬点头，此法凶险，却是救刘大姑娘唯一的办法，只要不是她亲自出手，刘大姑娘的命数就算改变，于她也没有关系，而刘大夫是救死扶伤之人，他救人是天经地义之事，于他没有任何影响，救不活是刘大姑娘的命数，救活了也是刘大姑娘的命数，这就是命数，有时候命数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是你的命数，改变了也是你的命数。
刘大夫沉默下来。
“如果照你的办法来救刘大姑娘，她也不一定能醒，她就算能醒活不久，而我的办法却让她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机会，不是吗？”云清扬淡淡地道。
大家这会明白彻底明白过来，刘大夫的办法不一定能，就算醒来也会死，而云清扬的办法更为干脆，不是死就是活，一个是拖延时间，最后是死，一个是凶险，却是有机会活下去，如何选择，成了最大的难题。
大家都凝重起来。
“你既然能想出这个办法，为何不自己动手。”刘大夫看着云清扬问。
“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云清扬道。
刘大夫并没有多问，而是沉默一下，沉重地道：“我没有多大的把握。”
“只要控制好，就有把握。”云清扬淡淡地道。
“我需要想想。”刘大夫留下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三弟妹，这办法是你想的，难道你不能动手救刘大姑娘吗？”高郎上前问，大家也都看着云清扬，他们也是有着一样的迷惑。
“如果我出手，刘大姑娘活下去的机会更低。”云清扬道。
这下大家彻底没有要云清扬动手的想法。
“你们也想想用什么办法吧，不然到时候刘大夫下了决定，而你们还没有决定好。”云清扬道，随着她的话，大家也陷入痛苦的选择之中。
云清扬离开房间，来到院子，看到刘大夫坐在院子里走神，看到云清扬出来，站了起来，“可否有更好的办法确保万无一失。”
“训练能让你的准确力度更好。”云清扬道。
“这修炼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刘大姑娘也等不起。”刘大夫道。
“我可以帮助你训练。”
刘大夫浑浊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她既然能想出这个办法，自然也有办法训练，“好。”
刘大夫和云清扬约好明天见面的地点，真是刘大夫的医馆。
刘大夫走后，云清扬又进了刘大姑娘的房间，让大家出去，她在刘大姑娘身上的几处地方按摩几下，似乎感受着什么？
看到云清扬出来，高郎热切地看着云清扬。
“我们先回去吧，要是明天刘大夫的把握大些，就可以照我的办法救治刘大姑娘。”云清扬道。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高郎沉重地点头。
回到家，云清扬就看到高复在院子里看书，他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问起刘大姑娘的事情，得知了所有的神情，于是道：“媳妇，明天我不用去学堂，我陪你去县城见刘大夫。”
“好。”云清扬并没有拒绝。
因为刘大姑娘的事情，家里的气氛是有些沉重的。
翌日一早，高郎就去借牛车送云清扬和高复去刘大夫的医馆……
刘大夫请云清扬和高复、高郎在医馆专门接待客人的小花厅坐下，大家也不啰嗦，直接进入主题，大家这会也知道云清扬的训练居然是拿她的手臂来给刘大夫做实验的。
“媳妇，用我的手臂就可以了。”高复连忙道，他可不想媳妇受罪。
“不，刘大夫，用我的。”高郎也忙道。
“没用的，必须我自己来才能知道刘大夫所用的力度合不合适，该选什么力度用在刘大姑娘身上，然后反复训练，控制好力度，救治刘大姑娘的把握就越大。”云清扬可以根据刘大姑娘的肌肉软硬程度算计出最准确的施针力度和速度，然后再让刘大夫在自己身上使出同等的力度和速度，所以必须由她来体验。
高复皱眉，这关系到刘大姑娘的性命，二哥的幸福，他不得不同意媳妇受这皮肉之苦，只是怪自己帮不上忙。
“高复媳妇，你的仁义大家会铭记于心。”刘大夫作揖道。
高郎也感激地拱手道谢：“弟妹，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请尽管吩咐。”
这份恩情，他会铭记于心，以后有机会报答她。
“开始吧。”云清扬露出手臂。
刘大夫拿出了针，神情认真而凝重。
中午，刘大夫在云清扬的一双手臂上试了无数次，总算却确保万无一失了。
高复一脸心疼又是自责地给云清扬上药膏，还一边给她吹气，似乎这样能减轻痛苦般。
“高复媳妇，你想出这办法，完完全全地告诉刘某，没有一丝藏私传授与我，请受刘某一拜。”刘大夫感慨又敬佩地道，深深鞠躬一拜。
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藏着捏着了。
云清扬点头，算是受了他的礼，两人两清。
“能救刘大姑娘就好。”她淡淡地道，只要刘大姑娘恢复健康，高复和高若晴都不用担心伤心了，家里也能平静下来，况且受一点痛换一个人命很划算不是吗？
刘大夫再作揖，道：“明天刘某就去给刘大姑娘施针，还请您一起去。”
有云清扬在，他更加有把握，要是有什么意外，也能有人商量。
云清扬点头。
高复温柔地看着云清扬，媳妇平时看着冷淡，其实是很善良的，媳妇为家里付出，他以后一定要补偿媳妇，对媳妇更好更好。
刘大夫留三人用午饭，于是一行人来到医馆后面的院子，他和家人也住在这医馆的后院。
在一处花厅里，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姑娘把菜端放在桌子上，她看到众人进来，朝刘大夫唤：“爹。”接着又朝高复和高郎笑道：“高三哥，高二哥。”
她正是刘大夫的女儿刘绣儿。
“见过绣儿姑娘。”高复、高郎礼貌地作揖。
接着高复朝云清扬介绍：“媳妇，这是刘大夫的女儿绣儿姑娘。”
云清扬点头。
“绣儿见过嫂子。”刘绣儿行礼，随之笑道：“自从得知高三哥成亲后，一直都没得机会相见嫂子，今日能见，也是缘分，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嫂子见谅。”
“绣儿姑娘客气了。”云清扬淡淡地道。
“我们都坐下吃饭吧。”刘大夫笑道。
大家相继坐下，刘绣儿已经拿起高复的碗装汤，一边笑道：“高三哥，我炖了老母鸡汤，特别的补，我给你盛一碗。”
高复忙道：“多谢。”
“不用，这是我该做的。”刘绣儿笑道，把汤放到高复面前。
高复再度道谢，然后放在云清扬面前，笑道：“媳妇，你刚才用手臂练针，喝碗汤好好补补。”
云清扬点头，接了。
刘绣儿神情一僵，笑道：“对，嫂子刚才辛苦了，好好补补才是。”
说着，她又拿起碗给高复盛一碗。
高复道谢。
“高三哥，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刘绣儿笑道。
高复喝了一口，笑道：“挺好喝的。”
刘绣儿露出满意的笑容，看向云清扬，笑道：“高三哥会娶嫂子，肯定是因为嫂子很出色吧，想来嫂子的厨艺也很好，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尝尝。”
云清扬看向刘绣儿，淡淡地道：“我不会厨艺。”
刘绣儿一愣，似乎没想到云清扬会如此直接，忙笑道：“嫂子谦虚了。”
“不谦虚。”她百分之百说得是实话。
高复的目光没有落在刘绣儿身上，他除了吃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云清扬身上，时不时的要给她夹菜。
刘绣儿看着温柔无比的高复，笑道：“高三哥还是怎么体贴温柔，嫂子好福气。”
云清扬觉得空气有点酸，于是看向刘绣儿，神情淡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高复，遇到他真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绣儿姑娘这话错了，遇到媳妇，是我的福气。”高复含笑道，温柔的目光和云清扬对上。
刘绣儿的神情不变，眼里却是黯淡忧伤，抓着碗筷的手也紧了紧。
刘大夫眼里露出一抹凝重，暗叹一口气，温和地道：“绣儿，你给爹装点水吧，有些口渴。”
刘绣儿愣了愣，去了。
“大家随意，不用客气，多吃菜，就当自家就好。”刘大夫笑着招呼。
不久后，刘绣儿回来，她也没有再说话，一顿饭结束后，高复也提出告辞。
刘绣儿连忙笑道：“高三哥难得来一次，陪我爹坐坐吧。”
“下次吧，明天还要去救治刘大姑娘，刘大夫也要好好休息。”高复道。
刘绣儿点了点头，继续道：“高三哥，听说你去学堂做夫子，你身体不是很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多谢。”高复作揖。
“嫂子，你要多操心照顾高三哥了。”刘绣儿又朝云清扬道。
“他是我夫君，这是应该的，倒是劳烦了绣儿姑娘记挂操心他，我在此谢过。”云清扬淡然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意思，不过就是一句普通客气的话。
但是刘绣儿听来，却是听到浓浓的指责和嘲讽之意，神情一僵，随之连忙笑了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大家似乎也没有察觉什么。
云清扬和高复、高郎离开医馆就直接回家。
翌日，高复带着云清扬去老柳村。
刘大夫把握大了许多，自然是用云清扬的办法对刘大姑娘进行治疗，一个时辰后，刘大夫所有的针已经施好，他也是一头汗，身体也有些虚脱起来，好在没出什么意外。
高郎连忙扶他坐下，着急地问：“刘大夫，刘大姑娘怎么样？”
“想来不会有大碍，半个时辰把针拔出来，她很快就能苏醒了。”刘大夫笑道，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云清扬。
高复惊喜无比，刘小勇和刘小敏这两兄妹也得知自己姐姐无事，高兴地朝刘大夫跪下，感激地道：“多谢刘大夫救命之恩。”
“这办法是高复媳妇想的，也是她拿出自己的手臂训练我施针，要谢就谢她吧。”刘大夫连忙道。
“是。”两兄妹自然是要谢云清扬的，只是原本还在的云清扬已经离开了房间。
云清扬来到院子处，就在高复身边坐下。
高复含笑地看着云清扬，他虽然一直在外面，但是里面的交谈是听到，自然也知道情况如何。
不久后，高郎带着刘家两兄妹出来给云清扬道谢，她神情冷淡，点点头，算是接受了。
这三人也不知为何，面对云清扬都有些胆怯，见她接受也快速离去，把这份感激放在心里，希望以后有机会报答她。
半个时辰后，刘大夫给刘大姑娘拔针，这从头到尾都还算顺利，刘大姑娘也脱离了危险，大家也彻底放心下来，不过她身体比估计中还要虚弱，没有那么快苏醒过来。
刘大夫还给刘大姑娘开药，药方还给云清扬看，她并没有提出意见。
夜晚，云清扬给高复按摩着，高复心中还有些感叹刘大姑娘的事情，自家媳妇可真是博学啊！想来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云清扬按摩完后，高复笑道：“媳妇，你能给我算命吗？”
“不能。”
“为何？”
“因为我是你妻子。”因为高子的执念，还有她的誓言，两人之间就有了姻缘线，只是不知结果会如何罢了，后来因为两人不同一个世界，那所谓的姻缘线自然被天道所灭，她和他是孤苦一身之命，如今因为她的到来，两人的命数都发生了改变，她也就看不出来了。而他未来的命数会如何，能不能彻底改变，她也不知道。
高复一愣，随之展颜一笑，漂亮的眼眸幽深而灼热地看着云清扬，“对，你是我的妻子。”
至于为什么是他妻子就不能算命的事情并不在乎。
云清扬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话，也避开他的视线。
这按摩完，夫妻也就睡下。
翌日，高郎就回来了，也带回刘大姑娘已经苏醒的消息，高家众人都高兴起来，高殷氏的目光看着云清扬多了几分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