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峰回到小院,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
“哦,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母亲呢?”
“刚刚才进去睡下。”
“哦,那我也休息了,父亲。”
“嗯,好。”
齐峰心里很是愧疚,他何尝不知这一年来,父亲所承受的压力并不比自己少多少。他好想坐下来和父亲聊聊;他好想告诉父亲一些心里的想法;他也好想告诉父亲,今天他在山上的决定。可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多说一句话。因为他心里知道,说多少话都不管用,只有将那真正地成绩摆在父亲的眼前,那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奇怪?”
望着儿子的背影,齐博威心里纳闷。平时齐峰一上山最少都是三天时间,这次却还不到一个晚上。
“老二,还没睡呢?”
院外一个声音打断了齐博威的思路,“是大哥啊!还没呢,你不是也没睡嘛!”
“呵呵,睡不着。”
齐峰的大伯叫齐博峰,名字与他只有一字之差。一年前因为齐峰的事情和家族不合,最终和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齐峰的父亲齐博威,一起隐居在这岐山之中家族的后山。两人还有一个弟弟齐博涛,原本是一起来的。但因他如果再一走,他们的父亲齐严身边就再没一个亲近之人。最终,也就没有跟来。
齐博峰来到了这边,手中提着一个酒壶,两个杯子,坐下后一边倒酒一边说道:“那小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接过兄长递过来的酒,齐博威也没有碰杯就一口而干。
“今天倒是回来的早啊!难道这小子想通了?”
“不知道,不过回来的时候看那表情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
“嗯,那就好!”
“大哥,对不起了,这一年来你们家被我们连累的真是……”
“屁话,你是我亲弟弟,齐峰是我亲侄子,族里那帮家伙容不下齐峰,就是容不下我,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
“哦……”
“对了,父亲的六十大寿快了吧!”
“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大哥,父亲大寿,我们去不去?这两天我一直想问你这事情。”
“……去,为什么不去,虽然他是一族之长,可也是我们的亲老子,去给自己老子祝寿,难道还有人说三道四的不成。”
望着大哥,齐博威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大哥将会是下一任族长的最佳人选,可最终却因为自己儿子与家族闹成这样。
哥俩沉闷的喝着酒,直到酒喝完后,齐博峰才站起身离开。临出院门时,他突然唐突的问了一句:“老三也快回来了吧!”
“嗯,应该快了。”
………………
清晨,山谷中已经有些凉了,毕竟现在已是秋末,齐峰早早就走出了房间,昨天晚上他并没有怎么睡,一直在为自己的练体计划做着准备。
“身体为载体,如今真气因为经脉的瘀滞不能修炼,那么我就先让我的身体变的强壮起来。”
他的身影刚一离开,旁边的一扇门中齐博威也随之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早起来,难道……”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一年的时间里,他也早就适应了,于是也不再多想,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此刻齐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岐山的山道上,说是山道,其实也就是经常有人走,而被踩出来的一条小径。当然,这个人正是齐峰。
“平时上到山顶也没什么感觉,今天身上才增加了这么点负重,就有些吃不消了。”齐峰一边向山顶爬去,心里一边这么想着。
自昨晚打定主意练体后,他今天就开始了练习。上山前,他在自己的身上增加了一百斤的负重,显而易见的是,预料中的困难出现了。爬到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气力不支,不过自小进行武修时他就知道,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极限之前如果放弃突破,那么下次突破时就会更难。但要是能够坚持下来,并突破了这个极限,那么身体的强度就会提高一个层次。
“区区百斤的重量就想让我屈服,做梦!”
齐峰心里想着,看了看山顶,咬紧牙关继续向山顶之处攀爬着。祁山虽然只有千丈左右的高度,可通往山顶的路程,却是远远超过了两千丈。如今的高度已经超过了一半,还有不到千丈的距离。
“噗嗤!”
一块石头因为齐峰的劲道松落,他的身体也一下失去了重心向下滑落了不少。伴随着一阵剧痛,手掌因为稳固身体也被石块割破,可惜这小小的伤痛对于信念坚定如他来说,算的了什么?
重新调整了一下后,他看了看不远的山顶,继续攀爬起来。这时候由于体力的耗费,山顶空气的稀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不会出现的,他知道他到了极限。
因为呼吸的困难,在距离山顶还有三百丈的时候,他已经有些眼晕,大脑也因为缺氧有些昏沉,可是这些能阻止他继续向山顶的攀爬吗?显然不能。
“两百丈……一百丈……五十丈……”
距离在不断的缩短,体力也在不断的消耗,可是这些并不能阻挡齐峰那颗骄傲的心。最终他坚持住了,坚持爬上了山顶。可惜这个时候,他没有放松,没有停止,因为他还没有突破身体已经达到的极限瓶颈。
山顶上,有一片空地,齐峰爬上山的一瞬间没有停歇,而是沿着那块空地外围跑了起来。此刻,他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每每提起脚跨出一步时,伴随的都是软弱无力的表现,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快到了只有呼气没有吸气的地步。
“父亲,您的儿子永远都是您的骄傲,这是任何困难都不会改变的。”
“呼……”
当他在山顶上跑完第十三圈后,身体猛然间轻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
“博威,峰儿昨天是不是回来了。”
小院里,郑婕纾纾走出来对着正在打坐的齐博威询问道。
“嗯,回来了。”齐博威缓缓睁开眼睛,回答道。
“咦,这次回来的倒是很早。”
“是啊!一年来第一次当天就回来,呵呵!”
“你还笑,一点都不关心儿子,这个时候还能笑的出来。”郑婕纾纾有点气郁的埋怨道。
齐博威撇了撇嘴,很是无辜的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办,难道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监视他吗?”为了让妻子放心,齐博威不得不又继续说道:“放心,今天早晨我看到他时,好像比以前好多了,我想应该是想通了吧!”
“哦?是嘛!”
见到自己丈夫点了点头后,郑婕纾纾才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希望能像你说的那样。”
齐博威笑了笑道:“不是像我说的那样,而是肯定是我说的那样才对。”
“哼,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他是……”
“因为他是你齐博威的儿子,对吧!这话你都说了成百上千遍了。”郑婕纾说完,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一年的时间了,夫妻两人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轻松,这都是因为儿子似乎想通了的缘故。
“对了,今天儿子要是回来的早,你就和他约一下,明天出去转一转,带他散散心。好长时间了,你也一直窝在这里,辛苦你了。”齐博威一想到这一年来,妻子一直蜗居在这后山,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嗯,知道了,就看那小家伙愿意不愿意了。”
“他敢不愿意,他是……”
“好了,好了,别再说你那陈腔滥调了,我知道他是你齐博威的儿子。”
郑婕纾的一番话,直接将齐博威的话给打断,弄的后者忍不住的白了前者一眼,不过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些许欢愉。
这些都是因为齐峰一个小小的转变所引起的。
…………
山顶上。
齐峰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突破第一次极限之后,他只是稍稍做了一下休息,就继续起了今天的计划。
在他的计划中,如果要练体就不能太过单一,无论是力量、速度、柔韧、抗击打、爆发力……诸如此类的所有项目,都要进行系统的训练。
这时候,他正在半山腰砍着树木,他准备在山顶的地方搭建一些针对训练用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木桩、沙袋等一些物事。
辛勤的劳作换来的是眼前的果实,齐峰此刻站在山顶上,看着自己花费了一天时间搭建起来的木架,终于让他这一年来有了一点成就感。
“还少一些器具,看来只有出去购置一些了。”
当太阳渐渐降落在西边的地平线时,齐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向山下走去……
大陆北部的北荒平原,有一齐姓家族。因为早先第一代家主齐冠成修为高深,又有三儿一女开枝散叶,并且每个枝叶都是实力不凡,所以齐家在这中土大陆的北荒平原上也是一个颇有势力的族群。如今,齐家第一代家主齐冠成虽已仙去,可在新任家主齐严的带领下,整个齐家的声势如日中天更比从前。
齐家第四代有一子,可算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不仅在齐家,甚至在整个大陆北部也是首屈一指,堪称人中之龙。
他六岁开始习武,八岁就已凝聚了真气,十岁时便将家族功法《寻龙诀》修炼至第四重,十三岁时开始涉世行走江湖,如今已是二八年华,整整两年多的时间里,与无数同辈之人交手堪无敌手,就算是一些前辈与之对决亦不落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峰。
威城,规模宏大,繁华似锦,这座城市是大陆西部比较大的中流城市,人口约有十万左右的样子,整个城市都是齐家的势力所在,。
齐峰此时正陪着母亲郑婕纾在城里转悠,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在街道旁的那些铁匠铺和器具店里来回瞄着。
“好不容易陪我出来转转,还这么心不在焉。”郑婕纾假意的斥责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知道了,母亲。”收回眼神,齐峰恭敬的说了一句,然后专心的陪着母亲转了起来。
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郑婕纾明白,如果没有什么目的,儿子是不会放弃修炼陪自己这么打发时间的。当初和丈夫齐博威商量后,就和晚上回来的儿子说了此事,而这事正中齐峰下怀也就答应下来。这不,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来到了距离山谷二十多里外的威城。
“好了,看你难受的样子,我也不禁锢着你了,你自己去转转吧!需要什么就自己买点。”说完递给齐峰一个钱袋。
本想推辞,可惜现在齐峰的心思本就不在这里,于是也就不在违心的和母亲虚套,接过钱袋约定好会和的地点,分开了。
很快齐峰就来到了一家铁匠铺里,铺子中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在那挥舞着硕大的铁锤敲打着,那“梆梆”声很是有节奏。
“老板,这个怎么卖?”齐峰走进店铺指着一块精铁问道。
大汉停了下手头的活计,瞄了一眼齐峰所指的精铁块。“三十两。”
“这么贵?”齐峰眉头一皱低语道。
大汉听到他的话也不接口,而是两步走到铁块之处,单手一提,那块约有三百斤左右的精铁块,直接就被他捞在了手里,然后用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铁锤对着精铁敲打了两下。
“当……当……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了起来,”
大汉有些得意的说道:“不是我吹牛,整个城里没有哪个铁匠铺,能够打出我这种品质的精铁,就算是齐家的铺子也不行。这块铁光材料就超过二十两了,不贵。”
看着大汉单手很是轻松的就将那精铁块提了起来,齐峰有些吃惊。虽然,他也估摸出这三百来斤的东西,对大汉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见到对方那么轻松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心道:“如果我有这么强悍的力量,那……”
齐峰相信大汉所说,金属的声音越是清脆,纯度越是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大哥,你这力量好强啊!是怎么练出来的。”齐峰转移话题问道。
大汉诧异的看了看面前这个俊朗的少年,“好好的,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难道他也想打铁不成,看他那身穿着也不像啊!”
大汉思谋了一下,道:“这位小哥,你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学打铁啊!没事,您就别打扰我了,我还要给人家赶活呢?”
“哦,呵呵,东西我买,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这身力气是怎么练出来的。”齐峰笑着看向大汉,很是有种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离开的意思。
大汉翻了翻白眼,无奈道:“还能怎么练,我牛大,十三岁就开始跟着我爹打铁,到现在打了二十年的铁,力气就是这么练出来的啊!”
齐峰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这块东西我要了,不过我需要改进一下,不知可不可以。”
一听少年要买下这块精铁,大汉脸上一乐,爽快的说道:“可以,你说需要怎么改,这工钱我给你算一半就是。”
“倒是个爽快人。”齐峰心里暗道,随后向大汉解释道:“很简单,就是将它分解成铁条,方便负重在身上就好。”
“哦,这简单。”大汉随口答应着,不过仔细一想,又看了看齐峰,不禁疑惑的问道:“我说小哥,你是不是想负重锻炼身体啊?”
齐峰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是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汉摸了摸脑袋,憨笑道:“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如果你用这个负重训练,太不方便了,这东西就算是打成小件,也是很容易伤人的。”
“哦,那到没什么关系,你按照我所说的弄就好。”齐峰无所谓的应声道。受伤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只要能够增强自己的力量,这点小伤他是不会在乎的。
“那……那好吧!”
看着大汉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齐峰忍不住好奇,问道:“看大哥也是个爽快人,有话就直说。”
大汉憨憨的一笑,又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其实我就是想建议小哥,如果你是要负重锻炼身体的话,最好是用黑沉铁。”
“黑沉铁?”齐峰疑惑的看了大汉一眼。
“黑沉铁也是一种金属,不过比这精铁要重上许多,三百斤的重量只需要这不到两成的大小就可以了。而且,质地也要比精铁等其它金属柔软许多。好多武修都是直接用那东西做成背心,当成护甲来用。”一说到与金属有关的东西,大汉如数家珍般的叨叨不休。
“哦,是嘛!还有这种东西,看来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齐峰自持游历江湖两年,阅历也算是丰富,竟然今天第一次听到还有黑沉铁这种东西,不免心中汗颜。“看来自己当初,还真是有点自以为是,太过骄傲了啊!”
“那你为什么先前不说啊!”齐峰向这个憨直的大汉问了一句。
大汉又是习惯性的摸了一把脑袋,道:“你不是也没说用途嘛!再说……再说那东西的价格要比这个贵了好几倍,我给你介绍不是让你觉得我想坑你嘛!”
齐峰心道:“你倒是诚实。”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随口问了一句道:“那三百斤重的黑沉铁多少钱?”
当初父亲离开族宅隐居后山,财物并没有带出多少。一年多的日子里,齐峰心性上改变了很多,已经没有以前那种纨绔的习性了。所以,现在的他就算是花钱,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意妄为。总之一句话,就是今非昔比啦!
“同样重量的黑沉铁价格是精铁的六倍。”大汉不好意思道。
“那就是说二百斤重的黑沉铁要一百二十两?”
“嗯。”
“没想到,这东西还挺贵的。”齐峰讪讪一笑,心想:“当初百八十两银子花起来……现在……”甩了甩头后,暗自思忖了一下,问道:“你这里有没有这个东西?”
“你要多少?如果超过二百斤我这里没有。”大汉老实的回答道。
“你能不能直接将他做成一件背心?”
大汉一听也是合计了一下后,道:“二百斤重,五天时间,十五两手工。”
齐峰一听笑道:“好吧!不过今天出门钱没带够,我先放一部分定金,做好以后你帮我送过去,然后我给你另一半,可以吗?”
大汉看着憨直,但是人也是满精明的,“可以是可以,不过太远的话……”
“就在岐山盆地,齐家后山。”
“哦……啊!齐家后山,你是齐家的人?”大汉随口哦了一声后,可是听到齐峰的后话,才回过味来,不禁吃惊的问道。
“算是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没问题。”
“那好吧!这是给你的定金,一共是六十两,还有这快精铁我也要了,按照这些样子给我打出来,其他的也帮我弄好,到时候送过去差多少给你补付多少。”一边说着,齐峰一边从怀里掏出钱袋和几张图样递给大汉。
大汉接过手,看也不看就将钱袋放进怀里,然后展开图样看了看,随后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行,没问题,不出七天,一定把所有东西送到。”
“那谢谢啦!”说完齐峰也不再啰唆直接走出了铁铺。
看着齐峰的背影,大汉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哥要比齐家其他那些小子好多了,那些小子……”
齐峰也没想到,心里所需要的东西竟然在一家铁匠铺里全部搞定了,虽然钱多了点,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
“一年了,待在山里一年了!”
感叹了一下后,看了看天色还早,也就一个人在城里转悠了起来。
就在他转身离开不久,两名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闪身而出,其中一个身材细瘦,张着一副尖嘴猴腮相貌的少年,对身边另一个相貌还算俊朗的少年说道:“二哥,好像是老四!”
“好像是他,他怎么进城了。”俊朗少年皱了皱眉头说道。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俊朗少年听着对方的话,考虑了一下后,说道:“好,跟上去看看,叫随从们跟上。”
“用的着嘛!他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估计我上去也能把他整趴下。”
俊朗少年瞪了对方一眼,说道:“什么时候变得废话这么多。”
“知道了,二哥。”后者显然很是惧怕他,赶紧按照对方的吩咐安排起来。
齐峰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这个时候他正在谋划着一些心里的想法,然后等时间差不多时,就去和母亲约好的地方会和回去。可就在这时,背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叫着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思绪。
“落落?”
看着背后三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一个小女孩,齐峰不禁嘀咕道。
黎落落,是齐家的一个外姓旁支,从小就在齐家长大,倒也算是半个齐家人,比齐峰小五岁。”
“哇!真是齐峰哥哥啊!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小丫头一路小跑过来,刚到跟前就咋呼的喊道。
齐家,除了堂哥齐辉以外,和齐峰关系不错的也就那么数的过来的几个,眼前这个小丫头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齐峰笑了笑,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道:“小家伙,现在长这么大了啊!都成大姑娘了呢?”
落落一边脑袋晃开齐峰的手,一边叫嚷道:“不能摸人家的头,不然会长不高的。”
齐峰愕然一愣,笑道:“谁给你说的,什么叫摸了头就长不高了,小时候哥哥不是经常摸你的头,现在你不也成了大姑娘吗?”
落落小胸脯一挺,昂着脑袋,道:“反正不能摸就是不能摸。”
“呵呵,好好好,哥哥不摸落落的脑袋,好了吧!”一年来,齐峰始终憋在后山,每天都在为了怎么恢复修为而冥思苦想,何尝有过这种欢声笑语。看着眼前小姑娘的样子,不由的想起了一年之前的一幕幕,脸上也不禁会心的笑了起来。
落落奇怪的看着他,忽然问道:“齐峰哥哥,都一年没见你人了,听说你住到了后山,怎么今天你有时间来城里啊!我还听说你一年前功力……”说到最后,落落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直到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全,仿佛想起来这样说对方会不高兴。
“功力全失是吧!”
听到齐峰这样说了,落落才点了点脑袋怯怯地“嗯”了一声。
看着小丫头可爱的样子,齐峰忍不住的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不好说的,小家伙。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玩?”
落落像是躲避鬼一般的躲开齐峰的手,气哄哄的说道:“都说了不能摸人家的脑袋了,还摸。”见终于摆脱后,才又继续回答道:“我是和齐雅姐姐一起出来,呶,她就在前面那里等我呢?”
齐雅,齐峰二爷爷的孙女,也算是齐峰的一个朋友。
齐峰顺着落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美貌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看到齐峰向她看来时,她连忙向齐峰点了点头,然后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
看到对方走来,齐峰不禁眉头一皱。二爷爷当初因为齐峰武功尽失的事情大做文章,而作为族长的爷爷,也是因为回护他而和二爷爷彻底翻了脸。最后父亲和大伯他们,也是因为这些事情与族里不和隐居到了后山。原本齐峰对这种家族内部的权利之争没什么兴趣,可是偏偏自己就是那个争斗的导火索。弄到最后,他也不由的对二爷爷产生了厌恶之情,最终也就牵扯到了二爷爷那系的所有人。
“齐峰,好久不见!”齐雅走到近前,还是以前那声细语。
“嗯。”
齐峰没像以前那样笑脸相迎,而是一脸冷淡的简单回答了一下。
对方的冷淡,齐雅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看着对方那依旧俊朗如玉的面孔;依旧是那冷冽有神的双眸;依旧是那白袍加身挺拔的身姿;腰间也依旧悬挂着那支从不离身的玉箫。可惜那以前依旧的欢声笑语却早已逝去,齐雅的神情不免有些黯然。
他们原本是堂兄妹,并没有那感情上的纠葛,只是家族里非常要好的玩伴,可自从一年前开始,那种友谊却已物是人非一去不复。
看着对方那黯然的表情,齐峰的神情也是一顿。对方现在,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身锦衣罗裙配上那高挑的身材,柔顺的长发自然的披落肩头……
齐峰收回打量的眼神,心里暗叹:“短短一年的时间,确实是物是人非啊!”
就在两人沉默着互相打量对方的时候,一声严肃的斥责声响起:“齐雅,回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齐峰眉头一皱,猛然抬头看向说话之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齐峰从铁铺出来后,闪身而出的俊朗少年,也是齐雅的亲哥哥齐轩。
齐家第四代一辈中,齐轩排行老二,而齐峰排行老四,堂哥齐辉排行老大,三人之间刚好都是相差一岁左右,在齐峰之前还有一个老三,那是三爷爷的孙子,叫齐荣,比齐峰大半岁,而那人正是俊朗少年身边的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的事情你少管。”看到自己哥哥,见到自己与齐峰在一起,明显不高兴的样子,齐雅不由自主的抗拒道。
“回来!”可是齐轩,仍然语气很是强硬的叫她过去。
“过去吧!”齐峰轻声说道,他不想让这个儿时的好友为难。
“哦。”
齐雅最终还是有些失落的向自己的哥哥走去,她心里想:“他的确变了,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
见齐雅过去后,齐峰面带笑容的看向旁边有些无措的黎落落,笑问道:“你也过去吧!有空去后山,哥哥陪你玩!”
“我……我才不过去呢?那家伙老是摆着那副臭样子,好像谁都欠他钱一样,我要跟着齐峰哥哥。”黎落落想了想后忿忿的说道。
“呵呵,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今天不行,哥哥马上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后山啊!”
“哦。”
黎落落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样,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小脑袋,最后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不过下次齐峰哥哥进城,一定要记得像以前那样陪落落一起玩哦!”
齐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轻声道:“好的,下次哥哥来一定陪落落玩。”这次黎落落没对齐峰的摸头动作产生抗拒。
等黎落落回到齐雅的身边后,齐峰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向和母亲约好的地方走去。
“二哥,这废物,现在到是脾气变的比以前好多了,这样也能忍住,要是放在以前,嘿嘿……”
就在齐峰刚刚转身抬步时,背后传来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齐峰听后心里有心奚落一下对方,可是转念一想,摇了摇头却又放弃了那个念头没有搭理,仍然准备离开。
“三儿,别胡说,虽然人家是个废物,可是你也不能说出来啊!这样多不好,做人一定要懂得理解别人,不能揭人家的短。”齐轩见齐峰没有理会齐荣所说的话,有心挑事的接口道。
齐峰在他的心里一直是一根刺,一根扎在心口很痛很痛的刺。对方不论是相貌还是修为,在族里一直都是最拔尖的,也一直比自己强上很多。长久的压力,整的他现在有点……不过他觉得老天还是很长眼的,一年前让对方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废物,如今又见到对方,以前心里的那份嫉妒之火,不由自主的就燃烧了起来。
“嘿嘿,二哥说的对,三儿以后再也不揭这废物的短了。”齐荣嗤笑道。
“哥哥,你怎么这样说齐峰,他是你堂弟啊!还有你,当初是谁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四弟长四弟短的叫着和人家套近乎啊!”听到自己哥哥和齐荣这样损自己儿时玩伴,齐雅气愤的说道。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情,给我回家去。”齐轩斥责着,旁边的齐荣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虽然对方说的话,让他觉得有点小小的丢人,不过好在自己脸皮够厚,按照他的想法:“谁叫那小子,当初的形式比人强呢?”
“就是,俊彦哥哥你不能这样说齐峰哥哥……”黎落落在一旁搭腔说道,可是话没说完,旁边的齐荣就打断了她的话:“屁大点的孩子,大人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一边说还一边将手放在了小丫头的头上。
黎落落身体一矮,躲过了对方的魔爪,气狠狠地说道:“不准你摸我的头,你个坏蛋。”
齐荣一听,大笑道:“吆喝,你这小妮子,就允许那废物摸你的头,不允许我摸啊!今天哥哥我偏偏就要摸上一摸。”说完就又一次抬起了手。这一次在其有心施为之下,黎落落没有躲避开。最终,那只令她讨厌的魔爪,结实地按在了她的头上。
“放开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让齐荣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地方除了齐峰还能有谁。
此刻,面对这几个齐家少年的争斗,周围的人早早就远远躲开了。
黎落落这时借机一躲,躲开了齐荣的魔爪,一口气跑到齐峰的身后,随后身形一转身看向齐荣,向对方做了一个鬼脸,道:“坏蛋,你永远都比不上齐峰哥哥。”
“你……”
“切……”黎落落不屑的嘲笑了对方一声后,缓缓说道:“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哎!”
看着大人似地小人儿说出这样的话,齐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他没想到,这小家伙才一年不见变得如此老成。
可是有人欢喜就会有人怒啊!齐荣看到齐峰听完黎落落的话语直接笑出声来,不由的将怒火转向了对方。
“你笑什么笑,不过是一个废物,你有什么资格笑,废物。”
齐峰冷冽的眼神看向齐荣,而后者在这眼神之下,身子不由的向旁边的齐轩靠了靠,而后一看对方那面带笑容的脸,才醒悟道:“这家伙是个废人,我怕他做什么?”随后又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
齐轩皱着眉头看了看这个老三,心里也不自主的感叹道:“老四如今虽然已成了个废人,可是昔日的威严还在啊!”心念一到,心中深处的那团嫉妒之火不由的烧的更旺。
齐峰看着齐荣的样子,摇了摇头后没再理会,而是转向黎落落,道:“丫头,和齐雅回去吧!没事别在外面瞎晃悠,要知道现在世道不好,坏人也多,不过遇到坏人还好说,要是遇到了垃圾,哎……”
黎落落是谁,别看只有十岁大小,可小家伙却是一个古灵精怪的主,听到齐峰的话后,也是认真的点着脑袋,声音故意放大了一点说道:“嗯,知道了齐峰哥哥,坏人不可怕,垃圾才可怕,落落这就回去。”
齐峰微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齐荣的耳中,很显然,两人把自己比喻成了垃圾,心中恼火一下不可控制的爆发了。只见他怒吼一声:“小子,你找死。”然后身体提速向齐峰冲来。
“齐峰小心!”
“哥哥小心!”
见到对方暴起,齐雅和黎落落同时向齐峰提醒道。
齐峰和齐荣两人之间,现在距离不过三丈左右的样子,在两人提醒的话语间,齐荣的身体,已经冲到齐峰身前四步的距离。齐峰眼睛一眯后猛然张开,在对方接近到一步出拳的一霎那,身形向右侧移了一步,刚好躲开了对方的攻击,然后左手在对方背上轻轻一送。
踉跄之下,齐荣用力过猛身体失去重心,再加上齐峰那一送的力道,整个身体就向前扑倒在地。
“唉……没有真气的辅助,这一送的威力小了不少。”齐峰对于自己的这一动作很是不满意。虽然如今他功力丧失,但那也仅仅是体内真气的丧失,原有的招式和经验还是在的。
就在齐峰对自己不满意的时候,不远处的齐轩却是嘴角微张吃惊不小。
“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如此本事,老三虽说不及,但好歹也将家族寻龙诀修炼到了第二重,可在这家伙手里却没讨得一点好,他还像是一个功力尽失的废物吗?”
而齐雅这时候也是一脸吃惊之状,她没想到,如今功力尽失的齐峰,只是一个小小的闪身,就能让齐荣如此狼狈。不过此刻,她那因为担心而提起来的心情也随之平复下来。
“齐峰哥哥,好厉害。”
所有人都在那里想着各自的事情时,旁边躲在不远的黎落落,这时候却没心没肺的拍着手跳着叫好。
齐峰苦笑着,但身体却并没有放松,而是很快速的闪出几步,转身看向了齐荣。
此时此刻,齐荣的心头甭提有多郁闷了,面对一个自认为是废物的人,一上来就让自己吃了暗亏。
“这家伙,没有真气,怎么还能如此从容,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吧!”不过想归想,这个人却是丢不起啊!毕竟周围那么多人在看,尤其是老二就在旁边,如今自己的表现如此不堪,那么好不容易搞好的关系那不是就……
他心里很明白,不管怎么去拍对方马屁,如果自己毫无用处的话。那么,对方肯定不会将自己放在心上。想到这里,齐荣不由的提起精神给自己打气:“他就是一个废物,我一定不会输的,一定不会。”
“好小子,没想到如今变成废物,还有两下子,真是小看你了。”这次他没有冲动一上去就攻击对方,而是暗暗提聚体内真气,准备给对方全力一击。
“何止两下子,想试的话尽管来。”
自从在岐山山顶上想通后,齐峰的心态也随之改变了不少,不仅更加乐观,心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紧绷了。不过毕竟压抑了一年时间,这种压抑总是要释放出去,所以面对齐荣的挑衅,齐峰在忍无可忍之时也就无需再忍了。
“好,我就看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齐荣也不再废话,此刻他再一次锁定齐峰,向对方挥舞着拳头冲了过来。
拳头上的劲风呼呼作响,齐峰这时候也是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他明白自己没有真气,凭借的只是技巧和经验,至于力量……
看着对方一拳攻来,他不退反进,当齐荣的拳头眼看接近面门时,他的身形已经又一次向右闪了一步。不过这次他没有借力使力,而是腰身一弓,直接左肘一个重击击向齐荣的软肋。
可这还没有结束。在齐峰击中对方软肋的同时,他的身形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然后右腿向右侧斜跨而出,再然后,右手就在对方的背上狠狠一推。
最终的结果是,齐荣在齐峰下肢一绊,上肢一送的情况,又一次失去重心向前扑倒在地,不过这一次的感受,却没有上次那么舒坦。
因为软肋遭到重击,而且这次因为对方借力时,又狠狠的在自己背后顺势一推,齐荣也是摔得不轻。别看他寻龙诀已经修炼到第二重,可是第二重所能提聚的真气并不是很多。这次的他,可没第一次那么好运,顿时趴在地上蜷缩不起,双手捂着肋部,一口气有些顺不过来。
“唉,速度不够,如果刚刚没有提前的动作,很可能最后挨打的就是我了;力量也是不行,如果有那个铁匠的力量,那么……因为没有真气的支持,现在只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身体好像也有些吃不消。”
齐峰形如流水的攻击完成后,身体仍是很快速的和对方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分析着刚刚自己与对方交手时的一幕幕,给自己今后的训练提供数据。
“这家伙怎么可能还能如此厉害,难道他这一年又将功力修炼回来了?”齐轩看着齐峰,对付老三齐荣那形如流水的动作,表情一滞,心里思索着。不过等再仔细观察了一下齐峰后,他摇了摇头,心里肯定着:“没有,他的功力的确废了,”
因为在他仔细观察齐峰的一刹那,他发现齐峰的身子明显有些微晃,显然是因为先前的两次攻击体力有所不支的缘故。不过他心里还是暗暗佩服对方:“只是利用身法和技巧就能叫老三吃这么大的亏,不愧是齐家的天才少年啊!”
围观的人群,这时候也有些人叫起好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场中齐峰等人还是能够看到的。
“这齐家的老三今天算是遇到克星了,真是活该!”
“就是,平时行事太恶,遭报应了吧!”
“站着的那个小哥是齐家四少爷吧!真是厉害啊!”
“好像是吧!前面听人说过齐家的四少爷,不是……”
“哼,那不知道是谁嫉妒四少爷,传出来这种瞎话的,你难道长着眼睛不会看,四少爷那样像是……”
“嘿嘿!以后再也不听他们胡说了。”
听着周围人群里的讨论之声,齐轩一阵冷汗:“看来这老三平时不干什么好事啊!如今挨打还有人叫好!”
齐轩此人虽然攀比心强,心胸也比较狭窄。但为人处世倒也不是那么乖张可恶,此时听到人群中的议论,不禁皱着眉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齐荣,心里也盘横着自己的想法。
齐荣此刻的心情已经是坏到了极处,两次攻击都被人化解,而且最后一次显然也受了伤,他没想到对方虽然功力尽失,竟然还能有这么强悍的攻击。此刻再加上周围人群中的议论之声,更是火冒三丈。他爬起站直身子,眼神扫向周围的人群,大声吼道:“是谁在那里嚼老子的舌根。”
一声大吼顿时让周围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不过此时周围的人也多,齐荣根本发现不了议论之人。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齐峰,此时此刻,他对对方的怒火已经燃烧到顶点,被废人这样蹂躏那是一种耻辱。
齐峰没有理会对方那愤怒的眼神,仍是在心里思索着先前两次一闪而过的战斗,这是他功力尽失后的第一次战斗,他要从中吸取一些经验,为今后的练体做准备。
“小子,你今天死定了。”齐荣恶狠狠的说道。
齐峰缓缓抬起那沉思的眼神,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冷声道:“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齐峰尽管功力全失;尽管失去的莫名其妙。心里虽然很郁闷、很悲催、很无奈,可是一年来他仍然没有放弃,天天坚持修炼,即使一年后的今天他还没有恢复的希望,他仍会利用别的方法让自己变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一个傲字,天生从骨子里带出的傲。
他深深地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力量就注定失败;没有力量,只能成为被人欺负甚至奴役的对象。
他现在功力全失的确很弱,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任人摆布,受人欺凌。如果,最终这种事情避免不了,那么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应战,哪怕在这一战中深受重伤甚至死亡,他也不会计较后果,因为身上的那股傲意不允许他退缩。
傲,全凭一战。
经过两次的攻击后,齐荣这次很小心的先是游走起来,体内真气也再一次缓慢提聚。正所谓一力降十巧,技巧上不如对方,那么就用绝对的力量征服对方,他的依凭就是体内的二重寻龙真气。他口中要对方死,虽然话语间说的很满,实际上他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可重伤甚至致残对方,他还是敢的。
齐峰没有真气可用,只能凭借早先的经验,提前一步确定对方的攻击路线。此刻,他一对冷冽的双目,平静地看着游走中的齐荣,这一次他知道,对方肯定会跟自己做力的较量。不过他有信心战胜对方。那信心来自多年的历练;来自心中的那份傲意;来自心里上对对方的那种鄙视。
齐荣动了,因为他发现了对方一个破绽。对方刚刚在那一瞬间,眼睛眨了一下,身子晃了一下,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可就在他猛然冲上去的时候,他隐约间看到了对方诡异的笑容一闪而逝,心中一顿,可惜这时候,他们的身体已经又一次接近了。
“你小子使诈!”一声惊呼,齐荣的攻击半途强行回收,准备闪身避开对方的攻击,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围观的人群中,没几个人能够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在纳闷,齐荣为什么强行回收自己的攻击之力。可周围那些人不知道,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齐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刚刚雷驰电闪间,齐荣为什么会强行收回攻击。
主要的原因只有一条:“心理战。”
在齐峰和齐荣对持中,前者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后者,而后者一看有机会连忙攻击跟来。可惜前者只是脸上诡异的一笑,然后身体向左佯动。而后者因为前两次的失利,这次本就很是小心,看到前者一笑后,心里就联想到了先前的两次攻击。然后,前者做了一次佯动,后者当然就跟着前者的动作移动了,这都是心理作用。
有很久以前的威压,也有不久前的前车之鉴。所以,后者最终发现前者在佯动后就转换了防线,实际上前者却并没有动。可惜他的攻击已经到了,并且也最终落空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对方算计到了,试问他怎么去和对方斗。
齐轩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幕,心里无比感叹:“老四啊老四,你还是那么出色。即使你现在功力全失,你仍然是那么出色,只凭借一个眼神一个假动作,你就占尽了先机,唉……我不如你啊!”
意料之中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只听一声惨叫过后,齐荣的身体第三次趴在了地上。他这次摔的很重很重,摔在地上的他一声惨叫过后,整个人的身体立马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
齐峰这个时候也不好受,一切虽然都是在自己的设计当中。可是自己没有真气凭借,所有的攻击全部依靠的是身体本身。在最后的时刻,他又在对方腰眼处给了一记重击,现在的他,体力透支了很多。如果,对方再来一次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量去应对。好在这一切结束了,他单一凭借身体的力量胜利了,这是他实行练体计划中最重要的经验。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齐峰提起有些沉重的脚步,转身向后走去。
“怎么,就这么走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个声音阻止了齐峰继续移动的脚步,转身看向说话之人,冷声问道:“怎么,你还有事?”
“我也想和你过两招。”
“很有意思?”
“没意思,不过还是想和你过两招。”
“……那,如你之愿。”
“你没有真气护体,先前又跟老三斗了一场,我不占这便宜。所以,我只出一招,你挡住也罢,挡不住也罢,今天的事情都会到此为止。”
“可以。”
出声的那人正是一只观斗的齐轩,原本他不想乘人之危。虽然,他很妒忌齐峰,这种妒忌,是从小到大十多年一只埋藏在心里的妒忌。很久以前,他没有机会将这份妒忌释放。因为,他从始至终都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他只能将这份妒忌深深埋藏在心里。
一年前,和对方的一次游历中,对方的功力竟然神秘的消失了。这个时候,他原本想过是否从对方的身上,找回那份失去的,那份早已不在了的信心,释放出心底的那份妒忌之情。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齐轩,也是一个高傲的人。
如今却不同,对方在自己眼前展现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小。而且,依旧像以前那样,很是强大。所以,他要战,他要在这一战中找回自我,释放那份妒忌之情。即使依旧有些胜之不武,他却仍然要做。
“哥哥,你不能这么做,你现在是寻龙诀第四重,而齐峰现在……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对齐峰是不公平的。”看见自己的哥哥,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手,齐雅心中大急,连忙阻止。
而这个时候,早已被先前的战斗,惊呆在一旁的黎落落小丫头,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连忙跑到齐峰身前,双手张开面向齐轩道:“齐轩哥哥,你不能这样,齐峰哥哥现在没有功力,你这样做很明显就是持强凌弱。”
小丫头见对方那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的继续说道:“齐轩哥哥,只要你答应落落不和齐峰哥哥打,那么……那么……那么以后我就不说你的坏话,也不去……也不去给你的黑雕喂……喂泻……喂泻药好吧!”总算说出了心中的一个秘密,小丫头紧张的看向齐轩。
黑雕是齐轩在游历时捉到的,对那只雕齐轩很是看重。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黑雕总是不好好吃东西。而且,动不动就会拉肚子,查了很长时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就是罪魁祸首。
齐雅吃惊的瞪着黎落落,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显得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你……”
面对齐雅询问的眼睛,黎落落终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不过,很快她又鼓起勇气看向齐轩,一副你要是今天不听我的话,那我一定还会去,给你的黑雕下泻药的架势。
周围的人群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威胁,也是唏嘘不已,很多人看着黎落落那个认真的小摸样,都不禁笑了起来。
齐轩此时真是哭笑不得,面对这样的事情他能怎么样,难道真的和一个只有十岁大的小丫头过不去,苦笑的表情让人看了很是同情。
而齐峰也是看着身前那个柔弱小身板,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在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坚强的一面,竟然能够挡在自己的身前,为自己抵挡灾祸。可齐峰是那种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了。
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齐峰很是无奈的说道:“落落,让开吧!”
“可是……”黎落落转过身看向齐峰,嘴里虽然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齐峰那坚定的眼神时,她终究还是迟疑了一下闪开了身。
“来吧!”齐峰豪气顿生,大声说道。
齐轩也是没有迟疑,身体急速攻击而来。“小心了。”
他现在修炼寻龙诀已经达到第四重,体内真气醇厚,原本就没有拼命或者重伤对方的念头。所以,他只将真气提聚了三成。但仅仅是三成,那种威势也不是先前齐荣全力一击可比的。
只见一道身形速度极快的一划而过,然后就是“轰……”的一声,电闪之间这一攻击已经结束了。
人们回过神来,才发现战斗结束了。战斗的双方,此时虽仍然站立着,可是那状态却是……
先前齐轩的攻击到来时,速度太快,齐峰有心躲避可惜却是力不从心,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无法逃避,最终只能和对方硬碰硬。
“如果,我的反应速度,能够再快一点,应该能够躲开他的攻击;如果,我的力量,能够达到牛大的那种程度,刚刚的硬碰应该也许能扛下来,唉……可能的如果太多了。”
齐峰静静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心里盘算着,不过,随后展现众人眼前的却是,他身体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只手支撑着地,一只手捂在胸口,一口鲜血随着一声咳嗽喷了出来。
“齐峰哥哥,你……”黎落落见状失声道。
齐峰出声阻止了她要跑过来的身形,擦掉嘴上的血迹,缓缓站起身,看向齐轩。
“一招,完了。”
齐轩表情复杂的看着对方,应声道:“完了”
“我可以走了?”
“……可以。”
齐峰转过身离开,那道背影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伤势,而有所弯曲,依旧是挺拔依然。
“族长大寿,还有不到一年时间,我希望那时候能跟你真正的较量一次。”
齐峰听到身后的话语,身形一顿。
“可以……”
望着那道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背影,四周原本有些喧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