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是仙宫第一世家。三代无神，意味着难以后继。
“父亲，为何要如此？凭我们第一世家的势力，何必怕蒙学院。幻天水莲乃是稀世奇珍，仙界为人所知的也不过三朵。这还不够吗？如今族中精锐尽出，折在前线我们家族就完了。”华易灵不满地说道。
华易灵是华峰的大儿子，文武双全。不过仅是双全，并没有多么的出彩。在这一辈中，两样加起来可以算第一人，单独任何一样却不过中上水准。如果没有意外，数年后他将接掌家主之位。如今，却要随父征战沙场。
华峰看了看这个儿子，年未三十，脸上尚有几份稚气。平日里也会与其他世家子弟厮混于青楼酒肆之间，但还算有些分寸，没有做出什么欺男霸女之事。严格来说，只能算是半个纨绔子弟吧！华家延续千年，始终占据第一世家之位，到了这一代，子嗣如此，说起来自己应该知足的。只是，如今族中的情况却容不得他等下去了。
“你怕了？”华峰问道。
华易灵一怔，似乎有些恼怒，带着几分孩子气地说道：“谁怕了！”
“你怕了！”华峰这次很肯定地说道。他带着几份怜爱看着这个儿子，问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
“没有，儿子清楚自己的资质。”华易灵有些倔强地说道。似乎有些吃不住父亲的目光，他低下了头。
华峰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用手摸了摸华易灵的头。儿子长的已经比他高了，这么大年纪被摸头显得有些滑稽。可在华峰的眼里，儿子永远都是孩子。即便再等二十年，他依旧会摸儿子的头，不会去拍儿子的肩膀。父爱，从来不在乎滑稽。
“懂事，知分寸，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让我最欣慰的地方。不过大事上，还是不够成熟。若是有神，你会是一个好家主。”华峰说道。
华易灵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随意的甩了甩头，摆脱了父亲的手掌。说道：“既然族中如此需要神，为何却送出幻天水莲。用这件宝贝，可以再多一个修仙的族人。”
“你真正想问的其实是这个吧！是哪位叔伯让你来问的？”华峰笑了笑，知子莫若父，他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心思。
“是，是三伯！”华易灵支吾地回道。
“为了冰丫头吧！除了隐儿，也就她资质最适合了。也难怪你三伯会动心思。”华峰平静的说道。
华易灵看着父亲，有些奇怪的问道：“您不生气？”
“生气？为何要生气。你三伯并没有做错什么。纵然有怨，为人父母，等你有了孩子自然就明白了。有些事情，我以后慢慢教你，去将你三伯请来，让冰丫头也一起来吧！”华峰说着，返身坐回了椅子。
片刻之后，华山和华易冰随华易灵来到了小厅里。诸人落座，饮过一遍茶，华峰开口问道：“三哥怨我？”
“有些！只有一条路，我二话不说让给大哥家的隐儿。可是有两条路，为何不给冰儿一条。”华山阴郁地说道。
“冰儿呢？可怨小叔？”华峰转而又问起易冰。
华易冰赶紧起身行了一礼，细声说道：“侄女不敢！只是想知道原因。”
华峰点点头，老怀安慰地说道：“我华家三代无神，但这一辈子嗣能够如此懂事，苍天何其公平！维系我们世家生存的根基，我们先辈不惜拼命争取的，都是公平。如果没了公平，人人自危，世家不世。若没有那个孩子，族中原本的打算是用这株幻天水莲让隐儿获取仙缘。抽取那孩子的水神基，若是没有后面的事情，这株幻天水莲自然会用在侄女身上。只是造化弄人，那孩子身上出现了从来没发生过的神基崩溃。送出幻天水莲，本想博他一线仙缘。可惜依旧无可挽回。也许你们会觉得多此一举，凭我华家第一世家的底蕴。付出些其他好处，动用一些关系就可以把事情摆平。可你们要明白，华家千年来能稳居第一世家，从来不是凭的阴谋诡计，或者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唯有堂堂正正，才可不腐不朽。天道公平，我族若敢对世不公，世间就可对我族不公。下面那些世家来来回回换了多少，皆是不明此理。”
华山抬头看着华峰。在这一辈里，华峰排行老四，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年近五十，在仙界可算壮年。但仔细看去，发丝却有了几缕灰颜。他有些明白当年这一代家主之争，为何族老们最终会选择华峰了。这副担子，非华峰不能担。
华山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丫头。易冰是个美人胚，自小聪慧，通读诗书。女孩子家练起武来也不输于那帮小子。只是可惜，不入仙途，终归儿戏。
华易冰看到父亲满脸的遗憾，用手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然后对华峰又行一礼说道：“侄女懂了！不知侄女可否随军出征。”
华山就是一惊，显然并不知情。他妻子早亡，一直未曾续弦，膝下仅此一女。若是随军出征，有个万一，他不知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亡妻交代。
“丫头，休要胡言。沙场岂是你女孩子家随意去的地方。”华山大声喝道。
华易冰立时跪了下来，垂首恳求道：“父亲，家族危亡，就容女儿放肆这一回。”
“你！”华山指着易冰，你了半天，终归化成一声叹息。“为父无能啊！”
“易灵，可还怕么？”华峰问道。
华易灵此刻哪还有不懂的道理，立刻离了坐，跪了下来说道：“儿子知错了！”
要保住一个家族的昌盛延续，并不是有一个强者坐镇就可以了。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强者的存在只能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若是一味依靠强者震慑，难免滋生骄纵之气，若有一天强者逝去，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对于保住第一世家的名头，华峰从来都无所谓。能不能将家族延续下去才是根本。有很多敌人，如同最凶残的毒蛇，一旦下口必然是致命一击，绝不会给猎物反扑的机会。
为了一个虚名，给敌人一个下口的机会，葬送整个家族，华峰不会这么做。如今，华家要保住家族的延续，唯有征战一途。哪怕精锐尽折于沙场，普世之情万众需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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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呼！
吸——呼！
这里地黎明静悄悄，唯有呼吸声。
吸——呼！
吸——呼！
吸——呼！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黑暗，吞噬了一切光亮的东西，只为给太阳的一跃铺陈最肃穆的舞台。
朱萧逸睡着，似乎又醒着。在这半梦半醒之间，在这静静地呼吸之间，突然有一声闷闷地脆响。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一声闷闷地脆响。
这是他体内最后一根神基崩溃的声音，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清脆。但是由于是在他的身体内部，听起来又有些闷闷地。
黎明前的黑暗，会有谁清醒着么？当然是有的，正是那扫地的老大爷。
老人家一把年纪，身子骨却很硬朗。月沉星归之时就起来了，精神却很是矍铄。干的是扫地的粗活，穿得却很是干净整洁。
他哼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小曲，一笤帚一笤帚地扫着落叶。似是突然听到了什么，顿住了身形。隔着数百米，他看了看朱萧逸安睡的小屋，颇为惋惜地摇摇头，用笤帚使劲拍拍了地面。最终叹了口气，继续哼着小曲扫着地。
夜，终归睡去了。
太阳纵身一跃，跳上了舞台。林间的小鸟，林间的小虫，林间的清风，林间的清流。用各自独特的方式，奏响着晨的序曲。
透过窗户，阳光顽皮的挠了挠朱萧逸的脸。转动了几下眼睛，朱萧逸缓缓打开眼帘。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一切都显得如此祥和与安宁。除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听到那最后一声叹息般的脆响，但一股轻松的感觉却告诉他，神基彻底崩溃了。
神基在逐渐地崩溃中，许是因为不甘心，许是要教育他爱惜身体。一直肆意地逸散出神力，不停破坏着他的身体。这也是他这一个月来身体每况愈下的原因。当最后一根神基崩溃之后，神力彻底地逸散了，他的身体不再受到伤害，自然也就变得轻松。
干涸的眼睛，突然涌出了一滴‘珍珠’。被太阳一照，隐隐地露出七色的弧光。他不知道为何已经麻木的泪腺，这一刻却恢复了生气。
吱嘎一声门响。朱萧逸侧了侧头，见是蓝葭走了进来。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也有些沮丧。平日严肃的表情，此刻却多了几份女子该有的柔软。
蓝葭走到床边，轻声问道：“这么早就醒了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朱萧逸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想把那粒‘珍珠’包回去，可惜‘珍珠’一滑，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蓝葭边说，边拿出一方手帕，擦去了这滴泪水。
朱萧逸嘴角抽了抽，想笑，但心却哭着。他努力的平复了一些情绪说道：“老师！神基彻底崩溃了。”
几天没说过话，这一次发出声音，朱萧逸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着几份嘶哑和沧桑。
蓝葭的脸色一僵，这一刻早就知道会到来，为此也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真来的时候，却依旧让人措不及防。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向床边的椅子。她呼吸得很慢，坐下的也很慢，似乎有意拉长一些时间，好让自己充分调整好心情，准备好该说的安慰的话语。
似乎经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坐了下来。她张了张口，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怎么安慰这个孩子呢？她觉得自己终归有些年轻了。
似乎又过了一个世纪，太阳都看的乏了，打了一个哈气，偏了偏脑袋。房间里顿时少了几缕阳光。
“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老师你别难过了。”朱萧逸反倒先开了口，安慰起蓝葭来。
蓝葭再次张了张口，但她还是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长叹了一声，似是觉得无法承受这份伤痛，她拍了拍朱萧逸地手臂，站起身说道：“你再躺一会，我找塔古过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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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古号脉已经有一阵了，最终却连续吐出这么几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叹词。
“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蓝葭在一边有些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
塔古收回号脉的手，想了想说道：“我在想是不是该重新学学医术了。”
“啥意思！说句能听懂的话！”见塔古这么没头没脑地，本来就心情不好的蓝葭顿时有些火，怒气冲冲地说道。
塔古有些迟疑地说道：“他的情况，我也有些看不懂。神基是彻底地崩溃了，按常理来说确实与仙道无缘了。可是我在他体内的方寸之地，又能感到一丝仙缘。也许，可能——”
见塔古说到最后，也许可能了半天也没有道出个所以然，蓝葭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啪地一声，她用手中的戒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别吞吞吐吐，赶紧给老娘说清楚。”
塔古第一次遇到蓝葭发这么大火，连老娘两个字都叫出了口。愣了愣神，他赶紧回道：“我猜测他还能修仙。”
“真的吗？”朱萧逸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本已死寂地心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能修仙，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谁又愿意轻言放弃。
蓝葭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塔古，等待着他的答复。
“这只是我的推断。到底能不能修行，等你修养好身体试试也就清楚了。在这之前，我去图书馆查查资料，顺便跟一些老家伙咨询咨询。”
一个月后，在各种灵丹妙药的辅助之下，朱萧逸的身体彻底康复了。塔古的推断没有错，他确实重新获得了修仙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还真不如没有。
慎重起见，他再次进入了神感场，如初学者一般，重新开始寻找神感和导气凝神这两步。
寻找神感这一步，凭借着前一次的经验，朱萧逸很快就感应到了神力。他第一次寻找神感，不仅清晰地感应到了五行神力，而且将五行神力各种衍生神力也感知的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他不仅能用任何神力修行，而且可以精通地使用任何神力。
可是这一次，虽然他同样感应到了五行神力，但是神力却非常驳杂模糊。这意味着他依旧可以汲取任何神力修行，但是却基本不可能将任何一种神力修炼到精深地步。
通过了寻找神感之后，导气凝神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与第一次不同的是，积聚神力的穴窍由原来脐下三寸的气海穴，变为右手掌心的劳宫穴。而由于感应到的是最驳杂混乱的五行神力，梳理以及储存的神力品质落了不知几百倍。
当朱萧逸离开神感场，将自己寻找神感和导气凝神的结果告诉等在外面，急切想知道结果的几位老师时，所有人都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塔古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聊甚于无吧！”
确实是聊胜于无。仙界关于神力的修行，一共分为三阶九重。第一阶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重。第二阶分为专家、大师、宗师三重。第三阶分为王者、帝君、天君三重。三阶九重之上，统称星君，但一般不列入神力修行的普通评阶系统。
按照这个划分，朱萧逸目前的情况，能到高级这一重已经是顶天了。没有办法，基础不好，哪怕付出再多的努力，万丈高楼还是盖不起来的。
正所谓一朝神基失，此生方寸地。翔龙落云天，重归蛟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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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之前，他踌躇满志，想着用不了几年就可以修炼有成，重返地球在父母身边尽孝。出事之后，随着神基崩溃，他彻底绝了返回故里的念头。现在，却是最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了，可以修仙，却难以登高，难以回乡。
他深切地体会到，人生最悲惨的事情，不是绝望，而是希望只比你高一点。
走着走着，一把扫帚挡住了去路。朱萧逸没有抬头，下意识地往旁边走试图绕过去。结果扫帚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几次三番没有绕过去，他终于抬起头，看向了扫帚的主人。
一位老大爷正笑呵呵地看着他。朱萧逸仔细地打量起这名老大爷。老大爷头发有些灰白，长得很是精瘦，却是慈眉善目的，看起来不像是那种找茬的。
朱萧逸忍不住问道。“大爷，为什么挡我的去路？”
老大爷用笤帚拍拍地面，说道：“你走错了路。”
“走错了路？”
朱萧逸乍一听还以为是真的，毕竟从神感场出来后他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错路也是有可能的。他仔细看了看周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走错路，再往前走个几百米就是自己的宿舍。
朱萧逸看大爷一把年纪，以为他认错了人，于是解释道：“大爷，我没有走错路。前面就是我宿舍。”
老大爷摇摇头，说道：“你真的走错路了。”
朱萧逸的脸蹭地就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双手气得不停发抖，一口气闭着差点没喘上来。
“别哭！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大爷不是刁难你。你不是回宿舍的路走错了，是修仙的路走错了。”大爷边说边摇头，突然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瞅了朱萧逸一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叫倪良，是负责写校史的老师，你随我来吧！”
倪良说他修仙的路走错了，加上又是老师。朱萧逸一时好奇，也确实有些病急乱投医。止住了伤心和怒气，跟在倪良身后。三拐两转地，两人来到了一处院落。
这处院落很是僻静，四周竹影婆娑，内里落英缤纷，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院内只一间竹室，家具也均是竹子制成。看起来浑然一体，颇有诗意。
“坐吧！”
倪良招呼着朱萧逸坐下，倒了两杯清水，一杯递给朱萧逸，一杯在自己手里。自顾自地喝了两口，他开口说道：“叫你来，也是觉得你这孩子可怜。又是那一族的，就这么放弃倒是怪可惜的。我是这蒙学院里扫地的老大爷，如果愿意，你可以叫我一声倪大爷。”
“倪大爷！”朱萧逸顺着叫了倪良一声，叫完却总觉得怪怪的。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么多，开口问道：“您说我修仙的路走错了，不知道我该怎么走？”
“路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我先跟你聊一聊我的故事，也省的你一会有什么疑虑。大爷我呢，活了大概也有近百年了，大半身都在这学校里。早先一直教神史，后来因为犯了点事，便自罚在学院里负责清扫的工作。顺便呢，编编校史。说神力强弱，任何一院的院长都高我一筹，但若轮知识渊博，他们可是拍马也赶不上我。所以呢，你的情况我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倪良说完这一大段话，喝了口水，也不待朱萧逸彻底消化，接着说道：“不过啊！你这孩子的身体里怎么这么多毛病。神基崩溃也就算了，怎么还会一闭气就神力全失的。你这个脾气，要是在战斗中，被敌人言语所激，闭了气不就手无缚鸡之力了嘛！”
朱萧逸听完就是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原来还有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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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良放下手中的竹杯，想了想说道：“来的路上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要说解决的法子，倒是有两个。第一个，找些可以精心养心的书，你多看看，可以借此改改脾气，使性子变得恬淡。若能处变不惊自然也就无妨了。第二个，我传你一套功法，让你可以在闭气的状态下能够自由呼吸。说起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一个方法估计有些难办。最稳妥有效的还是第二个法子。”
“脾气我会努力改改。至于功法，不知道是什么功法？”朱萧逸急切地问道。相比于改脾气，他更热衷于功法。他心里想着，莫非这位老人就是小说里的隐世高人，传给我的会不会是什么逆天改命的bug功法。
倪良咂摸咂摸嘴，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吐了三个字：“《龟息法》”
朱萧逸就是一愣，《龟息法》貌似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吧！随便一本武林小说里，有点戏份的角色貌似都会一点。这种武术大路货也可以解决自己神力因闭气而终止的问题？
见朱萧逸满脸的疑惑，倪良开口解释道：“这《龟息法》脱胎于神族乌龟一脉。一共分为四层，即潜心、潜息、真定和出定。第一层潜心，又叫调心。修炼中可通过自省与观想，让身心放松，从而达到排除杂念，意入空灵之境。第二层潜息，俗称龟息。是在第一层的基础上，让呼吸变得悠长。修至大成，随时皆可息潜神腹，久久安然。修至圆满，则可呼吸由心，不拘口鼻。你只需修成这两层即可。”
“为什么只修前两层？”朱萧逸问道。
倪良耐心地解释道：“潜心修成，你的脾气在潜移默化下会有所改观。潜息修至圆满，你周身发肤即可呼吸，口鼻闭气也不会断绝神力了。后两层对你并无大用，所以就不必修习了。”
倪良介绍的很明白，朱萧逸也全部听懂了，可依旧有些失望。搞了半天居然修的是武技而不是神术。
倪良看到朱萧逸一脸失望的表情，就想找本书或一根戒尺敲他两下。环顾四周，除了笤帚，再没有其他合适的东西。再想想这孩子毕竟是那一族的，指不定得了自己的衣钵，以后能修出个好歹，最终也就作罢了。
耐着性子，他开口说道：“你身体里这个毛病倒也不完全是一个坏事。我再传你一部《敛神诀》，这可是上等的神术。你好好修炼，配合你的闭气断神，说不得会有惊喜。”
朱萧逸知道自己有些贪了，赶紧起身向倪良道谢。
倪良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说道：“好了，这个毛病解决了。再聊聊你的修仙之路。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么？”
“这个——”朱萧逸沉吟了半天，依旧一脸茫然。最后向倪良拜了一拜说道：“还请老师指点。”
倪良说道：“我不当老师很多年了，还是叫大爷，听起来舒服。你原来的想法是跟着学院的课程继续读下去是吧！”
“是的，大爷！”朱萧逸答道。这也确实，一来他人生地不熟，完全不了解神力修炼。二来，在地球的时候，上学读书大部分都是学校安排了课程大家跟着上就好了，哪里会想那么多。
倪良捋捋胡须说道：“若你神基健全，随着教程修习自然没有问题。可如今你神基崩溃，仅能勉强修仙，若按照教程，怕是终身都在第一阶晃荡了。若要走的更高，需要另辟奇径。据说你在地球是学画画的，不妨考虑一下主修符道。”
朱萧逸想了想，说道：“倪大爷，基础教程里说符道、丹道都是辅道。凭辅道修至大师已经顶天了。我若想返回地球，至少也要到宗师之境。还是差一线啊！”
“可你没得选择。或者止步于高级，或者于大师之位望宗师之境。你还要考虑么？”倪良吃定了朱萧逸必然会答应，幽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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