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踩在铺满积雪的道路上,听着脚下传来的咯吱声,感受着彩灯与白雪的呼应,呼吸着清冷而新鲜的空气,感觉很美。
美好的心情,也跟平安夜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有关。
今晚,麦小余和浏涛一起步行吃晚饭,一起步行看电影,一起步行回家……
说起来还是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呢,可惜缺少了什么,浏涛心中有点小遗憾。
不过无所谓了,她已经很开心,也有点小激动。
深夜的街道上,行人不多,路边的商店大多已经关门。
浏涛背着双手踩着积雪,像个欢快的小鹿,一跳一跳走在前面。
“麦子,你还记不记得剧组杀青那晚,你喝多了给我打电话?”
“你当时对我说的话,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对不起,我想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嗯?麦子?”
浏涛转过身,忽然发现麦小余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站在路边来回张望,焦急的寻找,看了几圈也没看到麦小余的身影,浏涛拿出手机,低下头准备给麦小余打电话。
“送给你。”
一束鲜花出现在面前,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浏涛欣喜的抬头,心中的小遗憾消失了。
“谢谢。”
鲜花很漂亮,11朵红玫瑰,周围黄莺和满天星点缀,内衬白色卷边纸,外围紫色卷边纸,紫色丝带打结。
浏涛接过鲜花,笑着问道:“怎么想起来送花给我?”
麦小余挠挠头:“一路上看到别的女生都有花,刚才路过一家花店,我看到还在营业,顺手买的。”
顺手买的?
浏涛不放弃,继续追问:“那为什么是11朵玫瑰?”
“我让店员随便包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花。”
又骗人!
这么一大束花,几分钟能包完?
“还是谢谢你送花给我,我们回家吧。”
浏涛单手捧花,顺手挽住麦小余的手臂。感觉麦小余想要抽出手臂,她说道:“别乱动,没看到路上的女生,都挽着男生的手臂吗?”
好吧,反正衣服厚,没什么感觉……
麦小余调整心态,和浏涛漫步在雪地中,宛如一对情侣。
“还记不记得你喝醉那次给我打电话?”
沙沙沙……
麦小余听到哪里有草在长。
“我考虑清楚了……”
草疯长。
“对不起麦子,我不能答应你。”
嗯?
草消失,心安定,可又有种说不出的堵,很不舒服。
麦小余默然,浏涛挽着他的手臂,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现在能力有限。电视剧也罢,电影也罢,我都没能力演主角,挑起大梁。我不想让你失望,给我一段时间,让我磨练演技好吗?等我觉得自己可以了,一定会告诉你,好不好?”
我勒个去!
原来是这事儿啊!
我还以为……
害我担心了好几个月!
麦小余长出一口气,倍感轻松。
浏涛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麦小余柔声道:“其实我挺感激老天,让我被你骗,让我遇到你,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我还记得当时我站在天台边准备跳楼,你跑上来故意气我,然后……”
“哈——好困啊。”麦小余打个哈欠,“早点回家吧,我想睡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说完,也不在意浏涛的反应,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家走。
都戴着手套,牵手同样没感觉。
浏涛就那么被麦小余拉着,机械的迈着脚步,怔怔的看着麦小余,猜不透麦小余的心思。
……
《我相信》上映第二周,影院的排片率已经稳定在12%上下,波动幅度不超过一个点,大势已成!
麦小余不用再像上映首周时那般操心,擎天方面也没机会再做手脚。
网络上的声音趋于平息,可是媒体的报道开始增加。
一部小成本、全业余演员阵容的电影,在竞争激烈的圣诞档期,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如同电影主题曲一般,上演一幕精彩的草根逆袭。
读者喜欢看,媒体自然乐意报道。
《我相信》的相关新闻频频见报,导演黄垒还接受了两家报社专访。
媒体的报道,给萌人影视带来的最直接效果,是每天打电话咨询、直接登门希望成为会员的“羊羔”数量激增,不过都被萌人婉拒了。
“唉,当初咱们四处圈羊羔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多可爱的羊羔该多好?”
总经理室内,晹小星一脸惋惜。
每个羊羔代表着一万块钱,照目前的势头,随便圈个几百万玩儿似的。
张小泉也在缅怀当年圈羊羔的风险和不易:“是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去年在山城圈羊羔那叫一个费劲。那里的羊羔太不可爱了,累死累活一个多月才圈了80多个,收益最差。”
麦小余故意说道:“我其实挺怀念以前圈羊羔的日子,多轻松啊。哪像现在拍电影,累尼玛半死不说,还要应付各种明枪暗箭,时刻不消停,真心太不容易了。”
“赚得多啊。按照现在两千万的票房计算,咱们也能分到七百万上下……”说到这里,张小泉忽然意识到什么,“鱼儿,你该不会想走回头路吧?咱们可是说好的,改邪归正不当骗子!”
“叉哥,你才是最大的×货!”晹小星哈哈笑着,“老大绝不会走回头路,否则他的‘涛姐’怎么办?”
是啊,为了浏涛,麦小余绝不可能重回老路,而且必须想办法,解决压在他心头上的两千多只“羊羔”。
“行了,都别扯淡了,商量一下明年的计划。”
这才是元旦放假前一天下午,蒙人big3再次召开“峰会”的重要话题。
浏涛好说。元旦过后《倚天》开机进组,等到春节期间《还珠3》上映,她的身价肯定提高,李雪再为她接广告合约的时候,底气会足很多。
黄勃和邓朝这对组合,是明年年初的重点。
电影里的三首歌肯定要发行,这是一笔快钱,数目客观,没道理不赚。
问题在于歌曲发行之后呢?
他们两人走歌手路线,还是演员路线?
蒙人BIG3必须先拿出个大体方案,然后再和两人商量。
正儿八经经营公司,比当骗子麻烦多了!
哥仨正商量着,麦小余的鸭梨手机忽然响了,是伍国栋打来的。
“麦子,小陆跟我说,有人砸你家,你爸好像也被打了!”(未完待续。)
一个建成十几年的老小区。
近十栋六层高的老式砖混楼房组成,楼体外立面受到岁月侵蚀,斑驳老旧。
由于缺乏物业有效管理,小区内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主干道上已经结成一层薄冰。
下午五点多,天色渐暗,几个上岁数的小区居民,不顾天气寒冷,围在一个单元门口。
两个人在下象棋,其余几个人在旁边七嘴八舌的参谋。
围观者不时为对弈双方走出一步好棋叫好,也会为下了一步臭棋抱怨,偶尔还夹杂着对弈双方愤怒的斥责声:“观棋不语懂不懂!”
不远处的三号楼下,陆睿恒站在楼头,焦急的望着小区入口。
“出警也太慢了,这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来?”
“麦子呢?怎么也没来?该不会因为是私生子,不管自己老爹被打吧?好歹也是亲爹啊!”
陆睿恒一边看表,一边自言自语。
这时候,一辆沃尔沃发疯似的冲进小区,车轮打着滑急停在三号楼楼下,地面上划过几道长长的车轮印。
砰!
车门一开一关,风风火火的麦小余从车内跳了下来。
“麦子,你可算来了!”陆睿恒急忙迎上去。
“多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麦小余说着话,迈开大步冲向单元门口。
不远处的棋摊儿,一个观棋的老者忽然直起腰板,愣愣的看向3号楼。
“李叔,看什么呢?”旁边有人问道。
“我好像看到小麦了。”
“老麦家的小麦?”
“嗯。”
“不可能吧。听说因为老麦再婚,小麦跟他大吵一架离家出走,都五年没回来过了……”
麦小余此时已经冲进楼道内,一路狂奔直上五楼。
陆睿恒气喘吁吁跟在后面,发挥律师特长,用最快的语速、最简洁的语言,介绍着事情经过。
他最近在法律援助中心帮忙的时候,接了起特殊的法援案件。
案子不大案值不高,但是案情有点棘手。
为了维护当事人最大权益,今天他特地来找高人请教。
这个高人叫麦英雄,燕京律师界颇有名气的大律师,以头脑灵活手段诡异奇招层出不穷著称,尤为擅长这种案子。
登门拜访,寒暄客套过后,刚转入正题,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踹开大门冲进麦家,二话不说直接开砸。
一力降十会。
高武面前,任你舌灿兰花口若悬河,也没个鸟用。
麦大律师抵挡不住凶神,陆睿恒上前劝阻,也被恶煞一钢管抡过去,差点没砸在头上。
他不敢多留,跑到楼下报警,然后又给伍国栋去了个电话。
“……伍哥跟我说过,麦律是你爸。我想着,就算你是私生子,亲生父亲被打也应该告诉你一声。”
麦小余没心情听陆睿恒解释那么多,可是听到最后那句,还是忍不住看了陆睿恒一眼:“谁跟你说我是私生子?”
五楼502室门外,围着三四个邻居。
义愤填膺看着暴徒的打砸行径,想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暗自祈祷警察快点赶来。
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听到楼下传来麦小余的声音。
“小麦?是你吗小麦?”
“张阿姨,是我。”
“太好了,是小麦,小麦回来了!”
“这下好了,老麦一家有救了。”
“我就说嘛,父子哪来得隔夜仇。”
“小麦,狠狠揍这帮家伙,这段时间他们来你家闹了好几回了……”
邻居们释然,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然而他们的话却犹如一大桶汽油,浇在麦小余心头的火焰上。
轰!
火焰等级从“重大”升为“特大”。
502室屋内。
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锃亮的马洪山站在客厅,抱着双臂一脸冷笑。
六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手持钢管挨屋打砸。
客厅、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几乎每个房间都被砸的满目疮痍。
麦英雄一家没有阻拦,也拦不住,只是守在最后一间卧室门口,不让对方闯进去。
瘦瘦高高的麦英雄张开双臂,护着卧室的同时,也把刘晓丽母女掩在身后,怒斥马洪山:“姓马的我告诉你,这回你们完了。私闯民宅、寻衅滋事、威胁恐吓……包括你们公司老板,一个也别想跑掉,我不告的你们光屁股坐牢,我不姓麦!”
马洪山讥笑道:“坐牢?我好怕怕啊。”
“就是,坐牢好可怕哦。”
“我也怕怕。”
“可是我们已经砸了,肿么办?”
“哈哈哈!”
六个混混阴阳怪调,嘲笑的看着麦英雄,肆无忌惮的嘲讽怪笑。
有个龅牙的混混更是说道:“马爷,好久没回牢里看看了,我还挺怀念那几个管教呢。”
“说尼玛几百遍了,叫马经理!”马洪山顺手从地上抄起摔碎的半个烟灰缸,狠狠砸过去,“都特么给老子记住,老子现在是经理,不是流|氓无赖!”
“是是是,马经理!”
“马经理!”
混混们立刻改口,麦英雄不耻的啐了一口:“呸,沐猴而冠!”
马洪山不懂:“什么意思?”
混混们面面相觑,也不懂。
麦英雄身后,十四五岁的茜茜高冷的科普:“这个词的意思是,猴子戴帽子,装成人的样子。”
这下混混们懂了。
“马爷,他们说你是猴子!”
“艹,老子听不懂啊,还用你说!你们特么的还愣着干什么,继续给老子砸!”
眼看六个混混拎着钢管逼近,刘晓丽连忙说道:“马经理,再给我们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我们一定签字。”
“老子今天不是来逼你们签字的,就是来砸场的!”
“等一下!马经理,我们真没想过坐地起价。”刘晓丽看眼麦英雄,继续解释,“老麦是想等他儿子回来。他儿子好几年没消息,我们要是现在搬走,将来小麦回来,找不到家怎么办?就三个月,我保证三月底之前,我们签字搬家。”
“哟呵,还整出个龟儿子?特么好几年没消息,说不定早死外面了!都特么愣着干嘛呢,那间房里肯定有重要东西,给我冲进去砸……”
话音未落,马洪山感觉腰眼剧痛,紧接着整个人飞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麦小余赶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刘晓丽和马洪山的对话。
马洪山最后这句话,瞬间燃爆他心中“特大”级别的怒火。
“给我去死!”
几近疯狂的麦小余双腿发力,身形如炮弹弹射而出,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马洪山腰眼,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马爷!”
“马爷!”
“草泥马敢动马爷!”
“老子弄死你!”
六个混混见状,大声叫骂着,抡起手中钢管朝着麦小余打来。
麦小余双眼喷火,单手接住兜头打来的钢管,无视手心、虎口的剧痛,顺势一拉将对方拉过来,然后一记老拳砸在对方脸上。
砰!
啊!
桃花开。
花儿红。
那个混混捂着脸,惨叫着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汩汩冒出,染红了脸颊,染红了大理石瓷砖铺就的白色地面。
麦小余抄着刚抢过来的钢管,冲进剩下五个混混中间,拳脚棍棒一通乱打,好似虎入群羊。
小麦!
刘晓丽急忙把茜茜搂到怀里,一只手捂住她的眼,不让她看这种血腥场面。另一只手抓住麦英雄的手臂,激动的说道:“是小麦。老麦,小麦回来了。我就说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要不然上次也不会救我和茜茜……”
麦英雄比她还激动,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火烧火燎的……大声叫骂。
“小兔崽子,你躲着点,别被打着!”
“你往哪儿打呢?”
“老子没告诉过你,不要打脸吗!”
“打身上,打身上,不要打脸,打脸容易构成伤害罪!”
茜茜扒开妈妈的手:“麦叔,我哥是正当防卫。”
刘晓丽连忙又捂住茜茜的眼睛,同时用力捏捏麦英雄的手臂,轻声道:“老麦你血压高,别太激动。而且茜茜说的没错,小麦这也算正当防卫吧?”
“你们懂什么,法律那操蛋玩意儿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去,小兔崽子你还专门往脸上招呼啊,老子以前教你的,你都还给老子了?”
……
“好了,别打了,小兔崽子快住手,他们已经被打倒,没有还手之力,你再打就是故意伤害了……”
“啊!”
“哎呦!”
“疼死我了!”
“我的手断了!”
“大哥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别打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麦英雄在一旁心急如焚的大声喊叫,混混们缩在地上护住要害不断哀嚎求饶,麦小余一律置若罔闻。
他双眼通红,手上各持一根钢管,发疯般劈头盖脸的抽打着六个混混。
以一敌六,完胜!
麦小余的彪悍,惊呆了门口的邻居。
他们看着麦小余长大,知道他小时候学习散打经常打架。可是五年不见,麦小余今天表现出来的彪悍,超出他们想象。
陆睿恒目瞪口呆的吞着口水,终于见识到传闻中“九门双侠”的爆表战力,也隐约明白三年前的九门,为什么能叱咤四九城,令宵小之徒闻风丧胆。
麦英雄没那么多感慨,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不行,小兔崽子疯了,我得联系人。晓丽,都录下来了吧?”
刘晓丽点点头:“放心,他们一进来就打开了。”
“那就好。回头警察来了,先不着急交给警察,后面这段得删掉。”
说着话麦英雄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自己的律师好友,替麦小余打这场故意伤害罪的官司。
他不能看着儿子坐牢!
然而电话还没来及打出去,他吃惊的看到,麦小余丢下钢管冲进满地狼藉的厨房,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菜刀。
“来,你们进去砸,老子砍死你们!”
通红的双眼,狰狞的表情,暴起的青筋,愤怒的嘶吼……
小麦疯魔了!
麦英雄顾不上联系朋友,冲过去死死抱住儿子:“小兔崽子,你清醒点,千万不能动刀!”
刘晓丽和茜茜也扑上去,拦着麦小余。
门口的陆睿恒和在场的几名邻居,同样跑过去,大家合力抱住麦小余,艰难的想要卸下他手中的菜刀。
混混们头皮发炸,快疯了。
砸个家而已,用得着要人命吗?
横的怕不要命的。
六个混混吓尿了,连滚带爬来到马洪山身边,哭嚎着。
“马爷,那小子太狠了。”
“马爷,咱们快走吧,那小子疯了。”
“马爷,那小子真的会杀人,我不想死……”
马洪山坐在地上,忘记了腰眼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没听见手下们的哀嚎,双眼直勾勾盯着麦小余,表情复杂。
菜刀,还在麦小余手中。
麦英雄和邻居们一边拦着他,一边继续劝说。
“小兔崽子,你非要闹出人命才罢休吗?”
“小麦你冷静一点,杀人犯法。”
“小麦,为了这些人坐牢,不值得啊。”
“麦子,你不能冲动啊,要不我联系伍哥,让他跟你说?”
众人的劝说,都无法熄灭麦小余的怒火。
他是人,但也有逆鳞。
那间房里有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不许任何人不敬!
哪怕是他老子,也不行!
刘晓丽想到什么,在麦小余耳边说道:“小麦,他们没碰那间屋子,你妈妈没有受到打扰。你一走五年,难道不想看看她?她看着你呢,难道你刚回来就要她为你担心?”
当啷!
菜刀落地。
麦小余身形轻颤,通红的双眼逐渐湿润,人也冷静下来。
邻居张阿姨急忙收走菜刀,麦小余推开众人,走到麦英雄三人一直守护的房间门口,哆嗦着拿出钥匙,打开锁。
房间内,窗帘紧闭。
桌椅板凳、高低柜、化妆台、缝纫机、针线盒……全是好几年前的老物件。
正面正中放着座神龛,贴着墙,上面摆着一副放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个中年女人,慈祥的笑着,麦小余和她长得很像。
神龛周围的墙面上,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有单人照,有合影,都是中年女人的照片,而陪在她身边的,则是不同年龄阶段的麦小余。
噗通!
麦小余跪倒在神龛前,泪如涌泉:“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麦小余跪在母亲遗像前,一动不动,泪水无声划过脸庞,连成串打湿地面。
半个小时后,刘晓丽走过来,递上三支香。
“小麦,上柱香吧。”
上香的时候,麦小余发现香炉中残留的香根。
刘晓丽解释道:“其实你爸爸从没有忘记过你妈妈,这些年他每天不论多忙,都会把这间房间打扫一遍,给你妈妈上柱香。”
“打扫房间?他?”
麦小余上香,冷笑着离开。
从刘晓丽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小声道:“谢谢。”
麦英雄是他爹,颇有“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的惰性,当了那么多年儿子,麦小余能不知道?
打扫房间的绝对不是麦英雄,只有刘晓丽。
“小麦,你去哪儿?”刘晓丽问道。
“等警察,或者回家。”
“这不就是你家吗?”
“以前是,现在是你们的家。”
丢下这句话,麦小余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客厅里人很多,陆睿恒和来帮忙的邻居没走,陪着麦英雄;马洪山和他的手下也没走,鼻青脸肿相互搀扶着站在门边,那是见形势不好随时跑路的架势。
麦英雄释放出巨大父爱光环:“儿子不用怕,你爸在这儿呢。我已经给你潘叔打过电话,他马上到,警察来了也不敢动你。
”
我需要怕?
麦小余心中冷笑。
考虑到外人太多,他没有说出口,径直走向马洪山等人。
“还不走?没挨够还是等警察来抓我呢?”
六个混混哆嗦着后退,龅牙男最胆小,差点没夺门而逃。
马洪山望着麦小余,迟疑片刻走到麦小余面前。
不愧是老大!
有老大风范!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赢得了小弟们的敬仰和膜拜。
然而马洪山一开口,惊掉六个小弟十二颗眼珠子。
“麦子,你还记得我吗?”
“少跟我套近乎!”
马洪山有点着急,扯开衣领,手心吐上口水把头发弄乱,又摘掉提高逼|格的平镜:“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三年前……”
“马三儿?”
马洪山行三,以前刚出来混的时候,绰号马三儿,后来混的好了,变成“马爷”“三爷”。
“是我是我。”马洪山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麦小余双眼一眯:“怎么着,找不到我报仇,专门来搞我家?”
“误会,都是误会,我要知道麦律是你爸,打死我也不敢来闹事啊。”
“哼,误会?当年怎么说?
“麦子,你听我解释,当年我们打断你三根肋骨……”
我艹!
我儿子被打断三根肋骨!
怒气值瞬间爆表,麦英雄暴怒道:“你们这帮狗|屎,竟敢打我儿子!刀呢,刚才的菜刀呢!”
刘晓丽和邻居们拉住他,陆睿恒从后面抱着麦英雄的腰,心中叹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马洪山一脸委屈的解释:“麦律,你听我说完啊。当时在拘留所里,我们十三个人的确打断了麦子三根肋骨,可我们伤的更重。我这条腿里四根钢钉,这还是最轻的……”
“你活该!没打死你都是轻的……等会,你们在哪儿打架来着,拘留所?我儿子怎么会进拘留所?他犯什么法了?”
信息量太大太刺激,刺激的麦英雄无法接受。
这货话太多!
麦小余皱眉,然而马洪山并没注意到。
这货捂着腰来到麦英雄面前,竖起大拇指:“麦律,您儿子是这个,仗义无双,为兄弟两肋插刀,谁提起他不竖大拇指?我当时是不知道,才对您儿子动手……”
麦小余受不了了:“滚!”
马洪山总算明白过来,讪讪一笑:“麦律,总之你要相信,麦子没犯法,是那帮警察冤枉他,要不然能拘留他六十多天,后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把他放了?”
这五年,我儿子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麦英雄心疼的眼圈都红了:“拘留六十多天?儿子,你为什么不起诉警察?这是严重的超期拘留,你不知道吗?你孙叔叔最擅长打民告官的官司!”
“马三儿!”麦小余很后悔,刚进门的时候,那一脚没有踹在马洪山的嘴上。
“好,我这就走。”
“麦律,今天是我们不长眼,不知道麦子是您儿子。给您造成的损失,回头我们双倍赔偿。还有,警察不会来,我们公司打过招呼了。”
“麦子,那次是有人出高价,雇我们进去打你。出来后我才知道你进去的原因,我们几个都后悔了……行行,我立刻消失。”
带着六个小弟离开麦家,下楼的时候,小弟们忍不住发问。
“马爷,那小子谁啊?”
“道上没听过这号狠人啊。”
“马爷,咱们挨得打就这么算了?”
“干脆把兄弟们都找来。我就不信了,他能打十三个,还能打三十个?”
马洪山一巴掌抽过去:“打尼玛!知道他谁吗?九门双侠之一的麦子!知道九门解散后,道上人为什么没有报复他们吗?因为敬他们是汉子,够仗义……嗯,也是怕把他们逼急了,又凑一块。”
九门双侠?
小弟们出来混的时间短,大部分没听过。
龅牙男眼睛一亮:“马爷,是那个为了替死去兄弟讨公道,大闹警察局的麦子?”
“你听过?”
“他是我偶像!我以前的老大让我们替他顶罪的时候,专门讲了麦子的英勇事迹。他说这辈子最希望有个兄弟像麦子那样,义薄云天比肩关二爷。”
“所以你替他坐牢?”
“嗯。”龅牙男用力点头。
马洪山拍着他肩膀:“我特么在道上混的时候,怎么没收过你这种小弟?”
一行七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单元楼,马洪山吩咐龅牙男:“你在这儿守着,如果麦子出来,不要让他发现你,跟着他看他去哪儿,记住随时保持联系。”
龅牙男为难道:“马爷,这样不好吧,您不是也挺佩服麦子的仗义吗?”
“你懂个屁,按我说的办!”
这时候,天已擦黑,为了不打扰麦英雄一家团聚,邻居们都离开了,陆睿恒也先告辞,麦英雄联系潘峰,通知他不用来了。
很快,遍地狼藉的麦家,只剩下四个人。
气氛略显尴尬。
沉默好半天,麦小余冒出一句:“他们动你了吗?”
麦英雄很硬气:“借他们仨胆儿……你去哪儿?”
麦小余置若罔闻,朝着大门走去,忽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拉住自己。
“松手!”
麦小余愤然转身,迎接他的是一张清透亮白、白皙圆润的鹅蛋小脸。
“哥。”
茜茜扯着他的袖口,怯怯的叫道。(未完待续。)
晚上七点。
高桥街六号院。
3号楼3单元502室。
麦小余坐在母亲的遗像前,发呆。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又关上,一阵窸窣的脚步来到麦小余身后,停下。
麦小余没回头,撩起衣服露出后背,背上一道道红肿淤青。
>
胜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茜茜蹲在他身后,打开手中的家庭常备急救箱,用药棉沾了药酒,涂抹在红肿淤青上。
药酒抹完,麦小余放下衣服,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想说什么,想想又算了。
“手。”茜茜从他身后转到左侧,小声道。
麦小余的左手也有伤。
他夺下第一根钢管的时候,是用左手硬接住的,虎口差点没崩裂。
左手伸到茜茜面前,看着她略显生疏的替自己涂抹药酒,麦小余轻叹道:“你还认得我?”
茜茜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又点点头,小心翼翼抹上药酒,然后缠上纱布,打结……熟悉的蝴蝶结。
麦小余笑了:“还像以前那么丑。”
最早见到茜茜的时候,是在六七年前。
刘晓丽带着茜茜从美国回来,在潘峰的介绍下认识了麦英雄。
一个丧偶带子,一个离异带女,两家人很快熟络起来。
起初两家人的关系很好,麦英雄忙着打官司的时候,会把麦小余交给刘晓丽看顾;刘晓丽忙着经纪艺人演出的时候,会把茜茜送到麦家照看。
一来二去,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那时候,麦小余已经练习散打好几年,是六号院里的孩子王。
院儿里的小孩子,要是被外面人欺负了,都会跑回来告诉他。
不管是在学校被同学强收保护费,还是放学路上、游戏厅里、桌球室里被人殴打勒索抢钱,麦小余知道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替他们出头。
出头的方式很简单——打!
对于孩子们来说,麦小余就是他们的偶像,是他们的保护伞。
那些难以启齿、没法告诉家长、没法告诉老师的事情,麦小余都能替他们解决。
六号院的孩子,谁也别想欺负!
那时候茜茜才七八岁,在这种环境下很难不受影响,同时也为有这样一个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的大哥哥而骄傲。
她是六号院孩子中的小公主,只因为麦小余介绍她的时候说了句“她是我妹妹”。
经常打架,麦小余也没少受伤。
他那时才十四五岁,面对的对手有许多年纪比他大,即便打赢对方,自己也一身伤。
为了不让麦英雄知道,罚站训斥,每次打完架,都是茜茜偷偷帮他涂抹药酒。
如果哪里破了,茜茜还会缠上纱布,打个美哒哒的蝴蝶结。
麦小余认为太娘,所以每次见到蝴蝶结,都会说“很丑”,可茜茜喜欢。
嗯,就像现在一样。
本来两家可以和和睦睦的相处下去,但是在麦小余被燕京体育大学散打专业特招那年,麦英雄和刘晓丽要结婚了,婚期定于当年国庆节。
麦小余极力反对,在他看来,父亲再婚意味着忘记已故的母亲,是对已故母亲的不敬!
于是……
“小麦,茜茜出来吃饭了!”
客厅里传来刘晓丽的声音。
饭菜是叫的外卖,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四人落座,刘晓丽很热情。
“小麦,你最喜欢吃的鸡腿,多吃点。”
“老麦,给孩子夹菜啊!”
麦小余接受了刘晓丽夹过来的鸡腿,但是端起碗躲过了麦英雄夹的菜。
麦英雄啪的一拍筷子要发火,刘晓丽急忙圆场:“茜茜,你以前不还总问小麦哥哥去哪儿了吗?现在小麦哥哥回来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茜茜低着头扒拉碗里的饭粒儿,一言不发。
刘晓丽皱眉:“茜茜,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别怪茜茜,她是个好孩子。”麦英雄揽过话头,“你没看这个小兔崽子今天要杀人的样子,茜茜能不被吓着吗?”
麦小余放下碗:“你骂谁呢?”
“骂你怎么样?怎么着,你还想跟你老子动手?”
“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你少占我便宜!”
“所以你办了张********?”
麦小余随即摸屁兜,麦英雄直接把他的********连带钱包拍到桌上。
钱包是麦小余打架的时候,无意中掉落的,被收拾房间的麦英雄发现,同时看到了麦小余的********。
“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我问你,你为什么被学校开除?这几年你在外面到底干什么了?怎么会被拘留?还会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
“你管不着。”麦小余收好身份证和钱包,“再提醒你一次,我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了。”
“放屁,我同意过吗?你永远是我儿子,麦守正!”
“别提这三个字,什么破名字。”
“破名字?翻了天了你还。守正守正,恪守正直,这个名字不好听吗?总比你爷爷给我起的麦英雄好听吧?”
“嗤,我爷爷是你爸。而你,自从你再婚之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就是你改名麦小余的原因吗?你不就想说你从小就是多余的吗?”
“难道不是吗?难道我不多余吗?你们一家三口多幸福,我妈和我不都是多余的吗!”
“你放屁!”麦英雄怒极,一巴掌抽过去。
麦小余没有躲闪,任由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冷冷道:“我说错了吗?那为什么这五年,每年我妈忌日你都不去看她!”
“老麦,别动手。”刘晓丽急忙拉住麦英雄,“你跟孩子说清楚啊,小麦,你爸他……”
“我是当爹的,犯得着跟自己儿子解释吗?”
“我也懒得听你编谎话!”
哗啦一声,麦小余拉开椅子,大步走向门口。
刘晓丽急道:“小麦你去哪儿?”
“回家,我自己的家!”
拉开大门,楼道的声控灯亮了,麦小余才要下楼,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堆脚步声,以及马洪山的声音。
“李总,我让龅牙一直在楼下盯着呢,确定他没离开,肯定还在家里……”
艹!
麦小余迅速退回家中,从角落里抄起两根钢管,同时冲着麦英雄三人吼道:“你们仨快去我妈那屋,锁好门,我不吭声不要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