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上医生又详细的询问父亲,什么家族精神病史啊,抑郁啊之类的,父亲一一回答都是没有。父亲还不忘提了一个细节,说母亲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突然变了,医生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置可否。一路上母亲还是在歇斯底里的叫着要喝农药,到了医院的时候嗓子都叫哑了。
进了医院,为了能顺利做检查,医生给母亲注射了镇定剂。注射了镇定剂之后的母亲虽然身体不再挣扎,但是依然用沙哑的嗓音喊着要喝农药。医生皱了皱眉,开了单子让父亲去交钱做检查。好在是半夜急诊,检查没排队,出结果也快,但是没有丝毫异样。检查完了之后,医生皱着眉让护士把母亲推进病房观察。
母亲一进病房,就吵醒了所有病友,几人在小声的抱怨着,陪床的家属也都面有愠色。父亲只好朝大家歉意的笑,只是弟弟可能因为焦急母亲的病情,狠狠的瞪了抱怨的几个病友。母亲沙哑的声音还在嚷着,旁边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婆婆病友眼见是睡不成了,便起身靠在床头上,看了母亲几眼之后便问到:“这是什么情况?”父亲只是专注的看着母亲,并未意识到老婆婆发问。老婆婆又提高了一点声音问了一遍,父亲这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说到:“还不清楚情况,医生说要观察。”老婆婆又看了母亲一眼继续问到:“以前有没有发作过呢?”父亲摇了摇头说到:“突然这样的,半夜就起来说要喝农药。”顿了下父亲又补了一句:“连说话声音都变了。”老婆婆听完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父亲便又转身专注的看着母亲。
“嘿,”老婆婆突然叫了一声,父亲便又转过了头。
“我觉得你爱人这个情况不是病,”顿了顿又小声说到:“像是中邪了。”父亲听到这个猛然转身盯着母亲,忽然想起小叔是我们这边一个很有名的阴阳师的记名弟子,便赶忙掏出手机拨通小叔的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小叔来看看。说来很奇怪,给小叔打完电话后不久,母亲便没有继续叫了,也许是镇定剂的作用,也许是实在叫累了,睡的很安稳,不过父亲感觉母亲两三个小时便苍老了好多。抬头看了看弟弟,父亲说到:“你先回去睡觉吧,马上还要上学。”弟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话,父亲便不再坚持,静静的等待小叔过来。
等到小叔赶到病床边,还不待父亲说什么,开过阴阳眼的小叔狠狠的瞪了母亲两眼说到:“不对,这脸色很不对。”父亲便把细节跟小叔说了说,小叔听了后仔细看了母亲两眼,说到:“嫂子脸色阴气好重,这几天有没有去过坟地火葬场之类的?”父亲摇了摇头说到:“这两天为了小明开学的事情租房子搬家忙的不可开交,家里又没亲人去世,不可能去那些地方。”小叔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到:“你们租的房子在哪里?”父亲说了地方之后,小叔有些疑惑:“那地方人烟密集,阳气很重,应该不会有这些情况啊。”摇了摇头,继续说到:“你们先看着,我去请师父来看看。”说罢又风风火火的出了医院。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弟弟已经在父亲的坚持下去了学校。恰在这时,母亲也醒过来了,很虚弱的惊异的问着旁边一直盯着自己的父亲:“我怎么在这里?”声音虽然还是带着沙哑,但是明显显示是母亲从前的声音。父亲心里微微一动,淡淡的说:“你晚上病了,我们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母亲试图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没有成功,只能轻轻摇头看了下四周,问到:“小明呢?”父亲轻声回答:“去学校了,你先休息下,等小弟来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母亲实在太虚弱,只好轻轻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小叔便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位老者。稍微给父亲介绍后,便指着病床上的母亲说到:“师父,这是我嫂子,情况在路上我已经跟您说了,您给看看。”师父看了看母亲的脸,又走近拨开母亲眼皮看了看瞳孔,说到:“先出院吧,出院了再说。”父亲见什么也检查不出来,而这师父别的什么都不说只说出院,便没问什么直接去找医生去办出院手续。但是这时办手续的还没上班,父亲便只好安排母亲和大家一起吃点什么一起等待办理出院手续。
等到办手续的时候医生还什么观察啊去专业精神病医院治疗啊之类吧啦吧啦的,父亲没理,办好手续后叫了车直接回租住的房子。下车的时候母亲太虚弱,父亲便背着母亲上楼。上楼的时候,院子里几个妇女似看非看的望着父亲一行人小声在议论什么,其中就有昨晚帮忙的两个妇女。
上了楼,父亲掏出钥匙开了门,先进门安排母亲到卧室休息,师父和小叔也一起跟着走了进来在客厅四处张望。等父亲安顿好母亲来到客厅,师父摇了摇头,说:“这房子不对,不能让你爱人住在这里,你们先回去,等下我回去请神灵查查。”父亲瞪大了眼睛看了几眼墙壁,没说什么,便赶忙又到卧室背起母亲。临出门的时候师父又说:“不要回你自己家,暂时先到卫红家里,他那里我请了家神的,应该会有点作用。”父亲准备说点什么,小叔上前扶了父亲胳膊一下,说到:“你不用担心,师父会解决的。”
一行人刚下了楼,帮忙的两个妇女就凑了过来,小声急切的对父亲说:“你们快搬走吧,这房子不能住。”小叔接了一句:“为什么?”两个妇女扶父亲改抱住母亲,在路边花坛坐下,那师父和小叔也凑了过来,俩妇女便小声神秘兮兮的说了开来。
原来父母亲租住的房子以前租住着一家四口。男的很不成器,不工作老是找女的要钱去吃喝嫖赌,还经常打女的。有次找女的要钱未果后打了女的一顿扬长而去。女的气不过喝农药自杀了,临时前还勒死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说是怕孩子活在世上受罪。据说女的死后怨气太重,一直盘桓在那屋子里,后来的房客都住不了几天便离开。房东欺负父母是乡里人不知情,所以低价租给了他们。之前并没有发现这房子又租人了,昨晚上闹的那么严重才知道那房东又在赚昧心钱了。亏父母还对那房东感恩戴德呢,小叔听了暴跳如雷要去找房东算账,俩妇女赶忙叮嘱说千万别跟房东说起是她们说出去的,便飞快的跑开了。
师父皱了皱眉说到:“先救好你嫂子是正题,现在找到症结就好办了,你们先回去,我回家请神灵解决这个事情,你们安顿好之后再来找我。”顿了顿又说到:“切记你嫂子身边不能断人,要有人一直看着她。”父亲只暗暗觉得母亲情况不对,没想到会是这样,而且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个所以然,便问到:“师父,我爱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师父看了母亲一眼说到:“我刚刚进那房子就发觉很不对,阴气很重,是个凶宅。如果那俩妇女说的情况不差的话,应该是这女鬼怨气太重,在找人发泄怨气,恰好你爱人最近火气很低,所以一住进来就被女鬼上了身。”
以前只听说过鬼找替身,发泄怨气这种事父亲头一次听说,便继续问:“发泄怨气是什么?”师父解释到:“就是有些鬼在生前怨念很重,又不当横死,这种鬼如果没有高僧超度的话,是不能转世投胎的,不能转世投胎那更加加重了她的怨气,所以就破罐子破摔,贻害阳间。”父亲听罢急切的问:“那怎么办呢?”师父轻轻笑了一下:“消灭她咯,还能怎么办呢。”父亲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到:“我爱人怎么三四点的时候就不叫了呢?”师父解释到:“寅时的时候,阳气已经开始要起来了,她如果不离开,就会被阳气侵蚀的灰飞烟灭。”父亲点了点头。师父继续说到:“你们回去安顿,安顿好了来找我。”说罢便和父亲分伴了。
听到小叔讲到这些,我非常惊愕。虽然我不是无神论者,在乡里也经常听人说一些鬼神之谈,但鬼神在我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突然发生在我家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父亲已经安顿母亲睡下,然后把我和小叔叫进了房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商量的结果是,因为父亲不知道师父的家在哪里,而小叔又怕遗漏什么细节,便由他们俩一起去找师父,看守母亲的重任就在我身上。父亲叮嘱几遍我一刻也不能离开母亲,又跟邻居一嫂子说了母亲去卫生间的时候由她帮忙照看,再到小卖部买了一堆八宝粥矿泉水之类的,叮嘱我几句之后便和小叔离开了。不知道是阴天还是由于第一次离鬼的说法这么近,秋老虎肆虐的天气我一直感觉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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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四五点,阴天越发昏暗了,我眼睛散光比较高,有点看不清的感觉。我便起身开了灯,农村的灯不像城市那么多花哨,基本都是用的日光灯,这时候开了灯不一定看的清,还显得屋子里惨白惨白的。管他呢,据说鬼怕灯光,不管是不是真的,开了总比没开好。看了看窗外,觉得有点冷,我搓了搓胳膊,还是到床边坐定。
这时我发觉母亲醒了,母亲看了我一眼,问我几点了,我回答之后母亲又和我闲聊了几句。聊着聊着母亲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我以为她又要睡觉了,便不再做声。母亲忽然坐起,推开被子下了床,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带起的风带着一股土腥味。我以为她要上厕所,便跟在后面。
出了房门到了外屋我就大叫之前和父亲说好的嫂子:“二嫂子,二嫂子,过来一下。”但嫂子不知道是做饭去了还是什么,没有应我,而且我发现母亲也不是去厕所的方向,便赶忙走到她身边拉了她一下:“妈你干什么去?”母亲转过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心里一颤,而且面容觉得又有点扭曲。接着‘嘿嘿嘿’的笑了笑,那笑声就像铁皮磨水泥地板一样,听得扎心头皮发麻。笑过之后她说到:“我喝农药去的。”这嗲声音...这下我头发汗毛全竖起来了,坏了,真的有鬼!母亲又被女鬼上身了!不过不管头皮怎么发麻,这是至亲,我舍命也得保护,我知道说话没用,便拉住了母亲。她挣扎了几下,忽然用那种阴沉的眼神瞪着我喝道:“放开我,我要喝农药。”说完便瞪着我。
此时外间的屋子没有开灯,我不太看的见,就感觉周围很阴深,很冷,偏偏又死一般的沉寂。以前特讨厌隔壁的侄子放学之后咋咋呼呼,现在我真渴望听到他们咋呼的声音。我和母亲对视了一会儿,那眼神真的让我越来越冷了,我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不再看她的脸,只是拉住她不放手。她挣扎了几下,忽然又开始歇斯底里的吼叫:“我要喝农药...”边说还边拿头撞墙。听着她的头撞的‘砰砰’声,我真的感觉心在疼,便一只手拉住她,一只手垫在墙上让她撞。感觉她撞墙和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我快有点支持不住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围绕着我,明知道说话没用的我拼命的叫着‘妈,你别这样...’叫到后来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哭腔了。但是她还在挣扎和撞墙。
绝望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附近的庙里有善男信女做功德布施的<观音心经>,我曾看过,也记得一点点,不管有用没用,没办法了试试,我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便背了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好像有效,母亲不再撞墙也不挣扎,只是转过头继续阴深的看着我。但是操蛋的是,余下的我全部忘了。只好从头再来:观自在菩萨...觉得母亲眼神柔和点了,心里暗暗放松了一点,到了亦复如是我便再重来。
到第四遍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力道变大,母亲又歇斯底里的叫着要喝农药。好在不撞墙了,我便用上被母亲撞到淤青的胳膊双手把母亲拖离墙边,嘴里语无伦次:“妈,你别这样。”刚离开墙边,忽然觉得有点亮了,我扭头顺着亮光看,原来是隔壁的嫂子终于听到家里的动静赶过来了。
我俩合力把母亲按到个椅子上坐下,我不停的叫着妈,嫂子不停的叫着婶娘,母亲就不停的叫着要喝农药。忽然我觉得一股黑影靠近,抬头一看,原来是村子里的一个堂哥,以前是市里一霸,heidao大哥,后来金盆洗手回乡下悠闲的过日子了。本来是路过门口,听到屋里的动静进来看看。我弱弱的叫了声‘哥’。他看了一眼问到:“怎么回事?”还不待我答话,嫂子的声音就传出来:“婶娘被鬼上身了,要喝农药自杀。”忽然堂哥的眼皮一翻,吓了我一跳,和母亲的眼神真是异曲同工。别是又一个上身,我可扛不住。
堂哥瞪了母亲一眼,母亲挣扎的力度小了点。忽然堂哥一阵风似的从我旁边经过,让我头皮又是一阵紧。我忙转头看他要干什么,手上按着母亲不敢放松。堂哥去了厨房,半秒不到,我再看到他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个明晃晃的东西。又一阵风似的到了母亲面前,举起手中的东西,原来是菜刀。他挥舞着菜刀,怒吼到:“看哪个鬼敢害老子的婶娘,老子弄死她。”那气势真有点睥睨天下的感觉。
母亲和堂哥对视了一眼,忽然在凳子上蜷成一团,双手抱肩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我怕,我怕...”堂哥继续吼到:“怕就给老子滚。”但是母亲依然只颤抖着说我怕。堂哥吼了几声终于不耐烦,一刀砍下去,我和嫂子都一声尖叫,所谓挡刀之类根本来不及,也反应不过来。母亲也吓的往后一仰,昏倒了。堂哥的刀在母亲额头上方毫厘之间停下,原来是吓人的。忽然又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大叫:“老子看你往哪里跑。”我们循声望去,原来是小叔回来了。小叔看了我一眼,说到:“照顾好你妈,”又对堂哥说:“大强你跟我来。”堂哥提着菜刀就跟着小叔冲出门去。我和嫂子扶着晕倒的母亲。
堂哥和小叔出门后,嫂子示意我把母亲弄到沙发上躺下会舒服一点。母亲躺下后没什么变化,嫂子看了几眼跟我说回家看一眼孩子再过来。嫂子出门后,屋子里好静,刚刚一直拉母亲所以自己没什么感觉,现在忽然停下来觉得还是好冷。我缩了缩脖子惊疑的看了看四周,自我安慰似的去开了灯。天已经黑下来了,日光灯终于起了作用,不过还是惨白惨白的。开了灯我赶忙走到母亲身旁盯着她,忽然母亲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我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全神戒备,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把母亲按住。母亲眼神柔和的轻轻扭头看了看四周,很虚弱的开口叫了声:“小飞。”这声音真的如春风拂面,如冬日暖阳,比任何天籁都好听,这是我听了二十年的声音啊。我惊喜的应了一声后又急切的问:“妈,你感觉怎么样?”母亲轻轻摇了摇头,缓缓的说到:“小飞,你别站那里,她的两个孩子站在你身后。”我擦咧!我一下子跳的老高,又转头去看看,身后除了日光灯的映照下地板反射的白得晃眼的光啥都没有。我赶忙换了个地方站着,母亲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紧紧的看着母亲,然后装作不经意的用余光瞟瞟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我惊惧不定的时候,小叔和堂哥的声音传来了。等他们进门之后,我便问小叔:“叔,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爸呢?”小叔便跟我解释,他和我爸去找师父后,师父家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处理好之后问了母亲的详细情况准备了驱鬼的东西就兵分两路,师父和我爸去凶宅驱鬼,小叔回来协助我看好母亲。开过阴阳眼的小叔刚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女鬼被堂哥的杀气吓出来在屋子里飘荡,便带着堂哥继续去找女鬼。我偷偷瞟了瞟四周,小声说到:“我妈说那个女鬼的孩子还在这里。”小叔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堂哥说到:“大强的杀气虽然吓鬼,但是并不能消灭她,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师父把女鬼收回了凶宅镇在那里了。”听到这里我稍稍松了口气,讲了下客气,送走了堂哥,便和小叔看着母亲。
不一会儿,小叔的电话响了,小叔接了电话就一直‘嗯’‘哦’。我竖起耳朵依稀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是父亲的声音。挂断电话,小叔说到:“你爸打来的,女鬼已经被镇在那里了,没事了,扶你妈回去休息吧。”听到这句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身体好软,赶忙走到一个椅子边坐下,有气无力的说到:“等一会吧,让我恢复下再扶。”小叔点了点头,便去给我们准备吃的去了。我无力的摇头晃脑,这十几个小时过的真玄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刚刚发生的这些事告诉我,原来,鬼是真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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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洗漱了躺在床上,时不时眯眼聚光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动静,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让我惊坐起来凝神听半天,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累的支持不住,呼呼睡去。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的时候,被楼下的说话和笑声吵醒。因为还记挂着母亲,所以匆匆套了衣服下楼。客厅里看到父亲、小叔和另外俩不认识的人在寒暄。父亲看到我,把我叫了过去,跟我介绍。俩不认识的人,一个是小叔的师兄,另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就是传说中的小叔的师父,阴阳师。一个很普通的老头,丢人堆都认不出来的。我是个很腼腆的人,而且也不知道叫什么合适,只是不断的点头。父亲也知道我是啥样的货色,便叫我去看看母亲,然后他们一行人围着我家宅院转了转到处指指点点。
及至后来,父亲请的乡里的土厨师到了,做了顿饭等等这些都不必详述。只是席间他们讲述的各种神神怪怪的故事很吸引我。小叔的师兄还笑着问我昨天怕不怕,我为了显示年轻人的风采,说了句这有什么怕的。末了还加一句,不是说小叔家有家神的么,怎么没起作用?师父接过话说到:“家神只能吓走过路鬼怪,防止这些鬼怪趁火打劫,怨念这么强的女鬼家神肯定是镇不住的。”我‘哦’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的吃饭,竖起耳朵来继续听他们神怪的故事。
饭后师父要走,父亲包了红包往师父手上塞,但是师父执意未收,在父亲的千恩万谢中回家了。师父走后,我们看了看母亲,虽然很虚弱,但是母亲明显的很正常了。这时父亲和小叔神神叨叨的把我拉到一边,说到:“刚刚那师父说要收你做徒弟,你愿意么?”什么?莫名其妙嘛,我一大好青年,将来有美好的前程,怎么可能去搞那些神神怪怪的事情,和清香黄纸为伴?不会是和电影上演的那样,父亲和那阴阳师有约定,治好母亲我就去给他当牛做马吧。不过表面上我没有那么激动,只问了句:“为什么?”
“师父说看到你很有灵气,愿意收你做入室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小叔说到。
“什么灵气?什么入室弟子?”我继续问到。听到我问这个,小叔详细给我解释起来,虽然做弟子的事情不好说,但是神怪的事情我还是很好奇的,便认真的听了起来。
原来我们这一块的阴阳师非道非佛,不像南方沿海的神打,也不是北方的跳大神。形式上就像每个阴阳师都和天上的一位神佛有契约一样,进行一个什么仪式就能请那位神佛上自己的身帮助解决遇到的神怪问题。不过请神上身非常的伤身体,所以不是重大情况一般都是把遇到的事情写在黄纸上化给契约的神佛,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神佛会托梦给予提示。而每天托梦也是很麻烦的事情,神佛也要过周末的么,所以神佛会赐给阴阳师一定的灵力,而且这灵力对常人没什么作用,只在对付神神怪怪的事情的时候有用。不过有了这点灵力,除了对付神怪,还能看相摸骨,合和阴阳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问神佛为什么这么做,很简单,神佛也要过日子的嘛,一日三餐的香火还是要吃的,给别人解决了怪道的事情,香火不就大把大把的来了么。而这位要收我做徒弟的阴阳师,他的契约神佛可牛逼了——齐天大圣孙悟空!
这些阴阳师的传承很奇怪,有一大堆记名的弟子,这些弟子不常和师父在一块,师父有什么事情都是随叫随到,基本上都是出钱出力,而好处就是自从拜师之后一直家宅安宁。入室的弟子只有一个,等师父死后将来继承契约继续和神佛沟通。
这东西太离奇了,这三十多个小时展示的信息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而且照小叔这么说的话,我将来是能和大圣沟通的人,可大圣不是小说家编的么?难道真的存在?看出我犹豫的神情,小叔便说到:“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师父那里看看,不行的话你就回来。”嗯,这样的话是可以同意的,因为我本身对灵异是有点兴趣的,去看看最起码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脑袋还有点浆糊,21世纪的新青年居然还搞这个。如果拜师是不是像大圣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那样学本事?会不会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找我看病合阴阳,然后我趁机...将来我是不是能受万人敬仰,从而可以纵意花丛......
第二天一早,小叔就叫起了我,蹬上摩托车直奔师父家里。其实空着手去我还挺不好意思,小叔说不用买东西,那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师父家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大楼房,一进门就又闻到一股土腥味,比之前租住的房子更浓,让我都有点作呕的感觉。一楼是一整个大厅,北面墙上一个神坛,神坛上供奉着的正是孙大圣,我去,和六小龄童老师真像。东西两面墙上全部是大大小小的锦旗,什么“大神显圣,造福四方”、“威灵显圣,妙手回春”之类的。除此之外,大厅一角有个桌子,师父正端坐上方,手里在黄纸上写些什么。虽然大厅没有多的东西了,但是在锦旗的覆盖下并不显得空旷。
看到我们进门,师父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点了点头,说到:“你们来了啊。”小叔把我拉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说到:“您昨天说要收他为徒的,我把他带来看看。”师父点了点头,也不寒暄,直接问我:“小伙子,你觉得我这里有什么不同么?”我看了看四周,做出欲呕的难受样子说到:“别的什么没有,就是一股很奇怪的气味。”小叔以为我是嫌弃什么,赶忙说到:“瞎说什么,这里这么干净,怎么会有异味。”师父摇了摇头对小叔说到:“这些你不懂,确实有这个气味,这是阴气,我这个屋子神神怪怪来的多,所以阴气浓郁,不过因为神光普照,所以一般的人感觉不到。”
“而他,”师父指了指我:“昨天第一眼见他就看到他头顶上插着一面红旗。”啥,我头顶有红旗?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当然了,啥都没摸到。师父继续说到:“这些都是天赋,有些人天生阴阳眼,有些人是耳朵、鼻子能辨阴阳。经他刚刚一说,就是他的鼻子可以辨阴阳。”越说越离奇了,难道我将来像狗一样趴坟地上或者大姑娘小媳妇身上闻来闻去?
“我不是也有阴阳眼么?”小叔疑惑的问到。
“你的阴阳眼是长期供奉大圣,大圣给你的一点灵力,和他天生的有很大差别。”说完师父看着我继续说到:“你叫小飞是吧,愿意做我的徒弟么?”我的想法其实是先来看看,沟通一下,没想到师父这么直接就问了。我还在犹疑中,师父继续说到:“学这个没什么教科书教你,你每天跟着我做事,耳濡目染,基本上就会了。”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实在没什么概念。
“现在学徒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还有两年我阳寿终了你就继承大圣的契约,继续造福一方。”
啥?一千块一个月?那时候我们这六线小城市的工资水平也就五,六百块,一千确实让找了几个月工作的我很心动,也没有在意师父说他的寿命只有两年了,哪有活人能预测自己寿命的嘛。不过拜师学艺不都得交钱,还得任由师父责骂的么?怎么还能赚钱?
“你还犹豫个什么?好多当大官的要拜师师父都还不答应呢?”小叔看到我还在犹豫,不耐烦的说到。我抬起头看着师父,不置可否,师父看了小叔一眼转头对我说到:“你愿意呢,就从今天开始吧,不外出的话你每天八九点过来,吃了晚饭回去。”我下意识‘哦’了一声,小叔起身说带我熟悉一下,便拉着我到神坛边讲解,师父继续在黄纸上写写画画,于是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阴阳师生涯。
【要多写鬼故事,所以简化了拜师的环节】
小叔带我熟悉了一下之后便走了,我也不知道做什么。最多就是带来人到神坛边去敬香,他们敬香下跪磕头,我就在旁边看着而已。每个敬香的人起身之后都会放个红包到神坛下面的格子上,虽然红包里面是多少钱我不知道,不过看红包的数量也知道师父收入应该还可以,怪不得可以每个月给我一千块呢。师父忙的很,一天到晚有人来问什么符做好了没有啊,婚丧嫁娶得选哪一天啦,家里要做点什么有什么注意事项啊之类的。没人注意到我,我就傻坐或者傻站在一旁听着。吃饭的时候我才看见师母,也是一平常老太婆,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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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望着来人放下了手中的笔,那妇女便先开了口:“请问您是郭师父么?”师父点了点头。妇女继续说到:“您好,我是黄镇的黄阿妹介绍来的,前几年您给她看过病的。”师父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到:“是了是了,前几年我去过黄镇,你有什么事么?”忘了说一句,我们这边管这种撞鬼之类的事也叫病。
“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妇女急切的说到。原来,这妇女有个儿子二十多岁,谈了个女朋友,俩人在一次外出旅游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导致女孩子丧生了,男孩子也受了伤,得知女朋友丧生的消息后痛不欲生,后来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救治和家人的开导下逐渐走出了阴霾。可是在家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妇女发觉儿子床单上老有一片片的污渍,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这是jing斑。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儿子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女朋友离世了之后有自wei这种行为很正常,只是不注意卫生,搞的脏兮兮的而已。可是换了床单之后又有,有时忘了换床单的话,那斑斑块块就像地图一样。她觉得偶尔这样发泄一下还可以,但是长期自wei的话肯定伤身体的,便跟老公讲了下让他劝一下儿子。谁知道老公和儿子谈的时候,儿子矢口否认。老公觉得儿子是不好意思,便继续劝解儿子说这样很正常,只是不要过于频繁,不然会伤身体,谁知道儿子羞愤之下竟然和老公吵架起来。俩夫妻后来去医院问,医院也只说给他找个女朋友,或者让他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但是儿子却都不愿意。后来又强制性押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是jing斑依旧。
时间稍长,儿子便由一个阳光大男孩变成了一个猥琐的小老头,妇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种事情又不好对别人说,怕妨碍儿子以后找老婆。而那个介绍她来找师父的黄阿妹恰好是她的姐姐,看着妹妹整天愁眉不展,追问之下知道情况后便介绍她到师父这里来试试。
我去,打灰机打到看心理医生看阴阳师,这得有一定的道行了吧。师父听完妇女的诉说,皱了皱眉,说到:“把你儿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下来,我跟神灵禀报一下明天去你家看看。”妇女忙不迭的点头,师父挥了挥手指向神坛的方向说到:“你去敬个香,祷告一下。”听到这个我忙转身带着妇女去敬香,敬过香之后妇女起身从口袋拿出个红包放到了格子上,还是挺懂规矩的嘛。
送走妇女之后,吃过晚饭就回家了。母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体消耗很厉害还没恢复而已,说起前天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这两天太梦幻了,不过那一千块的工资我是听的实打实的。
一觉天亮,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到了师父家,师父还是如昨天一样在黄纸上写东西,看到我来了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写他的东西。我无所事事的站在厅里欣赏锦旗的样式。不一会儿,有人进门了,我扭头看了下,是昨天饭前那个妇女,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她老公吧。俩人快步走到桌前,师父忙起身迎接,寒暄了一会儿,我知道了那男人姓贾,为了方便称呼,就叫老贾吧,女的肯定姓黄咯。
寒暄过后师父说到:“你们稍等一下,我准备一下了就和你们回家去看看。”俩夫妻忙不迭的点头。只见师父到神坛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大黄布包裹,在神坛上收了几样东西放到包裹里面。小东西我没看见,但是看到师父放了一把剑到了包裹里面。可是大圣不是用金箍棒的么,没那么炫的道具搞个木棍也可以啊,舞剑的猴子,画面实在想象不出来。放好这些后师父又把桌上写好的黄纸抓了些放进去,然后说了声:“走吧。”我还以为得准备黑狗血、糯米、驴蹄子之类的东西,谁知道就这么简单。俩夫妻跟着师父到了大门口。不是,我怎么办呢?难道不交待一下么,没想到师父回头叫了我一声:“小飞,你还磨蹭啥呢,快走啊。”哦,原来我也要跟着去啊。
到了老贾家里,是一栋单元楼的一楼,他儿子上班去了不在家,我跟着师父前前后后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师父决定晚上等老贾儿子睡觉的时候再观察,所以叫老贾安排地方我们先休息一下,我趁这个空当打电话回家交待了一下。
傍晚的时候老贾的儿子小贾回来了,一个脸色灰败,精神萎靡的年轻人,看到了我们显得很冷漠。也许是隐私被我们知道了不痛快吧,不过对我们也不抗拒,可能他们一家之前沟通过。晚饭的时候师父和小贾商量,睡觉的时候把窗户留一条缝,门也不要锁死,他睡觉,我们趴在窗边给他守夜。如果有异常的话,我们随时冲进去。
吃过饭闲聊了一会儿。我装作心不在焉的眼睛到处瞟,然后动用了一下师父说的我的天赋,深吸几口气,啥味儿都没有。不能啊,师父不是说我闻的到阴气的么,难道小贾不是撞到脏东西了?
夜深了,大家各自洗漱了。老贾两口子自告奋勇要帮助我们一起守着,被师父婉拒了然后劝他们去睡觉。我和师父胡乱涂抹了一点防蚊子的东西便站到窗外,小贾关窗的时候和我们沟通了一下,确保我们可以看到里面,然后便关灯睡觉了。
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之后,透过从窗户缝里洒进的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小贾卧房的情况。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着,拖鞋也整整齐齐的放在床边,这么讲究会是胡乱打灰机搞的床上脏兮兮的人么?
秋老虎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而我还是穿着白天的T恤。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地上各种建筑、树木的影子杂乱的趴在地上,偶尔不经意一眼看过去就像各种妖魔鬼怪,让我心里一紧,更加加重了我的寒意。幽幽的秋风带着气流慢慢往上升腾,就好像地底有什么东西慢慢冒了出来,我下意识低头的看了看脚下,月光下的水泥地发出昏白的光,有些看不清楚,我又踩了几脚,还好水泥地没有什么变化。下意识的抚了抚胳膊,向师父靠拢了一点。师父转过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以为房间里有什么情况,定睛看了过去,小贾轻轻转了个身。我马上精神高度集中,手脚微微发抖,鬼马上就要出现了吗,我能看到传说中的鬼了吗?
观察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变化,原来只是熟睡的小贾翻个身而已。我失望的松了口气,继续心不在焉的观察。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阵阵倦意袭来,虽然白天休息过,但毕竟睡的不踏实。我偷偷看了师父一眼,他还是专注的看着小贾。不知道他一老年人怎么可以这么精神,也许是常年和妖魔鬼怪做斗争锻炼出来了吧。不过虽然很疲惫,但是我还是不敢闭眼睛,万一鬼怪出现,师父打不过,我不是要在睡梦中呜呼哀哉了么。忽然头顶传来‘呼呼’的声音,我精神一紧赶忙抬头看,原来是一只鸟换树呆而已。不过这一下着实让我清醒点了,无聊之中我眼神开始四处游走,最主要的是熟悉各种影子,免得乍一看又吓自己一大跳。
就在我分神的时候,师父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忙凝神去看小贾,只见熟睡的小贾身体扭动着,原本身上盖着的毛巾被快掉到地上了。扭动了一会儿之后原本穿着睡觉的沙滩裤慢慢滑落,他的手也扬起来在空气中抓着什么,喉咙还不时的‘嗯嗯..’。忽然,只见他猛的一个翻身,身体扭动几下之后屁股开始不停的耸动。细细的月光把他的身体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在黑夜里不停的撞击着床板,双腿跟着身体不停的动在月光的隔离下就像溺水的人伸出的双手。过了一会儿,原本趴着的小贾翻过身来,双手还是在黑夜里胡乱的抓着什么,身体继续的扭动。这整个画面,即使未经人事的我也知道是在做什么,只是小贾做的对象是空气,而且睡梦中还能这么投入一下子让我忘了害怕。
随着一声低沉的‘哦’,小贾扭动的身体突然不动了。此时师父突然大吼一声:“哪里逃。”吓了我一大跳,只见师父猛然冲进屋子要开房门,我也慌慌张张的赶忙跟在师父后面。谁知道本来约好不锁的房门竟然锁上了,师父扭了几下打不开之后又大吼一声:“小飞,撞开它。”说罢让开一边,我飞起一脚踢向房门,谁知道刚刚被师父吓的腿有点软,没踢开。师父把我推向一边用身体撞了两下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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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仿佛猜到我的想法,继续说到:“本来完事后应该是女鬼最虚弱的时候,不过可能我们的目光都在小贾身上,她进门的时候偷偷锁了门都没发觉,撞门的时候耽误了时间,让她跑了,今天她应该不会来了,明天我们再想办法抓她。”老黄本来心里就一直犹疑有鬼,这下坐实了之后慌忙要给师父跪下求师父一定要解决,别让她再祸害自己儿子了。师父赶忙扶起她说到:“这个你放心,既然来了,我们一定帮你解决。”倒是老贾比较淡定,在一旁安慰小贾,不过小贾只是惊疑的看着四周,也许他还不接受真的有鬼吧。闹过之后大家就分别去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商量捉鬼的时候,总结了前一天的经验之后,师父给了我一张黄纸符要我穿上小贾的衣服睡他床上代替他。我保持清醒一点,只要女鬼要和我那个的时候,我把符往女鬼身上一贴,她就会显形,那时候师父再冲进来抓住他。我去,我还是CHU男呢,难道第一次要给女鬼?再说那是鬼啊,我才拜师两天而已,忽然想起前几天铁皮刮水泥地的笑声,头皮有点发麻。不过师父已经提出了,而且老贾夫妇殷切的看着我,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我穿上小贾平常穿着睡觉的沙滩裤,把黄纸符放在枕头下面,惊疑的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女鬼等一下会从哪里出来呢?看了看窗户的缝隙,外面黑黑的,啥也看不到。管他呢,这时候也不可能说不干了出去,那丢了咱年轻人的份。‘嗖嗖’两声拖鞋从脚下飞出,我可没小贾那素质,拖鞋还整整齐齐摆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关了灯,倒在了床上。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而且也不能睡,又害怕女鬼发现换人了恼羞成怒冲上来直接干掉我,于是我钻进毛巾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时间长了好热,而且呼吸不顺畅。自我安慰的想了想,有被子包裹的身体鬼应该是伤不到的吧。考虑了一下,我把腿露在了外面,毕竟被女鬼咬断腿总比没命好吧;至于呼吸,我把毛巾被从头上绕过去,然后留出鼻子呼吸,睁大眼睛隔着被子看着外面,除了黑暗,啥也没有。
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几点了,又不敢看手机,怕恰好这时鬼来了惊动她。手有点麻,我如法炮制的翻了个身。也许是我睁大眼睛女鬼发现了不出来,于是便把眼睛眯了起来,这一眯不要紧,阵阵倦意袭来。本来这几天的事情还没消化完,没一天能睡好的,昨晚又帮小贾守夜更加重了疲惫。我打了个哈欠,想着就眯一小会。没想到眯着眯着就真的睡着了,迷糊中感觉有冷风吹着我的腿,又不热,谁帮我开的风扇啊,把腿收进被子里,翻个身继续睡。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拍我的脸。
女鬼!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把手伸到枕头下面,灯突然开了,我吓的一声大叫,猛然却发现开灯的是师父。师父还没说话,却见老贾俩夫妻已经出现在门口。他们疑惑的看了看房间里面,师父摇了摇头说到:“她在房间转了几圈,没有上床,走了。”老贾俩夫妻露出失望的表情。师父挥了挥手,说到:“睡吧,明天再捉。”
连续两次捉拿失败让师父面子很挂不住,这次下定决心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抓住她。师父和我们商议好,还是由小贾回自己床上睡,我们在窗外守夜,师父拿出黄布包裹里的剑,把包裹给了我,据说包裹也是一件很厉害的法器。到时候女鬼出现,师父冲进去捉她,我还是站在窗边,如果感到有冷风吹过,就把循着风包裹挥舞起来,只要包裹碰到女鬼,她就会显形了。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趴窗边就轻松多了,我也不再那么紧张,甚至有跃跃欲试的感觉。不过时间久了就难得专注,就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师父拍了拍我的胳膊。我赶忙朝房间望去,小贾还是在熟睡,没有什么变化,我看了看师父,只见师父盯着房间内某处,眼睛似乎要喷火。我顺着师父的眼神朝房间里望去,除了月光的清冷,啥都没有。忽然,月光下虚无的空间慢慢凝实,跳脱出一个人形的物体来,突然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心突突的似乎要跳出嗓子眼。我深吸一口气,定睛看了看那个物体,确切的说,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月光映射下的脸惨白惨白的。忽然她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的全身一颤,趴在窗边的身体猛然直了起来。
女鬼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飘到窗边,隐去了身子。师父此时也站了起来,一手举剑一手拿符全神戒备。忽然一股寒气袭来,感觉直冲我的心房,全身血液似乎要凝固了,不由得缩起脖子双手抚肩全身发抖,牙关也撞的直响。就在我向师父投去求救的目光的时候,女鬼突然就出现在我眼前,我吓的张大了嘴巴,都忘了叫出声响。女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师父,开口说到:“你们是来抓我的么?”她开口之后,那种钻心的冷没了,不过还是很冷。师父扬了扬手中的符咒之后说到:“知道你还这么嚣张?”我颤抖的看了看师父和女鬼,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我现身不是因为嚣张,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坏人,你们没必要抓我。”女鬼面无表情的说到。师父指了指窗户说到:“第一次我发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没有恶意,所以没有施法收你。但是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不是你害的么?”
“我没有害他,”女鬼似乎有些恼怒:“我那么爱他怎么会害他?”师父又指了指窗户,说到:“你爱他?爱他怎么会和他做那些事害的他阳气流失?”
“我没有,我是他女朋友,和他做那些事不是很正常的么?”
啥?女朋友?难道是意外去世的那个?然后再回来和他圈圈叉叉?人鬼情未了?师父冷笑一声,说到:“你想想他以前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要不是和你交媾损失了过多的精元,他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小老头?”女鬼似乎是在回想小贾之前的样子,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带着哭腔说到:“大师,我也不想这样的。”低头又沉思了一会儿,慢慢把原委说给我们。
原来,当意外发生女孩离世变鬼后,因为担忧小贾的安危,所以在去酆都城报道的路上偷跑了。后来看到小贾受伤,更不忍离去。再到后来,小贾身体慢慢好了起来,只是仍然很忧郁,但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忧,便强颜欢笑。到了晚上为了纾解心中的思念和郁闷,小贾有时候也自wei发泄一下。偏巧被女孩看见了,女孩觉得自己作为女朋友有义务帮助小贾解决这些需要。但是要上小贾的床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女孩只要一靠近床,很奇怪的,床就隐去不见了。
这时候师父插了一句:“阳人睡床,阴鬼睡棺,这是天理,没有指引,鬼是上不了阳人的床的。”女孩点了点头,继续讲述。原来,女孩之所以能上小贾的床,是受小贾良好习惯的指引。他每天睡觉的时候,拖鞋都是整齐的靠在床边,于是女孩顺着拖鞋的方向爬,便很容易的上了床,为了避免吓到小贾,女孩每次都施法让小贾熟睡。等小贾发泄完之后再离去。女孩想着等小贾找到新的女朋友了,自己便安心离开去酆都城报到。昨天晚上女孩也来过,只是找不到床在哪里,所以走了。还好,得亏我生活习惯不好。不过女孩很奇怪小贾的习惯为什么突然改了,再结合前一天晚上听到的吼声,想明白了一定是有阴阳师来抓自己,所以今天现身准备吓走我们。但是经师父一提醒,女孩才蓦然惊觉小贾现在的确很憔悴。之前是因为她俩天天晚上在一起,所以女孩并未留意小贾的变化。
女孩讲述完之后,我缓过来一点了。师父收起手中的剑说到:“阴阳异路,人鬼殊途,你这样害了他也害了自己。再这样下去他终会精元流失殆尽而暴亡,你也会因为长时间留念人世被阴籍除名成为游魂野鬼。”顿了顿师父劝道:“所以你还是回酆都城报道去吧,等到来世看你们还有没有缘分。”女孩又低头想了一会儿,缓缓飘到窗边隐去了。再看到她的时候已经进了房间,只见她飘到小贾的拖鞋前面,趴下身子,顺着拖鞋像蛇一样游上了床。坐在床上端详了一下小贾熟睡的面容,月光的映射下她的脸由惨白变成了洁白,俯身吻了一下小贾的额头,缓缓的飘起来到了窗边,又回头看了一眼,猛的转头隐去了身子,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消失的窗口,大脑还是空白的。师父拍了拍我的胳膊说到:“她走了,回去休息吧。”我木然的跟着师父的脚步,感觉腿肚子还在转筋,脚像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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