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熟练地运用试验台上各种实验器皿,处理着蛮力不时递过来的各种经过精细加工过的药材,经过繁复的配比调和。一个时辰后,那淡蓝色瓶中的猩红液体渐渐变成了粘稠的乳白胶状物质后,秦渊严肃的脸庞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只要耐心等待了。“听到秦渊的话语,旁边的蛮力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据蛮力过往无数的经验,他知道这次的药液配置算是成了。
走出秦渊专门在设在道观后院的实验室,太阳才刚从东边露出一线。
“走吧,先去做早课吧。”秦渊道。
蛮力点点头,这种做个实验就到大天亮的事时有发生,直接跟着师兄开始早课也是家常便饭,好在随着师兄修炼五行造化拳以来,蛮力的精力日益强盛,就是泡在实验室几天几夜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五行造化拳,共分金木水火土五行式,每一行式又分为五招,有相生相克两种练法,每一招五行式按相生相克之法交替修炼为一小周天,五个小周天为一大周天。相生练法养身,相克练法锻体。养身造气血,锻体炼杂质。
两人每天的练拳都是必不可少的,而恰恰就在今天,蛮力的五行造化拳终于有了突破,达到了先天第二层聚气的境界。
“终于突破了吗?“见蛮力突破突破先天二层,秦渊内心中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几年之前,在秦渊正式传授蛮力五行造化拳后,后天境五层对于蛮力来说可以用势如破竹四个字来形容,短短几年的时间,就以比秦渊都自愧不如的速度达到了后天圆满的境界,而蛮力的个头,也像他的修炼速度一样,吹气球似的,快速长高健壮起来,到他突破至先天一层时,比之秦渊也高了整整一头。
原以为在先天之境,蛮力的修为,也会有惊人进展,但令秦渊始料未及的是,情况却是恰恰相反,蛮力的修炼速度直线下降,速度就连原先的五成都没有。
索性蛮力性格憨直,唯一的对比对象秦渊也没有现身说法的意思,故而蛮力也没有对此生出什么负面的想法。
直到后来,才由老道解开了这前后修炼速度之迷。
说来也是可惜,据说这世界上有一族群名为蛮族,天生力大无穷,气血雄厚,寿命比常人更是多出一倍有余。但正所谓有得有失,这一族群若是练气,那么比之普通人还要大大的不如。也许凭着蛮族人先天的气血雄厚,在后天练体境或许修行神速,但到了先天练气速度却是直线下降。而在这一族群中有三大姓氏,其中就有一姓为蛮。
显而易见,蛮力的血脉中,有着一丝蛮族的血脉。也正是这一丝蛮族血脉,造成了蛮力前后的修炼速度差异巨大。
“既然师弟你已突破聚气,那么我就来说说聚气的要点。“秦渊缓缓说道。
“请师兄指点。”蛮力恭敬的说道,从蛮力有记忆以来,他就是秦渊师兄一手带大,教他识字,教他练功,教他辨别草药……所以,对于蛮力而言,师兄秦渊就是亦师亦父亦兄的存在。
“还记得你突破先天一层育种后,我跟你说的其中的真义吗?”秦渊问道。
“师弟记得,”见秦渊示意继续,蛮力接着说道:“先天一层育种,就必须先说后天五层锻体境。师兄说过,江湖上的那些练气秘籍,一般都是先练气,后练体,甚至往往没有练体的步骤。但这却恰恰失了练气的要义,因为肉身的不纯,若是从开始就练气的话,受肉身中诸多杂质的影响,修炼出的气只能称之为后天之气。“
秦渊满意点头,蛮力接着道:“而这导致的结果,却是非常严重的,因为丹田被后天之气占据,再想要修炼出先天之气,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后天内气修至巅峰,再逆反先天,这种方法不仅耗时耗力,更且修出先天之气时,人也已经过了黄金年龄,从母体带出来的先天元气已经已经随着生命的流逝消散大半,今后的成就也就注定有限。“
“但是,若想要修仙的话,足够的先天元气是必不可少的。“秦渊接道。
“师兄,什么是修仙?“修仙,蛮力不止问过一次,但得到的回答,往往是……
“这你以后自会知道,继续吧。“
“哦,要想修出先天元气,那只有先纯化肉身,这就是后天五境存在的意义,肉身的纯净,才能引出一丝隐藏身体深处由母体之中带出的先天元气。只要这一丝先天元气进驻丹田,再以五行造化拳的特殊法门凝结成一颗先天种子。再之后,才是真正练气的开始。“蛮力呵呵傻笑了起来。
“你说的,基本上已经把先天一层的真义都完整地说了出来。不过,你要记住的是,先天一层为何是叫育种,那是因为五行造化拳的先天练气法门,培育先天种子,从始至终都贯穿其中,从先天二层到七层,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步步把弱小的先天种子培养壮大。“说到这,秦渊也不经想起了老道从前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摇了摇头,甩掉心中的杂念,秦渊继续道:”接下来的先天二层聚气,很简单,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不断的修炼,积聚内气,然后经由先天种子转化,浇灌先天种子,直到填满整个丹田。这一层,阿蛮,你有很大的优势,内气由身体气血产生,你的身体强壮,气血旺盛数倍于常人,相信这一层很快就能积累圆满。
不过千万要注意的是,先天之种乃是修仙的根基,万不可动用。之后无论是晋升先天三层小周天打通任督二脉,亦或是先天四层大周天打通全部奇经八脉,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每打通一脉,就能牵引出身体内深藏的一丝先天元气。
到了那个时候,先天之种已经聚集了一个人身体中所有先天元气的十之七八,先天之种大成,无论是转化内气的速度还是纯净内气的杂质都会有大幅提升,不过这些对你老说还言之过早,你知道就行。
但即便如此,对先天之种的成长来说,还是远远不够,作为要冲击修仙的人来说,每丝每毫的先天元气,都是无比珍贵的。故而先天五层,六层的作用,就是要把身体中剩下的所有先天元气全部引出,使先天之种进入圆满状态。“
见蛮力听到欢喜处,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就算是平时不苟言笑的秦渊也不禁微微一笑,没有停下,继续道:“先天五层,阴阳,也谓刚柔,是五行造化拳的关键一层,悟性机缘不够的人,甚至可能终身卡在这一层,难有寸进,概因如先天五层的名字一样,第五层,需得把先天之种练的如刚如柔,亦阴亦阳,如此,转化出的先天之气也会变得阴阳交融,控制起来随心所欲,为进军六层做好准备。“
“师兄,到第五层,非得把先天种子练得那样吗?”蛮力苦着脸说道,他可是非常清楚,以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论是肉身或是内气,都以刚猛为主,阴柔并不在其列。
秦渊听得蛮力的问话,也不由满意的点头,这说明蛮力在修炼的问题上是用了心的,悟性也算不错,一听之后,马上就发现了自身的问题所在,“你的问题师兄也有想过,先天六层圆满境,说的是肉身,先天之种都步入圆满。以刚柔相济的先天之气,慢慢冲刷布满周身的细小经脉,逐步打通所有经脉。到了那个时候,肉身之中经脉全部打通,达圆满,身体中的先天元气也全部融入先天之种,也达到圆满。这就是一个水磨的功夫。
若是没有先天五层的准备,那么转化的先天之气过刚,身体可能不能承受;过柔的华,打通那些细小经脉的冲击力就不够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样的解释,蛮力也不由感到一阵失望。
“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五行造化拳谱先天九层,精微奥妙,层层递进,以我现在的武学见识,是不足以改动其中任何一处的。但我听师傅说,这五行造化拳,放到整个修仙界,也只是中等的筑基法门。世间万法,不是只有我一家之路。而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一种法门是适合你这种体质的。“这倒不是秦渊自己瞎猜,若这个世上真的只有这一种修炼法门,那他才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终点一致,道路却是可以不同,这是放在任何世界都行之有效的准则。
蛮力用力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怀疑师兄话语中的真实性。
“最后就是先天七层养神,也是培育先天种子的最后一步,不可缺失的一步。说的简单点,就是把修炼者自身的精神意念炼入先天种子之中,让先天种子生出灵性。好了,这些对你来说还很遥远,今天就说到这里吧。”秦渊说到这里,突然结束了话题,就是因为再说下去,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五行造化拳的第八第九层他也只知道一个大概,到现在老道都还没有传授给他具体的修练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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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力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不断的延续下去,直到那个改变道观中所有人命运的早晨悄悄的到来。
那时节,正值秋季之末,秋冬交接之际的萧瑟寒风并没有给蛮力带来一丝困扰,蛮力还是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给三人准备完早饭后,提着两个大大的木桶,准备往山下挑水去。
只是刚打开道观大门,蛮力就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斑驳的大理石板上淌满了鲜血,一个瘦弱的身影紧紧的蜷曲着,依稀可以看到身影的双手牢牢地护着一个襁褓中睡的香甜的婴孩。
虽然封闭的生活造就了蛮力的单纯,但长久的实验室助手的经历练就了蛮力胆大冷静,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人跟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气息若有若无,索性还留着一口气。蛮力不敢轻举妄动,转身展开身法就奔着师兄的住处而去,一刻都没有耽搁,生怕自己慢了一步那伤者就没救了。
不一会儿,秦渊已经蹲在血泊之人旁边,细心检查,伤者的灰袍早已变了褴褛不堪,刀剑创口纵横交错,有的伤口早已结疤,而一些伤口却是结了疤后有反复开裂,脓血处处可见。
没有顾忌这人身上的腥臭,秦渊运劲止住这人的穴道,开始耐心地检查着灰袍人的每一处创口,“全部都是刀伤剑伤,內腑也有不轻的伤势,流血过多,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不小的奇迹了。嗯?!”秦渊突然皱眉说道:“阿蛮,去把师傅叫来。”
蛮力点头答应,转身而去。“居然是五行造化拳。”秦渊右手轻柔地抱起襁褓中正酣睡的婴孩,左手青衫袖袍轻摆,一股柔和的劲力发出,无声无息地托起灰袍人,随着秦渊缓缓进入道观之中。秦渊有预感,自己平静的生活似乎就要结束了。
老道和蛮力走进秦渊房间时,秦渊已经为那灰袍伤者敷上了治愈外伤的生肌膏,喂了疗治内伤的红玉散,正自包扎起灰袍人的各处伤口。
“徒儿,何事这么急急忙忙就把为师叫过来?”随着秦渊的出师,老道这几年早已当起了甩手掌柜,开始寄情于山水之间,就连教导蛮力的事也扔给了秦渊。在老道看来,秦渊这么郑重的让蛮力请他过来,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点。
“师傅,你来看看这个人。”秦渊示意老道搭下那灰袍人的脉象。
虽觉的有些莫名,但老道还是依言照着做了。一息后,老道就明白过来为何自己的徒弟会那么急着把自己叫过来了。
“居然是五行造化拳。”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后,老道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凝重的气息弥漫房中。
突然一声清脆的婴孩笑声,打断了老道深陷的回忆。
“这是那人昏迷在门前还紧护着的婴儿。”秦渊把自己手中抱着的婴儿递给老道,道。
“这是我的孙儿,我的孙儿……”老道情难自禁的反复喃呢道,双手却是小心翼翼地轻托着婴儿,似乎生怕一用力就会像虚幻的泡沫似的消失不见。
“是孙女,我检查过了。“秦渊面不改色地说道。
老道不由一噎,狠狠瞪了秦渊一眼,许是理解秦渊如此只是为了缓解下自己的情绪,故而也不为己甚,竟像老小孩一样,逗着小不点开心地玩了起来。
秦渊无声地示意蛮力跟着自己出去,看得出来,这突然出现的两人和老道间定然有着深远的关系。现在,还是让老道独自静一静比较妥当。
秦渊和蛮力在房外呆了有一个时辰,老道这才不舍的从房中出来。
“阿蛮,你进房去照顾下我那孙女。”老道对蛮力吩咐道。
“好嘞。”蛮力答应道。
看着蛮力虚掩上房门,老道的神情渐渐变的严肃起来。
“徒儿,有些事是时候该和你说了。”老道的语气似是哀伤又似是解脱。
“我们,是不是要走了。“秦渊早有所料地说道。
“唉,果然瞒不过你小子,不过,要走的是你们,我,会留下。”老道对秦渊的智慧早有所料,对于这个十五岁就已经达到自己巅峰时期高度的少年,老道的心情既五味陈杂又老怀大慰,“想不想听听师傅从前的故事。”
秦渊默默点头,从发现那受伤灰袍人修炼的是五行造化拳之后,秦渊就有预感,他的平静田园生活可能就此一去不返了。前世颠沛流离,在无尽血腥战斗与孤独的科学研究中成长的生活固然精彩,但是在这座抚山的小道观中十八年的平静生活,却是他前世今生中心灵最静怡的一段时光。虽是无比渴望这种生活能够无限的延续下去,但秦渊知道,他注定不属于这里。
“四十年了,已经有整整四十年了,在捡到你之前,师傅我整整东躲西藏了四十年之久。四十年来,老道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过超过一年的时间,而就是在那一年,是老道我最快乐的一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死厮杀,尘世间的一切纷扰仿佛都因她而去,这样的日子,让人根本不愿醒来。
但梦总是会有醒来的一天,他们追过来了,就像阴魂不散的冤魂一样的追来了。师傅知道,那个地方已经呆不下去了。于是在留下自己的传承和唯一的仆人哑仆,就匆匆的逃离的那个地方,引开了那些人,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老道不胜唏嘘的说道。
“那么,房间里的那个家伙是怎么寻到这里的?”秦渊没有纠结追兵等问题,显然老道对追兵的事讳莫如深。因此,秦渊把他在脑海中一直盘旋的问题提了出来。毕竟世上再巧合的事也不会到了随便躺在门口的家伙就是自家血亲的关系,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的。
“万里寻踪符。”老道答道。
“万里寻踪符?”秦渊疑声道。
“简单的说,就是修仙者制作的符箓,万里寻踪符,就是其中的符箓,能够让我们这些练气期的凡人也能使用的符箓。“老道解释道,”当初,在老道离开之时,特地留了这样一张留有师傅我血液气息的符箓,而这也是在最后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的手段。唉,只是,从现在的情况推断的话,水儿,哑仆他们想来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秦渊默然无语,虽然老道掩饰的很好,但他听的出老道的话语中那隐隐的哀莫大于心死。
“不知徒儿能为您做些什么?“秦渊生平第一次对老道用出了尊称,因为他听的出,老道心中已存了死志。秦渊不想做无意义的挽留,这在他前世已经看到的太多太多。
“徒儿,师傅平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可能就是收你做了徒弟。这十几年来你做的每件事,老道都看在眼里,师傅知道,你将来必不是池中之物。“说到这,老道语中似有无数感慨,转而道:”师傅只有一个请求,照顾好我的孙女。嗯,还有,师傅俗家姓纳兰,我那孙女就取名纳兰月吧,希望她能够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秦渊认真点头道:“师傅请放心,从此以后,纳兰月就是徒儿的亲妹妹,没有人能够伤害他。”
“那就好,那就好……”老道像是放下了心中最沉重的负担,脸上一片轻松。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老道说道。
秦渊一怔,“请师傅明示。“
“就是把老道的这里最后一点压箱底的东西传授给你了。”老道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道。
“修仙者的传说相信徒儿你已经非常熟悉了吧。”老道酝酿良久问道。
秦渊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但师傅要说的是,五行造化拳就是成为修仙者的钥匙。”
“五行造化拳?!“虽然在传授蛮力拳法之时,老道就曾信誓坦坦的说这门拳法直通修仙之路,但十八年来,只是呆在抚山这个小地方,还未见识到外面大世界的秦渊在心底始终保持着一份怀疑的态度。
“五行造化拳最后两层塑灵,照灵,合称为灵根显化决,正是突破仙凡界限的关键所在,也是纳兰家末路的罪魁祸首。”老道说道这,言语中不胜唏嘘。
“灵根显化决!?”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是要把一种称为灵根的事物显现出来,但问题来了,“这灵根又是什么东西?”
“灵根,灵魂之根,是区别仙凡的关键,据拳谱上记载,这世上所有凡人,都是拥有灵根的,但灵根自晦,不得显现,故而神通不显,凡人也只得永久的平凡下去。而只有通过修炼,把深藏于识海不知处的灵根找出来,才能真正拥有修仙的资格,超脱凡俗。灵根显化诀,就是一门找寻自身灵根的法门。”老道解释道。
“识海?灵根?”这是秦渊第一次听到这些名词。秦渊深吸口气,按奈下纷乱的心情,继续耐心的等待下文。
“师傅在传授拳谱之初,就已开宗明义,五行造化拳后天五层练体,纯化肉身,先天七层练气,培育先天种子,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最后的灵根显化。那么徒儿,你可知这五行造化拳为何与老道传授你的其他顶尖练气秘籍有所不同。”老道这时却转移话题,问起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秦渊曾以这个世界的医理知识解析过这个问题,“徒儿有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是,这些练气秘籍也能达到五行造化拳先天七层的境界,若是再配合您的灵根显化决,那么打破仙凡之境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秦渊摇头道。
“哦?可惜什么?”老道饶有兴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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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不错,几十年的时光流转,肉身中的先天元气早已消磨大半,即便能够成就先天种子,也只是最弱小的先天种子,根本不足以运转灵根显化决,打破仙凡界限更是无从谈起了。”老道叹声道:“这就是现实的残酷,江湖中,世家家族对这个秘密知之甚深,但并不是每个家族都有灵根显化诀,而这些世家要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就只有做两件事,一是不断的壮大自身,二就是等待崛起的契机。“
“这契机就是灵根显化决?“秦渊一下子就抓到了这其中的核心。
老道点头肯定,“是的,纳兰世家,就是大炎帝国这片土地上所有世家的崛起契机之一。两百年前,纳兰世家背后的那位进入修仙界的老祖,突然陨落,虽然家族极力隐瞒,并在百年内倾注所有资源,寄希望能再培养出一个修仙者。但,……“老道失望地摇头,”灵根显化,实在是太过艰难凶险,家族的倾力一搏,最终还是失败了。只是短短百年,家族势力也是急转直下,再加上老祖的死讯也已隐瞒不下去了。周边世家慢慢地也把主意打到了家族的头上。“
之后秦渊不用多想,结局也能猜到,势力被瓜分,族人流亡,看看现在老道的处境,就已经一清二楚。
“别以为在大炎帝国这片土地之上,拥有灵根显化决的世家会有很多。说到底,大炎帝国也只是衍洲上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而已。“说到这,老道也不由心中感慨。
“师傅,您真的不考虑下一起走吗?”故事告一段落,秦渊做着最后努力。
“不了,”老道淡然摇头,眼中一片平静,“几十年的逃亡生涯,早已在师傅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仙道不可期,而师傅这一次不想再逃了,也是时候也见见我那些家人了。”
秦渊默然,老道语中的决绝不可挽回,他所能做的,只是做好老道希望他做的一切。
“好了,闲话再也休提,老道的这门灵根显化决名为烛照经,注意听。”接着老道缓缓的念咏了三遍烛照经的口诀,直到秦渊完全记忆,但其中的经义老道并没有讲解,毕竟每人都有每人的领悟,他人的感悟,只会狭隘个人独特的领悟。
“可都记住了?”老道问道。
“记住了。”秦渊回道,烛照经被他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万记住,先天元气每个人自出生以来自有定数,所以冲击仙道的机会仅仅只有一次机会,在突破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要做好完全准备。过则前方一片坦途,败则一切休提,先天元气被消耗殆尽,仙路断绝,再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老道最后郑重的告诫道。
秦渊心中凛然,把老道的告诫牢牢记在心底。
三天后,抚山小镇五十里外。
在一处不高的小山丘上,三人正面对着抚山小镇方向,站在中央靠前的一人年约六旬,但面色红润,阴厉的眼睛时不时闪现一道精光,一身暗红色大袍不显张扬却不失华贵。微微落后的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绿色大衣,双手笼于大袖之中,眼中总是有着一抹高人一等的骄傲;身旁的女人相貌普通,身材却是丰盈诱人,莹莹而立间身形却是飘忽不定,显是轻功已经到了不低的境界。
“禀报大长老,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方向,只有一座叫做抚山镇的小镇。”不知何时,三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黑衣人,躬身说道。
那娇媚女子挥了挥手,“下去吧。”
接着娇媚女子思索片刻,娇声道:“大长老,奴家以为,那失踪的纳兰世家家主纳兰独必在小镇之中,现各大世家精英都已出动大半,还请大长老速速决断。“
“哈哈哈哈,“红袍大长老大笑,”柳侄女,你倒是有几分见地,老夫敢断定,纳兰老匹夫定在抚山镇中。传我令谕,黑衣卫全体包围抚山镇,不得放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红袍大长老狰狞地说道,左手不自觉的在左胸之上抚过。
柳媚一阵惊讶,自己的猜测也只有七成的把握,而红袍大长老能够如此肯定纳兰独就在抚山镇中,必是有另外的原因,就连那旁边从始至终都沉默如一的绿衣男子也是掩饰不住好奇。
“不必惊讶,柳侄女,还有胡客卿,“红袍大长老像是知道两人的心思一般,道:”纳兰世家怎么说也是有着五百年的修仙世家底蕴,虽然没落了,但是一张万里寻踪符还是不缺的。老夫当初迟迟没有动手,而是放任其他世家追杀那纳兰独的哑仆,就是为了把这万里寻踪符给引出来。“
万里寻踪符,作为柳家核心子弟,柳媚也是听说过的,到此柳媚不禁恍然,怪不得大长老当初的命令是全面监视侯海等一众哑仆所收的弟子,原来就连这哑仆打算使的瞒天过海之计都让大长老事先预料到了。
这么看来,有传言说,大长老和纳兰世家家主是“生死之交“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走吧,老夫可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个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了。“红袍大长老呵呵一笑,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狰狞。
秦渊与老道的一席谈话只过了一天,秦渊就带着蛮力,老道的孙女,现在秦渊的妹妹纳兰月,以及带着纳兰月逃亡到此的重伤青年踏上了西去的道路。
抚山的西面,是大片靠着蛮荒十万大山的山林,抚山小镇上的居民,世世代代以靠着山林方圆百里内的走兽皮毛,野生草药过活,镇上的居民为了方便,给这大林子取了个百里森林的俗名。
抚山镇北靠蛮荒十万大山,南出的路径就是出镇去往大炎国边陲最北边的大城晋阳城,既然老道的仇家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秦渊再走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东边一片坦途,没有半分遮掩的,西边的山林就成了秦渊一行四人唯一的出路了。
秦渊与蛮力已经在百里森林中走了一天的时间,才终于走出了平时抚山镇上猎人的狩猎范围,也就是镇上居民划定的百里之地。接下来要走的路就是真正深入百里森林之内,好在秦渊二人也有走林的经验,就算深入百里腹地,但有功夫在身,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蛮力身背受伤青年,秦渊怀抱着妹妹纳兰月,身后的药箱存放着秦渊自己采集研制的草药丹剂。
森林中百里交界处,秦渊转身面向抚山峰方向,锐利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层层丛林阻碍一般,似告别又似缅怀,这十八年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历历在目。手中抚过怀中月儿的小脸,“师傅,妹妹徒儿会帮您抚养长大,到那个时候,这些世家的帐,徒儿自会让月儿一一讨回,现在就让那些人多活一段时间吧。“想罢,秦渊头也不回,转身投入茫茫林海中。
时间回到半天之前。
红袍大长老大笑着走近抚山上的小道观之中,他的身后,隐隐能看到远处一道熊熊烟火映红了半边天,赫然是抚山脚下抚山镇的方向。
大马金刀的跨入道观前庭,红袍大长老第一眼就看到盘坐前庭正中的老道纳兰独。
“哈哈哈,纳兰老儿,没想到几十年了,你还是没什么变化,还记不记得你曾经的老朋友。”红袍大长老的心情非常好,愣谁想到曾经的仇人即将要手刃自己手中,谁的心情都会很好的。
“哦?!居然是你这个老杂毛先到,”老道微愣,旋即释然,“也是,当年就以你这个老杂毛的心性最是狡诈,拼命的事你都是最后一个,拿好处倒是不落人后。嘿嘿,但任你狡猾如狐,还不是喝了老道的洗脚水,老道那一刀的滋味还不错吧。”
红袍大长老满脸涨红,胸口似又隐隐作痛起来,牙齿更是咬的咯咯直响,“纳兰老匹夫,你丹田受损,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几成的功力,这一次,我看你还是不是那么好运,能够逃出升天。”
“柳老儿,这一天老道早就已经等待多时了。逃?老道心愿以了,心中已无牵挂,还有何可逃的,又何须逃。再说,有你柳老儿陪老道一起陪着,想来也是不亏。”老道淡然一笑道。
“不好,”红大长老心中一惊,“速速退出道观。”
话音未落,道观四周毫无征兆地燃起熊熊大火,那火焰竟不是火红颜色,而呈青白,一股腥臭味道直冲三人口鼻。
“有毒,是火磷粉,碧磷烟,”那一直沉默的柳家客卿胡严耸了耸鼻尖道,并迅速从腰间别着的囊中掏出三颗紫色药丸,一颗含于口中,另两颗食指连弹向红袍大长老和柳媚方向,“接着。”
红袍大长老两人对客卿胡严信任非常,没有丝毫犹豫,学着胡严把药丸含入口中。
跟着,三人不敢停留,运起身法往道观外冲去。
“柳老儿,老道会在下面等着你的。”老道说的很平静,语气也很笃定,就像红袍大长老的死已是一个事实。
红袍大长老三人足足退出了道观数百丈之远,才慢慢停下,但是现在红袍大长老的脸上却是一片铁青,因为整整有一整队的黑衣卫精英折损在了道观之中。深吸口气,多年的练气功夫让他迅速平复心情,对着身旁的客卿胡严一礼道:“这次真是仰赖先生了,若不然,老夫和柳侄女可都要陪那老匹夫去了。”
胡严赶忙还礼,“大长老客气,严作为柳家客卿,此事本是应当,算不得什么。”
“胡客卿,刚才那青白烟气不知是什么毒物?”柳媚心有余悸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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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严阴森的语气,不禁让发问的柳媚打了个寒颤,赶忙转移话题道:“大长老,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纳兰老匹夫不可能拖着他的孙女一起陪葬的,哼,一定有人在帮他。“红袍大长老转念就想到了其中的可能性。
“随我们来的黑衣卫都已经死了……”柳媚的话并没有说完,但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咱们没有可以追踪的人了。
“不用黑衣卫了,”客卿胡严接道:“这一路上严也没有做什么,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严吧。”
胡严面色严肃,从头到尾一直笼与袖中的双手伸了出来,灰黑色的双手似皮包鸡爪般,看的旁边的柳媚皮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只见胡严咬破左手食指,乌黑色鲜血慢慢流出,胡严不敢怠慢,运起功力在右手手心缓缓地画着,没一会一个不算复杂的血色图案就出现在手里,接着胡严从怀中那出一小巧的玉瓶,倒出一颗紫黑色丹丸在右手中。
准备工作完成,胡严没有停下,真气从手中导入血色图案,一阵红光泛起,慢慢渗入紫黑丹丸中,随着时间推移,胡严手中的血色图案越来越淡,终于,血色图案化作的红光全部涌入紫黑色丹丸,“嘭”的一声轻响,紫色丹丸化作一团紫色气团静静地悬浮翻滚在胡严手中。
“胡客卿,难道这就是修仙者的术法。”柳媚听说过术法,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胡严摇头,“这还算不得术法丹术,只能算是毒术药术,先天练气者就能使用。“
红袍大长老在一旁没有什么惊讶之色,显是对此已司空见惯。
胡严抬头看了看道观,这火磷粉引起的大火烧的又快又旺,来得快去得也快。胡严快走几步,来到道观大门前,“去。”胡严大喝,手中的紫色气团疾射向大门上的古朴门环。
那紫色气团包裹门环后停顿了整整十息,就在柳媚不明所以的时候,那门环上的紫色气团突然袅袅升起,化作数百上千缕淡紫气丝,朝着山脚蜿蜒而下。
“跟上。“说着,胡严示意三人跟着淡紫色气丝。
从山脚下看上去,就会发现神奇的一幕,一条淡紫色的麻绳由山上弯弯曲曲延伸到山脚之下,而有三人亦步亦趋,耐心的从山上沿着麻绳走下。
突然,那淡紫麻绳中分出细细的一条丝线向着另一个方向蜿蜒而去,胡严三人对视一眼,全都默契地转变方向,追着那条丝线而去。
良久,三人同时停了下来,挡在三人面前的是大片的森林。
“他们往森林里逃了,大长老,现在怎么办?是等家族的后援赶来,还是……“到现在柳媚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知机地问道。
红袍大长老摇了摇头,“不能再等家族的后援了,这里的情况相信其他世家马上就会得到消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必须尽快把这件事了结。走吧。”说完,红袍大长老当头踏入了这茫茫森林之中。
“胡客卿,您那个紫色药丸还能够支持多久?”见识了胡严的神奇,柳媚话语中不自觉带了些许敬意。
“我这紫岚风烟能追踪一天之内留在某个地方的所有气息,只能持续一个时辰,所以咱们的行动要快。”胡严说着话,脚下身法却是没有停顿分毫。
“一个时辰足够了,老夫可是追踪高手,深入这森林一个时辰后,人迹必定罕至,再追踪痕迹,就容易许多了,再说,他们可是有个重伤的,就算跑一天,也不会太远。”红袍大长老冷静的分析着。
另一边,百里森林深处,随着秦渊四人愈加的深入,遇上野兽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好在这种情况秦渊早有准备,特制的避兽药粉为四人避免了许多麻烦。但最麻烦的还不在此,高大繁茂的巨树遮蔽天空,使得百里森林常年处于阴暗之中,能见度只在几丈范围,再加上常年累月腐烂枝叶形成的沼泽,沼池,这样恶劣的环境大大增加了秦渊四人的行进速度。
虽然秦渊不知他们身后是否有追兵,但只要想想,他都能够猜出那些世家是不会轻易放弃追杀纳兰月的。既然他们注定不会得到老道身上的灵根显化决,那么这种无休止的追杀是不会停止的。
又是一天一夜的丛林穿行,秦渊四人才找了一处枯萎的空洞大树之内休息。秦渊蛮力两人吃了些准备的干粮后,才突然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纳兰月的奶水没有着落,秦渊前世加上今生也有几百年的人生经验,但是给婴儿找奶水喝却还是头一遭,临逃走时事有仓促,秦渊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准备,而蛮力更是唯秦渊马首是瞻,对秦渊的话是有什么做什么,更不会想到这些。
现在,两人就面临着这样的难题,纳兰月清脆的哭声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两人她的小肚子已经饿了的信息。
不过,现在即便是没有经验,也要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沉思了片刻,秦渊把怀中的纳兰月递给蛮力嘱咐道:“阿蛮,照顾好月儿,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到些奶水。”
蛮力苦着脸,接过纳兰月,他对这个爱哭的小不点还真是没有多少办法,只能双手笨拙的做摇篮状,木纳地哄着怀中的小不点,“师兄,你可要快些回来。“
秦渊微微一笑,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蛮力对小孩子还真没多少办法。平常的时候,都是自己带着纳兰月。
不再理会蛮力的苦恼,秦渊身形如轻烟般没入林中,展现出的精湛的轻功与之前柳媚相比,那柳媚的轻功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秦渊飞快的在林中穿行,不时地,秦渊就会停下查看地上野兽的踪迹,是的,秦渊就是想找到一只刚刚生产的母兽,那就是一活着的奶水生产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就不用担心他妹妹的奶水问题了。
一个时辰,秦渊追踪了几十处野兽活动的踪迹,但最后的结果都以失望而回,找刚生产母兽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靠着些些的运气。
不过运好运坏总是相依相伴,一个时辰的努力,终于让秦渊发现了一只在一片小池塘边喝水的母鹿,两只刚出生的幼小小鹿围在母鹿身边玩耍,累了就不时在母鹿乳-头上吮吸几下。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渊正待上前,耳朵微动,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身形闪动间避到一颗大树后。没多大功夫,嗖嗖嗖,三道破风声响起,小池塘边出现了三人身影,正是追踪秦渊等人而至的红袍大长老三人。
虽然秦渊不知道这三人就是逼死老道的元凶,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深入森林的人,说不是冲着秦渊他们来的,那才是见鬼了。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红袍大长老目光炯炯,随着猎物的越发靠近,他的精神也越发亢奋起来。
“果然,这些家伙来者不善,”秦渊心道,眼中的杀气一闪而逝,“必须把这三人都留在这里,要是让他们寻到阿蛮那儿就遭了。”
秦渊用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会,发现那年轻少女不足为虑,倒是那为首的红袍老者功力深厚,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不过,最让秦渊忌惮的,还要数与年轻少女并排的中年人,就算是隔着几十丈的距离,秦渊都能够闻到那中年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这是个用药,不对,是用毒高手,”秦渊突然在那药香中辨出一抹极淡的甜香,秦渊的警惕心瞬间提到了最高,他的前世就是药剂师,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讲就是医者和毒师的综合体,而秦渊今世也延续了前世的道路,在这一点上,秦渊的青出于蓝早已超出了老道的想象之外,所以,秦渊知道,一个高明的毒师,是多么让人头痛的一件事了。
更何况,秦渊以前世理念研究出的毒药毒术与这个世界发展出的毒药学的碰撞,才是秦渊真正期待的。
待到三人离开,秦渊才慢慢现出身形,撇了眼还在小池塘边喝水的母鹿,抬手轻弹,一点白烟轻飘飘地黏上母鹿的皮毛上,“待事了后再来找你吧。”
做完这一切,秦渊展开身法,避过三人的方向,直朝着蛮力三人休息的地方而去。
知道目的地,秦渊当然要比那池塘边的三人先一步到达。
“师兄,你回来了,”蛮力见秦渊回来,苦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找到吃的了吗?再没有吃的,这小家伙可是要翻天了、”
“嗯,找到了,”秦渊点点头,接着严肃道:“但是还要再耽搁点时间。现在你带着屏儿到树洞里躲着,没有我的指示千万不要出来,听明白了、”
蛮力知道若师兄用这等严肃的语气说话,必定是要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不敢怠慢,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只得照顾好小不点,以免除师兄的后顾之忧。
交代完这些,秦渊拿出放置在树洞中的药箱,打开药箱,其中上层赫然放置着一排排秦渊自制的药剂,以白璃晶玉所制的晶体管所乘,下层是一瓶瓶自制的药丸药粉,上下两层,五花八门,五颜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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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说,此世界廉价的玉石等同于秦渊前世泛滥的玻璃。而白璃晶玉,就是这个世界最为普通的玉石之一,性质类似与秦渊前世的玻璃,是制作白璃境的主要材料。而在这里,却是被秦渊发现后,做为试剂试管的代替品。
秦渊在这之中挑挑拣拣,每挑一样就迅速消失在秦渊袖中,一会儿的时间,秦渊就准备停当。
来到大树下,秦渊右手一翻,一管淡绿色试管出现在手中,拿在手中轻轻晃动,也能感应到一股迷离的波动透过白璃晶玉管荡漾四散。
轻轻震动,管口随即脱落,试管中的淡绿液体一遇空气,就汽化开来,蓬蓬绿色雾气沿着管口往上升起,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秦渊所选择的大树树冠叶厚枝茂,在短短几息时间内,所有的枝叶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绿色纱缕,渐渐的叶子与雾气融合,淡淡的不可闻的清香就弥漫在大树数十丈周围。
收起空管,秦渊徐徐在大树周围走了三圈,回到原地后,秦渊袖中的空管与空瓶又多了几个。而树洞的洞口也布下了一层乳白色烟幕。
“接下来,就是等着了。”秦渊满意的看了看四周,缓缓盘膝坐下闭眼等待。
就好似计算好了一般,秦渊坐下没多会,三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在秦渊不远处停了下来。
红袍大长老到底是老江湖了,眼看着不远处闭目盘膝而坐的人,快速的大量四周,就直觉到这人就该是今次三人要找的人了。给柳媚递了个眼神,示意柳媚上前问话。
袅袅的上前两步,柳媚开口问道:“这位小哥,不知是哪里人氏?为何会在这恶林中出现?”
缓缓睁开双眼,秦渊淡淡地审视着三人,随即开门见山道:“就是你三人逼死的我师傅吧,既然追到这来了,又何必明知故问。“
见秦渊承认,红袍大长老哈哈一笑:“老夫猜的不错的话,阁下想来就是纳兰那老匹夫的徒弟吧,那么这树洞之中,藏着的就是那老匹夫的独苗了吧。“这短短的时间,红袍大长老当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秦渊身后不远一层乳白色烟幕,说话间,心下却是暗暗戒备起来。
虽是这么说,但红袍大长老说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让面前之人投鼠忌器,实事上,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红袍大长老都能猜得到,灵根显化决的秘本一定是在这人手中,追不追那老匹夫的后裔,已经是容后的事了。
见红袍大长老没有遮掩,秦渊就知老道已无有幸理,于是坦然点头:“不错,今日你我两方,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红袍大长老双眼微眯,道:“阁下倒是快人快语,不过老夫以为,不死不休却是未必,你死我活才是真的。不知道阁下继承了纳兰老匹夫几成的修为?“红袍大长老之所以还以言语试探,就是看不透秦渊平静外表下的虚实。
秦渊对双方之间的试探并无多少兴趣,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老道的消息,那他也懒得搭理面前三人,再说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第一个察觉到异常的,是客卿胡严,作为被柳家尊崇的毒术大家,胡严事实上早就发觉三人周围的不对之处,只是处于对自己毒术的自信,并未放在心上。
但胡严不愧是毒术上的行家,自己的身体异常第一时间就被他察觉到了。
迅速地在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几下,从怀中摸出一瓶黑漆玉瓶,倒出三颗腥臭如墨的丹丸,一颗吞入腹中,“快,马上吃下去。“胡严急声道。
柳媚二人不比胡言,作为毒术大家,尝毒试毒已经是家常便饭,身体的抗毒能力不比普通人,而且看柳媚二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察觉体内中毒,胡严便直觉中的毒不同一般,早一刻解毒就少一分危险。
红袍大长老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药丸扔进了口中,一时踌躇的柳媚见长老如此,也是不敢怠慢,有样学样吞了药丸,不过腥臭欲呕的药丸直接让她想要吐出来,一旁的客卿胡严似早有准备,疾点柳媚咽喉要穴,直让那黑臭药丸倒灌进柳媚腹中。一时间柳媚直感觉腹中翻江倒海,想呕却又呕不出来。
秦渊静静地看着胡严的一连串动作,并没有阻止,道:“没想到,你们中竟还有人对药石之术有所研究,看来需多费一些手脚了。”
而胡严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手腕翻转间,一颗略带灰色的丹丸出现在他的手中,璞的一声,胡严口中喷出一口精血,随即那灰色丹丸随着精血的渗透轰然爆开,一圈淡灰色环形气雾笼罩在胡严三人周身。
“啊!”柳媚惊叫出声,而胡严,红袍二人心底也是骇然。
只见那围绕三人的环形灰色气雾,此时已布满了点点惨绿色,要真有那患有密集恐惧症之人还不得全身起鸡皮疙瘩。而那点点的惨绿色,还在源源不断的打在灰色气罩之上,之后与那灰色雾气同时湮灭。
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胡严三人就明显看出围绕三人的气罩已经暗淡了整整十分之一。
胡严心中更是骇然,这灰色气罩可是他精心秘制的独门毒术丹丸五毒罩,这五毒罩除了能够防御毒术侵袭,还能抵御敌人近身,只要沾染一点点的五毒罩,就能让人马上毒发身亡。
但此时此刻,这五毒罩居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快要防御不住了。
胡严赫然抬头,透过五毒罩,那漫天的点点惨绿清晰可见,正是从那秦渊所在的参天巨树茂密绿叶上源源不绝地制造出来。而此刻,弥漫在不同方向的点点惨绿,就像是蚂蚁见到蜜糖一般,疯狂地涌向三人所在的灰色气罩。与之伴随的是片片快速变成枯黄的树叶打着转的飘落。
胡严一脸的震惊和佩服,震惊自不必多说,而作为一个用毒的行家里手,自己对面的人能够用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毒术来,敬佩之心不可抑止的油然而生。
胡严如何想暂且不说,秦渊目睹胡严施展灰色气罩的一幕,也不由眼睛一亮,这种施毒方式,与他前世的药剂师的理念,秘术等等,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方向。这也是秦渊在此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施毒手法。
秦渊从小从老道那学到的医术,结合自身前世以基因生命链为基础的药剂师手段,进而独自摸索发展出的施毒手法。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毕竟两个世界的基础不同,秦渊也只能借鉴理论与少少的一部分手法。但就是这般,秦渊也深知自己这些手段比之原先学自老道的医术手段要高明不少。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能够和自己短时间内斗了个不相上下,这让秦渊不由的对此人另眼相看了。更对这个世界的医术毒术的发展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和好奇之心。要知道,这大陆偏僻之地都能够遇到这样不错的家伙,那如果是在这大陆的繁荣中心地带或是那些所谓的仙人呢。秦渊可是看得出,这使毒的家伙本身修为,比之那红袍的老者还是要逊色一筹的。但就算如此,这三人之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人,也莫过于这个家伙了。
于是,这个使毒的家伙,在秦渊眼中的价值也是直线上升。连带着,红袍和那女子,在秦渊心中,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这也是秦渊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只是为了先把胡严其他使毒的秘术给慢慢的逼迫出来。
这边,胡严察觉到形势不妙,如法炮制,连续五颗五毒丹使出,暂时巩固了五毒气罩的防御。
双手翻转,似魔术般,两手手指间各夹着四颗灰色五毒丹,“五毒丹可不仅仅只有这点小小的防御之效。“胡严冷笑间,双手翻飞,八颗五毒丹劲射而出,接着又是一翻,又是八颗五毒丹,如此反复,整整有四波三十二颗五毒丹轮番射向秦渊。
胡严这套手法名为九宫八形手,练到极处,能连续使出九波。而胡严在四波之后,就已无以为继。
看到三十二颗五毒丹朝着自己而来,秦渊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左手袖袍一挥,手中早已暗扣着的玉瓶打开,瓶中的五色斑斓烟雾被内气引出,随着一阵微风抚过地面。
接着奇异的变化产生了,在秦渊与胡严三人之间的地面之间,九道斑斓的五色屏障轰然而起,上接大树枝桠降下的绿雾。
此时,那四波三十二颗五毒丹穿行出五毒气罩后,先后爆开,形成了三十二条灰色烟蛇,与此同时,秦渊布置的九道斑斓屏障也拔然而起。
开弓没有回头箭,三十二条灰雾烟蛇如蛟如龙,不管不顾朝着秦渊射去,第一道屏障与烟蛇如期而遇,“滋滋滋”,三十二条烟蛇就像蛇蜕皮一般,整整小了一圈。接着毫无例外,每穿过一道屏障,烟蛇就瘦下一圈,直至九道,三十二条烟蛇已经缩为小小的灰色光点。
但就算是这样小小光点,也脱不了五毒剧毒的本质。
看着眼前合为一点的灰光,秦渊并没有任何的轻视,右手引动间,弥漫空中的惨绿光点豁然汇聚成三十二颗拳头大惨绿光球,迎上了疾射而来的灰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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