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傻的,每天威逼利诱的让一群从来不学习的孩子学习,何其一个累心。
周五到校,看见王江站在教室门口,林婉华来上学了,来感谢王江。
人是个很奇怪的物种,大多数人都主意特正,不管是否聪明,也不管是不是傻子残疾,认准一件事以后,谁说都不好使,一定要去撞去做去尝试。包括你我。
有些人运气不好,瞎固执一番,吃亏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混蛋。比如林婉华,她岁数小,经过这一次事情,不能说收心,起码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她来感谢王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哭了。
看到张怕过来,王江有点不耐烦,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自己回身进教室。
林婉华恩了一声,边流泪边往回走。
张怕看她一眼,走进教室说:“都到了吧?”
“都到了。”下面是哩哩啦啦的回应。
张怕大略扫上一眼,还成,没有空座位,开口说话:“你们别嫌烦,其实我也挺烦的,每天要跟你们交心,多累啊,然后你们还不听。”
“我们听。”有学生喊道。
“听?”张怕说:“好啊,自己举手,最近有认真学习的没有?”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怕不是神仙,学生不是机器人,除云争被触动,大牛有所求,这俩家伙有在认真看书以外,别的人基本就是装相,当然没人举手。
张怕叹气道:“好吧,咱说点学校里不让讲的,等你们步入社会,按平均率来讲,学习好的比较吃香,不过不学习也能活下去,人活一辈子,重要的不是学习,首先得能活下去。”
“就是就是,老师你说的太对了。”只要不学习,这帮家伙马上变得生龙活虎。
“但怎么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张怕说:“说句废话,可能你们中有人有过体会,网上说不做不死,我想告诉你们这是真的,不是一句网络语言,也不是笑话,这句话是真的!说个真事,我一同学,家离学校挺近,中午上学,一群孩子吃饱了疯玩,学校门口有个电线杆,他去爬,也爬上去了,爬到最高的地方被电死了;还一个真事,我家附近有一码头,平时能修船,码头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个深坑,反正就是平地里特深一个大坑,可能是工作需要?反正我不知道原因,隔壁班同学去玩,看见有水,坑又不大……反正也没了。”
说完这段话,张怕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真事,都是小学时发生的事情,不做不死,做了肯定有报应,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何生生、盛扬、罗成才,还有你们俩,你们就在做,好在已经回来学校。”
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我特烦一句话,我这么做是为你们好,不过,现在就是要说这句话,我逼你们五个天天在学校呆着,是为你们好,真的!你们没少看蛊惑仔电影,每部电影里都有混不下去的小混混中混混老混混,我认真说一遍,混是没前途的。”
“所以,别做了,不做不死。”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怕在看王江,别人不知道张怕说的是什么,王江一定知道,林婉华就是不做不死、咎由自取的代表。
说完拍拍巴掌:“背书吧,能背一点是一点儿,别等大了以后跟朋友喝酒,连勾股定理是什么都不知道,很丢人的。”
最近在学校,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要苦口婆心一次,罗嗦着听起来没用的废话,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反正一点点来,张怕是真的不想班里这帮混蛋继续混蛋下去。
刚说完这些话,四班班主任黄老师来找他:“小张啊,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下。”
张怕笑道:“您有事情找我商量是我的荣幸,只管说。”
黄老师说:“那我就说了,是这么回事,林婉华不是回来上课了么,可成绩拉下太多,在我们班跟不上,我琢磨着你们班是从基础开始教,就想问问你,能不能转到你班里来?”
啊?张怕不知道怎么回话,索性直说道:“不转可不可以?”
“不转?”黄老师又说:“她在我们班,是这样的,没有朋友,对她的成长也不好,你说呢?我觉得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让林婉华换个班级换个新环境,也许有好处也说不定,你说呢?”
一句话说了两次你说呢,可张怕怎么说?想想回道:“我们班都是男生。”
“不是有一个女生么?”黄老师说:“你班里就一个女生也不方便,林婉华过来陪她,对两个人都好。”
张怕轻出口气:“我想想。”
“别想了,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黄老师说:“我问过主任,主任说只要你同意就没问题。”
“不用问学生意见?”张怕问道。
“我得先问过你的意见才去问她。”黄老师说:“你可以去我班里看一下,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说话不看书的,好象不存在一样。”
张怕思考片刻:“我还是得想想。”
“那你好好想,我先去上课了。”黄老师告辞离开。
张怕站在教室门口往里看,原先的体育活动室,房间很大,别说坐四十六人,就是六十四人也是轻轻松松。看上一会儿,回去办公室。
照例是拿着那堆学习笔记出去复印,复制到该他上课的时候再回来,上完课继续去复印,又一次没吃午饭,折腾到下午两点总算完事。
拿回办公室仔细分拣归类,再把原先的学习笔记装包存进柜子里。抽空看眼时间,给刘小美打电话:“那家伙来了么?”
刘小美说没有。
张怕想想说道:“放学先别走,等我去接你。”他不放心。
“又来?大老远的就别这么累了。”刘小美说道。
张怕说没事,挂上电话。
从周三开始,到今天周五,俩人连续三天见面。这次一见面,刘小美说:“有人接的感觉真好,快搬过来,以后天天接我。”
张怕说:“你快魔障了,一见面就说这个话题。”
“咋的?你不想啊?”刘小美说:“你要是不来接我,我就每天去一一九中接你……不对,你好象总逃班,等我去接你都……不管!我必须要接你,放学也不许走,等我接你一起走。”
张怕挤出个笑脸:“我来接你。”
“不行,我一定要接你一次,穿漂漂亮亮的,去你们学校闪亮登场,让全校都知道你有我这么美一个……”刘小美不说了。
张怕笑问:“一个什么?”
“一个阿姨,哈哈。”刘小美说:“那家伙没来,以后也不会来了,走吧,是去我家吃饭,还是去外面吃?”
“听你的。”张怕说道。
“听我的就去宿舍吃。”说起回宿舍,刘小美想起件事:“你让我做的歌,其实词曲都差不多了……你的吉他练怎么样了?”
一句话转了个三个话题,张怕说:“等我搬过去,咱俩一起学吉他。”
“我想吃猪蹄。”刘小美突然说道。
那有什么不好的,俩人去菜市场买卤好的猪蹄,切好带回家。不过真要吃的时候,刘小美只吃了两小块带筋的小肉,很香很有咬头,剩下一盘子全由张怕消灭。
张怕说:“就冲这饭量也得娶了你,太好养了。”
刘小美鄙视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嫁你。”
张怕说:“我改,马上改。”
刘小美却又换了话题:“明天下午别来了,来回跑怪累的。”
张怕吓一跳:“你是要跟我分手么?”
刘小美哈哈笑道:“做梦!想跟我分手,我还没占有你呢。”
张怕轻出口气:“我已经做好随时被占有的准备,就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刘小美不接这句话,又说回方才话题:“你不是说周六有饭局?幸福里的大局,早点去。”
张怕说:“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刘小美笑了下:“明天不用来上课,喝酒前吃两块大肥肉,或者喝袋奶,喝完酒要是觉得不舒服,买点儿解酒药。”
张怕想了下说道:“应该来得及。”言下之意还是想来回跑。
“来得及什么啊?”刘小美说:“每周三周六,咱俩吃饭差不多都是七点以后,自己买菜回家做还要晚,就不折腾了,我明天下课直接回家。”
张怕想了想,说声好。
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两个三十岁和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在一起的时候跟初中生一样恪守本分。最亲密的动作是拥抱和在脸上轻轻一吻,大多时候只是牵手,偏俩人甘之如饴,喜欢这种感觉,并享受这种感觉。
即便同处一室,也是没有任何逾矩行为。面对这样的美女,有这样的男人,简直跟熊猫一样稀有。
很快吃好饭,刘小美又说起动画片的事:“真的不做了?我觉得做个动画片……你可以自己学,自己做,咱又是自己写剧本,我给你做音乐,不用花一分钱,咱就能做出个很精彩的很有意义的动画片,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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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么……”刘小美说:“等咱俩住一起就有了。”
张怕笑道:“你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咱俩住一起,可咱俩真的住到一起,我每天只能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刘小美问。
“就是看你,白天看晚上看,没完没了的看你。”张怕说的特别认真。
瞧这情话说的,刘小美嘿嘿一笑:“太假了,不过我喜欢听。”跟着又说起明天的舞蹈课:“明天给你假,好好喝酒,就这么定了。”
张怕说声好。
在他俩亲亲我我的时候,一一九中学又出事了。
周五过去是大礼拜,初一初二的学生休息,有很多人会在周五晚上来学校等人。今天是十好几个小青年大大咧咧等在校门口,共同点是每人叼根烟,不同点是姿态万千。
体育组一老师提前下班,出来后看见一群小屁孩在抽烟。倒是没多事,大步往外走。
可巧,一小屁孩往外弹烟头,啪的打在老师身上。
小屁孩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可别的小屁孩拣到笑话,嘻嘻哈哈乱笑一气。
这是被小孩嘲笑了?比烟头打在身上还让人不爽,体育老师很生气,说句小屁孩抽什么烟?
一句话惹回许多谩骂,老师怒了,大喊滚蛋。
小屁孩没滚,继续笑话他。老师就多骂上几句,然后有个小家伙拎着球棒冲过来。
小孩心齐,一个动手,剩下的也是拎球棒冲过来。
为什么拿球棒?一,便宜,十元店总有的卖。二,顺手,多么方便如意的家伙。三,不是武器,被警察抓到也没事。
很多在外面玩的小孩都喜欢用这玩意,拎起来正好,又不很大。
对方人多,老师转身跑回学校,那帮小屁孩追进学校,边追边张牙舞爪的大骂。
体育老师觉得没面子,边跑边跟体育组别的老师打电话,也就半分钟时间,教学楼冲出来六个男老师,有体育组的,也有别的科室老师,同样是每人一根球棒在手。
这些老师冲出来,给体育老师也带了根球棒,然后就打起来了。在校园里,七名老师对战十几名初中生。
一一九中学的名气真不是虚的,连学生带老师都这么有血性。
这件事情的结果是有俩孩子被打伤住院,家长不干了,第二天一早来学校闹事。
第二天是周六,除初三学生和部分老师,其余师生全部放假。
受伤的孩子家长带人冲进学校,挨屋找昨天打架的老师,可老师没来,这去哪找?
初三年级的教室在楼上,只有十八班在一楼,整个一楼只有十八班上课。
两伙家长找来找去找到十八班,喊张怕出去问话,说是打架的混蛋老师在哪?
张怕不知道昨天晚上放学时发生的事情,看着两帮气势汹汹的人,他是一点不客气,一个字不说,砰的关上教室门。
这个动作导致两帮人很怒,咣的又把门打开,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张怕看他们一眼,拿手机打电话报警。
不光是他报警,两个受伤孩子的家长在昨天晚上就报警,说是一一九中学的老师打伤自家孩子……
张怕这一报警,事情变得更闹。秦校长本来在家休息,被迫赶来调解。
永远是调解不好的,除非按要求赔偿。
学校当然不会赔偿,一群痞子进学校捣乱、打架,直接是殴打老师,老师们自卫有什么错误?
因为这件破事,张怕的语文课变成自习课。调解无效,当事人被带去派出所录口供。
也是因为这件破事,大周末的,教育局领导特意打电话批评秦校长……
只能说一一九中真是牛皮,真是有着火一样的暴烈。
等录完口供,学生们早放学了。
张怕有点小郁闷,今天的早谈心项目被迫暂停,去市场随便买点吃的,蹬自行车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日子不好,幸福里也在打架。
刚进街口,看到四个小痞子追着一个少年打。少年跑很快,还有精力回骂。
张怕不禁摇头:“这世界疯了。”
回家吃过午饭,再来个午睡,下午两点半才醒,躺在床上想新书开头。
连续看了不知道多少个开头,隐隐约约有点摸到门道的感觉,可真要写出来却又不能。于是就躺着想,想啊想的,又睡过去。
下午四点半又一次醒来,先给刘小美打电话,确认来自京城的那家伙没有再次出现,然后给钱诚打电话。他要赴医生的饭局。
五点出发,五点半到饭店。在出街口去公车站的时候,看见老皮五个猴子在街边摆摊,卖的就是他家里那堆东西,还有许多本《怪厨》。
去说上几句话,再走去车站。
一家海鲜馆子,最大包房是能坐十八个人的大台子。
张怕到的时候,很多人已经来了,甚至有王坤一个。
钱诚一一招呼,在张怕进门后,胖子过来跟他一起招呼张怕,大意就是别闹事。
张怕很好奇,问钱诚:“你和他很熟?”
胖子说废话,王坤以前就住幸福里,跟他比较,你是后来的。
张怕点头没说话。
胖子发现说错话,赶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怕笑笑,问钱诚:“你坐哪?”
钱诚指了下门口位置,那地方坐着三、四个人,空一张椅子。
张怕点下头,走过去跟空椅子边上一人说话:“你去别的地方坐。”
大家同住幸福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人笑着说声好,拿起烟和手机换位置。
六点的时候开始上菜,张怕大略一数屋里人数,一共二十四个,额外多加好几张椅子才能坐下,其中很多人不算太熟,只是见过。
开席后,钱诚说上几句感谢话语,主要点了胖子跟张怕的名字,尤其是胖子,说谢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帮忙。
胖子当然要豪气干云的回话说不算什么,说一条街住着,帮个小忙不算啥。
应该说开席的前半个小时气氛还是好的,半小时后,大家互相聊天,问在哪发财,很自然的说起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胖子、娘炮、乌龟都在,一起说王坤投了笔钱,以后还要继续投巨资,起码三百万打底,要发展网络事业,前提一片光明,大家都会变有钱。
钱是个好东西,当你有了赚钱渠道后,旁人会很认真的听你介绍。于是在半个小时以后,酒席上聊最多的就是王坤那个传媒公司。
张怕当没听见,他来是给钱诚面子。也是好象钱诚说的那样,幸福里就要散了,大家就要散了,喝个散伙酒,下次未必能聚齐这么多人。
那帮家伙越说越热烈,很多人说王坤牛,说他混好了,一定不要忘了哥几个,带大家一起发财。
经过这么段时间折腾,也是喝了不少酒,王坤忽然站起来,举杯白酒向张怕说话:“以前是我不对,给你道歉。”说完就喝酒。
高脚杯大约装了二两白酒,被一口干掉。张怕却好似没听见没看见,继续低头发呆。
钱诚捅他一下,他才啊的惊醒,抬头左右看:“怎么了?”
王坤脸色很不好看,不过马上又倒杯白酒,再次朝张怕举杯:“我向你道歉。”刷地又喝掉杯中酒。
张怕面无表情看着空杯子,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
胖子急了,团了团餐巾纸砸过来:“你干嘛?”
张怕笑笑,拍下钱诚肩膀:“谢谢招待,我有事得先走,以后勤联系。”说完起身就走。
整张桌子一共坐着二十四个人,他只跟钱诚一个人说话,胖子、乌龟、娘炮、老孟……等等等等,他都好象没看见一样,从进门后也没主动打过招呼。
这就走了?王坤脸色变得更难看一些,乌龟拽他坐下:“张怕就那德行,别放心上,改天好好喝透就没事了。”
王坤笑了下。
胖子看着关闭的包房门,小声骂上一句,起身举杯道:“那人就那德行,咱们喝咱们的,幸福里一别,下次相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记住了,一定要常打电话。”
大家轰然说好,端酒杯起身,同干此酒。
张怕那面溜溜达达下了楼,走出饭店回头看上一眼,嘴角牵出说不清意味的微笑,抬步走去车站。
城市里有这么一种现象,在午后到天黑前,会有一些人出来卖旧货。有许多的破破烂烂的、给别人看都是要丢掉的东西,他们会拿出来卖。
一般是一辆小推车,或是三轮车,在靠近城市边缘的某条街上,有那么五、七个人会来摆摊。
旧书旧杂志,旧鞋旧包,真的是一看就很破,还有很多老物件……
摆摊的多是个五十岁往上的老男人。
张怕曾见过几次这种不交税的小摊,每次看到那些东西,他就怀疑能卖出去么?
今天又看到一次,在车站前面二十米的地方摆着三个摊位,旧衣服旧鞋旧工具,还有个地方摆着旧书,有三个鞋盒里装满小人书。
总说小人书有收藏价值,以后能卖上大价钱。有很多人把小人书当奇货可居,不肯轻易卖掉。
其实,小人书没有那么值钱。这玩意和邮票差不多,都说值钱……是有值钱的,贵的也会特别贵!可其中的大部分都不值钱。
不论小人书、邮票,甚至君子兰、普洱茶什么的,再有钻石、手表,多半是炒出来的。就跟某些画家的画一样,想要让自己的画值钱,先左手倒右手,再右手倒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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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旧货摊,眼睛随意扫看,看到鞋盒里的小人书,也看到鞋盒外面的价码:两块钱一本。蹲下翻一翻,竟然有《射雕英雄传》,拿出一本看看,六成新,凑合能看。就又翻了一翻,可惜只找到两本,没头没尾的,中间不搭,只好放回盒子里。
卖货那人也不招呼他,摸出根烟点着,眼睛追逐着街边路过的车辆。
他的摊子上不光有小人书,还有六、七十本旧书,再有几十本老杂志,真的是特别老,八十年代末期的电影杂志,封面上是一个曾经的美女明星,现如今,起码得五十岁以上。
有两套武侠书,有两套工具书,还有外国名著。
张怕想了想,家里还真没书。就有心挑两本拿回去,打算等睡不着的时候催眠,顺便补充补充知识。
正看着,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个影子,回头看,先是一愣,跟着呵呵直笑:“你好。”
那只在师范学院见过的黑色大狗居然再次出现,依旧是毛发亮丽,肥肥大大的特别萌。
担心看错,仔细多看几眼。
大狗也在看他,然后就在张怕身边卧下,大脑袋是一如既往的左右乱看。
大狗明显认识他,也是表现亲近,肯定是上次见到过的那只。张怕笑了下,敢情还是个知识分子,喜欢往书摊扎。
转头往远看,和上次一样,还是没看到主人。心说神了,城市到处在打狗,还有很多人偷狗,这么宝贝一大家伙,主人怎么就敢随便放出来?
张怕也不看书了,起身跟狗说:“过来。”
走上人行道,靠墙停住。
大肥狗懒洋洋站起来,慢慢挪到张怕脚下,又卧下了。
“你是真神了。”张怕拿手机拍照,然后就站在这里,等着狗主人出现。
一个小时的光阴如水溜走,前面小贩已经收拾东西走人。天色完全黑下来,街边来来往往的全是匆忙人。
因为这狗太大太肥太憨,很吸引眼球,差不多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要看了又看,还有小女孩过来搭讪、拍照。
在两个主动过来说话的女孩离开后,张怕蹲下拍大狗脑袋:“你简直是泡妞专家。”
大狗呼呼伸了两舌头,然后又伸两下。
张怕说:“你回家不?”
大狗不动。
张怕是真无奈了,这家主人是怎么回事?一到晚上就让大狗自由活动?
大狗毛发光亮光滑,肯定有人用心照顾,肯定不是野狗,可是主人在哪?在这一刻,他宁愿大家伙是野狗,可以带回家。
拍上几巴掌,张怕说:“回家吧。”
大狗不动。
张怕说:“我带你跑步。”
大狗不动。
张怕就真的开始跑步,边跑边回头看。
大狗歪着脑袋看他,终于起身,却是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
张怕慢跑回来,大狗就停步看他。
看样子,自己要是不走,大狗也不走?只好再往回跑,大狗就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张怕站住了目送大狗离开,一直到前面街口转弯,赶忙追过去看,全速追过去,可就这么短的时间,大狗没了。等他跑到街口,大肥狗没了。
张怕有点迷糊,这是什么个节奏?朝街里跑上段距离,完全没发现。再跑远点儿,还是没发现,只好停步跟自己说:“这是只神狗,不对,这是狗神。”
稍站片刻,转身去公车站,看站牌的时候顺便看下地图,从这里到师范大学有六站地,谁家带狗遛弯也不可能走这么远。难道说大狗搬家了?搬来这里?
这个世界有特别多的神秘事情,也有神秘物种,对于张怕来说,这只出现两次的大狗就很神秘。
很快,去幸福里的公共汽车靠站,张怕投币上车。
在车上接到大虎电话,问他在哪,说是和大壮两个人想找他商量点儿事。
他俩报名参加综艺节目,找自己无非是去打拳,张怕回话说:“我对上电视不感兴趣。”
“第一名十万,只要参加比赛就有钱拿,每场比赛的出场费是三千,还可以在电视上露脸。”大虎直接说道。
张怕说:“我又拿不了第一。”
“比一次就三千,你真不参加?”大虎知道张怕很穷。
张怕说不去。
大虎说:“先别急着拒绝,你来健身馆,咱商量商量。”
张怕笑道:“大晚上的,你连烤肉店都不管了?”
“今天是临时有事,你过来一下。”大虎说道。
张怕想了下说好,挂上电话。
当汽车靠站的时候,张怕下车,往东走上两站地就是大壮的健身馆。
张怕进门,前台小妹让他稍等,通知老板,过不多时,大壮走出来。
在门口沙发坐下,大壮开始介绍情况。
大壮和大虎是挂着健身馆的名头报名参赛,节目组对这个要求不严,前期选拔赛,个人也可以参赛。
但只要过了初选,就是说节目组签你了,有可能上电视打比赛了,跟比赛有关的单位就会找过来。
全国性节目,不知道有多少个俱乐部、或是多少个人打算加入。这次比赛,说白了其实是俱乐部之间的对战,说到底还是有钱人的游戏。
有钱人出资搞俱乐部,俱乐部派专人挑选选手,签下来以后系统培训,送上擂台、也是送上电视。
大壮和大虎能打,但是自己训练肯定不行,不用和别人比就感觉到差距。在经过初选后……选拔赛也分两次,第一次是广义上的初选,先刷下去大批选手。然后通知选手们下次选拔时间,给选手训练时间,也是给俱乐部选人的时间。
第一次选拔是电视台挑选,第二次是俱乐部挑选,被选中的人才有可能代表俱乐部比赛。
论战斗力,肯定是国家散打队那些人厉害,可价钱也贵。并不是每一个俱乐部都愿意在他们身上砸钱,俱乐部考虑的是扩大影响力和赚钱。
大壮和大虎过了第一道初选,对比赛多了解一些,想了又想,决定向俱乐部毛遂自荐。
最牛的几个俱乐部在外地,选不到他们俩。
省城倒是有家小俱乐部,完全是为这档节目而生,正在组织、挑选选手。大壮和大虎就去了,结果人家说水平凑合,想要代表俱乐部出战,还得更努力一些。
这怎么努力?
哥俩只好再次把主意打到张怕身上。
他们做两手准备,一个是鼓动张怕跟他们一起加入俱乐部,另一个是做陪练。按照张怕一贯的尿性,俩人把目标定在陪练上面。
大壮很快说明想法,大虎也从里面出来,递给张怕一瓶水,问大壮:“都说了吧?”
张怕看他一眼:“你不是临时有事?”
“是有事,刚才俱乐部来了两个人,也是说比赛的事情。”
张怕问道:“你们真能上电视?”
大壮回话:“现在不行,还要选拔一次。”跟着又说:“咱算是运气不错,新俱乐部招新人,需要很多选手,要是像别的俱乐部那样,估计看都不看我们俩。”
张怕笑道:“还挺正规,俱乐部打比赛呢。”
“不正规,电视台只在乎收视率。”大虎说:“加入我们吧。”
张怕说:“我真是不感兴趣,真的。”
“那帮我俩做陪练?给你开工资。”大壮说道。
张怕说:“你现在有点走火入魔。”
大壮苦笑一下:“没办法。”
张怕说:“不好意思,我对打架一点兴趣都没有,实在帮不上。”起身道:“走了。”
他肯过来一趟,只为当面拒绝。不管结果如何,起码把两个人当回事。
看张怕出去,大壮叹气道:“就看咱哥俩的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胖子那些人在弄网络直播,大壮哥俩准备进军电视擂台,张怕边走边琢磨,我的事情是写故事。
又一次拒绝大壮……想了下,好象拒绝了很多,比如胖子和王坤那里,于是微笑着表扬自己:“我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呀呀呀。”
刚表扬完,秦校长打来电话:“明天早上八点学校集合。”
张怕问什么事。
校长差点没气爆了:“你说呢?”
“明天是礼拜天……啊。”张怕想起来了,赶忙说道:“忘通知学生了。”
上午去派出所做笔录,乱忙一气,忘掉明天的事情。
校长说:“我替你通知了。”叹口气说道:“你怎么这么不靠谱?”
张怕说:“我很靠谱!”
秦校长不和他废话,多说一句:“早上八点。”结束通话。
好吧,早上八点。张怕坐公共汽车回家。
在车上,钱诚打来电话,说是没招待好他,说有时间好好喝一次。
张怕说行,又说我请。
没过多久,胖子打来电话,说你不够意思,又说你就是个神经病。
张怕问他:“喝多了?”
“你管我喝多少?你就是个神经病。”应该是没少喝,胖子在肆意表达着不爽情绪。
张怕由着他说废话,一个字不说,胖子听不到回应,连续问上好几遍:“能听到么?怎么不说话?能听到么?”
张怕就是不说话,胖子再问几遍,骂句脏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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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子不爽。老子相当不爽!
等到了家,让他更不爽!老皮和云争受伤了。
到家时是晚上十点多,上楼时,里面房间还亮着灯。可刚走一半楼梯,灯灭了?
不由得张怕不乱想:这是闹什么妖?
先回自己房间坐上五分钟,聆听隔壁两个屋的动静。很静,静的好象没有人一样。
五分钟后,张怕去对门屋,居然插着门?再去最大那间屋子,同样是锁着门。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张怕越发怀疑有问题,敲门道:“开门。”
没有回应,五个猴子都没有回应。摆明出事了。
上楼前还没睡,然后五分钟就睡死了?
张怕继续敲门:“赶紧开门,别逼老子发火。”
屋里面几个猴子几经犹豫,到底亮灯开门。
云争和老皮一个样子,都是脑袋缠绷带,挤出个笑容看张怕:“哥,怎么了?”
张怕冷笑一下:“你俩在玩COSPLAY?”再去敲另一扇门。
等把五个猴子聚到一起,还行,只有云争和老皮有伤,另三个家伙还是原来那样。
张怕道:“说吧,怎么回事?”
疯子抢先说话:“是我的错,他俩在帮我。”
张怕问:“帮你什么?”
疯子说:“中午放学,我们去找大白兔……然后打起来了。”疯子喜欢大白兔。
张怕笑了下:“牛皮,厉害,有本事。”
前些时候,五个猴子除云争外,另四个都有受伤。到目前为止,只有老皮跟没事人一样,另三个或多或少有还些不方便。所以今天的战斗便是由云争老皮打响,然后脑袋被开。
老皮说:“有人欺负大白兔。”
张怕隐隐觉得不对,想想问话:“是上次在学校门口打你们的那些人?”
云争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说没事,然后又多重复一遍:“真的没事。”
张怕看他一眼,追问老皮:“上次在学校们口被砍,不想打回去?”
五个猴子一直想打回去,可现在没人接话。
张怕叹口气:“算了,你们看着办吧。”回去自己房间。
周日早上,张怕带着五个猴子去学校,秦校长借来一辆大巴车,等学生聚齐后,送去省看。
省看守所在幸福里北面,规划的特别好,如果不看牢监,只看整体布局,勉强可以算是疗养院一般。
靠山而建,平出好大一块地方,柏油马路把省看分成四个区域。
秦校长很有面子,看守所所长亲自等在门口,接他们入内。
只这一点,张怕想不佩服都难。一,今天是周日,所长肯定放假,却特意赶回来。二,四十六个学生,所长带这么多人入内参观,总要跟上级管理部门打招呼。三,这四十六个人是学生,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谁能负得起责任?
只要是正常领导,绝对不可能答应秦校长的请求。
可所长大人偏偏是同意了,让人感到惊奇。
里面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即便是所长再给面子,能看的东西也不多。一个是监舍,找间空屋子参观一下。一个是看犯人干活。
前一个比较好办。麻烦的是后一件事。
不过再麻烦也要参观。
看守所接了批制作塑料玩具的活儿,纯手工,犯人们有任务,完成有饭吃。完不成的要被号长打。
当然,打人是看不到的,透过小小的牢门,学生们排队往里看,看许多人穿着号服很努力的在工作。
在这之后,所长给安排了一顿午饭,和犯人是同一个标准的午饭,甚至更要夸张一些。只有馒头、咸菜,和一锅漂着油花、却看不到一块肉的清汤。
十八班大部分同学只吃了个馒头,咸菜和清汤全部拒而远之。
饭后送学生们出看守所,秦校长跟所长说谢谢。
然后就是回家,大巴车沿路放下学生,到一一九中学为止。
在刚上车的时候,张怕布置作业:“写个思想汇报,观后感也行,难得来看守所一次,总得有点想法,礼拜一交。”
严格来说,对于十八班的猴子们来说,今天唯一的触动就是提前吃下肚的午饭。至于牢房大小,犯人是不是干活,跟我有关系么?那顿难吃的饭才是真的有关系。
所以,学生们很不爽的哦了好一会儿。
张怕和五个猴子在幸福里附近下车,下车后往家走,张怕问话:“你们还想报复么?”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从老皮四个猴子在学校门口被打伤开始,张怕就在劝他们忍耐。他们是无时不刻想报复。
想法不一样,猴子们当然不会回答问题。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一种回答,张怕明白他们的意思,不再说话。
再往里走,看到前面站着许多人,跟香港电影一样,好几十个黑西装悍然挺立,看着就有威压。
最前面是郭刚,坐在一辆黑色宝马车里。
张怕以为发生事情,结果到跟前一看,什么事没发生,郭刚领着这帮人就在街里傻站着。
张怕不想惹麻烦,带猴子们赶快回家。
郭刚这些手下站了挺长时间才走,等他们离开后,张怕找人问话,知道是来干嘛。
那家伙是来显摆肌肉的,带着一群人声势轰轰,意思是这片地方拆定了,认识我郭刚的,给我面子的,赶紧签合约,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心说这位老大还真有个性,不过也能够看出来拆迁任务艰巨,否则不会是郭刚亲自到来,也不会在居民还没签搬迁合同的时候就跑过来展示力量。
在看热闹的时候,张怕顺便给刘小美打电话,还是询问骚扰她那个家伙有没有再次出现。
答案是没有,俩人随意聊上几句,结束通话。
眼看时间一天天浪费掉,张怕不敢再空耗下去。尽管一直没有想到好的开头,可一直想不出,难道就一直不写么?
拿笔拿纸,做个简单汇总,把这几天想到的开头大概列一下,标上人物、环境和开篇的简单故事主线。
汇总后,分出一二三等级,开始在电脑上写开头。
最先写的那个开头放弃掉,现在要写出更多开头。
也不用每个开头必须写上几万字,张怕就是写,六几千字的也行,万把千字的也行,按照脑子里想出来的情节写。
这个下午到晚上十一点,一共写出三个开头。
写好后看一遍,关电脑睡觉。
第二天去学校继续写开头,当然,在去办公室之前先跟猴子们谈心。
首先是收作文,然后随便牢骚几句,大意是看守所不是人呆的地方,人永远不能失去自由什么的。
经过七、八分钟的洗脑,张怕拿作文回办公室。
罗胜男简直是最佳员工,大多时候都是在办公室里玩手机。张怕进门跟她聊上几句,开电脑干活。
今天的任务还是写开头。
张怕想好了,既然不知道哪个开头好,那就都写出来,先写上五、六个在汇总名单上排在第一等的故事开头,写好以后找编辑帮看,帮忙选出最吸引人的那个。
这一写又是一天。当然,写作中间有去上课,有吃午饭,下午上课前还把复印好的学习笔记带去教室,说明白是什么东西,又说:“我是强制你们必须人手一份,都给我好好学习。”
把复印好的三大主科第一册的学习笔记放在讲台上,跟云争说:“你收费,每人一份。”
他把事情交代下去,自己又是回办公室写开头。一直写到放学,等回了家还要继续。
学习很累,写开头同样很累,
这一天又写出三个开头,加上昨天的三个开头,一起发到编辑信箱里。
这两天最少写了七万字,整个人都木了,就想什么都不做的睡上几天。可惜不能,隔天还要上班。
脑子里都是开头,以至于睡觉前也在想开头,乱想一团的睡着。
周二,刚到学校,四班黄老师又找上门,还是说胡婉华转班的事情。
张怕不想收,可又发生件事。上周五傍晚跟外校青年打架的老师被刑拘了。
秦校长脑袋都大了,我当校长,别人也当校长,可有哪一个校长像自己这么累?如果学校有一个星期没发生打架斗殴事件,他都会怀疑出了更大问题。
因为这个事情,校长要找关系保人,起码得把老师弄出来。
张怕呢,回教室给学生们谈心。
第一件事就说那名体育老师被刑拘的事情,接着又说起盛扬和罗成才被拘留那件事,最后提起礼拜天参观看守所的事情,语重心长告戒全班同学: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一定不能冲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有学生在下面问话:“你带我们打群架的时候,都是三思了?”
张怕被问住,拍了下讲台问话:“学习笔记复印了没有?”
当然是没有,昨天把任务布置下去,今天收费,然后才是复印。云争举手说:“现在收钱。”
那就收吧。
张怕想了想,把王江叫出来说话:“四班班主任想把胡婉华送过来,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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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怕有点郁闷:“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原因就送过来?”王江又问。
张怕气道:“我是你老师,好好说话!”
王江嘿嘿笑了一下,回话说:“还是别来了,我看见她会不舒服。”
张怕说:“成,你牛,听你的。”
让王江回教室,他去找黄老师说一声。
黄老师很不满意,不过这种事情不能强迫,只好熄了这个念头。
张怕回办公室的时候给校长打个电话:“老大,怎么样了?”
校长说:“出来了,现在回学校。”
张怕说:“还是你厉害。”
“少废话。”秦校长停了下,无奈说道:“等你坐了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
张怕笑问:“敢情您经常捞人。”
当然不会是经常捞人,不过大概意思雷同,经常要为学校惹麻烦的师生出面讨人情。
在别的学校做校长,轻松逍遥不说,稍微黑一些的轻松赚取百万身家。前年市里大整风,一面是廉查,一面是轮换校长、老师,就是说把一中的调去二中,二中的去三中,结果命令还没出来,一共三名初中校长外逃,简直是教育界和省城的耻辱。
也还是那个大整风,命令出来以后,其余学校或多或少总要交流几个老师,一一九中一个都没,直接被全市初中排在外面。
好在学校老师认命,秦校长又是关心这帮孩子,没人去教育局闹腾。
跟那些校长相比,秦老大一直比较悲惨。现在听张怕说他捞人,懒得再提,索性换话题问道:“礼拜天的事情怎么样了?”问学生参观看守所的反响。
张怕回话:“写了感想,还没看呢。”
“仔细看看,希望能有几个收心的。”秦校长说道。看见没,费大力气折腾一次,校长的目标仅仅是几个学生能收心,要求实在有够低。
张怕说:“要是去看守所没用,下次带去监狱,就不信吓不住他们。”
校长急忙说道:“快打住!看守所还能转转,监狱实在进不去。”
“关系不到位?”张怕笑道:“有人敢不给你面子?直接弄死。”
“我先弄死你。”校长挂上电话。
张怕这面,拿手机进办公室,跟罗胜男打个招呼,然后坐着发会呆。一口气发给编辑六个开头,不知道结局咋样。
正发呆呢,有人敲门,说是校长发话,下午开教师会,所有人必须到。
张怕和罗胜男应声知道了。
等那名老师离开,罗胜男问张怕:“知道是什么事么?”
张怕摇头:“没人知道老大在想什么。”
罗胜男笑笑,继续看手机。
很快混过去一个白天,下午全校教师开大会。
张怕第一次参加这种组织活动,走进电教大礼堂,直接吓一跳,竟然有这么多老师?
确实很多,大眼一看,最少一百六、七,心说一一九中真是奇葩。
这次大会和以往不同,台上没有座位,竖个话筒,空空无人。
几分钟后,秦校长上台,开口就是********思想:所有老师都给我消停点儿,班主任回去给学生开会,都老实一点儿,最近打架事情实在太多,得控制一下。
校长确实是被逼的没法了,九年制义务教育,取消工读学校,校长又不愿意把孩子送去少管所……种种条件累积一起,便是有了现在的局面。
会议很短,二十分钟结束。整个过程,秦校长特别严肃,尤其点名刚捞回来的体育老师,重点批评一下,然后散会。
张怕心说:校长真给面子,自己带学生打群架都没点名。
至于那名体育老师,所谓捞出来就是说动对方家长,多方使力,后面的事情是赔钱。
秦校长很酷,跟俩家长明说:“管你们医药费差不多了,别闹,不然咱就打官司,就算你们能把我的老师送进监狱,我也一定能把你们的孩子送进少管所,不信就试试。”
给任何一个正常人来看,这话绝对不可能是校长所说,显得太低级太没城府,可秦校长就是这么跟家长说话,至于他们怎么想……很重要么?
很快开完大会,张怕和罗胜男回办公室,罗胜男笑道:“长见识了吧?校长大人说话向来不靠谱。”
张怕跟着笑了一下:“他一直这么跟我说话。”
罗胜男看他一眼:“看出来了,你们俩一样不靠谱。”
校长是有点不靠谱,给教师开大会,说的比白话文还白话文,全不在意形象、身份。不过也正是这些话,恰当地表现了他的愤怒。
听罗胜男说自己不靠谱,张怕刚想回话,电话响起,拿出来看屏幕,居然是校长大人?心下暗忖:准没好事。
猜中了,校长让他去校长办公室,看样子是要做个会后补充。
张怕很无奈的爬到顶楼,等着校长大人回来。
十分钟后,校长慢慢走上楼梯,拿钥匙开门,进门后说:“坐。”
张怕坐下问:“什么事?”
校长说:“叫你来就想说一句话,三思而后行,全校最乱的年级是三年级,三年级最乱的学生都在你班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要管住他们,最近千万千万别再打架,从你来了以后,光教育局长的电话就接了三个,每一个都在批评我。”
张怕说:“被领导记在心间,是好事。”
“好个屁,又不是大领导。”秦校长又说:“记住我的人多了,有什么用?”
张怕笑着说声是,又问:“还有别的事么?”
“没别的,就这个事,我是怕你冲动,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脾气。”校长再次嘱咐道。
张怕当然回话说没问题,开门下楼。
下午是自习课,他回教室呆了半个多小时。
这帮猴子真是不带让他失望的,四十六个人,有十几个在睡觉,二十几个在玩手机,还有人在听歌、看视频,只有少少两个人在学习。
看着这群散漫家伙,张怕深深怀疑自己有病,当初脑子进了多少水才答应来做老师?
今天的他没有早退,坚持到放学,跟学生一起离校。
然后呢,在校门口又见识到一起热闹。
学校门口停辆跑车,车前面站个小太妹。很招摇的车、很招摇的装扮,吸引得过往学生都在看。
马路边还蹲着四、五个小青年,边看着小太妹边说笑话,显然也是无聊一族。
张怕带着十八班这群祖宗往外走,看见跑车后,老皮吹声口哨:“什么时候,老子也弄一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长发、白净面皮、穿学生装的家伙走出校门。
看见这家伙,张怕愣了一下,挺帅啊。
当然帅,门口小太妹就是等他,一见到他,马上打招呼:“老公,老公。”
帅哥当没听见,看都不看她,懒洋洋从她身边经过。
小太妹想拽他,帅哥轻轻一晃躲过,跑去马路对面。
小太妹有心想追,可又不能丢着汽车不管,只好开车去追,也就是说追不上了。
张怕好奇道:“咱学校还有比我帅的?”
老皮说:“你当我们老师,就教我们学习厚脸皮?”
“真想揍你。”张怕问:“那家伙谁?”
“裴成易。”于远说:“我一直想揍他,一天到晚装酷,有事儿没事儿的跟我比帅。”
张怕看眼他那伟岸的身材,认真说道:“你比他帅。”
大胖子于远点头道:“这是事实。”
张怕想了下,觉得好笑,喊过来云争:“学校五根棍儿,你、王江、李山,基本是在比丑,看二年级那俩,一个比一个帅。”
王江在后面接话:“老师,我在呢。”
李山接道:“老师,我也在。”
云争叹口气:“我不在。”
张怕说:“你们不要有什么想法,我说的是事实。”
于远很不屑:“裴成易就是个神经病,比你还神经病。”
张怕无语,叹口气说道:“有你这么表扬老师的么?”
于远嘿嘿笑了一下,又说:“你是没见到,去年,李英雄和裴成易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哥俩整整打了一年,打的那个热乎,我们都不好意思插手。”
“他俩不对付?”张怕问道。
“一山不容二虎。”于远回头看眼王江、李山,小声跟张怕做介绍:“身后这俩棒槌也是打了整个一年级,为什么秦校长着重点出他们五个人,因为这五个人都是棒槌,没事就互相干架。”
刚说完话,毫无征兆的往前一扑,摔倒地上,大胖子也不起身,翻个个儿往后看:“我草,你要死啊。”
是王江踹的,冷声道:“不要以为一个班就不打你,说话注意点儿。”
张怕身为老师,当然不能眼看班里学生打架,一步窜出老远:“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打?”
李山看张怕一眼,又看看这一群白痴,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好象完全不认识一样。
张怕摆出个愁苦表情:“都是动画片看多了,你们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
于远站起来,拍打几下冲张怕说:“喝酒不?我请客?”
老皮马上接话:“让带家属不?”
张怕先回于远的话:“必须喝。”再跟老皮说:“你算个屁的家属。”
老皮喊道:“你不能过河拆桥。”
张怕说:“我拆死你。”再跟于远说:“去哪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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