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正值启明星刚刚挂上天际,天还未放亮,宽阔的河道上没了白日里的繁忙,只余湍急的河水不停流过,来回冲刷着有些陈旧的河堤,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哗啦”声中,一道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惊起岸边芦苇丛中的夜憩飞鸟。
细听这道哭声,不似一般婴儿那般,哭起来便无休无止没个停时。而是在两三声啼哭之后即停歇下来,继而发出咯咯的笑声。
再细听这道稚嫩的笑声中,有喜有悲有醒悟有感慨,还有一丝豁达隐含于其中。
就是这样短暂的哭声与特殊的笑声,惊动了不远处船上正好眠中的宋翰。
安抚好半梦半醒的夫人,宋翰起身随手取过一件素色长衫披上肩头,低头迈出船舱走上船头,见早已在此的船老大躬身向自己请安,点点头算是与那船老大打过招呼。
船老大自退一步站到宋翰身后,与宋翰一起举目向那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可夜色中只有白茫茫的河水涌动着,哪有什么婴儿的踪影,就连路过的船只也不见一只。
春末夏初交替时节,夜虽然凉却也凉不到哪儿去。
但有些害怕的船老大,摸摸身上爆起的鸡皮疙瘩,还是觉得凉风从自己头顶上嗖嗖吹过,颤声对还在继续张望的宋翰道:“大人,难不成是咱们撞见脏东西了?”
轻轻一笑的宋翰对船老大的话未置可否,笑想若这世上真有神怪,那为何素来行善的自己与自己那温柔善良的妻子,会成亲多年亦无所出。以至于自己为了逃避父亲休妻另娶的命令,而放弃安逸舒适地世家子生活,入京求取功名。
在这个崇尚“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年代,也只有象他这般外放为官,才能让在族中饱受委屈的妻子有个喘息机会。
宋翰的不置可否与随意,让船老大本来有些惊惧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再去听那笑声便没了先前的恐惧,偷偷打量下这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探花郎大人。
同样的华衣美服,同样保养良好的皮相,但是这位将过而立之年的探花郎,却与别的世家子有着明显区别,与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不一样。眼前的宋翰身上自有一种悠闲的气度、一种随和的气质,这种气度与气质让接触过他的人都不免生出好感。
这不,即使粗俗如自己这种船工,面对昔日最是痛恨的世家子,也生不出半分嫌恶之心。船老大在心里暗暗为宋翰打了个满分,期盼这位平易近人的探花郎,日后能成为一位真正“为民做主”的好官。
收回心思又察看了一会,憨厚的船老大才对宋翰恭声道:“外面风大,大人还是回舱歇息吧,兴许只是野猫觅食,老夫前去赶赶,免得吵了大人与夫人。”
船老大说完也不管宋翰如何,吐口唾沫在手心,捞起靠船边的一只短小船桨,撸了袖子准备下船赶猫去。
就在船老大转身之际,一直没停止过观望的宋翰一把将船老大拉住,出声道“老人家快看……”。
顺着宋翰抬手指着的方向望去,船老大不由“啊”得一声惊唤出来。
只见本来茫茫无一物的河水之上,竟然晃晃悠悠飘来一物件,由于天还暗着,实在看不真切是何物件,但可以确定的是,先前的哭声与笑声皆是从那物件里发出来的。
“老人家……可否想法将那物件拖过来?”宋翰转身对船老大温声说道。
宋翰不咸不淡不腰痛的话吓坏了船老大,赶紧朝宋翰摆手道:“万万使不得,哪个晓得里面有什么东西,万一是……”鬼呢,惊惧的船老大没敢说出那个字,觉得出门在外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与己不好,与面前这位赶着去赴任的大人更是不妥。
宋翰自然明白老人家的想法,说自己不害怕也是吹牛,但又实在不想让自己在日后想起今日之事,有什么遗憾。只好强自镇定对船老大道:“老人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那物件里装的是婴儿,而非老人家您说的野猫。若是现下我们不管不问,日后想起怕是心里再也难得安生。”
望着宋翰镇定自若的笑容,船老大想想这话也有理,遂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若今日是他人这般要求,小老儿是定当不肯的!可大人您发话了,小老儿立马给您办去。”
“呵呵……如此,宋某在此谢过老人家了。”见船老大找来一只长长的竹竿,趴到船边套弄起那漂浮在水中的物件来,宋翰举手向船老大示谢。
随着那物件因为水流的变化,渐渐靠近停泊在岸边的船体时,两人才看清楚那物件竟是一个木盒,说是木盒其实就是一个食盒。
再看那食盒大小,想要装下一个初出生的婴儿,应是不难。
看真切的宋翰不自觉挑眉自嘲下,暗道“这个世间便是如此,有人拜佛求子无所出,有人却为了生存,能狠心到将方出生的婴儿抛弃,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倘若食盒里真是个婴儿的话倒是老天开眼了,自己正愁是该收养一个,还是该从族内过继一个。”
当木盒被老船夫拨弄的靠近岸边时,盒子里笑声嘎然而止,如此诡异的事情,让恐怖的气氛顿时大胜方才。
或许是害怕过了头,不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
满头大汗的船老大深吸一口气走下船去,挽起裤腿淌进过膝的河水,将那蒙了布的食盒一把抱起,看也不看就放到站立在甲板上的宋翰面前,让宋翰检查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船老大的惊惧模样,让微笑的宋翰不自觉摇摇头,撩衫蹲下身去,伸出修长手指挑起蒙在盒子上的布。
盒里的景象让宋翰的笑容里添了几分温柔,舒口气,对正弯身整理裤腿的船老大笑道:“老人家,看来您今日果真是行了一大善事,来日怕是必有福报的。”
宋翰的话,让心里一直打鼓的船老大以为捡到了宝,赶紧拍拍手,回身往那盒子望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正如先前宋翰猜测的那般,盒子里放的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一个额头中央有着殷红血痣的婴儿,一个眉开眼笑的婴儿,一个摇摆着雪白肥嫩小手的婴儿。
船老大无法用自己的语言描述这个婴儿的可爱,脑海中只浮现出“人参娃娃”这四个字。
在两人打量盒中的“人参娃娃”时,“人参娃娃”亦用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打量着两人,在看到悠然自得、卓尔不群的宋翰时,纯净的目光浮上喜悦之色,眉毛微微抽动几下后,再度咯咯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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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或许是饿了,抱着宋翰的手指便吸吮起来,濡湿的触感让宋翰从头到脚一阵酥麻。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使宋翰因无子而被世人中伤得疲惫不堪的心,犹如被三月春风拂过一般,顿时变得暖和起来,一个主意在心中衍生。
“造孽啊,好好一个娃怎么就给扔了哇,还是扔在这河里,真是造孽啊……”不停嘟囔着的船老大,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与刚从舱中走出的美妇人唠叨着,说得美妇人是一脸疑惑。
“夫君……”在听船老大解释过后,美妇人心中也是一动,这一动与先前宋翰的想法不谋而合。
笑意盈盈的宋翰,转过身来握住美妇人的手,指着“人参娃娃”对美妇人道:“夫人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上天赠予我们的礼物?若是夫人喜欢,咱们便收了这孩子如何?”
蹲下身子与宋翰一起观看“人参娃娃”的美妇人,就是因与宋翰成亲多年一直无所出,而倍受非议的结发妻子——宋韩氏,这宋韩氏美则美矣,却一看便是心结郁积多年之相。一副愁眉紧锁的俊脸倒也显得楚楚可怜,颇有那么几分江南病美人的模样,这也怪不得宋翰平日里将她疼入骨髓。
宋韩氏原本还担心自己丈夫不乐意,如今听丈夫如此一说,心里便如抹了蜜般,加上眼前这孩子长的实在讨人喜欢,便点点头对宋翰笑道:“夫君做主便是了”。
本就定下主意的宋翰,见宋韩氏并不推托,遂笑道:“呵呵……如此,这孩子日后便是为夫与夫人的亲生孩儿了”。
宋韩氏笑着点头,抱起盒中的“人参娃娃”,小心检查娃娃身上是否有残疾,见娃娃一切都健康,只是手腕上有一排带血痕的齿印,不由心疼的皱眉将娃娃搂入怀中。
用披风将“人参娃娃”捂严实了,宋韩氏才笑道:“是个闺女呢,夫君就给咱闺女取个好听的名儿吧。”
宋翰见抱着婴儿的宋韩氏没了往日的忧伤,满脸皆是明媚的笑意,而两人身边的船老大亦是憨笑不止,便对船老大笑道:“这孩子生下来便被亲人抛弃,怕是八字与亲生父母不合,宋某斗胆借老人家的‘光’,请老人家为这孩子取个乳名可好?”
这话急得船老大慌忙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小老儿大字不识一个,哪取得成名字。这孩子如今被大人夫妇收留,将来定是衣食无忧,哪里还需要借小老儿的光了,还是大人自个为娃娃取名儿吧。”
宋翰与宋韩氏对望一眼,皆对老人笑道:“使得……”。
推托不得的船老大只好学着文人的模样,迎风摸摸胡子点头笑道:“如此,小老儿就在大人与夫人面前献丑了。”
见宋翰夫妇都笑望着自己,憋红了老黑脸的船老大摸摸头,想了半响才吞吐道:“俺们穷人家都乐意给孩子取个贱名,指望孩子好养活,可这娃娃比俺们村那些娃娃好看了不知多少,又天生爱笑。不如叫‘春花’吧,春天的迎春花好看着呢。”
老人家的话让宋翰夫妇心中闷笑不已,暗道“幸亏只是个乳名”。
而宋韩氏怀中本来含笑的婴儿,彷佛也能听懂三人的对话般,在听到宋翰夫妇准备收养自己时,喜悦爬上小脸。但在乍闻船老大为自己取了“春花”这个名后,笑容再也挂不住鸟,一张比樱桃还小的小嘴也不自觉撅了起来。
先前提出此意见的宋翰,不好拒绝老人家的美意,看下身边忍俊不禁的宋韩氏,硬着头皮对船老大笑道:“宋某携内子在此谢过老人家为这孩子赐名了”。
船老大不明白文人的推辞,只道宋翰夫妇中意了这名,故而惊喜道:“大人中意这名?太好了,这可是小老儿为我家孙女准备的名哦!”
宋翰也不回话,只带着宋韩氏又再度谢过船老大,便以风大的理由告辞了兴奋中的船老大,带着被船老大取名“春花”的婴儿返回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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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船舱的宋韩氏将婴儿放置到床上,见婴儿对着自己咯咯笑个不停,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暗想,只要日后不与这孩子提起,这孩子便如亲生女儿没有多大区别,这可比从族中过继一个,日后得时刻受人家的骚扰,不知道要好多少。
宋韩氏笑着逗弄了婴儿半日,可“春花”这名愣是喊不出嘴,无奈只好对着还在研究那木盒的宋翰,犹豫道:“夫君,不是妾身嫌弃老人家取得名不好,实在是春花这名……妾身委实叫不出口。”
“喷”笑出声的宋翰,放下食盒笑道:“不怪夫人,为夫也是这般想法。”
喜上眉梢的宋韩氏动情道:“那夫君可否再为咱们闺女重新取个名?先前老人家取得那名,只咱二人心里有数就是了。”
放下手中盒子,用布巾擦拭干净手的宋翰,见床上的婴儿蹬着小肥腿,一直没停过笑,冥想片刻便点头笑道:“有了,老人家取的是一个春字,咱们就留下春意,这般也不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听夫君说要留下“春”字,宋韩氏眼中不免有些失望,望着床上的婴儿又开始犯起愁来,叹息连连。
察觉到宋韩氏的失落,宋翰笑道:“夫人莫急,为夫之意是留春意去春字,日后咱们闺女就叫‘如沐’如何?”
听到“如沐”二字,宋韩氏沉思片刻便喜道:“难道是予人微笑,如沐春风的如沐?”
见宋韩氏马上明白过自己的意思,宋翰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夫人也,不知夫人发现没,你方才笑过的次数比前两年加起来还多,这些全都是托这孩子的福,怎叫为夫不为这孩子取如是名!”
羞红了容颜的宋韩氏敛眸低声道:“夫君真是的……也不怕孩子听了去!”
宋韩氏的娇中带羞让宋翰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情不自禁的上前,用大手握住宋韩氏与如沐的小手道:“孩子还小,夫人如何就怕了?再说自此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来日孩子大时,知道了她名中的含义,也能加倍孝顺咱们不是?”
感受到宋翰手上传来的温度,白了宋翰一眼的宋韩氏才笑道:“就夫君嘴甜,死的也能被夫君你说成活的,妾身可讲不出这许多大道理来。”
在宋韩氏额角上偷吻成功的宋翰大笑不止,让宋韩氏一时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眼角瞥见小如沐眨巴着大眼睛地望着自己,便起了身子对还在捧腹大笑的宋翰,娇声哼道:“不许笑、不许笑。”
见宋翰笑得越发厉害起来,气得宋韩氏一甩袖子道:“闺女怕是饿了,妾身这就让人去为咱闺女弄些吃食来。”
宋翰这才从自家夫人身上移目到小如沐身上,见小如沐不停的吧唧着小嘴,想起先前小家伙抱着自己手指吸允的感觉,便忍笑点头让宋韩氏赶紧去拿吃的来。
目送宋韩氏出了门的宋翰,回身对着床上的小如沐柔声道:“闺女,千万莫负了爹爹的期望,一定让你娘开心起来才是。”
躺在床上的小如沐眨巴眨巴大眼睛,对着宋翰“嘻嘻”笑着,见宋翰用指腹抚mo着自己额心上的红痣,便举手抱着宋翰的指头玩闹起来。
不知小如沐可以听懂自己话的宋翰,暗自感谢老天给了自己一个如此可心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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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一顿美美的许诺,哄她穿越到这里,穿越就穿越,竟然让她穿越成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娃娃。
再退一步,好吧,让她穿越成娃娃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狠心的父母,竟然将刚出生的婴儿就给扔进河里。而她还无巧不巧的穿越到这个娃娃身上,真真是吓死她这颗还没发育好的小心肝了。
不怪她对神不敬,毕竟任谁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漂浮在河中的盒子里,都不会开心起来,加上那盒子还在河里漂浮了大半夜,随时都有被湍急河水冲翻的危险。
当小如沐以为自己马上就要GAMEOVER时,不哭也不闹的她,想哭两声来祭奠下自己这短暂的生命。可哭了两声又觉得实在冤枉,凭啥要哭给那帅(衰)神看,她偏不哭她偏要笑,看你丫能把她怎么着,有本事现在就把小命给收回去,别等着她被河水淹死或是饿死。
结果可能或许大概是老天有眼,没收回她的命不说,还让宋翰与船老大听到了她的哭笑声,继而将她救起,还由宋翰将她收为养女。
这前前后后的巨大变化与峰回路转,让死里逃生的小如沐,感叹之余又对宋翰充满了感激,对宋翰的期望自然是牢牢记到了心里,暗暗发誓终身不忘宋翰今日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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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如沐取回食物的宋韩氏,进门就是看到这幅父女同乐的画面。
没舍得打扰沉浸在幸福中的宋翰父女,只将那刚煮好的粥,悄悄放到桌上凉着。自己则转身走到箱前,寻出一件未穿过的新衣裳,准备为男娃打扮的小如沐先改件衣裳穿着。
倒是听到动静的宋翰,见宋韩氏忙活起针线的事情,问明缘故后,便顺手取过桌上放着的粥,用勺子盛好细细吹凉了,喂起小如沐来。
瞧着小如沐“吧唧”“吧唧”吸个没完,宋翰连声哄道:“好闺女慢慢吃,粥还多着呢!等爹爹到了任上,便为你寻个奶水足的奶娘,让我家宝贝闺女天天吃个饱饱的。”
正吸着欢的小如沐被宋翰的话给噎在那里,半天后轻咳几声回了气,才又抱着宋翰的手,吸起勺中的白粥来。
小如沐之所以被噎住,是因为让她一个穿越人士去吃母乳,总会有着难以回避的心理障碍。不过小如沐也寻思过来了,这也算是没法子的法子,谁叫自己好死不死穿成娃娃呢。
既然是娃娃,就是想反对也反对不了,再说凭这猴子大小的小身板,就是可以吃别的东西也是无福消受的。
哎~大不了到时候自己眼睛一闭啥都不管,只管吸吸吸,小如沐吸粥的同时想象着。
边上飞针走线的宋韩氏听见小如沐咳嗽,急忙放下手中活计,走上前接过宋翰手中的粥碗,顺带白了宋翰一眼,无不责怪的笑道:“孩子正吃东西呢,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尴尬不已地宋翰拍拍额头大笑道:“好,是为夫错了!夫人暂且照顾咱闺女,我去外头瞧瞧,这天也亮了,让他们准备准备好出发了。”
见忙着照顾小如沐的宋韩氏,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笑着说“好”,摸摸鼻子的宋翰便自行穿戴妥当,用冷水擦了把脸后出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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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几个船工,正在船老大的指挥下忙活着起帆。
那船老大见宋翰从舱中出来,忙上前行礼问好道:“大人好,那粥糊糊小姐可吃的下?”
看着天边一轮朝阳徐徐升起,心情舒爽无比的宋翰伸完懒腰,回身对上前来的船老大笑道:“还好,宋某代我家闺女谢过老人家了。”
“大人客气,我孙子也是用这粥糊糊养活大的,如今都会到处跑咯。想当初我儿媳妇生我家孙子时没奶水,没法,这年年收成都不好,可苦了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了……”憨厚的船老大说着说着,想起自家人受得那些苦,便开始没边的啰嗦起来。
往日自负清高的宋翰没有责怪老人家,反而细心倾听着老人家的话,还兼顾着问了老人家许多民生问题。毕竟宋翰本是江北世家大族家的公子,对平民老百姓的生活是知之又少。
往日也就罢了,现在他马上就将成为一方父母官,那些百姓的生计日后全靠他打理,他能不想知道的更多吗?
船老大还想继续说下去,后面的船工高声喊道:“师傅,帆升好了”。
已经唠叨了半日的船老大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向宋翰告罪,请示过宋翰后,便大喊一声“启航……”。
船在“咯吱”声中驶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码头,一路向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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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白日行晚上停,一路走走停停,顺着水路又往南走了十几日。
当岸边低矮的小草屋,慢慢变成带有江南特色的小竹楼后,艳阳天也变成细雨连阴天,离宋翰此次上任的富阳县也日渐近了。
也就是这十几日,每日里靠吃粥度日恢复了体力的小如沐,每日里粘在宋韩氏怀里不肯离开半步,就连宋韩氏身边的丫头想抱一下都不成。
盼着做娘多年的宋韩氏,见小如沐只和自己与夫君亲近,哪有不欢喜的道理。不去理会自己身边最信任地宋嬷嬷的唠叨,对小如沐越发好了起来。
如此全部心思用到小如沐身上,难免冷落了夫君宋翰,害宋翰吃味了好几次。
被宋韩氏笑骂“没脸没皮”的宋翰,其实只是为了哄宋韩氏开心而已。他一个大男人如何会去计较那么多,何况他现在正忙着查几日后的行路路线。
船行水路,几日后抵达杭州到州府盖了官凭,就得改走陆路往富阳县出发。而富阳县离杭州城有几天的路程,中间山多人少,若不查探清楚,怕会耽误了上任的日子。
这夜离杭州还有一日的小码头,船又靠了岸。
被小如沐逗笑了半日的宋韩氏,将玩累睡下的小如沐放置好,又替小如沐掩好被子,才抬头望向夫君宋翰。
发现宋翰一直对着桌上图纸皱眉思索着,便走上前来询问,待知晓宋翰是为行走路线烦恼后,便笑道:“妾身小时曾随父亲在杭州住过一些日子,杭州城的繁华虽比不得京城,但也是少有的大城了。咱们到了找个引路的就是了,再说夫君不是得先去拜见知府大人吗?想那知府大人也会派人护送咱们的。”
为此思虑许久的宋翰,将宋韩氏搂进自己怀里,轻笑道:“这些为夫哪能想不到,为夫只是不想随意欠下人情罢了。”
任宋翰抱着自己的宋韩氏,一双如玉素手帮宋翰轻揉着太阳穴,见宋翰舒服地眯起眼,便趁机笑道:“做官原就比不得在家做少爷,若是夫君兼顾得了那许多,怕是没法做这官了。”
躺在床上迷糊的小如沐听明白了宋翰夫妇的话,对宋韩氏这话不由大为赞许,心道“是啊,这官场便如江湖,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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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刚在望江门码头缓缓靠岸,就见几位身穿官服的人走了过来,弯腰向宋翰行礼,宋翰也是急忙拱手回礼。
招呼过几位未来同僚后,宋翰回身告辞了一路对他照顾颇多的船老大等人,又安排好随从将行礼先行送往驿站。才与一直抱着小如沐等候在轿中的宋韩氏,一家三口前往杭州府衙,拜见宋翰日后的顶头上司知府楚大人。
宋翰本身是北方世家大族的公子,虽说只是旁支出身,但也属于贵族圈里的人。加上他又是此界春闱科举中,陛下御笔钦点的探花郎,因此知府大人对宋翰的到来还是很重视的,特意携自家夫人于府衙前迎接宋翰一家的到来,并在府衙内的官宅里设宴,盛情款待宋翰夫妇。
席间还有知府特意请来陪客的诸多江南文人,那些文人中便有那些屡试不中的秀才,他们的热情劲估计是将宋翰给吞了的心思都有。
相比于前院,在后院用餐的众多女眷们也是热情如火。
这不在餐后饮茶聊天时,知晓了小如沐暂时还没找到称心奶娘,每日里只能靠吃粥糊糊度日时,热情的知府夫人不顾宋韩氏的推托,与一群女眷唧唧喳喳商量起给小如沐张罗奶娘的事情来。
本不想给宋翰添麻烦的宋韩氏,推辞的话还未说出口,见到自己怀里懂事乖巧的小如沐,心里一软。想到富阳县虽说是个县城,但终归不能与这偌大的杭州城相比。转而忧心到了富阳后,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奶娘,便笑着应了下来。
晚上从府衙回驿站安顿好后,宋韩氏便将此事告知了宋翰,宋翰板起脸道了一句“下不为例”,待想再训斥几句,瞥见趴在宋韩氏怀里的小如沐,正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望着自己,便再也板不住脸,跟着小如沐笑了起来。
宋韩氏见了这番光景不免会心一笑,用额头抵住小如沐的脑门笑道:“哎呀,好闺女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晓得帮娘对付你爹了,没让娘白白心疼你一场。”
宋翰被宋韩氏的话给逗乐了,瞧着眼前人比花娇的母女两人,不由哀叹一声道:“哎~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那我这为爹的贴心小棉袄又在哪里?”
宋翰说这话本来也没什么意思,可这话听到了宋韩氏耳朵里,却难免让宋韩氏又想起了心里的痛处,顿时浑然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再也无心接话,只管低首去逗弄着怀里的小如沐。
咯咯笑着的小如沐,发现两人又因孩子的事不对劲起来,赶紧将自己那双小肥爪,伸向一边被宋韩氏冷落的宋翰,咿咿呀呀的吵着让宋翰抱。
自知说错话的宋翰赶紧顺势抱过小如沐,眼睛瞄着边上暗自抹泪的宋韩氏,却对小如沐笑道:“好闺女,你是你娘的贴心小棉袄,也是爹的,日后可不许偏心哦,要不爹可要打人了哦。”
这话说得宋韩氏“噗哧”笑出声来,眼中带泪的狠狠白了宋翰一眼,偷擦拭下眼泪,起身一把将小如沐从宋翰怀里抢回,娇怨道:“你且打下试试,看妾身还能活得成不?”
宋韩氏圆润的下巴上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恰似那雨中梨花一般,让宋翰心头微一抽痛,于是弃了脸皮,不顾宋韩氏微不足道地挣扎,上前拥住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两个女子,低声哄道:“为夫哪里就舍得了,只不过是个逗你的由头罢了,偏生你心眼小,总是听风便是雨。今日若是没有小沐儿,怕不是你又得哭昏过去……”
见宋韩氏的眼泪又有泛滥趋势,宋翰赶紧往自己嘴巴上送了一巴掌,笑道:“瞧瞧,现如今闺女都有了,为夫还说那些有的没的,将来定要被咱闺女记恨了。”
宋韩氏很中意宋翰那句“咱闺女”,但宋韩氏怀里的小如沐,却被这两只给肉麻的不行,急忙伸出小手抓去宋韩氏下巴上的泪珠,暗想“别梨花带雨了,赶快将那只肉麻男撵走啦”。
误解了小如沐意思的宋翰夫妇,被小如沐给逗得齐声笑了起来,气氛便一时活泛起来,丝毫没了先前的那份凝重之感。
心思回转过来的宋韩氏,低头在小如沐粉嘟嘟的小嘴上重重亲了两下,笑道:“好闺女,娘有了你啊,日后别人再说什么,娘都不去管咯。”
小如沐给宋韩氏忽然的举动给吓懵了,先前的笑容还凝聚在脸上,心里却是苦哈哈的想“呃滴神啊!呃滴初吻就这么眨眼不见了?”。
哪知拥着宋韩氏与小如沐的宋翰也不甘落后,说了声“夫人如此想便对了”后,硬是低头挤到母女两人中间,在小如沐粉嫩的腮帮子上亲了两口,把个小如沐给气得,第一次在宋翰夫妇面前哇哇大哭起来。
一家三口,相处也算有一段时日了。宋翰夫妇却还是第一次见小如沐哭,新鲜感让两人并没有象别的父母那般,急吼吼的开始哄孩子,而是笑眯眯地瞧着干哭不掉泪的小如沐,觉得这丫头真是好玩极了。
小如沐干嚎了半晌,哀悼完自己的初吻后,见宋翰夫妇不但不哄自己,还并肩齐头笑望着自己,顿时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
猴子大的小身板不经折腾,几声哭下来就让小如沐累得心慌慌。加上宋韩氏稍后“哦哦”哄拍着她的背,小如沐便越发瞌睡的厉害起来,张着粉红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蜷缩进宋韩氏的怀里蹭了一会子便睡过去了。
安抚好小如沐的宋韩氏,抬头与宋翰对望一眼,皆觉得今夜若不是有小如沐,两人怕又得拌嘴了。无限情意就在这眼神的刹那交流之中融合起来,接下来宋翰的一个眨眼,让小如沐有了一个无眠之夜。
虽然小如沐先前是谁也不跟,但是夜小如沐还是第一次被宋翰夫妇送出他们的房间,请宋韩氏身边的宋嬷嬷带小如沐睡一夜。
哪知宋嬷嬷或许是年纪大了,一晚上不停的咳嗽,头一次跟着宋嬷嬷睡的小如沐,被扰得是一夜都无法安睡,恨不得拿两团棉花塞了耳朵,可惜就凭她那小胳膊小腿,爬都爬不了,更别说找棉花了。
如此第二日清晨,当神清气爽的宋韩氏打扮得簇簇新来接小如沐时,往日早就醒了的小如沐,还四爪朝天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宋韩氏又坐等了一会,见小如沐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又见坐在床上做针线的宋嬷嬷,老斜眼打量自己。
遂想起昨夜将小如沐送来嬷嬷处,嬷嬷定是猜到她与宋翰的闺房之事才这般瞧自己,便浑身不自在地笑道:“夫君去知府衙门盖印子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我本想今日带小沐儿去采买几身衣裳,再裁几尺布给她做上几套新的,哪成想她睡的这么香!也罢,我干脆就自个去得了……若小沐儿醒来哭的话,嬷嬷就将厨房里备着的粥糊糊给她喂了”。
见宋嬷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脸有些发烧的宋韩氏暗舒口气,俯身亲了亲小如沐的樱桃嘴后,便拎起手绢出门去了。
宋韩氏一出门,宋嬷嬷就抬眼打量着小如沐,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只有从她眼角聚集起来的皱纹可以看出,她是在微笑。
而正四爪朝天做美梦的小如沐,却狠狠哆嗦几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只感觉身子一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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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若没事的话,小如沐也不忍心吵醒老人家,可实在是自己肚子不争气,饿了的她只好挥舞着小手,希望弄点动静惊醒宋嬷嬷。
老人家打瞌睡的觉本来应该是极浅的,可这次任小如沐如何“吭哧”着闹腾,也不见宋嬷嬷醒过来,急得小如沐将身上的被子都给蹬得松散开了。
如此的动静,宋嬷嬷还是一点反应也没,这让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的小如沐,从里到外一阵恶寒,不自禁又打了个冷颤。
再仔细往宋嬷嬷脸上瞧去,赫然发现宋嬷嬷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发紫。这下小如沐可顾不上什么淑女气派,什么斯文了,清清嗓子开始嚎哭起来。
就在小如沐觉得自己也要昏厥过去时,才有那没被宋韩氏带出门的丫头红杏,老远听见动静冲了进来。
红杏一进门,只见小如沐躺在床上哭的厉害,身上盖的被子也踢开了,而宋嬷嬷却只是一味的睡觉。
十三四岁的红杏敢怒不敢言,偷偷白了宋嬷嬷一眼,嘟囔道:“再老也是个奴才,哪有这样不顾及主子的?”
这一路走来,小如沐也是见识过宋嬷嬷的手段,红杏的表现也属正常范围。
但换在此时,她还有心情闹脾气,未免让小如沐为这丫头的粗心叹气,无奈的她,只好喘几口大气继续嚎哭,希望红杏能因为哄不好自己的缘故,去叫醒宋嬷嬷。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红杏抱着小如沐哄了许久也不见好后,发现小如沐一直向宋嬷嬷伸手,兴许带了几分负气成份在里面,终于将小如沐往宋嬷嬷身前一堵,柔声道:“宋嬷嬷,小姐这都哭半晌了,您好歹也起来瞧瞧吧!”
见宋嬷嬷还是没反应,红杏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推了宋嬷嬷一把,哪知宋嬷嬷的身子竟然随之倒向一边。
意识到出大事的红杏,立时吓得用双手捂住嘴,站在原地簌簌发抖,一双大眼睛不断的往外飚着眼泪水。
这一切的一切,都把个只能躺不能坐的小如沐给气死了,恨不得上前给这丫头两巴掌。可现在当务之急,她得先想办法救人,于是不顾红杏方才重重一扔弄痛的小屁屁,她毫不啰嗦地再度开始嚎哭起来。
惊慌中的红杏,这才想起房里还有小如沐这么个活人,虽然小了点,但也是个喘气的。
望望小如沐,鼓了半天勇气的红杏,磨蹭着上前仔细瞧清楚宋嬷嬷的脸色。
哎~毕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只听她随后“啊”得一声大叫,一边喊“救命”一边冲了出去。
这边小如沐暗翻白眼,那边刚从府衙回来的宋翰,前脚刚踏进院子,便听见自家带来的丫头大喊“救命”。
心瞬间漏跳一拍的宋翰,初以为是宋韩氏或小如沐出了事情,顾不得平日里那些修身养性的训诫,撩起衣摆便往二楼奔去。
见宋翰氏的丫头红杏,趴在二楼栏杆上不停地喊着“救命”,宋翰掰了丫头肩膀便急道:“是不是夫人与小姐出了什么事?”
惊吓过度的红杏,拼命眨巴几下盈满泪水的眼睛,瞧清楚是主子宋翰,这才结巴道:“不是……是……宋……嬷嬷”。
暗松口气的宋翰,想起宋嬷嬷乃是宋韩氏的奶娘,宋韩氏对这奶娘自来是敬重有加,只好又赶紧问清楚状况,吩咐跟自己跑到二楼的书童去楼下找大夫,自己则进了宋嬷嬷的房间。
房里小如沐躺在床上是不哭也不闹,小眉头皱着,小嘴嘟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直望着斜躺在床角的宋嬷嬷。听到门边有动静后,小脑袋拼命想向门口这边望过来。
这番情景让素来淡定的宋翰,看得心里是莫名一揪,一把将小如沐捞进自己怀里,心如刀割般的安抚着小如沐。
幸亏驿站为这些外来赴任的官员备着大夫,所以不消片刻大夫便赶了过来,一通施针推拿过后。昏死半日的宋嬷嬷这才悠悠醒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宋翰让大夫替宋嬷嬷多开几幅汤药,问明了能否随他们赶往富阳后,这才留下红杏照顾宋嬷嬷。自己则抱着小如沐将那大夫送出门后,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午后宋韩氏大包小包的赶回来,在喂小如沐吃完粥糊糊后,才从宋翰嘴里知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不免将红杏叫来问个明白。
初听红杏的话,宋韩氏也没感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后面却是越心思越后怕,尤其是又想起遇见小如沐那夜的怪异,于是宋韩氏望向小如沐的眼神,没了往日温情不说,还多了那么几分诡异与惊惧。
若是没有宋翰从中周旋,凭宋韩氏那种诡异的眼神,完全可以吓死个不能爬不能跑的小如沐!
饶是这般,小如沐那还未发育好的小心肝,也是一阵“噗通”乱跳,暗忖“她不会将我当成妖怪了吧?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要做什么好事了,当然,前提是除非打不死,谁叫咱前世是社会主义教育出来的四好新人呢。”
所幸这种诡异只维持了一柱香的时间,要不,光小如沐自己能想到的几种后果,不把小如沐自己给吓死,也得把她给愁死。
自从宋韩氏变了脸色后,宋翰就发现宋韩氏瞧小如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赶紧想着什么由头打发宋韩氏离开一会,后来索性让她去看宋嬷嬷那边还有什么短缺的没。
打发走宋韩氏后,思量一会的宋翰,上前抱起不哭不笑的小如沐,尽量放低语气温柔哄道:“闺女乖,有爹爹在,咱谁也不怕、不怕,谁也带不走爹爹的小沐儿。”
宋翰这些话说的小如沐心里是又暖又酸,心想自己本来是有心救人的,可方才宋韩氏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她凌迟处死。
越想越伤心的小如沐,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下来,继而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得一声哭出来。
稍后从宋嬷嬷那边回来的宋韩氏,在门外听了一会,听到小如沐哭的只能“嘎嘎”着抽泣了,想起方才自己奶娘训斥自己的话,心里也过意不去,便急忙推门进来。
愧疚的宋韩氏,上前从宋翰手里接过小如沐,拍着小如沐的背柔声哄道:“闺女乖,今个儿吓坏了吧。”
哭累的小如沐,见宋韩氏脸色已然恢复成原先的模样,连看自己的眼神,也如往日般柔和起来,心里一松的同时难免还有点凉嗖嗖的难受,索性趴到宋韩氏怀里,哪儿也不去瞧了。
宋翰用大手轻抚着小如沐的背,有点责怪的看了宋韩氏一眼,尴尬地宋韩氏低头在小如沐头顶亲了两下,才对宋翰笑道:“嬷嬷说孩子定是被惊到了,要我们这几日小心看护着。”
见宋翰面带肃穆没有接话,宋韩氏便又低声道:“嬷嬷说,等她歇息过来就给孩子叫叫魂,还道这孩子与我们缘分不浅,让我们千万别生分了。”
宋韩氏的话让宋翰叹息一声,苦笑道:“夫人日后千万不可再有如此心思了,既然咱们认了这孩子,就该拿她与亲生的一个样。多亏小沐儿还小,若是再过几年她懂事了,你方才的做法,就是想不生分都难。”
宋韩氏见宋翰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知道宋翰的火已经消了,便轻点点头对小如沐道:“乖闺女,千万别怪娘才好!你看你爹都生娘的气了。”
埋头在宋韩氏怀里的小如沐,其实也没打算去责怪宋韩氏,毕竟在这落后的年代,鬼怪之说盛行本就不足为道,更何况她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要怨也只能怨那帅(衰)神让自己穿错人,怨这孩子的生身父母将她弃之不顾。
不过,小如沐却是第一次,打心里感激起那位老迈地宋嬷嬷来,对自己先前以貌取人的态度,做深刻检讨的同时也觉得做好人还是不错的。
只是小如沐也总算弄明白了,做好人也要看时间,她现在年纪还这么小,就该有个娃娃的样子,若是再多行几次今日之举,将来肯定被人家当成妖怪看待了。
打从这一刻起,小如沐决定将“做人要低调”这话当成自己终身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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