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在说谎,米兰的每个队员我都认识,根本没有见过他!糟糕,唐姐被他给骗了。”猴子一直是AC米兰的铁杆粉丝,对于他的话,我还是比较信任的。
“稳住,先看看再说,唐姐那么一个精明的女人,不会被他骗吧。”我想到上次唐姐亲热的挽着这个男人的胳膊,心里没由的一阵酸楚。
这个外国家伙似乎看穿了我跟猴子的内心,随即用瘪嘴的汉语解释说:“只不过我来自伟大的米兰青训营,各位可能对我不了解,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你们,还有我,会成为好朋友的!”
“回头我查查,看米兰青训营里有没有这么个人物,如果骗我们,今晚海扁他!”猴子握了握手里的拳头。
这人的意大利名字叫帕尔尼(纯属虚构,请勿对照),我们简称他:帕尼!猴子仔细查阅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帕尼确实来自米兰青训营,之前也算是职业球员,不过一直在米兰预备队待着,后来受了伤,在还没有上调一线队的时候就退役了,是个悲情人物。
帕尼的到来,让我们这些孩子终于得到了解放,他的教学和之前那个老家伙完全的不一样,他在仔细观察了我们几天之后,就把我们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别进行不同的训练,比如我,之前一直是在打前腰的位置,喜欢在球队进攻的时候可劲的往前冲,我的盘带是球队里最好,所以,我经常一个人横冲直闯,单刀赴会!
但是在帕尼来到这里的第五天,他叫我去打后腰的位置,然后训练的时候呢,主要让我练习长传,不准我踏过中场线!我郁闷了,然后找他理论,和之前的老家伙不一样,我和他理论,他也不生气,而是用蹩脚的中文给我解释。
“你身体,身体比较单薄,不适合盘……带,我这几天观察,发现,你的,视野,非常开,阔,但是,你长传水平……”他说着,伸出大拇指,朝下比了比。
我一个堂堂的大队长,哪里能受的了这份气呢,只认为,我的技术还是很强的,长传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总不至于他说的这么差吧!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足球场,说了两个字母:PK!说完,我转身走向场地上,他不明白,在我身后追问着!
“喂!帕尼!P,K就是这样!”兔子挥舞着两个拳头,碰在一起!
“打架?NO!我不打架,我不打架!”帕尼不停的挥着手臂,大声的在我背后喊着!
“笨啊,不知道,你这智商,唐姐怎么选上你了,哎!不是打架,是单挑,也不是拉,是比试,蛮哥要和你比长传!”兔子连说带比划的,终于把我的意思表达给了帕尼!
帕尼,依旧拒绝着,不肯和我比试,这个时候唐姐也在身边,看帕尼退缩着,很不满意,冲帕尼喊了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上!
唐姐的话说我,帕尼里面就站了出来,然后冲我喊着:“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一群人开始忙碌着摆擂台,其实很简单的,不可能和电视上看到的贝壳汉姆那样,用汽车轮胎,挂球门上,我们条件有限,就在三十米处画了几个同心度的圆圈,在最中心点上,插了个小红旗,又在我和帕尼的身前划了一根线,拿来五个球,以此放到了线上,按照踢中的环数总和来决定胜负!
“你是学生,你先来!”帕尼很大度的把先机留给我,他自己退到了一边!
我活动了筋骨,然后,兔子,耗子几个人给我捏腿的捏腿,捶背的捶背,揉肩的揉肩,剩下几个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就给我呐喊:蛮哥,加油!蛮哥!必胜!
我用手指甩了甩鼻子,然后伸出双臂,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我轻轻抬起脚,弹了弹鞋面的灰尘,站定,数着脚步,退后,然后助跑,起球!
第一颗皮球按照我的指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的落了下去,近了,更近了,果然没有辜负众望,这个皮球居然砸到了代表最高水平的那个小旗上!
身后哗的就响了,掌声,还有欢呼声,让我很是满意。我得意的看了看帕尼,然后给唐姐飞个白眼,再次挥了挥手,身后立马安静了下来,重复之前的动作之后,我踢中了第二颗皮球,不过,这个皮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我暗中的给它使劲,它还是跑偏了,没有按照我心目中的轨道运行,直接砸在了第三个圈中!
身后是一阵遗憾的声音,不过,还好,没有脱靶,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第三球,非常的满意,落在了最里面的小圈圈,虽然没有砸中小红旗,但还是让我小小的自豪了一把!
第四球,我踢出去之后,脚下居然打了滑,皮球的轨迹呢,自然,很遗憾的飞到了距离目标有半个球场那么的远的位置上!我回过头来,冲着他们喊道:“谁,你们哪个王八蛋推我!”
“行了,别装了,赶紧的,还有最后一个!”唐姐很不给面子的揭穿了我,我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想着,唐姐,你就不知道给你的蛮队长一个台阶下吗?
看了看最后一个球,我深吸口气,摆出我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踢了出去,足球的抛物线非常的完美,可是落点却和我心中想的差距不小,偏了好几米的距离,我有些遗憾的甩了甩手,今天运气真不好!
帕尼走到我身前,冲我伸出大拇指说:“还不错,努力,前途,有的!”
我有些不服气的看着他:“你来!”
帕尼挥着手,说:“四十米,后,后!”
不是吧?他要踢四十米的距离!不过转念一想,四十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是可以的,毕竟人家是伟大米兰青训营出品的。
按照帕尼的意思,重新布置了道具,帕尼满意的看了看,然后,又伸出手指:“十个!是个球!”
在那条线上,很快就摆满了十个皮球,一字排开,帕尼微微退了两步,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小旗的位置,一口气,把十个足球都踢了出去,这些皮球在我们注目下,刷刷的飞了出去,而我们的嘴巴逐渐变成了大大的“O”字型,十个皮球无一例外的全都砸在了小旗附近,太震撼了,这是帕尼第一次再我们面前展露球技,而就是那么一次,我们这些人都信服了,而我也丢下队长的面子,拉着帕尼的胳膊,让他教我。
他点头答应着:“你们,力量不够,前途好的!加油!我来教你们!”
处于对帕尼的崇拜,我们对他的命令都很服从,而他对我们也不刻薄,偶尔训练完的时候,如果我们表现的比较好,他会和我们一起去网吧打游戏,而且钱是他来付,很快的,我这个球队的老大就成了帕尼,而我,只是球队的二把手了。不过,我并没有感到失落,几乎每天我都能在帕尼身上学到很多的东西,和之前那个老家伙教的一点都不一样,帕尼完全是按照米兰青训系统的那套来指导我们的,更加的科学,更能发挥我们的特点,时间久了,帕尼的中文水平也在进步着,后来的时间里,交流已经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了。
“蛮子,你的身体不够强壮,我建议你去健身俱乐部加强一些,我会和你一起去!”听从了帕尼的建议,我去散打俱乐部报了名,每个礼拜去两天,每次三个小时。
“蛮子,你要避免盘带,盘带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找到更好的空间传球,要在第一时间传球,过多的盘带会延误时机的!”我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有道理,于是,我就舍弃了之前让那个老家伙备受赞誉的盘带!
“蛮子,要硬起来,你是中后卫之前最好的防线,不能这么轻易放对手过去!”好吧,我铲,我接着铲,想要过去吗?可以,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帕尼的到来,推翻了之前很多的教学方法,不过我的成效还是挺明显的,自己感觉比之前更加的强壮了,而且,风格也在变化,不在尽情与个人的表演,我受伤的几率大大的减少着。
训练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时候,帕尼会给我们讲述圣西罗球场的故事,和我们一样,他在讲述的时候,眼神里,流露着对圣西罗深深的渴望,只不过比我们的眼中多了一份爱,不知觉中,我们这些人全都成了米兰的球迷!
米兰有比赛的时候,就是我们的节日,即使是在半夜凌晨,我们也都相约起床,即使是唐姐要挟我们,在帕尼的鼓励下,我们勇敢的抗争!后来忽然发现,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米兰的球迷,开始和我们一起为米兰的进攻而欢呼,为米兰的进球而雀跃,不知觉间,帕尼已经影响到了我们身边的每个人,而我们那个年龄,是对球星最崇拜的年龄,每到帕尼兴奋的时候,他会拿出一些米兰青训营的东西来和我们分享,然后讲述其中的故事,在看比赛的时候,他会和我们讲述米兰的进攻和防守体系!
“米兰啊?仰望的存在!”我流着口水,望着天,其实我都根本不知道米兰城属于哪块天空,在哪朵白云下。
“蛮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的天赋是球队里最好的,就是放在米兰青训营,你的天赋也是很突出,要知道,天赋这东西不是依靠勤奋能弥补的,加油哦!”
“真的,所以,一定要努力训练,有机会我介绍你过去!”
“真的?”
“恩!”
“拉钩!”我伸出小指头。
“拉钩?什么意思?”
“男人之间的承诺!”
“好,拉钩!”
有了帕尼的许诺,我训练起来更加有动力了,想着,今后蛮哥要去米兰青训营去踢球了,那个小兴奋啊!
只不过就在我还沉浸在兴奋中的时候,帕尼却要离开了,他因为要回国参加教练培训班,只能舍下我们了,他能够在这里待这这么久,也算是非常的够意思了,他的友情赞助让我们这些还是孩子的男人受益匪浅。
他离开的时候,我们都哭了,帕尼把他珍藏的一些米兰球星的纪念品分给我们,他给我的是卡卡当年佩戴过的护腿板,上面还有卡卡的字样,他郑重的递给了我,伸出小拇指,他还记得我们当初的承诺!他指了指护腿板,有些伤神:“蛮子,记住,卡卡永远是圣西罗的痛!
唐姐没有送帕尼,我们抱着帕尼哭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台,看着我们,静静的呆立了很久,帕尼要走的那段时间,她情绪特别不好,帕尼走后,她每个晚上都要去酒吧,然后半夜才回来,为了她,我还带着几个兄弟在酒吧和人打了一架,唐姐哭着,抱着我,任由手上被瓶子碎片划破的伤口流血!
只从帕尼走后,唐姐对我们的管理就不那么用心了,什么事儿都由着我们,我们夜不归宿她也只是批评我们几句,然后就翻过去这一页了。
帕尼走后,唐姐又给我们找来了新的教练,刚退役下来的本市的国脚——屈庆全,我们这个市唯一的足球明星,他去年退役那会儿,我们这些人都伤感了好久,他才二十九岁,按照现在足球运动员的职业寿命,他现在还应该是在当打之年啊!他的退役决定非常的突然,在圣诞节的那个晚上,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他突然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了退役的决定,然后就消失了!
当屈庆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说对帕尼我们还有些陌生,有段适应的过程,但是对于屈庆全,我们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就是我们市体育界的大哥大!虽然没有拿过世界杯,奥运会冠军,充其量最好的也就是在英超的冠军奖牌,五年前,他加盟了曼联,虽然没有打上主力,作为替补的他还是让我们发至内心的崇拜着,回来慢慢淡出替补阵容,回了国加盟了中超联赛,依旧混的风生水起的,直到突然的退役。
屈指导的到来让我们很快的从帕尼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的前两天,一有空,我们就找屈指导签名,而屈指导也是来者不拒,在他签名签到手软,我们满屋子里都是他的签名时候,兴趣突然的消失了。
生活才回归到了正常,我们问他为什么不踢球了,他以各种的借口拒绝回答,后来我们很知趣的也避开了这个话题,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物能指导我们,我们还是挺幸运的,上午学习文化课,下午时间都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球星的架子,如同一个大哥哥对待我们,和帕尼不同的是,他基本上没有微笑,整天板着脸,让我们多少有些忌惮着。
自从我们上次在酒吧打了那一架,唐姐就没有在去了,不过她依旧的不高兴,在我那个懵懂的年纪,对于她这样,我还是稍微有些高兴的,因为,帕尼走后她的身边没有了男人,对我又重新好了起来,屈指导是不在我们宿舍住的,他有自己的家,每天训练完了,他都要回家去的,我们又恢复到了两年之前的生活场景中了,从帕尼走后,唐姐就没有再招收新的球员,按照她的意思,等我们这批人走出去了,她也把这里结束了!
和两年前所不同的是,唐姐不在给我们洗内衣了,她说,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了,内衣还是自己去洗吧。不过对于我这样的懒人,她还是得帮我,看到我床位一堆的内裤,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拿走了,晒干了又还给我,也只有我敢这么做,其他人,可没有我这个队长的面子大!
时间就这么流逝着,屈指导虽然表面上看挺严肃的,但是比起之前那个老家伙还是好挺多的,最起码他很有耐心,这个时候的我们经过帕尼的训练各种动作已经定型,屈指导要做的就是给我们增加力量还有一些停球传球的技巧,对处理球的把握上调整。
屈指导上任之后对我第一次调整就是把我从后腰提到了前腰,他很纳闷的问我,之前教练为什么让你踢后腰呢,你简直就是一个前腰的天生的料子嘛!
不过在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让我回到了后腰的位置,说我在这个位置上更加重要!
周末的时间,我们会去打比赛,和周边城市的球队切磋,实战寻求进步,日子就这么的延续着。
我们已经过了十六岁的年龄,按照报名标准,我们已经能够进入U16年龄段的足球赛事了,报名表递交上去之后,屈指导说了句莫名奇妙的话:我们或许是这次比赛最小的球员了!当时我想,不都是U16年龄段的嘛,怎么这么说呢!
有了比赛之后,我们的训练强度明显的加强了,而我们在关键的时刻,也舍去了文化课,整天泡在训练场上,要么在会议室里,听从屈指导的战术课!
第一场比赛开始了,我们站在球场上,看着对方的球员,忽然明白了屈指导说的那句话,看着对方高我们半个头的身高,我突然有些委屈,这是干嘛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那年的比赛,我们理所当然的被淘汰出局,在第二轮就被淘汰出局!结束比赛之后,我们这些人抱在一起痛哭着,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然后用胳膊擦着眼泪,给屈指导投诉,我们还相信组委会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我们失望了,屈指导只是挨个拥抱了我们,然后就把我们赶上了回去的大巴车,我回头望了望还在场上庆祝的那些个比我们大很多的对方球员!默默的在心里咬了咬牙!孙子们!等着,等蛮哥明年干死你们!
回去之后,我发疯的训练,一口气压在心里,让我怎么都舒服不起来,屈指导劝过我,说不值得这么做,这样下去你身体受不了的!
我倔强的摇着头:“屈指导!我受不了这口气,你知道他们在球场上喊我们什么吗?吃奶的小屁孩!今年,我一定要把这口气挣回来,让这帮孙子滚回家去!”
身边的队友听我这么说,傲气也冲到了脑门上:听蛮哥的,干死他们!干掉他们!
……
那年的训练我们格外的卖力,根本不用唐姐和屈指导的监督,我们每天都自觉的加练,就是为了能让鄙视我们的那群人滚回家去!
那一年的比赛我们准备的很充分,上下一条心,就是为了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夺回来,从小组赛开始,我们一直昂扬着前进,虽然路途有些艰辛,但还是坚持了过来,走到了半决赛,再往前一步,就是决赛了,省级决赛过去,就可以参加全国的总决赛了!
半决赛的场地,对手依旧高我们一头,不屑的看着正在热身的我们,然后有人还冲我们伸出了中指!
我心中充满着愤怒,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和他们打一架,可是,正真留给我表演的时间只有十八分钟,在我还不到十八岁的年龄,我只能够离场了……
我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足球,昨天还斗志昂扬的在球场上奔波,现在就躺在这白色的世界里了,墙壁是雪白的,床单是漂白的,就连进进出出的医生护士也是白白的。
我的视线逐渐的恢复了,腿上依旧是阵阵疼痛传来,我睁开眼,口渴的厉害:水……我要水……
但是我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感觉嘴巴上,鼻子上都被什么东西给罩着,让我非常的难受,我想要伸手去抓掉它,可是手上一点知觉都没有,我只能够不停的摇着头,想要把那个让我痛苦的东西帅掉!我的动作引来病房里一阵慌乱,传来一个让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大夫,我儿子醒了,快,我儿子醒了!接着,我的手被紧紧的抓着,感觉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在了上面!
我想挣扎着坐起来,可是身上一点知觉都没有,我又缓缓的闭上眼睛,回忆起昨天发生的幕幕……
那个球其实我可以不去抢的,作为后腰,进球不是我的职责,那场比赛里我已经非常出色了,只是前锋们实在脚臭的离谱,后来的很久,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比赛都有人下注,那个球距离球门很近,同样的距离底线也非常的近,我当时没有第二个选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球必须进,我们必须进决赛,我极速的滑铲了过去,球进了,我的腿跟门柱进行了零距离的亲密接触,我在队友欢呼之后才感觉到了腿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脑子里此刻想到的是我的偶像齐丹头撞上门柱的那个球,在我认为,这是缘分。
唐姐和屈指导慌张的冲到我身前,那个时候,进球的幸福感还在我脑子里存在着,腿上并没有什么知觉,过了几秒钟,当唐姐哭着抓着我的手要我挺住时候,我才知道,我腿断了,现场一阵的慌张,比赛也被迫暂停下来,我被抬上了场边的救护车上,在担架上,我咬着牙关,高声的喊着兔子,大飞他们的名字,让他们一定要把比赛拿下来!
救护车急速的驶离开球场,奔赴去医院的路上,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老天再次跟蛮哥开了个玩笑,还是宇宙级别的,在一个路口,救护车和一辆转载着垃圾的泥头车撞在了一起,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了科幻片里才有的怪物,孩子般的体型,大大头,大大的眼睛,只是没有头发,皮肤没有一丝的肉感,其中一个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张开嘴,没有任何的牙齿,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清楚了过程,我才睁开眼,看了看能够目视到的所有的部位,我全身都被层层的纱布包裹着,看不到任何的皮肤,妈妈蹲在我床边,泪水打湿了她的整个脸,在她关切的注视下,我勉强挤出点笑容,口里还是说不出话来!
很快的,妈妈被突然涌进来的医生护士给挡在了我的视线之外,然后我的眼睛,耳朵,都被人翻动着,我的耳朵里只剩下脚步声,还有我听不懂的一切东西。
不知道几天之后,我身上的部分纱布才被取掉,我的上肢也有了部分的知觉,而在这些东西取下之后,我离开了这个有些让我窒息的房间,鼻子上,嘴巴上的东西也被取掉了,我到了比之前那个大的房间里,而在房间门口,我看到了唐姐,屈指导,爸爸,爷爷,奶奶……几乎我所以的亲人,朋友都到场了!
再然后,从他们嘴里,我知道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就连主治大夫都说我是奇迹,也是从他们的嘴里我知道那辆救护车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回忆着在出现车祸之后的那几个怪物,难道,那只是我的幻觉,还是现实中确实存在的,是不是他们拯救了我,在我面临死亡的关键时刻,把我拉了回来!
又过了几天,我上半身的道具都已经给撤走了,知觉也恢复过来,只是可怜了我拿两条腿了,本来就折了一条,又遭遇这么一场离奇的车祸,让我的另一条腿也没能幸免,现在两条腿上打上了重重的石膏,把我固定在这个病床上!
好在,我成了那个幸运儿,上天既然留下来我,注定是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有用处,这对我来说,不是个挺好的消息吗,想着,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笑,真服了你了,腿都成这样了,还能笑的出声来。”一个白白胖胖的护士此刻就站在我的床边,把我引以为傲的双腿给吊了起来。
“如果我哭可以让我站起来,我愿意在你们医院哭上三天三夜不合眼,哭的你们医院抗洪……”我说话间一张哭脸就上来了。
“得了吧,就你,我看你就从来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见你哼一声,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
“别介,佩服我的人海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前段时间,一个女孩看我踢了场球,也说挺佩服我,结果对我死缠烂打,你可不要爱上我,告诉你我女朋友都能排到医院门口了。”我想想有这样一个白白胖胖的女朋友的话,这让我这个队长面子往哪里放。脑海浮现出队友们那一张张奸笑的脸。
“切,没个正经,好了,这段时间别乱动,观察些天你就可以出院了,有事叫我们。”
“这就走了啊,那个什么,我现在就有事儿,不知道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有话就说,有什么就放。”
“那个,我内急……”我说完刻意去观察了这白白胖胖的护士。瞬间,她的脸绯红。她走向门外,只留下回音:你等下,我叫人来。
“别走啊,不是什么事儿都找你吗?哈哈。”我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很快,就过来一个年龄稍大的护士,很熟练的帮我解决了人之三急之一。
等房间清净了下来,我看着吊在那里荡漾的腿,脸色暗了下来。
“妈的,这帮兔崽子也不来看我,亏我平时对他们这么好,最重要的是你把手机给我送过来啊,也不知道我们进决赛了没有,真TM的憋屈在这里。”我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已经是空荡荡的。
“别在那里发牢骚了,你那帮兄弟啊,现在都在为个人前途徘徊呢,哪里有时间管你这破档子事儿,呐,手机,你的。”话音伴随着人一同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我的妈妈。
“妈,您可是来了,您说你是不是我亲妈,在我最需要母爱的时候,您就出现了。”
“得了吧你,你需要母爱,你说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你把足球当成你亲妈还差不多。”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看到我伤成这样,肯定心里在流血,那天在高危病房里的表现柯都在我眼里呢!
“妈,您吃醋了,哈哈,手机呢,妈,您把手机递给我。”我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那天的比赛结果。
“别打了,手机给你也没用,还浪费电话费,我直接给你说了,你们输了,然后就今天一早,你们球队解散了,确切说是你们球队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妈妈的每一个字眼都让我感到心惊。
“开什么玩笑,妈,您就把手机给我。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幽默了。”我用胳膊肘撑着,勉强抬起身来。
“别动,我刚问过医生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刚才去了你们俱乐部,把手续给你办了,你呢,就安安心心的养伤,伤好了,就去学校报道。”我妈严肃的表情,似乎在验证着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颤抖!
“什么手续?我们俱乐部解散?那怎么可能?你说比赛输了,我倒是能够相信,就我们那状态,难保赢。”我一脸的很铁不成钢。
“给,你自己看吧。”妈妈从包里拿出几张单据,连同我的手机,一起递给了我。
我看完一动也不动,呆呆的看着,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双眼,滴落下来打湿了手里的单据,墨迹在融化,而我的心在流血。
训练再苦再累,我流过血流过汗,从来没有流过泪,区区几张单据就让一个即将年满18岁的曾经叱咤水城各大球场的我这么心碎!
妈妈爱怜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掏出纸巾替我擦干了泪水:“张扬,这些都是我们预料之外的,就像你说的,足球是圆的,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你们俱乐部被收购这是迟早的事情,孩子,你尽力了,你的事迹已经上了报纸了。”
“妈,我真的不能继续踢球了么。”我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市体育局开局的特招通知书。
“可以啊,完全可以的,你可以在大学里继续踢嘛,现在大学生联赛搞的非常正规,你完全可以发挥的。”妈妈有她自己的打算,但她不能够告诉我,她了解自己倔强的儿子。
“不,我想踢的是职业联赛,为什么我不能够去别的俱乐部,我的技术俱乐部很清楚啊。”
“要怪只能怪你的这次骨折,你都已经18岁了,俱乐部给球员注册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了,没有哪家俱乐部愿意给你这样一个受伤的球员注册的,他们等不起。再说了,随着你们俱乐部的解散,我们市从此再也没有正式的足球队了,你能理解么,现在你的队友都在忙着找下家,忙着试训,忙着找关系,而你能做的只能是在床上待着。”其实妈妈说了谎,还是有别的俱乐部主动联系我的,但被妈妈拒绝了,她不想再看到我继续这么无休止的受伤。
“所以,您就安排我去上学,妈,您应该知道的,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我爸知道这件事没有,我想听听爸爸的意见。”我踢球是父亲一直支撑的,我还期盼着能从父亲那里得到些转机。
“没有,你爸还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国外,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你不要指望从他那里找到更好的办法,他现在也无能为力了。我主意已经定了,三个月之后,你伤应该也好了,等那个时候,你就去学校报到,趁着三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补习的文化课,虽然你是体育特招生,课本上的知识还是要多学点的好。”
一连串的事情转机的太快,我现在都有些晃如隔世的错觉,为什么一天的时间,所有的轨迹都变样了呢。
那个白胖的护士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为什么这个很能贫的家伙,突然像哑巴了一样?我一天都没有说话,只稍微吃了些米粥,护士给我测了体温,完全正常,这可吓坏了这个护士,这个病号可以院长特别交代的,她不敢马虎,赶紧把这些异常都告诉了主治大夫。
结果众人忙乎了一个下午,一切都正常,骨折处复位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其他部位也没见哪里异常,但我就是精神萎靡,整个人完全像垮了一样。
直到兔子出现,兔子是先前球队的副队,名字叫凃敏泽,因为速度非常快,就被叫做了兔子,他的到来还没有让我从惊喜中缓过来,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他是和我告别的!
兔子进来的时候我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平常无话不说的兔子这个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明天就要走了,去陌生的城市,接受陌生的教练,陌生的队友的考验,前途未卜。
良久,他才开口,说他非常留念我们一起的日子,虽然我脾气非常暴躁,时常会训他,但他一点都不会生气,他非常欣赏我飘逸的球风,那么潇洒,充满了艺术感,不知道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有人再继续给他喂球,让他在对方禁区附近肆无忌惮的嗜杀,他不知道离开了我,会不会依旧能够保持高超的进球效率。
我抓着他的手,笑了,在我旁边一直观察我的护士也笑了,她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兔子也笑了,这样的相视而笑曾经那么的熟悉,我助攻,兔子进球,之后,两人就这样笑着拥抱。
“你去哪里?”
“去海帆,上午他们来人了,点名要我,但我还是想留着星光,”兔子眼里流露着依恋。
“兔子,星光真的就这样没了?”我还是想求证一下,我宁愿相信妈妈跟我开了个玩笑。
“恩,我想开了,其实这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事情了,即使我们进了决赛,拿了冠军,也改变不了它的命运。”兔子也是在昨天比赛结束之后才知晓俱乐部解散早就定下来的。
“没想到昨天的比赛成了最后的晚餐。唉……”我无奈的长舒了口气,这口气在我心里压抑了好久。
“对不起,我没能带着球队拿下胜利。”这句话说完,兔子眼泪就掉了下来。
“反正都结束了,这场比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俱乐部瞒了我们好久。早些时候知道也许更好。”看着兔子掉眼泪,我心里一热,泪水哗的就下来了。
“俱乐部也是担心我们接受不了,其实他们早就给我们安排了出路的,只是你伤的不是时候,本来俱乐部已经给你联系好了的。我听说,昨天田阿姨给你办了手续了,你以后怎么办?”
“她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给我办了特招,去水大,我想等爸爸回来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真羡慕你,最起码还能够接着踢球。”我非常无奈,看着依旧悬挂的双腿,这才发现那名护士贴着墙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两个大男孩相对哭泣。
我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哭鼻子,一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我的症状让小护士发现了,以为是对哪些药物过敏,赶紧过来擦看,让我更为尴尬。
兔子在医院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走后不久,其余同我交情不错的队友都来到医院里,安慰这个他们曾经球队的灵魂。此时的我尽量保持着微笑,这让队友很不习惯,在以往,他们都没少被我骂,但他们知道那是为他们好,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教练换了几个,但队长就我一个,以前是,将来在他们心目中同样是,哪怕将来他们成为了球星。
夜幕降临的时候,病房里又恢复了清净,是冷清,在我看来更是凄凉。
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是一切的结束,还是一切的开始,我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太累了,过去的这么些年里,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比赛,唯有在受伤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这是我第一次比较严重的伤,可以好好休息了,不去想明天自己的状态,不再去想……
主治的大夫也是一筹莫展的看着我光溜溜的小腿,因为长久覆盖的缘故,两个腿上现在可是晶莹剔透,如女人般肌肤顺滑,汗毛都没有,那是在当初包扎的时候被刮掉了……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满条腿上的伤疤,一个一个的,还在记忆着一次次的碰撞,一次次的激情。
拆去了石膏,我试着下地走了几步,没有想到居然一点疼痛感都没有,双腿的感觉比受伤之前还要好,力度反而增加了不少,这是为了什么呢?
主治大夫在我腿上摸了又摸,然后沉思好久,没在说话,看他的表情,我有些没底,不会是有后遗症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就惨了!
“小伙子,你腿上之前有没有做过手术?”他问我。
“没有啊,之前顶多就是皮外伤,骨折还是第一次呢!”我赶紧回答,然后等待着大夫的下句话。
“这就奇怪了,赶紧你腿上多了块肌肉似的!放心吧,腿完全没有问题了,比正常人还要结识!”他说出这话也长长出了口气,看来,他也想明白了。
他这话说出来,我和我妈都轻松了,这次的事故对我们冲击挺大的,我的小命都差点保不住。
踢球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出现转机,我爸这次没有同我妈意见相悖,默认了我去上学的事实,这让我非常失望。
各级的联赛现在已经如火如荼开展了起来,打黑扫赌的风声越来越紧,不少的清风亮节人士相继落马,这让我有了一些庆幸,尤其是当我得知他所踢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涉赌的时候。
当然也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比如兔子已经在中甲赛场上亮相了,虽然暂时还是替补的身份,但是他还年轻,据说速度又快了些。
转眼间到了新生报道的日子,我依旧比较颓废,终日打不起精神,不过对于这点我妈却一点都不担心,或许,正因为是她了解我吧,我从小就不是那种付不起的阿斗,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会让我很快活跃起来的。
水城大学,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小的时候,经常被我妈带来玩,她是这里的教授,我爸因为公司比较忙,所以,这里就是我儿时的玩所,很多教授都认识我。这让我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我文化科有多烂,我心里有数的。
水城大学总共有两块足球场,一块是人工草皮制作的,另一块是天然草种植的,人工球场是常年开放,天然球场只是在比赛日的时候才开放,或者供校足球队训练使用,能够在天然球场踢球在这里是身份的象征。
还在星光的时候,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踢球,那个时候只是个客人,与现在的心情很不一样的,不过这个球场上的感觉挺好,比起星光自己的球场要好上很多。
我原本以为会很平静的校园生活,在第一天就引起了波澜,这几天阴雨连绵,如同我的心情,走在校园的道路上,看着一个个开朗的同学从身边走过,我却一点兴奋的表情都没有,正沿着天然球场外的小路走着,路面上因为下雨的关系,积水很多,一辆车从路面上疾驰而过,我躲闪不及,汽车带起的积水溅了我一身!
这让我很是恼火,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这么个事儿,于是我对着飞驰汽车破口大骂,也许是在球队养成了习惯,骂人成习惯了。
车很快就在前方停了下来,走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蔑视的走到我面前,用手轻拍着我的脸:“小子,你新来的吧,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以为开着辆破宝马就牛气冲天的,小心出门被车撞成个脑残。”我冷冷的推开了那只带着金手链的手,心中的火气蹭蹭的上窜,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动手,如果他再不识相继续这么对待我,毕竟几年的散打不是练着玩的。
“呵,笑话,老子今天就看看谁TMD的脑残!”话没说完,这人抬起脚就对着我踹了过来。
我轻松的闪过,看这小子的力度,估计还学过点皮毛呢!
“孙子,让爷爷告诉你什么叫身手!”我伸出去的腿感觉特别的有力,好久没有感觉这样好过了,不过因为腿伤有阴影,我还是没敢用全力,不过就是这样,这小子都被我踢翻在地上,他恼怒的爬起来,对我破口大骂!
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给打断了他的话:“李强,你怎么能欺负新同学,这个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对不住了,不好意思,弄湿了你的衣服,回头我帮你洗吧。”这女的紧紧的拽住那个“金手链”,生怕他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惊艳的女孩,暗暗替她可惜了,找了个这样素质的男朋友,估计是金钱的诱惑吧。
“你这种男朋友不要也罢,练校门口拣垃圾的都不如……”我冷笑着,故意激怒起“金手链”,我火气还没消呢,怎么就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呢!
今天本来就是新生入学的日子,人比较多,围观的人很多,听完我的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让“金手链”很是没面子。
他挣脱开那女孩的拉扯,挥着拳头冲向了我,但是还没到我身边,拳头在半路被截了下来,然后被人看似轻巧的一扭,疼的“金手链”冷汗都出来了。
看到来人,我笑了。
“呵,居然现在都有人欺负到蛮哥头上了,真是不识抬举,不就开辆破宝马吗!我们蛮哥家的法拉利都能把这个球场塞满。滚一边去!”没想到“猴子”也会出现在这里,“猴子”名叫孙悟空,出生在武术世家,身手很是矫健,他的这个外号也是我因为他身手给他取的,当然身手和电视里头的齐天大圣还是没法比的,不过小打小闹的肯定没问题了,每次打架我都叫上他,他是我得力帮手!
猴子把“金手链”丢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和我聊着,让“金手链”大为恼火,不过,他被猴子的身手给镇住了,知道不是我俩的对手!
“蛮哥,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了,对了,还有胖子,他也来了,我们就继续跟着你混,你还是我们队长。”
“怎么,你没去别的地方,我听兔子说你也去海帆啊,走我们边走边聊。”我没想到这里会有队友,刚才的那点不快很快就抛在了脑后,不再理睬“金手链”,径直离去。
“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屈指也来水大了,嘿嘿,这下水大热闹了。”猴子神秘的笑了起来。
“真的?太好了,看来今年水大有些想法了,不过,我现在走路感觉很憋屈的,医生明明跟我说已经好了,刚才踢了那孙子一脚也没什么感觉不适,可是总是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我无奈的停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双腿。
“这不是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没好么,我可是听说,医院给你的是最好的护理,高富帅就是不一样!”猴子很羡慕的看着我,受伤都能享受不同的待遇。
“哪里啊,这次医院差点把我小命搞没了,还不得给我这些待遇啊,昨天去了医院了,医生说一切都正常,我在家里小跑试了试,总是感觉那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很烦呢。”
“那就估计是心理因素了,你可以去问问屈指,他是职业退下来的,应该对这类伤比较了解。”
“那也只好这样了,估计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我们开心的聊着天呢,过来辆摩托车,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看穿着应该是学校的校警。
“你们两个把通知书给我,跟我去保卫室一趟。”校警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们,给人的感觉是他自己好像都意识到找错了对象!
“我们?”我俩相视看了一眼,充满了疑惑。
“对,有人告你俩在校园打架,也只是去说明一下情况,我们会查清楚的。”
“你说刚才啊,我俩是无辜,是那个带着破链子的人找事儿,开这辆破宝马在校园里横冲直闯的,你们也不管管,这很多队友,不,很多同学都看到的。”我心里不免的更加鄙视那小子,妈的,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只是可惜了他那么好的女朋友了!
“具体情况还是去保卫室去说吧,知道怎么走吧,前面拐个弯一转就看到了。”
校警拿了我们两个的通知书就先离开了。
我拍拍猴子的肩膀:“走吧,一切有我呢,没事的。”
“切,谁担心这个了,多大点事儿!”猴子不屑的说了句,然后我俩勾肩搭背的冲着刚才校警说的地方走去!
我俩入学第一天,教室都还没去,第一站就来到了水大的保卫室里,“破手链”也在,还是那个漂亮的女孩。不过他们校警的老大我认识,还不是一般的熟悉,我才不怕呢!
“就是他打的我,陈处长,您看,我的手腕,现在都还疼的厉害呢。”“破手链”看到我两人进来,就着急的指着猴子告状。
不过,他刚说完,我就开口了:“吆,陈叔,才几个月没见您又高升了,是不是给我发红包啊。”
“你小子,才来第一天就给我找麻烦,我说谁呢,这么大胆,你腿才刚好,就不安稳了。”陈叔进门就认出了我,只是“破手链”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个的表情。
“哪里啊,陈叔,您看我这身衣服,都湿成什么样了,不过有人答应给我洗了,所以我就不追究了。”我有些示威的看了看那女孩,她的脸唰的红到了脖子根。
“破手链”这才发觉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知道这次自己是栽了,他这才看出来我跟陈处长关系不一般。
“得了,看你小子也没吃亏,李强,你过来,我来做个说客,你俩就算和好了。都给我个面子,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侄子,体育学院的大一新生,这是李强,我们学生会副主席,今年大四了。”陈叔拉着我站在他身边,摆明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不然别人说我欺负新生,还有,记得我爸是李刚。”李强看来在这里讨不到便宜,只好作罢。
我不解的看着陈处长,李刚?这是谁啊?他跟我有个鸟关系啊。
“咳,张扬,李强是我们李副市长的公子。”陈处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尴尬。
“哦,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以后还得你多多照顾才行,还有李夫人刚才多有得罪。”我故意恍然大悟,佯装对李强赔不是。
李强大为受用,尤其是我把那女孩称作李夫人,他欣喜的望向了那女孩!
那女孩在一旁急的想开口争辩却不知道该如何说,看的我心里那个乐啊,看来,和我预料的有些差距呢!
“你俩能这么快就冰释前嫌我很高兴。你们以后多接触接触,张扬,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赶紧去忙吧。”今天新生入学,保卫处的事情也很多,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李强殷勤的送那女孩去了,我拒绝了李强假惺惺要送我的好意。
“你跟陈处长什么关系啊,看起来关系挺亲密的嘛。”猴子出了保卫处,一脸疑惑的问我。
“他跟我爸是战友,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五年。”我一脸坏意的看着猴子。
“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猴子感觉上了我的当,有些不自在。
“放心吧,在水大里,就没有什么能让我担心的,除了我的腿!走,我带你去宿舍看看。”
“那你还在那个李强面前装孙子,看你刚才说那话,我都感觉到恶心。”猴子作势欲吐。
“你没看到我陈叔那里挺忙的,今天就先这样吧,能屈能伸,再说了,跟这种垃圾较劲没什么意思,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孩长的真够可以的,跟了这种人。”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吆喝,蛮哥春心又再荡漾了,都有了盈盈了,还那么花心。”
“盈盈?你不说我都还给忘了,那都是过去式了,你说我受伤这三个月,她总共就来了三趟,你说这种女朋友能交么。”
“得了吧,我看你是嫌她妨碍你在医院泡小护士吧,呵呵,护士诱惑,我看那名长的白白胖胖的护士长的就不错啊,虽然说胖了点,长大还算倾国倾城吧。”
“你要是喜欢我介绍给你认识,你可别说,她还真的挺温柔,要不是胖了些,哥真想纳了她,哈哈。”
……
平静而又丰富的校园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因为猴子跟胖子的存在,我在这里已经不在孤独,唯独屈指导一直没有出现,让我充满了疑惑。我多方打听,只得知屈指导被学校安排外出学习去了。
在水大里我可是畅通无阻,经常带着猴子、胖子两人去天然球场踢球,我只是在旁边看,看胖子和猴子两人在这里出尽风头,专业出身的两人各方面都高出其余同学。
开学后的两个礼拜,屈指导终于出现了,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组建校队,首先进行选拔,选拔是通过比赛进行的。正好学生会搞了“迎新杯”系列体育赛事。
我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屈指导,随着星光的解体,他也就失业了,虽然他踢球时候的名气挺大的,可是在教练这个行业,他还是新人!他想在别的专业球队找到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这个时候水城大学找到了他,并向他表示了参加大学生联赛的决心,给他看了今年特招的足球队员名单,我的名字也在其中,屈指导没有再犹豫,在他心里,我就是筹码,他不止一次的说过,我的大局观,在球场上的自信,还有处理球的方式,让他都感觉自愧不如,这完全是一个潜力股,培养得当,完全可以超出他自己。
屈指导很了解我目前的状况,他说:“我曾经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你的身体状态,在穿上静养了三个月,肌肉已经开始松弛,力量也达不到比赛的要求,还有体力!”
“屈指,不会啊,你看我的小腿,”我把裤子挽到膝盖以上,把整个小腿都露出来,“我自己感觉肌肉比之前都有力量,医生也没给出个合理解释,只是说我身体没问题了!”
然后屈指导就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也不说话了,沉思了小会儿,才答复我:“我找朋友问问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呢!这样,我还是先给你安排个康复计划吧.。”
屈庆全的话没有说完,下面唧唧咋咋充满了议论声,尤其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首先发难的就是第三队长吴熊,“屈教练,您让他做我们队长,我们不服,第一,他资历浅,才刚入学;第二,我们从没有见到我他踢球,这次选拔赛也没有参加;第三,徐茂严已经做了两年的队长,他的能力我们都认可。”
“还有谁有意见,你们大可以提出来。”屈庆全没有回答吴熊的问题,继续征求意见。
我环视了下周围,开口讲出了自己的看法,“屈指,在比赛中,相信您也看到了,孙悟空在比赛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他领先的后防线一球未失,我认为他可以占据一个队长的职位。”
我话刚说我,顿时现场热闹起来:孙悟空?哈哈,齐天大圣来我们这里了么!
猴子听到议论,站了起来,霸气的喊道:“我就是孙悟空,你们有意见吗?”
众人看到猴子的模样,才把我刚才的话和他联系在一起。
不过我的话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无疑是对老队员下了挑战书,今年水大总共招入六名足球特招生,胖子和猴子是我的坚定拥护着,其他三名特招生因为都是大一学生,和我们同在一个宿舍的缘故,也是支持我的。剩下的人中,有人感觉无所谓,谁当队长都一样,有人认为,既然教练指定的,肯定有道理的,还有几个本市的队员都屈指充满着崇拜,绝对拥护屈指的决定,这样下来,实际上站在徐茂严、吴熊这边的人不到三分之一,都是些大四的老队员,队长是荣誉的象征,也是他们尊严的象征。
“大家都说完了?我这么决定,你们可能认为我是任人唯亲,你们可能有人知道,张扬是我带过的队员,跟了我两年,我很了解他,不客气的说,我们球队要能够完成学校的目标,完全要靠他的发挥,你们别不服,他现在还在恢复期,一个月后,等他完成我制定的计划,你们就会明白我的决定了,到时候有一个人不服,我就把我给撤掉。不过,我这里准备了他以往比赛的剪辑,可以帮助你们了解他,赵铭,你去把我办公室把电脑拿过来,顺便找老师帮忙把投影仪给调试下。”没想到屈指还留了这么一手呢!赵铭,哦,也就是胖子,撅着个大屁股屁颠屁颠的跑去拿电脑了!
这个剪辑明显的是屈指自己做的,都是最近两年的画面,我想,这个肯定花费了他不少的心血才剪辑成的吧!
视频的最后,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镜头,在我腿撞上门柱的一刹那,我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视频播放完了,整个教室沉默了,灯再亮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盯着我,这个时候我泪流满面,这些东西对于我是非常珍贵的,这些可以带给我美好的回忆,曾经我想留住什么,但是没有做到,而今天我得到了,这些将是他永恒的财富,这些都是我最宝贵的记忆!
“啪,啪啪……啪啪啪啪”教室里瞬间被热烈的掌声笼罩着,我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我很享受现在的掌声,这是对我的认可!
“教练,我收回我的话,我相信张扬是一个非常棒的队员,也是一名合格的队长!张扬,对不起!”吴熊一点没有扭捏,当初就和我道了歉,还是挺男子气概的!
“坐下,都坐下,这些都是他的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他的伤已经痊愈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个月之后,如果他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同样会把他撤掉,张扬,你听明白没有。”屈指导这话说的非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屈指,谢谢你。”我被感动的不知所措。
球队开始了正常的训练,只有我一个人例外,他单独按照屈指导安排的计划进行,原球队队长徐茂严暂时回到了第一队长的位置,好在他这个人心胸也比较宽广,都是即将毕业的人了,能够参加一届大学生联赛已经够幸运了,再说,我的实力在那里摆着。
随着新生的顺利入学,各项活动都已经落下帷幕,接下来要进行每年必须的迎新晚会,本来这不管我的事儿,但今年学校为了让足球队在学校能有个好的开始,提高足球队的知名度,让足球队必须出个节目,而且要在大一新生中间,什么节目最容易?唱歌!省时又省事,我的歌喉在星光的时候就已经很出名了,所以,屈指导没有任何的迟疑,对我先斩后奏,直接把我报了上去,依旧是那首歌:踢出个未来!
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晚会举行的当天下午,当学生会把节目单给到屈指导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这件事情,好在我不用什么准备,其实也没有时间准备了,只需要一把小提琴,这个是必须的,也是很拉风的道具。
我妈是水大音乐系的教授,她的地盘上什么都有,我去找她,她正在大教室和几个女孩排练节目!在几个女孩子中,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要给我洗衣服的女孩,她太特别了,特别的让人过目不忘,没想到她居然是音乐系的!
“吆,李夫人在排练呢,这次我们可是大饱眼福了,田教授,您也真是的,您这里的美女也不给介绍认识认识。”
“别瞎说,我跟李强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我去你宿舍找过你,你没在。”那女孩在自己的地盘上,说话也放开了些。
“你别在这里瞎掺和,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我妈看到我来,很是高兴,实际上,从我答应上学的那天起,她就喜上眉梢了!“你跟韩珊认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又不是女朋友,用不着跟你汇报吧,给我找把小提琴。”我扭过头来仔细看着韩珊:“都上了一辆车了还说没关系呢,那要上什么才算是有关系呢,哈哈。”
“臭小子,在我这里瞎说什么呢,韩珊,不用理他,从没个正形,都在那边,你自己去挑,有节目?”我妈笑着打了我胸口一下。
“呵,田老师说不理,我就不理他,田老师您认识他?”韩珊看出来我同她们的教授关系不一般。
“你要是做我女朋友,你就得改口叫妈,你说我俩啥关系。”我故意调戏起韩珊。
“臭小子拿了赶紧走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韩珊可不会找你这样的。”其实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妈巴不得我能跟韩珊擦出点火花。
“田老师,没想到您会有这么一个幽默的公子。”韩珊对于我的戏言浑然不理。
“他幽默,说白了,那叫贫,得了赶紧走人,我们还要排练,晚上好好表演,不过告诉你们,我这个儿子在音乐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可惜他非去踢球,不然,你们就是同系同学了。”我妈说起自己儿子在音乐方面的天分很是得意!
“那可不,您不看我遗传了谁的基因,得了,你们忙,我走了,晚上见。”我对着几个女生做了个鬼脸闪出了门外。
晚会非常的热闹,我的一首“踢出个未来”迷倒了众多女生,他故意模仿者刘德华的嗓音更是让人感觉到天王如临现场。女生唧唧咋咋的大呼让我再来一首,我很幽默的来了一句“你们等着,我们足球队在大学生联赛凯旋之时,我举行个人演唱会。”一句话让这次晚会达到了高潮,这让学校的男生非常嫉妒,足球队这次在全校师生面前露了一个大大的脸,今晚之后,全校都会知道足球队有一个帅气十足,会拉小提琴,歌声很迷人的男生,最起码,学校的女生都知道。
韩珊的节目都排在了最后,她一个单曲,一段舞蹈,如果说我的出现迷倒了全校女生,那么韩珊的出场应该迷倒了99.9%的男生,这其中不包括我,因为足球队此刻所在的地盘已经被女生团团围住,要求同我合影,我无法分身去欣赏,所以对于韩珊的表演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今夜过后,水城大学流传着金童玉女的传说,金童指的是我,而玉女,不用猜,也知道就是韩珊了。校花,校草,就这么被定义了下来。
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我发觉身边多了一个熟悉的味道,我是用鼻子发觉的,很快的,我停下了笑容,自己很清楚的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她也来了,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你怎么来了?”我依旧没有扭过头去,我知道她就在身后。
“我转学了,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有你。”声音有些哽咽,听的出来,她在强忍着。
“不是都说好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从你跟他牵手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我又一个过去式,只是不愿意去回忆!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我喜欢你也是我的事,你应该知道我的。难道就因为这样一次误会,我们就要分手?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稀里哗啦的就淌了出来。
“盈盈,别哭!你说你,哭什么呢!”我这下可紧张了起来,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这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你就是欺负我了,就是……”盈盈用手胡乱打着我。
此刻有人从旁边走过,还是我的熟人,两面之缘,几次对话算的上是熟人吧。韩珊卸了妆,正好路过这里,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我也发现了韩珊的存在,有些恼怒的看了看还在哭泣的盈盈,“别闹了,我说结束了就已经结束了,你还要求些什么,说吧,你要什么,要多少钱,我给你!”
盈盈听到我说出这样的话,停止了哭泣,她疑惑的看着我,同时也发现了走过去的韩珊,“啪”一只粉掌在我脸上流下五个手指印还有一片於红,“你卑鄙!”盈盈捂着嘴巴逃也似的跑开了。我没有去追,也没有停留去跟韩珊搭讪,只是揉了揉脸,扭头回了宿舍。
盈盈没有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只是球场边围观的女球迷多了些,不过他们很失望,他们看到的我只是在跑,不停的在跑,折返跑,耐力跑,冲刺跑,负重跑,我每天都是教室、球场、宿舍、食堂四点四线的奔波着,偶尔回趟家取些必备的东西,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我爸了,从小就是这样,他知道他做的是大生意,全世界的跑,还记得小时候看电视看的多了,他就想,什么时候能够给父亲安装一个定位器,好让我知道父亲每天每刻在哪里。
屈指导给我制定的计划执行完了,我身体感觉从没有过的好,虽然还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我的腿没有出现萎缩的情况,反而更加健壮,但初癒时候的不适已经安全不存在了。
阔别足球四个月以来,我第一次碰到了皮球,终于开始了有球训练,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简简单单的对抗赛,这些老队员就完全服了我,在之前帕尼在的时候,就要求我在接球之前就要想好下一步的处理方式,尽量避免停球,我一直是按照他的要求延续了下来,现在我接球时很少停顿,除非是一些难度很大的传球,我才控制在自己脚下,一些很轻松的传球我接到之后直接进行下一个动作,本组的队员都跟不上我的节奏。场边的女球迷不断的大声喝彩,也不知道她们中间有没有人懂的足球。反正,她们欣赏的就是我,她们第一次看到了我潇洒而又飘逸的足球,随心而动,我的地盘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