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惊呼声中,许易的毒液适时地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苏行春喷洒。
苏行春双目喷火,死死盯着许易,恨不得活吞了这混账。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全因为这该死的家伙,让她苏行春简直要成了仙殿的笑柄。
许易笑眯眯地盯着苏行春,“苏小姐,你若不讲礼数,我可要用如意珠影印下来了,到时传给金丹会,不知苏小姐的那枚青章还保不保得住。”
“哇!”
苏行春呕出一口血来,掉头就跑,眨眼没了踪影。
宣冷艳忍不住掩嘴,心道,“也只有这坏种能治得了苏妖精,这么多年了,还不曾见这苏妖精落荒而逃过。”
苏行春一去,宣冷艳要找个僻静地方歇歇的愿望,终于达成。
拒绝了一堆的邀请,宣冷艳登上了岛上的小山峰,随他登峰的,自少不得许易。
宣冷艳可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清冷的月华下,宣冷艳双眸如水,怔怔盯着许易,许易只觉浑身不自在,打个哈哈,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那篇至文,正是我写的,主作者落了你的名字,很感动,对不对,其实你不用多想,你如果肯解除咱们的师徒关系,许某便心满意足,你也不算欠我人情。”
忽的,宣冷艳噗嗤一笑,好似冰山下春风,万谷花开,看得许易一呆。
便听宣冷艳道,“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么,不过是你自己根基浅薄,怕承担不住如此高的令名,所以才推了我作挡箭牌,亏你敢想,也亏你有如此智慧,我实在想不明白,同样是人,为何你的脑子就这般了不得,能写出那样的定文。”
许易面色一苦,“您还真不领情,这就没意思了。”
他没想到宣冷艳的脑筋竟这么好使,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与宣冷艳会合前,许易去了边陲小镇一趟,取回的两件宝物,其中之一,正是这紫质徽章。
其实,早在半月前,许易便投递了定文。
金丹会是个开放性的组织,极为注重保护研究者的隐私,只问文章,不问其他。
投递文章的徽章印记,便是唯一的信符。
许易的定文,是直接通过他的灰质徽章,影印了文字传递过去的。
距离他拿到紫质徽章,整整一月有余。
如此漫长的时间,让许易几乎都不再抱有希望了。
按惯例,审核一篇定文,少则三五日,多则十余日。
岂料,真等消息传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审核小组是通过他的徽章联系到他的,说那篇文章被从金册转到了丹书,未几,丹书审核小组便颁下了赏赐,一枚紫质徽章和一枚黑质徽章,除了徽章外,还有额外的奖励,要等到紫质徽章颁奖大会结束后发下。
阅读过许多资料,许易已知紫质徽章的珍贵,每一枚发下,都极为慎重,金丹会都必须举办高层次的会议,并会有创会长老出席。
当时,看到这所谓的颁奖大会,许易便庆幸自己多想一步。
他将学艳冷轩列为主作者,便是考虑到了这一层。
正如宣冷艳所言,他自己身份低微,陡得巨赏,怕是非福反祸,只有宣冷艳这般家世,才驾驭得住如此赏格。
果然,不久之后,金丹会便兑现了承诺,将两枚徽章按许易的要求,下发到了指定地点。
许易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宣冷艳做比买卖的,岂料苏行春登鼻上脸,不得已,拿出来打了苏行春的耳光。
果不其然,宣冷艳不领情了,他心中实苦。
“领情,我自然领情,许易,你可能不知道,作为宣家人,我的压力有多大,好了,有了你送的这枚紫质徽章,为师今后的日子就彻底解放了,放心,为师何曾亏待过你,对了,那篇定文到底是怎样的,你若不与我分说明白。届时的颁奖大会,你让为师如何出席,上去丢丑么?”
宣冷艳双眸扑闪,玉颜带笑,瞬间化身萌妹子。
许易一阵恶寒,他绝没想到,宣冷艳有求于己时,还会有一张这样的面孔。
“拿去拿去,不解除师徒关系也行,今后少拿师啊徒的说事儿就行。”
说着,许易递过去一枚如意珠,内里记载的正是具体的步骤解析,他早替宣冷艳准备好了。
宣冷艳接过如意珠,笑脸顿时收敛,挥手便在许易头上敲了一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逆徒,仗着些狡术,难道要欺师灭祖么?”
许易一摊手,苦了脸道,“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解除师徒关系,基本不可能的,毕竟程序是在金丹南院诸位大佬的见证下举办的,除非他许某人不想在金丹南院混了。
反正经历了这些事儿,他自觉不欠宣冷艳的了,人也混得熟了,没那么拘束了。
副教长大人身上的光环一淡,在许易看来,也就那样。
所谓师徒魔咒,不过是他心中障碍,心中障碍一消,形式还真就不重要了。
不见宣冷艳这会儿宜嗔宜笑,自己都不绷着师尊的形象了。
人呐,还是距离产生阶级。
这不,有这一遭共抗强敌的机遇,宣冷艳放下架子,健谈得很,“对了,那首致橡树,是谁写给你的,夏子陌?雪紫寒?还是余吟秋,晏姿?真的是好才情啊。”
许易满头大汗,心中碎碎念着秋娃,恨不得立时拖过来,狠狠惩罚一顿,原以为小家伙是自己的耳报神,哪里知道早就被策反了,挣着两家的钱。
“傻徒弟,跟为师说说,有什么打紧,还怕我不替你保密?”
今天一晚上,风头全让许易占了,便连她的这片天空,也是许易撑起来的,让她温暖之余,又觉栽面,何况,这倒霉徒弟弄出了至文,居然不提前和自己知会,处处耍聪明,抖机灵,如今有机会,奚落他几句,哪里还会留情。(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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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许易身形一晃,隐匿不见。
“好胆!”
宣冷艳一跺脚,娇声喝叱,正要追去,果见西面天际,有人影驰来。
她心中一惊,暗道,“好哇,你这坏种到底暗自憋了多少本领。”
“宣妹!”
来人正是陶景圣,远远抱拳行礼,在宣冷艳身旁落定,新换了一袭宝蓝色的衫子,风姿绝世,似乎将天上的明月都比了下去。
和宣冷艳立在一块,真是一对无双璧人。
“陶兄不去陪苏妹妹,来寻我作甚?”
宣冷艳抬手回了一礼,平静地问道。
陶景圣深情地注视着宣冷艳,“宣妹,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不该偏向苏行春。其实,为兄本是不愿意来的,奈何身负家族重任,不得不领命前来。我的为人,宣妹难道不知么?”
宣冷艳道,“陶兄言重了,陶兄如何行止,不必与我解释,况且我也没怨恨陶兄什么。”
生日宴上接二连三的冲突,已让陶景圣在宣冷艳心中的美好形象崩塌殆尽。
她最无助时,陶景圣袖手旁观,要反击苏行春时,陶景圣出来,横插一杠子。
若非许易,她今番非丢死人不可。
她对陶景圣的好印象,几乎全是那一夜风雪,无数诗篇,堆砌起来的。
宛若少年人的怦然心动,来匆匆,去无踪。
何况,论文采风流,她那劣徒的一首致橡树,几乎破尽陶景圣的金身。
现在再回想起陶景圣为自己写下的那些诗句,既空洞,又苍白。
“活见鬼了,当时自己怎么就觉得那些苍白的文字,那样的情真意切?”
宣冷艳暗生惭愧。
陶景圣显然没有摸准宣冷艳的情绪变化,还以为是这位还在耍着小性,越发温柔了语态,说些个柔情缱绻的话。
宣冷艳定定地盯着陶景圣,虽然她的怦然心动已经远去,但并不会就觉得陶景圣可恶。
可此刻再看陶景圣,心里竟不可抑制地生出些许厌恶来,就好像面对那些总是刻意接近她的登徒子一般。
宣冷艳正不知该如何令陶景圣离开,忽的,耳畔传来许易的传音,“要赶这人离开容易,我教你一计,你只需……”
宣冷艳一边暗啐许易阴损,一边照行不误,便听她道,“陶兄,旁的事何必多言,适才苏行春来过,她与我说的话,陶兄难道非逼我当你面再说一遍?”
陶景圣面上的惊容一闪而过,随即,满腹忧愁地望一眼天上的皎月,忧郁地道,“过往种种,我不想辩解,唯有天上明月,可知我心。”
言罢,飘然远去。
忽的,许易溜达了出来,笑道,“长见识了,这哥们儿都这会儿了,还在玩路子,不去作名伶,倒是可惜了。你当初应该也被他的路子装进去过吧。”
“讨打!”
宣冷艳挥手就朝他头上打来,却被许易避了开去。
“就你一肚子坏水,你怎么知道我一提苏行春,他必然会走?”
宣冷艳盯着许易问道。
许易笑道,“这还用说么,姓陶的路子,无非是左右逢源,或许他应付苏行春真的是家族任务,但在应付苏行春的同时,让你吃醋,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他这种玩弄女人心的套路,对付您这种小姑……”
“哎呀”,许易惨呼一声,却是被宣冷艳挟带风雷的一掌,打得脑门儿生疼。
“我看你是作死,再敢忤逆,为师诛了你!”
宣冷艳满面通红,瞪着许易,怒声叱道。
心中后悔不已,就不该失了师长风度,和这劣徒调笑。
短短一日,这劣徒竟完全将师徒名分,抛飞了天,连“小姑娘”都端出来了,这是要上天啊。
“接着说!”
宣冷艳俏面含霜,不假辞色地道。
许易没好气道,“还说什么呀,您也就冲我有能耐,遇到苏行春,陶景圣,便半点本事也没了。”
宣冷艳心中好笑,面色越发冷峻,“你还说着了。当初我也和你说得明白,我收你为徒,不是看你丹道资质如何,纯粹就是看中你这一肚子坏水,拿你这肚子坏水,对付我的对头便好。怎么,你当我开玩笑不成。”
许易哑口无言,这些话,这位当时还真的说过。
宣冷艳道,“行了,你接着帮我分析陶景圣,研究这些坏人的花花肠子,你是最在行的。”
许易苦了脸道,“适才不是说明白了吗,姓陶的想左右逢源,最怕的就是你和苏行春对面,你一说苏行春来见过你了,他自然自动脑补了苏行春可能和你说的话,自以为漏了陷,哪里还有脸在你面前待。陶景圣是漂亮的人渣不假,但到底还是要脸的那种渣滓。”
宣冷艳怔怔盯着许易,忽道,“你整天就是这般琢磨人心的么,累不累?”
许易道,“这是本能,没这两下子,我能混到你的面前?”
宣冷艳道,“你还挺自得。对了,你能提前侦知陶景圣的到来,莫非你有感知异能?”
许易点点头,对宣冷艳,已无隐瞒必要,否则他也不会漏出这么大的马脚。
宣冷艳感叹道,“界子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许易道,“现在您总算知道,凭您的本领,做我的导师,有点那啥了吧,您若是惭愧,完全可以……”
许易话没说完,宣冷艳又炸毛了,许易当先溜了开去,总算躲过一劫。
宣冷艳掌中红光忽闪,“逆徒,最后警告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许欺师灭祖!”
许易心头一寒,脸上堆笑道,“您这也太不讲理了,道理说不透,就动手,这也实在……”
“严师出高徒!”
宣冷艳寒声道,“若非我严加管教,你能有今日?才对你稍稍有些好脸色,你这逆徒便要蹬鼻子上脸。”
许易正要答话,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瞬息,宣冷艳身旁出现一人,却是高冠青年,面容俊朗不凡。
“九叔,您怎么来了?”
宣冷艳讶道。(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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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冷艳立时明白高冠青年所指何事,暗叹,消息传播之快。
她不是贪功之人,何况当真至亲。
她才起了个头,便被高冠青年打断,“无须多言,是你的,已然是你的了,谁也夺不走,走吧,族老们还在等你呢。”
说着,大手轻轻在宣冷艳肩头一搭,身影化虹,直射天际。
“九叔,我朋友还在。”
宣冷艳陡然想起,他这一走,许易怕是危险了。
“无妨,你那小徒弟,鬼心眼很多,不是短命的,何况,这点关卡都过不去,他也不配做你徒弟。”
高冠青年回了一句,虹影加速,呼呼飓风,直灌入口,宣冷艳再说不得话。
她心中陡然浮起一个念头:也许在族老们心中,死掉的徒弟,才是好徒弟吧。
念头到此,她忽然心里头有些发慌,脑海中浮现起的,尽是那劣徒的形象,可恶者居多,却又莫名的亲切。
“九……”
宣冷艳竭力厮喊,话才出口,意识便模糊了。
………………
宣冷艳才被带走,许易便知道要坏。
他下意识地便想脱了衣衫,焚烧干净,潜入海中,远遁离开。
此念才浮起,便被他按下了,若不出意外,这个仙殿世界,也是一方独立世界。
光靠人力,不借助阵法,只怕无法脱出。
念头至此,许易奔下崖去。
…………
“该死,该死,宣婊可恶!”
砰地一声,苏行春将一对珍贵的多宝梅瓶,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小姐何必和这等贱婢置气,那贱婢不过靠着些狐媚术惑人,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的中年美妇温声规劝道。
苏行春猛地转过头来,“给我查,给我查那夷陵公子,到底是哪里的小鬼。”
“遵命!”
中年美妇躬身领命,才打开门来,一个身影闯了进来,一名俏婢在后急追,“说了,你不能进去,小姐,这人……”
那道身影根本不理睬俏婢的追赶,和中年美妇的拦阻,一晃身,踏进房来,“苏小姐,我不想在这里待了,借你的传送阵一用,我要回去了。”
大言不惭的家伙,不是许易,又是何人。
苏行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盯着许易,似乎怀疑这家伙走错门了。
自己和他有那么熟么,正恨不得活撕了这混蛋,他怎么就好意思跑过来,找自己要传送阵。
许易倨傲着一张脸道,“不会区区的传送阵费用,苏小姐都舍不得吧,行,我自掏腰包,你说吧,要多少资费。”
苏行春这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怎么,夷陵兄不是某人的护花使者么,花儿还在这儿,你这护花使者急什么。”
许易怒气冲冲道,“宣老九太不是人,二话不说把宣美人带走了,还指名道姓,要老子小心点,说不看我叔父面子,必要老子好看。我去他个乌龟王八蛋,若没老子鼎力支持,宣美人能那么顺利获得紫质徽章,这些狗屁大人物,最好过河拆桥,下回说什么,老子也不沾她了。”
“姓苏的,你说吧,这个传送阵,你借是不借,若是不借,老子立时就走,绝不留笑话给你。”
苏行春俏面乍暖,凑到许易近前,把住他手臂道,“现在你知道那位萱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要交朋友,还得交我这样的。不瞒夷陵兄,今日我才知世上竟有夷陵兄这样的俊杰,纵使陶景圣,和夷陵兄一比,也立时落在下风,小妹万分佩服,交夷陵兄这个朋友如何。”
许易倨傲十足地道,“算你识相,不过,要交朋友可以,但某绝不受人威胁,传送阵你若借我,我现在就走,若不借我,我现在也走,要交朋友,看缘分就是。”
苏行春眉眼一眨,“吴妈,立刻给夷陵公子安排传送阵,我亲自送夷陵兄过去。”
中年美妇躬身应了,退了下去,许易随后便行,苏行春怔了怔,急忙跟上,心中暗喜,“这混账看来是被宣婊气得不轻,这混账的叔父能被宣九这眼高于顶的家伙看中,必定也是非凡之人。他说宣婊的紫质徽章的得来,和他大有相关,对了,一定是这样,我拿出六篇定文时,宣婊何其茫然,那紫质徽章分明是这夷陵公子送到宣婊手中的。”
“啊呀,这夷陵蠢货为了宣婊,还真下血本啊。一枚紫质徽章啊,该死该死,宣婊凭什么……”
苏行春从暗喜,到万千碎念,心中不平已极。
另一方面,却对这夷陵公子重视到了极点,苦思冥想着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获得夷陵公子的稍稍好感,争取让他彻底恶了宣婊,说不定还能将这家伙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一路上,心念万千,又怕表现太过刻意,以至于苏行春根本就没和许易说上几句话。
苏行春亲自下令,传送阵布置得极快,很快,阵法催动,许易报了目的地,取出两界珠攥在手心里,流光一闪,许易消失不见。
苏行春向许易送别的手,还未收回,一道身影撞了过来。
苏行春顿时冷了脸,“冯三,你慌不择路地瞎乱撞个什么,这里是你来的地方?”
“许易了,许易了!”
那人跳脚急喝,正是先前跟陶景圣最紧的一位贵公子。
苏行春俏脸含煞,怒道,“疯了?撒癔症?什么许易,哪里有许易,你跟我这儿嚷什么!”
“夷陵公子,夷陵公子就是许易,他就是许易,不是,不是,那是假夷陵公子,许易是宣萱的徒弟,金丹南院的学员,咱们全被骗了!”
冯三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正是奉陶景圣之命而来。
自打和宣冷艳分开,陶景圣立时开动全部力量,来调查许易的下落。
许易并未乔装矫饰,陶景圣一发动力量,没用多久,便查到了许易的真实身份,立时明白许易是宣冷艳找来的托。
若单单是一个托,也就罢了,不过小丑一般的人物,何必介怀。
关键是,就是这么个小丑,让他陶某人丢了老大的面子,此仇岂能不报。(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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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苏行春气得跳脚蹦了起来,一张冶艳的面孔瞬间扭曲,“狗贼,狗贼,好个狗贼,敢如此戏弄于我!”
头一回,苏行春觉得自己的智慧喂了狗,被人踩着脸戏弄。
多好的机会啊,她非但没下了杀手,还亲自将敌人送走,临走之际,还想着如何和这混账搞关系。
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什么!人被放走了!”
冯三听了吴妈的回复,跌足叹道,“宣萱刚被宣九叔带走,那姓许的混账,区区一个学员,怕是还不到灵根三层的修为,根本就是砧板上的咸鱼,你就这样放走了!”
啪!
苏行春猛地一巴掌,抽在冯三脸上,将其抽飞,“别他妈地烦我,告诉姓陶的,到这会儿了,别还想躲在背后摇小扇子,要杀人,他也得出力!”
苏行春何等眼力,如何看不出来陶景圣派冯三来传讯的用意,无非又是想借她苏某人的刀,来杀许易。
若在平时,她丝毫不会介意,至少,还会竭力维持表面上的对陶景圣的敬仰。
今番,她接连被许易玩弄鼓掌之中,已经气蒙了。
结果,陶景圣还想拿她当枪,她本就是一捆快要爆炸的火药,沾上那么一点火星子,立时就爆开了。
“位置,位置在哪儿!”
苏行春怒喝道。
“西南十七国,乌风国!莽荒原附近。”
吴妈凛然,立时报出了方位,接道,“现在赶过去,根本来不及,何况,那家伙是金丹学府的人,小姐,咱们”
“我知道,那条杂鱼,我会亲自活刮了他,但下捞鱼的活儿,何必我出面,让漓江五魔去,养了这么多年了,就是条狗,也该给本小姐叼回一只兔子了。”
苏行春杀气狂放地道。
话音未落,小手一挥,才站起身的冯三,便被抛飞出去,“告诉陶景圣,人在乌风国,莽荒原,我和他公平围猎,到时猎物若是入了我手,他可别后悔。”
莽荒原的风是甜的,许易吞了满满一口,他在飞速地朝南遁去。
蒋飞转授的望气窍门,起了作用,向南人气最旺,必有城池。
许易的感知范围内,并没有敌人逼近。
但作为一个常年游走于刀尖的修士,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敌人的大意上。
能成功遁走,已是邀天之幸,岂敢奢望苏行春一直犯蠢,何况,还有一个陶景圣。
一路疾驰,不敢稍停,终于,一条灰线,出现在前方,许易稍稍松气,便在这时,感知半径内,五道身影,自身后狂掠而来,遁速惊人,气势狂放。
许易深吸一口气,遁速加到极致。
十息后,一道惊鸿如电,直插他后背,一粒火星,在他背后烧出一片红光。
红光与惊雷撞在一处,顿时,漫天烟霞。
顿时,一道声音如滚滚惊雷,“哈哈,这兔子居然也会神通,看来和资料里说的不一样,这才有趣,若只是只麻爪兔子,抓起来可没意思。”
喝声方落,三道惨白的月痕斩,瞬间轰在许易背后,许易被炸飞出去,痛呼一声,继续向前奔驰,前方的那条灰线,已经变宽变阔,显露出城墙的原貌来,城墙内耿耿灯火,辉映星月。
绕城的波涛上,数十艘画舫正在漫行,许易已经能清晰地捕捉到热烈的喧哗声。
“不好,兔子要脱了,万不能让他遁进城中。”
一声疾呼暴起,急追的五人化作残影,分射四方。
许易的强悍,超乎了他们的预料,资料显示,这就是一个灵根一层的小崽子啊。
他们五人,皆是灵根三层,且修有神通,一旦合力,基本就是历劫以下无敌。
接连出招,都不曾将那兔子留下,若是真让兔子遁入城中,那可就难办了,毕竟兔子是金丹会的人。
如今的金丹会,几乎在每个城池,都有据点。
事情一闹大,怕是无可收拾。
许易才踏上城外的江面,五道身影终于合围,团团将他围在当心。
“小崽子,我劝你乖乖跟我们走,这样会少受些罪,若是惹了我等出手,只怕那种痛苦,你承受不起。”
一脸毛发的红袍怪客寒声说道。
此时将将入夜,楼船烟火波涛,正是江面一日最热闹的时候,数十艘画舫慢慢飘荡于江面上,丝竹管弦之音合着歌姬的歌声,盈出一派歌舞升平。
这边的滔天煞气一起,距离几人最近的一艘画舫,顿时传来一声怒喝,“哪里来的混账,敢在这里闹事,星陨阁少东主在此宴客,识相的赶紧滚,否则”
话音未落,红袍怪客左侧的绿衣青年阴阴一笑,一道月牙斩出,光芒闪耀处,整座如小山一般的画舫,轰然爆开,火光冲天处,十余道尸首直接漂入江中,二十余人腾空而起。
“找死!给老子杀!”
一名白袍公子长发散乱,凌空飘舞,狼狈不堪地狂呼着。
他身后的一帮人皆火爆三丈地呜哇哇怒骂,喝声未落,便要杀来。
红袍怪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老四,什么时候,你出手也这般拖泥带水了,好不爽利!”
绿衣青年面色一沉,双臂一挥,十二道月牙,闪电射出,凌空环绕一圈,瞬间合拢。
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居中的白袍公子,直接被炼成飞烟,二十余人同时如烟花一般,爆开了身子。
顿时,血浪翻涌,江水染红。
画舫爆开之际,整个江面都为之轰动,数十艘画舫上的修士,皆朝这边赶来。
哪里知道,还未到近前,便亲眼所见一场血腥屠杀,恍若人间炼狱。
“不好,是月魔苏涛!”
“啊,漓江五魔,漓江五魔都来了!”
“十三年前,漓江五魔曾以五人之力,屠掉一座边陲小镇,这些年销声匿迹,原以为早就覆灭,却未想到还猖狂于世。诸位,如此魔头,我等既然遇到,不如同心合力,除了此魔,也好赢得身前身后令名。”
一名锦袍大汉怒声如雷,话音方落,整个人从中间分开,两半血淋漓的身子,落入江中,连灵魂都在那可怖一击中,被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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